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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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50
寅時偏逢連夜雨，黑天尋不得一縷月，密密麻麻的雨聲有著震撼人心的錯覺，也有隱藏心跳聲的意思。
許是雨的緣故，近湖的東宮處於潮濕階段，水霧氣氤氳了整個寢房，被白色紗布虛虛遮掩著的，是春光與谷穴交融。
帶有粗糲指尖的溫度覆蓋著冰涼的肌膚，淳於策像是被撓了癢癢，脖子往後仰形成了個漂亮的弧度，難耐地發出細微的唔唔聲。
酒氣熏熏地往他鼻子沖，導致他染上了幾分酒醉之意，盯著於亥有些赤紅的雙眸，打起十二萬分的警惕，揪著於亥的領子，猛然翻了個身，將自己處於優勢。
胯坐在於亥腰上，他衣襟早就被暴力的扯破開來，察覺到那雙手在他身上游走，非常有占有欲的撚著紅腫如小石子般的乳尖，使得他打了個顫，語氣毅然肯定，啞聲說：“你沒醉。”
自幼碰過的醫術來判斷，醉酒之人是絕對勃起不來的，能勃起的只是裝醉，又或者只喝了七分醉。
於亥不為所動，繼續勤勤懇懇的在他身上種下種子，又撚又掐的，手上的力度算得上兇殘，很快就把他弄紅了腫了。
面上卻露出了小狗般可憐巴巴的表情，紅著一雙眼睛，眼淚往外使出，別提有多麽的惹人心疼了。
“阿亥，本宮是太子，不能因兒女情長壞了大事。”他扼住那雙亂動的手，擦拭於亥的眼淚，往嘴裏一舔，特別的鹹。
就好像是深海悲傷的魚類，只能在海底下生存，看不到任何一點是希望。
於亥表情終於有所動，眼神黯然無色，帶著哭腔說著，“我懂，我都懂，都怪我只是個小小 的侍衛，與殿下您是長相廝守不了的。”
淳於策心忽然被劃了一大刀，口子噴出血感覺到了疼痛，末了，他緩緩開口，“等孤……”
稱呼代表了身份之差，他頓了頓，還是換了個自稱，“等我，等我坐上至高無上的位置，我就來娶你。”
在他心裏，他雖然是下面那一個，但在外人面前絕對要裝著是上面那一個。這不止代表了尊嚴，也是代表了威嚴。
“我還要等多久？”於亥壓住喉頭的幹澀，涼颼颼問：“皇上如今不過五十多，距離退位時間還很久。請問殿下，是要我多等個十年，看殿下兒孫滿堂麽？”
淳於策皮狠狠一跳，聲音像是啞了般，幾次都找不到開口的機會。他也不想這樣的，可是他是太子，是未來的國君，必須要有子嗣。
也就是意味，他需要與未來太子妃行房事。
但是於亥不想放過他，用著那張楚楚可憐的臉，說著最硬的話，“殿下被我肏了那麽多年，看見女人還硬的起來麽？”
“殿下會不會早洩，然後被太子妃嫌棄呢？”
不過才說了兩句，於亥不忍看見太子殿下受傷的神情，把太子殿下手抓到自己胸前放著，“殿下……臣是真的很難受，這裏像是萬箭穿了心。”
淳於策沈痛點頭，隨後沒有預兆的哈哈大笑，眼淚分不清是苦澀的還是什麽，抓著於亥的手臂，逼近了幾分，道：“你以為我就不難受麽？”
真以為他就很平靜麽？
後面那半句他就說不出口，因為他罕見的哭了，只是沒於亥哭得那麽誇張，他是小聲的啜泣，想個鐵血的男子漢，眼中滿是不甘心。
他作為太子，必須以國家的利益優先，這樣才能更好保護身邊的人。
“於亥，我一天坐不上那個位子，就表示你與我，樂樂與闞漁的身份和關系，永不得在外人面前展現。”
“明國那狗皇帝是暴君，但我不是，我想做個明君！”
話音一頓，似是想到了什麽，他冷笑，搖晃著身軀站起來，語氣中夾雜著幾分冷嘲，“否則哪天我死了，你們都會遭受報覆！”
人人憎恨暴君，之所以嵇憬琛敢肆無憚忌，是因為嵇憬琛身邊沒有在意的人。倘若有，他絕對會想盡辦法保護好在意的人。
所以他把樂樂帶回來是正確的。
於亥聞言拉住淳於策的手，垂著頭，經過冗長的沈默，才低聲回答，“我，知道了。殿下是未來的國君，臣不該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淳於策深吸一口氣，緩緩的蹲下來，與於亥齊高，對視了會兒，“於亥，孤肩上的責任太多了，有些時候是真的身不由己。”
於亥一臉淡然，沒有說話。
那夜兩人同眠共枕，卻同床異夢，背著身，誰也看不見誰，心裏心照不宣的冷戰。
次日辰時，皇宮的鐘沈沈穩穩敲了幾下，聲悠長洪亮，天光萬物蘇醒，走廊的宮女開始掃著地，太監做著粗活。
東宮門前擺有兩盆青木，宮女舀著一勺水，慢慢的淋下，觀青木茁壯的成長，也有所驕傲。這樹是她辛辛苦苦灌溉的，非常有感情了。
她拿著小鏟子，將土壤壓了壓變嚴實了些，忽然餘光瞥見有人靠近，下意識的彎腰行了一禮，對方也朝她作揖頷首。
可見這人的教養極高。
視線挪高了兩寸，她盯著陌生又熟悉的臉許久，努力的從腦海挖出身份，卻無所獲。是她看到對方劍上刻著‘闞’字，便有了猜測。
“闞將軍。”她連忙低下頭，想起昔日的場景，不等闞將軍詢問，就說，“小殿下大概是在居竈君。”
闞飛淵透出感激的眼神，就朝著居竈君走去。
的確，淳於爍是趁著眾人‘不註意’溜進了東宮居竈君，偷偷摸了一小碗白粥，貓舌頭般的，小口小口喝著，肚子的饑餓感不減反增。
連續吃了兩碗小白粥，肚子總是填不飽似的，令他有些難受。
當雞湯熬出來的時候，他聞著味道，面色一青，轉頭幹嘔了幾下，胃裏灼熱之刃，不想讓人看見，拿出手帕擦了擦嘴角。
就在這時候，闞飛淵走入廚房，就見到淳於爍這番模樣，臉色談不上好，大步跨前，來到淳於爍身邊，“小殿下，隨臣去看太醫吧。”
淳於爍錯愕楞了半拍，似乎難以置信，張了張嘴吧，“阿……阿漁？”
“是臣。”闞飛淵溫柔一笑，揉了揉淳於爍的頭，“臣回來了。”
阿漁回來了，表示記憶也跟著回來了。
一句看似平靜的話，徹底引來淳於爍沸騰的心，雙眸發出星星般的耀眼，白粥也顧不得吃上，左探頭右看看，似乎要從闞飛淵身上探究個所以然來。
然後想到了什麽，他腦子裏一瞬間想了很多，斟酌一下，笑容隱了幾分，“闞漁，你是有妻兒的人。”
既然有妻兒，他還是不要接近來得好，免得落下是非。
闞飛淵恢覆記憶以來，就有嘴能言，一雙深情眼註視著淳於爍，緩緩解釋，“和離了，而且子女不是我的。我從未背叛過小殿下。”
沒有人會不喜歡被人堅定的喜歡著，這種喜歡堅持了很久，導致淳於爍心顫了顫，癢意難以止住。
無形之中，氣氛像是破了冰。
想起在明國重逢的種種，淳於爍視線飄忽，餵了自己一勺粥，不是很相信闞飛淵的話，“可你受傷時候喊過她的名字。”
那時候他的心簡直要碎了，心想思念麽的人，說忘了就忘了，還有別人了。
不曉得為什麽，近些日子來的肚子總是感到饑餓，有一種無論他怎麽吃都吃不飽的感覺，這很不正常。
闞飛淵自知理虧，語氣艱澀說：“當時我失憶了，一睜眼就有了妻子……”最後的兩個很輕，像是在辯解，也像是在解釋。
“音音，是那麽念的吧？”淳於爍嘴角微微勾了下，放下褐色的碗，“當時你還想殺了我，殺了他。”
這個他說的是明國君王。
“我錯了。”闞飛淵馬上認錯，“我恢覆了記憶，就馬不停蹄朝著小殿下而來，看看小殿下。”
有些時候，他會選擇吧過往拋棄，選擇當下。所以他暫時性原諒闞飛淵的‘追殺’，也暫時原諒闞飛淵與他人成親過。
誰讓他也是成過親的呢。
既然是這樣，闞漁回來了就好，日後他在慢慢懲罰闞漁。
淳於爍莞爾一笑，忽然見著廚娘替他盛了一碗雞湯，味道飄近，表情陡然一變，壓不住湧上來的反胃，頭轉了一邊，幹嘔了起來。
明明雞湯的味道不腥，可他就是感到渾身不適應，胃率先做出了反應。
這一幕恰好被剛進門的於亥看見，目光緊了緊，“小殿下這次一定要看太醫，否則你出了什麽意外，太子殿下會殺了我的。”
淳於爍遲疑一瞬，還是同意了，因為他怕他患了什麽重大且不能醫治的疾病，趁現在早發現早治療為好。
幾名太醫趕到東宮已是一刻鐘後，還以為是太子殿下出了什麽事情，左看右看只等得到小殿下，猶豫了一下，就看著小殿下靜靜坐在藤椅上，擼起袖子露出潔白的小臂，放在木質桌上，一副聽天由命的樣子。
準確來說，也有一點視死如歸的感覺。
但是太醫也不多想，先是派出了經驗最為豐盛的長者，雙指抵在小殿下脈上，細細診斷了好一番，表情漸漸凝重了起來，另一只手摸著銀白的胡須，十分的疑惑。
“不對啊，小殿下是男的啊。”長者太醫第一反應是覺得自己診錯了脈，再一次診斷還是一樣的規律，便站了起來，指使其他人也診脈，“你們也看看吧。”
其他太醫得到指令楞了下，紛紛低下頭不敢看小殿下的表情，診斷的過程中，表情如長者太醫一樣，難以置信自己所診到的答案。
緊接著，太醫圍在了一起討論。
於亥面色古怪了起來，“小殿下不會是得了什麽重疾吧？”
太醫掂量了下話，“可能是臣醫術不精……”
話還沒有說完，一道令人耳熟的聲音響起，“有話直說，別拐彎抹角！”
眾人循聲望去，竟然是太子殿下。太醫正想下跪，卻被太子殿下制止了，太子殿下重新問了一遍情況，太醫們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隨著太子殿下的面色越來越黑，最後是長者太醫站了出來，一副赴死的神情，說：“小殿下倒不是什麽重疾，只是喜脈導致的食欲不振，嘔吐而已。”
喜……喜脈？
淳於爍瞳孔驟然放大，下意識收回手，“你騙人！我堂堂一個大男人，怎麽可能懷孕？”
“通過脈診斷，確實如此。”長者太醫硬著頭皮重覆了一遍，“食欲不振和早期惡心，是孕早期的現象。”
他是男的！怎麽可能懷孕！淳於爍不信太醫所言，但是看著太醫老實巴交的表情，又好像是真的，讓他陷入了混亂。
除了太醫，在場的人近乎滯了一拍，眸中露出驚愕，默默把目光挪到淳於爍腹部之上。
淳於策回過神來，怒斥太醫誤診，楞是把整個太醫院的太醫都喊了過來，讓其為小殿下診斷，最終的結果還是喜脈。
然後他拂袖了下，拉過淳於爍的手腕，雙指覆蓋在脈上，不管怎麽診斷，淳於爍有孕兩月有餘了，也就是說，淳於爍是懷上了嵇憬琛的孩子。
“樂樂，是真的。”
盡管淳於爍再不相信懷孕了，細想了近些日子來的異樣，也逼不得已相信了三分，剩餘的七分，他還是認為太醫診斷錯了。
男生懷孕生子是天大的笑話，所以淳於爍是絕對不允許自己成為異類。
他攥緊拳頭，對著太醫們說：“如果真的是喜脈，這個孩子不能留。”
不能留，那就必須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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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孕預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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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雨的緣故，近湖的東宮處於潮濕階段，水霧氣氤氳了整個寢房，被白色紗布虛虛遮掩著的，是春光與谷穴交融。
帶有粗糲指尖的溫度覆蓋著冰涼的肌膚，淳於策像是被撓了癢癢，脖子往後仰形成了個漂亮的弧度，難耐地發出細微的唔唔聲。
酒氣熏熏地往他鼻子沖，導致他染上了幾分酒醉之意，盯著於亥有些赤紅的雙眸，打起十二萬分的警惕，揪著於亥的領子，猛然翻了個身，將自己處於優勢。
胯坐在於亥腰上，他衣襟早就被暴力的扯破開來，察覺到那雙手在他身上游走，非常有占有欲的撚著紅腫如小石子般的乳尖，使得他打了個顫，語氣毅然肯定，啞聲說：“你沒醉。”
自幼碰過的醫術來判斷，醉酒之人是絕對勃起不來的，能勃起的只是裝醉，又或者只喝了七分醉。
於亥不為所動，繼續勤勤懇懇的在他身上種下種子，又撚又掐的，手上的力度算得上兇殘，很快就把他弄紅了腫了。
面上卻露出了小狗般可憐巴巴的表情，紅著一雙眼睛，眼淚往外使出，別提有多麽的惹人心疼了。
“阿亥，本宮是太子，不能因兒女情長壞了大事。”他扼住那雙亂動的手，擦拭於亥的眼淚，往嘴裏一舔，特別的鹹。
就好像是深海悲傷的魚類，只能在海底下生存，看不到任何一點是希望。
於亥表情終於有所動，眼神黯然無色，帶著哭腔說著，“我懂，我都懂，都怪我只是個小小 的侍衛，與殿下您是長相廝守不了的。”
淳於策心忽然被劃了一大刀，口子噴出血感覺到了疼痛，末了，他緩緩開口，“等孤……”
稱呼代表了身份之差，他頓了頓，還是換了個自稱，“等我，等我坐上至高無上的位置，我就來娶你。”
在他心裏，他雖然是下面那一個，但在外人面前絕對要裝著是上面那一個。這不止代表了尊嚴，也是代表了威嚴。
“我還要等多久？”於亥壓住喉頭的幹澀，涼颼颼問：“皇上如今不過五十多，距離退位時間還很久。請問殿下，是要我多等個十年，看殿下兒孫滿堂麽？”
淳於策皮狠狠一跳，聲音像是啞了般，幾次都找不到開口的機會。他也不想這樣的，可是他是太子，是未來的國君，必須要有子嗣。
也就是意味，他需要與未來太子妃行房事。
但是於亥不想放過他，用著那張楚楚可憐的臉，說著最硬的話，“殿下被我肏了那麽多年，看見女人還硬的起來麽？”
“殿下會不會早洩，然後被太子妃嫌棄呢？”
不過才說了兩句，於亥不忍看見太子殿下受傷的神情，把太子殿下手抓到自己胸前放著，“殿下……臣是真的很難受，這裏像是萬箭穿了心。”
淳於策沈痛點頭，隨後沒有預兆的哈哈大笑，眼淚分不清是苦澀的還是什麽，抓著於亥的手臂，逼近了幾分，道：“你以為我就不難受麽？”
真以為他就很平靜麽？
後面那半句他就說不出口，因為他罕見的哭了，只是沒於亥哭得那麽誇張，他是小聲的啜泣，想個鐵血的男子漢，眼中滿是不甘心。
他作為太子，必須以國家的利益優先，這樣才能更好保護身邊的人。
“於亥，我一天坐不上那個位子，就表示你與我，樂樂與闞漁的身份和關系，永不得在外人面前展現。”
“明國那狗皇帝是暴君，但我不是，我想做個明君！”
話音一頓，似是想到了什麽，他冷笑，搖晃著身軀站起來，語氣中夾雜著幾分冷嘲，“否則哪天我死了，你們都會遭受報覆！”
人人憎恨暴君，之所以嵇憬琛敢肆無憚忌，是因為嵇憬琛身邊沒有在意的人。倘若有，他絕對會想盡辦法保護好在意的人。
所以他把樂樂帶回來是正確的。
於亥聞言拉住淳於策的手，垂著頭，經過冗長的沈默，才低聲回答，“我，知道了。殿下是未來的國君，臣不該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淳於策深吸一口氣，緩緩的蹲下來，與於亥齊高，對視了會兒，“於亥，孤肩上的責任太多了，有些時候是真的身不由己。”
於亥一臉淡然，沒有說話。
那夜兩人同眠共枕，卻同床異夢，背著身，誰也看不見誰，心裏心照不宣的冷戰。
次日辰時，皇宮的鐘沈沈穩穩敲了幾下，聲悠長洪亮，天光萬物蘇醒，走廊的宮女開始掃著地，太監做著粗活。
東宮門前擺有兩盆青木，宮女舀著一勺水，慢慢的淋下，觀青木茁壯的成長，也有所驕傲。這樹是她辛辛苦苦灌溉的，非常有感情了。
她拿著小鏟子，將土壤壓了壓變嚴實了些，忽然餘光瞥見有人靠近，下意識的彎腰行了一禮，對方也朝她作揖頷首。
可見這人的教養極高。
視線挪高了兩寸，她盯著陌生又熟悉的臉許久，努力的從腦海挖出身份，卻無所獲。是她看到對方劍上刻著‘闞’字，便有了猜測。
“闞將軍。”她連忙低下頭，想起昔日的場景，不等闞將軍詢問，就說，“小殿下大概是在居竈君。”
闞飛淵透出感激的眼神，就朝著居竈君走去。
的確，淳於爍是趁著眾人‘不註意’溜進了東宮居竈君，偷偷摸了一小碗白粥，貓舌頭般的，小口小口喝著，肚子的饑餓感不減反增。
連續吃了兩碗小白粥，肚子總是填不飽似的，令他有些難受。
當雞湯熬出來的時候，他聞著味道，面色一青，轉頭幹嘔了幾下，胃裏灼熱之刃，不想讓人看見，拿出手帕擦了擦嘴角。
就在這時候，闞飛淵走入廚房，就見到淳於爍這番模樣，臉色談不上好，大步跨前，來到淳於爍身邊，“小殿下，隨臣去看太醫吧。”
淳於爍錯愕楞了半拍，似乎難以置信，張了張嘴吧，“阿……阿漁？”
“是臣。”闞飛淵溫柔一笑，揉了揉淳於爍的頭，“臣回來了。”
阿漁回來了，表示記憶也跟著回來了。
一句看似平靜的話，徹底引來淳於爍沸騰的心，雙眸發出星星般的耀眼，白粥也顧不得吃上，左探頭右看看，似乎要從闞飛淵身上探究個所以然來。
然後想到了什麽，他腦子裏一瞬間想了很多，斟酌一下，笑容隱了幾分，“闞漁，你是有妻兒的人。”
既然有妻兒，他還是不要接近來得好，免得落下是非。
闞飛淵恢覆記憶以來，就有嘴能言，一雙深情眼註視著淳於爍，緩緩解釋，“和離了，而且子女不是我的。我從未背叛過小殿下。”
沒有人會不喜歡被人堅定的喜歡著，這種喜歡堅持了很久，導致淳於爍心顫了顫，癢意難以止住。
無形之中，氣氛像是破了冰。
想起在明國重逢的種種，淳於爍視線飄忽，餵了自己一勺粥，不是很相信闞飛淵的話，“可你受傷時候喊過她的名字。”
那時候他的心簡直要碎了，心想思念麽的人，說忘了就忘了，還有別人了。
不曉得為什麽，近些日子來的肚子總是感到饑餓，有一種無論他怎麽吃都吃不飽的感覺，這很不正常。
闞飛淵自知理虧，語氣艱澀說：“當時我失憶了，一睜眼就有了妻子……”最後的兩個很輕，像是在辯解，也像是在解釋。
“音音，是那麽念的吧？”淳於爍嘴角微微勾了下，放下褐色的碗，“當時你還想殺了我，殺了他。”
這個他說的是明國君王。
“我錯了。”闞飛淵馬上認錯，“我恢覆了記憶，就馬不停蹄朝著小殿下而來，看看小殿下。”
有些時候，他會選擇吧過往拋棄，選擇當下。所以他暫時性原諒闞飛淵的‘追殺’，也暫時原諒闞飛淵與他人成親過。
誰讓他也是成過親的呢。
既然是這樣，闞漁回來了就好，日後他在慢慢懲罰闞漁。
淳於爍莞爾一笑，忽然見著廚娘替他盛了一碗雞湯，味道飄近，表情陡然一變，壓不住湧上來的反胃，頭轉了一邊，幹嘔了起來。
明明雞湯的味道不腥，可他就是感到渾身不適應，胃率先做出了反應。
這一幕恰好被剛進門的於亥看見，目光緊了緊，“小殿下這次一定要看太醫，否則你出了什麽意外，太子殿下會殺了我的。”
淳於爍遲疑一瞬，還是同意了，因為他怕他患了什麽重大且不能醫治的疾病，趁現在早發現早治療為好。
幾名太醫趕到東宮已是一刻鐘後，還以為是太子殿下出了什麽事情，左看右看只等得到小殿下，猶豫了一下，就看著小殿下靜靜坐在藤椅上，擼起袖子露出潔白的小臂，放在木質桌上，一副聽天由命的樣子。
準確來說，也有一點視死如歸的感覺。
但是太醫也不多想，先是派出了經驗最為豐盛的長者，雙指抵在小殿下脈上，細細診斷了好一番，表情漸漸凝重了起來，另一只手摸著銀白的胡須，十分的疑惑。
“不對啊，小殿下是男的啊。”長者太醫第一反應是覺得自己診錯了脈，再一次診斷還是一樣的規律，便站了起來，指使其他人也診脈，“你們也看看吧。”
其他太醫得到指令楞了下，紛紛低下頭不敢看小殿下的表情，診斷的過程中，表情如長者太醫一樣，難以置信自己所診到的答案。
緊接著，太醫圍在了一起討論。
於亥面色古怪了起來，“小殿下不會是得了什麽重疾吧？”
太醫掂量了下話，“可能是臣醫術不精……”
話還沒有說完，一道令人耳熟的聲音響起，“有話直說，別拐彎抹角！”
眾人循聲望去，竟然是太子殿下。太醫正想下跪，卻被太子殿下制止了，太子殿下重新問了一遍情況，太醫們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隨著太子殿下的面色越來越黑，最後是長者太醫站了出來，一副赴死的神情，說：“小殿下倒不是什麽重疾，只是喜脈導致的食欲不振，嘔吐而已。”
喜……喜脈？
淳於爍瞳孔驟然放大，下意識收回手，“你騙人！我堂堂一個大男人，怎麽可能懷孕？”
“通過脈診斷，確實如此。”長者太醫硬著頭皮重覆了一遍，“食欲不振和早期惡心，是孕早期的現象。”
他是男的！怎麽可能懷孕！淳於爍不信太醫所言，但是看著太醫老實巴交的表情，又好像是真的，讓他陷入了混亂。
除了太醫，在場的人近乎滯了一拍，眸中露出驚愕，默默把目光挪到淳於爍腹部之上。
淳於策回過神來，怒斥太醫誤診，楞是把整個太醫院的太醫都喊了過來，讓其為小殿下診斷，最終的結果還是喜脈。
然後他拂袖了下，拉過淳於爍的手腕，雙指覆蓋在脈上，不管怎麽診斷，淳於爍有孕兩月有餘了，也就是說，淳於爍是懷上了嵇憬琛的孩子。
“樂樂，是真的。”
盡管淳於爍再不相信懷孕了，細想了近些日子來的異樣，也逼不得已相信了三分，剩餘的七分，他還是認為太醫診斷錯了。
男生懷孕生子是天大的笑話，所以淳於爍是絕對不允許自己成為異類。
他攥緊拳頭，對著太醫們說：“如果真的是喜脈，這個孩子不能留。”
不能留，那就必須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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