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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一盞黃黃舊舊的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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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一盞黃黃舊舊的燈

HotPot-40.一盞黃黃舊舊的燈

老舊小區的狹窄電梯撐在著成年男女的激情與急切。

電梯往樓上升去, 只聽嘭地一聲,男人的後背撞上電梯的側壁。

這場慢吞吞的雪夜終於迎來一記強勢的催化劑,把濃夜的溫度蒸騰, 逼向雲端。

他的手緊緊摟著她的腰,明雀雙頰緋紅,踮腳摟著他的脖頸,幾乎把整個身體都貼在他的身上。

婁與征低著頭,任由她一通亂親。

呼吸都亂得一塌糊塗。

電梯裏的燈光通明, 將兩人的淩亂照得一覽無遺。

闊別五年的接吻,讓兩人一時間都有些生疏。

在出租車上克制了二十分鐘的澎湃在踏進電梯的一瞬間爆出火花。

如果兩個人都處於清醒的狀態,這樣的場景萬萬不會發生。

因為就在前幾天, 兩人甚至還處於冷戰的對峙中。

明雀的一場買醉, 徹底將兩人不冷不熱的關系打碎。

而清醒的一方此刻正低著頭,揉著她的腰, 喘息沈重, 任由她對自己胡來。

婁與征做事註重邏輯原因,他不明白為什麽前兩天還對自己不冷不熱的人, 這麽一個膽小的人, 會當眾吻上來。

他捏著她的後頸,一如過去一般掃舐著她的齒關, 軟舌, 攪著每一分津液。

再多的生疏,只要三秒鐘的重溫, 技巧就全都回收到身體裏了。

明雀突然的舉動沒有任何邏輯可以推算。

他們的關系還不明白,不該發生越界的事, 不然等她睡醒了,肯定會躲得更遠。

婁與征都知道。

但在有關她的事情上, 他早就無數次的拋棄了理性。

明雀緊閉雙眼,呵嗯聲不斷,有點招架不住他的回應。

電梯門到了樓層自動拉開,而纏綿的男女還沒有分開的打算。

十幾秒之後,電梯門再度合上,數字靜止在了這一層。

樓道暗了下去,連寒風都無法窺探電梯裏正在持續糾纏的熱烈。

又過了將近一分鐘,電梯門被按開。

男女跌跌撞撞踏出鐵門。

明雀呼吸急促,拽著身後的婁與征,吃盡全力奔向自家門口。

四位密碼按開,她回頭撞上男人沈熱又遲疑的目光,渾身一顫。

下一秒,明雀毫不猶豫把他拉進了家門。

“嘭——”

防盜門甩上,鬧出一聲巨響,深夜的樓道再度陷入寂靜。

整個一室一廳沈浸在沒有燈光的黑暗之中。

家裏只有某些電器亮著零星的指示燈,但並不足以照明。

明雀後背撞上墻壁,看著男人壓下來。

婁與征單臂撐在她身側,寬大身板的陰翳加重了她身上的墨色。

兩人於黑暗中喘息著對視,漆黑之中,唯有對方的眼眸亮著光點。

男女的呼吸交濃,鞋櫃上的液體香薰都熱了馥郁之味。

明雀被他的目光盯得渾身發虛,那種曾經被當成獵物緊緊鎖定的刺激再度重溫。

但在今晚,因為酒精的催化,她顯然是更膽大的那個人。

她伸出雙手,捧住他的臉,軟聲喃喃:“你靠近點兒……我還有話要和你說。”

婁與征目光熠熠,反問:“你每次想接吻是都用一個借口麽。”

明雀酣然一笑,吐息間布滿濃厚的酒香,輕聲甜得人心發軟。

“那你過不過來?”

幾秒之後,婁與征再次低下頭去。

她捧著他的臉,手指撫摸著他薄薄的唇瓣,像是在賞玩什麽稀有品一樣,瞇起的眼眸流著勾人的嬌媚。

“婁與征……你嘴巴好軟。”

婁與征被勾得渾身燥熱,握住她作亂的手,平覆著喘息。

他留有最後一層理智:“為什麽喝這麽多酒?又有什麽事兒。”

“明雀,你再亂弄我,明天酒醒可別不認賬。”

“沒什麽事……”明雀盯著他的目光有些空然,隱去好不容易被酒精忘掉的憂擾,“我就是愛喝酒,不可以嗎。”

他嗤笑一聲,嗓音低輕:“騙子。”

明雀拉他的衣領,踮腳還要繼續。

而婁與征這次卻微微偏頭。

他一偏頭,兩人的動作都頓在了半截。

兩人湊得很近,她的發頂劉海蹭著他的鼻梁,婁與征睨著她,最後再問:“為什麽。”

“為什麽突然這樣兒。”

“為什麽……”明雀揪著他的衣服,隔著布料感受著他胸膛的滾燙:“我就是想知道為什麽。”

“別人越覺得,我不能親你。”

她說話很輕,有些沙啞,更顯耳鬢廝磨之意:“我就越是要親你。”

“別人?誰。”婁與征蹙眉,很難不覺得她說的是胡話。

他稍稍擡起身,“你親我,是為了跟人賭氣?”

明雀眼神忽閃,沒有再回答任何問題,往前探了一步,撲進他懷裏。

她踮起腳,撫摸著他的腮頰,沒有女人的皮膚那麽細膩,隱藏著沒冒出的胡茬,有種獨特的,屬於成熟男人的微微粗糲。

明雀微微皺眉,渡上委屈,使勁踮著腳,用熱乎乎的嘴唇貼著他的下巴,雙唇。

“婁與征,你為什麽不叫我小鳥了。”

“你為什麽不叫了。”

“不叫我小鳥,也不親我了。”明雀眼梢的淚光說來就來,語氣也抖了。

婁與征最見不得她哭。

明雀的眼淚漫上來,他直接擡手一抹她的眼角,把人抵到墻上,捏著她的臉強勢吻下去。

算了。

什麽都不問了。

明雀顯然沒做好準備迎接他倒山傾海般的吻,噎了一口氣,吃痛的“唔”出一聲。

之後,就再也沒機會說任何矯情撒嬌的話了。

主人歸來,屋子裏的燈火卻遲遲得不到點明。

男女糾纏在玄關細碎的吻膩聲音卷亂了獨居女性家裏原本純凈的磁場。

婁與征的吻有種可怕的蠱力,讓她渾身都變得不對勁起來,明明糾纏在一起得是唇舌,可她的脖頸,肩膀,胸口,腰部直到蜷縮的腳尖,全都被引爆敏感點,瘋狂地反饋著神經興奮。

沈寂了五年的渴望,再度被當年打開魔盒的那個男人啟發了。

明雀雙腿雙腳已然發虛,扶著他胸口指尖被他的心跳酥麻得發抖。

她仰著頭,綻著紅唇承受著濕熱的吻,嬌嫩的唇瓣被男人的薄唇摩擦得嫣紅一片,濕跡正順著她的嘴角往下蔓延。

婁與征緊緊壓著她,緊致的擁抱讓兩人的衣服都變了形。

他扣著她的後腦,幾乎吞吃了她所有呼吸,粗重的呼吸在鼻間散開。

不像明雀被激熱嚇得雙眼緊閉,他睜著眼,微微瞇著。

記錄她所有正因他浮動難耐的神態。

熱吻無休止地持續著,明雀堅持不下去雙腿一軟往下滑落,婁與征恰當地一把摟住她,趁著明雀因為腿軟禁不住仰頭的動作,直接將嘴唇挪到她細白的頸子上。

他的吻落在脖頸上的瞬間,明雀仰起脊背,咬緊下唇囈喃出聲。

渴望已久的觸碰得到了施舍。

“婁……”

“再多……”

婁與征故意吮在她脖頸上,防止她酒後抵賴,他咬著她,用力吸-吮出一塊紅痕。

“再多什麽?”嗓音啞得嚇人。

細針紮著一般的痛覺在脖子上響應,明雀疼得哼哼,扭動躲著。

她睜開一條縫,模糊的視線裏映著他的臉,“多……多親一親。”

“除了嘴,還有……”

明雀被情-欲浸泡難耐的表情他最是了解,婁與征輕哼一聲,在她喉嚨上親了一下:“說清楚。”

“說清……什麽。”她心跳快要爆開了,渾身難受。

“說清楚,你現在拿我當什麽。”婁與征撫摸她脖頸上新鮮的紅痕,“不說就不管。”

明雀擡起一只手擋在自己臉前,只覺得自己要熱得化掉了。

本就醉著的頭腦被情熱亂得完全沒有思考能力:“不要……”

“不要什麽?”他問。

“不要問。”明雀眼圈被情潮烘得發紅,像是快羞哭了:“我不知道……你不要問……”

“繼續行不行……”

婁與征壓低了眉頭,毫不留情:“明雀,你可真混蛋。”

明雀終究掉下一串淚,意味冗雜。

婁與征沈嘆,“真想給你兩下。”

說完,單手托著她臀部直接把人原地抱了起來。

她嚇得雙手摟住他脖頸,被他扛著走進屋裏。

…………

明雀過去就很喜歡他的身體,婁與征有鍛煉的習慣,身上的肌肉都是長年累月自然形成的,流暢又漂亮,結實又自然。

五年過去,他應該是有更專註地鍛煉了身材,比大學時候更壯,更紮實,像一座可靠的山也像一頭兇猛的虎。

她的手貪戀地流連在他緊致的腹肌,隨著他呼吸,肌肉也在起伏。

明雀陷在柔軟的被子裏,因為燥熱主動褪去一片片月光。

兩人的唇舌幾乎沒有一刻的分離。

因為他的加入,獨居女生的單人床顯得狹窄,搖搖欲塌。

落地窗外漆黑又寂靜地飄著雪,他們在室內擁抱著纏吻,試圖把這五年裏所有的空缺一並填上。

事到臨頭,明雀推了推他,喘著,忽然想起:“我家……”

“我家裏沒有……”

婁與征躺在她身側,半摟著她,目光灼熱又深沈,“沒事兒,我也沒打算用上那個。”

氣氛已然烘托到發生什麽也攔不住的溫度,他卻說了這樣的話。

明雀有些意外,更不解。

成年人之間,很多時候都不必遮遮掩掩,故意演一些表面推拉。

但是婁與征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的人,他只要說出口,就是真的沒打算做。

他是打算就這樣停下來嗎?

就在明雀楞神的時候,婁與征卻再度吻了下來。

“這五年都沒有過?想麽。”

她紅了臉,抵在他懷裏,小聲回答。

“今晚才開始想。”

婁與征得到了滿意的答案,同時,他將手交給了她。

…………

明雀的腳無助又難以控制地在床褥上蹬著。

她始終被婁與征半摟在懷裏,進行著所有流程。

男人的手指不同於女性,是更修長,微粗,指紋深刻,指腹有微微薄繭的。

尤其婁與征的,會更加靈活一些。

這樣的勁竹探進雪夜的月光之中,幾乎能驚擾到所有冰封許久的溪流。

婁與征沒有食言,也幾乎沒有底線的縱容她的渴求。

他什麽都不要,卻滿足她所有的,在今晚醉酒後的野欲。

雖是扮演服務者的那個人,但婁與征仍然是惡劣的,時不時停下把手放到她眼前,讓她看清他泡皺的指腹。

惹得她一陣又一陣的羞恥。

臥室裏的動響持續了很久。

明雀猛地仰頭,咬住自己的手指,任由生li淚水順著臉蛋往耳後淌。

她已然失控,偶然間擡眼,卻對上婁與征俯視著,賞玩她又愛惜她的目光。

這一記對視,直接將明雀的防線徹底壓垮,她胡亂抓撓一個沒忍住——

“婁,婁與征…我…!”

今夜原本淅淅瀝瀝的雪勢頓然爆發了。

婁與征手臂的肌體活動也終於降低了頻率,低頭閉眼,吻住她的雙唇。

她瞇著眼,淚眼描繪他闔眼吻自己的樣子。

這瞬間,身心雙重被他滿足到頂峰。

雪夜的攣動隨時間和對方的愛撫,逐漸平緩下去。

…………

這場雪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迎來一陣爆發,爆發過後便終於歸為了沈寂,墜入安穩的睡夢。

明雀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夢,夢裏她置身於一個這些年連想都不敢多想的場景裏。

即使她那麽撒嬌磨人,幾乎把所有可乘之機都拋給了對方。

他還是留下了最後一層克制。

沒有讓事情發展到極致,迅猛的冰錐終究在攻向窗紙之前,停下了沖動。

婁與征滿足了她,卻沒讓她付出任何界限之外的東西。

清晨,明雀從家裏的沙發床上醒來。

她盯著客廳的天花板,第一反應就是自己怎麽沒在床上睡。

隨之還沒等主動回憶,昨晚像拼圖碎片般的畫面一段段沖到腦海裏。

一場他賜予給她的激烈舒適過後,明雀渾身香汗,卻還有大半酒氣沒有代謝掉。

她仍然處於沈醉之中。

因為這些年工作忙碌,幾乎把個人的情緒感知和荷爾蒙系統全都麻痹到極致,所以就算是自我撫慰她都沒有過。

經歷了闊別五年的暢脫,明雀生澀如頭一次,神經高度興奮降不下去,而身體又極度疲憊。

她看著只是衣服微微亂開的婁與征,再看看自己。

忽然有種羞恥感後知後覺。

如果兩個人都拋棄理智,都被對方弄得亂七八糟,荒唐到極致,她反倒會踏實些。

醉酒的後勁仍然壓著她的眼皮,困意襲來。

她強撐著爬起來,拿了內衣和睡衣走到浴室簡單洗了洗,再出來的時候已經累得眼睛都睜不開。

明雀光著腳踩在地板上,往臥室那張床走去,結果正好碰到拉開她衣櫃的婁與征。

她繞過他,打算直接往床裏紮,這時腰被身後靠近的人一把撈過。

明雀迷迷糊糊被他拉回去。

雙腳離地時她驚嚇,可又立刻被他懷裏的溫度融化,摟住他的脖頸。

任由婁與征抱著她走出臥室,把她放到客廳的沙發上。

被他扔進沙發床裏,明雀累得快閉眼了,不滿地問:“你把我搬來搬去幹什麽……”

“我要回床上,沙發上睡得不舒服。”

婁與征睨著她耍小脾氣的樣兒,指了指臥室那張床,“你確定?”

“你要不睜開眼去看看那床被你弄成什麽樣兒了。”

明雀醉著,記憶都是片段的,不明白怎麽就不能睡了。

然後她瞧見婁與征停頓幾秒,喉嚨悶出半聲笑,故意臊她。

“你那床不晾一晚上,怕是沒法躺人。”

明雀忽然明白,臉紅得像醉得最厲害的時候。

她唰地撈起毯子把自己整個罩上,隔絕他揶揄的目光。

過了幾秒,她又覺得不服氣,憑什麽每次都是被他三兩句臊得說不出話。

明雀眼睛從毯子裏探出來,盯著他……。

她躺著,婁與征站在沙發床一側。

這樣仰視的角度,……就顯得更加駭人。

給人一種實實在在的飽滿,明雀知道那裏隱藏著的到底有多麽……。

她已然釋放,而卻沒想到他還這麽的……

看著他因為自己浮起的,難以消解的變化,明雀莫名有些逞意。

她盯著……,然後看他的眼睛,小聲:“你……還行嗎?”

“婁與征,我喝多了。”明雀用眼神勾他,內涵十足,伸出手——

“我喝多了耍酒瘋,不管發生什麽,你都可以把所有過錯都扣在我頭上。”

婁與征脖頸的青筋浮了出來,聽到這一句後喉結陡然滾了一下。

就在她即將要冒犯到紅線的時候,他啪地中途攔截,攥住她的手腕。

明雀嚇了一跳,仰頭對上他渾澀的黑眸。

安靜的對峙持續了幾秒,婁與征拉起毯子,使勁把人塞進被窩裏,生啞的嗓音帶著威懾力。

他警告她:“明雀,你給我老實閉眼睡覺。”

“別惹我發火。”

明雀被蒙住,掙紮著唔唔幾聲,仍然不安分。

隔著毯子,她聽見男人的聲音由近到遠。

“我把床單被褥都給你換了,明天睡醒自己洗。”

家裏飄著一股洗衣液的清香,讓明雀一點點從昨夜的回憶裏抽出神來。

她坐在沙發床上,盯著陽臺晾著的那張床單,一點點確定,腦子裏的那些畫面全是真實發生的。

明雀僵在原地,足足楞了幾分鐘,然後單手抹了把臉,深吸一口氣。

完了。

過了。

太過火了。

她怎麽,怎麽能被關女士的話一激之下,就沖動得……

她把婁與征當什麽了,把自己當什麽了。

意識到自己做錯了這麽大一件事,讓只是稍稍偏離軌道的列車徹底離開了正常的路線。

明雀忽然感到一股強烈的後怕。

清醒之後,她不知道該怎麽收場。

退一萬步說,不過是一次成年人喝醉後的失誤。

況且只是婁與征單方面幫她,兩個人沒有做到最後一步不可挽回的地步。

明雀試圖用這樣的說法騙自己蒙混過去,可是勸說自己幾遍之後,她又開始慌亂起來。

她可以這樣蒙混自己,卻蒙混不了那個人。

明雀從床上爬起來,雙腿酸疼差點沒站住,她踉踉蹌蹌跑到門口,手都摸到了門把手卻又彈開。

她僵在門口心生恐懼,進退兩難,什麽決定都不敢做。

關女士的話又有什麽錯呢?

每個人都待在屬於自己的各個層級裏運作人生,這是基本的社會規則。

一腔孤勇非要飛起來去抱那個站的太高的人,最後只能摔得又難看又疼。

她又不是沒感受過那種卑怯。

這些年,她不正是想踏踏實實過一個普通人的日子,才跑到濱陽工作,接受其他男人的正常交際。

她明明在自己的軌道上走得好好的。

到底是哪一步錯了,以至於錯到今天這樣連解決辦法都想不出來的地步。

就在明雀懊悔又糾結的時候,門鈴驟然響起——

她倏然振恐,一激靈碰倒了鞋櫃上的液體香薰。

精油瓶子墜地,啪嗒摔出一聲刺耳的動響,叮叮當當地滾在地板上。

一個動靜,讓門內門外的兩個人都止住了。

明雀冷汗下來,第六感告訴她,門外的人大概率是婁與征。

她屏住呼吸靠近門口,借著貓眼向外看去——懸著的心還是掉了地,隨著香薰一並摔碎。

難以面對的人就站在門外,明雀腦海裏迅速飄出無數種可能性,但最後搖搖欲墜的心還是直逼向那個老生常談的選擇——逃避。

她想著就裝作家裏沒人,躡手躡腳返回家裏。

反正只要自己不開門,就沒人能強迫她。

就在明雀落定選擇,轉身打算踩著步子回去的時候——

男聲隔著門板傳來。

他直接預判了她的心理。

“明雀,你忘了我知道門鎖密碼。”

心跳咯噔墜地,明雀又楞在原地,連呼吸都沒了。

她緩慢眨眼,喉嚨幹澀得吞咽都困難。

怎麽辦……

這時,門外的人再度開口。

“我知道你在家,出來談談。”

明雀忍不住弓起背,縮成防備的狀態,一點聲音都不敢出。

她垂眸盯著腳尖。

這絕對是個錯誤,是失誤,開了門也是道歉。

可是她道歉的話,婁與征能接受這種答案麽。

婁與征從來不許任何人糊弄他,耍他。

那樣的話,她應該會徹底惹到這個人處事納人的底線,那樣的話,她和婁與征連朋友都沒得做了。

“你要是這麽耗著不開門,不見人。”婁與征的嗓音越來越低,隔著門都能感受到那股氣場。

他停頓,冷笑了一聲。

“我就當你耍我。”

明雀手心倏然出了一層汗,猛地回頭,再次把手放在門把手上。

…………

婁與征站在門外,手裏提著打包的早飯。

戶外的寒冷凍得他膚色更白,又這麽靜止了半分鐘後,他面前的門哢噠一聲,被人推開。

婁與征看著明雀低著頭,緩緩從門內探出身子,暴露出臉上的難堪表情。

顯然,她不願意對昨晚做的事負責。

他扯唇,點點頭,自嘲到竟笑出爽朗的一聲。

“明雀。”

“你還真他媽是玩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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