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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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
“調整好狀態, 下一個就是你，三號選手。”
工作人員在陶早耳畔低語報備，她點點頭, 將目光投向舞臺中央的女孩，是在她前一個表演的選手。先天條件算不得有多出色，但勝在基本功紮實，下盤非常穩，幾個高難度的技巧也完成得漂亮。她眼神裏帶了點欣賞, 在心裏默默估算了個分數，悄悄在後臺觀察評委的表情——只是平靜。
燈光暗下, 她深吸一口氣, 在舞臺用膠帶標記的中心位站好。
三個評委不約而同地浮現出淡淡笑意，最左邊的人跟坐在最中間的評委說了些什麽，她微微頷首，盡管陶早還沒有開始演出。陶母經常跟她說，在絕對的天賦面前，所有的努力都是白用功。
顯而易見，她是圈裏小有名氣的藝考生, 在一個又一個的專業級比賽中嶄露頭角，奪得桂冠。
優雅音樂聲流淌在劇場，她用自己那修長舒展的四肢接連做出舞蹈動作，腳尖繃緊，蓬起的裙擺跟著她的旋轉在空中劃過美麗弧度。音符起落間, 她好像真的變成一只聖潔的白天鵝。這是她的拿手曲目，也是她這段時間最重要的比賽, 她絕不允許自己出現失誤。
樂聲逐漸變得急促，右腳踝處卻猝然傳來劇痛, 大提琴那雄厚低沈的尾音像是撞在她的心臟處，陣陣回蕩，以胸腔為起點密密麻麻地爬滿骨骼。
實在是糟糕的征兆。
就像是為了印證她的想法似的，腳腕的疼痛瘋狂叫囂著尋找存在感，似乎因攪亂了舞者的演出而沾沾自喜，讓人難以忽視。陶早咬緊嘴唇，差點失去表情管理，終於在連續幾個高難度的轉圈後變得吃力起來。她急於挽回，迫切地去做大跳，卻在落地的一瞬失去重心，險些狼狽地跌倒。
如果說先前幾個小失誤掩蓋得很好無傷大雅，這一次的失誤卻令她再也無法欺騙自己。
臺下的觀眾和評委依舊端正地坐在那裏，卻又好像在面帶笑容地竊竊私語。
看啊，她也不過如此，還以為是什麽了不得的厲害角色。
表演結束，陶早站在兩個女孩的身後，領取銅獎的獎杯。
她人生中的第一個銅獎。
劇場走廊燈光昏暗，陷入窒息的死寂。
陶早低著頭跟在父母身後，一言不發，面t前踩著高跟鞋的婦人忽然停住腳步，轉過頭沈默地凝著她。喉嚨上下滾動，她舔舔嘴唇，擠出抹苦澀笑意：“我知道我沒做好。”陶母的眼睛平靜而銳利，像是在鎖定獵物的花豹。
“知道就好。”她移開視線，依舊走在前面。
“我的腳傷在臺上發作了，上次...”陶早還是決定為自己解釋一下。
“陶早，”她只是冷冷地打斷，“你什麽時候學會狡辯了？”
陶早張了張嘴，最終選擇保持沈默。
高跟鞋踩著地面的噠噠聲響規律而刺耳地回蕩在走廊，陶母淡淡道：“我曾經也在演出的時候舊疾覆發過，但從來沒有一次，像你這樣慌得不成樣子。”
“還有，”她頓了瞬，“你最近好像有點管不住嘴，上鏡時很明顯，晚飯就別吃了。”
陶父這才出來打圓場，幹笑兩聲道：“也沒有這麽嚴重，但你媽媽也是為了你的將來著想，等你考進華影成了大明星，這點苦頭算什麽。”
她勉強扯扯嘴角，應了聲。
在轉過拐角時，陶母的聲音再次響起。
“你知道的，沒有人會記得第二名。”
更衣室。
灰藍色窗簾遮蔽住窗外的光亮，狹窄空間裏悶熱又昏暗，幾乎讓人喘不過氣來。整齊的格子對應著一個個排列的數字，全都是同樣的冰冷模樣，單調，普通，毫無區別。
陶早坐在角落，溫吞拆下芭蕾舞鞋，從蝴蝶結的絲帶開始，一點一點看著它與跟腱和足尖徹底脫離，沒了靈魂。她輕輕撫上紅腫的腳踝，清晰的痛感讓她逐漸回過神來，眼眶終於誠實地湧上一圈紅，淚珠斷了線似的滾落，卻並不是因為疼痛。
她哀哀地坐在那裏，肩胛掙紮著長出的翅膀被硬生生地折斷，血肉模糊。
晚風吹過臉頰，陶早孤零零地坐在劇院門口的臺階上，只是想出來肆意地呼吸幾口空氣。
一只穿著玩偶服的小熊卻突然出現在視線內，也不知道從哪蹦出來的，就像是特意在這裏等了她許久一樣。她有些意外地擺擺手，推走小熊一遍遍遞過來的玫瑰花，以為是什麽新型的推銷手段。
小熊卻無比執著，最終幹脆一把將花塞進她的懷裏。陶早眉頭微蹙，隱隱有些生氣，這個人真是，看不懂眼色嗎？
她擡起頭正欲強硬地拒絕，小熊卻將手機屏幕翻過來對著她：送你的，不要錢。
陶早在原地楞了許久，握著玫瑰花束的手逐漸收緊，低下腦袋，輕輕嗅了嗅，馥郁香氣鉆進鼻腔。
小熊又在手機上寫了什麽，再次將屏幕翻轉：收到花的人以後都要天天開心哦（笑臉）。
她一字一字地讀過去，想要沖對方揚起一個笑容，卻不知怎的，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不爭氣地往下掉，到最後肩膀都在顫抖。
小熊瞬間手足無措，隔著厚重玩偶服也能看出它的慌亂。它下意識想要伸手擦去她的眼淚，卻因為服裝的桎梏變得笨手笨腳，只能幹著急。
它摸遍全身，終於從口袋裏掏出一個薄荷糖，抓住救命稻草似的，直往陶早手心裏塞。
陶早盯著掌心裏的薄荷糖，久久沒有說話。
小熊看她平覆下來，舒了口氣，正準備功成身退時，卻被人輕輕拉住。
陶早張開雙臂，向前輕而緩地貼去，小心翼翼地擁抱它，宛如對待易碎的玻璃制品。像在冬夜裏相互依偎取暖的小動物，時間流逝的速度都放慢，在起伏克制的呼吸中度過一個漫長季節。沒有生氣的玩偶服增出皮膚的肌理，溫暖細膩地將她緊緊包裹，揉進熾熱的心臟。
小熊目送著她背影遠去，仍傻楞楞地杵在原地。
突然圍來一群活蹦亂跳的孩童，稀罕又好奇地揉摸它的毛發，對著身後家長嚷嚷著要買花。
哪來的熊孩子？它忿忿想著，將為了偽裝剩下幾支玫瑰的籃子往地上一撂，死命護住自己脆弱的尾巴，爭分奪秒地跑遠了。
頭套摘下，陸洋陽熱出滿頭大汗，小口喘著氣，望著劇院的方向輕輕一笑。
-
晨星的五十周年校慶晚會定在明年初夏，因此沈羨瑤有好幾個月的充足時間來構想和準備。
報名通道一經開啟就反饋熱烈，以高一高二同學為主，類型多樣，包括但不限於歌舞節目、語言類、魔術表演等等，最終要經過層層篩選確定十個質量有保證的精彩演出。她作為總導演除了要策劃統籌整個晚會之外，還有一個自己負責編排的節目。
這幾天校園裏隨處可見同學們排練的身影，晨星變得史無前例的熱鬧，她為大家積極態度高興的同時，卻也感覺壓力倍增，在自己負責的節目上犯了難。
“所以你是打算排什麽節目啊？”陸洋陽好奇問道，不等她說，便如數家珍地把想到的都講了一通，“合唱？舞蹈？還是小品？我先打個預防針哈，我五音不全唱歌沒一句在調上，你要整這個我可幫不了什麽忙。”
沈羨瑤組織了下語言，思索著說：“唔...應該算是...音樂劇？但還是更註重舞蹈的呈現。”
“都看過《La La Land》吧，靈感就是來自於這部電影，我想的是，對原聲帶進行一些改編，融入一定的情景表演，作為晚會的最後一個節目。”
陸洋陽睜圓眼睛，語氣裏充滿期待：“聽起來就好酷，我已經迫不及待地想看表演了。”
她苦笑著搖搖頭：“先降低預期吧，舞線設計和演員調度都很覆雜，挑戰難度相當高，我現在都不知道從哪找這麽多人，更別提還要改編音樂了。”
郁悶的功夫，李媛媛忽地神神秘秘地跑過來。
“江昱然呢？”
“好像被人叫走了，這會兒還沒回來，我可以幫你帶話。”
李媛媛絞著衣角，不好意思地彎彎嘴角，道：“哎呀，其實也沒什麽事，不是大家最近都在準備周年慶的節目嘛，我們也組團報了個唱歌表演，就想問問他有沒有時間。”
隔壁座的陳英聽見這話，一努嘴：“你猜他因為啥被叫走了？他可是炙手可熱的香餑餑，我們的cos秀還想找他撐場子呢，結果統一的答覆都是他沒時間，已經有別的節目了。”
“唉，也不知道誰下手這麽快。”
李媛媛“啊？”了一聲，變得蔫蔫的。
江昱然？已經有節目了？沈羨瑤腦袋微微發懵。
沒聽他說過啊？
但既然提到他，沈羨瑤才突然想起，這哥好像是有點絕活在身上的。
說曹操曹操到，江昱然從教室後門進來，坐回座位。
抱著試探的態度，她溫吞問道：“江昱然，你最近有時間嗎？”
“怎麽了？”他歪過頭看沈羨瑤，似是對她這副有求於人猶猶豫豫的樣子饒有興趣。
她抿抿嘴唇，終是一口氣表達了自己的訴求：“晚會的節目我想排《La La Land》，可能需要你幫忙。”
見他半晌沒應答，她怕他為難，又出來打圓場：“要是沒時間的話也沒關系，我...”
話還沒說完，江昱然右眉微微揚起，盯著她，懶洋洋地哼了一聲。
“才想起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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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整好狀態, 下一個就是你，三號選手。”
工作人員在陶早耳畔低語報備，她點點頭, 將目光投向舞臺中央的女孩，是在她前一個表演的選手。先天條件算不得有多出色，但勝在基本功紮實，下盤非常穩，幾個高難度的技巧也完成得漂亮。她眼神裏帶了點欣賞, 在心裏默默估算了個分數，悄悄在後臺觀察評委的表情——只是平靜。
燈光暗下, 她深吸一口氣, 在舞臺用膠帶標記的中心位站好。
三個評委不約而同地浮現出淡淡笑意，最左邊的人跟坐在最中間的評委說了些什麽，她微微頷首，盡管陶早還沒有開始演出。陶母經常跟她說，在絕對的天賦面前，所有的努力都是白用功。
顯而易見，她是圈裏小有名氣的藝考生, 在一個又一個的專業級比賽中嶄露頭角，奪得桂冠。
優雅音樂聲流淌在劇場，她用自己那修長舒展的四肢接連做出舞蹈動作，腳尖繃緊，蓬起的裙擺跟著她的旋轉在空中劃過美麗弧度。音符起落間, 她好像真的變成一只聖潔的白天鵝。這是她的拿手曲目，也是她這段時間最重要的比賽, 她絕不允許自己出現失誤。
樂聲逐漸變得急促，右腳踝處卻猝然傳來劇痛, 大提琴那雄厚低沈的尾音像是撞在她的心臟處，陣陣回蕩，以胸腔為起點密密麻麻地爬滿骨骼。
實在是糟糕的征兆。
就像是為了印證她的想法似的，腳腕的疼痛瘋狂叫囂著尋找存在感，似乎因攪亂了舞者的演出而沾沾自喜，讓人難以忽視。陶早咬緊嘴唇，差點失去表情管理，終於在連續幾個高難度的轉圈後變得吃力起來。她急於挽回，迫切地去做大跳，卻在落地的一瞬失去重心，險些狼狽地跌倒。
如果說先前幾個小失誤掩蓋得很好無傷大雅，這一次的失誤卻令她再也無法欺騙自己。
臺下的觀眾和評委依舊端正地坐在那裏，卻又好像在面帶笑容地竊竊私語。
看啊，她也不過如此，還以為是什麽了不得的厲害角色。
表演結束，陶早站在兩個女孩的身後，領取銅獎的獎杯。
她人生中的第一個銅獎。
劇場走廊燈光昏暗，陷入窒息的死寂。
陶早低著頭跟在父母身後，一言不發，面t前踩著高跟鞋的婦人忽然停住腳步，轉過頭沈默地凝著她。喉嚨上下滾動，她舔舔嘴唇，擠出抹苦澀笑意：“我知道我沒做好。”陶母的眼睛平靜而銳利，像是在鎖定獵物的花豹。
“知道就好。”她移開視線，依舊走在前面。
“我的腳傷在臺上發作了，上次...”陶早還是決定為自己解釋一下。
“陶早，”她只是冷冷地打斷，“你什麽時候學會狡辯了？”
陶早張了張嘴，最終選擇保持沈默。
高跟鞋踩著地面的噠噠聲響規律而刺耳地回蕩在走廊，陶母淡淡道：“我曾經也在演出的時候舊疾覆發過，但從來沒有一次，像你這樣慌得不成樣子。”
“還有，”她頓了瞬，“你最近好像有點管不住嘴，上鏡時很明顯，晚飯就別吃了。”
陶父這才出來打圓場，幹笑兩聲道：“也沒有這麽嚴重，但你媽媽也是為了你的將來著想，等你考進華影成了大明星，這點苦頭算什麽。”
她勉強扯扯嘴角，應了聲。
在轉過拐角時，陶母的聲音再次響起。
“你知道的，沒有人會記得第二名。”
更衣室。
灰藍色窗簾遮蔽住窗外的光亮，狹窄空間裏悶熱又昏暗，幾乎讓人喘不過氣來。整齊的格子對應著一個個排列的數字，全都是同樣的冰冷模樣，單調，普通，毫無區別。
陶早坐在角落，溫吞拆下芭蕾舞鞋，從蝴蝶結的絲帶開始，一點一點看著它與跟腱和足尖徹底脫離，沒了靈魂。她輕輕撫上紅腫的腳踝，清晰的痛感讓她逐漸回過神來，眼眶終於誠實地湧上一圈紅，淚珠斷了線似的滾落，卻並不是因為疼痛。
她哀哀地坐在那裏，肩胛掙紮著長出的翅膀被硬生生地折斷，血肉模糊。
晚風吹過臉頰，陶早孤零零地坐在劇院門口的臺階上，只是想出來肆意地呼吸幾口空氣。
一只穿著玩偶服的小熊卻突然出現在視線內，也不知道從哪蹦出來的，就像是特意在這裏等了她許久一樣。她有些意外地擺擺手，推走小熊一遍遍遞過來的玫瑰花，以為是什麽新型的推銷手段。
小熊卻無比執著，最終幹脆一把將花塞進她的懷裏。陶早眉頭微蹙，隱隱有些生氣，這個人真是，看不懂眼色嗎？
她擡起頭正欲強硬地拒絕，小熊卻將手機屏幕翻過來對著她：送你的，不要錢。
陶早在原地楞了許久，握著玫瑰花束的手逐漸收緊，低下腦袋，輕輕嗅了嗅，馥郁香氣鉆進鼻腔。
小熊又在手機上寫了什麽，再次將屏幕翻轉：收到花的人以後都要天天開心哦（笑臉）。
她一字一字地讀過去，想要沖對方揚起一個笑容，卻不知怎的，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不爭氣地往下掉，到最後肩膀都在顫抖。
小熊瞬間手足無措，隔著厚重玩偶服也能看出它的慌亂。它下意識想要伸手擦去她的眼淚，卻因為服裝的桎梏變得笨手笨腳，只能幹著急。
它摸遍全身，終於從口袋裏掏出一個薄荷糖，抓住救命稻草似的，直往陶早手心裏塞。
陶早盯著掌心裏的薄荷糖，久久沒有說話。
小熊看她平覆下來，舒了口氣，正準備功成身退時，卻被人輕輕拉住。
陶早張開雙臂，向前輕而緩地貼去，小心翼翼地擁抱它，宛如對待易碎的玻璃制品。像在冬夜裏相互依偎取暖的小動物，時間流逝的速度都放慢，在起伏克制的呼吸中度過一個漫長季節。沒有生氣的玩偶服增出皮膚的肌理，溫暖細膩地將她緊緊包裹，揉進熾熱的心臟。
小熊目送著她背影遠去，仍傻楞楞地杵在原地。
突然圍來一群活蹦亂跳的孩童，稀罕又好奇地揉摸它的毛發，對著身後家長嚷嚷著要買花。
哪來的熊孩子？它忿忿想著，將為了偽裝剩下幾支玫瑰的籃子往地上一撂，死命護住自己脆弱的尾巴，爭分奪秒地跑遠了。
頭套摘下，陸洋陽熱出滿頭大汗，小口喘著氣，望著劇院的方向輕輕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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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星的五十周年校慶晚會定在明年初夏，因此沈羨瑤有好幾個月的充足時間來構想和準備。
報名通道一經開啟就反饋熱烈，以高一高二同學為主，類型多樣，包括但不限於歌舞節目、語言類、魔術表演等等，最終要經過層層篩選確定十個質量有保證的精彩演出。她作為總導演除了要策劃統籌整個晚會之外，還有一個自己負責編排的節目。
這幾天校園裏隨處可見同學們排練的身影，晨星變得史無前例的熱鬧，她為大家積極態度高興的同時，卻也感覺壓力倍增，在自己負責的節目上犯了難。
“所以你是打算排什麽節目啊？”陸洋陽好奇問道，不等她說，便如數家珍地把想到的都講了一通，“合唱？舞蹈？還是小品？我先打個預防針哈，我五音不全唱歌沒一句在調上，你要整這個我可幫不了什麽忙。”
沈羨瑤組織了下語言，思索著說：“唔...應該算是...音樂劇？但還是更註重舞蹈的呈現。”
“都看過《La La Land》吧，靈感就是來自於這部電影，我想的是，對原聲帶進行一些改編，融入一定的情景表演，作為晚會的最後一個節目。”
陸洋陽睜圓眼睛，語氣裏充滿期待：“聽起來就好酷，我已經迫不及待地想看表演了。”
她苦笑著搖搖頭：“先降低預期吧，舞線設計和演員調度都很覆雜，挑戰難度相當高，我現在都不知道從哪找這麽多人，更別提還要改編音樂了。”
郁悶的功夫，李媛媛忽地神神秘秘地跑過來。
“江昱然呢？”
“好像被人叫走了，這會兒還沒回來，我可以幫你帶話。”
李媛媛絞著衣角，不好意思地彎彎嘴角，道：“哎呀，其實也沒什麽事，不是大家最近都在準備周年慶的節目嘛，我們也組團報了個唱歌表演，就想問問他有沒有時間。”
隔壁座的陳英聽見這話，一努嘴：“你猜他因為啥被叫走了？他可是炙手可熱的香餑餑，我們的cos秀還想找他撐場子呢，結果統一的答覆都是他沒時間，已經有別的節目了。”
“唉，也不知道誰下手這麽快。”
李媛媛“啊？”了一聲，變得蔫蔫的。
江昱然？已經有節目了？沈羨瑤腦袋微微發懵。
沒聽他說過啊？
但既然提到他，沈羨瑤才突然想起，這哥好像是有點絕活在身上的。
說曹操曹操到，江昱然從教室後門進來，坐回座位。
抱著試探的態度，她溫吞問道：“江昱然，你最近有時間嗎？”
“怎麽了？”他歪過頭看沈羨瑤，似是對她這副有求於人猶猶豫豫的樣子饒有興趣。
她抿抿嘴唇，終是一口氣表達了自己的訴求：“晚會的節目我想排《La La Land》，可能需要你幫忙。”
見他半晌沒應答，她怕他為難，又出來打圓場：“要是沒時間的話也沒關系，我...”
話還沒說完，江昱然右眉微微揚起，盯著她，懶洋洋地哼了一聲。
“才想起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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