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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憂外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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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憂外患

得知這一消息的許長歌,第一反應確實覺得事情更加糟糕了。

她強壓住了心中那份令人不知所措的悸動,直覺事情看似好像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操控著,朝著不可逆的方向發展。

“寧禦醫不是要辭職嗎?為何這次要前往最嚴重的郡縣?再者前幾日不是只是尋常的鼠疫嗎?怎麽就到了不凡控制的局面了?”

許長歌之前分明是已經算好了,皇帝自是不會出爾反爾將寧言之留下,如今看來,此事中還是需要派一些人進去推動發展進程,不可太過偏離自己預想的軌道。

“殿下不知,最開始確實是尋常的鼠疫,往些年自是時常發生,但是往往用先祖留下來的方子就能治好,並且壓制住,更何況這方子隨便在一藥方就能開出來。”雲淵瞧著許長歌焦頭爛額之意,連忙開口安慰道。

許長歌聽後,只是重重地嘆了口氣,如今她的計劃可能要暫時落空了,不過這樣看起來,某後之人怕是也是註意到了,肯定是想毀屍滅跡。

眼下鼠疫泛濫在即,且不說這樣一場暫時不可壓制的鼠疫傳播開來對於百官是無多大影響,但是對於處於水深火熱的百姓而言卻是要命的,單說幕後之人計劃這場大計可見那人的是多麽狡猾至極,就目前的這種局勢自然是顧不得什麽朝堂與後宮混亂了,兩黨之爭局勢攪得越亂,沒有人會在意他到底是哪個黨派的人,結果到底如何。

被太子派來送些防疫物資的林海,一進殿,瞧著殿內壓抑的氛圍,也不知原因,只能硬著頭皮出聲勸慰道:“公主自是不用擔心,宮中守衛森嚴,斷不可能出現鼠疫的,太子殿下從倉庫中撥出了部分物資,讓奴婢給您送來,您放寬心些,要是有什麽想知道的,盡管告訴奴婢,奴婢幫殿下打聽一番。”

許長歌深吸一口氣,擺手示意道:“謝謝林海公公的一番好意了,不過我沒有什麽想問的,你告訴我兄長放心去做吧,我在宮中會好好呆著的!”

林海瞧著許長歌這番摸樣,自是不能再待下去了,只好行禮,後退出殿了。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顯然是許長歌所無法預料的,但是如今只能顧全大局,百姓自是第一重要的。

許長歌的原本計劃,是要借著宮中感染鼠疫,將太醫院架在火上,到時候將掌首拉下水,靠著這番操作前往密室考究一番醫案,可現如今,倒像是哪方勢力所為的,民間和宮中的聯系斷了,如今倒是可以讓她好好思考一番,接下來應該做些什麽。

許長歌輕捏著眉心,仰頭,閉上雙眼,眼睛的酸痛感得到緩解,再睜開時,眸光已然盡數清明。

這種局面還是太被動了,不如自己主動出擊。

既然如今前朝後宮混為一體,自己現在撤出來,豈不是正和某些人的意思,不如加入其中,哪怕自己看不懂局勢,自是也不能讓別人看懂了局勢,一灘渾水自然是所有人下水摸瞎最好了。

可是現如今自己無權無勢,當今雖然女子可主動追求男子,民風算是開放,但是女子進入朝堂幹政仍是大忌,與其絞盡腦子混入朝廷派遣的隊伍裏,不如混進太醫院,如今太醫院也算得上她能利用的唯一一個優勢,只要聯系上寧言之,利用寧言之的職權,再做一番謀劃。

“茉莉!”

猛一聽見自家主子叫喚自己,茉莉連忙回神應諾道:“奴婢在呢,殿下是要喝些水嗎?”

許長歌聽後卻並未立刻說話,中指微曲在桌上沾著水漬,看似無意點弄著,實則有著暗裏的節奏,過了好些時辰才低聲道:“言希姐那邊沒有帶什麽侍女,派別人去我不放心,你幫我照顧好她。”

茉莉帶著部分物資和侍女前去偏殿後,許長歌就在寢殿內的貴妃榻上呆呆地坐著,不知什麽時候竟然睡了過去,猛一驚醒,就瞧見面前之人和拿著披風懸在半空中的手。

夜深人靜,一點兒動靜就會被無限放大,她自是入睡輕,竟也沒發覺被人摸近了。

兩個人面面相覷,漆黑的夜中,只有窗外那慘淡的月色照進室內,給了一絲光亮,許長歌打量著面前人的體量。

“殿下,我是雲淵!”雲淵攥緊了手中的披風,咬牙擠出了這句話,夜中只覺得耳垂發燙。

許長歌沈默不語,只是盯著雲淵出了神。

忽然,深夜中,一道亮光打破了這漆黑連同殿內的尷尬氣氛,火勢兇猛照亮了宮中的半邊天。

兆泰殿偏殿裏的人驚慌失措的逃竄,各個宮中的人,紛紛走出房間查看情況,隨後分相競走驚呼大喊。

“走水了!走水了!快來救火啊!“

“那邊還有水!”

“貴妃娘娘和小殿下呢?”

“別驚擾了陛下,快些救火啊!”

火勢直逼長空,火焰舔舐著搖搖欲墜的宮殿,所有人的面色都是驚恐不已的,急忙用木桶擡水過來滅火。

“小殿下!”玉素呼吸急促,看似是受了不小的驚嚇,口中念叨著,神情有些恍惚。

“你放的火?怎麽就突然著火了?”許長歌看著屋檐下,瞧著遠處紅光一片,扭頭看向一旁的人,眉心緊鎖。

“殿下怕不是說笑了,怎麽就可能是屬下呢,冬季幹燥,最是容易走火的季節。”

遠在兆泰殿外的皇帝終是被驚動了,擺駕前來,一到宮廊,就瞧見貴妃緊緊抱著懷中的孩子,低聲流著淚,面上滿是灰燼,頭發淩亂,衣擺也被火焰毀的不成樣子。

“怎麽就在地上坐了?”皇帝下轎,瞧著眼前可憐楚楚的貴妃,將心中那最後的厭棄拋擲腦後,俯身將貴妃扶了起來。

“雖是宮人疏忽,沒人受傷就好……”

忽然有人在秭歸殿外呼聲喊著,隨後不多時就出現在了許長歌面前,行禮叩拜後,擡起頭,只見是林濤身邊那個義子,那人低聲道:“殿下,大事不好了,方才在混亂時,有人說看見了言希小姐……陛下說讓您帶著言希小姐前去問話。”

“什麽?”

許長歌和雲淵兩人一驚,相互對視,面色古怪。

就在這時,茉莉神色慌張的走了進來,瞧見跪在殿內的小太監時,腳下的步子停頓了片刻,隨後又連忙走到許長歌身邊,小聲說道:“殿下,剛才奴婢起身如廁,發現寢殿裏言希小姐不見了。”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許長歌緊皺的眉頭都快夾死蒼蠅了,顧言希是自己帶進宮的,又是自己外祖父家的,還與出身武將家的德妃交好,倘若她出什麽事情,或者幹了什麽事情,只怕是外祖父……

“你們還幹楞在這裏做什麽?還不趕緊去找言希小姐?”

“是!”

雲淵迅速轉身,向殿外走去,許長歌瞧著跪在原地的小太監,尷尬開口道:“公公起身吧,這你也是聽見了,希望到了父皇面前,幫本殿下多說幾句。”

“奴婢自是明白的,那麽殿下請吧!”小太監緩緩起身,抖了抖下擺,俯身伸手示意著。

許長歌長吸了一口氣,帶著茉莉前往了皇帝宮殿。

皇帝自是對許長歌不會嚴加詢問,只是草/草了解了一個大概,隨後就滿是疲累的擺手示意許長歌回宮休息去了。

許長歌站在殿中時,還能隱隱約約聽見小孩子的哭鬧聲和貴妃輕聲細語唱搖籃曲。

找尋了整整一夜,把秭歸殿及其附近宮殿裏裏外外翻了個遍,都沒有瞧見顧言希的人影,甚至連小廚房連帶著的地窖都派人進去了……也不見一個人影。

顧言希消失不見蹤影,自是有人擔心,有人憂愁。

許長歌一整夜也是睡得渾渾噩噩,總是夢到自己在戰場上被一群騎著馬的蒙古士兵,揮著大刀,連砍數刀。

猛一驚醒後,只感覺那夢太真實了,手臂出似乎還殘留著痛感。

手一覆上額頭,觸手就是汗漬粘膩感,直叫人心煩。

虛驚一場後的貴妃倒是內心既是欣喜又是劫後餘生的爽快,嗤笑一聲,拍了拍懷中剛剛熟睡下來的孩子,“顧家那個小丫頭片子……哪怕不是她縱的火,單單一句身在宮中,入夜隨意走動,況且還消失了一夜,清譽定是毀了,我倒是要看看許長歌該怎麽保她。”

“玉素,你去將消息添油加醋一番,小心點,千萬別洩露了。”

“是,娘娘。”

……

“還沒找到她人的下落?”許長歌皺著眉瞧著一旁戰戰兢兢的茉莉,滕的起身,渾身上下滿是戾氣,恨不得現在將整個宮殿都翻出來。

“殿下,眼下最要緊的是,找到縱火人,不然只怕是有人會在暗地裏說是我們搞得。”茉莉上前一步小聲提示道。

許長歌沈思琢磨了一番,最後咬緊了牙關,看向茉莉,語氣決絕道:“去東宮,就說我要借些人手過來。”

話音剛落,許長衡就踏門而入,焦急的拉起許長歌將她架在胸前,仔細打量了一番,這才松了口氣。

“宮中昨夜的事情,我都是聽說了,不用著急,我已派人去各宮打聽搜查了,你別怕,有兄長在呢!”

“殿下……殿下……”

“找到了?”

“不,是……是……”侍衛氣喘籲籲,擡手指向殿外,“是……”話說一半,隨後好似羞愧,難以啟齒,垂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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