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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級死亡之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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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級死亡之迷

好吵。

易虛舟以為殷年說完那一句就會離開,結果在和臻表現出一點興趣後,殷年就順桿上爬,滔滔不絕地介紹起了推理話劇社。他都沒聽說過有這麽個社團,和臻如果和臻想,他大可以給她介紹棋社,她從前就喜歡和自己對弈不是嗎?

難怪殷續晝不喜歡他,易虛舟原本給殷年的標簽僅僅是殷續晝家裏那個私生子弟弟,今天又給他加了個“煩人精”的標簽。

“因為是剛開辦不久的社團,所以人不是很多,成員的等級也沒有限制。”殷年這麽說是因為很多社團僅限A級或以上的參加,而金字塔底層的學生往往選擇性很少。

當然,那些開辦很久的社團大多要不菲的會費,舉辦活動消耗資金也多的足夠讓特招生等傾家蕩產,他們也不會去自取其辱。

其他的都不重要,成員不多倒是讓和臻真的考慮起這個社團。不限制成員等級的社團其實相當於低等級的學生俱樂部,那些A級甚至B級的學生很少有願意自降身價加入的。

和臻垂眸看了眼殷年的袖扣,是和自己一樣的A級。因為是私生子所以不可能享有和殷續晝一樣的特級,但殷續晝的敵視讓他在學校的處境遠不如一個普通的A級,相比之下他和B甚至C級的學生都幾乎沒有差別。

在成為“和臻”之前,她甚至沒有覺得自己的E級和其他人有什麽區別,直到她看見各個等級的學生之間都存在霸淩現象,而他們這樣的E級被針對得尤其嚴重。整個學校E級人數和天之驕子S級相差不了多少。

E級生,和臻算一個,死去的林木也算一個。

和臻與殷年約定了放學後一起去社團看看,因為游泳課的緣故沒有隨身攜帶手機,殷年不知道從哪裏找了張紙條寫下了自己的聯系方式。他並沒有完全的把握讓和臻添加自己為好友,說不定他等會一走易虛舟就會奪過紙條丟進垃圾桶。

這的確是殷年對易虛舟的偏見,那樣粗暴做派的人其實是殷續晝,殷年用自己對殷續晝的映像囊括了S級的所有人,在他心裏那些人都是一丘之貉。

因為要去換衣服,易虛舟提出了幫和臻保管紙條,他想反正馬上和臻就會忘了有這麽個東西,下一秒就在別的看不見的地方丟掉了它。

“自己和本人一樣做作。”易虛舟不相信殷年隨手一拿就是粉色的紙張,最後一個字的尾巴還畫了一個小鉤子,像殷年一樣欲拒還迎,做作至極。

如果和臻問起來,就說不小心弄丟好了,她應該也不會在意這麽個人的聯系方式。說不定晚上殷年就會等在教室門口,像哈巴狗一樣黏上來讓和臻當場加他呢?

殷年和易虛舟的覆雜心理活動和臻一概不知,她只想在最短的時間裏完美地模仿和臻。過去就算是整整一周也沒有現在一天找她說話的人多,沐浴在盛讚、妒忌種種目光下比任何護膚品都讓和臻容光煥發。

“如果你想加社團,我可以給你介紹,”易虛舟並不認為和臻真的會加入殷年說的什麽話劇社,“射箭,樂器,或者我……你最常跟我下的象棋。”

和臻:“象棋?我不喜歡。”

她黑進了和臻的所有賬號,看見了她設為隱私的一些碎碎念,她也不是不喜歡下棋,但是和易虛舟的實力差距太大了。當“和臻”剛會走的時候,易虛舟已經跑到終點了,他腦子裏有數不清的棋譜,而“和臻”還在慢慢琢磨。

或許一開始和臻還能從下棋中感受到樂趣,但一直贏不了易虛舟的挫敗感讓她還是慢慢放棄了。偶爾易虛舟假意輸給她,“和臻”也能看得出來,她也就越發覺得無趣了。

父親和政很早就暗示過“和臻”,如果能和易虛舟聯姻會給家族帶來很大助益,她也沒有感受到真正的動心是什麽,便理所當然地靠近易虛舟。

和臻看見了她在隱藏的日志裏寫,那是易虛舟的生日,她覺得一切都水到渠成,在易虛舟許下生日願望後跟他告白,對面似乎只驚訝了一秒,很快就用和平常一樣的語調說了抱歉。

“在我心裏你就是我的親妹妹,你會遇到更合適的。”

她當然會遇到更合適的,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的和臻都覺得那不是“和臻”的問題,應該是易虛舟太過沒品,才能拒絕她。

“跟你下棋是因為喜歡你啊。”和臻一手撐著腦袋,輕描淡寫道,“不過你放心啦,我拿得起也放得下。”

“之後有更好的聯姻對象,還望你做我的娘家人把關,哥哥。”

這對易虛舟本應該是最好的結果,但那聲被和臻刻意咬重的哥哥卻讓他感覺無比的尖銳。這兩個字像一層膜,讓他看和臻看的並不真切,雖然認識和臻十幾年了,但易虛舟突然發現他並不了解眼前的這個人。

他實在太自我了,哪怕被譽為四個S級裏的高嶺之花,很少行駛所謂的“S”特權,但他只是真的不把其他人放在眼裏,也不把那些特權放在眼裏。易虛舟竭盡一切成為父母口中的優秀孩子,成為被其他家長用來教育孩子的典範,和算計情感的殷年相反,情感向來不是他考慮的東西。

這種酸澀的情緒讓易虛舟覺得很不適,就連做題的字跡都僵硬了幾分,直到他發現自己的筆不出水才發現這頁紙寫的內容有多糟糕。

或許……這就是妹妹即將談戀愛時,作為一個哥哥應該有的反應吧。易虛舟很快就壓下了那種驟然升起的感情,就像什麽都沒發生一樣拿出了下節課的書本。

外語課,和臻在原本的班級學的是英語,在諾爾特斯英語課和體育課很類似,但外語只能在高一的第一學年進行選擇,後續不能給出正當理由不能更改。很多準備出國的學生也會選擇多個語種兼修,“和臻”從前跟著父母去過不少國家,會的語言不在少數,並不需要在學校花太多時間學習,所以跟著易虛舟選了同樣的語言課。

這是和臻從未見過的“S”級Alaric國家科爾歌多的通用語言,她曾經在某本雜志上看到了用那個國家的語言寫的一句話,它被翻譯成“即今江海一歸客,他日雲霄萬裏人。”

後來她去書店找到了相關的翻譯詞典,一個個找到了那句話裏在那個國家的由來典故,沒來由的,她想起了電影紅豬裏最經典的一句臺詞,不能飛的豬只是普通的豬而已。

哪怕她是豬,她也不想做普通的豬。哪怕她只是別人故事裏的npc,她也要做一個光芒四射的npc。

“老師今天怎麽還沒來。”和臻的前桌小聲嘟囔著,“原本不是上節課剛結束他就扶著拐杖進來了,還說什麽我們的進度已經落後了。”

“整個年級就我們班選修了這節課,我都不知道落後什麽。”

“老師遇到什麽事了嗎?”和臻知道自己要學這門課,所以在過去的一個月裏花了不少功夫。但是這個老師對口語要求很嚴格,不知道他會不會發現自己與“和臻”的咬字發音區別。

易虛舟帶上了眼鏡,書生感更重了幾分,用科爾歌多語說:“老董回家看生病的老伴了,代課老師至少教我們一個月。”

易虛舟話音剛落,清晰的拐杖落地聲讓教室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難道給他們代課的是個瘸子?或者是個跟老董差不多大的老頭?

當棲鶴走進教室的一瞬間,和臻緊緊咬住了自己的牙齒才沒倒吸一口涼氣,他該不會是因為查不出案子的結果被開除了吧。

“各位好,我是棲鶴。”棲鶴在黑板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和他給人的感覺一樣,棲鶴的字也溫和有禮,像上個世紀的西方紳士,尤其是那根紅木手杖,給他平添幾分神秘感。

“這段時間我會替董老師給各位上課,關於你們的情況呢,老董幾乎都告訴我了,關於我,你們有什麽想問的現在就可以說。”

“沒有的話,我們現在就開始上課?”

“老師你為什麽要拄拐杖。”第一排角落裏的男沒忍住真的問了出來。

“年輕時的仇家打斷了我的腿,”棲鶴說得跟真的一樣,“治好了但是有點後遺癥,時不時就會覆發。”

“年輕時?可是老師你看著跟我們差不多大啊。”

“我跟你們董老師差不多大。”棲鶴有問必答,但是找不出一句實話,其他同學這時也意識到棲鶴在胡說八道,七嘴八舌地問起了其他問題。

“不舞之鶴。”

易虛舟給棲鶴的評價極其簡短,讓和臻沒忍住笑出了聲。她覺得比起高嶺之花,易虛舟更像個沈默的毒舌,要不閉口不言,一開口就語不驚人死不休。

“既然沒有其他問題了那就開始上課,老董說上節課布置了朗誦任務,那我抽查一下。”

“易虛舟,你來吧。”

棲鶴的目光短暫地停留在了和臻的身上,和臻甚至覺得雖然他點的是易虛舟的名字,其實依然在看著自己。

我可沒蛐蛐你,和臻別過頭,點偷偷蛐蛐你的易虛舟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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