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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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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懲罰

內門議事堂。

眾弟子和長老正在說淮機與鬼王的那一戰。

淮機表現出色,頗得眾人讚賞。

長老們對淮機的滿意溢於言表,感嘆仙門有他這麽個出色的大弟子。

“天佑我仙門,淮機,與鬼族征戰,多了你,便多了幾分勝算。”

“多年來,鬼王的幻境無人能破,在其中身死道消的弟子數不勝數,饒是仙門的大前輩們,折損其中的也不計其數。本以為鬼王的幻境我們只能避退鋒芒,沒想到,你竟能打破幻境!不愧是我仙門首徒,心性堅韌非常人能敵!”

“淮機繼續勤加修煉,將來說不定,能帶領仙門大破鬼界大門,完整三界一統。”

“仙門這些年雖與鬼界各自相安一隅,可我們都知道,戰爭一觸即發。說安穩也不安穩,畢竟鬼界時常騷亂人間,更會到仙門來作亂。這顆毒瘤不鏟除,仙門實難安穩。說句不好聽的話,近年來,鬼族越發勢大,隱隱有壓過仙門的趨勢。再繼續放任,恐成大患。”

“好在淮機能破鬼王的幻境,實乃大幸!”

其他弟子對淮機更是仰慕。

“大師兄最厲害了!”

“是啊師兄,你快說說當時是怎麽破除幻境的?將來我們遇見了鬼王,也好知道如何克敵呀。”

“那可是鬼王,你還想和大師兄一樣,直接和鬼王鬥法不成?”

“我們見到鬼王只能繞道走,別想和大師兄一樣。”

眾弟子紛紛表達對淮機的欽慕,其中一道女聲最為明顯。

說話人是虞姵,她是大長老的女兒,自小千嬌萬寵的長大。淮機成為首徒之後,入了她的青眼,覺得淮機這樣的男兒才能配上她。在大長老面前撒了無數次嬌,要和淮機結成道侶。奈何淮機本人對她沒意思,大長老也沒辦法。

仙門愛慕淮機的男修女修比比皆是,只不過無人敢像虞姵一樣,明目張膽的表現出來罷了。

她的喜歡來的霸道,平生最厭惡兩個人,一個是衍機,一個是魚機。

虞姵對她們的厭惡可謂是不分上下,沒說更討厭哪一個,兩個都討厭到了骨子裏。

衍機和淮機同在內門,淮機時常指導衍機修行,氣的虞姵咬牙切齒。

魚機一個外門的傻子,連內門都進不了,可淮機隔三差五的就要去探望一次。還要給她帶著帶那,一副無論如何都要把她拉扯進內門的架勢,看的虞姵惱火不已。

還有一件仙門都知道的事,淮機多次出入秘境,九死一生,探索的不是飛升的機緣,而是去幫魚機找醫治腦子的藥物。

一個傻子,算什麽東西啊?竟值得仙門首徒為她出生入死!

一想到這兒,虞姵氣的銀牙咬碎。

她想起這次淮機和鬼王鬥法,衍機和魚機那兩個廢物也在,氣不打一處來。

和師兄並肩作戰的應該是她,而不是那兩個廢物!

她看見淮機身上的傷,開口道,“若非衍機行事沖動,加上魚機那個拖油瓶,淮機師兄必能重創鬼王,也不會落傷歸來。”

“修為不深,拖人後腿,真是可惡!”

她一說話,大家互相飛快看了一眼,心領神會。

“就是,都是她們兩害的淮機師兄受傷。”

“魚機那個廢物,白長了副天才的身體,腦子一點用都沒有,走出去都丟我們仙門的臉面。”

“她們兩一點忙幫不上不說,還拖後腿。以後誰組隊和她們出山歷練可是倒黴了,連淮機師兄這樣有本領的劍修都重傷歸來,我們說不定就得死在當場了。”冷嘲熱諷的是個男修,他是大長老的弟子,唯虞姵馬首是瞻。

虞姵給他使了個眼色,他立即道,“師父,我看得讓衍機和魚機好好跪在劍冢前反省不可。要是不加以懲罰,日後其他弟子以她們為例,不肯勤加修煉,仙門豈不是要墮落了?日後還怎麽對抗鬼界?”

“和鬼族交手,該是同門的助手,而不是等著同門相救。這樣的廢物,活著都是害人,此風氣斷不可長!”另一男修附和。

大長老無奈的看了眼虞姵,豈不知此二人是得了自家女兒授意?

也罷,不過是跪一跪劍冢,且讓那兩個弟子跪去,讓女兒消消氣也好。

他環視四周,見淮機焦急想要為二人辯解,阻止道,“淮機,不必多言。就依大家所言,讓衍機和魚機去劍冢跪上十天,好好反省。也是給眾弟子一個警告,入我仙門,必當勤勉刻苦。無所事事,游手好閑者,必有重罰!”

“希望她們二人在劍道前輩面前能痛思己過,有所長進。”

言罷,轉身離開。

劍冢面前跪十天,這個懲罰說重不重,說輕也不輕。

大家都是劍修,平日裏沒少打架鬥毆,執法堂隔三差五就得安排一撥人跪劍冢。三天五天的,對劍修來說和家常便飯似的。這次是跪十天,有點累,又沒那麽累。

只不過丟人了些,不出一個時辰,她們兩罰跪的原因能傳遍整個仙門。

劍修生活無趣,每天除了練劍和切磋外,沒其他娛樂活動。淮機打破鬼王幻境是一個大八卦,衍機和魚機兩菜雞害的淮機重傷歸來,足夠讓大家義憤填膺,對她們指指點點。

劍冢前面修建了一塊極為寬闊的平臺名叫劍冢臺,因為劍冢內劍氣森然,為警示門內弟子,讓他們繞道而行,不被劍氣所傷,仙門特意劃分劍氣範圍,做出一個隔絕的地帶,防止弟子誤入受傷。

越靠近劍冢,劍氣越重,劍意越強,感受到的壓力也越大。

這平臺空著也是空著,執法堂想了個絕妙的主意,把犯事的弟子拉到劍冢臺,根據犯事大小,確定跪劍冢的時間和距離劍冢的遠近。

不得不說,這法子極好。

一來,執法堂處罰人也挺累,直接讓劍氣鎮壓人,省事的很。

二來,森然的劍意有利於助長仙門的威風,讓弟子更加嘆服。

第三,在劍冢臺前感受劍意,也是對修行的促進。

一舉三得,跪劍冢臺反思己過這個傳統,一直被傳承下來。

因魚機意識不再混沌,衍機倒也不在意跪劍冢的事,橫豎有小姐妹陪她聊天解悶,也不無聊。

只不過……看著越來越多的人來唾棄她們,衍機轉頭小聲問魚機,“不會有人腦子想不開,冒著被劍氣鎮壓的風險,也要來給我們吐一口唾沫吧?”

魚機無語,“師姐,不會的,他們沒那麽無聊。”

衍機不置可否,“那可不一定,你是沒見過虞姵那群人的瘋樣。要不是她,我們能被罰跪?”

劍氣如利刃,衍機身上仿佛頂著千斤重擔,頭頂時不時有東西嗖嗖飛過的感覺。好幾次她想擡頭舒展一下身體,總擔心自己會被劍氣斬到,只好把頭埋的更深。

路蘊看她跟鵪鶉似的跪著,無奈道,“師姐,你就算擡頭,劍氣也不會砍到你。它從四面八方湧來,你就算團成團,最外面團著的那層,還是會被劍氣掃到。跪直一點,會更舒服。”

衍機哼哼道,“我能不知道跪直了更舒服?你也不感受感受,我能跪的直嗎?和舉著萬斤鐵似的,用背舉,總比用肩膀舉更省力。”

“也不知道那些師兄師姐們說的什麽鬼話,”她抱怨道,“你說他們隔三差五的來跪一回,跟家常便飯似的,回去說的也是劍道領悟更上一層,搞的大家以為跪這兒是什麽好事。我還以為跪劍冢挺輕松,沒想到這麽累!”

“誒,”說到這兒,衍機看了眼筆挺的魚機,瞪大眼睛,“你挺這麽直,不累嗎?”

路蘊攤手,“師姐,我身體強悍,你知道的。”

衍機由衷羨慕,“師妹,你身體抗造,以後歷練,記得給師姐當肉盾。師姐我膚柔骨脆,經不住折騰。”

她們二人聊的歡快,饒是被劍氣鎮壓,倒也不覺得難熬。

路蘊神識放出,發現劍冢臺附近圍著許多人。

她問衍機,“師姐,劍冢臺一直都這麽受歡迎嗎?附近人也太多了吧。這些人不怕被劍氣鎮壓?又不是個好地方。他們看起來可不聰明啊,難道也是來感受劍氣,提煉劍意的?”

衍機翻了個白眼,“提煉什麽劍意?一心練劍的這會子在後山揮劍呢!誰來圍觀我們?”

“那他們是?”

衍機言簡意賅,“討厭我們的。”

路蘊被狠狠震驚了一把,“師姐,我曾經是個傻子不錯吧?你當年是不是帶著懵懂無知的我做下了無數天怒人怨的壞事,所以現在人人喊打了?”

衍機嘴角直抽,千言萬語匯做一句,“你給我閉嘴!”

她解釋,“他們都是淮機師兄的愛慕者,所以討厭我們這兩個拖淮機師兄後腿的人。”

路蘊更震撼,不止震撼,還很驚嚇,“淮機師兄的愛慕者?!”

“外頭那麽多男男女女,全都是?!師兄這麽萬人迷?!”

衍機說,“是啊是啊,我們淮機師兄,就是這麽討人喜歡。”

“外頭那些都是想和他結道侶契的?”路蘊忍不住再次確認。

衍機眼角一抖,哈哈大笑,“才不是呢!你腦子能不能別這麽簡單?誰說喜歡只能是那種喜歡?”

“嗯……想結道侶契的確實有一些,但是不多。更多人愛慕的是淮機師兄的強大,對強者非要拉扯兩堆扶不上墻的爛泥,自然恨其不爭。哦,爛泥也就是我們。我們和淮機師兄比,確實差得遠。”

外頭出現了一場小小的爭端。

有位清冷女劍修皺眉看著衍機二人說道,“罰跪也不專心,果然不上進。實不知淮機師兄為何對她們百般看護。不過是入門時共在一處弟子院的緣分罷了,何必念念不忘?”

一句普普通通的話,招惹來虞姵的嘲諷。

“淮機師兄做事用得著你指點?也不看看自己什麽模樣。”

清冷女修莫名其妙,“我自是不配指點淮機師兄行事。衍機與魚機二人不上進,大家都對她們怒其不爭罷了。我們不過為淮機師兄抱幾句不平而已。”

虞姵冷笑,“我看是你別有用心,想借勸誡她們二人之事,刻意接近淮機師兄。”

清冷女修是一心練劍之人,說話也直接。饒是她再專心修煉,也知道虞姵愛慕淮機的事,說話聲涼了三分,“我並非別有用心,更不會去勸誡她們二人。修行是自己的事,自顧修行尚且不及,遑論看顧他人?虞姵師姐,我們都知道你的事。”

“當初你想借著接近衍機魚機來靠近淮機師兄,卻被衍機冷嘲熱諷一頓,梁子就此結下。你當誰都和你一般瘋魔不成?大家想要的是得道飛升,日日惦記成婚找夫婿一事,和凡人有何區別?”

“退一萬步說,就算你真和淮機師兄結成道侶,他強大與你何幹?怪道師兄看不上你,自甘墮落,毒婦妒婦瘋婦,人人厭棄。”這句話說的重了,直接讓虞姵惱羞成怒,拔劍而起。

“你!”她劍尖指著女修,“今日,我非要好好教訓你這不知天高地厚之徒!”

不過一劍,女修便將虞姵打倒在地。

走之前,還冷冷嘲諷,“不堪一擊。”

差點沒讓虞姵氣的發瘋。

衍機和魚機津津有味的在劍冢臺看戲,衍機給魚機介紹,“你在內門,不知道裏頭的故事。雖說師兄的追逐者眾多,但虞姵顯然是最瘋魔的那個。這段戲碼隔三差五就會上演一出,只要有女人敢提到淮機師兄,她一根神經,馬上繃的死死的,就要大鬧一場。”

“因為她胡攪蠻纏,現在大家夥都不好明著喜歡淮機師兄。不過她修為倒也不差,以往大家看在大長老的面子上,也會讓著她些。這回,也是碰上了個硬茬子。”

“不過看她挨打,還挺有意思的。”

魚機嫌棄,“師姐,你幸災樂禍的太明顯了,當心虞姵沖進來找你麻煩。”

衍機說,“她才不會呢!我們不知道劍冢劍氣多淩厲,虞姵她爹還能不告訴她?再說了,就算她進來,她那修為,和我比也沒好多少,還能教訓的了我們?我可不信劍氣還會捧高踩低,有差別攻擊。”

路蘊看她一副小人得志的臉,好笑道,“師姐,你現在是不是特別討厭那些給你傳遞假消息的師兄師姐們啊。都怪他們給了你錯誤情報,以為劍冢臺是個好地方。”

衍機連連點頭,“沒錯!真是把我害慘了!那些個劍瘋子,修煉出現瓶頸就來這裏站一會兒,說是能快速悟道的好地方。”

路蘊……

“那他們也挺強。”

“不過師姐,內門弟子不是都有進入劍冢選劍的機會?你之前來過這兒選劍,為何還不懂它劍氣淩厲?”

衍機說,“挑選劍的劍冢不是這個。仙門有好幾座劍冢,這個是最為特殊的存在。它只有一把劍。”

路蘊擡頭,視線一路往上,她們面前聳立的,正是一把巨劍。

“所以……並非劍冢是造型做成了一把巨劍,而是這把巨劍組成了這個劍冢?”

“對啊。”

路蘊懷疑:“一把劍,也能叫做劍冢?”

衍機說,“一把劍足夠了,它的劍氣比所有劍冢的劍氣都要強。而且非常排外,其他劍冢我們進入雖有壓力,卻不會像這裏一樣,好像我們是入侵者,是它的敵人,要將我們通通驅逐。”

她說,“這把劍叫神魔劍,據說,神魔劍是神祇遺落在人間的。除非命定的天神,無人能拔出神魔劍。神魔劍,可誅仙,亦可斬魔。”

衍機努力向上仰望,“神魔劍啊,仙門誰沒夢想過自己是神魔劍主,一劍震天下。不過我們走到劍冢臺外圍都直不起身,想來是拔不了劍。”

路蘊側目,她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她眼神定定的望向天際,看到劍頂,“師姐,我好像能拔出神魔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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