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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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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少年沒有轉身, 而是緊緊盯著對面的野狐貍,一雙眼睛散發著殺意和暴虐,被觸犯領域的小獸炸著毛警告入侵者, 宣誓主權。

在陶秋竹看著他背影楞神時,墨玄錚正餘光掃過那燒焦的狐貍尾巴, 方才他正好看見二人親密的姿態, 難免會誤會, 更何況對方尾巴長得漂亮,白絨絨的,尾巴尖是紅色, 顏色鮮明, 要比他的黑尾巴好上不知多少。

那一瞬間,墨玄錚差點以為陶秋竹要另結新獸拋棄他。

所以, 他直接沖上來,直到靠近才察覺到他們的劍拔弩張。

墨玄錚想去看身後的人有沒有受傷,可有狡詐的妖在, 他不得不時刻警惕著。

憑妖與妖之間的直覺,眼前這只妖絕對是有史以來最強大的敵人, 哪怕對方身受重傷, 墨玄錚依舊不敢松懈。

狐冶也在打量新來的人, 不,更確切的一說 , 是新來的妖。

此妖非同尋常, 九尾天狐得天獨厚, 血脈曾是眾妖之首, 竟然能讓他感覺到血脈壓制,有趣。

他收回受傷的尾巴, 捂住尚在流血的心口,剛才陶秋竹那一戳,但凡是其他妖族,早就栽在她手裏,不過他們九尾天狐,有九條命,就這般廢掉一條尾巴,真可惜。

他再次舔了舔唇角,對墨玄錚道:“你也想分一杯羹?”

墨玄錚臉色冰冷,“要麽滾,要麽死。”

他嗓音有獨屬於少年的清潤,也有不屬於這個年齡的銳利森冷的怒氣。

狐冶不知他在怒什麽繼續出聲引誘,“你殺不了我,秘境開啟我只是想出去,只要給我喝一口她的血,剩下都給你如何?”

他自認為用商量的語氣,結果少年眼中的怒火更甚,不再多言,氣勢洶洶就沖過去,狐冶猝不及防差點又被他燎了毛,氣得他一邊閃躲,一邊也跟著怒了,“如此不知變通,喝一口血又不是要她的命,你急什麽。”

狐冶試圖用對付陶秋竹的秘術對付墨玄錚,結果發現對方血脈比自己強大,哪怕他修為比對方高,也很難在短時間控制他。

一時之間,二人打得難舍難分,剛才好好的景色瞬間被摧殘一空,光禿禿一片,狂風驟起吹散了迷霧,空氣都跟著扭曲起來,翻滾著濃濃烈氣,唯有陶秋竹周遭的那一塊,被二人屏蔽般,未被波及到。

陶秋竹捂著心口默默躲到一邊,目光追隨著他們的身影,少年的火靈力和她家小毛球很像。

也不知道小毛球現在怎麽樣,有沒有碰見危險。

正想著,一個身影砸到她身邊不遠處,順勢一看,豁,好一個美強慘帥逼。

方才少年是背對著陶秋竹的,如今砸下來,側臉正好映入陶秋竹眼簾。

少年黑發披散在背後,頭頂正中間有幾縷呆毛炸起,板著一張俊美得不像話的臉,鼻梁高如遠山,眉宇擰緊,睫毛濃黑,漂亮的薄唇沾染了鮮血,為他添加了幾分脆弱……不等陶秋竹看完,那脆弱的美少年再次支棱起來他像是一只發狂的小獸,雄赳赳氣昂昂再次追著那狐貍精打,和他的靈力一樣狂躁,死命地燒狐貍毛。

狐貍抱著尾巴滿臉心疼和恨意。

嘶,一點都不弱,看起來越打越精神。

陶秋竹雖然不想自作多情,但這個少年的出現確實短暫解決了她的危機,她努力恢覆體力,勉強抽出點木靈幫忙,結果剛召喚的小藤蔓,眨眼就被火燎成了灰。

少年抽空往這邊看一眼,唇角抿緊,又別開臉去,

陶秋竹:“?”

敵我不分?

系統:“宿主不必管,在秘境裏那個人不會有太大問題,我們還是去找化妖果吧,此處目光都是幻象,只要突破了幻象就能找到化妖果。”

陶秋竹問:“你知道他是誰?”

系統:“不是,我不知道,但我能感知到秘境的山水和法則庇佑此人,你不要多想。”

陶秋竹狐疑,總不會是主角吧,轉念一想,不對,進入秘境時她看見的少年不是這個,而且這本書裏的主角不是善茬兒,和她非親非故怎會幫她?

陶秋竹打消心裏產生的古怪感,費勁站起身,結果她一動,正在戰鬥的兩個人同時停下來向她看過來。

一個貪婪,一個覆雜,看的陶秋竹一陣毛骨悚然,她幹脆坐回去,撐著下巴,“你們繼續。”

那模樣,活脫脫一個看客招呼他們開始表演,她目光純澈認真沒別的意思,看得狐冶唇角僵硬,他惱恨這個小子不知什麽來歷完全打不死還越戰越勇,偏偏此處靈力好似眷顧少年,連他這個秘境衍生的妖都比不得。

一旁還有一位看戲的,讓狐冶有一種自己不是九尾天狐,而是一只戲園子逃出來的猴妖。

狐冶想出秘境除了吞噬那名女子還有其他方法,秘境不會維持太久,他不能在此處浪費太多時間。

他腰身飛快躲開近距離的一攻,避開火焰,倏然湊近少年身前,對他挑釁一笑說了句什麽,趁著少年楞神,一尾巴把他抽開,眨眼間消失在面前。

隨著狐妖的離開,繁花散落,周遭的景色像是一面鏡子破裂開,冷冽的寒風從懸底灌出,陶秋竹打了個寒顫,障眼法消失後,她發現他們正在陡峭的崖邊,前方光禿禿一片,更沒有什麽花紅綠葉,唯有一棵老樹倔強地迎風佇立,滿樹紅艷艷的果實快要熟透了,仿佛夜晚的朝霞,又大又圓,剔透如玉。

陶秋竹坐著地上,眼睛明亮,“是化妖果?”

系統說是。

陶秋竹彎了彎唇角,卻見遠處的少年走過來,把手遞到她身前,那手比她看過的手模骨相都好,幹凈白皙,長而有力,和狐妖打架留下的傷口也有幾分戰損的美感。

應該很好摸。

這樣想著,陶秋竹身體快過大腦直接握了上去。

嗯,確實很好摸,她下一秒就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虎軀一震,少年也跟著顫了一下,他呼吸混亂一瞬,緊接著快速把她從地上拉起來,不等她多言少年收回手,別過臉頰看向崖上的一枝獨樹,“你想要那個?”

少年的聲音好聽,如滾落的算珠青澀而不刺耳,又有幾分沙啞的小性感。

陶秋竹輕眨眼眸,“啊對…你……”

這人不知怎麽回事,動作不可為不麻利,就是總不聽完人話就行動,陶秋竹話還沒說完,那麽大的一個大帥比眨眼間就沒了,再眨眼又回來了,他懷裏抱著橙紅色果子,再看一眼方才的樹,光禿禿的葉子淒涼地落下,哪還有一個果子?

第一次以人身見面,墨玄錚能感受到她的視線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整只妖都有些拘謹,幹巴巴道:“這個好,秘境的東西都能換靈石。”

他這一路順手薅的東西都塞空間戒指裏,現在已經裝不下,不知她的能不能裝。

墨玄錚低頭,偷偷瞄一眼人類女子,她還在瞪圓眼睛關註他,眼睛和往日相處時候不同,而是綠色的,漂亮得宛若清泉泛著陽光撒下的光,好看又奪目,亦有點灼人,他呼吸淺淺,往日亦獸的形態,如今他變成人形,突然發現……

她好小啊。

一把就能抱住……難怪剛才那只妖會那般說。

墨玄錚板著臉,努力克制不去多想,卻還是控制不住。

那只該死的狐妖竟然說,“守住你的小情人,下一次可就沒那麽幸運了。”

後面的話,墨玄錚自動忽略,滿腦子都是小情人。

若說沒變成人也就算了,而如今墨玄錚變成人不得不多想,他現在是男人,對方是女人,是不是應該保持距離免得被人誤會。

可,他和她之間,又是什麽關系呢?

墨玄錚沈思,陶秋竹眼睜睜瞧見少年板著臉,眉宇緊縮,抱著果子,如遇難題。

她撓頭,“那個……你給我一個就夠了,用不了那麽多,謝謝啦。”

很禮貌,很客氣,還有一種疏離感,墨玄錚回神眉宇蹙得更緊,“你不喜歡?很值錢的。”

陶秋竹:“可是,這是你摘的,給我一個就已經很感謝了,更何況你之前還幫我打走那只狐妖,如果不是你,我現在哪還能得到化妖果。”

她自認為很客氣,結果少年流露出不悅的表情,頭頂的那撮呆毛都炸了起來,抿著唇角直接把懷裏的化妖果都塞給她。

陶秋竹無奈,只能收到空間裏然後對他說,“謝謝,以後你如果有什麽幫助可以隨時找我幫忙。”

明明之前還是小獸的時候,這個女人對他毫不客氣,一言不合就動手動腳,薅他耳朵,摸他肚子攥他尾巴,而他幻化成人,她竟然一直這般客客氣氣,墨玄錚難免有些不太適應,心裏空蕩蕩的。

果然,對於她來說只喜歡幼崽,不喜歡妖族的他。

“對了。”陶秋竹像是想到了什麽,突然仰頭看他,“還不知你叫什麽名字,我叫陶秋竹,你是哪個宗門的,怎麽入秘境時沒見過你?”

少年臉色微變,她不知他是誰?

陶秋竹突然覺得氣溫有點冷,搓了搓肩膀,“是不方便說嗎?”

“不是。”墨玄錚面色覆雜,話到嘴邊頓住,不知該如何說好,因為他突然想到,陶秋竹知道“墨玄錚”這個名字,而且還告訴原形的自己遠離墨玄錚。

他心裏不知滋味,像是長時間身處沙漠的旅人,在惡劣的環境下得不到水源救贖,喉嚨幹澀說不住那個名字,冥冥之中直覺不願說出真實的名字,卻又不願意說出個假名字撒謊騙她。

相較於少年內心的糾結,陶秋竹卻十分坦然,“沒事,誰都有自己的苦衷,你多大?”

墨玄錚面部表情憋出兩個字,“二十。”

其實自他有意識以來,才剛度過十七年,但直覺告訴他,一定要往大了說。

結果陶秋竹眨了眨眼睛,“二十啊,原來是個弟弟。”

墨玄錚:“???”

現在能重新說嗎?

他才不是弟弟!

他們妖族誕生的時間還沒算呢,能成為有靈智的妖,活得一定很久遠!!!比她大!

因為一個稱呼,墨玄錚說什麽也要和陶秋竹理論,強調自己比陶秋竹大,應該叫哥哥,結果陶秋竹問,“讓我叫哥哥你就是占便宜。”

叫弟弟,她就不占便宜了?

墨玄錚表情終於有了變化,陶秋竹看著眼裏微微翹了翹唇角,“這才像個年輕人嘛,從剛才到現在你一直都板著臉,走吧小恩公,天色尚早我還有重要的事要做,我們是一起行動還是分開走?”

墨玄錚糾結那句“小恩公”為什麽還是還“小”,但嘴上還是道:“一起。”

“好!”

陶秋竹來鴻蒙秘境的目的就是找化妖果救小毛球,如今化妖果找到了自然要抓緊找毛絨絨,他若是有什麽危險,她找化妖果又有什麽意義?

她讓系統幫忙定位,結果系統道:“應該是掉入特殊位置了,我這邊找不到,不過可以確定,不會有危險。”

找不到,怎麽就確定沒危險呢?

陶秋竹覺得,系統這可能是在找茬,她不去完成任務,系統幹脆也開始擺爛,求人不如求己,她自己開始找。

只可惜一路上碰見不少人,解決很多圖謀不軌的秘境妖獸,小黑球的一根毛毛都沒看見,反倒是碰見兩三個進入秘境前找她麻煩的人,趁著沒其他人看見,陶秋竹三下兩下就解決了,從他們身上收回種子,她有些疑惑,“奇怪,怎麽少一顆靈種感應不到?”

墨玄錚微微移目,悄然捂住胸口,衣襟裏被結界隱秘起來的靈種上躥下跳,無論如何也突破不了結界。

這顆種子,被他悄悄藏了起來。

契約之力不靠譜,靈種靠譜,只要它在他手中一日就總能找到她。

……

天色漸漸昏暗,這個秘境之中也有日落月出,此處的月亮比外界更加明亮透徹散發著淡淡光暈,一到晚上,周遭的環境都跟著陰沈了起來,樹影宛若深淵的巨獸,無聲無息吞噬掉路過的獵物。

陶秋竹在草中發現一些幹屍,他們的血液被吸食,死狀淒慘,面上脫相,身體瘦弱枯柴,只有一層皮掛著骨頭上。

她頭皮一麻,趕緊道,“我們找的地方……”

不等她說完,一陣冷風襲來,沙沙聲越來越近,陶秋竹頓時汗毛直立,危機感緊隨而至。

“嗖——”

樹叢中有什麽撲了過來,陶秋竹瞳孔緊縮,看清了是一條血紅色,通體帶刺的藤蔓,在這瞬間,一道火光沖天擋住了襲過來的東西,而少年攥住了她的手,快速跑走。

陶秋竹沒有回頭,跟上他的步伐,熾烈的烈焰照耀前方的道路,她看著少年峻拔的身影,以及遇見危險毫不猶豫牽著自己的手,神色略微覆雜。

他們只是剛遇見一天的陌生人,他卻總是給她一種似有似無的熟悉感。

少年掌心溫暖,極其有力,把她的手完完整整包裹住,給足了安全感,讓她生不起戒備之心。

他就這樣牽著她甩開突襲的神秘物種,一只跑到僻靜清幽之地。

身為一棵草陶秋竹的體力不是很好,察覺沒有危險後,二人停下腳步時,她氣喘籲籲,幾乎整個人都靠墨玄錚的手臂支撐。

墨玄錚把註意力放著自己手上,耳朵根漸漸升溫,他獸形總被陶秋竹捧在手裏,或者趴在她肩膀上,可那是以前,現在變成人就有所不同。

比如,男女有別。

他抽回手,陶秋竹一個踉蹌差點栽了個跟頭,她眼疾手快拉住他是手腕,沒看見他又紅了幾分的耳朵尖,問他:“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墨玄錚身軀頓時僵硬起來,下意識睜大眼睛看她,

他身上的火靈氣未滅,圍繞四周,陶秋竹這時清楚看見他豐神俊美的臉。

他五官得天獨厚,輪廓淩厲流暢又有少年人的青澀,眉宇如濃墨精心描繪,中間一點紅色火焰灼灼綻放,此時那雙漆黑如夜的眼睛正盯著她,蝶翼般的睫毛纖細輕顫,似受驚的小獸故作鎮定。

陶秋竹也楞了一下,連忙澄清,“不是,我沒有調戲你。”

她有些懊惱,這不就是某渣男遇見漂亮小姐姐的那種拙劣搭訕臺詞嗎?

這張破嘴,平時瞎烏鴉就算了,怎麽還不說人話,人家一個盤靚條順、根正苗紅的美少年,你怎好意思摧殘。

殊不知,她的心聲都以另一種形式傳遞給了另一個人。

本來墨玄錚還以為陶秋竹知道自己身份,神經恨不得繃成直線,緊張得手心冒汗,她如果知道他是那只幼獸,會有什麽想法?

她會不會以為他騙了她,然後趕走他,不理他……

墨玄錚腦海中腦補了各種結局的悲劇,直到她的心聲音傳遞過來,他才悄悄松口氣又忍不住失落。

原來不是知曉他的身份,可在她心裏,想的竟是撇清關系只把他當作一個小恩公。

墨玄錚不解,到底哪裏小,雖然他有意識以來才十七八年,但是他們妖族的年齡和人類不一樣,按照妖族的年齡,他已經進入成長期等發情期就能找伴侶了。

伴侶兩個字闖入腦海,墨玄錚倒吸了一口涼氣。

陶秋竹嚇了一跳,趕緊撤回手,對他保證,“你就當我沒說,我只是覺得你和我認識的一只……額?一個朋友很像。”

少年表情越發詭異,那雙黑眸泛著星星點點的光,還有一點詭異的暗紅,盯得陶秋竹毛骨悚然又不敢說話,她那張破嘴就是不夠機敏,生怕再瞎說出什麽胡話。

好在,他只是短短盯了她幾秒,就收回了視線,“沒事,夜裏不安全我們先找個地方歇腳。”

“好!”

尷尬的氣氛無聲無息消弭,陶秋竹悄悄松口氣,驚覺手心都是汗,方才小恩公的眼神太嚇人,識海中的小草都被嚇卷葉子了。

為了避免危險,他們沒分開走,最終找了一個山洞,墨玄錚率先檢查沒危險才招呼陶秋竹進去。

洞內不算太大,卻足夠容納兩個人,空氣也微微潮濕,深處長滿青苔,靜下心來,還能聽到不知何處傳來的水流聲,像是一個避風港,遮擋住外面的危險,陶秋竹收拾一番從空間戒裏拿出一張毛毯,鋪在地上,示意墨玄錚過來坐。

少年卻雙臂環胸站立一旁沒有過去,他說:“我打聽過,此間秘境會開啟三天,一天比一天危險,你且先休息我來守夜,明日還要去找你的……靈獸。”

白日裏,陶秋竹已經跟他說過靈獸的具體樣子,他垂眸一瞬,視線落在洞外,外界黑漆漆一片猶如深淵巨口等待獵物到來,沈寂的可怕,從外面看只會覺得他在觀察四周。

陶秋竹空有堪比金丹的實力,可終究和普通修士不同,一種保留著以往的習性,按理來說旁邊放個只相處一天的陌生男人,她不應該心大的休息才對,可盯著少年帥批臉,她竟不知不覺靠在墻壁上,闔上了眼簾。

這一夜,是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次獨自睡覺,竟然沒有一點不習慣,甚至還做了一個夢,夢裏她身處花叢之中,一小黑色身影貓兒似的在花叢中撲騰,上躥下跳,然後嘴裏叼著一朵顯眼的花,竄入她懷中。

“啾~”這個給你。

陶秋竹表示受寵若驚,這是小毛球嗎?

她的小登西什麽時候這般親近過她?

陶秋竹盯著那朵艷麗的花,表情莫名,在植物界,這個……

見她遲遲沒有其他舉動,小黑煤球耷拉下耳朵,渾身上下似乎每一根毛毛都散發著失落的氣息,可憐小獸在線憂郁,陶秋竹心疼壞了,趕緊接過他送的花,並給了一個麽麽噠,雖然親了一嘴毛 ,但她笑彎了眼眸,終於親到小崽子了。

小毛球竟然沒拒絕她,反而羞答答抖了抖耳朵,蓬松的尾巴掃過她白皙纖細的手腕。

“啾啾~”我以後會賺錢,將來都給你。

這麽乖,陶秋竹眉開眼笑,恨不得上去再親一口,結果小毛球來了一句,“說好的,那你就是我的伴侶了。”

陶秋竹:“???”

什麽侶?

伴什麽?

是她想的意思嗎?

她可沒答應,不行強買強賣!!!

緊接著,小毛球的身影突然拉長,逐漸變成了一個身軀頎長的少年。

陶秋竹不是第一次做夢了,只不過以前的夢境都很正常,都是她揉毛絨絨日常,偶爾小毛球確實也會變成人,但她從未看清楚他的長相。

如今,一張熟悉的俊臉出現在她的視線裏,他臉色微紅,連本來純黑色的瞳仁都被染出了幾分血色,聲音羞赧,“等我到發.情期……”

發.情期三個字宛若驚雷砸在陶秋竹心底,她瞳孔地震,刷地一下掙脫夢境張開眼睛,正驚魂未定之際,便看見一只好看的手,正握拳,停滯在她的腦袋上方。

她:“?”

墨玄錚:“……!”

天還未亮,四周依舊是靜悄悄的,空氣中飄蕩著紅色火靈力,星星點點的,似綻放在夜裏的螢火蟲,使得洞內發生的事情一覽無餘。

陶秋竹靠在墻壁上,而墨玄錚正探著身子在她上方,手還不老實,距離她的臉只有十厘米距離,而且還是握拳狀。

此情此景孤男寡女共處於是,距離還這般暧昧,任誰都會多想,墨玄錚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正要說什麽,卻見陶秋竹眨了眨眼睛,“你想揍我?”

雖然夢裏小毛球變成了這個男人求婚,但是陶秋竹覺得夢境都是相反的,他們才剛見面而已,怎麽會喜歡呢?

所以,確認過手勢,這絕對是要揍草。

墨玄錚:“……”

他默默在心底捏了一把汗,“不是。我若說剛才掉下來一條蟲子,差點掉你臉上,你信嗎?”

事實上,確實是這麽回事兒。

他進山洞特意檢查了一遍,洞中沒有危險,但是有些東西還是防不勝防,比如說蟲子。

方才上方掉下來一個好幾條腿兒的爬蟲,被五感敏銳的他察覺,於是下意識出手攔截用靈力銷毀,正要收回手,誰知陶秋竹睜開眼睛,於是就出現了尷尬的一幕。

墨玄錚都不敢去看陶秋竹的眼睛,沈默地收回手,低下了腦袋坐到一邊。

見他這副模樣,陶秋竹竟覺得他有點可憐兮兮的,都說每個人都像一種動物,他和小毛球倒是有幾分相似,闖禍後就沈默地蜷縮成一坨,渾身上下每一根毛毛都顯得很憂郁。

她呼叫了一下系統,“是他說的那樣嗎?”

陶秋竹不小心睡著,系統卻是不需要睡覺,它道:“是。”

懸著的心悄然放下,陶秋竹松口氣,就說嘛,她看人很準,這個小帥哥也給她一種很靠譜的安全感,不會對她有壞心思。

系統知曉她這般想,沈默下來,沒提醒她那反向烏鴉嘴,繼續躲在角落裏閉麥看事態發展。

當初陶秋竹不願意去救贖男主,系統迫不得已動用力量,把世界另一端喝了化妖水的男主打包運送過來,過程比較艱難,陶秋竹不知男主身份沒有排斥,只要稍微引導便能間接性完成任務,過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

系統有自己的使命,它想找補,說此人沒有惡意,可以放心結交,又怕激起她的叛逆心理,幹脆少說少錯,讓他們自由發揮。

陶秋竹並不知道已經掉入某個陷阱中,她看著那個自閉少年,摸著下巴斟酌道:“天還沒亮,你先休息吧,後半夜我來守。”

墨玄錚沒想到她還會和自己說話,不由得擡起腦袋,一雙漂亮的眼眸亮了幾許,如果他現在是原形,耳朵和尾巴肯定是翹著的。

陶秋竹受不了這個眼神,給他讓出位置,看著少年似警惕的小野獸一點點蹭過來。

還怪可愛的。

陶秋竹嘀咕一聲,開始守夜,沒有把中間的小插曲放在心上。更不會把夢裏小毛球化為少年的事情聯想到一起。

小毛球跟她那麽久,是人是獸她還不知道嗎?

就算化形,也是她第一時間知道。

陶秋竹非常確信。

天邊微微亮起,晨露從葉間滴落,夜晚的危機悄然隱退,陶秋竹和墨玄錚離開山洞繼續找小毛球。

墨玄錚想多次開口,又總是錯過時機,他該說什麽,說他就是她要找的小毛球?

說他一個大男人,每天都睡她的床,第二天在她脖子上醒來,還經常蹲在她肩膀上,享受她的撫摸。

雖然大部分都是她強迫的,但墨玄錚開不了那口。

丟人。

更何況,她只喜歡他的原形,如果知道他能幻化成人還會像以前一樣嗎?

墨玄錚不敢賭,只能跟著她身邊,像無頭蒼蠅般在秘境中找那本就不存在的靈獸。

有時候他想問,靈獸就那般重要嗎?

可他不敢,怕聽到其他答案,又或者有一種難言的羞恥感。

“救命!”

一聲慘叫從前方傳來,一回生二回熟,陶秋竹順手拉著墨玄錚迅速躲到樹後,便見一群人身後追了一種獸群,疾風狼和鬣狗一樣是群居,集體作戰,而且擅長隱秘蹤跡,除非是大能者,不然元嬰期以下修為根本察覺不到它們的蹤跡,它們跑得很快,眨眼間就追上了他們。

陶秋竹歪頭,輕眨眼眸,視線落在疾風狼的皮毛上,似沒洗過,毛毛躁躁沾了血,狼嘴略長且不圓潤,雖然也算是動物,顏值這方面卻不是很過關。

比如在現代,人們喜歡貓咪和狗狗,卻討厭那禍害百姓糧食的大黑老鼠。

不討喜 ,沒有她家小毛球圓潤絲滑,她能親死十個!

墨玄錚眼皮一跳,不動聲色收回手,視線落在對抗疾風狼的眾人身上,“要救嗎?”

陶秋竹側頭正要和他說什麽,結果驚疑出聲,“你臉怎麽紅了?”

墨玄錚面無表情,“太陽曬的,再不救他們就都沒了。”

誠然當初陶秋竹在四象谷被刁難的時候,沒有一個人幫忙,都在看笑話,按理來說作為一棵記仇的草,可不給予任何幫助,讓他們自生自滅。

都修真界了,要什麽道德,沒準他日這些人反手就背後捅刀子。

不過,現在陶秋竹要找自家毛絨絨。

陶秋竹掃一眼上方幾乎遮天蔽日擋住大半陽光的綠植……

……

莫小狐進入秘境中發現自己一只控制的尾巴竟然收起來,這無異於最大的驚喜。

他總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尾巴冒出來,然後被人發現慘遭毒打,這次進入秘境除了躲避追殺,就是想找找晉升實力的方法。

因為尾巴能控制住,所以莫小狐壯著膽子混入人堆,跟著躲避危險。

進入秘境後,大家的靈力被壓制,只能合作一起渡過難關,好不容易湊夠了百人,結果第一天晚上就折損了一半,第二天又慘遭狼群追殺逃到此處。

身為妖族,莫小狐是不被壓制的,但他是一只半妖,血脈稀薄,資質尚淺,除了逃跑根本沒有任何反擊能力。

可惜疾風狼數量太多,他好不容易躲過獵殺,背後突然傳來一陣風聲,緊接著被狠狠推了出去,一只狼抓準時機,一口咬在他的腿上,劇烈的疼痛讓他瞬間失去了反應能力,回頭看一眼,方才推他的那位修士瞪他,“孽畜,我早就看出你身上有妖氣,替我去死也是你應得的福分!”

他的身份被發現了?

莫小狐臉色煞白,一只腿還被狼叼著,眼看要掉入狼口,狂風乍起,地上倏然生長出數條藤蔓,十分暴躁地對著疾風狼就是一頓狂抽,他腿上的狼猝不及防被抽中腦袋,哀嚎一聲松開了嘴,莫小狐咬著牙,連滾帶爬退開。

其他人那邊也是如此,疾風狼被擊退離開他們身邊後,一陣熱浪眨眼間就燒到眼前,圍成一個圈子,隔開了修真者和狼群。

眾狼感知到一種只有獸類能感受到的絕對壓迫,蔓延在這片天地,頃刻間,剛還野性難馴的疾風狼們軟著腿,連滾帶爬狼狽逃竄。

只留下滿是血腥味的空氣,和滿地人類的殘骸,以及剩下的幸存者目瞪口呆地看著全然沒有方才那般囂張的狼群。

是何方大能有如此本事?

很快,“大能”就從樹上跳下來,嫌棄地看他們一眼,“疾風狼只是會隱秘速度快,但不會爬樹,你們也不會爬嗎?”

眾人:“……”對哦。

有人認出,這不就是進秘境在四象谷的那位戴面具姑娘嗎?

當初他們誰都沒幫忙,如今反而被她救了一命,不免有些慚愧起來。

而另一位少年他們沒見過,只見對方俊美無儔,正板著臉盯著疾風狼群的背影,應該是防止它們回來偷襲吧?

一個個紛紛道謝,有人目光閃躲,也有人看著自己同宗師兄弟屍體痛哭流淚的,明知秘境危險,心頭做好了準備,可當往日鮮活的生命就在自己眼前死去後,還是難以釋懷。

陶秋竹看了一眼哭喪著臉的人,心裏也有感觸,她不是爛好人,而是帶入了自己,如果墨絨絨發生了什麽危險,她會不會哭得更慘?陶秋竹想都不敢想,她收回思緒,視線在莫小狐身上停頓幾秒,不動聲色收回來,問他們,“你們可看見一只黑色的,貓那麽大的不明物種?”

不明物種?

墨玄錚移目一瞬。

眾人互看一眼,紛紛說不曾看過,他們這路上一直在逃命,別說不明白生物,就算看見了,也不可能註意到,陶秋竹的情緒肉眼可見地萎靡下來。

進入秘境都已經兩天了,小毛球那麽小一只,如果遇見方才那種疾風狼都不夠給人家塞牙縫的,現在只希望他機靈點躲好,等她去找他。

她又把他弄丟了。

墨玄錚動了動唇,是他過分了,因為私心讓她擔驚受怕,他能瞞得住一時,瞞不住她一輩子,不如……

“往哪跑你個小畜生!”

一道呵斥在人群中響起,莫小狐獲救後第一反應就是連滾帶爬地走人,他身份暴露不能再待這裏了,只能另尋出路,然而他瘸著腿剛有點動作,就被一腳踹翻在地。

之前推他的那位修士冷笑:“我們驅妖閣修的便是除妖之道,從見到你我就察覺到你身上有一股子妖味,之前沒說出來只是想看看你什麽目的,說,那些疾風狼是不是你引來的?”

莫小狐搖頭,“不是我。”

他就是一個人人可欺的半妖,沒有什麽自保能力,連原形都幻化不了,這些年全靠偷雞摸狗,以及逃跑本領活著,哪有能力去引其他妖獸。

驅妖閣的修士本身就對妖族有偏見,聞言根本不信,上去就一腳把他踹翻,“不是你?在場就你一個妖怪,不是你難不成是我?”

眾人沒想到一直跟著他們身邊的少年竟然是一只妖,臉色難看,“竟然混進來一個孽障,沒準真是他引來的妖獸。”

墨玄錚也住了嘴,下意識去看陶秋竹,眼裏蘊含著陶秋竹看不懂的情緒,不過陶秋竹完全沒精力思考那麽多,她一眼就認出,受傷跪坐地上,被修士謾罵的人就是原著裏的男主。

系統似有所感:“……嗯?”

陶秋竹:進秘境之前,我看見這人的尾巴了,你說過男主肯定要進入秘境的,而這段時間我見到的人,形似少年,有妖的尾巴,男主不是他還能是誰?

系統:“……”對,你說得都對,你那張破嘴心裏沒點逼數嗎?

當然,只要能分散陶秋竹的註意力,系統不會這個時候跳出來找沒趣。

讓她去猜,只要不猜到正主身上怎樣都行。

另一邊,眾人已經要出手殺男主了,陶秋竹想了想,“疾風狼野性難馴,只聽從頭狼指揮,如果這個小妖有能耐,也就不會自己受傷,在這之前你們人中可有誰行蹤詭異?”

陶秋竹本不願意出手,但原著裏的男主不是個東西,睚眥必報,小心眼得很,如果她不站住來說點什麽,將來這個小少年支棱起來,連她一起滅就得不償失了。

保險起見,不要得罪男主,等這件事告一段落,她麻溜帶著小毛球離男主遠遠的。

她沒看見,墨玄錚在她開口後,又看了她一眼。

“就是他,他自己離開了,回來不久就引來了疾風狼,他就是想找我當替死鬼。”莫小狐突然開口指責驅邪閣修士,把對方氣得擡劍就要殺莫小狐。

誰知那小畜生是硬骨頭,用手去接白刃,順勢一口咬在了他的虎口上,莫小狐雖是半妖,但咬合力驚人,驅妖閣修士只覺得手要被咬掉了,狼狽地慘叫一聲,松開了靈劍,饒是如此,莫小狐依舊不放過他,撲到他身上開始撕扯他的衣衫。

一切看似步驟多,實際上不過一瞬間,等眾人反應過來,已經呈現這一幕,有修士暗罵暗罵一聲動身去幫忙。

“等一下。”陶秋竹想上前阻止,在這個空檔,莫小狐從驅妖修士懷中掏出一樣東西。

那是一塊蒼綠色的石頭,在莫小狐拿在手裏的一瞬間,陶秋竹瞬間感受到他的氣息發生變化,他身上之前尚有一絲妖氣,現在就像是被屏蔽了一般什麽氣息都感受不到,如若不仔細看,連莫小狐的樣貌都跟著模糊了。

在場的人修為不高,見只是一塊破石頭,不由得怒道:“好你個小畜生,還想挑撥離間。”

莫小狐不傻,知道在場誰對他沒有惡念,所以從驅妖修士那裏拿到東西的下一刻,就躲到了陶秋竹身後,把東西遞給她。

正思考什麽的陶秋竹一楞,下意識道:“給我?”

“對!”莫小狐道:“我就是看見他拿了什麽東西揣在懷裏,沒過多久,這些狼群就追上了我們隊伍。”

那人謾罵:“你這個畜生莫要胡說,這明明是我在路邊撿到的石頭 ,怎麽會引來疾風狼。”

陶秋竹接過石頭,仔細觀察也沒察覺到有什麽作用,這時墨玄錚開口:“這個東西在妖族被稱之為妖隱石,使用者會被隱藏蹤跡,疾風狼群就是依靠這個突襲的,此人拿了狼族的妖隱石,自然會遭到追殺。”

聽到這話的眾人頓時對驅妖閣的修士怒目而視,“原來是你害得大家被追殺,我同門死傷無數就剩下我一人,將來如何回宗門交代?今日我非要殺了你,為死去的人陪葬!”

驅妖閣修士還想狡辯,可痛失親友的人被仇恨蒙蔽了雙眼,抄起劍就砍掉了他的手臂,血液迸濺而出。

接下來就是他們自己內部矛盾,陶秋竹在一邊摩挲著手裏的妖隱石。

如果有了這塊石頭,隱藏身上的氣息以及面貌,那她就不用戴面具了。

可惜,這塊石頭是男主的。

縱然陶秋竹再舍不得,也不能奪男主的機緣,鬼知道會不會被小心眼男主記恨上,到時候再來一波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把她生活攪合成渾水。

陶秋竹只是想給小毛球身體治好,然後和他過著平靜的日子,不想摻和主線任務。

她把石頭遞回去,“這東西既然能引得疾風狼追蹤,也可能引來其他妖物,我就不要了。”

話音剛落,本來覬覦那塊妖隱石的人,也隱了心思。

莫小狐往日在村裏偷的食物,自己只能吃到一點,大部分都被比他強大的妖搶走了,他很需要妖隱石,有了這塊石頭將來隱藏住身上的妖氣,就不會被人類打罵了,不過那麽多修士看著,他知道自己就算先拿到了妖隱石,他也沒能力護住,所以交給了對他沒有惡意的陶秋竹。

沒想到,她竟然又還給了他。

他詫異地瞪大眼睛,頭一次用心去看一個人,這個人類有讓人舒心的氣場,哪怕戴著面具,依舊容易吸引臟東西覬覦。

莫小狐攥緊妖隱石,正要說什麽,一道冰冷的視線,讓他狠狠打了個寒顫,順著目光看過去,便見守護在女子身邊的那個俊美少年,正用看死人的目光看著自己。

他僵硬在原地,這個人身上的氣息好恐怖,對方明明沒說什麽,什麽都沒做,只是看一眼,他就像是被一座大山狠狠壓制住,如果沒記錯,方才那些詭異的火焰,就是此人所掌控。

他很強,比莫小狐認識的任何妖都強。

莫小狐艱澀地吞了吞口水,不敢過多言語,好在那人的目光沒停留多久,就重新回到女人身上。

墨玄錚擋住某些人的窺探,對陶秋竹說:“既然他們說沒看見你的靈獸,我們還是先走吧。”

陶秋竹感知周身氣壓有點低,略感疑惑,小恩公眼神怎麽怪怪的?

就好像……在委屈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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