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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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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地來了

皇帝終究還是忍不住,上前一步進了寢殿,踏進寢殿,裏面卻沒有眾人所想的旖旎之景,只有兩個侍女在床榻上一個跪爬在邊緣,另一個則站在榻旁,前身探進了榻中。

戰立的侍女只覺得身後似乎氣氛不對,將手一松,回身就見皇帝等人站在自己身後,忙不疊下跪行禮道:“給陛下請安,給太子殿下請安,給貴妃娘娘請安!”

而跪爬在榻上的侍女,腰身一扭,似是在掙紮著什麽,聲音支支吾吾了半天,終究還是沒說出口。

“這到底是在做什麽?”皇帝顯然是被這景象沖擊到了,語氣中都多一絲懵懵然。

“回稟陛下,是公主的榻上用品該換洗了,奴婢在換新的床帳,誰知這個新來的小侍女不懂公主床榻的結構,發髻被裏面的裝飾鉤住了,這才在榻上跪爬著。”侍女忙不疊替榻上的辯解道,只是理由太過荒唐搞笑,自己說話時還要猛吸幾口氣,才沒有殿前失儀。

“茉莉!還不趕緊取將那人解救下來,都說了這種事情你要和玉蘭一同去做,千萬別指派別人。”許長歌向著房間外呼喊著,說著隨手指點著那名喚作玉蘭——站立在榻旁的侍女的額頭,嬌嗔道,“你也是,欺負人家不懂事,自己就會在床榻旁站著嘲笑。”

玉蘭被許長歌輕戳了額頭,瞪大了眼睛,氣憤道:“奴婢怎麽欺負她了,將原先的換下來的就是奴婢一人做的,是她要幫助將新的掛上去的,況且奴婢不也是在努力救她嗎!”說著,手中比劃了一下,雙手用力抓住空氣,狂扯一番,最後抓住床榻邊猛地搖晃。

“住手!啊!愈發疼了,你別搖了!”跪爬在榻上地的侍女又被玉蘭搖晃床榻的行為扯動了發髻,頭皮的撕裂感,讓她忍不住再次痛呼起來。

眾人這才恍然醒悟,原來是這等烏龍事件,看許長歌這副樣子,只怕是之前寢殿就多次出現過,方才才會一進寢殿就大笑不止。

被痛呼聲指責的玉蘭忙將手撤了回來,隨後雙手交叉放置身前,裝作鵪鶉站在一旁,一動不動。

被喊話的茉莉走來,斜了一眼玉蘭,這才俯身,跪於榻旁,不多時的功夫,跪爬的侍女就不再跪爬而是跪坐在了床榻上,大口吸氣。

“還不趕緊下來!”茉莉拍了一把那侍女的肩膀,餘光卻在不遠處貴妃的身上停留了片刻。

此刻人群裏的貴妃死死地掐著手心,心中痛恨著為什麽床榻上的不是那嬉鬧的許長歌和一旁默不作聲的寧言之,這一切都是那麽的不合理,偏偏皇帝和其他人還是信了,她不信,她不信寧言之和許長歌沒有奸情,但是現在的場面顯然是不能大鬧一番的。

跪坐在榻上的侍女,這才身子向後慢慢挪動著,然後背身下榻,許久才垂首頂著雜的發髻向皇帝等人請安。

“你是新來的侍女?叫什麽名字,我怎麽沒見過你?”許長歌上前一步拉住了那侍女的手,語氣中滿是打趣,疑聲道。

侍女垂著頭,一言不發,只是手使勁搓著衣角,過了許久,這才擡起頭看向眾人,小臉通紅,望了一眼貴妃,隨後又將頭垂下,細聲道:“奴婢喚作福子。”

許長歌拍了拍福子的手,輕聲安慰道:“無妨的,人總有想一頭創死的時候,沒事什麽的。”

就在所有人都為此場景嬉鬧之際,貴妃的臉色卻從最開始的氣憤轉變了恐懼。

“福子”這個名字讓她不寒而栗,她想要離開這裏,離開這裏。

然而剛剛後退半步,就被許長衡的一出聲所打斷,眾人的目光紛紛轉移至她身上。

“貴妃娘娘,這福子莫不是你宮中的人吧,我瞧剛才這丫頭擡眼唯獨瞧了眼你。”許長衡此時總算是搭上了秭歸殿的信號,開始了神助攻了。

“太子只怕是說笑吧,那侍女不過是隨意瞧了一個方向,怎麽就成了唯獨瞧了本宮一眼呢,再者本宮宮裏可沒有什麽福子元子的。”貴妃將後撤步收了回來,端起了架子,語氣中滿是推拖道。

“福子?朕記得你母後身邊原也是有一個叫福子,內務府也是的,怎麽隨便給個名字呢!”皇帝瞧著那低首的侍女,心中也湧現出了一絲疑惑,但是此時並不是提出疑問的好時候。

“這是什麽?”茉莉拿起榻上枕邊的一個棉布娃娃,看向福子,隨後將娃娃遞給了許長歌。

許長歌打量著手中的娃娃,做工倒是不錯,只是這發飾服飾看著看著愈發眼熟,卻又讓她想不起來。

“這是誰做的,倒是手巧,一打眼瞧去就是一個縮小版的年年,父皇你瞧瞧。”許長衡打趣著,從許長歌手中將娃娃交予了皇帝手中。

皇帝瞧著遞到書中的娃娃,也覺得這娃娃做工精致,只是用手輕輕一捏,卻被裏面的不知名的東西刺破了手指。

手部猛被刺痛,皇帝下意識直接將那娃娃扔了出去,一臉震驚的瞧向林濤。

林濤連忙上前一步拿起那娃娃,手腳麻利的找到線頭,用力一扯,娃娃裏的棉絮散落一地,隨之而出的就是那棉裏藏的針。

“這是何物,怎麽就出現了我得榻上?快看看那針到底有沒有毒。”許長歌上前拉住了玉蘭出聲呵斥道。

一旁的寧言之連忙上前拿起針,仔細瞧上了一番,後轉身看向皇帝道:“陛下放心只是平常的針,並無什麽大礙,但是倘若娃娃放置枕邊,晚上一時沒註意,怕是直紮頭顱,臣不敢想!”

“都退下!”皇帝冷喝道。

寢殿內的無關侍女隨從們連忙撤了出來。

玉蘭怔怔地站在原地,不知作何反應,這娃娃絕對不是她帶進來的,那麽只有一種可能,是這個福子,於是上前抓住垂著頭的福子,反問道:“是不是你,竟然想謀害殿下,是不是你,怪不得你在外面那麽想和我一同整理床榻。”

貴妃也死死盯著福子,她總感覺這件事情似乎已經遠超她所能控制的了。

寢殿內寂靜無聲,只有桌上的那根針靜靜的躺著。

“那娃娃的做工是你吧,貴妃!”皇帝嘆了口氣,這般精致的做工他怎麽能不熟悉呢,腰間至今還掛著貴妃親手縫制的香囊。

貴妃猛被提起,啜泣起來,隨後像是想到什麽似的,沖向那碎落在地上的棉布娃娃,因情緒激動顫抖不止的手,小心翼翼將其撈起,拿在手中觀察著,終是笑了起來。

“陛下,您一句所謂的針線精致就要定罪於臣妾嗎?這種布料,兆泰殿向來是不可能呈給臣妾的,陛下冤枉啊!”貴妃捧著那破碎的棉布娃娃展示給皇帝看。

皇帝自是餘光瞟了一眼,上前將貴妃扶起,看似是誤會了貴妃愧疚之意,實則眸中微暗,心中不知作何考量。

“不是貴妃娘娘,難不成宮中要害兒臣的人這般多?”許長歌瞧著皇帝看去,眼中蓄滿了淚水,只等著皇帝一聲反駁之語就立即淹了這寢殿。

“福子,是吧!以圖謀害黃嗣,嫁禍於貴妃,杖斃。”寥寥數字,語氣中滿是平淡,卻將一個人的生死剝奪。

這就是帝王,帝王之家。

“陛下,冤枉啊!這一切都是貴妃娘娘指示的,貴妃娘娘!貴妃娘娘救救奴婢啊!”福子被人脫了下去,驚呼著,門外的眾人瞧著只覺得唏噓不已。

皇帝瞧著貴妃,對她更是不滿,一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女人,就連後宮都管不住,那似……罷了,人死何必再提。

耳旁的啜泣聲在這偌大的寢殿內闖蕩,更是讓人心煩。

皇帝起身,漫不經心的整理了一番衣擺,隨後瞧了一眼仍舊是滿眼蓄淚的許長歌,溫聲道:“既然年年覺得宮中不安心,你身子弱,如此擔驚受怕只會徒增煩惱,不如擇日選塊封地,早日獨立公主府,一人也好安靜養身。”

“謝過父皇!”許長歌這才收住了淚水,盈盈一拜。

貴妃聽後,身形大震,飽受打擊,賜封地,那豈不是可以私藏兵力,太子之位豈不是更加牢固。

她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口口聲聲說愛她的人,說著能為她掃平成後路上所有絆腳石的人,如今竟要將亡妻之女封地,而自己的孩子還只是一個皇子。

臉色慘白,終究是全身無力,被玉素強行攙扶著離開了秭歸殿中。

皇帝說完就大步離開了,許長歌這是才算是緩過氣來,全身脫力跌坐在椅子上。

“害人終害己。”許長衡冷聲道,今日的場面倒是頗為驚人,也不知自家妹妹是從哪裏學的這般手段,整個人有裏到外的變化了一番,不再是從前那個只會絞盡腦汁只想著逃課的孩子了。

“兄長不必再勸說我什麽,既然我選擇了一條路,絕對就會咬牙走下去。”許長歌喃喃道。

殿外的寧言之等了許久也沒等到許長歌召喚,最後仔細瞧了一眼身後,終是背著藥箱離去,她本就是皇家之子,又怎會沒有心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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