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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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48
戌時，為慶淳於小皇子而歸，君王罕見的大赦天下，滿城熱鬧至極。
天空想一塊嶄新的黑藍色絲滑的布子，玄月如凈透的鏡，周邊布滿著疑似明燈的星星，一閃一閃又顯得寂靜。
為了讓天顯得有活力，一束特制煙花陡然躥升高空，旋即綻放開來，零散的金霜灑落，在夜盡顯艷麗。
金霜漫天飛舞，急迫的消失在夜空中。
四月的天氣還捎著許許涼意，淳於爍從樹影下走出，揚了楊唇角，笑窩展現，攏在袖中的手抽出，聽著漸近的誦經聲，雙手合在胸前，做足了祈禱之態。
大淳信佛，便邀了方丈為其背誦經文，為大淳上上下下祈福著，那木魚敲響的聲音，不經讓淳於爍憶起了初到燕城的場景。
那時為慶嵇憬琛生辰，這時是為慶祝他歸故裏。
有一種今夕何年的錯覺。
淳於爍身穿綠色衣袍，從寬大的袖中取出一把折扇，手輕輕一揮動，折扇展開來是山水墨畫，揚扇遮了額頭，防止金霜於他頂上。
脫去明國的純妃稱號，他不用扮演美麗的廢物，自然恢覆了自身的穿衣風格，盡是把自己顯得幾分文人墨客的味道。
大概是他面目線條流暢，下頜線清晰可見，喉結隨著仰頭明顯了些許，隱約有了‘美麗’的錯覺。
身為男人，他討厭那麽被稱呼。
煙花到了三刻便停下，他久久不能回神，仿佛嵇憬琛的輪廓就映在夜空，有生氣的，有朝他笑的，還有朝他揮拳頭的。
他不明白自己合適對嵇憬琛如此的感情，許是第一次見面，許是在燕城，許是在他遇刺的時候，又或者是在最後一次為嵇憬琛著想的時候。
但是他也知曉，這種感情必須壓下去，不能顯露出來，因為嵇憬琛稱得上是大淳的仇人，把他們威武神勇的闞將軍弄得失蹤的下場。
對，目前無人知曉闞飛淵的去向，包括他的父皇。
於亥兩手舉著糖葫蘆，走近他身邊，給他遞了一根青蘋果口味的，然後自己咬下草莓味道的，酸味瞬間在口腔溢出，酸的他眉心皺了起來。
這草莓怎麽那麽酸？酸的吧唧的。
“小殿下……”於亥本想問問這糖葫蘆酸不酸的，轉頭見小殿下睫毛微微顫抖了一下，用著尖銳的牙齒咬破糖衣和果肉，表情都不帶皺一下的。
反而吃著還挺香的。
所以他不信邪，再咬了一口，還是被酸皺了整張臉，一時間糖葫蘆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畢竟浪費食糧為大不敬，他可不想在這時候犯了佛的觸頭。
小殿下越吃食欲越大，將青蘋果味的吃幹凈後，目光鎖向他的草莓糖葫蘆，愈發的明亮，如同一顆顆小星星。
於亥把糖葫蘆交到小殿下手中，仰頭看著大淳的夜，心情格外的好，結果看著小殿下越吃越起勁，尋思著糖葫蘆真的有那麽好吃麽。
遠處還有小殿下最喜歡的混沌攤子，小殿下看都不看一眼，不，應該說是十分的專註手中的糖葫蘆，吃得津津有味。
如果他沒記錯，小殿下吃酸的能力中等，絕不會放棄熱乎乎的混沌的。
“小殿下，那邊混沌，吃不吃？”他沒忍住問了句。
淳於爍擡眸尋著混沌攤子看，肚子被糖葫蘆的酸味給激發了饑餓，忽然饞得要緊，便朝著混沌攤子走去。
見小殿下食欲正常，於亥默默呼出口濁氣，拍拍胸脯，否則小殿下瘦了，他都不知道該怎麽向娘娘解釋了。
這裏的娘娘是淳於爍的親娘，也是迄今為止，君王寵的大半輩子的人。
混沌攤子熱氣騰騰的，許多食客隨意尋了個地就蹲下，統一的右手端著碗，左手用著筷子夾起混沌，往嘴裏塞的同時，還順帶喝了幾口湯。
淳於爍知道民間的作風，要了兩碗芹菜混沌餡的，雙眸四周逮著空位，卻發現小鋪子人流滿得很，已經沒空間了。
他沒走開，而是靜靜的佇立在一旁，等著老板煮好混沌，盛好混燉湯。
當於亥兩手端著混沌的時候，淳於爍鬼使神差說了句，“老板，來多點醋。”
於亥錯愕楞了半拍，嚴重懷疑自己聽差了，正要發出疑問之時，就見老板舀了三勺醋，透亮的湯底瞬間變成淺墨色。
於亥古怪地盯著淳於爍看了一會兒，恰好有個人吃完站了起來，那張桌子馬上就被於亥霸占了，把碗放到桌面上，語重心長問，“不是，小殿下，你不會被醋死麽？”
淳於爍看了眼湯，也覺得三勺醋有點多了，也不好意思與於亥換混沌，佯裝無事的坐下，低頭抿了抿口湯，才發覺是自己多慮了。
這醋味剛好。
於是，於亥把這點異常埋在心裏，得找個時間問問太醫怎麽回事，難不成是小殿下被虐罰的次數太多了，精神有些不正常了麽。
這天夜裏很是熱鬧，煙花不知放了多少束，路過的人歡聲交談著，給長安營造了一種盛世。
漫天的金霜，如同半年前的燕城，惹人……
吃了三四個混沌，淳於爍渾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身子不在有冷意，奈何解了饞又想吃辣，斟酌了良久，幽幽問：“不知店家有沒有辣椒。”
辣椒在大淳是非常稀少的東西，只因大淳人天生不擅食辣，所買的食物也都無辣帶點甜。
這句話讓於亥罕見陷入了沈思，看了半圈周圍，辣沒看見，倒是看見了緩緩朝著他們走來的淳於策。
所以他趕緊把自己的位子讓給淳於策，穩了穩呼吸，然後才認真的把淳於爍的異常說了個遍。
“根據歸來的觀察，小殿下好似成了明國人，喜辣喜醋。”他手撐著下巴，百思不得其解，“可明明小殿下在明國喝的都是煲湯，吃的都是大淳美食啊。”
“就突然嘴饞而已嘛。”淳於爍小聲嘀咕著，也有些愁，不知道自己會念上明國的辣喝醋，轉了個話題，問：“哥哥你怎麽來了？”
在這樸素的小地方，他不能稱呼淳於策為太子哥哥，否則將會引起亂隱。
淳於策有些意外，但也沒多想，只當是思念明國的食物罷了。他擺擺手，不再糾結這個問題，捏了捏酸脹的後脖子，遞了個眼神，於亥就上手替他緩解脖子的壓力。
力度不重不輕，剛好捏得他很舒服，他微微瞇起眼睛，似笑非笑，音量調小道：“過不久是父親的生辰，各國會派使者和公主前來。”
派使者前來是為一年一度的日子，談的基本也都是國家大事，但是派公主前來就實在是不解了。淳於爍摁住了虎口的位子，卻也沒說什麽，因為他想起來一件事情。
——他已婚，太子哥哥未婚。
確實，太子哥哥年長他幾歲，也該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紀。
於亥眸色瞬間黯然，停下了動作，笑得很勉強，“是喜事，挺好的。”
這裏不是繼續聊天的好地方，淳於策淡淡的笑笑，掏出錢袋，把銅幣擱在桌面上，便帶他們回到了東宮，方能好好談話。
東宮向來靜謐，並無太多的侍女侍衛跟隨，所以也不用擔心隔墻有耳。
在他們剛坐下來時，一名侍女敲了敲門，進來為他們添了剛煮好的熱茶，還有一盤綠豆酥，讓他們享用。
淳於爍拿起綠豆酥，咬了小小的一口，忽然被這一股惡心感占據，但還好他能壓制下，面上看著無異常。
或許長途回到大淳，他病了，需要找大夫看看了。
“樂樂，父皇生辰那天，明國會派人來送賀禮。”淳於策不禁擔憂了起來，有點害怕樂樂會遭到那小心眼人的報覆。
距離父皇生辰也不過還有一周時間，淳於爍有些意外，全然沒想到明國人會不請自來，不由失笑，知道太子哥哥在擔心什麽。
他有點摸不著自己的想法和內心，只知道他有點想念明國君主，還有一點點思念闞飛淵。
簡直匪夷所思。
天啊，他不會是一心裝著二人了吧？他被這個猜測給驚得不輕，連忙搖了搖頭，覆雜地捏著大拇指，有點搖擺不定。
於亥被他這模樣嚇著了，“怎麽了？不會是真的得失心瘋了吧？”
淳於爍：“……”你才失心瘋，你全家才失心瘋！
兩人的互動已是常態，淳於策不覺得有什麽，玩鬧般嘖了一聲，可是於亥還是認為淳於爍有異常，推了推他腕臂，問他要不要請太醫看看。
而淳於爍沒好氣翻了個白眼。
淳於策戳他的額頭，眼底帶著笑，“哥哥是想告訴你，當日你不要出來，也不要參加宮宴，不管是誰找你，都老老實實待在東宮裏。”
淳於爍乖巧地頷首，再往嘴裏塞了綠豆酥，咀嚼的時候，胃裏那股酸液猛然湧上心尖，驚得他面色一紅，趕緊拍拍胸脯，強行把這股犯嘔感咽下去。
許是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嚇了二位，於亥站起身準備就找太醫查個究竟，就被他攔了下來，搖了搖頭，說，“沒事，今天吃太飽了，才如此。”
然後於亥思想了整日小殿下的夥食，果真如此，也沒再多慮，舒了口氣，重回到椅上，喝了口茶壓壓驚，才把話題轉到太子殿下身上。
“殿下，如今有心儀之人了？”他指甲嵌入了肉裏，面上還得保持恰當的笑容。
不料對方好似沒看懂他的話外之音，輕點了下頭，經過長久的思慮，做出了決定，“和親和親，定是要和強勁的親。大明無適配婚年紀的女眷，就由滿國……”
話還沒說完，茶杯‘哢呲’一聲碎了，於亥驟然松開手，沒察覺到手上的傷口，隨意往黑袍擦拭血液，“是麽？那就恭喜殿下了。”
言畢，於亥頭也不回的離開東宮。
淳於爍有些摸不清所以，張了張嘴想問些什麽，見太子哥哥情緒有所波動，最終什麽也沒問出口，只是低頭喝著茶。
論於亥的身份是絕對沒資格與淳於策那麽說話的，可是淳於策有放任的意思，揮了揮袖子，端正的喝著茶，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好奇怪。
他覺得太子哥哥和於亥好奇怪。
與此同時，闞飛淵回到大淳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入了宮，告知皇上自他失蹤以來的事情，順便添油加醋把淳於爍的事情說得虐待。
皇上龍顏大悅，為闞飛淵護著淳於爍而賞賜了許多珍貴的東西；龍顏大怒，為明國君主的獨霸。
也是在這一天，闞飛淵面聖完沒立即回到將軍府，而是轉身來到了東宮，站在東宮門外許久，正欲推門卻不敢，踟躕片刻，就見有人狠狠的把門推開。
是於亥。
於亥楞了一下，眼神明顯有著錯愕，對著他眨了眨眼，又回首看著東宮，來來去去也不知道說什麽，最終問了句，“恢覆記憶了？”
他沈重的點頭，“這一次，輪得到我來護著小殿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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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時，為慶淳於小皇子而歸，君王罕見的大赦天下，滿城熱鬧至極。
天空想一塊嶄新的黑藍色絲滑的布子，玄月如凈透的鏡，周邊布滿著疑似明燈的星星，一閃一閃又顯得寂靜。
為了讓天顯得有活力，一束特制煙花陡然躥升高空，旋即綻放開來，零散的金霜灑落，在夜盡顯艷麗。
金霜漫天飛舞，急迫的消失在夜空中。
四月的天氣還捎著許許涼意，淳於爍從樹影下走出，揚了楊唇角，笑窩展現，攏在袖中的手抽出，聽著漸近的誦經聲，雙手合在胸前，做足了祈禱之態。
大淳信佛，便邀了方丈為其背誦經文，為大淳上上下下祈福著，那木魚敲響的聲音，不經讓淳於爍憶起了初到燕城的場景。
那時為慶嵇憬琛生辰，這時是為慶祝他歸故裏。
有一種今夕何年的錯覺。
淳於爍身穿綠色衣袍，從寬大的袖中取出一把折扇，手輕輕一揮動，折扇展開來是山水墨畫，揚扇遮了額頭，防止金霜於他頂上。
脫去明國的純妃稱號，他不用扮演美麗的廢物，自然恢覆了自身的穿衣風格，盡是把自己顯得幾分文人墨客的味道。
大概是他面目線條流暢，下頜線清晰可見，喉結隨著仰頭明顯了些許，隱約有了‘美麗’的錯覺。
身為男人，他討厭那麽被稱呼。
煙花到了三刻便停下，他久久不能回神，仿佛嵇憬琛的輪廓就映在夜空，有生氣的，有朝他笑的，還有朝他揮拳頭的。
他不明白自己合適對嵇憬琛如此的感情，許是第一次見面，許是在燕城，許是在他遇刺的時候，又或者是在最後一次為嵇憬琛著想的時候。
但是他也知曉，這種感情必須壓下去，不能顯露出來，因為嵇憬琛稱得上是大淳的仇人，把他們威武神勇的闞將軍弄得失蹤的下場。
對，目前無人知曉闞飛淵的去向，包括他的父皇。
於亥兩手舉著糖葫蘆，走近他身邊，給他遞了一根青蘋果口味的，然後自己咬下草莓味道的，酸味瞬間在口腔溢出，酸的他眉心皺了起來。
這草莓怎麽那麽酸？酸的吧唧的。
“小殿下……”於亥本想問問這糖葫蘆酸不酸的，轉頭見小殿下睫毛微微顫抖了一下，用著尖銳的牙齒咬破糖衣和果肉，表情都不帶皺一下的。
反而吃著還挺香的。
所以他不信邪，再咬了一口，還是被酸皺了整張臉，一時間糖葫蘆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畢竟浪費食糧為大不敬，他可不想在這時候犯了佛的觸頭。
小殿下越吃食欲越大，將青蘋果味的吃幹凈後，目光鎖向他的草莓糖葫蘆，愈發的明亮，如同一顆顆小星星。
於亥把糖葫蘆交到小殿下手中，仰頭看著大淳的夜，心情格外的好，結果看著小殿下越吃越起勁，尋思著糖葫蘆真的有那麽好吃麽。
遠處還有小殿下最喜歡的混沌攤子，小殿下看都不看一眼，不，應該說是十分的專註手中的糖葫蘆，吃得津津有味。
如果他沒記錯，小殿下吃酸的能力中等，絕不會放棄熱乎乎的混沌的。
“小殿下，那邊混沌，吃不吃？”他沒忍住問了句。
淳於爍擡眸尋著混沌攤子看，肚子被糖葫蘆的酸味給激發了饑餓，忽然饞得要緊，便朝著混沌攤子走去。
見小殿下食欲正常，於亥默默呼出口濁氣，拍拍胸脯，否則小殿下瘦了，他都不知道該怎麽向娘娘解釋了。
這裏的娘娘是淳於爍的親娘，也是迄今為止，君王寵的大半輩子的人。
混沌攤子熱氣騰騰的，許多食客隨意尋了個地就蹲下，統一的右手端著碗，左手用著筷子夾起混沌，往嘴裏塞的同時，還順帶喝了幾口湯。
淳於爍知道民間的作風，要了兩碗芹菜混沌餡的，雙眸四周逮著空位，卻發現小鋪子人流滿得很，已經沒空間了。
他沒走開，而是靜靜的佇立在一旁，等著老板煮好混沌，盛好混燉湯。
當於亥兩手端著混沌的時候，淳於爍鬼使神差說了句，“老板，來多點醋。”
於亥錯愕楞了半拍，嚴重懷疑自己聽差了，正要發出疑問之時，就見老板舀了三勺醋，透亮的湯底瞬間變成淺墨色。
於亥古怪地盯著淳於爍看了一會兒，恰好有個人吃完站了起來，那張桌子馬上就被於亥霸占了，把碗放到桌面上，語重心長問，“不是，小殿下，你不會被醋死麽？”
淳於爍看了眼湯，也覺得三勺醋有點多了，也不好意思與於亥換混沌，佯裝無事的坐下，低頭抿了抿口湯，才發覺是自己多慮了。
這醋味剛好。
於是，於亥把這點異常埋在心裏，得找個時間問問太醫怎麽回事，難不成是小殿下被虐罰的次數太多了，精神有些不正常了麽。
這天夜裏很是熱鬧，煙花不知放了多少束，路過的人歡聲交談著，給長安營造了一種盛世。
漫天的金霜，如同半年前的燕城，惹人……
吃了三四個混沌，淳於爍渾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身子不在有冷意，奈何解了饞又想吃辣，斟酌了良久，幽幽問：“不知店家有沒有辣椒。”
辣椒在大淳是非常稀少的東西，只因大淳人天生不擅食辣，所買的食物也都無辣帶點甜。
這句話讓於亥罕見陷入了沈思，看了半圈周圍，辣沒看見，倒是看見了緩緩朝著他們走來的淳於策。
所以他趕緊把自己的位子讓給淳於策，穩了穩呼吸，然後才認真的把淳於爍的異常說了個遍。
“根據歸來的觀察，小殿下好似成了明國人，喜辣喜醋。”他手撐著下巴，百思不得其解，“可明明小殿下在明國喝的都是煲湯，吃的都是大淳美食啊。”
“就突然嘴饞而已嘛。”淳於爍小聲嘀咕著，也有些愁，不知道自己會念上明國的辣喝醋，轉了個話題，問：“哥哥你怎麽來了？”
在這樸素的小地方，他不能稱呼淳於策為太子哥哥，否則將會引起亂隱。
淳於策有些意外，但也沒多想，只當是思念明國的食物罷了。他擺擺手，不再糾結這個問題，捏了捏酸脹的後脖子，遞了個眼神，於亥就上手替他緩解脖子的壓力。
力度不重不輕，剛好捏得他很舒服，他微微瞇起眼睛，似笑非笑，音量調小道：“過不久是父親的生辰，各國會派使者和公主前來。”
派使者前來是為一年一度的日子，談的基本也都是國家大事，但是派公主前來就實在是不解了。淳於爍摁住了虎口的位子，卻也沒說什麽，因為他想起來一件事情。
——他已婚，太子哥哥未婚。
確實，太子哥哥年長他幾歲，也該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紀。
於亥眸色瞬間黯然，停下了動作，笑得很勉強，“是喜事，挺好的。”
這裏不是繼續聊天的好地方，淳於策淡淡的笑笑，掏出錢袋，把銅幣擱在桌面上，便帶他們回到了東宮，方能好好談話。
東宮向來靜謐，並無太多的侍女侍衛跟隨，所以也不用擔心隔墻有耳。
在他們剛坐下來時，一名侍女敲了敲門，進來為他們添了剛煮好的熱茶，還有一盤綠豆酥，讓他們享用。
淳於爍拿起綠豆酥，咬了小小的一口，忽然被這一股惡心感占據，但還好他能壓制下，面上看著無異常。
或許長途回到大淳，他病了，需要找大夫看看了。
“樂樂，父皇生辰那天，明國會派人來送賀禮。”淳於策不禁擔憂了起來，有點害怕樂樂會遭到那小心眼人的報覆。
距離父皇生辰也不過還有一周時間，淳於爍有些意外，全然沒想到明國人會不請自來，不由失笑，知道太子哥哥在擔心什麽。
他有點摸不著自己的想法和內心，只知道他有點想念明國君主，還有一點點思念闞飛淵。
簡直匪夷所思。
天啊，他不會是一心裝著二人了吧？他被這個猜測給驚得不輕，連忙搖了搖頭，覆雜地捏著大拇指，有點搖擺不定。
於亥被他這模樣嚇著了，“怎麽了？不會是真的得失心瘋了吧？”
淳於爍：“……”你才失心瘋，你全家才失心瘋！
兩人的互動已是常態，淳於策不覺得有什麽，玩鬧般嘖了一聲，可是於亥還是認為淳於爍有異常，推了推他腕臂，問他要不要請太醫看看。
而淳於爍沒好氣翻了個白眼。
淳於策戳他的額頭，眼底帶著笑，“哥哥是想告訴你，當日你不要出來，也不要參加宮宴，不管是誰找你，都老老實實待在東宮裏。”
淳於爍乖巧地頷首，再往嘴裏塞了綠豆酥，咀嚼的時候，胃裏那股酸液猛然湧上心尖，驚得他面色一紅，趕緊拍拍胸脯，強行把這股犯嘔感咽下去。
許是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嚇了二位，於亥站起身準備就找太醫查個究竟，就被他攔了下來，搖了搖頭，說，“沒事，今天吃太飽了，才如此。”
然後於亥思想了整日小殿下的夥食，果真如此，也沒再多慮，舒了口氣，重回到椅上，喝了口茶壓壓驚，才把話題轉到太子殿下身上。
“殿下，如今有心儀之人了？”他指甲嵌入了肉裏，面上還得保持恰當的笑容。
不料對方好似沒看懂他的話外之音，輕點了下頭，經過長久的思慮，做出了決定，“和親和親，定是要和強勁的親。大明無適配婚年紀的女眷，就由滿國……”
話還沒說完，茶杯‘哢呲’一聲碎了，於亥驟然松開手，沒察覺到手上的傷口，隨意往黑袍擦拭血液，“是麽？那就恭喜殿下了。”
言畢，於亥頭也不回的離開東宮。
淳於爍有些摸不清所以，張了張嘴想問些什麽，見太子哥哥情緒有所波動，最終什麽也沒問出口，只是低頭喝著茶。
論於亥的身份是絕對沒資格與淳於策那麽說話的，可是淳於策有放任的意思，揮了揮袖子，端正的喝著茶，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好奇怪。
他覺得太子哥哥和於亥好奇怪。
與此同時，闞飛淵回到大淳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入了宮，告知皇上自他失蹤以來的事情，順便添油加醋把淳於爍的事情說得虐待。
皇上龍顏大悅，為闞飛淵護著淳於爍而賞賜了許多珍貴的東西；龍顏大怒，為明國君主的獨霸。
也是在這一天，闞飛淵面聖完沒立即回到將軍府，而是轉身來到了東宮，站在東宮門外許久，正欲推門卻不敢，踟躕片刻，就見有人狠狠的把門推開。
是於亥。
於亥楞了一下，眼神明顯有著錯愕，對著他眨了眨眼，又回首看著東宮，來來去去也不知道說什麽，最終問了句，“恢覆記憶了？”
他沈重的點頭，“這一次，輪得到我來護著小殿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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