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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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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73

“是——”

門外的三營兵整齊劃一的回覆,聲音洪亮且大,足以讓裏裏外外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然後沖到酒樓門口,進行‘不聽話的廝殺’。

其實到樓下護著聖上的人不多,很輕松就能拿捏手無縛雞之力的百信,在他們看來,寧可錯殺一個,都不要放過一個。

三營兵分為兩撥歸燕,其中一波留十幾人保護聖上等人回到燕城,其餘的連夜趕路回到三營地準備做接下來的訓練。

被留下的人基本武力在榜,也也不存在保護不了聖上等人。

很快,樓下就傳來痛苦且殘忍喊叫聲,次次都能沖破耳膜的那種。這讓淳於爍心跳慌得很嚴重,想去尋找一個支柱的時候,卻發現只有他站在最角落,他的夫君和竹馬都向著窗戶,正威脅著大夫。

一旦他緊張起來,腹部就會一抽一抽的疼,讓他很努力的深呼吸,一直在告訴自己別怕,他們會解決的。

唯一發現他異常的還是宋玉德,宋玉德邁著小步子到他身側,扶著他的手臂,眼神再問他怎麽了,他搖了搖頭,不想破壞緊張的氣氛。

雅房的氣氛下意識緘默了好半響,大夫感受著由內而外浸入骨髓的津冷,想說些什麽的時候,脖子的劍就深了一些,這下恐懼達到了巔峰。

誰都怕死,他更沒想過這群外來者隨聲攜帶兵具,還格外的兇神惡煞。

“朕不知道你們想作甚,但是朕自保,總歸沒錯吧。”

這話說得很輕也很無所謂,嵇憬琛冷冷地瞥了大夫一眼,擺擺手讓闞飛淵押下大夫,前去倒了杯茶,喝了一口茶潤潤喉,不忘提醒闞飛淵要問出最為關鍵的問題。

由於眼前男人身份主動暴露了出來,大夫想也沒想就想嘲笑反駁,卻遭到那眼神猩紅的男人割破他的皮膚,微微刺疼,禁不住倒吸了口涼氣,眼裏捎著求饒的意思。

只是無人在意他是否害怕,像是把他看作獵物,他的命就懸在這把劍上。

闞飛淵硬拉硬踹把人帶走,像扔掉廢紙一般,把大夫扔到樓下,經過那樓梯咯噔咯噔的掉,他聽到大夫慘烈的叫著。

“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放過我,放過我……”大夫邊滾邊喊,到了最後一個字很重“唉喲”了聲,眼冒金星地楞了楞,回過神發現那男人還在上面,不由加深了害怕。

闞飛淵高高在上地盯著大夫,光大概知情況,恍了一下變小,讓誰也看不清他的深情,這一刻他猶如高高在上的神,攜著那把劍,一步一步走下樓。

腳步重重踩在樓梯上,越是靠近樓下,光線越是充足,直到他看清了大夫臉上的惶恐不安,莞爾一笑,折起袖子,問:“你們是想我們獻祭給鬼蛛吧?”

即便是各家神明佛祖的字號都沒那麽詭異,更何況正常人的名字也不會被喚做那麽奇怪陰森,如此一想,他就能猜到是邪教了。

照城卡在大淳與明的中間,周圍全是山嶺,像是被與世隔絕了般,由於距離太遠,兩國竟然忘了照城,像是無人認領的孩子。實際上,照國屬於明國,只是明帝遺忘了而已。

畢竟照城需要翻越一層又一層的山,許多官員都不願來到此處,久而久之,這裏是明國唯一一個,沒有知府的地方。

在無人管轄地地方,卻擁有私兵,恐怕這裏早就成為了‘獨立國’了。

想到這裏,他懷疑鬼蛛是邪物也不是沒理由。凡是帶鬼字的,基本都不是好東西。

大夫瞳孔地震,心慌了好幾拍,連忙低下首,鼻尖上的汗珠欲多,他凝聚著視線,仿佛能將汗看清。他想為自己辯解些什麽,卻因周身森寒得可怕,讓他話全部結成冰塊,怎麽也開不了口,只能寒冷得翕動嘴唇。

倘若放在之前,外來者基本無權無勢,死了最多賠幾個錢,就沒人在意了。可是他萬萬想不到,就在今日,他踢到了鐵板,遇到那傳聞中惡名昭彰的聖上。

殺害普通的百姓,與刺殺皇帝是兩碼事。

至於他沒有質疑眼前的身份,是因為他依稀記得明帝的傳聞,明帝龍陽之好,有一男妃於大淳人,得孕。

男子向來不會懷孕,又恰好,那床上的男子是孕夫,種種結合來看,他也不傻。

大夫向來能屈能伸,腦子裏想了種種解釋,試圖撇下與鬼蛛的關系,“不是我,不是我,我沒有那麽大的本事,集合他們來弒君……”

話還沒有說完,酒樓發出一聲巨響,由於闞飛淵所在的位置是死角,所以不清楚發生了什麽,是一到白影忽現,跪在他面相,血肉模糊。

大夫看清來者何人,不免大驚失色,大腦快速運轉,嘗試想著辦法來殺了那男人。可是他還沒來得及行動,就被闞飛淵的劍再次抵住。

男人正要說話,喉頭微甜,沒有預兆地湧出甘甜的血,吐了一地,卻沒阻止他求助的心,“救我……他們……用武……殺陰體……得永生……”

盡管男人說話不利索,甚至能說是結結巴巴的,但是闞飛淵很好接受到男人傳遞來的消息,思忖半響,突然很熟悉男人的那雙眼睛,帶著不確定性問了句。

“許清?”

沒錯,來者正是許清,也能說是小一。

許清聽見自己的名字,重重頷首,指著大夫想要補充些什麽,視線一陣模糊,為了不讓自己被大夫所害,趕緊拉著闞飛淵的衣角,流露出求饒。

雖然闞飛淵不知道許清怎麽來到照城來,但遇見了,就證明他需要插手這事兒了。他準備說出大淳對於邪門歪道的律法時,忽然發現大淳已亡,不免有些落寞。

至於明的律法,他並不熟悉,沈默了一會兒,耳邊傳來沈穩的步伐,不用往後靠,他便知道這是那狗皇帝下樓了。

嵇憬琛站在樓梯中央,手負在身後,聲調沒什麽起伏,說著明之律法,“在明,習巫害人者,五馬分屍。在明,弒君者,誅九族,腰斬。”

全場肅然了好一陣,然後碗筷墜地的動靜十分的突兀,也有小孩小啼不敢大聲,紛紛都倒吸了口涼氣。

不出片刻,門外的士兵大概是解決好了鬧事的百姓,回到酒樓聞言聖上的話,頓時悟了些,立即將堂食的人抓獲,就了連大夫亦是。

很顯然,大夫慌得厲害,但也不服被抓,用力掙紮,囔囔大喊:“不是我,不是我!我沒有參與他們,更沒有做出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

只可惜,他一介大夫,豈能與訓練多年的士兵相比呢。力氣上,完完全全差了一大截,他瞪著眼想罵幾句,又覺得白費力氣,氣的他吹了個口哨,惡狠狠剜了許清一眼,果斷撕破了臉皮。

在巫族的口哨下,許清腦海眩暈了幾拍,思緒不受控地抓破自己的手臂肌膚,像個發瘋的人,好不殘忍。

“當著朕的面操控邪物,做成人彘,拔掉舌頭,丟到深山裏自生自滅。”嵇憬琛面色冷凝,吩咐士兵行動,不去理會大夫的吵鬧,直直盯著許清,又對著闞飛淵看了眼,示意著什麽。

作為人彘自生自滅,極大可能不是被餓死,而是被深山野獸給吞沒下去。大夫聞言扭曲了嘴臉,意識到自己可能會死的很慘,心思同嘴臉一樣,想拖別人下水。

“你有本事把全城的人都抓了,做出人彘!”既然要死,那麽就一塊死,他陰森森笑著,卻沒料到闞飛淵揮起劍,一把砍下他的右臂。

疼痛倏地襲來,他“啊啊啊啊——”的叫著,傳遍了酒樓上上下下,看著整條手臂躺在地上,想吹口哨,卻因疼得沒法吹。

極快,許清神智清晰不少,喉間的甘甜難以壓制,再一次吐了一地血。

嵇憬琛煩透了沒有規矩的人,銀針揮動且點了穴,大夫馬上就吐不出任何話來了。他擺擺手讓人帶下,再吩咐宋玉德安頓好許清,琢磨幾番,決定親自去問話。

在他看來,許清能在這裏,肯定知道了很多事情。

不巧的是,許清因耗費過多精神,在浴桶中睡了過去。

當晚,嵇憬琛沒立刻解決許清的事兒,反而回到雅芳見他家樂樂靜靜坐在床上,對視了好半響,樂樂突然告訴他:“剛剛我望著窗外,看到那林家女。”

嵇憬琛記不清誰是林家女,是淳於爍補充的,“就是我初到燕城,與我搭話的那一位。”

“不可能。”宋玉德下意識反駁,回想起那段記憶,帶著確定性出言,“是雜家親自了結的林家女。”

這下嵇憬琛總算是記起了林家女,對於宋玉德的話沒質疑,“這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指不定真的有長得一模一樣的兩個人呢?”

一句話堵住了淳於爍的話,可是淳於爍不可能看錯,那與林家女長相一模一樣的人,剛剛就在樓下直勾勾盯著他,盯得他有些慌,怪讓人心生不安的。

忽然想到肚子有著雙胎,淳於爍頓時一楞,反問:“若是雙生子呢?”

“那樂樂覺得,朕與逍遙王相似度占有百分之幾?”嵇憬琛笑著問。

眾所周知,嵇憬琛和嵇夷獻雖為雙生子,但相似度並不高,長得各有各的特色。

淳於爍話音一頓,認為嵇憬琛言之有理,便沒再繼續說下去。他只當自己多慮,也許他是真的看錯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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