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鬥忘川(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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鬥忘川(三)

“什麽?!”蘇嫣然一驚直接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來不及顧忌自己是否冒犯了這二位大帝直接便看著扔出大雷的太昊詢問到:“您...您能知道人間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我試試。”太昊沒有介意蘇嫣然的行為,他也是眉頭緊皺很是擔憂著人間的情況。

太昊先是施法控制住了大殿的震動,隨後快步來到了殿內的墻壁上閉上眼睛開始溝通人間的泰山本體,想要查探具體是什麽情況。

墨玄看著蘇嫣然焦急的樣子,難得體貼的接過了解釋的重任。

“太昊雖然在地府,但是只要是泰山存在的地方就是太昊的視線所及之處。雖然不知人間究竟出現了什麽大亂,竟能影響到位於地府的泰山投影,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急也無用。”

“還不如等待太昊溝通完畢,看看人間具體發生了什麽,才能根據具體情況看如何處理此事。”

此外,墨玄沒有說的是。他雖然不知道蘇嫣然在進入地府前知不知道這樣的消息,但是她此時無論如何焦急人間的一切她都參與不了了。當她以厲鬼之身進入地府的時候就不好去到人間了,因為地府的法則會限制過了鬼門關的所有人類的魂魄,就算蘇嫣然有天命也無法避免。

因為此時的她還沒有真正的繼承孟婆的神位,她依舊是一個普通的人類魂魄化作的厲鬼。這一點,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改變的。除非...蘇嫣然立地成為孟婆。

但是,在蘇嫣然繼承孟婆這個神位的那一刻,也基本上是遠離了一切。因為法則會限制她,會讓去奈何橋邊分發孟婆湯,履行屬於她的使命。

當然了,如果非要進入人間的話也不是不可能,但是肯定要廢好一番功夫還可能會驚動忘川。所以,墨玄才會盡可能的讓蘇嫣然冷靜下來。

蘇嫣然知道墨玄說的有道理,但是他能說出這樣的話蘇嫣然不行啊。雖然她現在是在地府,但是她在陽間也還是有一二牽絆的啊。

先不說她承認的朋友燕赤霞和有著共同作戰情誼的空寂,就是她那些‘手下’們也都在陽間啊,也不知道他們被沒被波及到。而且...還有羅浮山...也不知道羅浮山怎麽樣了。

說起來,她能進入地府還多虧了雨霽真人的幫助。也不知道在她進入地府後,雨霽真人對外是怎麽說的,畢竟打開通往地府的大門造成的動靜應該挺大的。

歸根結底,還是她任性了。

就在蘇嫣然陷入了自責的情緒的時候,一直在閉眼和陽間的泰山溝通的太昊終於有了反應。只見他睜開眼睛,眼裏還有一絲未褪去的了然。

“發生了何事?”墨玄趁機追問,蘇嫣然也滿目期待的看向了太昊。不過滿目期待的蘇嫣然沒有註意道的是,墨玄和太昊的目光有一瞬間的對視,隨後又快速的轉移開來。

太昊的眉頭微皺,聲音低沈的說到:“我給你們看吧,我已經和泰山溝通上了,現在泰山就是我的眼睛,它看到就是我看到的。”

說完,太昊一揮手,面前空白的墻上先是出現了水波紋,隨著水波紋的暈染開來,墻上慢慢呈現出了人間的景象。

泰山目之所及之處全是各種妖魔和邪道作亂,可憐的百姓們爭相逃竄。此外還有各種妖魔制造出了各種各樣的天災:擅長土系的妖怪有的鉆入地裏,制造出了地震,讓逃竄的百姓直接掉入了裂縫之中;擅長水系的妖怪,制造出了一場場巨大的洪水,淹沒了莊稼和百姓的家園。擅長火系的妖怪,制造出了一場又一場的大火,大火燃盡,只餘下一片片的焦黑。此外,還有一些妖怪邊殺人邊吃人。

此等人間煉獄,讓歷經滄桑的太昊和墨玄都有些微的不適。但是不知為何,他們的臉上又有著一股詭異的平靜。就好像....就好像他們早有預料了一樣。

而蘇嫣然,早已目眥欲裂。她也是人類,也一直保有一顆人類的心,現在看到人間如此慘狀她怎能不物傷其類。

“滴答滴答——”

蘇嫣然的指甲深深的紮入了她的手心中,血一滴一滴的從她的指縫流出滴落到地面上。

人間影響中的慘狀和人類的哀鳴與哭嚎響徹整個大殿,按理來說在這樣的環境下血滴落的聲音是很小的,但是不知為何墨玄偏偏就聽見了。

他看向低垂著頭沒有說話的蘇嫣然,嘴唇蠕動了半晌,最後話還是憋了回去。他不是自認與她之間的契約從未影響到他嗎?為何他現在總會被她牽動心神?

墨玄陷入了迷茫之中,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有一股莫名的情感和記憶開始被蘇嫣然影響從而開始壯大。現在已經隱隱約約可以影響到身為酆都大帝的墨玄了,可想而知,徹底影響的那一天已經不遠了。

最後,還是蘇嫣然率先打破了殿內的寂靜。她頭也不擡幽幽的開口對著殿內的大帝二人組詢問到:“不知,二位大帝可否寬容一番,讓嫣然重回陽間。”

至於蘇嫣然為什麽只說讓自己回去,她也不是不懂事。先不說這兩個萬年老神仙能否為人類的苦楚而感同身受,就是忘川還在地府需要他們二人的牽制。人間這一遭劫難沒準就有忘川的插手,不然哪有那麽巧的事情啊。他們剛剛擺脫忘川的陷阱,人間就出事了?

蘇嫣然從不相信巧合,如果真的有巧合出現那只能說是有心人的有意為之。

“不可。”

出乎蘇嫣然意料的是,墨玄直接張口拒絕了她。她很是生氣,終於擡起了一直低垂的頭,紅著眼睛等著墨玄怒氣重重的質問到:“為何不可?有何不可?!”

“我...”看著蘇嫣然怒不可遏的狀態,墨玄有點不知如何解釋才能消除蘇嫣然的怒氣。他害怕當他說出真正的原因之後,蘇嫣然會更加的憤怒。

但是,墨玄嘴笨不說太昊可不是。他此時面無表情的看著墻上的人間景象,聲音低沈冰冷的說到:“做不到的。”

“什麽意思?”蘇嫣然覺得這種萬年老神仙簡直煩透了,說話就不能痛快的嗎?非得學謎語人賣關子?

太昊此時心情不好也沒什麽調笑的意思,直接冷冷的說出了原因,“因為忘川那個家夥把地府封鎖了!”

說到這個,太昊心中就暗恨不已。雖然人間註定要經歷此劫,但是沒想到忘川那個家夥竟然會做到如此程度。這可是真的放手和天地一搏,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了。

“什麽?!”蘇嫣然不知道太昊的心中所想,直接被他話裏的內容震驚到了“什...什麽叫忘川把地府封鎖了?”

她不敢置信的看著人間的景象喃喃到:“所以...人間的這一切,真的是忘川做的?”

她在景象中看到了道門和佛門的弟子在努力的救援,但也是杯水車薪,畢竟這次忘川弄出來的動靜大、波及範圍廣不說,就連作亂的妖魔鬼怪和邪道士的實力也不容小覷。

佛道兩家那些普通的弟子根本就不是對手,上去救援只是平增傷亡罷了。

知道了自己去不了人間的蘇嫣然悲傷不已地看著人間,雖然她知道把希望寄托於仙身不好,但是她此時真的忍不住想要求神拜佛了。

她像是對著墨玄和太昊說也像是在自言自語,“那...那些天上的神佛呢,為何不來幫忙?人間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他們也不管嗎?”

聽到這話,太昊看了看墨玄說到:“墨玄,是你來說還是我來?都到了這個地步了,這件事情好像也沒有什麽隱瞞的必要了。”

什麽意思?!

蘇嫣然猛地扭頭看向說出這話的太昊,還有什麽是他們沒有告訴她而她也不知道的?

墨玄看著蘇嫣然這個樣子不著痕跡的嘆了一口氣,說到:“我來說吧。”

“你說。”蘇嫣然這次毫不顧忌了,她總覺得他們將要說的事情絕對會讓她的世界觀炸裂。

“天上是不會來幫助人間的。”墨玄語氣沈重的拋下了一個大雷。

蘇嫣然聽到這話,瞳孔猛縮,隨後緩了一會才重新恢覆了語言能力。她震驚的說到:“為...為什麽?”

雖然知道他們國家的神仙從來不靠信仰活著,但是總有一些神仙是有傳承留在人間的吧?這人間大亂,他們就不怕他們的傳承徹底斷絕嗎?這傳承斷絕會影響他們的切身利益的吧!

“誒...”墨玄嘆氣“大部分事情我和太昊其實都與你說了,也沒有什麽作假。我們只隱瞞了一見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事情。”

“我曾說過,世間萬物一飲一酌間早有定數。忘川是因為人類的種種負面情緒而產生,讓他受盡折磨,這一切都是人類的因。而有因必有果,忘川禍亂人間、造成天下大亂就是人類的果報。”

“天上的神佛不是不想幫助人間,而是因為他們無法幫助。當忘川誕生的那一刻起,這一場由法則監督的屬於人類的劫難便開始了。所有的神佛都無法給予人間提示,他們早已被法則限制在了天上無法參與。”

“這一場劫難,只有應劫之人方可參與其中。”說到這裏,墨玄神色覆雜的看向了蘇嫣然“而這個由法則規定的應劫之人,便是你——異世之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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