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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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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

“演戲……?”萊歐斯利笑了笑, 態度十分清楚,“你恐怕找錯人了,辛克萊伯爵, 我不適合演戲。”

“他根本沒有演戲的熱情,”芙寧娜抱著胳膊, 點評道,“我不建議他來當男主角。”

“但是……公爵先生的形象很符合這個角色啊。”辛克萊抓了抓腦袋,求助性地看向了萊歐斯利。

萊歐斯利搖了搖頭:“我沒有將自己展示在別人眼前的習慣。恐怕你得找其他人了。”

辛克萊垂頭喪氣地說:“哎這……好吧。”

你多問了一句:“是什麽樣的戲?”

“一部有關於俠義海盜的電影。”芙寧娜告訴你, “就是最近正在暢銷的《雲海一盜》的小說改編。”

“哦,這樣。”你交疊手臂放在胸前, 望著她問, “我想聽聽芙寧娜小姐對這本小說的看法。”

“只能說是非常好看!”芙寧娜放下手,眼睛裏冒出小星星,激動地向你推薦, “它的作者白鴿是之前一系列暢銷懸疑小說的作者,你應該聽過吧?《霓裳》《茶室迷案》《雨林中的追逐》《教堂與白鴿》等等小說幾乎是懸疑小說界的鎮界之寶!但《雲海一盜》是冒險性質的小說, 和他以往的風格有所不同,沒有那麽多的反轉和驚悚, 只有溫情和搞笑, 旅途路上遇到的風景人情、碰上的案子什麽的都非常真實, 而且值得深思。男主雲海俠肝義膽, 心中有自己的正義並且堅定地去執行,溫柔但是從來不會讓自己因為溫柔陷入到危險之地……”

“沒錯沒錯!”這是滔滔不絕的芙寧娜身邊的辛克萊, 他跟著芙寧娜的話點頭, 她沒說一句話, 他就這麽說一句,兩個人臉上熱情的表情如出一轍。

對“白鴿”這個作者名耳熟到不能再耳熟的萊歐斯利偏開頭淡淡微笑, 隨後他看了一眼仿佛不是在聽自己寫的小說的你,深深地體會到了一個真理。

你臉皮真厚。

你若有所思地擡頭看向萊歐斯利,他不著痕跡地收回眼神看著面前的兩位,點頭的動作很自然。

但你堅信剛才萊歐斯利又腹誹你。

芙寧娜向你推銷白鴿的作品時的狀態,和你那個編輯的狀態差不多,是一種“你沒看那你絕對吃虧”的表情。你自認為自己的作品應該是自己看過的,所以理所當然地點點頭,然後告訴她:“懸疑小說我都看過。”

芙寧娜拍案決定:“《雲海一盜》你沒看過的話我推薦你去看,還有《彼得的王國》。王國可是上過歐庇克萊歌劇院的舞臺的,雖說改編的亂七八糟,但是你不能否認它的故事極其優美。”

你很有興趣:“哦,講什麽的。有殺人案嗎?”

芙寧娜惱怒地說:“那是一本精神病人自救的過程,才沒有什麽殺人案,你怎麽天天想著這破東西。”

“這才不是什麽破東西。”你反駁道,“你都坐審判席上看了五百年了,難道不覺得每一次的追查真相都是一種非常令人心情澎湃的感受嗎?”

“法庭上是辯護定罪又不是查案!”

“證據一件一件地擺在你眼前不就相當於展開真相?畢竟只有知道了真相才能定罪吧?”

“但我不覺得查案定罪是什麽有樂趣的事情!”

“但是我喜歡。”

“你的喜好真是糟糕透了!”

“彼此彼此,你通心粉都能吃那麽多天,還換著各種醬沾著吃,是沒錢了嗎?你當導演憑滿腔熱忱?”

“你怎麽知道?不是,通心粉怎麽了?通心粉那麽好吃!我就喜歡它!”

“同理,破案怎麽了,破案那麽好玩,我就喜歡它。”

萊歐斯利和辛克萊:“……”

好吵好幼稚。

芙寧娜小姐和某位小姐當街吵起來了,還吵得面紅耳赤,這要是不制止一下,明天你倆都得上熱搜。

於是辛克萊和萊歐斯利一手攔一個,一個問:“哎呀,芙寧娜小姐,這男主角的事情是真有點麻煩,您有什麽好的想法嗎?”

一個說:“我記得有家店賣的巧克力慕斯味道很不錯,帶你去看看?”

你望著擋在你面前,把芙寧娜遮得嚴嚴實實的萊歐斯利,堅持不懈地把腦袋從他的身邊探了出去,對芙寧娜說:“你的品味不行。”

芙寧娜同樣探頭出來:“你的品味才不行!”

於是萊歐斯利推著你的肩膀把你轉了一圈,同時扭頭對辛克萊說:“辛克萊先生,我們還有點事兒,先行離開了。你要是後續有什麽其他的問題,再寫信給我吧。”

辛克萊忙不疊地說:“好好好,公爵先生再見、再見。啊,芙寧娜女士,我們來討論一下這個相當、相當棘手的問題。”

萊歐斯利拉著你離開。

等離那兩個人有一段距離了,他才終於沒忍住一樣笑出了聲,你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他,他先是自顧自地笑了一會兒,隨後才問你:“你和芙寧娜女士關系不好嗎?”

“這大概不是好與不好能說明的問題。”你道,“想要界定人與人之間的關系是很困難的。”

“那也許你願意和我說說你們之間的經歷?”

“這沒什麽好說的。”你遲疑了一下,還是道,“不過你要聽也行。”

你和芙寧娜的見面在三年前。三年前你剛來到楓丹時,還沒有正式展現出自己的實力,只是按照習俗去聽了一場審判。

就是那一場審判讓你結識了那維萊特和芙寧娜,因為你在場上過於“光彩奪目”。

原因很簡單。你否認了整場審判的有效性,以一己之力嘲諷了整個歐庇克萊歌劇院的人,從水神到審判官到觀眾,包括那位本應有罪的嫌疑人,通通被你蓋上了“是不是腦子泡了水”的印章。

“顯而易見他的時間軸就是一個相當完美的不在場證明。”當時坐在臺下的你面無表情地說,“請你們告訴我,從被害者家中到灰河,這半個小時的路程,嫌疑人是怎麽用十分鐘的空白時間走完的?難道他是水神嗎?”

被點名的水神抖了一下,抱起胳膊揚聲說:“額,顯然他不是。”

“那我想問,他怎麽過去的。”你陰陽怪氣地說,“被審判過去的嗎?”

然後你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說:“拜托,這麽明顯的問題就已經能夠證明他無罪了。更別說他的動機牽強得要命,性格也和留在現場的痕跡表現出來的性格差了十萬八千裏,你看他抖成這個樣子,知道自己不是兇手都不敢說話,有兇案現場的冷靜處理自己的痕跡的樣子嗎?你們就沒有一個人覺得不對勁嗎?憑一件從他家裏搜出來的兇器就這麽輕而易舉地給他定了罪,怎麽,楓丹水汽過於充足,以至於你們個個腦子裏都進了水?還是說你們本來就是純水精靈?”

艾爾海森曾說你這個性格出門在外能被人打死,你覺得你倆不相上下。你當然知道自己欠揍,但問題是,你不覺得那些觀眾打得過你。而水神和審判官的性格決定了他們不會對你動手。

所以當時你就這麽把所有人都罵了一遍,最後那維萊特讓你走申請成為嫌疑人的辯護人,你很疑惑地問你為什麽要辯護。

芙寧娜當時說:“你不是在為他做無罪辯護嗎?法庭上無關人員不能隨意講話,除非你是辯護人。”

於是你說:“那我不說了,你們繼續。”

“啊??”芙寧娜的手搭在臺子上,茫然地從上往下看著你。你們的視線相對,你從她眼裏看出困惑與不解,她從你眼裏看出與己無關的冷淡與平靜。

很少有人用這種眼神看著她。楓丹的水神大人可以有人不太尊敬,但無論是誰看見她,都是喜悅而期待的。人類看神明就是這樣的。

但你的眼神不像在看神明,像在看一個普通的人類。

這樣的眼神令她恐慌。因為恐慌,所以更加想要證明自己身為神明的身份。

“你為什麽選擇拒絕?”她這樣問你。

你把視線挪開,有點無語似的,過了會兒才說:“你會放棄調查真相嗎?芙寧娜女士。”

芙寧娜啞然。

當然不可能。

正義不容許錯誤。她,或者那維萊特,不會容許審判錯誤的可能性。假如已經知道了案件存疑,那麽無論你辯護不辯護,他們都會停止審判,去調查,去公正地審判。不放過一個罪人,也絕不錯判一個好人。

場面寂靜了一會兒,最終那維萊特宣布,本案存疑,需要進一步調查,審判推遲。

你從歐庇克萊歌劇院出來之後就出名了,所有楓丹人都知道,有個須彌人把水神和審判官都罵了一遍,趾高氣揚的好不得意。鮮少有人因為你的糾錯而承認並讚賞你的行為,他們更在意的是神明與審判官的顏面,因此你的生活有那麽兩天不太好受,直到那維萊特請你協助破案。

他請你去沫芒宮的那天,芙寧娜也在他的辦公室。誰知道他們倆在說什麽,總之你進去的時候,芙寧娜面色很古怪地撇開了頭,在她的對面,有一盤千靈慕斯。

你走過去坐下,拿起叉子:“謝謝。”

芙寧娜扭頭過來:“誰說是給你吃的。”

你看了一眼她面前的空盤子,然後看了一眼根本沒坐在這兒而是坐在自己辦公桌後的那維萊特,說:“不管你是不是給我吃的,總之現在我吃了,那就是我的了。”

芙寧娜好像從沒見過你這種人,睜圓眼睛道:“……你這人!”

你很有自知之明:“挺好的對吧。”

芙寧娜:“你哪來的自信啊?!”

“自信都是自己給的,什麽哪來的。”你看著她,眼神仿佛重現那天坐在觀眾席上的無語,很質疑她的智商似的。

芙寧娜忍了忍,哐地一下站了起來,向那維萊特告狀:“那維萊特,你快來和她說話,我不要和她說話了!”

你評價:“你這人真情緒化。”

楓丹的大明星原地恨恨跺腳,用看似兇狠實則委屈的眼神看著那維萊特。那維萊特繞過自己的辦公桌,走到你們身邊,隨後她就像有了什麽依仗似的,又驕傲地挺起了胸膛。

你趕在那維萊特說話之前把她的信心和勇氣戳破:“原來你的自信不是自己給的,而是審判官給的。難怪你會問我那種話。”

芙寧娜女士當場給你表演水母生氣:“才不是!啊啊啊你好煩啊!!”

被審判官註視著的你露出一個不加掩飾的愉悅笑容:有趣.jpg

於是那一天,最高審判官和水神都認識到了你的惡劣性格。不同的是,底線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很高的那維萊特選擇了包容,而芙寧娜,她選擇和你死磕到底,並且屢戰屢敗。

於是你們糾纏到了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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