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以愛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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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以愛之名
許歲安住院這幾天，路懷崢放學以後就來醫院看他，要是周末他便一大早趕過來，一日三餐都陪著，很晚才離開。
原本他是想直接請假不去學校的，但是家長不同意，甚至覺得他有些反常，不過他和許歲安本身就是兄妹，也就三兩句糊弄過去。
姚敏也覺得，兩人小時候雖然吵得不可開交，但還是有感情的，特別是長大之後都成熟了一些，也就不吵了，反而更加珍惜彼此，她很是欣慰。
這天路懷崢放學後來找她，看見病房裏多了一束紅玫瑰，鮮紅的花瓣在白色的墻壁前顯得格格不入。
路懷崢放下東西問：“有人來過嗎？”
許歲安說：“我讓爸爸買的。”
路懷崢點頭，問她：“要吃點東西嗎？我買了些糕點。”
他從單獨把一個禮盒提了過來，放在桌上。
是芙蓉記的糕點，他們家在蓉城一帶很有名。
路懷崢買的是9種糕點的拼盒，一種只有一個。
許歲安看著精致的包裝，她感嘆：“好久沒吃了，他們家換包裝了。”
路懷崢說：“嗯。”
他將盒子打開，各色的糕點映入眼簾。
路懷崢說：“沒有茶，所以我選的都是甜度適中的，應該不膩。”
“嗯，”許歲安仔細端詳著每一個糕點，驚喜地說：“有我愛吃的桂花豆糕!”她把書放到桌上，站起來說：“我去洗手。”
芙蓉記的桂花糕許歲安只在秋天吃到過，那時用的時時節正好的鮮桂花，入口即化，滿腹香甜，讓她難忘。
許歲安洗完手出來，路懷崢把盒子移到她跟前說：“嘗嘗，這是陳桂做的，味道可能有些不一樣。”
許歲安拿起來嘗了一口，味道和她記憶裏的並沒有什麽差別，只是桂花香味淡了一些。
路懷崢指了指另外一個說：“雲南的玫瑰做的鮮花餅，店員極力推薦。”
“鮮花餅啊，”許歲安放下豆糕說：“那你去洗手，我們一人一半。”
路懷崢說：“你一個人吃就好了，我不愛吃這個。”
許歲安說：“你去洗嘛，我們一人一半，”她催促道：“快點。”
路懷崢“嗯”了聲，起身去洗手，出來時許歲安已經把豆糕吃完了，不過可能有些噎人，她正在倒水順帶也給路懷崢倒了一杯。
她把水放好，拿起鮮花餅掰成大小均勻的兩半，遞出半塊給路懷崢說：“嘗嘗。”
說完，她先咬下一口，鮮花的香味撲面而來，仿佛讓她置身於萬畝玫瑰花田。
她又問路懷崢：“怎麽樣？”
路懷崢說：“還好，酥皮沒什麽味道，但餡兒很甜。”
許歲安說：“那就是好吃？”還沒等路懷崢回答她笑著說：“我也覺得好吃！”
路懷崢看她笑，自己也跟著笑起來。有一小塊酥皮沾在他的嘴唇上，他絲毫沒有察覺。
許歲安看到後，笑著指著自己的嘴唇說：“這兒沾了東西。”
“哪兒？”路懷崢邊疑惑，邊拿紙巾擦嘴。
拿開手後，許歲安說：“沒有了，擦掉了。”
路懷崢下意識看向許歲安的嘴唇，情難自禁，他突然想要親她，但是他又清醒的知道那不可以。
“許歲安。”他叫道。
“怎麽了？”許歲安一臉茫然地看著她，手裏還拿著塊桃花酥。
“沒什麽。”他放下手裏剩餘的鮮花餅，扯了張紙，低頭擦手。
許歲安揚起聲線，高興地說：“對了，我要和你說個好消息！”
路懷崢聞聲，又擡頭笑著看她說：“你講。”
“我明天出院。”
那確實是一個好消息。
“嗯，有什麽想吃的嗎？”
“沒有，”許歲安不好意思地說：“這幾天吃了很多好吃的。”
“也是，”路懷崢問：“明天剛好是周末，要不要一起去公園走走？”
許歲安搖頭說：“恐怕不行。”話鋒一轉她又說：“不過有個地方，我想讓你陪我去。”
路懷崢問：“哪裏？”
許歲安說：“墓園，”她頓了頓說：“如果你不願意的話，也沒關系，我理解。”
路懷崢先是一楞，後來又拍她的頭說：“答應你了。”
他又補充說了句：“小事兒。”
這樣的承諾無比讓人安心。
翌日下午，兩人來到墓園。
路懷崢起初以為許歲安要去看阿姨，直到車往相反的方向開，他才知道許歲安要去看的人是陳蔻。
路懷崢對陳蔻有著深刻的印象。
他很感謝陳蔻這個人，因為他知道在許歲安擰巴的那段時間裏，陳蔻幫助了許歲安很多。打開心結，讓許歲安重拾對生活的勇氣等等，但千千萬萬都抵不過一句“許歲安喜歡我”。
他走在許歲安後面，手裏抱著下午剛買的紅玫瑰。
走到陳蔻墓碑前，許歲安將花束輕輕放下。
“我又晚來了一步。”許歲安眼裏有些濕潤，每每想起陳蔻她總是想哭。
她一直後悔自己沒有見到陳蔻最後一面，也常常想如果那天早上先去和陳蔻打招呼也許就不會留下太多遺憾。
許歲安對路懷崢說：“你可不可以先到下面去等我。”
路懷崢有些不情願，許歲安說：“我很快就來。”
他勉強答應。
許歲安有好多話想和陳蔻說，和她講自己這一年的生活，在國外遇到的有趣的事，好看的風景，還有這些天的事。
“我每周都和向楠寫郵件，有時也會給你的郵箱發一封。每次點完發送，心裏都空落落的，明明說了自己想說的話，卻總覺得不開心。”
“你剛走那幾個月，阿姨經常給我發消息，問我最近過得好不好？你們說話的聲音，語氣，用詞都很像，那段時間我總覺得你還在。可後來阿姨發現這其實困擾著我，也困擾著她自己於是我們就很少通信了。”
“那天去機場送向楠，我知道那可能是我和她最後一面了，但我不能告訴她，她去的不只是國外，還是她的未來。”
“其實有好多話我還是不敢和爸爸他們講，我只想和他們在一起時，大家都能開開心心的。”
“路懷崢這幾天總是來看我，他照顧我時仿佛讓我忘記了我們還是十七八歲的小孩。說的害臊一些，那就是我想過的，我和他以後的生活。”
“陳蔻，那年你問我‘是不是喜歡他’，我當時不敢回答，也不敢否認。“
“但我一直在想，如果我們都能再幸運一些，也許我會大膽接受和他的約定，然後一起去往想去的地方…….”
許歲安擦了擦眼淚，然後微笑著說：“你讓我做的事，我都做到了。”
不懼怕生命中的苦難，努力朝前走，哪怕只是一小步，也要去走。
那顆愛意的種子早早埋在許歲安心裏，在多年後的某天，她心事被人戳穿，然後種子破土並肆意生長。
許歲安想，她抓不住高處的枝椏，那就握住眼前片刻的歡愉。
許歲安往墓園外走，青石板砌成的臺階上有幾個水坑，她低著頭一步步往下走，在前面的一個平臺處她看到了路懷崢。
她喊著他的名字，向他招手，路懷崢向前走幾步迎上她，然後牽起她的手，往外走。
這裏的位置有些偏，打車需要一點時間，許歲安提議道：“要不我們先慢慢往外走？”他補充：“當散步了。”
路懷崢說：“好，聽你的。”
一路上，路懷崢一直牽著她的手，沒有松開。
道路兩邊的榕樹枝幹在風中沙沙作響，天氣預報說，今天晚上會下雨。
路邊的綠化帶被高出路面的磚石隔開，磚石不高，大概二十五厘米左右，許歲安突然踩上去，比路懷崢高出半個腦袋。
兩人的手牽緊了一些。
路懷崢說：“你慢一點。”
許歲安站在上面，身體有些不穩，但是她覺得很好玩，不想下來。
她笑著說：“你要不要上來？”
路懷崢說：“別，一會兒栽進去。”
許歲安說：“不會的，你抓著我，很穩。”
兩人這樣走著，路懷崢問她：“你和陳蔻是朋友？”
許歲安點頭說：“嗯，是好朋友。”
路懷崢心頭發緊，好朋友？是那種好朋友？他知道許歲安當年答應出國，陳蔻的原因占大多數，萬一她是因為陳蔻才活下去的，那她們會是什麽關系？
路懷崢結結巴巴，問出一句：“那，那你，喜歡她嗎？”
什麽？這是許歲安聽到這句話的第一感受。
路懷崢問的是什麽話？
“喜歡她？”許歲安反問，接著眼睛一轉帶著略微嚴肅的語氣說：“有一點吧。”
路懷崢的心突然梗了一下，不知道怎麽接話，他咳嗽了一聲。
許歲安問：“怎麽了？”
“……”
許歲安笑著說：“你知道的，我和她在醫院的時候就天天呆在一起，她對我很好，有時候我會依賴她。”
她高興講著，路懷崢心裏卻有些難受。
一年前那句話直到今天都言猶在耳。
“其實許歲安喜歡我。”
原來這不是一句玩笑話？！
許歲安一副計謀得逞的驕傲表情，她偷偷傻樂，路懷崢看著前面的路，沒有註意到。
許歲安接著講剩下的半句：“但是，我在遇到她之前就有一個喜歡的人，而且還被她看穿了，所以我和陳蔻是閨蜜！是知己！”
說完她看向路懷崢，兩人都停下來，路懷崢望向她。
那一刻，是一輩子的交付。
互通心意。
他開口道：“那他現在表白，你願意嗎？”
許歲安說：“願意。”
那是她從來沒有想過要說出口的答案。
思緒將她拉回一四年夏天，她在走廊上和向楠聊天，突然想到自己抽屜有向楠愛吃的糖果，那是她昨天在便利店買的，於是兩人便往她的班級走。
下午的陽光剛好灑向教室的走廊，路懷崢正迎著面向她走來。
他手裏抱著一沓卷子，雖然戴著一副眼睛但卻可以看出他深邃的眼眸。
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許歲安明明在往前走，步子卻沈的像是一直站在原地，她的眼神楞住了，直到路懷崢喊道她的名字並問道：“去哪兒？”
許歲安說：“回教室拿東西。”她語氣平靜，但身上卻是一陣酥麻。
路懷崢似是放心說了句說：“嗯。”
三人擦肩而過。
許歲安從前門進去，坐到座位上後，緩了緩才把糖拿出去給向楠。
誰也沒有想到，熱烈的心動會是在一個再平常不過的課間。
而她進教室的前一秒，路懷崢回頭看了她。
無數個證明自己內心的日夜，無數次想要靠近的瞬間，我確信——我喜歡你。
路懷崢說：“下來吧，差不多，我們打車。”
許歲安答：“好吧。”說完她輕輕一躍，從上面蹦下來。
路懷崢用另一只手護住她。
許歲安笑著說：“沒事。”
那是幸福的笑容，溫暖又燦爛。
“但我可能沒有多少時間了。”
路懷崢擦去她眼角的淚說：“那就一起再做個美夢。”
不論生死，你都是我認定的妻子。
那年十七，愛一個人可以是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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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歲安住院這幾天，路懷崢放學以後就來醫院看他，要是周末他便一大早趕過來，一日三餐都陪著，很晚才離開。
原本他是想直接請假不去學校的，但是家長不同意，甚至覺得他有些反常，不過他和許歲安本身就是兄妹，也就三兩句糊弄過去。
姚敏也覺得，兩人小時候雖然吵得不可開交，但還是有感情的，特別是長大之後都成熟了一些，也就不吵了，反而更加珍惜彼此，她很是欣慰。
這天路懷崢放學後來找她，看見病房裏多了一束紅玫瑰，鮮紅的花瓣在白色的墻壁前顯得格格不入。
路懷崢放下東西問：“有人來過嗎？”
許歲安說：“我讓爸爸買的。”
路懷崢點頭，問她：“要吃點東西嗎？我買了些糕點。”
他從單獨把一個禮盒提了過來，放在桌上。
是芙蓉記的糕點，他們家在蓉城一帶很有名。
路懷崢買的是9種糕點的拼盒，一種只有一個。
許歲安看著精致的包裝，她感嘆：“好久沒吃了，他們家換包裝了。”
路懷崢說：“嗯。”
他將盒子打開，各色的糕點映入眼簾。
路懷崢說：“沒有茶，所以我選的都是甜度適中的，應該不膩。”
“嗯，”許歲安仔細端詳著每一個糕點，驚喜地說：“有我愛吃的桂花豆糕!”她把書放到桌上，站起來說：“我去洗手。”
芙蓉記的桂花糕許歲安只在秋天吃到過，那時用的時時節正好的鮮桂花，入口即化，滿腹香甜，讓她難忘。
許歲安洗完手出來，路懷崢把盒子移到她跟前說：“嘗嘗，這是陳桂做的，味道可能有些不一樣。”
許歲安拿起來嘗了一口，味道和她記憶裏的並沒有什麽差別，只是桂花香味淡了一些。
路懷崢指了指另外一個說：“雲南的玫瑰做的鮮花餅，店員極力推薦。”
“鮮花餅啊，”許歲安放下豆糕說：“那你去洗手，我們一人一半。”
路懷崢說：“你一個人吃就好了，我不愛吃這個。”
許歲安說：“你去洗嘛，我們一人一半，”她催促道：“快點。”
路懷崢“嗯”了聲，起身去洗手，出來時許歲安已經把豆糕吃完了，不過可能有些噎人，她正在倒水順帶也給路懷崢倒了一杯。
她把水放好，拿起鮮花餅掰成大小均勻的兩半，遞出半塊給路懷崢說：“嘗嘗。”
說完，她先咬下一口，鮮花的香味撲面而來，仿佛讓她置身於萬畝玫瑰花田。
她又問路懷崢：“怎麽樣？”
路懷崢說：“還好，酥皮沒什麽味道，但餡兒很甜。”
許歲安說：“那就是好吃？”還沒等路懷崢回答她笑著說：“我也覺得好吃！”
路懷崢看她笑，自己也跟著笑起來。有一小塊酥皮沾在他的嘴唇上，他絲毫沒有察覺。
許歲安看到後，笑著指著自己的嘴唇說：“這兒沾了東西。”
“哪兒？”路懷崢邊疑惑，邊拿紙巾擦嘴。
拿開手後，許歲安說：“沒有了，擦掉了。”
路懷崢下意識看向許歲安的嘴唇，情難自禁，他突然想要親她，但是他又清醒的知道那不可以。
“許歲安。”他叫道。
“怎麽了？”許歲安一臉茫然地看著她，手裏還拿著塊桃花酥。
“沒什麽。”他放下手裏剩餘的鮮花餅，扯了張紙，低頭擦手。
許歲安揚起聲線，高興地說：“對了，我要和你說個好消息！”
路懷崢聞聲，又擡頭笑著看她說：“你講。”
“我明天出院。”
那確實是一個好消息。
“嗯，有什麽想吃的嗎？”
“沒有，”許歲安不好意思地說：“這幾天吃了很多好吃的。”
“也是，”路懷崢問：“明天剛好是周末，要不要一起去公園走走？”
許歲安搖頭說：“恐怕不行。”話鋒一轉她又說：“不過有個地方，我想讓你陪我去。”
路懷崢問：“哪裏？”
許歲安說：“墓園，”她頓了頓說：“如果你不願意的話，也沒關系，我理解。”
路懷崢先是一楞，後來又拍她的頭說：“答應你了。”
他又補充說了句：“小事兒。”
這樣的承諾無比讓人安心。
翌日下午，兩人來到墓園。
路懷崢起初以為許歲安要去看阿姨，直到車往相反的方向開，他才知道許歲安要去看的人是陳蔻。
路懷崢對陳蔻有著深刻的印象。
他很感謝陳蔻這個人，因為他知道在許歲安擰巴的那段時間裏，陳蔻幫助了許歲安很多。打開心結，讓許歲安重拾對生活的勇氣等等，但千千萬萬都抵不過一句“許歲安喜歡我”。
他走在許歲安後面，手裏抱著下午剛買的紅玫瑰。
走到陳蔻墓碑前，許歲安將花束輕輕放下。
“我又晚來了一步。”許歲安眼裏有些濕潤，每每想起陳蔻她總是想哭。
她一直後悔自己沒有見到陳蔻最後一面，也常常想如果那天早上先去和陳蔻打招呼也許就不會留下太多遺憾。
許歲安對路懷崢說：“你可不可以先到下面去等我。”
路懷崢有些不情願，許歲安說：“我很快就來。”
他勉強答應。
許歲安有好多話想和陳蔻說，和她講自己這一年的生活，在國外遇到的有趣的事，好看的風景，還有這些天的事。
“我每周都和向楠寫郵件，有時也會給你的郵箱發一封。每次點完發送，心裏都空落落的，明明說了自己想說的話，卻總覺得不開心。”
“你剛走那幾個月，阿姨經常給我發消息，問我最近過得好不好？你們說話的聲音，語氣，用詞都很像，那段時間我總覺得你還在。可後來阿姨發現這其實困擾著我，也困擾著她自己於是我們就很少通信了。”
“那天去機場送向楠，我知道那可能是我和她最後一面了，但我不能告訴她，她去的不只是國外，還是她的未來。”
“其實有好多話我還是不敢和爸爸他們講，我只想和他們在一起時，大家都能開開心心的。”
“路懷崢這幾天總是來看我，他照顧我時仿佛讓我忘記了我們還是十七八歲的小孩。說的害臊一些，那就是我想過的，我和他以後的生活。”
“陳蔻，那年你問我‘是不是喜歡他’，我當時不敢回答，也不敢否認。“
“但我一直在想，如果我們都能再幸運一些，也許我會大膽接受和他的約定，然後一起去往想去的地方…….”
許歲安擦了擦眼淚，然後微笑著說：“你讓我做的事，我都做到了。”
不懼怕生命中的苦難，努力朝前走，哪怕只是一小步，也要去走。
那顆愛意的種子早早埋在許歲安心裏，在多年後的某天，她心事被人戳穿，然後種子破土並肆意生長。
許歲安想，她抓不住高處的枝椏，那就握住眼前片刻的歡愉。
許歲安往墓園外走，青石板砌成的臺階上有幾個水坑，她低著頭一步步往下走，在前面的一個平臺處她看到了路懷崢。
她喊著他的名字，向他招手，路懷崢向前走幾步迎上她，然後牽起她的手，往外走。
這裏的位置有些偏，打車需要一點時間，許歲安提議道：“要不我們先慢慢往外走？”他補充：“當散步了。”
路懷崢說：“好，聽你的。”
一路上，路懷崢一直牽著她的手，沒有松開。
道路兩邊的榕樹枝幹在風中沙沙作響，天氣預報說，今天晚上會下雨。
路邊的綠化帶被高出路面的磚石隔開，磚石不高，大概二十五厘米左右，許歲安突然踩上去，比路懷崢高出半個腦袋。
兩人的手牽緊了一些。
路懷崢說：“你慢一點。”
許歲安站在上面，身體有些不穩，但是她覺得很好玩，不想下來。
她笑著說：“你要不要上來？”
路懷崢說：“別，一會兒栽進去。”
許歲安說：“不會的，你抓著我，很穩。”
兩人這樣走著，路懷崢問她：“你和陳蔻是朋友？”
許歲安點頭說：“嗯，是好朋友。”
路懷崢心頭發緊，好朋友？是那種好朋友？他知道許歲安當年答應出國，陳蔻的原因占大多數，萬一她是因為陳蔻才活下去的，那她們會是什麽關系？
路懷崢結結巴巴，問出一句：“那，那你，喜歡她嗎？”
什麽？這是許歲安聽到這句話的第一感受。
路懷崢問的是什麽話？
“喜歡她？”許歲安反問，接著眼睛一轉帶著略微嚴肅的語氣說：“有一點吧。”
路懷崢的心突然梗了一下，不知道怎麽接話，他咳嗽了一聲。
許歲安問：“怎麽了？”
“……”
許歲安笑著說：“你知道的，我和她在醫院的時候就天天呆在一起，她對我很好，有時候我會依賴她。”
她高興講著，路懷崢心裏卻有些難受。
一年前那句話直到今天都言猶在耳。
“其實許歲安喜歡我。”
原來這不是一句玩笑話？！
許歲安一副計謀得逞的驕傲表情，她偷偷傻樂，路懷崢看著前面的路，沒有註意到。
許歲安接著講剩下的半句：“但是，我在遇到她之前就有一個喜歡的人，而且還被她看穿了，所以我和陳蔻是閨蜜！是知己！”
說完她看向路懷崢，兩人都停下來，路懷崢望向她。
那一刻，是一輩子的交付。
互通心意。
他開口道：“那他現在表白，你願意嗎？”
許歲安說：“願意。”
那是她從來沒有想過要說出口的答案。
思緒將她拉回一四年夏天，她在走廊上和向楠聊天，突然想到自己抽屜有向楠愛吃的糖果，那是她昨天在便利店買的，於是兩人便往她的班級走。
下午的陽光剛好灑向教室的走廊，路懷崢正迎著面向她走來。
他手裏抱著一沓卷子，雖然戴著一副眼睛但卻可以看出他深邃的眼眸。
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許歲安明明在往前走，步子卻沈的像是一直站在原地，她的眼神楞住了，直到路懷崢喊道她的名字並問道：“去哪兒？”
許歲安說：“回教室拿東西。”她語氣平靜，但身上卻是一陣酥麻。
路懷崢似是放心說了句說：“嗯。”
三人擦肩而過。
許歲安從前門進去，坐到座位上後，緩了緩才把糖拿出去給向楠。
誰也沒有想到，熱烈的心動會是在一個再平常不過的課間。
而她進教室的前一秒，路懷崢回頭看了她。
無數個證明自己內心的日夜，無數次想要靠近的瞬間，我確信——我喜歡你。
路懷崢說：“下來吧，差不多，我們打車。”
許歲安答：“好吧。”說完她輕輕一躍，從上面蹦下來。
路懷崢用另一只手護住她。
許歲安笑著說：“沒事。”
那是幸福的笑容，溫暖又燦爛。
“但我可能沒有多少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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