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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婚期既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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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婚期既定

在餘炳權兩個月內三次送我回家之後,村裏人開始傳我們倆搞對象的事。

母親也終於察覺出來了,在院門口堵著我和餘炳權,問道:“你們兩個是不是搞對象哩?”

我沒有說話。

餘炳權笑著說道:“姨你眼睛真厲害,咋就看出來了?”

母親看了眼餘炳權,說道:“你們兩個經常一起回來,村裏頭人早就看出來了,咋不早跟我說?”

餘炳權扭頭看著我,回道:“我聽莎莎的,我名聲不好,人家莎莎不想說,我也不敢說。”

我尷尬的笑著,“我爸爸忙的不在家,我沒顧上說哩。”

母親看著餘炳權,笑著問道:“打算結婚哇?”

餘炳權點著頭肯定的說道:“結哩,只要莎莎願意,我馬上就讓我爸找媒人過來說和!”

母親試探著問道:“沒說給多少彩禮哩?”

我生氣的朝母親說道:“媽,我們兩個這八字還沒一撇哩,你咋張口閉口就提彩禮哩?”

餘炳權則扭頭看著我,說道:“咋就八字沒一撇,你要是願意,我這會兒就回去跟我爸媽說去,彩禮肯定往高了給!”

母親樂呵呵的笑著,說:“我就是問問,你看看莎莎著急的!”

中午的時候,父親回來了。

母親一邊端飯,一邊給炕上的父親和君君說了我和餘炳權的事。

父親皺著眉,緩緩的說道:“那餘炳權,名聲在咱們村可是爛透了,莎莎你好好考慮考慮哇!”

母親則搖著頭說道:“哎呀,都是咱們村人瞎說哩,莎莎說人家餘炳權不抽煙不喝酒的,是個好後生哩!”

父親捏著煙盒,面色沈重的看著我,問道:“那餘炳權天天在村裏頭游手好閑的,還經常跟朱旺家那個大兒子,叫啥,叫個朱建平的,在他們家燙料子,這是真的哇,朱建平他奶奶說的。”

我盤著腿,低聲說道:“哪有經常,一個月也就一兩次,再說,那燙料子,又沒癮,就是燙個紅火。”

父親低頭想了一會兒,又擡起頭看著我:“那他天天啥也不做,以後結了婚你們吃啥,還天天張口問你公公婆婆要錢?”

我連忙解釋道:“餘炳權說他爸爸給他在縣裏頭買了個工作,在煙草局上班呀,正經單位哩。”

父親把煙盒扔到炕上,嘆著氣說道:“我也不知道你,你個人看著辦吧,我是不建議你嫁個這種人,村裏頭人說他肯定不是空穴來風。”

母親坐在炕沿上,笑著說:“呀,你就想的可美哩,人無完人,那餘炳權要是要人有人,要錢有錢,哪能看上咱們這種人家哩!”

父親低著頭不說話,君君端著碗問了句:“咱們這種是啥人家?”

母親扭過頭,幽幽的說道:“窮人家。”

我們都各懷心事的吃著飯。

午休過後,君君去了學校,家裏只剩父親、母親和我。

父親穿好鞋站在地上,語重心長的說著:“莎莎,你的終身大事你自己定奪哇,爸爸就是提個建議,嫁人還是得看人品哩,人品不行別的說啥也沒用!”

我點點頭。

父親穿著上工的衣服出了門。

母親坐在炕上,朝我說道:“你爸盡說些沒用的,要我說,嫁人就看兩點哩,一是得有錢,二是肯給你花,你看看你爸爸人品咋地,村裏頭人人誇的老實人,有啥用,你想念個中專還供不起哩!”

我坐在母親旁邊,沈默著。

母親繼續說道:“咱們村誰不知道你的學習水平,那是上清華北大的料,咋就連個中專也沒上?外人都知道是你沒考好,你媽心裏頭明明白白的,你就是不想上了,你知道咱們家供不起你。”

母親說著,開始用手背擦眼淚,“因為咱們家沒錢,你吃了多少苦,君君吃了多少苦,媽媽說起這些事情就傷心。”

我也哽咽著,說不出話。

母親擦幹眼淚,又說道:“餘炳權家裏頭有錢,又願意給你花,還要啥哩,天底下哪有十全十美的男人,誰沒個小毛病!”

我點點頭。

“你這十一月份才整十九了,還不能領結婚證哩,你們兩個再談上半年,相處相處,明年暑假看個日子先把禮辦了,等你滿二十歲了再去民政局把結婚證領上。”

快過年的時候,餘炳權的父母來我們家商量我們的婚事。

一大早,母親便樂呵呵的開始準備飯菜。

父親則一聲不吭的蹲在院裏,一根接一根的抽著煙。

十一點多的時候,餘龍和牛翠萍走進了院子,餘炳權則提著一大堆東西跟在他們身後。

餘龍走到院中間便大聲朝我父親喊道:“哎呀親家,我們今天過來商量兩個娃娃的婚事哩!”

父親站起來,局促的點著頭。

母親則滿臉笑意的走出來,笑著朝三人打招呼:“啊呀,快進來上炕,外面冷哩!”

我從竈房搬了個炕桌放在炕上,擦幹凈,又鋪上桌布。

餘炳權把拿著的東西一股腦都放到了竈房。

中午十二點多的時候,一桌人熱熱鬧鬧的寒暄著吃飯。

飯畢,才終於一句接一句的說到了結婚的事宜。

餘龍盤著腿坐在炕中間,緩緩說著:“炳權跟莎莎都不小了,炳權過完年就二十三了,莎莎年底也二十了,該結婚啦!”

母親笑著附和“就是就是。”

父親則抽著煙點頭。

餘龍繼續說道:“我看明年農歷五月份有幾個好日子哩,咱們給兩個娃娃把席面先一辦,等莎莎滿二十了,再去領證去!”

母親笑著點頭:“呀,親家跟我想一處去了。”

餘龍看了看我父親,又看了看我母親,詢問道:“那彩禮的事情,你們啥看法?”

父親低著頭不說話。

母親則討好的笑著說道:“給多少都行,你們是大戶人家,看著給哇!”

牛翠萍雙手握著水杯,幽幽的說到:“咱們這邊習俗,一般就是個三五萬,五萬也可多了。”

父母都沈默著。

餘龍沈吟了一會兒,擡頭說道:“這樣哇,我們家炳權不成器,你莎莎是個好女兒,彩禮按高了給,六萬六,你們看咋樣?”

父親驚詫的看著餘龍,母親則笑的合不攏嘴。

餘炳權楞了一下,隨即又笑著說道:“啊呀,我還不知道我老子這麽有錢哩!”

牛翠萍則大驚失色的叫嚷著:“餘龍你瘋啦,咱們家哪有那多錢哩,去年炳梁結婚也才給了六萬六。”

餘龍扭頭看了一眼牛翠萍,“昂,炳梁結婚給六萬六,炳權結婚就給不起啦?”

牛翠萍皺著眉,不滿的嘟囔著:“那人家炳梁媳婦兒是正兒八經的大學生,家裏父母都是檢察院的!”

餘龍冷笑一聲:“咋,咱炳梁高攀人家了,就多給錢,炳權這兒,就舍不得啦?”

牛翠萍冷著臉不說話。

我有些尷尬,六萬六確實已經非常多了,我們村嫁姑娘,彩禮普遍都是三萬八。

我想說話,卻被母親偷偷拉住了。

餘龍看了餘炳權一眼,嘆了口氣說道:“為人父母的,也是想讓孩子好好兒成家立業,過好生活哩,炳權在咱們村名聲不好,但是他根子沒壞,莎莎你是個好姑娘,你們兩個結了婚以後你可得好好規勸他哩!”

我還沒說話,母親便搶著說道:“啊呀,親家你放心哇,我們家莎莎從小就懂話,以後肯定好好跟炳權過日子哩!”

我禮貌的笑著點頭。

餘炳權也嘻嘻笑著說道:“爸你放心哇,我肯定跟著莎莎好好生活哩!”

餘龍朝餘炳權翻了個白眼,又轉頭朝我說道:“莎莎,我們家也沒別的要求,嫁妝啥的就算了,意思意思準備就行,我就一個硬性要求,就是你跟炳權結了婚以後,不管出了啥事,都不能離婚。”

我有些疑惑,為什麽餘龍會說這樣的話,那個時候在我們村,離婚是非常稀罕的事情,我也從未想過自己會離婚。

我看著餘龍,木訥的點點頭。

母親笑著說道:“啊呀,親家你這要求相當於沒有要求麽,我們莎莎肯定不跟炳權離婚,真要到了那一步,我拼了老命也得給你攔住哩!”

餘龍也哈哈的笑著說:“不至於不至於。”

那頓飯上,我母親收了八千八的訂婚錢,也定了我們結婚的日子:二零零三年農歷六月十八。

父親鮮少說話,母親則興致盎然。

我像是被半推半就趕進池塘的鴨子。

訂婚之後,我依然在縣城上班,母親曾多次勸說我:“餘炳權家裏頭在縣城有好幾間門面房(商鋪)哩,你跟他商量商量,讓給上你們一間,你在縣裏頭開個小店,不比在酒店上班強?”

可是我不能,在彩禮這件事上,餘龍已經給了我們很多恩惠了,我不能再貪得無厭的去伸手要。

餘炳權隔三差五的來找我,讓我搬出宿舍,到他在縣城的房子裏和他一起住。

我同母親說了這事,和我想象中一樣,母親把頭搖的飛快:“那可不行,你倆還沒辦酒席哩就住一起,這事傳出去讓人笑話哩!”

我拒絕了餘炳權的要求,但他卻並不生氣,只是笑嘻嘻的說著:“你願意就過來,不願意我還能強迫你哩?你媽說的對著哩,沒結婚就是,咱村裏頭人嘴多,不一定說成個啥哩!”

那時候我對餘炳權,又喜歡,又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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