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13 我們分手吧

銀色的奔馳在黑夜中行駛，淩晨兩點多的山間，比來時更加幽寂，深沈。車內安靜的可怕，只有音響裏傳來的低沈女聲，在黑暗中縈繞。

駱奕書默默地坐在副駕駛，一言不發。雖然剛剛還不情願坐車，但是此刻他卻無暇顧及其他。一直以來，潛藏在內心深處的某個念頭，突然之間像泉水一樣，湧了出來，汩汩地湧入他的腦海，占據著他思維，侵蝕著他的理智。

或許，是因為車裏殘留的酒精味太濃了，讓他也跟著醉了？

又或許，是剛剛開賽車太上頭了，他現在還沒清醒過來？

他不知道。

但是有些事，他不想再忍了。

他看了看正在默默開車的莫子名，旁邊的人臉色如常，看不出什麽變化。

深吸了一口氣，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似的，“你不問我發生什麽事了嗎，為什麽我會和陸鳴宇在一起。”

沒有立刻回答，莫子名頓了一頓說，“你想告訴我，自然會說。”

駱奕書知道莫子名不高興，莫子名幾乎從不發火，只是在生氣的時候，更加拒人於千裏之外。

但是他此刻並不想哄他。

“好，那就輪到我問你吧。”駱奕書的聲音難得的有點冷漠，“剛剛那個人是誰？我都看到了。”

“……楚雷的朋友而已，他喝醉了，我幫忙把他送下山。”

“那麽，之前你後腰上的痕跡也是他抓的麽？”駱奕書慢悠悠地說，眼神飄忽地看著窗外，“還是別人？”

……

一陣沈默。

旁邊的人沒有說話，車內太黑了，駱奕書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是無所謂，他自顧自地繼續說，“其實我都知道，你從高中開始，就一直不停地換對象，和我在一起之後，也一樣。”

“小書……”莫子名緩緩地開口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駱奕書微微笑了一下，“你想說和他們都是逢場作戲是嗎？”

聲音裏透著不屑地嘲諷。

“你想說，不管你在外面做了什麽，你都會回到我的身邊，是嗎？”

“莫子名！”駱奕書提高了聲音，“我不配是嗎？！”

“我駱奕書他媽的不配擁有你平等的愛是嗎！”

汽車停在了路邊。

莫子名回過頭來看著駱奕書，心裏突然一陣陣的發疼。對於駱奕書的質問，他不知道如何回答。

明明，從小就認定了，要照顧他，要保護他。

可是，什麽時候，事情變得不一樣了呢？

“我們分開一段時間吧。”駱奕書恢覆了平靜，淡淡地說。

話說出口的一瞬間，駱奕書自己都有些恍惚。不知為何，他腦海中突然浮起八年前那個夜晚，他向莫子名告白的那個夜晚。

“莫子名，我想和你在一起。”

汽車音響裏的女聲悠悠地唱著，哀怨又婉轉。

聽到駱奕書說分手，莫子名輕輕地嘆息了一聲，輕地連一旁的駱奕書都沒有察覺。他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別人眼中的天選之子。他什麽都不缺，親情、愛情、財富、事業，別人終極一生所追求的，他唾手可得。可是，他又好像什麽都沒有，因為擁有，所有從來都沒有過強烈的欲望，一切似乎都毫無意義。

他在乎駱奕書，他比誰都要重要。只是，莫子名的心，是一個黑洞，金錢填不滿，權力填不滿，身體的歡愉填不滿，駱奕書……也填不滿……

就像一潭死水，春風吹不起一絲漣漪。

“我哥想我後天和他回總公司一趟。”莫子名緩緩地開口。“如果你暫時不想見到我的話，那我就跟他走。”

“至於分手……等我回來之後，你想好了再說……好嗎？”遲疑了一下，莫子名還是把話說了出來。

駱奕書點點頭。心裏好像洩了氣的皮球，空落落的。

他其實想和莫子名吵一架，或者打一架也行。但是莫子名似乎永遠那麽冷靜，或者說冷漠？他沒見過他情緒波動的樣子。

“你的傷……”看到駱奕俗書同意之後，莫子名有點猶疑。

“沒關系，過幾天就好了。”駱奕書笑了笑，笑容裏有些苦澀。

“嗯。”莫子名沒有再說什麽，發動汽車繼續上路。

道路一片漆黑，似乎永遠開不到盡頭。駱書看著窗外的夜色，不願再看旁邊的人……

“嗯……以後都跟著你……”

莫子名，我可能不能遵守諾言了呀

那天清晨落葉滿地

兩條路都未經腳印沾染

留下一條路等改日再見

但我知道路徑綿延無盡頭

我將永遠無法回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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