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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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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

“我知道你在這……”

“系統。”

“你到底……”

“拉我進了多少次這樣的輪回?”

和臻不知道自己現在是處在什麽樣的狀態,意識模糊,眼前一片黑暗。或許又一次陷入死亡,或許正處在生與死的交界地帶,沒有任何感官,只有大腦還在活躍著運動著。

“系統?”

過了不知道多久,那道電子音才終於回覆了她的問題:“我知道你會發現的。”

“你每一次都能發現。”

“其實我更希望你不要這麽敏銳,那或許也就不會這麽痛苦了。”

四個周目一個輪回,以往的記憶清晰地浮現在腦海中,過多的內容讓和臻覺得痛苦,可她又覺得自己好像沒有實體,沒有任何辦法緩解精神上的劇痛。

“這樣的輪回,已經持續成百上千次了。”

系統冰冷的聲音好似黑暗中唯一的慰藉,讓和臻不至於完全被一次又一次的死亡淹沒。

“過去的每一次都是這樣,在第一個周目攻略殷續晝,畢竟他是夏清都的兒子,這樣方便你窺視夏家的秘密。”

“第二個周目攻略易虛舟,他怎麽說也是你這個周目的竹馬,或許可以保護你活得更久一點。但那並沒有什麽作用,因為你的死亡是時間線上設定好的,無論如何都避免不了。”

“還有這個周目,你應該為了攻略盛千鐘而去往國外,前幾個周目你也知道了,他的比賽不在國內,所以離開這裏是最好的打算。”

“但這一次……”

和臻接過系統的話:“但這一次,盛千鐘卻選擇留在了國內。”

系統:“是啊,明明比賽是他生命中為數不多的重要事件,他卻為了你留在了國內,放棄了每一場比賽。即使不參加比賽,盛家的一切榮光也都屬於他。”

“而你,居然在這個周目的一開始就殺了符盞,平衡,第一次被打破了。”

“如果像你說的那樣,四個周目為一個輪回,那麽以往的每一次,我在周目內都保留著記憶是嗎?”和臻問。

系統給予了肯定的回覆。

只有一個大輪回結束,系統才會清空她的記憶,讓所有的一切重新開始,而和臻也會一無所覺地再次循環。

她以為自己在掌控自己的命運,殊不知早已被命運玩弄於鼓掌,一次次地陷入危險境地,百死而無半點回旋的可能。

“那麽,過去我說什麽沒有殺掉符盞……或者說,憑我的能力,其實根本殺不掉他對嗎?”

每一次輪回,她都在第二個周目發現了符盞所做的一切並死在他的手中,可按照系統的說法,除了這一次輪回,他從來沒有成功殺死過他。

說明,符盞是比她狡猾得多的獵人。

“你既然已經知道答案了,為什麽還要問我呢?”系統的聲音好像離和臻很遠,但她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無法前進,更不可能奔跑,怎麽也抓不住那虛無縹緲的聲音。

時間,對於“系統”來說,到底是什麽啊。

她就好像一只被困在一個直線通道上的螞蟻,只能前進,那個通道狹窄到她連掉頭都是妄想,除非有一個人把它抓起來改變方向再放回去,否則她永遠無法自助改變那一切。

對於系統來說,時間好像就是那樣一條線,它可以往各個方向發散,而和臻只能向前。

四維生物可以看見三維生物的全貌,而和臻永遠只能窺探到系統的冰山一角。這太不公平了,為什麽三個字都無法再問出口,因為結果可能就行她隨手撿起一只螞蟻放到別處一樣,毫無意義。

她付出一切,只為了拼命活下去的想法對於系統而言,毫無意義,她的生死和曾經的一切執念都毫無意義。

“有意義的。”它終於給了回應。

它說,有意義。

“你以為自己是三維生物,其實不然。”它說,“你或許是二維生物,或許是一維生物,在我看來,你不過是幾個文字或者幾串代碼,而我看我自己,和你看你自己其實沒有分別。”

“我們都認為自己是生物而對方是怪物,這並不沖突。”

“至於我為什麽能改變你的時間……這個我暫時無法告訴你,不過關於符盞的一切,你馬上就會知道。”

“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

“自從符盞綁定了新生,這個世界就瀕臨崩潰,所以我才出手幹預,其實這麽多次輪回以來,我都快放棄了,但是這一次你做到了,所以下一個周目,我可以讓你回到十年前。”

“你的意思是——”和臻腦海中的每一次輪回,每一次輪回裏的最後一個周目的時間,也不過往前推了一年而已,而這一次,系統足足給了她十年時間。

十年,足以讓任何一個人變成和以往完全不同的人。

包括符盞。

也……

包括和臻。

“以往的輪回我保留你的一切記憶,而這一次,我使用了很多能量,保留了那幾個S級每次輪回過程中對你的好感,我想或許會有用。”

“他們不知道那是好感疊加的結果,只會以為是對你一見鐘情,這很有意思。”

如果沒有系統的插手,即使和臻在這個周目的開始解決了符盞,看見那一切的盛千鐘也不會幫她掩蓋。甚至有可能會直接把她送入警局,防止她再做出什麽危害其他人的行為。

“難怪……難怪所謂的攻略好像越來越簡單了。”和臻想通了很多事情,比如為什麽那幾個人明明好像沒有先前的記憶,卻在新的周目開始對她更加溫和。

不過……

“Alaric是怎麽回事?”

“他啊。”系統沈默了幾秒,“或許你已經猜到了。”

“四個周目一個輪回。”和臻試探性地開口,“我從我的第一個周目開始往後走,他從我的第四個周目開始往回走,我的明天是他的昨天,對嗎?”

“算是吧。”

“從他的視角看來,是你從他的第四個周目開始往回走,他從他的第一個周目往後走,你們永遠在相遇卻又永遠無法相遇,這也很有意思。”

“可為什麽?這也是你的手筆?還是他也綁定了什麽其他系統?”在現實裏,和臻好像根本說不出系統這兩個字,就好像被消音了一樣,所以她無法和其他人共享這個信息。

“為了平衡。”系統說,“這樣的話,它就會不知道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明明你不對勁,他也不對勁,但是這個世界卻依然在平衡地運轉。”

代價是,他們永遠被困在無盡的輪回之中。

“新生是個可恨的小偷,”系統第一次流露出些許情緒,但是和臻不理解,“它竊取了這個世界的正常生活。我想,你可以讓這個世界恢覆正常。”

“回去吧,等這一切真正地結束了,我再告訴你剩下的東西。”

剩下的東西。

還剩下什麽呢?

和臻無法思考,眼前就出現了一片白光,等她再睜開眼,果然變成了小孩的模樣。

十年前……她大概六七八歲吧。

頭發被紮成了一個小揪,被一個陌生的女人抱在懷裏,遠處是觥籌交錯的宴會現場,記憶還沒來得及傳入她的腦海,就有個小孩走到了她附近。

“出去玩嗎?臻臻。”

這是易虛舟?

這樣的話竟然會從將來那樣的易虛舟口中說出來,和臻忍不住笑了出來。

“要去玩嗎,小姐?”

和臻點頭。

當然要啊,總不能一直在這裏睡覺吧。

“聽說殷續晝有個同父異母的弟弟,不過不住在一起。”易虛舟奶聲奶氣地說。

同父異母的弟弟,和臻記得他,是殷年,只不過他好像在多年後才被接回家裏,怎麽原來這麽早的時候紙就沒包主火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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