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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期回家之後,餘知新遲遲沒走,又在車裏坐了很久,直到保安轉了一大圈回來了他還在那兒。

保安敲了敲車窗,餘知新搖下窗戶向他打了招呼。

“小夥子,和女朋友吵架了?”保安大叔關心道。

餘知新怔了一下道:“沒有。”

“我前兩天才看到你,大半夜的在樓下,這要是吵架了也沒什麽,哪有情侶夫妻不吵架的。”保安站在車窗旁正欲大聊特聊。

餘知新不知道怎麽接話了,只聽到保安大哥打開了話匣子,“不過你這效率不行啊,你這樣人姑娘到時候都被別人追走了。這個談戀愛要以女孩兒為主,有問題就要盡快對癥下藥。我跟你說,年輕的時候我就是不懂這些,讓我愛人當年受了不少委屈,不過還好她這個人大度不計較。”

保安大哥說著說著,臉上不自覺露出了幸福的微笑,餘知新就這麽莫名吃了一波狗糧。

唐梔聽了今天的事之後,嘖嘖感嘆道:“怎麽樣,感動了嗎?”

眼前閃過中午餐廳的場景,林期頓了兩秒還是嘴硬道:“......感動什麽,感動他陪我心不在焉打羽毛球嗎?”

“網球國手抽空陪你打羽毛球還不感動嗎?”唐梔故作誇張道。

“我有這麽容易感動嗎?你每周陪我打球我豈不是得感動哭。”林期說完就不理唐梔回屋去了,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

唐梔看著林期的背影,她們倆都明了,餘知新的時間比她唐梔稀有多了。

餘知新送走保安大哥,斜倚在車旁擡頭看林期住的那層,望著望著就出了神,他想起以前林期不住宿舍跑來他球場附近的出租屋,他晨起鍛煉完帶著走回樓下時,她總是在屋裏為了晨跑打卡忙的手忙腳,就從窗戶那探出頭讓他等一會,有時是含著牙刷的,有時是帶著發箍的,還有時是紮著一半馬尾的,沒一會兒就能看到她背著包跑下來,莽莽撞撞地,像是朝他心上的路跑來。

一通電話止住了餘知新的笑意,他立刻轉身坐上車,心跳都快了不少。

“有拍到她的正臉嗎?”餘知新發動前最後問了一句。

“沒有。”梁雨錚特地放大照片仔細看過。

餘知新好歹松了一口氣,“等我回來再說。”

眼見著林期對他態度緩和,他似乎抓到了問題癥結,他不希望任何變故打破這難得的一切。

餘知新到的時候,梁雨錚沖他點點頭,告訴他事情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

“餘知新到底有沒有女朋友”是自他走紅以來的未解之謎,說他沒女朋友的,是因為他幾乎沒有公開場合和什麽女性有過密的交集,除了老粉爆料過他念書時有過女朋友的舊聞,再沒什麽花邊消息;說他有女朋友的,則是說他時常有特殊的慶祝勝利方式,是在和女朋友示愛,也很可能人家只是不願意公開其實根本沒分手。

下午營銷號突然發酵的輿論,是幾張之前在體育館被偷拍的照片,結合那個在網球館門口遇到他們的女生發的微博內容,仿佛是坐實了體育館和餘知新同行的那個人就是他的神秘女友。

“按今天這個勢頭,你以後和她出去還是註意點,不然.....你聲明一下。”梁雨錚說完又自己立馬否決了,“不行不行。你這也聲明不清楚,到時候反而引得狗仔更關註你的私生活,還是算了。”

餘知新沒說話,尤其經過今天,他真有點心驚肉跳,害怕輿論會發展到難以控制的地步,讓林期剛剛試探著伸出來的腳步立馬縮了回去。

蔣旭偷偷湊過去跟梁雨錚說:“不如搞個網球活動轉移一下註意力。”

“接活動能減少曝光度嗎?”梁雨錚斜了他一眼道,“信不信如果換成是你,大家不會太關心你有沒有女朋友。”

蔣旭看梁雨錚打量的眼神瞬間悟了,即刻掙紮道:“我長得就算比不上偶像,那怎麽說好歹也算周正標致吧。”

梁雨錚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很自信,我很欣賞。”

說完,繞過蔣旭走到餘知新身邊,把收集的圖片放給他看了一遍,“今天這事還算好,可能是粉絲拍的,都不算特別清楚,不過這次營銷號拿到了流量紅利,以後可能放你身上的精力就多了。”

“我聲明。”

餘知新按了按額角,似是猶豫了很久,看起來有些愁眉不展,說出來的話卻讓梁雨錚和蔣旭都懵了。

“你要怎麽聲明?”梁雨錚問道。

餘知新看了他一眼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由於在國內,這次比賽現場去了很多粉絲,報道也及時貼出了清晰的應援團照片,主場打球得餘知新也堪稱順風順水,被預測為這次比賽的奪冠大熱門,餘知新又成了熱搜常客。

公司裏不少人還記得之前餘知新找過林期,有人忍不住問了林期的小助理,品牌是不是要和餘知新合作。

小助理昨晚吃了更大的瓜,敷衍了兩句不知道,就進了林期的辦公間,她坐在旁邊的工位上是不是瞄一下林期的身影,又偷偷打開手機相冊對比了一下,越看越像,心中驚覺自己發現了驚天大秘密。

“小柳,看什麽呢?”小助理再一擡頭就迎上了林期的目光。

“期期姐,你......發現了啊。”小助理期期艾艾,從椅子上站起來,“我昨晚聊天看到一張圖,裏面的人特別像你。”

“我又不是瞎子,你看我這麽久我還沒感覺嗎?”林期攤開手說,“什麽圖?”

小助理走過去老老實實把手機放到林期手裏,還沒等林期再問就已經識相地解釋道:“這幾張照片都是前幾天微博上的,說的是餘知新和神秘女友出行,不過現在已經找不到這個消息了,只是有人私下存了圖,我昨晚才看到。”

林期看了一下,拍照人隔得比較遠,看樣子是臨時起意,主要拍的也是餘知新,她的正臉基本沒有被拍到。

林期把手機遞給小助理,就聽到小助理耐不住好奇問:“期期姐,這是你吧。”

林期也不想否認這種事,點了下頭道:“你倒是眼睛挺尖。”

小助理眼睛一亮,“那你是......”

話還沒說完就被林期打斷了,“我不是。你還不去畫圖嗎?”

“哦。”小助理拿著手機灰溜溜回到了座位上,最近陳漪雁的助理曉曉有交一個不錯的提案,總監開會的時候還專門提了一嘴。

小柳一直和曉曉不對盤,最近曉曉春風得意,走路時下巴都擡高了幾分,想到這裏小柳忍不住狠狠地在紙上畫了幾筆。

“你又怎麽了?”林期聽到她“唰唰”的筆聲看了過去。

小助理氣鼓鼓道:“期期姐,你知道嗎,那個曉曉的提案居然是手表,我都沒有通過過手表提案,她居然通過了。”

“那你不應該更努力一點嗎?”林期笑道,“身為我的助理,你看看你自己的那些設計圖。”

“她那個設計圖我看也很一般。”小助理嘟嘟囔囔道。

“是嗎?那人家也過了提案哦,你連一般的人都比不過,你是不是得反思反思了。”林期轉過來偏了偏頭。

小助理急了,桌上找了半天資料,最後找出兩張模糊的黑白打印圖遞給林期。

“這根本不是公司風格。”

林期接過紙一看,臉上的笑容也沒了,眼神落在那張紙上一直沒有半分挪動。

“期期姐,你怎麽了?”小助理小心翼翼道。

“這是……曉曉的設計提案?”林期握紙的手微微有些顫抖。

“是……”小助理還專程湊過去看了一眼確認。

“好。”林期把紙放回桌上,轉身就走出了辦公室。

“哎……期期姐……”

林期疾步走過工作區,徑直進了總監辦公室說:“總監,曉曉這個提案不能通過。”

“怎麽了?”總監不明白林期怎麽會過來幹涉助理的提案,她工作忙還沒來得及看底下交上來的東西。

林期猶豫了一會兒,總監散了一眼提案不解道:“期期,我知道公司鐘表設計的主力一直是你,雖然曉曉這個提案確實和公司一貫的風格不搭,不過確實眼前一亮,單個的寶石點綴反而更能有突出重點的感覺。”

林期深吸了口氣,“沒事,我能再仔細看看她這個提案嗎?”

總監點頭,“當然可以。”

總監翻了一下材料,把曉曉的提案遞了過去。

林期又仔細看了一遍,此時她的心情已經平覆,把提案放回了總監桌上。

“謝謝總監,我先出去了。”

林期決定還是先去找曉曉本人,讓她撤回這個提案,她就當做沒看到過。

林期徑直走到曉曉工位邊,湊巧現在四下無人,她問道:“曉曉,手表新提案是你自己做的嗎?”

“是……是啊。”曉曉見林期面色不善,有幾分心虛,回答的聲音都弱了幾分。

林期側過頭閉上眼睛,“我再問你一次,這次新提案的設計圖,是你自己設計的嗎?”

剛回來的陳漪雁見林期氣勢洶洶,也走了過來擋在了郭曉面前,“林期,你來找我助理就是說這個嗎?”

“我只是來問她是不是她自己設計的。”林期此刻沒有好臉色,也扮不來好臉色。

“你什麽意思,這個公司只允許設計表了不成?”陳漪雁也來脾氣了。

林期不想和不知情的陳漪雁多說什麽,只是重新又對曉曉說了一次,“那天去了戴老師那裏的,可不只是你一個人,撤不撤提案你自己想清楚了。”

說完,林期就轉身就離開了。

“曉曉,剛剛林期說的是怎麽回事?”關上門陳漪雁也問了這件事,林期很少這樣反常。

“你最近這個提案……和戴老有關?”

曉曉面對的是陳漪雁,她一副被嚇到了的模樣,只好囁嚅道:“我之前去找戴老的時候,在戴老那兒見到期期姐鬧了點不愉快,看到,所以她就……”

陳漪雁立馬就明白了,她氣得聲音提高了八度,“這個林期沒想到是這麽小氣的人!你等著我去找她。”

“雁姐!”曉曉被嚇一跳,站了起來,“不用了……我撤回提案就好。”

郭曉原是見那支表耐看,但使用痕跡明顯,風格也不時興了,加之戴茂青那兒店員又說表馬上就要退還給物主,她便在旁盯了一會兒,回來交提案的時候就沒忍住抄了個七八成。

她沒想到林期也對那支表有印象,已經生了幾分心虛不敢在陳漪雁面前露怯。

“你不用怕,也不用撤回提案,我們公司絕不會支持這種霸淩行為的。”陳漪雁表情也嚴肅起來。

“雁姐……”曉曉還試圖狡辯一下。

她知道陳漪雁雖然和林期不對盤,但也是眼裏揉不得沙子的人。

陳漪雁在氣頭上,擡手止住她的話,搖了搖頭道:“曉曉,你是我的手下,我自然應該替你主持公道,放心只要她林期不過分,我不會讓事情鬧大。”

曉曉低著頭咬牙沈聲應了,陳漪雁也出了辦公室,只留下了曉曉一個人拿著提案在原地站了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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