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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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齋
半山茶亭，莊齋將自己整個藏在鬥篷下不敢見人。
從罪城逃出來後，他在幹屍老頭的威脅下，離開了兄弟，也不敢回家。
罪城中的壯漢早已消失，如今唯剩一具瘦到幹癟的身體。
他摸了摸自己的身體，心中恐懼更甚。
一切，從和幹屍老頭簽訂契約開始，再也無法控制。
他殺人了。
他不害怕殺人，手起刀落，眨眼之間。何況現世想要活下去，人就得學會狠。
可幹屍老頭的殺人法……
莊齋不由顫抖。
他目睹自身的血肉一點點□□屍老頭吞噬，直到如今，他的身體早已和幹屍老頭一樣，皮包骨頭。
不，他成了另一具幹屍老頭。
他見人皮被一層層剝下，再一層層穿戴到幹屍老頭身上……只要一想起那個場面，莊齋忍不住幹嘔。
“咚咚”
“咚咚”
“咚咚”
是擊鼓聲。
聽見這個聲音，莊齋差點跳起來。
人皮鼓！
是人皮鼓！
幹屍老頭是妖怪！這個妖怪的力量，靠的就是人皮鼓！
“嘔”
恐懼與惡心交織，莊齋吐了出來。
不行，他得快點到十二縣去，算命的說，要解決幹屍老頭，只能去十二縣。
不錯，如果世上有一個地方能壓制幹屍老頭，也只有十二縣了。
十二縣設立在罪城不遠，若罪城內妖怪眾多，想要鎮壓他們，最近的十二縣必定住著許多道法高深的大人物。
只要去到十二縣，一切都會結束的。
他會能養好他的身體，他早受夠這種皮包骨頭的日子，更不想再跟著幹屍老頭作孽。
那是個徹頭徹尾的妖怪，到處殺人，仿佛依靠殺人，才能生存下去。
莊齋攏了攏衣服，寒風好似灌了進去，盛夏的天，也讓他冷的瑟瑟發抖。
妖怪就是妖怪，師傅們斬妖除魔總是不錯的。
“客官，您要的包子。”老板娘一臉慈祥的遞了一屜包子給他。
莊齋深表感謝。
深呼吸一口包子的熱氣，和裏頭散發出來的肉香味，才像再次活過來，有了人樣。
他把肉包狼吞虎咽下去，希望多吃點肉，好讓他身上多長點。
不過他也明白，只是個心理安慰，想要解決他的問題，首先要解決幹屍老頭。
幹屍老頭一日不除，他一日沒有安生日子。
瘋狂往嘴裏塞包子時，又行走來一隊人馬，看著滿臉兇悍，很不好惹。
莊齋沒有起身，甚至沒有擡頭看一眼。
這場面他再熟悉不過，曾經的他，幹屍老頭還沒附體的他，也和這些人一樣。
他們是盜匪。
一群人鬧哄哄坐下，沖攤主夫婦嚷嚷，“有什麽吃的都端上來，再去把車上幾個小娘們餵了。別把人給餓著了，今晚洞房花燭夜不好看哈哈哈。”
他們猥瑣的大笑起來。
半山腰上的茶攤，掙不了幾個錢，沒有打劫的必要。又是一雙老夫婦，山上的強人也不和他們為難。
這夥強盜回程路上總會經過此地，勉強算作老夫妻二人的熟客。
他們把強盜伺候好，也是一筆不錯的收入，自然不會去官府揭發他們。
給強盜們上好酒飯，便知這群人此番收獲不小，連人帶貨，滿意的很。
掀開車簾子，看到三位泣不成聲的姑娘，算不得花容月貌，頂多清秀，但對於常年待在山頭娶不到媳婦兒的強盜漢子們來說，已是不可多得的絕色。
老夫婦嘆了口氣，給幾位“壓寨夫人”上了飯，不再言語。
對於姑娘眼中的懇求，他們只能忽視。
他們不能得罪這夥強盜，他們只安安生生的做他們的小買賣，其他一概不管。
人吶，眼瞎一點，命長。
強盜們說說笑笑一會兒，總算註意到莊齋。
“那漢子瞧著倒是奇怪，要不你上前看看。”
“一個過路的，身上抖落不出幾個銅板，何必搭理？”
“那不好說，看他藏的嚴實，保不齊揣了大筆銀子不敢見人。”
強盜們和人打招呼的態度算不得好，一腳踩到桌子上，臟汙的鞋正好落在包子邊上，讓人食欲大減。
按照莊齋以前的脾氣，少不得弄回去。但想了想他如今的模樣，深吸口氣，暗自忍耐下來。
來人還在挑釁，“青天白日的，你見不得光呢？要不給老子看看，袍子底下藏了個什麽東西？莫不是藏了一張小娘子的臉哈哈哈。”
猥瑣的大笑聲響起，莊齋不做理會，猝不及防間，居然被伸手撩了一下，把人包裹的死死的鬥篷，露出內裏一角。
這一眼，嚇的強盜肝膽欲裂。
“幹！什麽鬼東西！”
他嚇得屁滾尿流跌撞回去，“老大！那是一具幹屍！幹！屍體成精了！”
這話讓所有人一激靈，連老夫婦都頓住了手，側目看過去。
強盜們下意識抽刀，指向莊齋。
“把鬥篷掀開！”頭目命令道。
莊齋吃包子的動作沒停，老夫婦看了看他，又看看那夥強盜，也沒動。
強盜們做足攻擊的姿態，還是被莊齋稍微嚇到，吞唾沫的聲音尤其明顯。
等到他吃完最後一個包子，也把碗裏的水喝光，莊齋重新嚴實的把自己擋到鬥篷裏。
他聲音低沈，“你確定要看我的模樣嗎？要是不看，你自收拾了行李去，只當今日沒見過我。你若是執意要看，那便怪不得我了。”
“看過我的，都要殺掉，全部都要。”
“你也不是好人，正好我少幾張人皮，用你們填上，正好。”
一番話，說的人汗毛倒豎。
“老大，要不還是不看了，早點趕回寨子裏，今天收了那麽多貨，晚上咱還得辦喜酒嘞。”
“你個慫蛋閉嘴！他說不看就不看，這話要是在江湖上傳揚出去，還要不要臉了？！”
“給老子把鬥篷掀了！”
莊齋把藏的嚴嚴實實的手伸了出來，把鬥篷慢慢拉下去。
從強盜們見到這雙手開始，腦海中的一根線，逐漸緊繃，直到斷裂。
骨架，是完整的一副骨架！
看不見一點肉，只能看見骨頭，人皮緊緊貼在骨頭上，剔透的皮膚，甚至能若隱若現被它覆蓋的白骨。
他們看見透明人皮下的骷髏咧開大嘴，骨節每次扭動哢哢作響的聲音此刻清晰無比。
“聽說，人的血肉是被一層一層人皮堆起來，你們說，我少掉的幾層皮，能不能用你們的填補？”
“鬼啊！”不知誰大喊一聲，徹底亂了陣腳。
老夫婦臉上不見惶恐，反而露出果然如此的釋然的笑。
強盜們正欲奪路而逃，這時，一道青翠的結界從天而降，籠罩茶攤四周，讓他們無法逃脫。
霧氣，從山裏湧了出來。
莊齋神色莫測的看向四周的結界，像在找尋附近是哪個妖怪出手。
“你是在找我嗎？”
“你是在找我嗎？”
攤主夫婦的臉上揚起一抹詭異的微笑，他們的臉上出現裂紋，一點點炸開，露出裏面青綠色崎嶇的面龐。
“你也要人皮嗎？不如還是送給我們老夫妻怎麽樣？先來後到。”他們笑嘻嘻的問，滿臉寫著殘忍。
“妖怪。”莊齋心頭猛地跳了一下，眼底一閃而過厭惡之情，被妖怪夫妻捕捉到了。
他們的聲音一前一後，聽著像在回響，“你在嫌棄我們？你都這副模樣了，也嫌棄我們？”
“看看你半人半鬼的樣子，連我們都不如。不是妖精，不是鬼怪，明明是個人，長的和人一點都不像。做不得人，做不得妖，做不得鬼，你才是十二生辰府最惹人嫌的種族，你居然還嫌棄我們？”他們大聲嘲諷莊齋。
莊齋眼中怒意橫生。
他大步走過去，徒手抓住妖怪，手起刀落，砍下妖怪的腦袋。
幹屍老頭讓他人不人鬼不鬼，也送給了他一部分力量，讓他能有與妖鬼搏鬥之力。
像這種只敢蜷縮在山林的小妖怪，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下個瞬間，被他砍下的腦袋從地上骨碌碌滾幾圈，脖子裏滲透出的綠色血液凝聚成千絲萬縷，細細密密的，把腦袋縫合回去。
老頭轉了轉脖子，頗為嫌棄的冷哼，“脾氣真不好。”
那婆子從屋裏取出針線，又往老頭脖子上縫了幾針，徹底把腦袋安牢了。
饒是見過那麽多妖怪，不得不說，眼前這兩個，是莊齋見過最古怪的，也最駭人的。
“你真笨，對付植物系的妖怪怎麽能砍頭呢？嘻嘻……”聲音一會兒年邁如垂垂老者，一會兒充滿青春活力像一雙少男少女，在山林中回響。
“對付我們，要用火燒，火燒才能把野草燒著啊。”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我們是不會死的哈哈。只要還剩下一顆種子，我們就能活過來。”
他們“咻”一下鉆到地底，人消失不見。
從看見被砍掉的頭顱接回去時，強盜們已被徹底嚇住，不敢動彈。
下一刻，土地裂開，地上長出兩朵碩大的食人花，食人花的嘴巴是人的好幾倍。
它們嘴一張，將強盜們盡數吞下。
嘎吱嘎吱的咀嚼聲落在莊齋的耳邊，讓他險些發瘋。
“這裏靠近十二縣，你們一定會死的！”連幹屍老頭都不敢在光天化日下殺人，只能躲藏在背後，利用他給自己湊人皮。
這對食人花竟敢這麽做！
“我們不會死的，之前不敢，看見你，我們就敢了。”
“老老實實在山裏買茶的日子該過去了，我們是妖怪，妖怪本來就是該吃人的。”
“連你背後的那位都可以存在，我們憑什麽不能存在？十二生辰府，嘿嘿，出大亂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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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從和幹屍老頭簽訂契約開始，再也無法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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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害怕殺人，手起刀落，眨眼之間。何況現世想要活下去，人就得學會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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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齋不由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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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他成了另一具幹屍老頭。
他見人皮被一層層剝下，再一層層穿戴到幹屍老頭身上……只要一想起那個場面，莊齋忍不住幹嘔。
“咚咚”
“咚咚”
“咚咚”
是擊鼓聲。
聽見這個聲音，莊齋差點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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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人皮鼓！
幹屍老頭是妖怪！這個妖怪的力量，靠的就是人皮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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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懼與惡心交織，莊齋吐了出來。
不行，他得快點到十二縣去，算命的說，要解決幹屍老頭，只能去十二縣。
不錯，如果世上有一個地方能壓制幹屍老頭，也只有十二縣了。
十二縣設立在罪城不遠，若罪城內妖怪眾多，想要鎮壓他們，最近的十二縣必定住著許多道法高深的大人物。
只要去到十二縣，一切都會結束的。
他會能養好他的身體，他早受夠這種皮包骨頭的日子，更不想再跟著幹屍老頭作孽。
那是個徹頭徹尾的妖怪，到處殺人，仿佛依靠殺人，才能生存下去。
莊齋攏了攏衣服，寒風好似灌了進去，盛夏的天，也讓他冷的瑟瑟發抖。
妖怪就是妖怪，師傅們斬妖除魔總是不錯的。
“客官，您要的包子。”老板娘一臉慈祥的遞了一屜包子給他。
莊齋深表感謝。
深呼吸一口包子的熱氣，和裏頭散發出來的肉香味，才像再次活過來，有了人樣。
他把肉包狼吞虎咽下去，希望多吃點肉，好讓他身上多長點。
不過他也明白，只是個心理安慰，想要解決他的問題，首先要解決幹屍老頭。
幹屍老頭一日不除，他一日沒有安生日子。
瘋狂往嘴裏塞包子時，又行走來一隊人馬，看著滿臉兇悍，很不好惹。
莊齋沒有起身，甚至沒有擡頭看一眼。
這場面他再熟悉不過，曾經的他，幹屍老頭還沒附體的他，也和這些人一樣。
他們是盜匪。
一群人鬧哄哄坐下，沖攤主夫婦嚷嚷，“有什麽吃的都端上來，再去把車上幾個小娘們餵了。別把人給餓著了，今晚洞房花燭夜不好看哈哈哈。”
他們猥瑣的大笑起來。
半山腰上的茶攤，掙不了幾個錢，沒有打劫的必要。又是一雙老夫婦，山上的強人也不和他們為難。
這夥強盜回程路上總會經過此地，勉強算作老夫妻二人的熟客。
他們把強盜伺候好，也是一筆不錯的收入，自然不會去官府揭發他們。
給強盜們上好酒飯，便知這群人此番收獲不小，連人帶貨，滿意的很。
掀開車簾子，看到三位泣不成聲的姑娘，算不得花容月貌，頂多清秀，但對於常年待在山頭娶不到媳婦兒的強盜漢子們來說，已是不可多得的絕色。
老夫婦嘆了口氣，給幾位“壓寨夫人”上了飯，不再言語。
對於姑娘眼中的懇求，他們只能忽視。
他們不能得罪這夥強盜，他們只安安生生的做他們的小買賣，其他一概不管。
人吶，眼瞎一點，命長。
強盜們說說笑笑一會兒，總算註意到莊齋。
“那漢子瞧著倒是奇怪，要不你上前看看。”
“一個過路的，身上抖落不出幾個銅板，何必搭理？”
“那不好說，看他藏的嚴實，保不齊揣了大筆銀子不敢見人。”
強盜們和人打招呼的態度算不得好，一腳踩到桌子上，臟汙的鞋正好落在包子邊上，讓人食欲大減。
按照莊齋以前的脾氣，少不得弄回去。但想了想他如今的模樣，深吸口氣，暗自忍耐下來。
來人還在挑釁，“青天白日的，你見不得光呢？要不給老子看看，袍子底下藏了個什麽東西？莫不是藏了一張小娘子的臉哈哈哈。”
猥瑣的大笑聲響起，莊齋不做理會，猝不及防間，居然被伸手撩了一下，把人包裹的死死的鬥篷，露出內裏一角。
這一眼，嚇的強盜肝膽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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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嚇得屁滾尿流跌撞回去，“老大！那是一具幹屍！幹！屍體成精了！”
這話讓所有人一激靈，連老夫婦都頓住了手，側目看過去。
強盜們下意識抽刀，指向莊齋。
“把鬥篷掀開！”頭目命令道。
莊齋吃包子的動作沒停，老夫婦看了看他，又看看那夥強盜，也沒動。
強盜們做足攻擊的姿態，還是被莊齋稍微嚇到，吞唾沫的聲音尤其明顯。
等到他吃完最後一個包子，也把碗裏的水喝光，莊齋重新嚴實的把自己擋到鬥篷裏。
他聲音低沈，“你確定要看我的模樣嗎？要是不看，你自收拾了行李去，只當今日沒見過我。你若是執意要看，那便怪不得我了。”
“看過我的，都要殺掉，全部都要。”
“你也不是好人，正好我少幾張人皮，用你們填上，正好。”
一番話，說的人汗毛倒豎。
“老大，要不還是不看了，早點趕回寨子裏，今天收了那麽多貨，晚上咱還得辦喜酒嘞。”
“你個慫蛋閉嘴！他說不看就不看，這話要是在江湖上傳揚出去，還要不要臉了？！”
“給老子把鬥篷掀了！”
莊齋把藏的嚴嚴實實的手伸了出來，把鬥篷慢慢拉下去。
從強盜們見到這雙手開始，腦海中的一根線，逐漸緊繃，直到斷裂。
骨架，是完整的一副骨架！
看不見一點肉，只能看見骨頭，人皮緊緊貼在骨頭上，剔透的皮膚，甚至能若隱若現被它覆蓋的白骨。
他們看見透明人皮下的骷髏咧開大嘴，骨節每次扭動哢哢作響的聲音此刻清晰無比。
“聽說，人的血肉是被一層一層人皮堆起來，你們說，我少掉的幾層皮，能不能用你們的填補？”
“鬼啊！”不知誰大喊一聲，徹底亂了陣腳。
老夫婦臉上不見惶恐，反而露出果然如此的釋然的笑。
強盜們正欲奪路而逃，這時，一道青翠的結界從天而降，籠罩茶攤四周，讓他們無法逃脫。
霧氣，從山裏湧了出來。
莊齋神色莫測的看向四周的結界，像在找尋附近是哪個妖怪出手。
“你是在找我嗎？”
“你是在找我嗎？”
攤主夫婦的臉上揚起一抹詭異的微笑，他們的臉上出現裂紋，一點點炸開，露出裏面青綠色崎嶇的面龐。
“你也要人皮嗎？不如還是送給我們老夫妻怎麽樣？先來後到。”他們笑嘻嘻的問，滿臉寫著殘忍。
“妖怪。”莊齋心頭猛地跳了一下，眼底一閃而過厭惡之情，被妖怪夫妻捕捉到了。
他們的聲音一前一後，聽著像在回響，“你在嫌棄我們？你都這副模樣了，也嫌棄我們？”
“看看你半人半鬼的樣子，連我們都不如。不是妖精，不是鬼怪，明明是個人，長的和人一點都不像。做不得人，做不得妖，做不得鬼，你才是十二生辰府最惹人嫌的種族，你居然還嫌棄我們？”他們大聲嘲諷莊齋。
莊齋眼中怒意橫生。
他大步走過去，徒手抓住妖怪，手起刀落，砍下妖怪的腦袋。
幹屍老頭讓他人不人鬼不鬼，也送給了他一部分力量，讓他能有與妖鬼搏鬥之力。
像這種只敢蜷縮在山林的小妖怪，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下個瞬間，被他砍下的腦袋從地上骨碌碌滾幾圈，脖子裏滲透出的綠色血液凝聚成千絲萬縷，細細密密的，把腦袋縫合回去。
老頭轉了轉脖子，頗為嫌棄的冷哼，“脾氣真不好。”
那婆子從屋裏取出針線，又往老頭脖子上縫了幾針，徹底把腦袋安牢了。
饒是見過那麽多妖怪，不得不說，眼前這兩個，是莊齋見過最古怪的，也最駭人的。
“你真笨，對付植物系的妖怪怎麽能砍頭呢？嘻嘻……”聲音一會兒年邁如垂垂老者，一會兒充滿青春活力像一雙少男少女，在山林中回響。
“對付我們，要用火燒，火燒才能把野草燒著啊。”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我們是不會死的哈哈。只要還剩下一顆種子，我們就能活過來。”
他們“咻”一下鉆到地底，人消失不見。
從看見被砍掉的頭顱接回去時，強盜們已被徹底嚇住，不敢動彈。
下一刻，土地裂開，地上長出兩朵碩大的食人花，食人花的嘴巴是人的好幾倍。
它們嘴一張，將強盜們盡數吞下。
嘎吱嘎吱的咀嚼聲落在莊齋的耳邊，讓他險些發瘋。
“這裏靠近十二縣，你們一定會死的！”連幹屍老頭都不敢在光天化日下殺人，只能躲藏在背後，利用他給自己湊人皮。
這對食人花竟敢這麽做！
“我們不會死的，之前不敢，看見你，我們就敢了。”
“老老實實在山裏買茶的日子該過去了，我們是妖怪，妖怪本來就是該吃人的。”
“連你背後的那位都可以存在，我們憑什麽不能存在？十二生辰府，嘿嘿，出大亂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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