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26章 璃月

關燈
第26章 璃月

借著微弱的蠟燭光,蒲從舟幾乎是趴在厚重的古籍上,仔細辨認著古籍上的文字,嘩嘩嘩翻閱起來。

璃月藏書閣的書,蒲從舟幾乎都有看一點點,唯獨這些……和揣崽崽相關的,蒲從舟一直覺得她看了也絕對用不上,對此嗤之以鼻,壓根兒一點也沒看。

——所以蒲從舟對於懷孕和生崽崽相關的知識是空白的。

曾幾何時,曾幾何時……蒲從舟腸子都悔青了。早知道當時自己渴望的知識多一點,知識面廣一點,這樣也不用半夜三更偷偷溜到藏書閣來找這些書,生怕被人看見自己閱讀這些孕期書籍傳到留雲借風真君那邊……自己算是跳進雲來海也洗不清了。

——雖然蒲從舟先前那樣憤怒,或許能讓留雲借風真君真的懷疑蒲從舟一點兒也不心虛,絕對不可能揣崽崽,是她醫術問題來著。

蒲從舟一邊豎起耳朵聽周圍的動靜,一邊仔細地借著微弱的燭光閱讀古書上細如蚊蠅的小字,念念有詞:“啊……讓我看看哈,就是這裏——呃,‘懷孕的主要前期癥狀有——’”

蒲從舟停了停,指腹輕輕擦過那行小字,認真地讀了起來:“‘厭食’……呃,這不可能,我昨天還吃了一堆蓮花酥呢……‘嗜睡’……還好吧,也沒有很喜歡睡覺啊。還有還有,什麽‘厭油膩’……等等,‘情緒不穩,易怒易哀’?”

蒲從舟忽然變得嚴肅起來,想起自己之前忽然哭得稀裏嘩啦和之前和留雲借風真君的爭吵,心又拔涼拔涼的。

……

蒲從舟還正在準備將這本書看下去,忽然聽到不遠處傳來輕輕的腳步聲和談話聲,心猛地揪了起來,快速地蹲下身子,吹熄了蠟燭。

蒲從舟趴在一堆書上,側耳聆聽來人的對話。

……

“……帝君,這邊走。”

“好。如此深夜,還有勞你引路藏書閣,辛苦了。”

“哈哈,應該的應該的。帝君平日裏忙著璃月事務,這才是辛苦……”

……

是鐘離!

蒲從舟心中罵了一聲,自己真的是倒了不知道多少輩子的黴運啊……怎麽就這麽巧碰上有人半夜三更來藏書閣,還偏巧是整個璃月港唯一一個蒲從舟的偽裝對他而言完全不起作用的——

蒲從舟聽著鐘離和那位守門的千巖軍的腳步越來越近,心跳到了嗓子眼,強行放輕了自己的呼吸聲——當然蒲從舟知道這一點用也沒有。

該怎麽辦?到底該怎麽辦?

不能跑,絕對不能跑……之前很多的時候蒲從舟在鐘離沒有說完話的時候就擅自驅動風元素的神之眼開溜,那都是被鐘離默許的——怎麽說鐘離也是璃月正經的巖王帝君,更是參加過魔神戰爭和坎瑞亞戰爭的魔神摩拉克斯,動動手指就能把蒲從舟從天上拽下來——要是真的認真起來的話。

蒲從舟表現如此反常,說不準鐘離還會去問留雲借風真君……

那這樣自己丟臉可丟大發了。

蒲從舟頭嗡嗡地疼,努力把自己縮成小小的一團,還沒等她想好對策怎麽去應付鐘離,就聽腳步聲越來越近,千巖軍手上提著的燈籠光芒也隱約掃了過來,甚至映亮了蒲從舟附近的書架……

忽然,腳步聲停在她身邊不遠處,徹底消失了。

“藏書閣是不允許常人夜晚入內的,是嗎?”停了會,寂靜的藏書閣響起了鐘離的詢問聲。

“是的,帝君。”千巖軍恭敬地回答道,“但帝君您哪是常人啊,當然是可以進的——這沒問題!”

“好,我知道了。”鐘離停了停,才轉了個身,擡腳繼續往前,但這回卻是和蒲從舟相反的方向。

……

等鐘離的腳步聲消失的瞬間,蒲從舟松了口氣,迅速驅動風元素之力,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將散落的書籍全部一股腦兒都歸了位,裹緊了黑色的風衣外套,向著窗外掠了出去。

……

就在蒲從舟離開後的不久,輕柔又沈穩的腳步聲再次響起,停駐在蒲從舟之前藏身的地方。

鐘離微微擡高了手上的燈籠,照亮了藏書閣木質地板上癱倒的燭臺。

鐘離輕搖搖頭,蹲下身,親自將燭臺撿起,語氣中頗有些無奈:“……還是這樣不小心。”

拾起燭臺後,鐘離在原位站了一會,忽然有點兒想知道蒲從舟不惜破壞規矩、深夜硬闖藏書閣也要閱讀的書籍是什麽。

然而在鐘離調動記憶、或者擡起燈籠觀察之前,鐘離就自己克制住了自己,轉身離去。

孩子畢竟長大了,也需要一些隱私。

雖然是蒲從舟已由鐘離負責百年,但是既然她現在似乎漸漸已經擁有了些獨當一面的能力……

過度的關心,或許反倒是拘束了。

---------------

蒲從舟落回自己木屋的時候,整個人還在驚魂未定地哆嗦著。太糟糕了……太驚險了!鐘離是發現自己了吧?是的吧是的吧?

蒲從舟捂著臉,狠狠地拍了下自己的額頭,開始默默祈禱。上蒼保佑啊,希望鐘離不知道自己看了什麽書……不然就完蛋了完蛋了……

不過蒲從舟知道鐘離不知道自己看了什麽書的可能性很低。

憑借蒲從舟對鐘離的認知,這位不知道活了多少年、記憶力超群的爹地,估計連什麽書在藏書閣第幾列第幾層都記得清清楚楚。

蒲從舟覺得現在的自己就像一灘微瀾的死水,已經涼的差不多了。

不過以鐘離的聯想能力……大約也只會覺得蒲從舟是求知欲旺盛?但一旦留雲借風真君對他說些什麽——

不對。

蒲從舟自己還不確定自己究竟是不是揣崽了,萬一沒有,那不就是虛驚一場。

而且根據蒲從舟不久前在書上看來的孕期前兆,除了情緒不穩這一條之外,其他的也對不上號。

抱著這種僥幸心理,蒲從舟決定先自己觀察一段時間。蒲從舟仔細搜羅了一下自己木屋裏囤積的糧食。

……非常好,一點吃的東西都沒有。

之前自己仗著有風屬性的神之眼,去哪一飛就能到,蒲從舟根本懶得在自己屋子裏塞任何能吃的東西——反正只要蒲從舟願意,一會兒的功夫就能去到絕雲間仙人住所或者去璃月港吃上一頓熱乎的。

……但因為之前和鐘離撞到的這件事,蒲從舟算是徹底怕了,哪也不敢去了。萬一再撞到什麽人……一不小心再出什麽幺蛾子,或者自己揣了個不知哪來的野種這個消息傳開……

啊,太丟人了。

還是等情況徹底確定下來再說,也好提前應對。

蒲從舟可不想自己的臉丟出璃月港。

蒲從舟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氣,雙手捧著臉,憂傷地坐在自己屋子門前的甜甜花和清心,忽然覺得留雲借風真君那只大藍鳥說的也有道理……仙人嘛,吃這些東西也能活下去,不是嗎?

---------------

楓丹,楓丹廷,沫芒宮。

華麗的鐘擺敲出了十二點鐘,身穿特巡隊制服、面容清俊冷淡的少年邁著正步走到那維萊特的辦公室前,恭恭敬敬敲了三聲門。

“請進。”門後傳來那維萊特沈著的聲音。

少年推門而入,向往常一樣把逐影庭的文件放在那維萊特辦公桌的左上角,對著這位楓丹最高級別的執政人生硬地點點頭,立正,側耳傾聽指示。

——一個步驟都沒有錯,拉出去能當整個逐影庭的模仿。

上個能如此年輕勝任特巡隊隊長的人還是特沃林,但就是他,上任隊長之職位時,也比眼前的少年——阿蘭·吉約丹——年長了整整五歲。

對這位年輕有為的特巡隊隊長,那維萊特倒是極其欣賞,簡單審閱了下阿蘭給的文件後,就沖他微微點頭,難得地讚許說:“你做的很好,阿蘭。”

“謝謝您,最高審判官先生。”阿蘭一板一眼地回答說。

那維萊特註視著這位年輕的隊長,眸光不知覺稍稍和緩了些,不再似先前嚴厲,極其少見地關心了一句:“你這般年齡便上任,難免經驗有所不足。若有難處,或者是對楓丹律法有所疑問,都可以問我。”

原本那維萊特說這話只是單純對下屬表示關心,沒想到阿蘭停了下,竟然還真的開口對那維萊特說:“我……確實有一件事。”

“嗯?”那維萊特微微皺眉,問道,“可否與你的職務有關?”

“是的。”阿蘭說。

“好。”那維萊特輕一點頭,嚴肅地說。

“最近楓丹科學院有關成員投訴,在楓丹科學院內部,出現了一個名為‘水仙十字結社’的社團,疑似邪惡社團組織。”阿蘭簡潔地說,“我正在申請調查。”

說到這,阿蘭便停了下來,似乎正在等著那維萊特發問。

那維萊特靜靜思考了片刻,這才開口問:“你說的這件事,是否已經寫了相關的訴狀上報執律庭?”

“是的。”阿蘭淡淡地說。

“那你等候程序批覆,按照流程調查便可。”那維萊特平靜地說,“我不認為這件事需要特意向我上報。”

“是的。”阿蘭平緩地點點頭,平視著那維萊特,語氣安靜得不起一絲波瀾,慢慢地對那維萊特說,“我下次不會了。”

“好。”那維萊特點點頭,說。

阿蘭走出了辦公室。

……

文件永遠批覆不完,案件永遠無法解決幹凈。

那維萊特閱讀完今夜給他自己定下的、最後一份文件,簽下自己的姓氏後,簡單地整理了下辦公桌,目光落在窗臺上那一束蒲公英永生花上,眼神稍稍柔和了些,也染上了一點笑意。

那維萊特走到窗前,在蒲公英花前看這茫茫夜色。

那維萊特忽然想起,很久以前,他問芙寧娜如何能將蒲公英花束做成永生花時,芙寧娜驚訝的眼神。

一轉眼已經很久了。

蒲公英蓬松又毛茸茸的花朵在楓丹的晚風中安靜地搖曳,而曾經的女孩……

那維萊特的指尖輕輕掠過蒲公英,衣擺拂轉間,離開了辦公室,順帶關上了燈。蒲從舟走之後,整個楓丹的一切在短短的數天內恢覆原狀,而那維萊特的生活,再那一抹色彩的驟然消失後,似乎多了些什麽,又似乎沒有。

暫且就如此吧。

楓丹後繼有人,權力漸漸回籠……真希望她能親眼看見這一幕。

------------------

這已經是蒲從舟第五十個吃清心扮著甜甜花過活的日子了。

蒲從舟面無表情地從土裏拔出了一朵蔫了的清心,冷漠地放在自己嘴裏嚼著。苦苦苦苦苦……

蒲從舟忍受著這種苦已經麻木了,迅速又從泥巴裏翻出一朵甜甜花,嚼了嚼,咽了下去。

不錯,聊以果腹。蒲從舟悲痛地想著。

有些苦,吃著吃著就習慣了。有些草,嚼著嚼著就有滋味了……哈哈哈,這清心確實很好吃,要推廣給那什麽的新月軒作為新上的菜品,絕對能風靡整個璃月——

……

“……舟舟?”

蒲從舟聽到身後有人叫她,驟然回頭,就看見甘雨向她走來,見到蒲從舟整個人坐在泥土地裏,有些驚訝地問:“你……你在吃草?”

真的是退步了,自己居然連甘雨的氣息都感知不到了,肯定是吃清心吃的。蒲從舟面無表情地想,對甘雨木木的說了一句廢話:“是的,我確實是在吃草。”

“那……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呢?”甘雨溫溫柔柔地問。

“因為我想過你過過的生活。”蒲從舟漠然地回答。

甘雨的臉“噌”一下就紅了起來,害羞地說:“你這樣說,我有些難為情了……”

“哈哈,不會不會。”蒲從舟在甘雨的感染下,漸漸恢覆了點因為自己長期悶在家裏消失的情緒,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土,雙手叉腰,看著甘雨,笑瞇瞇地問,“你這段時間,見過你師父留雲借風真君了沒有啊?”

“啊……”甘雨微微吃了一驚,立刻搖了搖頭,為難地說,“我五天前去拜訪過師父一次,但她最近似乎沈迷於研究醫術,已經閉關多日了,不肯見人的……你若有什麽話,我怕是也沒辦法幫你帶給我師父了。”

“沒什麽話沒什麽話!”蒲從舟笑吟吟地說,心情不自覺大好。

這五十多天蒲從舟過得風平浪靜,什麽異樣都沒有——什麽懷孕不懷孕的,肯定是留雲借風真君老糊塗了,診斷錯誤了。而那個幻境終究只是一個幻境,對現實也不會有任何影響,一切肯定都已經結束了。

那自己這麽久以來閑著觀察的日子終於能結束了!啊!這殺千刀的清心甜甜花混著吃的日子!

想到這裏,蒲從舟頓時覺得整個世界都亮了起來,對著甘雨眨了眨眼,說:“甘雨姐姐呀,你來我這裏,是想找我玩嘛?”

“是的。”甘雨認真地對蒲從舟點點頭,溫柔地說,“好久沒見到舟舟啦。剛好最近海燈節的事已經告了一個段落,大部分安排妥當……趁著沒到年關,想約你出來璃月港走走……啊。”

“怎麽啦,甘雨姐姐?”蒲從舟問。

“我這樣貿然前來,會不會有些冒昧……”甘雨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如果按照人們的禮儀,我應該先給你送請帖詢問……”

“都這麽熟了,什麽禮儀不禮儀的!”蒲從舟湊到甘雨身邊,笑著說,“我們出去玩兒吧,甘雨姐姐——帶帶我帶帶我,去璃月港吃好吃的!蓮花酥青團明月蛋——”

“好,都有。”甘雨也笑了起來,溫聲細語地說,“如果舟舟你願意……我們還可以一起去逛一逛成衣店。剛好臨近新年,是時候添置一點新衣服啦。”

“好啊!還是甘雨姐姐想的周到!”蒲從舟笑吟吟地揪住甘雨的衣擺,跟著甘雨一蹦一跳地在她身後走,兩位仙人一同往璃月港的方向掠去。

--------------

臨近年關的璃月港異常熱鬧。

各種各樣的小攤小販擺了整整一條街,賣豬頭肉的、賣糖葫蘆的,還有很多油糕、中原雜碎這種香甜香辣的小吃味道滿溢整條街。

根本不需要去那些新月軒等飯店,只是看著街邊各式各樣的小吃,被清心和甜甜花折磨了幾十天的蒲從舟就頓時走不動路了……

先是磨著甘雨買了整整一大盤的油糕邊走邊吃,又一扭頭看到叫賣冰糖葫蘆的小販蠢蠢欲動……蒲從舟走了一路吃了一路,張望著看看還有什麽美食。

就在蒲從舟花了三千摩拉買了整整一盒的剛炸好的蓮花酥後,兩人一起走進了成衣店。

“哎呀,這不是甘雨小姐嗎,貴客,貴客!”那店長明顯認識甘雨,笑呵呵地和她打著招呼,末了,又看向了蒲從舟,笑容更深了些,“這位小姑娘我也記得,上次和甘雨小姐一起來,挑了一件水藍色的馬面裙是吧?我還記得你呢。”

“哈哈,謝謝啦。”蒲從舟大大方方地對店長說,“你這邊有沒有什麽好看的衣服推薦我一下呀?麻煩你了。”

“有,當然有!”店長說,“兩位小姐輕跟我來……”

絲綢的光芒流轉,這位店長不愧是專業的,蒲從舟在她的推薦下,很快挑中了幾件很符合審美的衣服,只是腰身太緊了些,需要重新定制。

蒲從舟站在小板凳上,店長一邊幫蒲從舟量著腰身尺寸,一邊疑惑地說:“不對啊……我明明記得這位小姐幾月前來我們這買衣服的時候腰身尺寸的確是這樣,怎麽就不對了……”

“啊。”甘雨掩著唇笑了一下,柔柔地說,“或許是舟舟這些日子吃的太好了些,所以變得結實了。”

“哎,這位舟舟小姐還是和之前一樣苗條漂亮。”店家笑著就把這件事帶了過去。

……

倒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蒲從舟的指尖一點點僵了下去。

什麽腰身?

什麽變化了?

怎麽可能是“因為自己吃的太好所以變結實”,這幾十天蒲從舟一個人悶在自己的家裏,什麽也沒做,天天吃清心和甜甜花,沒有瘦個幾十斤就不錯了……變更加結實?怎麽可能!

如此一來,腰身驟然間的變化只可能是……

……

所有的聲音在蒲從舟耳邊“嗡”一聲消失了,甘雨和店長的談話聲蒲從舟也完全聽不清,站在板凳上只覺得天旋地轉,強撐著才沒讓自己瞬間倒下去。

蒲從舟逼迫著自己擠出一個笑容,牽著甘雨的手和店長熱情地告別,然後機械似的走出店門,和甘雨聊了幾句,寒暄了下近日的生活,僵硬地告別,僵硬地驅動風元素之力飛回了家。

經過前幾次的驚嚇,這次蒲從舟可謂是駕輕就熟,非常冷靜地走進自己的屋子,非常平靜地帶上門,自己一個人坐在床上,掀起了衣服……

蒲從舟盯著自己的小腹觀察了很久,甚至上手輕輕摸了摸,仔細感知了片刻,沈默了一會,得出了結論。

確實隆起了一個輕微的、幾不可聞的、很容易就忽略的弧度。

或許正因為如此,蒲從舟才在之前的幾個月時間裏從未發現過自己身體的異樣。

觀察到這一切的蒲從舟瞬間繃不住了,心裏委屈的情緒一下子就發洩了出來,鼻尖微微一酸,眼淚吧嗒吧嗒落下,她一邊哭一邊用袖口擦著淚,卻怎麽也擦不完,越擦越濕。

“不是幻境嗎嗚嗚嗚……我不就是做了幾個夢嗎嗚嗚嗚……”蒲從舟一頭紮進了枕頭裏,抽噎著哭成了一只燒水壺,委屈得不行,越想越委屈,從來沒有想今天這樣難受過,“不是夢境嗎……怎麽真的懷了啊?”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