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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心,究竟偏向哪一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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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心,究竟偏向哪一邊呢?

東北的秋天總是很短,隨著氣溫越來越低,行人身上的衣物越來越厚,連帶著內心也像是被包裹住了,不再和夏天一樣,容易袒露心意。

這幾天,許明月一直忙著聯絡和洽談合適的制衣廠,整日早出晚歸,她必須承認,在親吻那件事上面,確實有點不講武德了。

她知道自己對不起周應淮,甚至,有些辜負了他的心意。

可陸雲川這個大麻煩一直不肯回北京,整天打她的電話賣慘,如果不先解決他,根本沒有時間和精力,好好和周應淮談一次。

終於,被經紀人催促的陸雲川只呆了三天就離開了東平,臨走前,許明月百般威脅,如果他再來騷擾自己,她就發合照到他的粉絲群,嚇得陸雲川再也不敢打電話了。

同時,隨著合同的落地,公司訂下了和哪幾家工廠合作,聽著機器啟動聲音的那個瞬間,許明月送了一口氣,終於有時間處理一下個人情感問題了。

那次的吵架以後,周應淮就再也沒有理過她,即使剛好在園區碰見了,他就冷著一張臉,好像沒有看到她似的。

但許明月總是可以感覺到,背後有箭一般的目光射過來。

目前,緩和兩個人的關系,成了首要的任務。

聰明的人,不一定擅於創新,卻一定擅於學習。

湘琴鄉愛一家人的三人微信群,時隔多天,再一次有了新的消息。

“上次訂的月餅很好吃,為了表達對陳易安的感謝,我決定請兩家的小夥伴們一起吃飯,正好我老舅的新雞架店開業了,我訂了四十只雞架,明晚6點不見不散。”

‘哎呦呦,那可太好了,正好咱公司好久沒團建了。”沈岐倒是開心,只要不用他出錢,就萬事大吉。

“那就這麽定了。”許明月秒回覆,然後,@了沈岐和周應淮,“一定要準時哦。”

沈岐當即回了個ok的表情,可周應淮一直沒有回覆。

見狀,許明月只好又補了一句,“你們有什麽忌口或者想吃的口味嗎?”

沈岐十分開心,一連回了好幾條微信,最後,還不忘感慨了一句,這個群已經變成了美食分享群,以後有便宜又好吃的零食,可以隨時丟到群裏。

可周應淮依舊沈默著,就在許明月思考他有沒有看到信息的時候,沈岐又一次出場了。

“表弟,回個信息啊,不要這麽沒禮貌。我和你明月姐是革命戰友般的關系,就算你從小就煩她,也要維持基本的禮貌。知道嗎?”

……許明月無力吐槽,什麽叫從小就煩她,知道發生了什麽,就來瞎勸導嘛。

良久,周應淮終於回了個ok。

第二天,盯著堆成山的雞架,許明月心疼不已,哄男人花這麽多錢,真是人生頭一遭。

由於雞架數目太多,陳易安還叫來了隔壁的直播公司,張框框很開心,又有機會追小氦了。前不久,他的熱情太過,引得小氦一直躲避,現在,他決心換一種溫柔的方式。

一群人,各有各的秘密。外面,是烤肉的煙霧繚繞,內心,是隱秘的心事嘈雜。

“要不要嘗嘗美味的老舅牌雞架?”許明月笑容燦爛,“這個雞架已經被我細心地拆成了小塊,還貼心地放好了醬料,專程給你準備的,涼了就不好吃了。”

周應淮沒有回答,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漠,比冰雪大世界的冰雕有過之無不及。

許明月只好用叉子夾了一塊雞肉,塞進了他的嘴裏,“是不是很好吃啊?”

在她期待的目光中,周應淮冷著臉,給出了只有兩個字的評價——“一般。”

然後,他就故意別過臉,不再理她。

許明月只好端著雞架,又一次挪到了他的面前,“那再試一試這個口味,好不好?”

路過的張框框好奇發問,“你幹嘛對他這麽好?你欠他錢啊?”

“當然不是了,我對他好呢,是發自本心的主動行為,可不是欠錢這種不得已而為之的舉動。”

“再說了,他人美心善,做事遵紀守法有正義感,才不會故意為難我呢。他現在態度冷漠,那肯定是我做錯了什麽事,我就應該受罰。”

“只要我受了懲罰,誠心改過,周應淮一定會原諒我的,所以呢,別攔著我,這五十只雞架都讓我來拆。”

當著張框框的面,許明月送上了一波真誠的彩虹屁,擺出了一副誠懇認罪的態度,那架勢,像是進了監獄以後,揚言要認真踩縫紉機,踩成第一名。

聽著她的話,周應淮的臉一會兒紅一會兒白,不得不承認,面對她的無腦吹捧,他既生氣又很受用。

而躲在角落裏旁觀的氫氦鋰鈹硼覺得不可思議,這又是什麽離奇的走向?換成了他生氣,她哄他?

拆完了堆積如山的雞架,許明月開始切土豆,準備做一道他最喜歡的土地烀雞架,聊表心意。

然而,菜剛下鍋,端著備菜回來的張框框卻氣急敗壞了,“你這個要做多久?”

“大概40分鐘。”

“那我先來。”

“憑什麽?”

“這裏只有一個鍋,你占了這麽長時間,當然不行了。”張框框堅持,“再說了,這道菜是我專門做給很重要的人的。”

許明月笑了笑,“那你怎麽知道我不是?”

破防的張框框差點摔了盆,為什麽這麽多人來阻礙我的追愛道路,一個兩個的無關路人,天天來搶我的戲!

40分鐘以後,許明月一掀鍋蓋,土地烀雞架的香味立刻四散了出來,她盛了一滿盤,端到了周應淮的面前。

“剛才那幾個口味的雞架你都不喜歡,就嘗嘗這個吧。”

然後,她故意附在了他的耳邊,悄悄說了一句話——“你就是那個重要的人。”

這就叫,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周應淮沈默了幾秒鐘,終於伸出手接過了盤子。

邁出了勝利的第一步,許明月欣喜不已。

聚會散去,園區歸於平靜,許明月故意留在最後,目光穿過稀落的人群,緊緊鎖定著周應淮那孤傲的身影。

他的身影在昏黃的路燈燈光下顯得格外孤寂,仿佛和身邊的熱鬧格格不入。

許明月故意走過去,擋在了他的面前。

“你有事?”周應淮的聲音冷得如夜裏的寒風。

“想找你聊聊嘛,這麽好的夜晚,一起散散步啊。”

“天氣太冷了,沒心情。”周應淮轉身離開,不再理會她。

見狀,許明月連忙跟了過去,“那我跟著你,就當散步了。”

突然,周應淮的心裏竄起了一股無名之火,“許明月,我是個活生生的人,有尊嚴的。”

他不喜歡她這種態度,看似在和自己道歉,實際上都是敷衍,比如剛才那句——你就是那個重要的人。

一開始,他有些驚喜和感動,但隨即,意識到了一個關鍵問題,是重要的人,卻不是男朋友,這種模糊不清的用詞,目的很明顯,她的軟言軟語只是為了讓他妥協罷了。

“如果沒事的話,就不要打擾我。”周應淮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冷漠,但更多的是無奈。

“等一下,有事有事。”許明月的聲音變得急切,她不想就這樣放棄,“那個,王佳卉的期中考試成績出來了,有很大進步,多虧了你之前幫她輔導。”

“所以……李女士想讓你幫忙看看試卷,分析一下她現在的情況,有沒有機會學法律。”

“求你了,就看一下嘛。”

許明月目光期待,伸手扯了扯他的大衣,冷風不斷吹過,她的手涼涼的。

良久,周應淮終於點了點頭,“好。”

兩人散著步,一路回了家。過程中,周應淮一言不發,故意拉開了一定距離,然而,他一分開,許明月就快步跟上去,如同追逐著即將消逝的光影,在這樣的暗暗較勁中,很快就到了單元樓樓下。

周應淮停下腳步,聲音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好了,你上樓吧,我回去了。”

許明月楞住了,她沒想到他這麽快就要離開,“啊?你要走?”

“嗯,你把試卷拍下來給我,我微信聯系佳卉好了。”周應淮的聲音平靜,卻掩不住內心的波動。

怎麽又生氣了?許明月在心裏嘆了口氣,這個男人,真是太難哄了,從小到大就是這個臭脾氣。

“天氣這麽冷,你要不要上去坐坐再走啊?”她試探性地邀請,希望能緩解這尷尬的氣氛。

“我們現在的關系,不太適合。”周應淮的回答很冷淡,像是一堵墻,將兩人隔開。

“……你又不是沒來過我家。”許明月不甘心地反駁。

“那是以前,現在我們最好保持距離。”周應淮的話語中帶著堅決,他不想讓情感再次泛濫。

“我們認識這麽久了,你幹嘛這麽見外呢。”

“你說呢?”周應淮壓抑著心底的怒意,“以免你又一時沖動,事後不負責任。”

……許明月被這句話噎得說不出話來,但她還是努力轉圜,希望能改變局勢,“那,至少要送我上去啊,天這麽晚了。”

“……你家又不是沒電梯。”周應淮的回答依舊冷淡。

就在這時,天突然下起了雨,深秋的雨帶著刺骨的寒冷。

許明月心中暗暗叫好,“你要走,至少得有傘吧,跟我上樓,我找傘給你。”

見雨勢越來越大,周應淮不再說話,只默默跟著她進了單元樓。

電梯裏,狹小的空間裏彌漫著尷尬的氣氛。周應淮隨口問了一句,“幾樓?”

“幾樓都你不記得了?上個月不是經常來嘛?”

許明月語氣自然,自然到好像在反問裝清高的前夫,連住了幾年的地方都不記得了,裝什麽裝啊。

“……我應該記得嗎?”周應淮暗暗反駁,但手已經按下了5樓的按鍵。

等電梯門打開,許明月先一步走了出來,拿出鑰匙開了門,周應淮卻只站在門口,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你站在那裏幹嘛?”

“我在門口等。”

“等什麽?”

“等你進去了我就走。”

“……你身上都淋濕了,進來擦幹凈再走吧。這大冷的天,你要我一直開著門嗎?快進來。”

周應淮沈默了半天,良久,那冷若冰霜的臉終於憋出了一個字,“嗯。”

許明月差點氣笑了,又不是真的不想進來,前面這一段戲加得有意思嗎?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門。

許明月開了燈,很自然地拿出了一雙男士拖鞋丟在了地上,“家裏還留著你的拖鞋和杯子,先喝杯熱水休息會兒吧。”

這話是她故意說的。拖鞋和杯子,是他之前來家裏給小侄女補習時,許明月特意買的,為了照顧他的潔癖。

此刻聽來,像極了分手後又見面的前任。

屋子裏沒有別人,氣氛尷尬又詭異,周應淮坐在沙發上,背挺得很直,有些不知所措。

他故意板著臉,又忍不住望向她的目光。

自從周應淮進門以後,許明月就開始了她的忙碌,開電腦、去廚房找杯子、倒了兩杯氣泡酒,絲毫沒有找傘的意思。

……她到底想幹什麽?周應淮忍住開口詢問的沖動,畢竟,他還要維持生氣的人設。

這時,許明月端著兩杯酒,坐到了沙發上,等放下了酒以後,身體突然朝他靠了過來。

周應淮立刻彈開了距離,很警覺似的,“你想幹什麽?”

“我拿遙控器啊。”許明月翻了個白眼,“放心,我不會撲過去親你的。”

周應淮又氣又尷尬,只背過身,不再說話。

“……你幹嘛背對著我,轉過來嘛。”

“以防萬一。我們已經結束了,我自然要防備一下。”

……許明月差點氣笑了,說得好像自己真的饞他身子似的,就算那天主動親了他,也不至於這樣吧。

不過,見眼前的人這麽一本正經的樣子,她又忍不住逗一逗他,“哎呀,這麽軟的嘴,怎麽能說出這麽硬的話呢?我們結束了,這句話太可傷人了。”

這話一出,周應淮氣得站了起來,臉色陰沈得如暴風雨前的天空。

“那不然呢?你還期待我像以前一樣,整天圍著你轉?”

“那我……圍著你轉啊。”許明月笑容燦爛,真的站起身繞著他轉了一圈。

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周應淮感覺內心被抓了一下,又氣又癢。

“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我……在試圖和你道歉。那個,愛在系列的第三部還沒看呢,坐下一起看啊。”

周應淮冷哼了一聲,“就只是看電影?沒有別的意思?”

“當然了,就只是看電影,我絕對沒有別的目的。”

“你的規則一向和常人不同,我必須小心。”

許明月心裏明白,他說的是接吻那件事,親了又不做男朋友,在他的觀點裏,不是常人的規則。

她不得不承認,在陰陽怪氣的語言藝術方面,自己始終贏不了他。

在這種奇怪的氛圍中,兩人看完了那部電影。

不同於前兩部的浪漫夢幻,《愛在午夜降臨前》講述了兩個主角的婚姻生活,他們相愛,卻頻繁吵架,他們頻繁吵架,卻始終相愛。

愛情,是一場兩個人的靈魂共振,可靈魂不可能時刻共振。許明月想借這個電影告訴他,再給自己一段時間,她需要一段假期積蓄力量,再來好好相愛。

隨著電影的結束,王佳卉放學回家,周應淮簡單鼓勵了她幾句,就離開了。離開前,他說出了內心話,“我不會和你生氣了,但你不給我一個真的答案,我是不會妥協的,我不要卡在中間。”

接下來的幾天,周應淮的態度依舊冷淡。許明月沒了辦法,只好專心工作,因芃系列已經投入了生產,她經常在工廠忙到天黑才回家,深秋的路人沒什麽行人,確實有些陰森。

幸好,有順路的陳易安送她回家,還送了一個小巧的按摩儀,正好是她最近的需要,來回奔波在幾家工廠,難免腰酸背痛。

直到有一晚,許明月上樓時,意外註意到了遠處亮起的車燈,雖然月光很暗,但她認出來了,那是周應淮的車。沒一會兒,陳易安就上了他的車,離開了。

原來,是他安排的。

雖然總是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冷漠姿態,但他並沒有戒掉對她的關心,只是藏了起來。

許明月擡起頭,只覺得月光很暖。

哄好一個生氣的人,到底要分幾步啊。

原本許明月計劃的是,先哄好他,然後,再慢慢談兩個人的關系。

可她沒想到,那倒黴的陸雲川又一次出現了。

這天,許明月本想約周應淮去吃飯,可一出門,就撞見了一個戴著帽子和口罩的男人,毫無疑問,這種打扮的,只有陸雲川一人。

但同時,周應淮已經推開了工作室的門,兩人對視了幾秒鐘,彼此心裏都有數了。

“明明,和我回北京吧,東平不適合你,連星巴克都沒有,這裏的生活,還有人,就像一段悠長假期,過一過就算了的那種。”陸雲川率先發難。

“不用挑撥我們的關系,在她的人生裏,北京才是時間短的那個存在。”周應淮四兩撥千斤反擊道。

“你是按照我的風格找的下一任嗎?”陸雲川打量了一下對面的人,氣質出奇的一致,“喜歡替身梗?”

工作室的氫氦鋰鈹硼聽到了聲音,都悄悄趴在窗邊圍觀,有的人驚呆於那個人長得好像陸雲川,有的感慨周應淮的帥氣。

這時,沈岐剛好買完了零食回來,只看了一會兒,就嘆了口氣感慨道,“我表弟太偉大了,為了幫她趕走渣男前任,犧牲了自己的名節。”

就在許明月試圖分開兩人,但周應淮和陸雲川都想教訓一下對方的時候,不遠處,突然傳來了一個清晰的聲音,“閉嘴!”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沈岐。

被陸雲川氣到,沈岐一時氣憤填膺沖了進來。

“你又是誰?”

“我是她的老板。”

“那正好,談一下合作吧,如果她執意留下,我可以做這個品牌的代言人。”

“我拒絕。”沈岐一改往日的搞笑男屬性,突然流露出了一股霸總之氣,“你配不上她的設計。”

說完,他又看向了周應淮,“表弟,接下來的事,就交給我吧。”

只見沈岐抖了抖西裝,上前一步靠近了陸雲川,“我才是初戀。如果真的有宛宛類卿,我珠玉在前,才是那個卿。”

聞言,許明月不禁翻了個白眼,這仨人,真是一個比一個愛演戲。

氫氦鋰鈹硼恨不得此刻的手中有爆米花,好一出抓馬大戲。

“直線球又黏人的年下竹馬。”

“暗戀多年的學霸白月光。”

“還有一個意難平的明星前任。”

“你們說,她的心,到底偏向誰呢?”

面對越來越混亂的局面,許明月的氣頓時沖了上來,“三位!去找別的女人搭戲吧,我沒有空陪你們玩。”

她翻出通訊錄裏的一個人,把和陸雲川的合照直接發了過去,那是陸雲川的經紀人,他平生最怕的存在。

“我知道你是怎麽回事,事業又不順了,就來我這裏求安慰,我只送你一個字,就是——滾。”

“不過,你就算不滾,過不了半天,你經紀人就要來抓你了。”

然後,她又看了一眼周應淮,和對陸雲川的鄙夷不同,此時,許明月有些愧疚,認真解釋了一句,“和他無關,陸雲川算不上我什麽重要的人。”

沈岐等了半天,以為她接下來要和自己說點什麽,至少要有個感謝吧,結果,許明月連看都沒有看他,轉身就走了。

三人剛想跟上去,就收到了一個冰冷的眼神威懾,“誰也別跟著我。”

寒冷的街頭,失去了夏天的喧鬧,沒有人有興致出來散步。

唯獨百感交集的周應淮,由於沈重的心情,在街頭巷尾閑逛了起來。

走到一段路以後,同樣心情覆雜的沈岐跟在了他後面。

又過了一會兒,因為居無定所,戴著口罩的陸雲川跟在了二人身後。

被許明月拋棄的三人排著隊,默默在路上慢悠悠地溜達,莫名奇妙同了頻。

最後,同時天涯淪落人的哥仨,在鐵鍋燉喝了頓酒。

“幹一杯吧。”沈岐主動提議。

“啤酒發胖,給我瓶蘇打水。”陸雲川嘆了口氣,這是身為藝人的自覺。

周應淮沒有理他們,獨自喝了起來,聽著二人嘮了半天閑磕,他終於開口了,“你當初為什麽喜歡她?”

“她就像燦爛熱烈的太陽,照耀了那個時候無比陰暗的我。”陸雲川難得說了句真心話,他很感謝,低谷期有過她的陪伴。“我真的陪她淋過大雨,真陪她冬季夏季,真與她擁抱黑暗裏,真牽過她的手臂。”

陸雲川低聲唱了這幾句,眼睛漸漸濕潤了,“我也希望她可以有她的前程似錦。”

這些回憶的話,在周應淮聽起來,心裏泛起難以壓制的酸澀,即使是過去了的記憶,同樣有重量,為了轉移話題,他轉頭看向了沈岐,“你呢?”

“她啊,永遠充滿了生命力,這太難得了。”沈岐剛才的見義勇為,更多的是怕失去一個完美的打工人,而他的好感,更多的是工作之中,總是被許明月時不時帥到,激勵了焦慮的自己。

“所以,當你在娛樂圈過得不順心的時候,就想起了她。她讓你笑,你就覺得她是你的安慰劑?”周應淮語氣諷刺,他漸漸明白了她話裏的意思。

這時,服務員走了過來,“一共230塊錢。”

“他買單。”周應淮隨手指了指陸雲川,就起身離開了。

見狀,腦子活泛的陸雲川立刻站了起來,跟服務員指了指沈岐,“他買單。”

沈岐反應過來的時候,左右已經沒人了,“你們真行,不就買個單嘛。那個,服務員,可以開發票嗎?”

陸雲川追上了前面的周應淮,“我不能用身份證開房,要不,你收留我一晚?”

聞言,周應淮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咬牙切齒地吐出了兩個字,“滾開。”

“這雪真厚啊。”披著軍大衣的老舅正揮舞著鐵鍬,往外搓雞架店門口的積雪。

十一月中旬,黑龍江省下大雪是常事,一晚上的降雪量就可以沒到小腿。風一刮,漫天紛飛的雪花,讓人根本看不清眼前的路。

一大早,酒桌三人組就在十字路口重逢了,目的很統一,堵截來上班的許明月。當然,步伐也統一。風雪交加的天氣中,仨人同款加長羽絨服和厚圍巾,努力移動前進的腳步。

“怪不得古裝戲都發配寧古塔了,還真是苦寒之地啊。”陸雲川搓了搓手,感覺鼻子都凍紅了。不過,到底是沒怎麽見過雪的人,踩著厚厚的積雪,望著路邊打雪仗的小孩,他十分欣喜。

一旁的周應淮見他這麽高興,心裏頓時生出一股氣來。這個人,以前一定欺負了她不少,竟然還笑得出來。

“雖然東北有雪,不過,她早晚會回北京的,那有我們的共同回憶。”

這幾個字無比刺耳,周應淮看了眼前面的下坡路,積雪底下還有一層厚厚的冰,這種情況,最容易打滑摔跤了。

此時,陸雲川正在艱難前行,瞅準時機的周應淮一腳將他踹了下去。

好不容易爬了起來,他又挨了第二腳,直接撲到了雪堆裏。

費了半天勁,終於站起了身,陸雲川擡手想要反擊,誰知,腳下一滑,又摔了個四仰八叉,頓時,他覺得渾身的骨頭都碎了。

“這叫東北特色,出溜滑。”周應淮輕笑了一下,“忘記問了,你臉上有整過的部分嗎,有的話小心一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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