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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錯且犯錯 為師教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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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錯且犯錯為師教不言.

門伴著「吱呀」的聲音開了,終是又一次進到這沈府,見到迎面而來的沈老爺,我二人互相拜手,並未有過多駐足,著急開口:"霖苓在何處"沈老爺顯然沒想到我會如此直白,楞了一下,卻支支吾吾不敢開口。"霖苓在何處"我微微放大了音量,他便領我去了不知誰的院子,眼前場景我看了心疼,一名教養嬤嬤拿著木棍,朝霖苓的身上抽,我狠狠剜了沈老爺一眼,呵呵,平時除非他犯錯,否則我連讓他跪都不捨得!

我快步上前,接住了教養嬤嬤的那一下。

"沈府好大的威風,我罩著的人回到這,竟受這樣的罪"

我敢這樣說是有原因的,之前,沈老爺在朝廷總偏幫二皇子,如今大皇子登基,如若不是將軍當時總幫著大皇子,這沈府大概也活不到現在,沈府靠將軍撐著,將軍罩著我,我自然敢說這話。

"跪下,一會再處置妳。"對嬤嬤說完我便轉過身,銳利的眸子緊盯沈老爺,忽地冷笑出聲:"沈老爺當日來將你家小姐要回,如今這番對待,又做何解釋如若傳出去......"沒有必要說完,此人在朝廷摸爬滾打二十餘載,想必懂我言下之意。

"尚書有所不知,教養嬤嬤是大夫人找來的。"這明晃晃的推託倒是厲害,一下便將自己摘得一乾二淨,不過,倒方便了我行事。

"霖苓,還不起來"沈老爺用十分溫和的語氣說話,我一回頭看霖苓,她眼淚不爭氣掉下來。"在哭我罰妳,別哭了!"我放緩了語氣,用手擦過霖苓眼角的淚光,她果真止住了抽噎,可下一句話卻讓我怒火中燒。"尚書妳罰我吧,我寧願被妳罰。"我只覺天都要塌了,這破沈府到底讓霖苓受了多大委屈

霖苓曾因一時出言不遜,衝撞丞相,京城傳,我罰她跪了一日,那一日是跪給京城看,後來她又被我喊進屋裡跪了兩日,到最後都哭了,也未換來我心軟,那是我唯一一次罰她,若不罰,丞相定讓她小命不保;若不罰,來日還此番行事,究竟會拖累多少性命,不得而知,後來她簡直把「謹言慎行」四個字刻進骨子裡。

而如今,這沈府倒是厲害了。"嬤嬤,妳倒是說說,霖苓犯了何錯"

我靜靜將袖子捲起,隔著兩層衣物,她還能將我手打紅,真好奇此人何來如此大膽

沈默一陣的沈老爺忽然開口:"尚書插手我沈府家事,手是否伸得太長了"沈老爺倒想下逐客令了,可他真當我好打發

"沈老爺,你家小姐的賣身契還在我這,還有三月之期,如今期限未到,她便還算做是我的人,我又怎麼管不著反倒是您,竟連賣身契都忘了"沈老爺想是才發現,陪著尷尬的笑容。

"沈老爺,我將你家小姐送回來,是希望她認祖歸宗,而不是讓不相幹之人欺負她,正如您所說,人是大夫人找的,可並非親生,還是多看著為妙,可否借一步說話"嬤嬤很自覺的往後退,我靠在沈老爺耳邊說:"你家小姐丟失定有蹊蹺,老爺還是徹查吧。"我不想管他聽進了幾分,便離開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霖苓竟在這種時候開口:"父親,女兒好疼......"語氣帶著撒嬌,眼淚也含在眼中,似要奪眶而出,我突然搞不清在做什麼,卻聽她繼續道:"父親都不知心疼女兒!"

而沈老爺顯然很吃這套,語氣十分溫柔,嘴邊那兩縷鬍子似乎都要飛起來了。"霖兒乖,是爹爹的錯,讓霖兒受委屈了,快起來。"

霖苓也不多說,再說下去只怕適得其反,我在一旁都看呆了,還沒結束,沈老爺像川劇變臉一樣,轉頭看那嬤嬤:"來人,將蕭嬤嬤逐出沈府。"

"老爺饒命,饒命啊!老爺......是大夫人讓我打的,老爺饒命!"蕭嬤嬤不住磕頭,可卻為換來開恩。

沈霖苓則十分開心:"謝謝爹爹~"沈霖苓又跑了過來:"走吧,去我院子!"我還沒來的急反應已經被拉走,我越發看不懂這個小姑娘了,路上倒是又遇上了沈暮燁,那張臉我一刻都不想看,沈霖苓快步將我拉走,竟合了我的意。

沈霖苓的院子十分清靜,卻也不錯,我被拉到桌旁,沈霖苓讓我坐下,自己卻站著,我沈默了一下,不知她又要幹嘛,嘖,早知如此就不該讓她回沈府的。"尚書不討厭這樣的我嗎"

"甚麼"我幾乎是下意識問出口,並不理解此言何意。

"秋葉有違尚書教導,還望尚書責罰。"我愈加莫名,沈霖苓這是......被奪設了

還未待我做出反應,沈霖苓已經跪了下去。"尚書說過,此等手段不該用,秋葉知錯,有違教導,甘願受罰。"聽她說我才想起好像是有這回事,還得說到那個我已故多年的繼母,次次陷害不知讓我和姐姐受多少委屈,不過惡人自有天收,難產而亡了。

"妳先起來,且說說,這些從哪學的,為何要用"然而沈霖苓不言,也不起來。

我默默拿起桌子上的尺。"手伸出來。"用最平淡的語氣說話,我只想知道究竟是什麼在變化。沈霖苓眼眶噙著淚水,遲遲不伸手,她變陌生了,我只想將她導回正軌,不想她學會此等見不得光的手段。

"好,很好,教不嚴,師之惰,沒有看好妳,是我的錯。"伴隨一聲脆響,手心傳來痛楚,卻不及我心痛,是啊,也許她不該回來,血緣上,這裡是她的歸宿;可現在意識到,她從不該到這裡,和著一屋子人勾心鬥角,若姐姐在世,我的親生父母找上門,也許她不會放我回去。

一切的一切,是我的錯,從那個天真的年紀,待人處事是我教的,道理也是我教的,我又怎麼不算她的老師管教不嚴,又怎麼不算我的錯又是一聲脆響,手心卻未傳來想像的痛,是沈霖苓蓋住我的手。"對......對不起,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知道錯了,可......可當年沈府之人蓄意扔掉我啊!"她說的不假,先是生母難產,再是孩子丟失,定是人為。

曾經,我也犯過錯,我知道姐姐要被賣掉,一時衝動,咬了我爹一口,自然逃不過一頓打,到後來,姐姐將我護在身後,承受我爹的怒火,直到我爹累了,放走姐姐,那一天姐姐咬著牙,含著淚,用柳樹條打我,將我的手心打得通紅,可當時,我不覺得自己有錯,還和她頂嘴,錯的是我爹;是這個無情世道,姐姐聽了我說的話,讓我跪一夜,將膝蓋跪的青紫,那一次是有記憶以來最痛的,我從未見過姐姐如此嚴厲的樣子,直到天邊泛起暗藍,她才讓我去睡覺,可明明說好了三日後走,一覺醒來,我卻沒有了姐姐,只剩下一封讓我不要開的信,信封上寫,等我得知一切再打開和一具冰冷的屍身,被趕來的人帶走。

"對不起,是我的錯,不是因為您。""沈霖苓妳記住,可以披著面具生活,可以委屈,可以撒嬌,可以心機,但不可以害到無辜之人。"

在這複雜的深院,其實有些手段也能理解,我要做的,是讓她保持善良之心,不能到哪都做出頭鳥。

我伸出了手,讓她抓住,一如初見一般,霖苓在我這,永遠當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也好;在沈府當個永遠戴著面具的狼也罷,只要不失本心,怎樣都好。

"霖苓,我永遠是那個握住妳手的姐姐。"

"姐姐,妳永遠是我一生的恩師。"我笑了,我對她的好是對姐姐的寄託,真心換真心,她對我的好,是對親人的盼望。

眼看窗外飄雪,看來,我也該回我的臨雪院了,走到門口,身後傳來一聲:"恭送老師。"真好,悉心護著的女孩學會尊師了。

回去路上,並未再沈府見到人,看來大家都進屋避雪。

我也要回我的臨雪院去賞賞這場雪。

小雲站在院門口,等著我,手中拎了件鬥篷幫我披上。"尚書別凍著。"我輕輕揉了揉她的髮頂,毛茸茸的,真好。

"進來吧,外邊涼。"

小雲在笑,笑得有點傻......"知道了~"也罷,開心便好,正好治癒了我這揪成一團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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