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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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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第57章

尹荀並不了解徐川柏, 但是與他的哥哥徐川臨相比,徐川柏心思簡單、最好拿捏。以他對寒刀的了解,他首選的利用對象一定是徐川柏。

如果徐川柏要找他, 那他一定能夠看見巫慈。於是在聽見暗中監視的人說徐川柏去尋人時,便請求齊玉成帶他去瞧一瞧, 確認那人是否為寒刀。

而齊玉成之所以願意與他合作, 是因為他說寒刀的目的極有可能是守印。一旦寒刀幫助臨天門拿到守印, 休鶴樓又會陷入一片腥風血雨中。

方看見那人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尹荀便知道那人是寒刀。果然, 和他想得一樣, 寒刀真的在暗中幫徐川柏。

巫慈看見徐川柏朝他使眼色,垂頭朝齊玉成行了一禮後便退到徐川柏的身後。

“齊掌門找在下,在下實在是榮幸。”

齊玉成笑著和他交談, 說些無關大雅的內容。

巫慈只是靜靜地站著, 眼神偶爾落到齊玉成身後人的身上。

尹荀擅長易容, 極有可能偽裝成任何一個人。而他的易容術又高明, 光憑一雙眼睛,根本瞧不出什麽。

並且巫慈明白,尹荀早就猜到他在和徐川柏合作,今日這一幕, 不過是尹荀在證明他的猜想。

尹荀還是和前世一樣難對付,他就是像是藏在陰溝裏的老鼠, 最是難捉。

前一世巫慈成為臨天門掌門之後,第一件事便是去尋尹漾尹荀的身影, 可是兩人都太會躲藏。最後他只得知尹荀潛入浮沙派, 尹漾不知所蹤。

尹漾並不是難對付的人,於是巫慈的心思都放在尹荀身上。直到最後得知哀弄村被某個小門派屠殺後, 巫慈才反應過來尹漾一直在聯合其他門派。

無數次輪回,無數次悲劇重演。

巫慈怪自己,怪尹荀,怪命運將他玩弄於手心。

……

阿九又一次被噩夢驚醒,巫慈坐在床邊將她抱在懷中。

“殺了他!我一定要殺了他!”

巫冬九劇烈地掙紮,整個人似乎進入癲狂的狀態。無論巫慈說什麽,她都難以聽入耳中,只是口中念叨著一定要殺了那個人。

“阿九!阿九!”巫慈緊緊環住巫冬九,哪怕她張嘴咬在自己的肩上,他也沒有松開半分,“那個人是誰,你要殺的那個人是誰,阿九……”

是誰……到底是誰呢,她明明不認識他,她甚至從來沒有見過他。

可是他卻笑著,讓那些殺手將她的家人、夥伴通通殺死。

是碧珣護著她,將她推入河流,最後撿了一條命。

“不知道,我不知道……”巫冬九忽地安靜下來,神情有些呆滯,“我分不清,他們兩個一模一樣。”

巫慈僵住,他認識的人裏面長得一模一樣的,只有……

尹荀和尹漾。

巫慈百無聊賴地站在徐川柏身後,腦中開始回想前幾世的事情。

第二世的時候,他從阿九嘴中知曉,屠殺哀弄村的背後人極有可能是尹家兩兄弟。

第三世他再次回到巫山,並勸說巫溪秀搬離,最後躲在距離巫山極遠的地方。可最後,尹荀還是尋見了。那時,巫慈才突然反應過來,巫山出現了叛徒。

而在之後他記不清的第幾世。巫慈成為臨天門掌門,他監視著尹荀,知道那叛徒正是阿索卡的父親。

“這位先生瞧著倒是眼熟,不知道如何稱呼?”

巫慈本來安安靜靜地站著,卻忽然被齊玉成提及。

徐川柏笑哈哈道:“是我的謀士,姓巫。”

齊玉成意味深長地看著巫慈,“看見巫先生總是覺得親近,那巫先生曾經是哪裏人?”

聽見齊玉成這麽一問,徐川柏面上神情肉眼可見地慌張起來,他猶豫著該如何回答齊玉成。

總不能告訴他,巫慈曾經是臨天門的殺手,在他的幫助下離開臨天門回到巫山,又與他合作將巫神的後代帶來臨天門。

“一介孤兒,無父無母,幸得徐公子賞識。”

巫慈神色沈穩地回答齊玉成。

他並沒有撒謊,他本來就是巫溪承在巫山腳底撿來的孩子。巫溪秀曾經告訴他,他被巫溪承撿回來的時候,出生大約也才一個月。

被父母遺棄的孩子,和孤兒又有什麽區別。

齊玉成只是盯著他,隨後又笑著說其他話題,最後在徐川柏的房間裏面待了一會便離開。

徐川柏冷汗直冒,齊玉成的威壓讓他差點喘不過氣來,如果不是寒刀自己回答,他都不知曉自己該如何作答。

”徐公子,你今日尋我是有什麽急事嗎?“

徐川柏聽見寒刀的話,才猛然回過神來。

他有些焦急道:“寒刀,派去巫山後山的暗衛一個都沒有回來。”

巫慈故作擔憂,半真半假道:“或許是有人提前知曉,將……”

怎麽會*有人安然無恙地從巫山的後山中出來呢,就連他都做不到。



巫慈回到房間時,巫冬九正在同自己博弈,她執著白棋滿臉認真地盯著棋盤。

巫冬九的棋藝也是巫慈教的,只需一眼,巫慈便知道如何破局。他從巫冬九手中接過白棋,落到棋盤中央,局面瞬時翻轉。

巫冬九一臉驚喜地轉頭看向巫慈,“巫慈,你這麽快就回來了!快快快,繼續陪我下棋,我這次一定會贏你。”

巫慈好脾氣地笑笑,順從地坐在巫冬九對面,“阿九,我不在的時候可有聽見屋外傳來任何聲響"

“聲響?”巫冬九全神貫註地看著棋盤,隨後搖搖腦袋,“沒有。”

巫慈稍稍松了一口氣,他想尹荀既然已經徹底發現他了,一定會采取手段來威脅甚至是殺害他。

而用來威脅他的人……巫慈看向巫冬九。思索片刻後,他輕聲問:“阿九。”

“嗯?”少女的目光仍然落在棋盤之上。

“如果知道待在我身邊有危險……”

巫冬九突然驚呼:“巫慈你輸了!”

可隨後她想起來巫慈給她說了一句話,可是她並沒有聽清,“你能再說一遍嗎?”

巫慈細細地盯著巫冬九,眼神溫柔貪婪地落在她的面容上。在他的記憶中,阿九沒怎麽變化過,永遠是明媚張揚的笑,蓬松的雙麻花辮,艷麗飄揚的絲帶。

她很愛漂亮,很怕疼。就算到現在,又輪回了四五世,巫慈還是不敢回想第三世。他的阿九為了保護他,主動撞上尹荀的刀刃,漂亮的臉蛋最終糊滿鮮血,毫無生機。

心口又是一陣發疼,巫慈再次問道:“如果知道待在我身邊有危險,阿九願意離開嗎?”

“不願意。”巫冬九斬釘截鐵道。

“為什麽?”

“原因有很多啊,”巫冬九看向巫慈,“比如離開你的身邊更不安全,比如我本來就不想離開……再說,如果知道待在我身邊有危險,巫慈你會離開嗎?”

巫慈沒有說話,他一時間甚至不知道說什麽,他心中的不安被巫冬九三言兩語撫平,隨後心湖的漣漪又一層接著一層蕩漾。

行動勝於語言,巫慈越過棋盤將巫冬九緊緊抱在懷中,恨不得自己與她血肉相融。

巫冬九動作小心地推阻巫慈,“棋盤,我的棋盤。巫慈這盤就是你輸了,你別想賴賬!”

“不賴賬,輸給阿九我心甘情願。”

巫冬九才不會被巫慈的甜言蜜語迷惑,“我才不信,明明之前讓我悔個棋你都不願意,現在又心甘情願輸給我。巫慈你就是個騙子。”

“這不一樣,阿九。”

“哪不一樣?”

巫慈松開她,“那我們再來一局?”

“不成!”巫冬九不滿又委屈地盯著巫慈,“這兩日我聽你的話待在院子裏沒有亂跑。明明是你答應我下棋贏了你,便帶我去瞧今夜的晚會,憑什麽出爾反爾。”

巫慈微楞,隨後繞過棋盤來到巫冬九身邊。他伸手觸上巫冬九的眼角,聲音溫柔道:“我的錯我的錯。和阿九鬧著玩,竟然讓阿九覺得委屈了。”

巫冬九忽然覺得有些羞惱,她伸手推開巫慈,隨手抹了抹眼睛,故作兇狠道:“反正你必須帶我去!”



巫冬九並不了解臨天門為什麽會舉行這樣的晚會,只是在房間裏待著太久讓她迫不及待地想去湊湊熱鬧。

她給自己和巫慈買了兩只面具,自己的是狐貍,巫慈的是蛇。

“很好看呀。”巫冬九又給巫慈正了正面具位置,笑意盈盈道,“與你多配啊。”

巫慈沒有動作,任由巫冬九胡鬧,直到不遠處的巷子裏走出一個人影。眼中的無奈瞬間被警惕取代,他將巫冬九的狐貍面具拉下,“阿九去前方的茶樓隔間等等我,我去處理一件小事。”

巫冬九隱約猜到巫慈要去做什麽,於是順從地點點頭,隨後便隱進人群之中。

茶樓大堂坐滿了人,巫冬九在店小二的帶領下去往二樓隔間。面具的繩帶有些松散,巫冬九垂頭想將它重新系緊。然而一個不註意,一名男子便撞上了她。

手臂被撞得生疼,原本系著繩帶的手松開,面具散落掉到地上。巫冬九快速將它從地上拾起來重新帶上,可是手臂的疼痛久久未散。

她擡眼看著前方散漫的背影,心中怒意就要盛出。怎麽會有人撞了別人,不僅沒有一聲道歉,還表現得如此悠閑。

巫冬九上前走去,扯出男子的衣袖,“你給我等等。”

“撞了我憑什麽一點歉意都沒有!”

然而待那名男子轉過身來,巫冬九卻游了一瞬神,這個男人和巫慈真的好像啊。

隨後巫冬九突然聯想到幾日前,來臨天門拜訪的休鶴樓樓主也與此人有幾分相似。

難不成這人就是休鶴樓樓主?巫冬九想自己總不能如此倒黴,但不管是與不是,她都不再糾結,甚至連道歉也不需要,轉身就要離開。

然而下一瞬她的手腕被男子反握住,“我見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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