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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級死亡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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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級死亡之謎

折騰了一天,和臻也有點餓了。她突然想起來曾經很喜歡吃的路邊攤,索性帶著殷續晝去了那就關門很晚的蒼蠅小館。

“老……”

和臻剛想脫口而出,立即改了下面的話:“撈面一份,殷續晝,你要什麽?”

“跟你一樣。”

感覺到和臻是叫的自己大名,殷續晝說不出的失落。他以為自己已經和對方親昵到互叫昵稱的程度,結果和臻還是一字不差地叫了他大名。

一直在想和臻為什麽這麽叫自己,殷續晝拌面的時候都明顯心不在焉。直到和臻震驚地叫停了他:“殷續晝,你這麽喜歡吃醋啊。”

“誰愛吃醋了。”殷續晝無措地掰著筷子,加大了攪拌的速度來掩飾自己,可他臉頰上的紅暈不容作假,直到和臻輕笑一聲才停下。

“不愛吃醋加這麽多醋幹嘛。”和臻從他手邊把醋拿走,小指還蹭到了他的手,癢癢的,讓殷續晝馬上就忘掉了剛才的情緒。

和臻把自己拌好的遞給殷續晝:“嘗嘗這個。”

她可不希望殷續晝因為加了太多醋而覺得這家的撈面不好吃。但出乎和臻預料的是,殷續晝之後把加了致死量醋的撈面都吃完了,連湯都沒剩多少。

他果然很愛吃醋。

“門口好像還有澱粉腸呢。”和臻覺得殷續晝可能是沒吃飽,要了杯汽水就帶殷續晝去了燒烤攤。

殷續晝很挑食,但不是因為他喜歡或者不喜歡吃某個東西而挑食。他以前總是挑剔廚師做的不好,其實只是希望能引起父母的註意力,哪怕爸爸或者媽媽能給他做一碗清湯面也好。

可是直到成年,殷續晝都沒能等到那一天。

“澱粉腸,我要孜然……”和臻付完錢回頭問殷續晝,“你呢?”

“辣椒吧。”殷續晝突然意識到自己居然在讓和臻花錢,懊惱得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他今天讓和臻花錢,難道明天就要讓和臻做家務,後天和臻就會因為討厭他而跟他分手了嗎?

一想到和臻可能會說:“殷續晝,你太讓我失望了。”他就打了個寒顫,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凝滯了。

等和臻把澱粉腸遞到殷續晝手裏,他還在想該怎麽彌補這個滔天大錯。殷續晝拿出自己的手機,摸摸把賬戶餘額都轉到了和臻的卡號裏。

自己一分錢都沒有的話,由女朋友花錢也是正常的吧。

女朋友?

殷續晝突然發現自己根本想不起來是什麽時候跟和臻表的白,他們好像突然就宣布在一起,突然就決定要訂婚了,連一場告白儀式都沒有。

完蛋了,殷續晝發現自己居然犯了這麽大的錯,而他在此之前根本就沒有發現。

也對,他從前也沒有談過戀愛,所以對於正常的戀愛流程都是上網看見的。殷續晝用力咬下澱粉腸,小心翼翼地看著和臻的側臉,思考著彌補措施。

“如果我是跟烤腸,我想要撒一點孜然。”

沒來由的,和臻又想起了那天,夏魚對自己說的最後一句話,奇奇怪怪,沒頭沒尾的。

看著手裏的竹簽,和臻呢喃:“烤腸……孜然。”

也是因為這句話,她剛剛下意識地要了孜然味的烤腸。

把這幾個字對應到古老的塔利亞語,正是今天她在學生會辦公室看見的《農神吞噬其子》。

這不是夏魚在恐懼時的胡言亂語,而是一種暗示。

農神吞噬其子又名為克洛諾斯吞噬其子,除了學生會辦公室,學校的博物館也有收藏。和臻記得那在博物館的最角落,她想也沒想地就跟殷續晝折返回了學校。

好在殷續晝隨身攜帶的學生證可以直接打開博物館,大門直接識別“S級”的磁吸,百分之九十幾的場所都隨時對他們開放。

特權階級的權限。

殷續晝打開了每一層的燈,他從來不來博物館這種地方,有一層都是骷髏架子,看得人怪瘆得慌的。

因為對圖書館的布局了如指掌,和臻直奔原本掛著《農神吞噬其子》的那面墻,果然已經被替換成了另一副。

“《戴珍珠耳環的少女》?”殷續晝知道這種名畫隨處可見,但跟學生會辦公室不見的那幅一模一樣未免也太過巧合。

就在和臻要往前走的時候,殷續晝拽住了她的手。十指相扣,連殷續晝的心跳都感受得一清二楚。和臻猛地湊到殷續晝唇邊,他似乎預想到要發生什麽,緊張地閉上了眼睛。

“等會不管看見什麽,都別怕。”

耳邊卻只是傳來和臻安慰的聲音:“實在害怕就抓緊我,別叫出來。”

笑話,能有什麽回讓他殷續晝害怕呢。

沒走多遠,殷續晝就知道和臻剛剛所說指代什麽了。

《戴珍珠耳環的少女》此時戴的已經不是珍珠,潔白的耳飾被換成了一顆眼珠,死死地盯著前來查看的兩個人。

“誰幹的這是。”殷續晝果真拽緊了和臻的眼睛,不是出於害怕這幅畫,而是擔心失去和臻。

他有一種異常都直接,他擔心和臻一旦離開自己就會遭遇不測。若是哪一天,這種畫上鑲嵌的眼睛屬於和臻,他一定會發了瘋地剜去所有人的眼睛。

和臻仔細回憶自己見過的所有人,最終鎖定了那個匆匆瞥過一眼的同學:“趙多齊。”

“那個……跟林木一樣的E級生?”殷續晝已經徹底記住這幾個人了,“他們不會是集體招惹了什麽人,所以被報覆了吧。”

“聽說跳樓的林木也只剩一只眼睛,現在這個叫趙多齊的也……”

和臻:“或許他還沒死。”

“誰?林木還是趙多齊?”哪怕覺得荒唐,殷續晝還是詳細問了和臻到底說的是誰。

“趙多齊。”和臻沈思幾秒,“林木死的時候就已經有一只眼睛蒙上紗布了,對吧。”

“你的意思是……”殷續晝一點就通,“犯人會在犯案前先挖掉他們的眼睛。”

“殺人魔還是個有奇怪心理的變態。”

“餵,是我,和臻。”和臻把電話撥給了還在警局的棲鶴,“趙多齊還有活著的希望,我們得救下他。”

如果能救下趙多齊,說不定很多謎團都會迎刃而解。

林木的死亡已經是兩個月前的事情了,趙多齊的事件和林木相差無幾,這幾乎必然是同一個人所為。

和臻又想起了她那天看見的袖口,和殷年所仿照的別無二致。可殷年現在被關起來了啊,怎麽可能再跑出來犯同樣的案子。

若真兇是殷續晝呢?

和臻看見的根本不是什麽仿照的“S”級袖扣,殷續晝本質不僅討厭“E”級,更是一個喜歡虐殺“E”級取樂的變態。

那現在的和臻也兇多吉少。

“殷續晝,你知道嗎?”

和臻說:“其實我不僅看見了林木自殺,還看見當時的天臺上有個人,戴著和你的袖口顏色一樣的……S級袖扣。”

“因為陽光反射,我看得很清楚,是紅色。”

每個“S級”的袖扣顏色都獨一無二,而殷續晝的剛好是張揚的紅。

你是在懷疑我嗎?

殷續晝嘴巴動了動,但一個字都沒有說。

和臻怎麽會懷疑我呢?

用不了幾秒,殷續晝就自己調理好了。和臻已經信任自己到連這種細節都告訴他了,除了愛她愛到在這種情況下都堅信那個人不是他,還能有什麽別的理由嗎?

“你的意思是,有人會仿造S級袖扣。”殷續晝說完自己都不是很肯定,他怕和臻問他是不是失心瘋了,他怕和臻問他在說什麽鬼話。

他最怕的還是和臻說,我覺得你就是那個兇手。

不知道為什麽,握著自己的殷續晝在顫抖。和臻想,殷續晝明明說出了正確答案還抖成這樣,應該是為了學校裏有這麽心思縝密的殺人狂而害怕吧。

可憐的小狗,一定很不安吧。

和臻停了下來,給了殷續晝一個毫無理由的擁抱。殷續晝也的確平靜了下來,只要主人的一點點溫暖,小狗的不安就會立即被驅散。

“我會一直陪著你。”和臻說,“直到這一次的死亡。”

她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殷續晝卻當成了一種誓言,無論跨越多少個周目,無論記憶被刷新多少次,這句話就像古神的低語,讓他徹底陷入瘋狂。

“兇手簡直越來越猖狂了。”和臻回想起殷年關住自己的那個地下室,墻上屬於林木的眼睛,剛好和這裏趙多齊的眼睛是一對。

地下室……

“走,我們去城郊。”

那個被殷年用來關和臻的地方,宋撥雪把和臻帶走的時候,她就把路線記得一清二楚此時用殷續晝的機車去也花不了太多的時間。

地處偏僻,和臻把自己的位置實時傳送給了棲鶴,以防有什麽不測。

城郊別墅和上次別離時一樣荒涼,這次連大門都沒有關上,像是在歡迎和臻與殷續晝做客。

直奔地下室,一路暢通無阻,和臻果然在這裏看見了自己想的那個人,旁邊被綁著的趙多齊發出“嗚……嗚”的聲音。

“你終於還是回來了,臻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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