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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3章 風起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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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3章 風起時

隨著年老體衰, 老皇帝越發多疑暴虐,甚至連陪伴多年的皇後都淪落冷宮,下場淒涼。

越是如此, 宮人妃嬪越是只能哄著供著,生怕說錯一句話讓自己身首異地。

年初百濟叛亂後, 鎮北軍“大敗”, 皇帝怒而發出詔書,想要從各地軍營抽調兵馬征討百濟。

哪知道詔書一道道發出去,卻又石沈大海,各地軍營支支吾吾,搪塞了事, 竟是無一人前來護駕。

皇帝此時才知道大事不妙,若是一人,他自然是要重重責罰, 株連九族。

可如今各地聯起手來給他這個皇帝下絆子, 皇帝一時竟無法反制, 更不敢動拱衛京城的十萬大軍。

暴虐的大腦在重重打擊下,反倒是多了幾分清醒。

皇帝再看朝中,如今皆是唯唯諾諾之人, 有才之人要麽被抄家滅族, 要麽被發配邊疆。

就連顧太傅也……

皇帝並不懊悔愧疚, 只覺得當前無可用之人, 害得他堂堂一國之君竟要容忍各地反叛, 簡直大逆不道。

心中憤恨暴怒,皇帝也不得不收斂幾分脾氣, 一邊安撫鎮北軍,一邊拉攏各地指揮使, 如此一頓操作下來,大周竟然顯示出詭異的平靜。

此次皇帝大怒,乃是因為北邊又有流民造反,甚至自封為皇帝,簡直沒把大周皇帝放在眼裏。

皇帝立刻想要調遣兵馬鎮壓叛亂,哪知道聖旨剛下,那頭便又開始問他要錢要糧。

可國庫空虛,哪裏來那麽多銀子糧食。

“該死,難道朕不給銀子,他們就要眼睜睜看著流民坐大,一群混賬東西。”皇帝暴怒。

宮人們紛紛跪下不敢吱聲,生怕被皇帝看到。

皇帝憤怒的在大殿內來回轉圈:“朕就不信滿朝文武,竟選不出一二忠心有能之人。”

驀的,他一腳踹在身旁的太監身上:“狗奴才,還不去傳召。”

太監連忙爬起來要往外跑。

皇帝卻又喝道:“等等。”

他擰起眉頭,想到三日前大朝會上受到的難堪,那幾個手握大權的大將軍肆無忌憚,文臣卻如被嚇破膽的鵪鶉。

皇帝不去想是誰動不動就誅殺十族,但凡忠言逆耳的都被他殺的殺,砍的砍,只留下一群只會溜須拍馬的。

他只怪滿朝文武無人可用。

太監嚇得瑟瑟發抖,生怕皇帝的怒火燒到自己身上來。

他猛地說:“陛下,朝中無可用之人,那朝外呢?”

皇帝冷冷瞥了他一眼。

太監卻大著膽子開口:“奴才記得去年千秋節上,豐州府曾派人送來萬福金箔,乃是當地萬民祈福,祝願陛下長命百歲。”

聽見他提起去年千秋節時,皇帝原本已經要大怒,幸而後頭的話救了太監性命。

太監見他沈吟不語,繼續說:“奴才親眼見過那萬福金箔,貨真價實,上面竟有萬人指印,可見豐州一地對陛下您極為擁戴,一地百姓皆是如此,此地官吏自然更加。”

皇帝哦了一聲:“竟是如此,你去把那金箔取來。”

去年千秋節皇帝大開殺戒,禮物只收了一半便停下,黃縣令這樣的芝麻綠豆小官呈上來的禮物,自然是沒法到達禦前。

誰知道陰差陽錯,過了一年後,萬福金箔竟然以這樣的方式到了皇帝跟前。

對於一國之君而言,金箔自然是尋常可見的俗物。

若是往前兩年,這樣的禮物也不過是無功無過,不會在皇帝眼中留下痕跡。

可如今皇帝盡失人心,在朝中也慢慢失去控制,竟是十分需要這份“敬仰愛戴”。

金箔送到跟前,上面歪歪扭扭的名字和清晰可見的指印都顯得那麽真實,老皇帝再暴虐,此時也忍不住露出幾分笑意。

太監心底擦了把冷汗,連忙說:“這麽多的名字,奴才仔細數了數,竟是與上河鎮一地的百姓人口一模一樣。”

皇帝滿意的點了點頭:“上河鎮縣令是哪個?”

“乃是萬名十三年狀元郎黃慶,黃大人。”

皇帝對這名頭毫無印象,他在位多年經歷過的狀元也多。

太監提醒:“便是那個曾提出各地擁兵自重,不是長久之道的黃慶大人。”

聽了這話,皇帝倒是想了起來,忍不住皺了皺眉。

黃慶當初被他打發出去當芝麻綠豆官,並不是因為他彈劾各地守備軍,而是因為他彈劾當時的國舅,萬皇後娘家。

哪知道時過境遷,當時彈劾對萬皇後毫發無損,如今卻已經成過往雲煙。

提起黃慶,皇帝忍不住想起顧太傅還活著的時候,也曾屢次勸誡,可惜那時候他只覺得煩人。

如今想來,顧太傅固然頑固不化,可至少忠心。

皇帝忽然道:“這幾年上河一地治理的不錯,黃慶也算是屈才,升遷為知州。”

太監連忙答應,心底覺得這三級跳太突然,可畢竟只是個小小的知州,他可不敢勸誡皇帝。

皇帝說完,又想起來豐州知府:“錢玉書也還算忠心,可惜能力差了點。”

想到豐州營的情況,皇帝又煩躁起來:“來人,派出十二府使,著令整頓軍紀,嚴查各地守備,賜尚方寶劍,可酌情處理。”

太監聽了心頭一跳,暗道這不是個好辦法。

各地對皇帝不滿已久,甚至連命令都敢不遵從,這時候派遣使者過去豈不是送死。

可他什麽都不敢說。

皇帝卻對自己的處置很滿意,甚至覺得即使管不了各地的守備軍,但這一手也能惡心惡心他們,讓他們知道誰才是一國之君。

聖旨前腳剛發出去,後腳就有人稟告三皇子求見。

皇帝統共四個兒子,曾經最為受寵的太子已自縊身亡,二皇子上躥下跳惹人生厭,老四又年紀小了一些不能承擔重任。

這麽一來,原本不受重視的三皇子都顯眼起來。

“兒臣參見父皇。”三皇子行禮。

皇帝點了點頭,不冷不淡:“起來吧。”

三皇子對殿內一片狼藉視而不見,保持著微微鞠躬的姿態,顯得分外謙遜。

“父皇近日事忙,看著又瘦削了一些,國家大事固然重要,可父皇也要保重身體啊,您的身體才是一國之本。”

兒子孝順貼心,即使是皇帝也被哄得臉色緩和了一些:“難得你還惦記著朕,不像有些人就盼著朕早日歸西。”

三皇子忙道:“自古邪不勝正,父皇乃是天子,定是有上天庇佑。”

皇帝臉色一沈,想起去年千秋節的噩耗,若不是那場連綿不斷的天災,大周也不會一下子落入如此被動境地。

他半句不提自己多年暴征橫斂,奢侈無度,只怪各地州府無用,百姓都是刁民。

“你來有什麽事情?”

三皇子看了眼他的神色,便知道自己說錯話惹得皇帝心生不悅。

但想到夢境預言,趙家兄弟將帶給他的無上榮耀,三皇子還是鼓起勇氣:“父皇,既然如今的武將不聽話,不如另行培養?”

皇帝瞇起眼睛看向他:“哦,你這是要給朕推薦人選?”

三皇子沒看到皇帝眼底的戒備,低頭說:“舉賢不避親,父皇,兒臣手中正有兩人,一文一武,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上馬定乾坤。”

皇帝微微一笑:“哦,若有如此人才,朕確實得見一見。”

三皇子喜極。

皇城之外,三皇子府中,自打三皇子獨寵趙小花後,她的待遇直線飛升,再也不是那個被三皇子妃三天兩頭罰跪的低賤婢妾了。

趙小花第一次領會到權利的好處,如今她要什麽金銀珠寶,綾羅綢緞,都能直接從庫房拿。

上輩子,趙馨過的就是這樣的好日子嗎?

趙小花沈迷其中,吃著葡萄,靠在榻上,自有小丫頭給捏腳扇風。

“夫人,門房遞了帖子,說您娘家大哥二哥求見。”

趙小花撇了撇嘴:“帶他們進來吧。”

好一會兒,趙滿倉才帶著一個男人走進來。

趙小花看了他們一眼,將屋裏頭的人都打發出去。

她挑剔的轉著圈,將那男人來回顛倒的看,似乎有些不滿意:“哥,他真的武藝出眾,看著可不太像。”

男人咧嘴一笑:“貴人放心,論武藝,當今武狀元也不是我的對手,只可惜運氣太差,得罪了大人物,如今只能浪跡天涯。”

一聽這話,趙小花更不滿意:“那你不會被認出來吧。”

“貴人且安心,那人遠在邊疆,絕不會認出我來。”男人又說。

趙滿倉拉著妹妹去旁邊,嘀咕道:“這人可是我廢了大力氣才找來的,是個黑戶,保證能瞞得過三皇子。”

趙小花不太滿意:“看著跟咱倆也不太像。”

“小花,你這臨時讓我找個人冒名頂替,我能找到這樣的已經很不錯了。”

趙滿倉實在不明白妹妹為什麽要冒認趙馨的名字,難道就為了名字好聽?

她自己冒認趙馨倒也罷了,還讓他頂替趙茂,甚至還讓他從外頭找人頂替趙椿。

這不是瞎胡鬧嗎?

趙滿倉滿腹牢騷,但也知道如今自己全靠妹妹提拔,也不敢跟她對著幹,只能按照她的意思找了個男人過來。

趙小花擰了擰眉:“哥,你以後別提這名字,記住,我叫趙馨,你是趙茂。”

她轉頭看向那男人:“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們倆的親大哥趙椿,做好了,你便能有潑天富貴,若是辦不好,咱們三個一起完蛋。”

男人嘿嘿一笑,眼睛裏滿是算計:“那是自然,您二位盡管放心。”

趙滿倉心急不已,連聲追問:“你到底什麽時候跟三皇子引薦?”

“急什麽,殿下心中有數。”

趙小花瞪了眼哥哥,又問他:“讓你背的書都背好了嗎,路我已經給你搭好了,你要是再抓不住,到時候反倒是連累我一起跌下來。”

“放心,你還信不過哥哥的本事。”趙滿倉自視甚高,覺得自己滿腹才華,不過是出身太差才抓不住機會。

趙小花自小被爹娘洗腦,還真信了她哥哥有本事的鬼話。

亦或者她覺得前世趙椿趙茂的成就,不過是依仗了裙帶關系,隨便是個人都能上位。

兄妹倆商量了一番,都覺得這是個好機會。

趙滿倉甚至恨恨道:“等我飛黃騰達,非得回去青山村為爹娘報仇雪恨。”

趙小花想到趙馨的存在也很不自在,低聲道:“等你能調動人手,一定要先把他們趕盡殺絕,永絕後患。”

趙滿倉只想著教訓教訓二叔一家,沒想到妹妹開口就是殺人滅口,比自己還要狠心。

他嚇得一個哆嗦,再看描眉畫眼穿金戴銀的妹妹,似乎已經不認得她了。

趙小花見他不答應,擰眉反問:“跟你說話聽見沒有,留著她遲早是禍害。”

趙滿倉心知自己得靠著妹妹上位,一口答應:“妹妹放心,我比你更恨他們。”

趙小花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她如今已經是三皇子的妾室,深受寵愛,甚至腹中已經有了三皇子的孩子,只要沒有了趙馨,她就是未來的皇後。

想到那美好的未來,趙小花暢快的笑出聲音來。

就在這時候,三皇子匆匆回來,徑直就進了趙小花的院子。

信傳到了三皇子妃跟前,被屢次冷落申斥的皇子妃病重在床,聽了只是冷笑。

丫鬟為她叫屈:“殿下怎能如此狠心,那賤人莫不是狐貍精變得,竟迷得殿下失了心智。”

甚至還說:“娘娘,不如咱們請高僧回來驅邪,殿下肯定會清醒的。”

三皇子妃卻比丫鬟清醒:“你還沒看出來嗎,不是那賤人有手段,是我家中失勢,已經不配當這皇子妃了。”

丫鬟哭道:“娘娘,您與殿下少年夫妻,感情深厚,殿下絕不會如此絕情。”

三皇子妃只是冷笑:“我以前也覺得他不會,可如今看來,倒是我看錯人了。”

“原以為他雖心機深沈,至少有城府耐得住脾氣,沒想到太子一倒,殿下也跟著心急失了分寸,忘了他是個什麽出身。”

“罷了,既然他不肯聽我的話,那就隨他去吧,我倒是想留著這半條命看他會落得什麽下場。”

雖為女子,三皇子妃出生高門,看得比誰都清。

皇帝身體健康,連寵愛多年的仁德太子都容不下,更何況其他兒子。

此時跳的越高,死的也只會越快。

也好,活著不能做夫妻,死了黃泉路上,她還能笑話那自以為是的狗東西。

京城暗潮洶湧,大周華麗的殼子裏全是蠹蛀,赫然只剩下一層一戳即破的面皮。

遠在青山村的趙夢成並不知道趙小花一頓騷操作,給大周剩餘的壽命踩上了油門。

更不知道這對兄妹心心念念要他的性命。

香皂工坊布上正軌,經過半年的熟悉,趙馨已經開始能理清賬本,進步飛速。

雜貨鋪那邊生意極好,邊角料賣的比香皂還要快,倒是三天兩頭要斷貨。

劉大壯覺得這活兒太閑了,他們兄弟倆不好意思白拿工資,便提出要往鋪子裏放別的商品。

趙夢成想了想,索性答應下來。

他無心賺那點辛苦錢,可要是鋪子沒活兒幹,劉大壯兄弟倆就要惶恐不安了。

不過趙夢成在他們增加商品的同時,讓劉大壯在門口豎起一塊牌子。

“高價收購種子、植物、吃食、香料等”

劉大壯有些犯難:“大姑父,你到底要買什麽,這樣的牌子掛出去,到時候人人都來占便宜怎麽辦?”

趙夢成便解釋:“只買那些家裏沒有的,或者你沒見過,認不出來的。”

劉大壯更犯難了,但還是聽話的點了點頭,反正他是摸不透大姑父的心思。

但娘有句話說的對,大姑父是個有真本事的人,他這麽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趙夢成自然有自己的道理,番薯玉米土豆,他弄到一樣都能直接讓產量飛升,解決現在水稻產量低的問題。

可惜這些種子都是舶來品,趙夢成找了兩年,近一年甚至花錢請商隊到處尋找也沒蹤跡。

他打出這樣的牌子來,也是抱著僥幸心理。

弄不到這些植物的種子,趙夢成只能按部就班的提升產量。

雜交他知道原理,但壓根沒那本事,再者雜交水稻產量是高,限制太多,不適合在古代推行,否則交通就能教你做人。

優選倒是可以進行起來。

如今老百姓種地也會優選種子,在這個基礎上再進行就是。

提高農產品的產量是繁瑣而緩慢的過程,尤其是去年能使用的法子都已經用上,今年的進展明顯比去年慢一些。

趙夢成早有預料,倒是也不失望。

倒是老村長很失落,三天兩頭在地頭看,看了就說:“哎,看來今年產量頂多跟去年差不離,就算能好一些也有限。”

老農民都能看出這個差距來。

趙夢成笑著安慰:“這比往年已經提高不少,咱們總不能指望一年比一年高。”

“也是,要是糧食產量能一年比一年高,那天底下的老百姓都不會挨餓了。”老村長也被自己逗笑了。

趙夢成倒是說:“雖然不明顯,但只要照顧的仔細,產量能穩定上浮也是好的。”

“能多一點是一點,我得多盯著點,如今村裏頭靠做豆腐做香皂掙了錢,有些人心思就飄了,地都不花精力收拾。”老村長抱怨道。

他怕趙夢成誤會,又解釋:“我不是說你,有錢是好事兒,但糧食才是咱們的根本。”

趙夢成自然不反對,他也覺得糧食比銀錢更重要,畢竟真的打起仗來,物價飛漲,有銀子能不能買到糧食還是二話。

趁著大周還沒徹底亂起來,多攢糧食保證口糧才是正經。

“所以咱們還得靠叔您多盯著點,叔,您別累著就成。”趙夢成笑道。

“累不著,我身體好著呢。”老村長這才樂呵呵的走了。

又是一年青黃交接時,但這一年的青山村卻沒有人愁眉苦臉。

去年大豐收,家家戶戶還有餘糧可以吃,如今村裏頭到時候是在幹活掙錢,甚至隔三差五能吃上肉。

當然,最讓人眼紅的還是民兵。

在趙夢成的大力支持下,民兵每個月能拿到五斤肉,兩條魚,縣衙那邊直接給。

原本還有人覺得民兵太累,早出晚歸的幹活不算還得操練,一天下來人都趴下了。

可等五斤肉和兩條大魚拿回家,人人羨慕,如今當民兵都成了好差事。

誰家男兒當了民兵,連說親的時候都能被高看一眼。

也是香皂工坊繳納的稅收足夠多,不然可真負擔不起這麽大的消耗。

民兵成了好差事,也給趙夢成帶來一定困擾。

比如現在,他在村裏頭走著走著,一個嬸子上來就往他懷裏頭塞東西:“夢成,這是我自家做的酸筍,不是我自誇,十裏八鄉就我做的味兒最好,你帶回去嘗嘗。”

趙夢成看見她就頭疼:“嬸子,民兵人數滿了,這人數是縣衙定的,我也沒法子。”

嬸子卻笑哈哈的說:“我知道,沒讓你辦事兒,就是給你嘗嘗味道,左鄰右舍我都送了,不是單單給你的。”

好說歹說,趙夢成只能收下了。

這還是當面給他的,還有些直接給放家門口,村裏人都知道趙夢成不收值錢的東西,所以送過來的都是自家蔬菜瓜果。

趙夢成拎著酸筍回到家,就瞧見門口整整齊齊擺著一排菜,頓時為難。

“阿椿。”

趙椿從裏頭出來:“爹,還是老辦法嗎?”

趙夢成點頭,趙椿抱起地上的蔬菜直接往外跑,零零散散全送了村裏的老人。

不是趙夢成嫌棄別人家的蔬菜,實在是這麽多家裏吃不完,放著壞了也浪費。

趙椿腳步快,跑回來時滿頭大汗,走到桌邊就灌水。

“一個個都要留我吃飯,幸好我動作快跑了。”

小孩兒也感受到太受歡迎的煩惱。

喝完水他還覺得熱,恨不得將衣服都脫了光膀子,礙於有妹妹留了一件單衣。

“哥,有這麽熱嗎?”趙馨奇怪的問。

趙椿拿蒲扇使勁扇風:“太熱了,你們沒覺得今年很曬嗎,熱的也早,去年這時候肯定沒這麽熱。”

“好像是,稻子都還沒黃呢。”趙茂開口道。

趙夢成也覺得這一年熱的早,但老天變化無常他也沒辦法,幸好雨水不算太少,他們還有青山湖儲水,所以並未影響農耕。

趙椿扇著風還嫌不夠,蹭過來說:“爹,咱啥時候去鎮上玩,我想吃冰。”

“鎮上有冰賣了?”趙夢成有些驚訝。

趙椿點頭:“昨天我就聽見叫賣了,賣得挺貴的,一小碗就得十文錢,本來我還想帶回來,可惜太容易化了。”

吹過來的風都有些悶熱,被他一說,趙夢成也動了心思。

夜幕降臨,趙夢成一家卻沒休息,而是騎上驢車往城裏頭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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