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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主任莫名分給他們組的新聞，沒做三個月，又移交回那個新聞組，當時林願還覺得奇怪。等那個休產假的飛姐回來鬧的時候，林願才知道那莫名其妙的偷梁換柱。
飛姐休完產假回來後，發現原本負責的欄目換人，自己已經插不上手。她找了上級溝通，上級說工作已經安排妥了，讓飛姐協助。飛姐又找了他們新聞組主任，找了臺裏領導，回覆都類似。她不甘，在辦公室跟接手的那個同事大吵幾架，樓下保安也上來了。後來人事出面，談了幾次，飛姐最終還是接受了從主負責人變成協助人員。
林願皺著眉頭看向楊斯維，他手中握著的冰美式，幾乎半杯冰。隔著薄薄的塑料杯，手掌指縫都透著通紅，依然沒放下。
他臉色淡淡，完全沒覺得這事有多困擾的樣子，不管是那些冰塊，還是那份策劃案。
她突然想到高一下學期第三次月考後，某天早讀的時候，成績單和試卷發了下來。那一次，他們的成績進步明顯。
林願笑瞇瞇地回頭對周以然雙手作揖：“謝謝周老師！托你的福，我的化學終於過九十了！突然就覺得我是個化學小天才了！”
周以然單手支頭，一臉戲謔：“那怎麽報答周老師？”
林願還不知道怎麽回答，張卓群抓著自己的物理試卷高高舉在面前，又重重摔到桌上，把大家都嚇一跳。
“我以身相許可以嗎！周老師！”張卓群拽住周以然的胳膊，臉上快要喜極而泣。
林願看了眼他的試卷，也一起高興：“哇，可以啊，張卓群，不止及格了，居然還超過八十了！你進步也太神速了吧！我把物理小天才封給你。”
江渺也盯著那個分數：“太離譜了，下次講題請叫上我。我蹭個數學課。”
張卓群猛地點頭：“真的，真的，我完全沒想到，考的很多題都是周以然以前給我講過的。不，周老師給我講過的，雖然講的時候罵了我很久。”
“同道中人！我也發現了被罵的題！”林願伸出手，準備跟張卓群握手表示讚同，被周以然拿卷起的試卷一把打了回去。幾個人又對著紅紅的分數，嘻嘻哈哈一陣。
快樂的氣氛沒持續多久，張宇就進來說月考成績的事：“這次考試我們班總體排名和期中考試一樣，有部分同學退步了，要自己好好反省，期末考試前要抓抓緊，彎道超車趕上去。確實也有部分人進步了，成績有顯著提高。但是提高卷面成績不能急功近利，如果是依靠非常規的手段讓自己的分數考出不一樣的水平，哼，盡早打消這個念頭，高考可沒辦法搞什麽名堂。”
班裏的人正交頭接耳在討論張宇到底在說什麽的時候，張宇又直接說了句：“張卓群，你出來一下。”
兩段分開看毫無瓜葛的話，但接在一起，這個名字就變成了那“部分人”的代表。
全班同學瞬間齊刷刷都盯了過來，眼神像幾十把利劍，統一朝向他。
對於一個高中生，這種不善的註視真的無法忽略。
張卓群突然臉上漲紅，磕磕絆絆地站起來，準備跟著出去。周以然拽住了他的校服，擡頭朝他示意了一下。
張卓群看了周以然一眼，定住沒動，又擡起頭吞吞吐吐開口：“老師……我……您找我有什麽事嗎？”
張宇皺著眉頭叫大家繼續早讀，又快步走到張卓群這邊，輕聲說：“我是顧及你的臉面，才叫你出去。你這是什麽意思？”
“老師，您是懷疑我作弊嗎？”張卓群的聲音不輕，周圍一圈假裝的讀書聲忽地逐漸小聲。
張宇冷笑：“你還要我明說嗎？你的物理什麽底子，我能不清楚嗎？”
林願回頭想反駁，卻見周以然已經站了起來：“老師，張卓群沒有作弊。他的物理，考81分是應該的。”
張宇又皺著眉頭對周以然擺手：“沒你什麽事。張卓群，你跟我出來。”
“張老師，您都沒調查。”周以然沒有坐下去，隨後可能是覺得也調查結果也改變不了偏見，他沒繼續解釋，依然義正言辭，“張卓群的物理是正常發揮。”
“他物理過去一個學期哪次不是三四十分？這學期雖然好一點，也就一兩次將將踩上及格線。他的卷面我看過，後面幾個選做題，不像他的水平。”
張卓群臉上不服，卻沒有底氣慣了：“張老師……我真沒有作弊。”又慢吞吞說了句，“老師，我真是自己考的，是周以然給我講了很多物理題，碰巧都考到了。”
周以然沒管張宇的話，繼續重覆了自己的主張：“張老師，期末考試，張卓群物理還考80分，能證明他沒作弊嗎？您能跟他道歉嗎？”
張宇費解地看向周以然，周以然回以一臉堅定的漠然。
很多時候，人對人的雙標在各個地方淋漓盡現。
比如兩個孩子打架，平常更乖的孩子哭兩聲，父母更容易信他說的謊。
比如老師聽不進差學生的一百句解釋，但是成績好的學生一句話也會讓他們認真重視。
總是這樣。
平時能客觀對待學生的張宇，此刻恰好也被這種典型的唯成績論的雙標蒙蔽心智。他根本沒聽張卓群的懇切，只是又看了眼周以然犟著的臉，無奈朝張卓群說了句：“看在周以然，這次我暫且信你，下次考到80再看。期末考試完要開家長會，到時候，我就不止叫你單獨談話了。”
張宇走後，張卓群一臉感激加崇拜看向周以然，林願覺得張卓群好像真的想撲到周以然過去。
周以然一臉若無其事坐下，又抽出一本英文雜志隨便翻。
林願看了他們倆一眼，轉回身笑了下。
後來的期末考試張卓群只考到78分，周以然滿臉憤懣的恨鐵不成鋼。但張宇確實也在早讀的時候略略解釋了一下上次月考後的言論。雖然沒有直接道歉，但那已經是那個年代，一個老師礙於臉面做出的最大讓步，張卓群高興了很久。
在學校的時候，反抗權威只需要一鼓作氣，不顧後果的堅持真理。
但是長大後做事瞻前顧後，往往只能受著委屈選擇那份可能更長遠的利益。
楊斯維放棄爭執，她也沒法抵抗。
林願喝了一口檸檬水，真酸。
後來那個非遺欄目的確也由楊嘉兒主導制作了，林願沒去找她，也沒再和她說話。
有次在臺裏不可避免地遇到，楊嘉兒對林願一副什麽都沒發生的樣子，反而顯得非常意外。
美食欄目和非遺欄目差不多同時期上的，分別在每周六和周日晚十點播出。
欄目最終能順利播出，楊斯維在辦公桌前感謝了上蒼一遍又一遍。
林願笑著說感謝上蒼不如感謝她和李航宇，他們比上蒼幫了他更多。楊斯維大氣地說飯店隨便選。
於是李航宇約了個高檔餐廳，跟林願打算狠狠宰楊斯維一筆。
很巧的是，他們在那個餐廳遇到了楊嘉兒和主任。
應該說他們看到了楊嘉兒和主任。
因為他們三個人在大堂坐著，而他們兩個人由服務員直接帶進了包廂，沒有交集。
林願盯著那兩個背影，震驚地合不攏嘴。
李航宇伸手敲了敲她面前的桌子：“別看了，能看飽嗎，快點吃。”
林願回過神來，沈默地拿叉子戳了下盤裏的牛排。
三個人默契地當作沒有見過這回事，什麽都沒提。
後來楊嘉兒又接了幾個專題欄目策劃，他們組裏的人也不太夠用。她的組長有次直接跟楊斯維開玩笑抱怨，說要不分兩個欄目過來，反正她組長的位置也當不了多久了。
林願在美食欄目播完後，又策劃了一個S市周邊一些小眾藝術家的專題記錄片，方案遞上去也過了。
楊斯維這次讓她主導，因為林願快畢業了。轉正後，林願的名字就能出現在制作團隊上了，這可以算作她的第一個獨立項目。
林願無比用心地從頭到尾跟著這個片子，最後審核的時候被打回來。
因為領導覺得誰誰誰沒必要出鏡，誰誰誰話太多，要改的一大堆。
林願覺得很苦惱，具體腳本和方案早就遞上去讓每個領導挨個簽過字，裏面都標的一清二楚，前兩集樣片也審了，但在已經成片的最後階段又統統推翻。
林願突然能理解幾年前楊斯維罵她那一次的心情。
楊斯維仔細看了看審核意見：“也沒有很離譜，你讓後期照著改吧。”
林願苦笑：“這些意見隨便改兩條，我這個片子都撐不起播出時長，至少需要去補拍20個G的素材，工作量太大了。而且，如果刪了這個人說的這些話，再剪出來後，他的意思都亂七八糟了。”
楊斯維沒說話，勉強笑了下。
“小楊哥，你不會又要和我說你見慣了這樣的場景吧！”林願捂住臉，坐回椅子，發出一聲哀嚎。
林願實習階段，很多時候都是只負責欄目的某一部分，最後送審階段基本都是楊斯維負責的。偶爾會分幾條退回的審核意見讓她跟進修改，更多的時候，都是他和李航宇親自跟，讓林願繼續下一個項目的草案。
這是她第一次接觸到全流程的欄目制作，送審修改的階段確實令人崩潰。
楊斯維一臉笑：“加把勁再改改，改完如果順利的話，年前還能播出。到時候我讓認識的人都給林大制作轉發宣傳。”
林願給了他一個白眼，認命地又去看電腦。
那會兒痛苦不痛苦都說不上，硬著頭皮能完成就已經不錯了。
-
“林願，我那時候不是真想做欄目策劃。”楊嘉兒又重覆一遍。
林願點頭，表示知道。
楊嘉兒接的欄目很多，但大部分都數據不太好，年底的分析表上標得很清楚。林願那時也去看了非遺傳承那個節目，做的面廣，但深度不夠，看完沒有記憶點。
“我只是不想輸給你。”
林願這點倒是不清楚，她滿臉疑惑看向楊嘉兒。
楊嘉兒笑了：“你是F大畢業的高材生。”
“S大也很好。”
“不，不一樣。”楊嘉兒搖頭，“那一屆臺裏三十七個實習生，有十三個F大的，S大只招了四個，我費勁千辛萬苦才得到了實習機會。”
林願想說她也是千辛萬苦進去的。
“那些人裏，就你一個是大二的，所以我當時很好奇，你到底是有多厲害。後來一起工作，我覺得你也不是很厲害，你雖然做什麽都認真，但還是粗心大意，小錯誤也不斷。”
兩個人一起笑了，楊嘉兒又接著說：“所以我後來知道你是楊斯維內推進來的，他又一直帶著你做節目，我心裏就更加不平衡了。”
林願想到了那段時間楊嘉兒做的那些莫名其妙的事，皺著眉頭。反駁她：“如果你是指那檔情感節目，我記得那時候楊斯維是先問了大家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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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臉色淡淡，完全沒覺得這事有多困擾的樣子，不管是那些冰塊，還是那份策劃案。
她突然想到高一下學期第三次月考後，某天早讀的時候，成績單和試卷發了下來。那一次，他們的成績進步明顯。
林願笑瞇瞇地回頭對周以然雙手作揖：“謝謝周老師！托你的福，我的化學終於過九十了！突然就覺得我是個化學小天才了！”
周以然單手支頭，一臉戲謔：“那怎麽報答周老師？”
林願還不知道怎麽回答，張卓群抓著自己的物理試卷高高舉在面前，又重重摔到桌上，把大家都嚇一跳。
“我以身相許可以嗎！周老師！”張卓群拽住周以然的胳膊，臉上快要喜極而泣。
林願看了眼他的試卷，也一起高興：“哇，可以啊，張卓群，不止及格了，居然還超過八十了！你進步也太神速了吧！我把物理小天才封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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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卓群猛地點頭：“真的，真的，我完全沒想到，考的很多題都是周以然以前給我講過的。不，周老師給我講過的，雖然講的時候罵了我很久。”
“同道中人！我也發現了被罵的題！”林願伸出手，準備跟張卓群握手表示讚同，被周以然拿卷起的試卷一把打了回去。幾個人又對著紅紅的分數，嘻嘻哈哈一陣。
快樂的氣氛沒持續多久，張宇就進來說月考成績的事：“這次考試我們班總體排名和期中考試一樣，有部分同學退步了，要自己好好反省，期末考試前要抓抓緊，彎道超車趕上去。確實也有部分人進步了，成績有顯著提高。但是提高卷面成績不能急功近利，如果是依靠非常規的手段讓自己的分數考出不一樣的水平，哼，盡早打消這個念頭，高考可沒辦法搞什麽名堂。”
班裏的人正交頭接耳在討論張宇到底在說什麽的時候，張宇又直接說了句：“張卓群，你出來一下。”
兩段分開看毫無瓜葛的話，但接在一起，這個名字就變成了那“部分人”的代表。
全班同學瞬間齊刷刷都盯了過來，眼神像幾十把利劍，統一朝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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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卓群突然臉上漲紅，磕磕絆絆地站起來，準備跟著出去。周以然拽住了他的校服，擡頭朝他示意了一下。
張卓群看了周以然一眼，定住沒動，又擡起頭吞吞吐吐開口：“老師……我……您找我有什麽事嗎？”
張宇皺著眉頭叫大家繼續早讀，又快步走到張卓群這邊，輕聲說：“我是顧及你的臉面，才叫你出去。你這是什麽意思？”
“老師，您是懷疑我作弊嗎？”張卓群的聲音不輕，周圍一圈假裝的讀書聲忽地逐漸小聲。
張宇冷笑：“你還要我明說嗎？你的物理什麽底子，我能不清楚嗎？”
林願回頭想反駁，卻見周以然已經站了起來：“老師，張卓群沒有作弊。他的物理，考81分是應該的。”
張宇又皺著眉頭對周以然擺手：“沒你什麽事。張卓群，你跟我出來。”
“張老師，您都沒調查。”周以然沒有坐下去，隨後可能是覺得也調查結果也改變不了偏見，他沒繼續解釋，依然義正言辭，“張卓群的物理是正常發揮。”
“他物理過去一個學期哪次不是三四十分？這學期雖然好一點，也就一兩次將將踩上及格線。他的卷面我看過，後面幾個選做題，不像他的水平。”
張卓群臉上不服，卻沒有底氣慣了：“張老師……我真沒有作弊。”又慢吞吞說了句，“老師，我真是自己考的，是周以然給我講了很多物理題，碰巧都考到了。”
周以然沒管張宇的話，繼續重覆了自己的主張：“張老師，期末考試，張卓群物理還考80分，能證明他沒作弊嗎？您能跟他道歉嗎？”
張宇費解地看向周以然，周以然回以一臉堅定的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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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能客觀對待學生的張宇，此刻恰好也被這種典型的唯成績論的雙標蒙蔽心智。他根本沒聽張卓群的懇切，只是又看了眼周以然犟著的臉，無奈朝張卓群說了句：“看在周以然，這次我暫且信你，下次考到80再看。期末考試完要開家長會，到時候，我就不止叫你單獨談話了。”
張宇走後，張卓群一臉感激加崇拜看向周以然，林願覺得張卓群好像真的想撲到周以然過去。
周以然一臉若無其事坐下，又抽出一本英文雜志隨便翻。
林願看了他們倆一眼，轉回身笑了下。
後來的期末考試張卓群只考到78分，周以然滿臉憤懣的恨鐵不成鋼。但張宇確實也在早讀的時候略略解釋了一下上次月考後的言論。雖然沒有直接道歉，但那已經是那個年代，一個老師礙於臉面做出的最大讓步，張卓群高興了很久。
在學校的時候，反抗權威只需要一鼓作氣，不顧後果的堅持真理。
但是長大後做事瞻前顧後，往往只能受著委屈選擇那份可能更長遠的利益。
楊斯維放棄爭執，她也沒法抵抗。
林願喝了一口檸檬水，真酸。
後來那個非遺欄目的確也由楊嘉兒主導制作了，林願沒去找她，也沒再和她說話。
有次在臺裏不可避免地遇到，楊嘉兒對林願一副什麽都沒發生的樣子，反而顯得非常意外。
美食欄目和非遺欄目差不多同時期上的，分別在每周六和周日晚十點播出。
欄目最終能順利播出，楊斯維在辦公桌前感謝了上蒼一遍又一遍。
林願笑著說感謝上蒼不如感謝她和李航宇，他們比上蒼幫了他更多。楊斯維大氣地說飯店隨便選。
於是李航宇約了個高檔餐廳，跟林願打算狠狠宰楊斯維一筆。
很巧的是，他們在那個餐廳遇到了楊嘉兒和主任。
應該說他們看到了楊嘉兒和主任。
因為他們三個人在大堂坐著，而他們兩個人由服務員直接帶進了包廂，沒有交集。
林願盯著那兩個背影，震驚地合不攏嘴。
李航宇伸手敲了敲她面前的桌子：“別看了，能看飽嗎，快點吃。”
林願回過神來，沈默地拿叉子戳了下盤裏的牛排。
三個人默契地當作沒有見過這回事，什麽都沒提。
後來楊嘉兒又接了幾個專題欄目策劃，他們組裏的人也不太夠用。她的組長有次直接跟楊斯維開玩笑抱怨，說要不分兩個欄目過來，反正她組長的位置也當不了多久了。
林願在美食欄目播完後，又策劃了一個S市周邊一些小眾藝術家的專題記錄片，方案遞上去也過了。
楊斯維這次讓她主導，因為林願快畢業了。轉正後，林願的名字就能出現在制作團隊上了，這可以算作她的第一個獨立項目。
林願無比用心地從頭到尾跟著這個片子，最後審核的時候被打回來。
因為領導覺得誰誰誰沒必要出鏡，誰誰誰話太多，要改的一大堆。
林願覺得很苦惱，具體腳本和方案早就遞上去讓每個領導挨個簽過字，裏面都標的一清二楚，前兩集樣片也審了，但在已經成片的最後階段又統統推翻。
林願突然能理解幾年前楊斯維罵她那一次的心情。
楊斯維仔細看了看審核意見：“也沒有很離譜，你讓後期照著改吧。”
林願苦笑：“這些意見隨便改兩條，我這個片子都撐不起播出時長，至少需要去補拍20個G的素材，工作量太大了。而且，如果刪了這個人說的這些話，再剪出來後，他的意思都亂七八糟了。”
楊斯維沒說話，勉強笑了下。
“小楊哥，你不會又要和我說你見慣了這樣的場景吧！”林願捂住臉，坐回椅子，發出一聲哀嚎。
林願實習階段，很多時候都是只負責欄目的某一部分，最後送審階段基本都是楊斯維負責的。偶爾會分幾條退回的審核意見讓她跟進修改，更多的時候，都是他和李航宇親自跟，讓林願繼續下一個項目的草案。
這是她第一次接觸到全流程的欄目制作，送審修改的階段確實令人崩潰。
楊斯維一臉笑：“加把勁再改改，改完如果順利的話，年前還能播出。到時候我讓認識的人都給林大制作轉發宣傳。”
林願給了他一個白眼，認命地又去看電腦。
那會兒痛苦不痛苦都說不上，硬著頭皮能完成就已經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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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願，我那時候不是真想做欄目策劃。”楊嘉兒又重覆一遍。
林願點頭，表示知道。
楊嘉兒接的欄目很多，但大部分都數據不太好，年底的分析表上標得很清楚。林願那時也去看了非遺傳承那個節目，做的面廣，但深度不夠，看完沒有記憶點。
“我只是不想輸給你。”
林願這點倒是不清楚，她滿臉疑惑看向楊嘉兒。
楊嘉兒笑了：“你是F大畢業的高材生。”
“S大也很好。”
“不，不一樣。”楊嘉兒搖頭，“那一屆臺裏三十七個實習生，有十三個F大的，S大只招了四個，我費勁千辛萬苦才得到了實習機會。”
林願想說她也是千辛萬苦進去的。
“那些人裏，就你一個是大二的，所以我當時很好奇，你到底是有多厲害。後來一起工作，我覺得你也不是很厲害，你雖然做什麽都認真，但還是粗心大意，小錯誤也不斷。”
兩個人一起笑了，楊嘉兒又接著說：“所以我後來知道你是楊斯維內推進來的，他又一直帶著你做節目，我心裏就更加不平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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