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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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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雖然偽人的東西對她構不成任何傷害,但溫蒂還是聽從了卡爾裏斯的建議,將唱片收了起來,留聲機也就此閑置。

第二天清晨,窗外的鳥聲嘰嘰喳喳,吵鬧地頭疼。

溫蒂不喜歡關窗戶睡覺,特別是夏天,她覺得很熱。可這裏不是城鎮,而是距離很遠的郊區。

膽大的麻雀落在窗臺上,張大嘴巴叫喚,還有一只紅綠色的牡丹鸚鵡混入其中學麻雀的叫聲。

溫蒂起身走到窗邊,見她靠近,那些鳥全都鳥作獸散,張開翅膀撲騰撲騰地全跑了,留下一地的羽毛。

她感覺無奈,將窗戶從內關嚴並上了鎖,穿著睡衣把地上的羽毛和從鳥身上落下來的白色羽粉全都清理幹凈了。

收拾完後正巧到了旅店規定的早餐時間。昨天缺席了晚餐,早餐不能再不去,不然就太令人懷疑了。

打開門,正巧對上同時間出門的卡爾裏斯。

“去吃飯?”他問。

“是。”溫蒂說。

卡爾裏斯的眼睛彎了彎,“一起吧。”

餐廳裏的人比昨晚多了不少,除了卡爾裏斯記憶中的瘦弱白領和健壯的男人,還有一對夫妻,兩人還帶著一個嬰兒。嬰兒在繈褓中,被媽媽抱在懷裏哄,可並沒有什麽用,她還是哭個不停。

溫蒂拿了點麥片當早餐,當來到長形餐桌前時她頓了頓。

左邊是哭喊個不停的小孩,右邊是不熟悉的陌生人,特別是那位小麥色皮膚的健壯男性,他上半身只穿著一件白色的體恤,大塊的肌肉裸露。

溫蒂的眼角抽了抽,猶豫片刻後還是轉身走向墻角處的小圓桌。

在落座後,那個壯實的男人突然偏過頭看向她,他眼窩很深,眉毛低的可怕,幾乎和上眼皮連在一塊,看起來格外陰沈。溫蒂皺了皺眉,他的眼神令自己感到不適。

一個白瓷盤被擱置在桌面上,卡爾裏斯在溫蒂的對面坐下,寬闊的肩膀將身後的目光格擋住。在看到卡爾裏斯的那一刻,溫蒂的眉毛舒展開。

“不介意我坐這裏吧?”他問。他本來皮膚偏向冷白色,身上的藏青色西裝襯衫襯得他更白了一度。

溫蒂語氣溫和:“不介意。”

上層的麥片還是脆的,但下層的因為浸滿了牛奶,變得軟塌塌的,口感也是非常糜爛。牛奶的顏色被巧克力味的麥片染成了奶褐色,雖然賣相不佳,但是味道不錯。溫蒂在吃完麥片後,將牛奶一飲而盡。

“你今天有什麽打算嗎?”卡爾裏斯也吃的差不多了。

“打算?”溫蒂擦了下嘴,思索片刻後說:“沒有什麽特別的打算……如果非要說的話,我打算呆在旅店裏。”

“哪也不去?”

“哪也不去。”溫蒂說,她問卡爾裏斯:“卡爾裏斯先生今天有什麽規劃嗎?”

他笑著搖頭:“暫時還沒有。但我覺得難得的休假總得好好利用一下,不然得浪費了。”

“原來是休假,這次會休假多久呢?”溫蒂好奇地問。

“一周。”他剛出口,又立刻補充道:“也許沒有一周。”

他無奈地笑了笑:“如果部裏面出現緊急任務,我需要立刻趕回去。”

“類似於……隨時待命?”

“差不多吧。”

溫蒂撇了撇嘴:“那還不是和沒休假一樣嗎?”

“還是不一樣的。”卡爾裏斯笑道:“如果我現在還在部裏面,估計不得安生,至少不會像這樣清閑。在沒有接到報案的時候,我們要定時定點為全鎮進行排查,以防偽人事件發生。畢竟等接到報案十有八九已經有人喪命了,那太遲了。”

“哇——!”嬰兒他依然迸發出刺耳的啼哭聲。溫蒂和卡爾裏斯都停止了說話,一齊側目看去。

那位母親有些驚慌地再次把嬰兒抱在懷裏,她的丈夫也起了身走到兩人身邊,與她一同安撫孩子。

“天吶!這已經是第幾次了!”說這話的是那位壯碩的男人,他的語氣裏滿是用餐被打擾的惱怒和不耐煩。

“抱歉,她以前不這樣的,不知道為什麽今天突然……”嬰兒的媽媽有些慌張,不僅僅是因為發話者,更多的是對自己女兒突然失常的恐懼。

嬰兒的爸爸輕輕撫了一下她的背,“吉安娜今天的情緒確實不太對勁,也許是到了一個新環境的原因漢娜,你先帶著孩子回房吧,剩下的早餐我會打包好一起帶上去的。”

“好……但你記得快點回來,卡西斯。”漢娜不再猶豫,抱著哭泣個不停地孩子走了。

卡西斯則向服務生要了一個打包盒,將桌面上剩餘的食物裝好,才匆匆離去。

等卡西斯走了以後,壯碩男人哼了一聲,扔下手中的銀叉子,邊用餐巾擦嘴邊抱怨:“想好好的吃個飯都不行,要不是除了這裏方圓百裏外沒有其他店鋪,打死我也不在這裏吃。”

“你應該諒解一下為人父母的艱辛,羅傑。”瘦弱男人道。

“威爾遜啊威爾遜,能不能少在外面教育我,這麽多年,你身上領導班子的腐臭味怎麽還沒有散幹凈!”羅傑站起身離開餐桌,路過時教訓般伸出一根手指推了一下他。一根手指的力氣並沒有多大,可以說是忽略不計,可兩人之間的體型差距太大。威爾遜被戳了一個後仰,差點從椅子上翻下去,雙手用力抓住卓沿,這才穩住身子。

“哈哈!還是多練練吧,瞧你這副弱雞樣。”他大笑著走了。

餐廳裏瞬間空了大半,只剩下三人。

“原來你們認識。”卡爾裏斯說。昨晚這兩個之間隔了老遠,還以為素不相識呢,更可況兩人的氣場相差過大,令人很難將他們聯系在一起。

“算認識吧。”威爾遜推了一下黑框眼鏡,尷尬地笑了笑,“我們以前是同班同學,已經將近十沒有見過面,誰知道竟然會在這裏碰上面。”

卡爾裏斯的語氣裏帶著點羨慕:“原來是同窗。俗話說,同學之間的友情是人生中最為真摯的。我曾經的同學都在舊金山,也許這輩子都無法在碰上面了。”

“真摯……我想不能這麽形容。”他抿了下唇,“我以前是班長,他是老師眼裏的小混混,我們兩個在學生時期連一句話也沒說過……呃,話還是說過的,不太愉快就是了。反正在他眼裏我就是老師的走狗,除了抓他現行就沒別的用途了。”

“我吃完了,你們慢慢享用。”他連嘴都不擦,就這樣走了。

他的桌上擺著一盤和昨天晚上卡爾裏斯所看到的相差無幾的沙拉,還剩了一大半,翠綠色的蔬菜被叉子搗地爛碎,和沙拉醬混在一起。

溫蒂冷不丁開口:“似乎另有隱情。”

“也許吧。”卡爾裏斯聳肩,“但那是他們的私事。”

他換了個話題,“昨天的唱片你沒有繼續聽吧?”

溫蒂點頭:“在你說過以後,我就把唱片拿走了,全都放進衣櫃關好,留聲機的電也拔了。”

“你做的很好。”卡爾裏斯說:“那昨晚沒有遇到什麽奇怪的事情?”

溫蒂回憶了一下,搖頭道:“沒有,昨晚睡得還不錯。”

卡爾裏斯安了心:“那就好。”

他看一眼墻上的掛鐘,分針一頓一頓地走動著。餐廳裏很安靜,只能聽到服務生收拾餐盤時,瓷盤碰撞在一次發出的清脆聲。

“快到早餐結束的時間了。”卡爾裏斯說。

服務生已經收起最後一個餐盤,正在用沾著消毒水的抹布擦桌子,“早餐結束後餐廳不會關閉,如果你們願意的話可以一直呆在這裏。”

“小姐,請問附近有什麽有趣的地方嗎?”溫蒂突然開口詢問。

見卡爾裏斯看向自己,她微微一笑,“我改變想法了,與其呆在房裏浪費時光,不如找點好玩的事情。”

服務生停下清理餐桌的動作,直起腰:“薩拉哇湖泊比不上城鎮那樣現代化,只是環境比較好,況且現在還沒有到賞景的季節……”

她思索片刻:“對了,這附近有一座不算高的小山坡,被奉為愛情聖地……”

卡爾裏斯打斷她:“也許你誤解了,我們並不是情侶。”

服務生面帶歉意:“哦,抱歉。既然如此,你們可以沿著湖泊四周走一走,幸運的話也許能看見天鵝。”

“天鵝?”卡爾裏斯來了興趣。

服務生說:“沒錯,因為地處偏僻所以沒有遭受到汙染,這裏被天鵝視作棲息地,如果你們再往森林裏走,還能看見許多野生動物。但切忌小心沼澤,森林裏有不少沼澤陷阱,每年來游玩的人三分之二都要因此栽跟頭。”

“謝謝你,女士。”卡爾裏斯說。

溫蒂看上去像是徹底被提起了興趣。“我有些迫不及待了。”她說。

卡爾裏斯笑道:“我也是。本來以為這次的休假會像以前那樣無趣,也許我錯了。我還挺喜歡這種貼近自然的地方。”

“你要和我一起嗎,卡爾裏斯先生?”

“當然。”

“那容我去收拾一下東西。”溫蒂像一只小鳥一樣歡快的跑掉了,離開前不忘告訴他:“請等等,我馬上回來,不會花費很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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