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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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蘇林靠在柱子邊上看了半晌，慢吞吞地開口：“如果我是你們，我首先呢，就不會聽郯月希的話，傻乎乎的跑過這邊來給別人當刀使。”
這話一出，被郯月希帶來的幾個女生抹了抹眼淚，心裏面無法抑制的恐慌與害怕讓她們忘記了自己一開始其實是自願的，蘇林的聲音迷惑了她們的思想，或者說，給了她們一個理由，現在她們心裏唯一的想法就是：都怪郯月希，如果不是她，她們現在根本不可能這麽狼狽。
啪啪幾個耳光毫不留情地摔在了郯月希的臉上，很快浮起了紅痕。
郯月希完全不敢相信，她看了看還在那邊一副完全不在意發生了什麽事的樣子的蘇林，又看看自己帶過來助陣的姐妹，感覺異常的荒謬，還沒等她說些什麽，就聽見蘇林有懶洋洋地開口，郯月希想讓蘇林閉嘴，但是現在的她完全被昔日的好朋友圍困著。
“其次呢，明明外面就是氣急了不顧一切想闖進來的人，我就是再氣憤，也絕對不會蠢到真的現在內訌。”
剛剛甩了郯月希幾個耳光的女生，感覺那幾個耳光又反手被蘇林甩回到了自己的臉上。一群人頓時一陣沈默，也算是終於冷靜了下來。
蘇林這才站直了身子，把身後的大門推開：“最後，既然不應該來都已經來了，想要出去也出不去了，身後就有一座房子，為什麽不第一時間進來呢？”
郯月希幾人像是突然被點醒了一樣，但是看見笑瞇瞇守在門口旁邊的蘇林，幾個人心一下子冷了。“你想怎麽樣？”
“我不想怎麽樣，想要進來的話，十萬一人，謝謝！”蘇林做了個彎腰邀請的姿勢，手心向上對著眾人。
“你怎麽不去搶！”郯月希憤怒了。
蘇林眨眨眼，一臉茫然，無辜開口道：“難道我不是嗎？”
郯月希：.....
聽著外邊越來越近的聲音，一個穿著淡黃色連衣裙的女生咬咬牙，摘下自己頸上帶著的紅寶石項鏈，遞給蘇林，蘇林接過，讓開了位置。
有一就有二，不一會兒的功夫，蘇林手上的項鏈就有兩條，鉆表兩塊，銀行卡一張。
蘇家的大門緩緩關上，蘇林拿著自己的戰利品，站在大門外面，向著裏面的幾個小姐搖手說再見，然後，豪不留情的把門給反鎖了，大搖大擺的在那一群前來鬧事的人面前施施然離開。
那些人雖然有些疑惑蘇林的出現，但是看了一眼她身上皺巴巴的衣服，就再沒有興趣關註她了。
等到蘇林處理好自己的戰利品回到出租屋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了，屋裏的燈開了，蘇小七正被蘇小八壓在客廳的茶幾前面做作業。
看到蘇林回來，兩個人的肚子都雙雙“咕”了一聲，然後瞬間漲紅了臉。註意到大魔王的目光頗為耐人尋味地慢慢在自己身上轉悠，兩個小孩的臉越發紅了。
蘇小七是個激不得的，頓時慫巴巴地問：“你，你看什麽看。”聲音低低的還帶著兒童的小奶音。
蘇小八看到蘇小七的表現，恨不得自插雙目。他比蘇小七腦子活心思細，知道，其實大魔王是沒有義務養著他們兩個的，不要說他們只是和她同父異母，而且還是私生的弟弟，就算是他們的親生母親和父親，不也是毫不猶豫地拋棄了他們嗎？會覺得蘇林像是個大魔王，更多的是因為，他們真的害怕被拋下，所以剛才放學回來，一直沒看到蘇林，他們兩個都有些慌。
實在心裏太慌了，所以把屋子裏所有的燈都打開了，讓屋子看起來熱鬧一些，因為太害怕了，忍不住逼自己做作業。
但是，幸運的是，她沒有走，雖然身上的衣服皺巴巴的，頭發被汗濕粘在胖乎乎的臉上看起來更加不好看了，但是，她沒有走。
————————————————
第二天早上五點鐘，蘇林是被熱醒的，身上出了黏黏膩膩的一層汗，勉強自己坐起來，看了一眼外邊的天，陰沈沈的，看起來似乎要下雨的樣子。
扒拉了下自己有些亂糟糟的頭發，蘇林站起來，掐了掐自己臉上手感特別好的兩塊肉，覺得，真的是要減肥了。換上一身運動服，蘇林開始下樓跑步。
這個身體的肥胖單純是因為運動量太少了，蘇林拖著身子繞著小圈剛跑了兩圈就已經實在跑不動了，面餅一樣攤在路邊一張石椅上，正閉著眼平覆呼吸。
七點半，蘇林踩著點準時到了高二七班，這是蘇林自蘇家破產的消息傳出來之後，第一次公開在眾人面前出現，打那個看上去有些壯碩的身影在教室門口出現的時候，一道又一道探尋的目光就毫不遮掩地落在了蘇林的身上。可以想象，站在這裏的如果不是現在的自己，而是那個真正的蘇林，那個有些自卑懦弱的小姑娘的話，要如何去面對這些你說他們有惡意，偏偏充滿了讓人不安的好奇，你說他們有惡意，但是他們有只是在打量的視線。
見到蘇林並沒有什麽反應的樣子，七班的人都有些懷疑是不是消息出了錯，看起來，蘇林並沒有什麽一樣，甚至，比起以前的狀態，現在的她好多了，雖然還是那麽胖，但是，至少沒有畏畏縮縮地試圖把自己縮成一小塊，看上去反倒分外地別扭。
孫曉曉看見蘇林走進來，一張精致的小臉笑得甜美，她朝著蘇林招了招手，然後拉開她旁邊位置的桌子，對蘇林說：“林林，這邊！”
當初蘇林來到一中七班的時候，孫曉曉是第一個跟原主說話的人，她長得漂亮，性情開朗，聲音甜美，就像是原主心裏面希望自己成為的樣子一樣，很容易地，原來的蘇林把她當成了自己最好的朋友，原主很喜歡她，也很羨慕她。
只是從旁觀者的角度就會發現，孫曉曉無論做什麽都會讓蘇林和她一起去，做實驗，值日，參加課外補習，逛街，但是，有時候蘇林需要她幫忙的時候，她就不見了。有時候，孫曉曉還會指點原主怎麽大半，只是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的，那些東西都只是適合蘇曉曉自己的風格，套在原主身上就顯得分外地別扭。
然後開始有傳言說，蘇林一直在模仿蘇曉曉，於是有了一出江城一中版本的東施效顰的典故。這個年紀的男生女生，正是開始慢慢建立自己的審美的時候，模仿別人，是一件很讓人惡心的事情，原主生怕孫曉曉生氣，一直跟她解釋，並且送了她不少禮物，孫曉曉也表示自己不在意，並且相信蘇林不是這樣子的人，但是，關於東施效顰的流言反而越傳越起勁了，哪怕蘇林早就不用孫曉曉送給她和教給她的東西了，也無補於事。反倒是孫曉曉發現之後，很是傷心地對蘇林說，她是不是生自己的氣，所以才不用她送給蘇林的東西。蘇林只能無奈用了，然後徹底成了孫曉曉身邊的一片綠葉，一個一中的笑話。
蘇林走到孫曉曉旁邊坐下，並不像以往那樣回應孫曉曉。
孫曉曉臉上的笑意頓了頓，眉頭蹙了蹙，顯出了幾分憂愁，有些小心翼翼地問：“林林，你是不是又因為那些流言不開心了，你別把那些話放在心上，我不在意的，真的，你也不要在意，好不好。”說著還抓住蘇林的右手撒嬌一樣搖了搖。
蘇林的眼皮被孫曉曉的嬌聲弄得跳了幾下，看了孫曉曉一眼，伸出一根手指，把她抓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戳開，真的一點一點地戳開的那種戳，似乎，很嫌棄的樣子。
孫曉曉被蘇林的反常弄懵了一瞬，總感覺有什麽不對勁，但是又說不出來。
方安安就坐在蘇林後面，看著蘇林的動作，忍不住噗嗤笑出了聲。看見孫曉曉看她，方安安收斂了幾分笑意，指了指自己桌面上的悲慘世界，一本正經道：“我就是想起裏面一個情節，覺得很有趣。”
孫曉曉瞥了一眼那本厚厚的名著讀本，心裏不屑：那有什麽有趣的。
蘇林看著方安安睜眼說瞎話，有些無法直視那本悲慘世界。
早讀課後，各個小組長開始收各科作業，蘇林連著曠了幾天課，自然是沒什麽作業可以收的，坐在課室後頭的一個女生站起來，直接點名道姓：“蘇林，快去擦黑板，還有打水去澆花呀，對了，順便把垃圾倒掉。”
蘇林面對那個女生，指了指自己，疑問道：“我？”
女生一臉理所當然，見到蘇林還不動，有些不耐煩了，“不是你還有誰叫蘇林呀！就是也叫蘇林也沒你這麽肥的了。”
都說落草的鳳凰不如雞，更何況，在她們眼裏，原身在落草之前大概也就是個還沒來得及飛上枝頭變成鳳凰的麻雀罷了，自然，欺負起來就不可能有什麽顧忌了。
原身破產跑路的渣爹是個暴發戶，在原身的記憶力頭，十四歲以前她都是在一個土舊的農村裏頭長大的，十四歲的時候，她爹發達了，這才把原身接到了江城，走了些關系進了江城一中，江城一中是江城最好的中學，裏面不是沒有普通家庭出生的學生，但是原主不一樣，她爹是個暴發戶，真正家境好的學生看不起她，普通家庭出身的學生覺得他們不是一類人，於是圍在原主身邊的盡是些別有心思的牛鬼蛇神。
偏偏原主長得胖，看起來形象就不大好，而且她十歲之前都在村裏長著，城裏和農村的教學條件差太多，本來就是去了普通的中學，原主的學習也跟不上，更何況還是更方面都要比普通中學高出不知一大截的江城一中。這下子原主就更加自卑了，身邊的朋友說一，她就不敢說二，總是害怕被孤立。
以前的原主自己就立不起來，更不要說現在家裏破產，渣爹跑路的原主了。
女生指使起蘇林來別提又多理直氣壯了。
蘇林看著女生，指了指黑板的左下角，上面寫了孫曉曉、譚佳佳兩個名字，黑得近乎幽邃的眼眸直直地看著譚佳佳，語氣平淡：“今天不是我值日。”
每一天的值日生的名字都會被寫在上面，方便大家監督，但是不知道什麽時候起，只要班裏的人不想值日，哪怕上面沒有寫蘇林的名字，值日的活也是蘇林的。
譚佳佳從來沒有被蘇林這樣反駁過，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辦，反正她就是不想值日，看到了蘇林旁邊的孫曉曉，眼睛亮了亮，“曉曉，你看蘇林！”一副要孫曉曉幫她打抱不平的樣子。
孫曉曉見狀一臉為難地看著蘇林，表示：“林林，我昨天不小心把手弄傷了。”說著舉起自己的食指給蘇林看。
蘇林還真看不出她手上有什麽傷痕，但是“哦”了一聲表示她知道了。
孫曉曉聽蘇林說的那聲“哦”，然後舉著自己的右手的食指等待蘇林的下文。
蘇林很是平靜的看著她，完全沒有說話的意思。
孫曉曉再次小聲說了一邊：“我有點不舒服。”
蘇林想了想，說“我今天來M了，也不舒服。”
她的語氣很平常甚至很平靜，但是班上人卻並不這樣覺得，明明是早讀過後最嘈雜的課間，七班卻一片鴉雀無聲。
蘇林看著周圍的異狀，眨了眨眼，心裏也有點懵：都...這麽純情的嗎？
學生會檢查的幹事剛巧走到他們班，看到裏邊安安靜靜的，還以為有老師在，經過窗邊的時候，發現並沒有老師，只是不知道為什麽安靜，但是看見黑板沒擦，垃圾沒倒，敲了敲教室的後門，笑瞇瞇道：“師兄師姐，沒值日是要扣分的喔，譚佳佳和孫曉曉是哪位，操行分我扣一下哈。”
譚佳佳和孫曉曉這次反應過來，忙道：“哎，等等，我這就弄。”一中的操行分和年底評優評優，還有獎學金掛鉤，這玩意要扣很簡單，要加分簡直難到登天，譚佳佳和孫曉曉扣不起，也就不折騰了。
高一的小幹事慢悠悠地轉去了後面的八班九班十班，最後又回到七班，看見垃圾倒了，黑板擦了，花也澆了，這才滿意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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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林靠在柱子邊上看了半晌，慢吞吞地開口：“如果我是你們，我首先呢，就不會聽郯月希的話，傻乎乎的跑過這邊來給別人當刀使。”
這話一出，被郯月希帶來的幾個女生抹了抹眼淚，心裏面無法抑制的恐慌與害怕讓她們忘記了自己一開始其實是自願的，蘇林的聲音迷惑了她們的思想，或者說，給了她們一個理由，現在她們心裏唯一的想法就是：都怪郯月希，如果不是她，她們現在根本不可能這麽狼狽。
啪啪幾個耳光毫不留情地摔在了郯月希的臉上，很快浮起了紅痕。
郯月希完全不敢相信，她看了看還在那邊一副完全不在意發生了什麽事的樣子的蘇林，又看看自己帶過來助陣的姐妹，感覺異常的荒謬，還沒等她說些什麽，就聽見蘇林有懶洋洋地開口，郯月希想讓蘇林閉嘴，但是現在的她完全被昔日的好朋友圍困著。
“其次呢，明明外面就是氣急了不顧一切想闖進來的人，我就是再氣憤，也絕對不會蠢到真的現在內訌。”
剛剛甩了郯月希幾個耳光的女生，感覺那幾個耳光又反手被蘇林甩回到了自己的臉上。一群人頓時一陣沈默，也算是終於冷靜了下來。
蘇林這才站直了身子，把身後的大門推開：“最後，既然不應該來都已經來了，想要出去也出不去了，身後就有一座房子，為什麽不第一時間進來呢？”
郯月希幾人像是突然被點醒了一樣，但是看見笑瞇瞇守在門口旁邊的蘇林，幾個人心一下子冷了。“你想怎麽樣？”
“我不想怎麽樣，想要進來的話，十萬一人，謝謝！”蘇林做了個彎腰邀請的姿勢，手心向上對著眾人。
“你怎麽不去搶！”郯月希憤怒了。
蘇林眨眨眼，一臉茫然，無辜開口道：“難道我不是嗎？”
郯月希：.....
聽著外邊越來越近的聲音，一個穿著淡黃色連衣裙的女生咬咬牙，摘下自己頸上帶著的紅寶石項鏈，遞給蘇林，蘇林接過，讓開了位置。
有一就有二，不一會兒的功夫，蘇林手上的項鏈就有兩條，鉆表兩塊，銀行卡一張。
蘇家的大門緩緩關上，蘇林拿著自己的戰利品，站在大門外面，向著裏面的幾個小姐搖手說再見，然後，豪不留情的把門給反鎖了，大搖大擺的在那一群前來鬧事的人面前施施然離開。
那些人雖然有些疑惑蘇林的出現，但是看了一眼她身上皺巴巴的衣服，就再沒有興趣關註她了。
等到蘇林處理好自己的戰利品回到出租屋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了，屋裏的燈開了，蘇小七正被蘇小八壓在客廳的茶幾前面做作業。
看到蘇林回來，兩個人的肚子都雙雙“咕”了一聲，然後瞬間漲紅了臉。註意到大魔王的目光頗為耐人尋味地慢慢在自己身上轉悠，兩個小孩的臉越發紅了。
蘇小七是個激不得的，頓時慫巴巴地問：“你，你看什麽看。”聲音低低的還帶著兒童的小奶音。
蘇小八看到蘇小七的表現，恨不得自插雙目。他比蘇小七腦子活心思細，知道，其實大魔王是沒有義務養著他們兩個的，不要說他們只是和她同父異母，而且還是私生的弟弟，就算是他們的親生母親和父親，不也是毫不猶豫地拋棄了他們嗎？會覺得蘇林像是個大魔王，更多的是因為，他們真的害怕被拋下，所以剛才放學回來，一直沒看到蘇林，他們兩個都有些慌。
實在心裏太慌了，所以把屋子裏所有的燈都打開了，讓屋子看起來熱鬧一些，因為太害怕了，忍不住逼自己做作業。
但是，幸運的是，她沒有走，雖然身上的衣服皺巴巴的，頭發被汗濕粘在胖乎乎的臉上看起來更加不好看了，但是，她沒有走。
————————————————
第二天早上五點鐘，蘇林是被熱醒的，身上出了黏黏膩膩的一層汗，勉強自己坐起來，看了一眼外邊的天，陰沈沈的，看起來似乎要下雨的樣子。
扒拉了下自己有些亂糟糟的頭發，蘇林站起來，掐了掐自己臉上手感特別好的兩塊肉，覺得，真的是要減肥了。換上一身運動服，蘇林開始下樓跑步。
這個身體的肥胖單純是因為運動量太少了，蘇林拖著身子繞著小圈剛跑了兩圈就已經實在跑不動了，面餅一樣攤在路邊一張石椅上，正閉著眼平覆呼吸。
七點半，蘇林踩著點準時到了高二七班，這是蘇林自蘇家破產的消息傳出來之後，第一次公開在眾人面前出現，打那個看上去有些壯碩的身影在教室門口出現的時候，一道又一道探尋的目光就毫不遮掩地落在了蘇林的身上。可以想象，站在這裏的如果不是現在的自己，而是那個真正的蘇林，那個有些自卑懦弱的小姑娘的話，要如何去面對這些你說他們有惡意，偏偏充滿了讓人不安的好奇，你說他們有惡意，但是他們有只是在打量的視線。
見到蘇林並沒有什麽反應的樣子，七班的人都有些懷疑是不是消息出了錯，看起來，蘇林並沒有什麽一樣，甚至，比起以前的狀態，現在的她好多了，雖然還是那麽胖，但是，至少沒有畏畏縮縮地試圖把自己縮成一小塊，看上去反倒分外地別扭。
孫曉曉看見蘇林走進來，一張精致的小臉笑得甜美，她朝著蘇林招了招手，然後拉開她旁邊位置的桌子，對蘇林說：“林林，這邊！”
當初蘇林來到一中七班的時候，孫曉曉是第一個跟原主說話的人，她長得漂亮，性情開朗，聲音甜美，就像是原主心裏面希望自己成為的樣子一樣，很容易地，原來的蘇林把她當成了自己最好的朋友，原主很喜歡她，也很羨慕她。
只是從旁觀者的角度就會發現，孫曉曉無論做什麽都會讓蘇林和她一起去，做實驗，值日，參加課外補習，逛街，但是，有時候蘇林需要她幫忙的時候，她就不見了。有時候，孫曉曉還會指點原主怎麽大半，只是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的，那些東西都只是適合蘇曉曉自己的風格，套在原主身上就顯得分外地別扭。
然後開始有傳言說，蘇林一直在模仿蘇曉曉，於是有了一出江城一中版本的東施效顰的典故。這個年紀的男生女生，正是開始慢慢建立自己的審美的時候，模仿別人，是一件很讓人惡心的事情，原主生怕孫曉曉生氣，一直跟她解釋，並且送了她不少禮物，孫曉曉也表示自己不在意，並且相信蘇林不是這樣子的人，但是，關於東施效顰的流言反而越傳越起勁了，哪怕蘇林早就不用孫曉曉送給她和教給她的東西了，也無補於事。反倒是孫曉曉發現之後，很是傷心地對蘇林說，她是不是生自己的氣，所以才不用她送給蘇林的東西。蘇林只能無奈用了，然後徹底成了孫曉曉身邊的一片綠葉，一個一中的笑話。
蘇林走到孫曉曉旁邊坐下，並不像以往那樣回應孫曉曉。
孫曉曉臉上的笑意頓了頓，眉頭蹙了蹙，顯出了幾分憂愁，有些小心翼翼地問：“林林，你是不是又因為那些流言不開心了，你別把那些話放在心上，我不在意的，真的，你也不要在意，好不好。”說著還抓住蘇林的右手撒嬌一樣搖了搖。
蘇林的眼皮被孫曉曉的嬌聲弄得跳了幾下，看了孫曉曉一眼，伸出一根手指，把她抓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戳開，真的一點一點地戳開的那種戳，似乎，很嫌棄的樣子。
孫曉曉被蘇林的反常弄懵了一瞬，總感覺有什麽不對勁，但是又說不出來。
方安安就坐在蘇林後面，看著蘇林的動作，忍不住噗嗤笑出了聲。看見孫曉曉看她，方安安收斂了幾分笑意，指了指自己桌面上的悲慘世界，一本正經道：“我就是想起裏面一個情節，覺得很有趣。”
孫曉曉瞥了一眼那本厚厚的名著讀本，心裏不屑：那有什麽有趣的。
蘇林看著方安安睜眼說瞎話，有些無法直視那本悲慘世界。
早讀課後，各個小組長開始收各科作業，蘇林連著曠了幾天課，自然是沒什麽作業可以收的，坐在課室後頭的一個女生站起來，直接點名道姓：“蘇林，快去擦黑板，還有打水去澆花呀，對了，順便把垃圾倒掉。”
蘇林面對那個女生，指了指自己，疑問道：“我？”
女生一臉理所當然，見到蘇林還不動，有些不耐煩了，“不是你還有誰叫蘇林呀！就是也叫蘇林也沒你這麽肥的了。”
都說落草的鳳凰不如雞，更何況，在她們眼裏，原身在落草之前大概也就是個還沒來得及飛上枝頭變成鳳凰的麻雀罷了，自然，欺負起來就不可能有什麽顧忌了。
原身破產跑路的渣爹是個暴發戶，在原身的記憶力頭，十四歲以前她都是在一個土舊的農村裏頭長大的，十四歲的時候，她爹發達了，這才把原身接到了江城，走了些關系進了江城一中，江城一中是江城最好的中學，裏面不是沒有普通家庭出生的學生，但是原主不一樣，她爹是個暴發戶，真正家境好的學生看不起她，普通家庭出身的學生覺得他們不是一類人，於是圍在原主身邊的盡是些別有心思的牛鬼蛇神。
偏偏原主長得胖，看起來形象就不大好，而且她十歲之前都在村裏長著，城裏和農村的教學條件差太多，本來就是去了普通的中學，原主的學習也跟不上，更何況還是更方面都要比普通中學高出不知一大截的江城一中。這下子原主就更加自卑了，身邊的朋友說一，她就不敢說二，總是害怕被孤立。
以前的原主自己就立不起來，更不要說現在家裏破產，渣爹跑路的原主了。
女生指使起蘇林來別提又多理直氣壯了。
蘇林看著女生，指了指黑板的左下角，上面寫了孫曉曉、譚佳佳兩個名字，黑得近乎幽邃的眼眸直直地看著譚佳佳，語氣平淡：“今天不是我值日。”
每一天的值日生的名字都會被寫在上面，方便大家監督，但是不知道什麽時候起，只要班裏的人不想值日，哪怕上面沒有寫蘇林的名字，值日的活也是蘇林的。
譚佳佳從來沒有被蘇林這樣反駁過，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辦，反正她就是不想值日，看到了蘇林旁邊的孫曉曉，眼睛亮了亮，“曉曉，你看蘇林！”一副要孫曉曉幫她打抱不平的樣子。
孫曉曉見狀一臉為難地看著蘇林，表示：“林林，我昨天不小心把手弄傷了。”說著舉起自己的食指給蘇林看。
蘇林還真看不出她手上有什麽傷痕，但是“哦”了一聲表示她知道了。
孫曉曉聽蘇林說的那聲“哦”，然後舉著自己的右手的食指等待蘇林的下文。
蘇林很是平靜的看著她，完全沒有說話的意思。
孫曉曉再次小聲說了一邊：“我有點不舒服。”
蘇林想了想，說“我今天來M了，也不舒服。”
她的語氣很平常甚至很平靜，但是班上人卻並不這樣覺得，明明是早讀過後最嘈雜的課間，七班卻一片鴉雀無聲。
蘇林看著周圍的異狀，眨了眨眼，心裏也有點懵：都...這麽純情的嗎？
學生會檢查的幹事剛巧走到他們班，看到裏邊安安靜靜的，還以為有老師在，經過窗邊的時候，發現並沒有老師，只是不知道為什麽安靜，但是看見黑板沒擦，垃圾沒倒，敲了敲教室的後門，笑瞇瞇道：“師兄師姐，沒值日是要扣分的喔，譚佳佳和孫曉曉是哪位，操行分我扣一下哈。”
譚佳佳和孫曉曉這次反應過來，忙道：“哎，等等，我這就弄。”一中的操行分和年底評優評優，還有獎學金掛鉤，這玩意要扣很簡單，要加分簡直難到登天，譚佳佳和孫曉曉扣不起，也就不折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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