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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歲的少男少女們,身體素質達到一生當中的最頂點。在學習的重壓之下仍然神采奕奕,一夜不睡也照樣精神煥發。

兩個人精神氣十足地回到學校。一進校門,就聽到大家熱火朝天地討論著剛出爐的座位表和各項通知,九校聯考,多麽令人害怕的字眼。

墻上公告欄上張貼的紅底半身照已經撤下,扔在鐵框裏。周舟走過去把鐵框翻了翻,每張照片都過手了,沒有她的。

顧從州站在她身邊看旁邊張貼的考試安排,問她:“找什麽?”

她不好意思說覺得自己那張照片拍得好看,想拿來收藏,低著頭沒說話。手上剛好拿著他的照片,已經被太陽曬褪色了,看起來反而更有一種朦朧的美感。

她把照片塞進他手裏,“喏,你的。”

顧從州的手晃了晃,捏住照片一角。回到座位上不動聲色地打開錢包,裏面靜靜地躺著一張同樣朦朧的照片。

兩張照片一同經歷過兩個月的烈陽炙烤,褪了色。非但不覺得可惜,甚至讓人看出其間獨具的美感,像是兩個同沐風雨的人經過了時間的考驗,最終修成了某種圓滿正果。它的褪色也像櫛風沐雨後類似金婚的印記。

松夢婷早趴著了。孔恒眼下烏青,但比松夢婷好一些。一見顧從州進來,就說:“不是我說,這是什麽科技狠活?我一夜沒睡著。”

顧從州:“毫無睡意。”

周舟:“睜眼到天明。”

松夢婷顫顫巍巍地舉起一只手,意思是:俺也一樣。

顧從州指了指松夢婷,問孔恒:“怎麽她都睡了,你還這麽清醒?”

孔恒拍一拍胸脯,“誰不說哥們天賦異稟呢?知道睡不著了,索性起來去網吧通宵,這不今天一早,充滿了。”

人家網吧通宵後都像被吸幹精氣,他網吧通宵當充電,果然天賦異稟。周舟和顧從州雙雙豎起大拇指。

接下來的兩三天都在搬桌子布置考場,以及突襲當中度過,松夢婷做完了十套卷子中周舟勾出來的所有題目,信心滿滿地走進考場。

孔恒嘴上說聽天由命,實則那幾天眼下烏青明顯,上課撐著不睡覺,下課鈴一打就趴下,周舟無意間還看見他悄悄把試卷放進包裏。她和顧從州仍然穩定發揮。

考完最後一科時下了點雨,沒一會兒就出大太陽。他們一行人站在大路口,遠處緩緩駛來一輛大G,有人探出頭來跟他們打招呼。顧從州說,這是他表哥,顧清越。

他把孔恒、周舟、松夢婷托付給顧清越,自己先行離開,去接他江州的幾個朋友。

顧清越看起來比他們大個兩三歲,高高的個子,單眼皮,眼神淩厲,看人直勾勾的,嘴角時常帶著淺淺的弧度,不笑也像笑著,很多時候他都沒有表情,但周舟總是誤以為他此刻很愉悅。

周舟坐在後座,剛好能和開車的顧清越在鏡子裏對視。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感覺顧清越時常從從後視鏡裏盯著她看,把她盯得渾身發毛,募地擡頭,他又不動聲色地挪開眼。

孔恒和松夢婷很興奮,這裏瞅瞅那裏看看,沒有註意到她此刻怪異的感受。第四次,亦或是第五次在鏡子裏和顧清越目光相撞,她開口:“直接上山嗎?”

顧清越看她一眼,語氣很平,“晚飯吃了再上山。”

“去哪裏吃晚飯?”

不會是顧從州家吧?聽他說一起去露營的人有十來個,這麽多人一起去他家吃飯,他家有多大,裝得下嗎?去他家的話,豈不是要見到黎女士……

顧清越說:“從州家。”

她忽然有些後悔,早知這樣,那時候不要答應就好了。雖然她並不是很在意黎女士的那條短信,但黎女士反感她,她卻還要去她家吃飯,多少還是有點發怵。

顧清越開車特別快,加上現在還沒到下班高峰,一路暢通無阻。大G最後停在市中心的一片別墅區門口,幾人下車,顧清越徑直開去了停車場。

這裏的別墅都帶花園,靜悄悄的。幾個人沿著一條小鵝卵石鋪的路一直走,轉了個彎,有一戶人家的花園裏有人聲,周舟順著聲音看過去,一眼就看到顧從州站在門外。

顧從州笑著朝他們走過來,順口問:“我哥去停車了?”

周舟點頭。看起來人都來齊了,二樓陽臺上站著幾個人,一樓院子裏站著幾個人,加上後來的四個,差不多就是顧從州說的十來個。二樓有人叫孔恒的名字。

孔恒伸手“哎”了一聲,噔噔噔就上樓去了,一路上又跟花園裏的人說笑。

周舟跟在顧從州身後,和松夢婷對視了一眼,忽然想起來,孔恒也是從江州轉過來的。她和松夢婷之外,這裏的所有人都互相認識。看得出松夢婷和她是一樣的想法,兩個人無聲地嘆了口氣。

花園裏支著幾張刷了白漆的小桌子,上面擺了些小蛋糕、水果之類的。有一個女生盯著她看。顧從州把人領到那人跟前,介紹道:“文心,你知道的;周舟,我……同桌。”

紀文心瞇著眼睛笑,拖長了聲音“哦——”了一聲,一臉我懂的,笑著和周舟點頭。

松夢婷和她是生人,顧從州領著她們跟每一個朋友打招呼。每一個人都帶著驚異、調笑、揶揄的神情看她和顧從州。除了他的表哥,她甚至無法形容他的神情。

事實上她多慮了。顧從州的爸爸媽媽都在上班,還沒回家,家裏請了幾個廚師做飯,其他的,全部讓小孩自己計劃自己玩,門口停了三輛車,裏面滿滿當當堆著露營必備物品。

晚飯時候,人多,開了兩桌。大家似乎默認他們的關系,把她身邊的位置留了出來。有人坐下來了,不是顧從州身上的味道,她微微偏頭看了一眼,是顧清越。

顧從州左手按在他肩膀上,“哥,你坐那邊。”

隔壁桌有人笑:“越哥,鐵樹開花了,你摻和什麽?”

顧清越看她一眼,又看顧從州,恍然大悟:“懂了,懂了。”然後笑著站了起來。一桌人的視線全集中在他們身上,顧從州臉有點紅,順勢坐下來。

被人這樣看,她也有點害羞起來,臉上的紅壓住了,脖頸粉粉的,怎麽也壓不住。吃著飯,大家一面問東問西,跟查戶口似的,顧從州總是適時不動聲色地打斷,別人也只是以為兩個人不好意思,沒有想太多。

剛才停在門口的車換了幾輛,考慮到天快黑了,爬山不安全,還是開車上山比較好。

出門時,正好遇到顧從州父母兩人下班回家。裏面一遞一聲“阿姨、叔叔”、“阿姨、叔叔”。黎女士笑容滿面,一個一個跟小朋友打招呼。想必這些人和顧從州的關系太好,他爸爸媽媽也和這些人臉熟了,個個都叫得出名字。

看到周舟時,黎女士明顯僵了一瞬,像是根本沒料到顧從州把她帶到家裏來,隨即表情恢覆如常,笑了一笑,問她們:“兩位小朋友是從州的同學吧,你們好。”

她和松夢婷都笑著說:“阿姨好。”

一行人分坐三輛車,緩緩駛向西山頂,太陽漸漸落了,氣溫低下來,飛霞布滿天空。顧從州拿著手機查天氣,對她說:“天氣不錯,今晚有星星。”

她笑著嗯了一聲,轉頭瞥見顧清越又在看她,笑容凝固在臉上。

她從很小的時候就有人喜歡了,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麽眼神。她不知道顧清越頻繁地註意她是什麽意圖,但絕不是對她有意思。

她別開臉。上西山的路七彎八繞,跟著導航走都走錯了兩次。車子一停穩,松夢婷急忙沖下車,直奔廁所,再多坐一分鐘就要吐車上了。

顧清越眼睛從她身上移開,笑說:“是我技術太差了嗎?”

顧從州遞了瓶蘇打水過去,又擰開一瓶遞給她:“路太難走了,我都快搖吐了。你還好吧?”

周舟點頭,她坐車最厲害,有時間的時候她就去坐公交,從起始站坐到終點站,再從終點站坐回來,繞城一周。

西山頂上的露營地做得很不錯,場地大、環境好,距離停車場只有5分鐘路程。

等所有人聚齊了,顧清越開始分帳篷,兩個人一頂帳篷,一個折疊桌,2個月亮椅,其他所需物品等帳篷搭建好了統一分發,所有帳篷呈環形分布。又說了些關於火源安全、急救知識、防蚊蟲等註意事項,就開始教大家搭帳篷。

其他人想必是玩慣了的,帳篷搭得又快又穩。周舟和松夢婷都是第一次露營,有些興奮,手忙腳亂的,直到紀文心過來幫忙,才堪堪把帳篷搭好。帳篷支起來之後,兩個人的嘴呈o型,還以為是小帳篷,沒想到跟棟移動小屋似的,她看到隔壁甚至有人把沙發放進去了。

顧清越拿著手臺安排剛才開車的幾個人端來箱子分發物品,指揮地像模像樣的。周舟打開,裏面是手電、小燈、折疊垃圾桶什麽的,那些人又幫忙放了睡墊、毯子、枕頭之類。

趁著這個行當,幾個帳篷前已經搭好了燒烤區、聊天區,以及調酒區。草坪上擺了燒烤架,桌子拼了兩張,上面擺了各類食材和飲料。旁邊停著一輛餐車,架子上放著玻璃瓶裝的酒、一些冰塊和漂亮杯子。

趕在天黑之前把各項手續都完成,今天人不多,除了他們,就只有兩撥人。大家圍著長桌坐,音響裏放出音樂,天已經黑了,樹上掛的彩燈亮起來,他們也點起了自己的露營燈,中間生了火。

有人張羅著調酒,遞過來兩杯。玻璃杯裏的酒金黃透亮,聞著是檸檬味,小氣泡裹在冰塊上,一晃滋啦滋啦響。周舟伸手去接,顧從州抓著她的手腕把手抽了回來。

孔恒在旁邊笑:“阿傑,想挨老顧的拳頭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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