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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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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結

“我不會同意的。”

當那道電子音再次出現在Alaric的腦中時,他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拒絕。

他希望和臻活著,但他知道那樣活著的和臻會死去靈魂。

如果能手刃罪大惡極之人,以換得和臻的生命,Alaric也是樂意去做的。

但是每天一個……

沒有那麽多罪大惡極的人,能讓他在這麽短的時間裏解決的。

“我不是新生。”

那道電子音的確聽起來和先前的新生不太一樣,它說:“新生騷擾了你好幾天吧,我暫時控制住了它。”

“真是煩人啊,一不留意就讓它鉆到空子。”

“那你……”Alaric握緊手中的酒杯,快要絕望的內心又升騰起一簇火苗。

不知道為什麽,他總是相信有辦法可以讓和臻覆生的。

她先前協助Alaric查出了夏家的地宮,在裏面,他們發現了一串奇怪的文字,與塔利亞的某個語言有關。

但Alaric查遍塔利亞後,發現它幾乎已經絕跡,唯一的線索就是郊外的照林寺。

他覺得那處無比熟悉,可記憶裏也就只有幼時曾陪同家人去過一次。

“叫我系統就行。”它的聲音冰冷,卻好像沒有那麽不近人情。

“你要救和臻,她想自救,我也想救她。”

“我會回溯你的時間,讓你回到和臻死亡之前,但是……”

但是後面的話Alaric就聽不太清了,等到他睜開眼睛,就又回到了高中時期。

塔利亞動蕩剛剛結束,而和臻卻也不在他的身邊。

Alaric問起了周圍的每一個人,都說他的身邊一直沒有和臻這樣一個人的存在。

“我倒是知道這個名字,易虛舟少爺的青梅竹馬。”

易虛舟的,青梅竹馬?

Alaric看見了和臻的照片,和記憶裏一樣漂亮生動,她看自己的眼神也並不陌生,卻……

又好像很遙遠。

Alaric經常呼喚系統,但是它回覆自己的次數很少,只能從零星的的對話中拼湊出一點真相。

“你只需要知道,不管是哪個時間線的和臻,都是你知道的那個和臻,都是同一個人就可以了。”

Alaric也懷疑過和臻是不是平行時空的和臻,但她給自己的感覺過分熟悉,所以他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這個時間線,她選擇了盛千鐘。

和臻很信任自己,這是Alaric樂於看見的。

她殺了一個人。

Alaric想,這一定不是出於她的本意,要不就是那個人實在該死,否則和臻一定不會做出那種事。

果然,他很快就知道了死去的人是誰,以及他的所作所為。

名字是【符盞】,其實是殷續晝同父異母的弟弟殷年,這個時間線上的他們很早就完成了身份置換。

他本以為時間回溯就一定能救下和臻的,但這個時間線與原本他認知的世界相差太大,他再一次失去了她。

但Alaric也知道了很多原本不知道的東西,也學會了如何掩蓋自己的身份。

系統交代了,他不能暴露自己能夠時間回溯的事情。

於是,Alaric用起了很久沒用過的宋撥雪這個名字。

撥雪尋春,燒燈續晝。

是個寓意很好的名字。

殷續晝的名字取自於此,他幼時回到塔利亞之前,跟殷續晝待得時間最久,所以用起這個名字也毫不心虛。

這個周目,和臻似乎更喜歡易虛舟一些,對他也更陌生一點。

Alaric隱隱約約意識到了什麽,但尚且不能完全確定。

好在,此時的和臻沒有染上命案,一切都朝著更好的方向前進。

但是第二次……不,第三次了,他依舊沒能救下和臻。

為什麽?

為什麽明明給了他時間回溯的機會,明明他知道的越來越多,明明……

卻還要讓和臻一次次死在他的眼前。

如果……

如果一定要有一個人死去的話,那麽是他,是他的話也可以吧。

這是Alaric的最後一次重啟,也是和臻的第一次重啟。

他看見了和臻原本的模樣,也沒有讓和臻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

他會用宋撥雪的這個身份,讓和臻迎來屬於自己的春天。

Alaric希望和臻能夠好好的,什麽糟糕的事情都不必知曉地活著,於是他決定用自己的生命去賭。

在殷續晝盛大的生日會上,Alaric擋在了和臻的身前。

這個時間線,和臻認識的只是宋撥雪,對他,對Alaric毫不了解,所以這樣一個陌生人死在她的面前,應該不會讓她難過太久吧?

這樣就好了,這樣就可以了。

直到失去意識,他還是這麽想的。

“Alaric。”

但是系統的聲音又出現了,它說過的,和臻活下來,它就不會再找到Alaric。

可他又聽見了系統的聲音。

“我還是失敗了嗎?”

系統停頓了幾秒:“我覺得算是成功了成功了一半。”

“什麽?”

Alaric沒有理解系統的意思,他只在乎和臻是否活著。

“和臻死了四次。”

Alaric:“我知道。”

“或許你也猜到了,”系統的聲音還在腦中,Alaric眼前的景象也清晰起來,“你和和臻的時間線是倒行的,你們都在回溯。”

“和臻目前一共經歷了四個周目,你的第四個周目是她的開始,所以……”

“所以我死了之後她還是死了,並且和我相反,逆向地經歷了剩下幾次死亡。或者說……她才是順序,而我倒流著經歷了她的所有死亡。”

“現在呢?”

“現在是什麽意思,接著下一次的輪回嗎?”

“讓我們永無休止地活在痛苦之中,這是你的目的嗎?”

Alaric說不清自己的心情,或許他該崩潰吧,可是每一次看見和臻對他笑,走在他的身側,他就覺得,這個世界也不是那麽無藥可救的。

“我希望你們都好,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們好好活著。”系統讓Alaric走出去,走出自己的房間,出去看看。

門外,和臻,盛千鐘,殷續晝,易虛舟,他們都在。

他們都有所有周目的記憶,跟一直知道這一切的和臻比起來,剩下幾個人還需要一點時間消化。

“我已經把新生困在了循環裏面,”系統說,“我打造循環的目的就是把它和你們的世界隔絕開來,可新生太狡猾了,他利用了符盞這個缺口,把你們也一直困在了循環裏面,不死不休。”

“直到最近這個周目,你們,你們不僅完成了所有輪回,還順利脫離了它的掌控,這一次的輪回和過去的千萬次只有死亡的輪回完全不同。”

“所以……”

“恭喜你們,可以走向你們的新世界了。”

殷續晝一睜開眼睛,家裏住著的私生子弟弟突然變成了另一個人的臉,他一開始還以為自己見了鬼。

直到所有的記憶湧入他的腦中,他才發現一直以來到底發生了什麽。

她,死了千萬次。

“其實我不是和臻。”和臻的相貌變得讓他們覺得陌生,但沒有一個人懷疑她就是這些時間裏他們認識的和臻。

“不過我也叫和臻就是了,因為先前一遍遍死去的是她。”

“後來系統發現了我,發現了嗎我這個和她名字一模一樣的人,想到了用這種方式創造最後一個循環,病吧新生關進去,讓我們出來。”

“它成功了。”

“我們成功了。”

棲鶴尚穿著制服,就帶著【和臻】走了過來。

“我發現了一個迷路的孩子。”

【和臻】走到和臻的面前,緊緊抱住了她:“辛苦你了。”

“我只死了四次。”她說,“應該是辛苦你了。”

為了這一天,在絕望中溺水,她一定很痛苦吧。

因為原本的【和臻】本就屬於這個故事,所以她也沒有什麽攻略的任務,只需要求生而已。

直到最後一次,系統問她。

“讓另一個人,另一個有可能結束這一切的人代替你,你願意嗎?”

“願意。”

“即使最後她會永久地取代你,也願意嗎?”

“願意的,只是……要辛苦她了,只要她願意就好。”

和臻想,【和臻】即使是到了那樣絕望的時刻,在乎的依然是下一個和臻的想法,她希望【和臻】回來。

就算這個世界有兩個“和臻”又怎麽樣呢?

她們是兩個不同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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