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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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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7 章

你們在翹英莊待得剩下兩天內, 房主同意把房子賣給你們。於是你和他去了一趟北國銀行,將手續都辦了下來,又花了點時間把房產證明拿到手, 將監督清理和重新裝修的事情交給林風笛……

她被委托任務的時候看起來要碎掉了:“你就不能找卡維學長嗎?我是幹這事的料嗎?”

你神色淡淡:“我記得你在妙論派參與的考試每一次都是第一。”

她:“瞎說,成績都沒放出來過, 你怎麽知道的。”

“試卷我改的,論文我看的。”你叉起腰看著她,好一會兒松了口, 道,“你可以外包給卡維嘛, 這麽簡單的事都不會?”

林風笛翻了個白眼:“姐姐, 那你不如直接交給他,寫封信回去的事情。”

“要是是我去問卡維房屋裝修,你知道他會給我什麽回答嗎?”你抱起胳膊, 說道,“他只會用‘反正都是朋友, 給朋友推薦家具不需要錢’這種理由,我雖然很喜歡不花錢就把事情幹好, 但是這不是我占朋友小便宜的理由。”

林風笛放下茶杯, 似笑非笑地看著你:“你當然也可以說, 這是你朋友的房子。”

你聳了聳肩:“他熱心到朋友的朋友也算朋友呢。”

“那就說是你路途路上碰到的人……算了, 反正也就經我手一封信。”她也不管你邏輯站不站得住腳了,敲敲桌子說, “你把你估算的錢放我這兒, 我去問問他接不接單、怎麽出價。”

“成。”你爽快地把錢交給她, 然後擺擺手往不蔔廬外走。

今天天氣晴朗無雲,陽光明媚燦爛。萊歐斯利坐在廊下和七七說話, 他似乎很喜歡那種看起來無害而且柔軟的生物,從小貓小狗到美露莘再到小朋友,即便七七是個僵屍,在他眼裏還是和“萌”這個字密不可分。

不過確實是可愛的。

你不否認這個觀點。

你從臺階上一路走下來,越靠近他們,他們說話的聲音就越清楚。七七很難得地在和別人講述自己的事情,她的記性不好,有些記不清了,還是對著本子看才能說出來。

“瑤瑤……之前來找我玩,”她說話的語速很慢,“給了我……一個風箏,很漂亮……飛得很高……我……很喜歡。”

萊歐斯利的語氣也慢悠悠的,帶著一股子懶散的味道,仿佛睡在午後的草地上:“那你是不是和瑤瑤一起放的風箏啊?”

七七點頭,張開手給他形容了一下:“像瑤瑤在天上飛。”

他樂得直笑,打趣道:“你有沒有做一個自己送給她?這樣你們倆就能一起在天上飛了。”

七七楞了一會兒,拿出自己的筆,在本子上寫字記錄:“我會的。我想和……瑤瑤在一起。”

你拍了一下萊歐斯利的肩膀,道:“帶壞小孩子?”

“說什麽呢,”他擡起手捏住你的手指,收進手心裏,一本正經道,“我是在給她出謀劃策。”

“我的建議是不如七七和瑤瑤一起做,還能享受和朋友待在一起的時間。”你對七七說,“回憶是遠超於尋常事物的寶貴存在。”

“……可是我會忘記。”

“這有什麽,當你的回憶足夠多了,忘記其中一兩件也就不是什麽大問題了。”你輕輕拍了兩下她的帽子,笑道,“正是因為記性不好,所以才要創造大量的記憶呀。這樣你的腦袋天天刪除記憶就會很累很累,也許有天突然就罷工了,你也就不會再忘記了。有道理不?”

七七遲疑地點點頭:“有道理。”

你輕笑著,一拽萊歐斯利:“好啦,我們的事情已經結束了,要回楓丹了。七七也回去吧,或者去找瑤瑤聊聊天。”

“好,”她沖你們晃了兩下手,“再見。”

璃月的事情告一段落,是時候返回楓丹了。你們從璃月港乘船離開,在柔燈港下船,回到楓丹海域,轉至歐庇克萊歌劇院後方。

越過高大宏偉的長廊轉角,視線跨過淩駕於水面上的長橋,你們看見梅洛彼得堡的正門入口前站著一道藍白色的身影。

他望著清冷寂寥的天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你們揣著一堆的東西,窸窸窣窣地從他背後接近他。那維萊特波瀾不驚地轉身看你們,直到你們來到他跟前,他才客氣有禮地向你們問好:“許久不見,二位,在須彌玩得開心嗎?”

“欣喜若狂。”你一本正經地回答他。

那維萊特接下了你的話:“那看來你們一定收獲良多。”

萊歐斯利笑了一聲,道:“我原本還打算把這些東西送到沫芒宮去,現在看來是不用了。”

那維萊特客氣地問:“什麽東西?”

萊歐斯利晃了晃手裏的袋子:“買回來的禮物。”

“一人一份,順便拜托你幫忙給芙寧娜、克洛琳德和娜維婭。東西有點多,你要是覺得麻煩也可以算了,這之後我們回去收拾一下,再給他們送過去。”你把東西放在地上,甩了甩自己的胳膊,道,“一路拎過來真是累死我了。”

“我可以帶給他們。”那維萊特接著實事求是地疑惑,“巡軌船站臺到這裏的距離並不遠,以你的體力,應該不會太累。”

你沈默了一會兒,說:“以我正常的體力,是這樣沒錯。”

單純的水龍對你的身體抱有擔憂:“你現在不正常?生病了嗎?還是在路上受傷了?”

萊歐斯利咳嗽了一聲,道:“是之前的後遺癥。她在璃月的時候晚上睡覺踢被子,凍感冒了。”

那維萊特了然,並給你提出建議:“晚上氣溫低,被子還是要蓋好的。畢竟你們很容易就會生病。”

你覺得你們仨站在這裏談話的內容莫名荒謬,岔開話題問:“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些東西吧。我們不僅去了須彌,還去了璃月,在兩個地方都給們帶了禮物,用不同的包裝袋分開了。這兩份是娜維婭的,我寫了信在上面,彩帶是同樣的,不會和其他人的混在一起。這兩份是克洛琳德的,這兩份是芙寧娜的,這兩份是你的。”

你把兩個藍色深淺不一的禮盒遞給他,道:“你可以帶回去拆。”

“這裏面是什麽?”那維萊特問道。

你說:“一個是蘭那羅木刻。我覺得來須彌就得看這個,所以給你們都買了。另一個是璃月買的,一套茶具,公爵給你包裝起來的時候可是依依不舍呢。”

“茶具?”

“你也可以用來喝水,很漂亮的。就是得小心些,是陶瓷的,很容易摔碎。”

那維萊特換了一個安全些的姿勢,托住兩個禮物。他面上的表情仍舊是平平淡淡的,仔細看才能看出他微揚的嘴角。比起他的表情,他傳遞給你的情緒更加分明,高興愉悅,讓你覺得近段時間楓丹肯定是不會再下雨的。

他對你們說:“謝謝,我會用它來泡茶的,不僅僅是品水。”

“能用得上就好啦。”你笑瞇瞇地說。

“不過我有個不情之請,”萊歐斯利誠懇地看著那維萊特,問,“以後我去沫芒宮匯報的時候,親愛的審判官先生能不能用這套茶具倒茶,也算是讓我解解渴。”

一語雙關,看得出來他對這套茶具確實非常喜歡。明明他已經買了一套了。

那維萊特沒有拒絕他:“當然可以。”

萊歐斯利感嘆道:“多謝,您真是我遇見的最善良的人。”

那維萊特想說自己不是人,但沈默了一下,還是沒有說,只是道:“你們剛回來,現在應該很累了才對,不需要休息一下嗎?”

“需要。”你伸了個懶腰,眉眼耷拉著,瞧著困懨懨的,“我想念我的床了。”

“那我們就先回去了,有事再聯系。”萊歐斯利揉了揉你的後腦勺,對那維萊特道。

那維萊特點點頭,他又問:“這些東西需要幫你提一下嗎?”

那維萊特道:“不必擔心,過會兒我會找警衛來。”

“好。”萊歐斯利應了一聲,拉著行李箱走進進入梅洛彼得堡的升降機,隨著鋼鐵機擴拉動的聲音,升降機向下移動,失重的感覺繚繞在你們心頭,持續了不短的一段時間。

你的睡意都隨著升降機的移動而消失了,靠在萊歐斯利身上,聽著周圍的動靜,說:“恭喜你又回到你的主場。”

他擡起手,屈指蹭了蹭你的側臉,問:“算是你的主場嗎?”

你仰起頭看著他如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海面一般的雙眼,思考了一瞬,回答道:“這就要看公爵先生的態度了。萬一你生氣了,這裏就不是我的主場了。”

梅洛彼得堡的控制權一直都在萊歐斯利的手上,即便他總笑著說你才是老大,但你很清楚,事實從不因他的玩笑而改變。梅洛彼得堡的警衛和罪犯又敬又怕的典獄長在這麽多年來唯有當下這一個,你沒有操控管理梅洛彼得堡的權利,也沒有這種想法。

雖說很多時候萊歐斯利確實會放權給你,但你一個常年在外溜達搜集素材的人,對這種事實在不感興趣。

你只對萊歐斯利和新鮮事物感興趣。

你的話讓萊歐斯利笑起來,他捏著你的肩膀,力道不大,像在按摩,同時漫不經心地說:“怎麽不是你的主場了。要打賭嗎?哪天你真的惹了我生氣,你絕對會像個沒事人一樣在梅洛彼得堡四處探險或者在沙發上吃東西看書,只有我氣到出門散步。”

你堅定地否認:“絕對不可能。我沒有這麽沒良心,我肯定……額,你錯了那我才不道歉。我錯了,你生氣也沒用,你得和我講道理。要是我不聽把我扔一邊就好了。”

他微笑:“所以啊,要是我不聽,你不就也采用這個態度嗎?”

你:“所以你為什麽不聽?”

“那你為什麽不聽?”

“可能是因為我覺得自己才是對的,你的邏輯站不住腳,不能說服我。”

他拖著音:“好巧哦,我也是這麽想的。”

你眨眨眼:“那看來我確實會讓你冷靜一下。”

萊歐斯利哼了一聲:“冷靜歸冷靜,最後總得有人低頭。咱倆輪著來。”

“好啊。”你滿口應下,應完之後道,“為什麽一定要吵架到把對方惹生氣?”

萊歐斯利摸了摸下巴:“不知道,但防患於未然總是好的。”

他說著不知道,實際上自己還挺清楚你們會因為什麽吵架。你總是不顧自己的安危,不擇手段地打到自己的目的。你的性格註定你向往自由與鮮活,而短時間內無法梅洛彼得堡的萊歐斯利只能註視著你離開,然後失去你的消息,除非你聯系他。

這樣不安定的一個人……

你多少又察覺到他的壞心情,有點困惑地抱了抱他,問:“怎麽了?”

萊歐斯利牽起一個淡淡的笑容:“沒怎麽,突然想到,你出門的時候得記得每隔幾天給我寄信。”

你皺了皺臉:“好麻煩。”

“我不是艾爾海森,我會擔心的。”萊歐斯利低頭輕吻著你的眼角,低聲說道。

你很想說他這是不信任你,但是轉念又想到,因為太過在意才會亂了方寸,這和他信不信任你、你強不強大沒有關系。當關系緊密的人離開自己的視野,人們總會因為無法第一時間看見而自己腦補一堆東西,情緒就在這些想象中堆聚,久而久之發展成害怕。

於是你只是抱住他,拍了拍他的後背,承諾道:“每隔五天給你報平安,到新地方了也會第一時間告訴你的。”

說完你放開他,納悶地道:“明明剛回來,為什麽搞得和馬上就要分別了一樣?”

“我的錯。”萊歐斯利沒有半點愧疚地說。

正好升降機落了底,你們從升降機裏走出去,越過兩旁的警衛機關,再一次看見那面巨大的玻璃。玻璃外仍舊是靜謐的海洋,各色生物沈浮其中,墨綠的海藻在水中隨波逐流,猶如登上舞臺的、永不停歇的舞蹈演員。

你看著窗外的這片景色,突然問道:“公爵,我可以在這面玻璃上畫畫嗎?”

萊歐斯利側頭看向你,你沒看他,只是站在巨大的玻璃下看著外面的景象,梅洛彼得堡向外巡視的燈光和從海面上而來的陽光穿透這面玻璃,傾灑在燈光昏暗的室內。你的臉上蒙著一層柔光,嘴角帶著笑意,側臉精致,是雕刻家永遠無法覆刻的溫柔與美麗。

“最好不要這麽做,別給守衛添麻煩。”萊歐斯利抱起胳膊,註視著你,等你看過來了,他才遽然一笑,說,“但是給公爵添麻煩可以,辦公室隨你畫。”

你輕佻地吹了聲口哨:“霸氣呀,公爵。”

公爵略微彎腰前傾,一只手背在身後,另一只手安靜地擺在你眼前。

你將手遞過去,他低頭親吻在你的手背上,行了個不太正規的吻手禮,擡眸看向你的眼裏晃著明朗清透的光,而在這片淺色的水色中,如墨一般深重的愛意坦蕩明晰。

他聲音溫柔低沈,讓人想起深夜沐浴在月光下緩慢起浪、推得小船在睡夢中輕緩晃動的海面,亦或是一個無事發生的、可以賴床的慵懶早晨。

“歡迎回到梅洛彼得堡,親愛的拉蒂西亞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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