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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成為跡部的狗頭軍師, 以及花鳴的閨中密友這一點,忍足是始料不及的。

以他純愛拉滿的屬性來說,他從未設想過有一天自己竟然成為間諜。

問就是……人類的潛力是無限大的。

在和跡部探討完關於網球部接下去的訓練計劃, 以及如何拉高告白的成功率後, 忍足終於活著踏出了網球部的會議室。

在看到逐漸降落於水平線的夕陽, 柔橘色的光照在每一位選手身上。

逃出生天的忍足忍不住心底感慨萬千, 狠狠地呼出口氣。

真好,又活過了一天。

……

夜晚的月光變得朦朧,被濃厚的雲霧遮擋,星星變得亮眼。

染著甜甜熏香的房間。

清爽的洗完澡,一天的疲憊也隨之散去,花鳴洗完澡吹完頭發,懶洋洋的打著哈切從浴室出現。

一身淺綠色吊帶裙,露出白皙纖細的手臂,裏面沒穿Bra, 少女漂亮的胴體在燈光下閃閃發光。

看了眼時間, 從桌上拿起身體乳, 坐在床邊擡頭看向小景。

在跡部大少爺的完美榜樣下,花鳴已經習慣每晚洗完澡之後塗水乳、敷面膜、塗身體乳, 作為一位少女, 堅決不能比男性還邋遢。

可惡,堅決不能被男人比下去!

“吶,小景——”淺棕色長發垂落在她的肩膀,花鳴曲起一條腿認真的塗抹身體乳。

跡部回過神時, 已經重新出現在那個奇怪的Q版空間, 而他的面前是穿著睡衣的花鳴,以及對方不算文雅的塗抹水乳的姿勢。

白皙的大腿搭在凳子上, 睡裙被掀起,近乎是白的透光的肌膚上帶著乳白色液體,手指在腿上推抹。

明明不算出格的動作,跡部依舊慌張的撇過臉。

【……】

沒得到回應,花鳴擡起頭看他,一大片白皙的鎖骨隨之裸露,“小景?”

“……”作為一個該懂得都懂的男性,跡部張了張嘴,壓下快速跳動的心跳,目光少見的不敢與之對視。

“換衣服,花鳴。”他開口道,在花鳴看來就是小景的腦袋上冒出一句【換衣服,花鳴】。

換衣服?

她看向自己的穿著,正常的睡裙……

“我是男人,花鳴。”跡部又補充道,作為一個從小被教育要尊重女性的少年來說,即便此時是Q版的形象,但跡部依舊保持著基本的禮貌,並未去看不該看的東西。

當一個Q版小可愛一本正經的說“我是男人”,這樣的臺詞,花鳴楞了下,旋即差點笑出聲,看到小景慌慌張張的模樣只覺得可愛。

這就像是一個小朋友嗲聲嗲氣的說自己已經長大一樣,只會叫人會心一笑。

做人嘛,多少是有點惡趣味的,見小景一副不敢亂看的模樣,花鳴反而起了逗弄的心。

她幹脆放下身體乳,支起上半身,語調充滿笑意,“小景~”

旋即一本正經:“按照國際年紀,即使是景吾本人,他現在也只能被稱之青少年。”

“……”雖然是實話,但跡部有點咬牙切齒。

“不過出於對小景的尊重,我還是願意配合我們未來的完美男性。”說著花鳴從衣櫃裏抽出一件防曬衣穿上。

遮蓋住大片裸露的肌膚,同時也擋住發育中的小包子。

跡部微妙的松了口氣。

視線內撩人的場景消失,跡部冷靜下來,開啟了自己的“秋後算賬”,“今天撩的怎麽樣?”

啊——

提到這個,花鳴縮了縮脖子,眼神充滿了惆悵,嘆了口氣,吐槽道:“簡直大失敗!”

“……”他知道你失敗了,不用再說了。

跡部試圖給花鳴做點心理建設,讓她別那麽輕言放棄:“所以,你主動了嗎?”

面對小景的詢問,花鳴生出一種被老師抽題自己又答不出來的緊迫感,她輕咳一聲,試圖狡辯:“小景啊,你懂那種感覺嗎?”

【什麽?】

跡部還真有點好奇,她能找出什麽樣的借口。

“事情是這樣的,在學校裏,一旦看到景吾,我就會升起一股濃烈的尊重情緒。”花鳴一臉嚴肅,非常認真的給自己找借口。

【?】跡部顯然不太理解她的腦回路。

“萬一我上去搭訕,他扣我工資怎麽辦!”花鳴理直氣壯。

跡部有點懷疑自己其實是有心臟病的。

【……他在你心目中就是隨便扣工資的存在嗎?】如果不是還記得不能暴露身份,跡部高低想給眼前的少女一點顏色。

花鳴沈默,語氣幽幽:“是啊,目前沒扣過工資,全都是我在賒賬,哦,這萬惡的資本主義。”

她往後一躺,直接倒在床上。

腦子裏浮現出跡部的身影,寬肩窄腰大長腿。

花鳴翻了個身,把自己埋在枕頭裏小聲嘀咕了一句。

反應過來的跡部心臟仿佛驟然停止,臉色一整個爆紅。

因為這家夥在說:【好想睡了跡部】

“……”這家夥——

跡部正準備張嘴。

忽然發現她似乎已經睡著了。

萬千情緒囤積在胸口。

跡部緩緩嘆了口氣,張揚的眉眼變得溫柔幾分:算了就勉勉強強原諒她不華麗的慫吧。

告白主動這種事,還是讓他來。

……

這周的天氣一直不錯,而生日宴的進度也相當完美。

幾乎沒什麽波瀾的就到了周五。

花鳴的生日宴定在周五。

明天是周六,即使玩鬧的稍微晚一點也不影響大家學習,而且周末兩天也能得到足夠的休息。

第一次自己一個人舉辦這樣的活動,花鳴還是有些激動的。

收到邀請函的學生在晚間時,更換好服裝,陸續抵達花鳴家。

花鳴準備了一些小餐點,從花園到大廳的路上白色的餐桌上擺放著制冷器,上面盛放著各種冰冷的零食甜品,還有一些溫熱的餐點。

身為主人的花鳴等候在門口,迎接每一位好友的到來。

“來的人很多呢。”身為司儀的忍足早已抵達,換上了準備好的服裝,站在花鳴身旁。

花鳴疑惑看他:“你確定要這麽穿著出去嗎?”

“不是很酷嗎?非常契合今天的主題。”忍足微笑。

“……”其實花鳴並不覺得穿著忍者服哪裏很酷。

她總覺得忍足好像是在暗示什麽。

作為一個合格的狗頭軍師,忍足推了推眼鏡,腦子裏把今天和跡部的計劃重現掠過一遍,確認無誤,說實話,如果可以,他確實很想當個忍者,最起碼可以一個瞬閃消失不見。

做跡部的狗頭軍師,不僅費腦子,還廢命。

花鳴不動聲色往後退了一步,她好像感受到了忍足的怨念。

可怕的已經化作實質性的黑色霧氣籠罩在少年身上。

“……”要不去廚房拿點鹽驅個邪吧?花鳴不確定的想到。

“所以……你為什麽會COS木星美少女?以主角來說的話,不應該COS水兵月嗎?”忍足發出疑惑,沒錯今天花鳴COS的主題是美少女戰士裏的木星水手。

說到這個,花鳴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和頭發,“綠眼睛、淺棕色長發,COS木星水手簡直零成本欸,如果要COS水兵月,我就需要染發,或者戴假發,還需要美瞳——”

碎碎念了一會兒,花鳴以拳擊掌,露出少見的鹹魚表情:“我覺得我今天會很累,所以還是以最輕松的狀態面對吧。”

會很累?某種意義上,忍足覺得花鳴真相了。

“那確實,應當會蠻刺激的。”忍足吐槽道。

花鳴擡頭看他,疑惑:“什麽意思?”

“……額,我的意思是作為主辦方的你今夜需要操勞的或許很多。”並不想暴露跡部的計劃給自己惹麻煩,忍足推了推眼鏡,試圖跳過這個會讓他露餡的話題。

忍足這家夥果然很可疑啊——

雖然懷疑忍足這家夥在密謀什麽,不過生日會的時t間差不多到了,陸續有各式私家車停在花鳴家門口。

“花鳴醬~我是第一個來的嗎~”村上出現,她的打扮也十分可愛,是兔子少女的既視感。

開開心心的給了個大大的擁抱,遞上禮物。

“謝謝。”花鳴笑著接過。

村上這才註意到一旁穿著黑色忍者服裝的少年,疑惑的叫了聲:“……忍足君?”

“你好。”忍足微笑著打招呼。

“……你是不能見人了嗎?”盯著忍足的打扮,楞楞的看了好一會兒,村上發出疑惑的問話。

花鳴在旁邊捂著嘴偷笑。

咳咳,忍足這副打扮確實可以無縫銜接江洋大盜。

“生日快樂,花鳴醬~”

隨著夜色降臨,好友們陸續到來。

花鳴收到了各種奇怪包裝的禮物。

“這是我的禮物,一定要獨自一人的時候拆開哦~”小菜菜遞來一個巨大的盒子,沖著花鳴Wink了一下,然後快樂的跑到裏面和其他人聊天去了。

花鳴還邀請了學生會的成員,所以這裏基本上都是熟悉的面孔,也不存在不自在。

沒有大人看管的晚上,簡直就是快樂的天堂。

禮盒基本上都快有她半個人高了,重量倒是不重,晃動一下裏面也沒什麽聲音,但對方的話……聽起來就很可疑。

忍足湊了過來,認認真真打量那個禮盒,評價道:“看起來不像是危險物品。”

“……這麽一說我反而很好奇了。”

她和忍足對視一眼,能成為“閨蜜”多少都是帶點同質性。

就在她和忍足準備打開禮物看看裏面到底是什麽的時候,門外傳來騷動。

跡部出現的瞬間,吸引了全場的焦點。

比起各種千奇百怪的Coser,跡部穿著筆挺的西裝三件套,姿態從容優雅,透著矜貴,一塵不染的黑色燕尾服西裝搭配白色的襯衫,每一處的走線都極為精致,襯得他本就優渥的身材更顯優美。

不像是少年,倒是像成熟的男人。

花鳴莫名就想到自己和小景前幾天聊的關於“男人”的話題。

而一貫左右中分的劉海全部被梳到腦後,露出光潔的額頭。

像國王,驕傲的國王。

花鳴目光微閃,明明他穿的一絲不茍,甚至連手上都套著純白的手套,墨綠色的領帶把脖子包裹的嚴絲合縫,沒有露出一絲肌膚,但依舊叫人感覺窒息。

一種禁欲的美感。

寬肩、細腰、翹臀、筆直的長腿。

花鳴非常清楚跡部的身材有多好。

當對方穿上能夠完美襯托身材的西裝時,花鳴只覺得自己的幻想似乎還是缺了一點。

被白色手套包裹著的手腕骨感分明,手指緩慢摩挲西裝的袖口。

禁欲的美。

花鳴感受到自己過於活躍的心跳聲。

四周嘈雜的聲音消失殆盡。

【嗚嗚嗚,小景,我好想直接沖過去,直接扒了景吾的衣服!!!】

完全克制不住腦子裏的糟糕幻想。

比起全果,花鳴竟然覺得此刻穿的嚴嚴實實的跡部該死的性感!

耳邊聽到花鳴的話,緩慢走來的跡部頓了下,嘴角的笑意變得更深。

忍足:哦,快看著這該死的這正孔雀開屏的男人。

“花鳴,生日快樂。”走到花鳴和忍足身前,跡部停住,從口袋裏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盒,聲線維持著一貫的驕傲:“生日禮物。”

“……謝、謝謝。”看著眼前的跡部,花鳴感覺自己快要不會說話了。

對方,簡直就像是在發光!一閃一閃的!

熱鬧的四周在不知不覺間變得安靜。

長相俊美、財富驚人,且性格張揚的跡部總是能成為人群的焦點,自然這次也不例外。

花鳴捏著禮物盒,手指在禮物盒子的凹凸處來回摩挲,試圖找回被振飛到天外的理智。

燈光璀璨,不及眼前少年的矜貴優雅。

她一直以為自己對跡部的顏值是有一定抵抗力的。

但是!

她顯然是高看了自己。

為什麽這次跡部竟然會風格大變樣。

完全就是從桀驁不馴、囂張驕傲的少年,變成矜貴端莊、優雅穩重的紳士!

沒有人能拒絕成熟穩重、矜貴優雅的男人!

沒有人!

花鳴心底瘋狂給自己暗示:這是荷爾蒙的作用,冷靜啊花鳴!不要輕易的被男色勾引!

即使用力深呼吸調整自己的念頭,花鳴不得不承認,眼前的跡部簡直就是按照她的性取向打扮的!

【啊啊啊,不行了小景,我感覺我快把持不住了!】

這種禁欲系的感覺真的叫人無法抵抗。

就算是I人,看到這種禁欲系美男子都會在人群裏多看幾眼。

察覺到花鳴眼中的驚艷,計劃初步成功的跡部嘴角揚起,蒼翠的猶如綠寶石一般的眼眸在燈光下變得尤為動人。

他的目光微微垂落,仔細打量起她今日的裝扮。

是美少女戰士的水手服,高高束起的馬尾辮垂在腦後,隨著她的動作劃過白皙的脖頸,淺綠的短裙,後腰綁著蝴蝶結,修長白皙的長腿。

“很漂亮。”跡部語調帶著笑意。

花鳴有點尷尬,因為她清晰的看到跡部那雙漂亮的紫灰色瞳眸,在一點點的放大,兩者間的距離被無限拉近。

一旁被當做隱形人的忍足忍不住輕咳一聲。

他這還是個大活人,麻煩在意一下他的存在好麽。

跡部甩來一個刀眼。

事實證明,沒在戀愛中的男人一樣戀愛腦。

“啊,對了,宴會要開始了。”忍足在跡部的刀眼下,終於放棄繼續看戲,他怕繼續看下去會被跡部加訓到死。

忍足的聲音打斷了花鳴的僵硬,她遲緩的大腦終於開始繼續運作。

……

燈光暗下。

宴會的游戲環節開始。

徹底進入盛夏的夜晚,院子裏都亮著燈,客廳內也全部都騰出來,擺上長桌和餐布,各種嬌艷的花點綴其中,金色的裝飾物把本典雅的大廳裝點的富麗堂皇。

五花八門的打扮,讓人有一種進入了怪談世界的既視感。

畢竟看到超人和辛德瑞拉在一起的詭異感,一點都不比看到吸血鬼和皮卡丘混在一起的感覺好。

彩色的燈光驟然亮起,光帶刷的下落在忍足的身上。

“那麽——”身為主持人的忍足低沈的嗓音響起,“接下來開始我們的游戲環節——”

“請大家都在左邊的紅色箱子裏抽取屬於自己的號碼牌。”

原本還在交流的學生們陷入安靜,大家都按照提示拿到屬於自己的號碼牌。

網球部的幾位正選對於忍足竟然是司儀這件事充滿好奇。

“……忍足那家夥,什麽時候和北川那麽要好了。”向日咬著西瓜,忍不住吐槽道。

“準確來說,忍足學長和花鳴學姐的感情好像一直不錯。”穿著熊貓裝的鳳長太郎開口道。

網球部眾人微妙的閉嘴。

總覺得跡部部長似乎有點不妙呢。

“說起來,你們有看到跡部嗎?”突然意識到不對勁,慈郎難得沒有在睡覺,好奇的東張西望。

對哦,跡部好像消失不見了。

……

被說是消失不見的跡部正在和花鳴往樓上走去。

關於兩人為什麽會獨自往別墅頂樓走……

花鳴只能認真的吐槽一句:她絕對是被蠱惑了。

兩人背著所有人來到頂層。

熱鬧與喧囂被甩在身後,耳邊只剩下風的聲音。

花鳴家的別墅頂層是小平臺,上面種滿了蔬菜,郁郁蔥蔥,被打理的十分整齊。

落後一個身為的花鳴正滿腦子糾結。

天時——黑燈瞎火大晚上。

地利——樓頂頂層沒有其他人。

人和——只有她跟跡部兩個人。

仔細認真想想好像確實是很適合告白,哪怕是被拒絕也不會叫她覺得尷尬。

但是——

如果被拒絕的話,學生會是絕對待不下去的吧?

花鳴承認自己是鴕鳥性格,畢竟被喜歡的人拒絕還要獨處一室,這種實在是太尷尬了。

“哢噠——”輕微的聲音響起。

花鳴低頭,發現被自己踩斷的枯枝。

而這一聲細微的響也讓走在前面半步的跡部回過身。

“到了。”跡部推開頂層的門,風卷著夏日的燥熱席卷而來。

花鳴被風吹了個正著,身體止不住往後仰去。

“啊!”剛驚呼出聲。

一雙手拉住了她的胳膊,並未太過用力,只是一下,就讓她站穩。

重新掌控身體,花鳴的心臟還在撲通撲通亂跳,腦子已經開始胡思亂想:明明小說裏都是抱住腰,順勢一個轉圈圈,微妙一點的就是莫名接吻,不微妙就是兩人對視產生愛的火花。

到她這——

“站穩。”跡部冷靜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花鳴呼出口氣,“謝t謝。”

沒錯,到她這只是禮貌的握住手臂扶穩。

人比人氣死人。

她握緊拳頭,手心有些出汗,跡部居高臨下看她,似確認她真的站好後才緩緩松開手。

側身進入頂樓,伸出手,純白的手套出現在花鳴身前,讓她還沒來及產生的遺憾情緒頓時卡住。

疑惑的目光看向對方。

對上那雙蒼翠的碧綠眼眸,跡部勾了勾嘴角:“怕你摔倒,扶著。”

是這個原因啊——

“景吾,你果然是個好人。”花鳴感嘆道。

跡部:……好人卡並不是很想收到。

無聲的嘆了口氣,跡部反手握緊花鳴的手,明明彼此的手掌都帶著手套,隔著手套卻依舊能感受到對方的溫度。

炙熱而溫暖。

花鳴心跳微妙的快了一拍,帶著隱蔽的快樂,伸手攥住他的手。

掩飾著自己隱晦的小心思。

跡部掃過兩人握著的手,嘴角勾了下。

踩上臺階,跡部握著她的手,微微收緊,整個手都像是被他包裹著,明明不是十指相扣的動作,卻依舊叫花鳴有一種暧昧。

“……”戀愛腦要不得!花鳴在心底默默唾棄自己。

卻又不可控的感受到愉悅。

同樣愉悅的還有跡部。

四周的景色對他來說絕對不是最美的,以他完美的視力,自然很清楚這裏不過是一片打理整齊的菜園。

沒錯,是菜園。

和他想要的布滿玫瑰花的告白場所顯然格格不入。

但他覺得這裏相當的完美。

即使沒有玫瑰花、也沒有曼妙的音樂,甚至空氣中彌漫著燒烤的氣味,他依舊覺得這裏很完美。

一陣風過,翠綠的葉片帶起莎莎的聲音,蟬鳴聒噪擾人。

打理整齊的紫灰色短發被風吹得有些亂,卻依舊牢牢保持大背頭的樣式,花鳴忍不住好奇的多看兩眼,腦子裏想的是:跡部他到底摸了多少發蠟。

走下臺階的瞬間,遮擋在頭頂的屋檐消失。

清冷的月光落下,伴隨著漫天星光。

不由自主的擡起頭。

“哇哦——”驚嘆隨之響起。

下弦月掛在天際,明明稱不上明亮,卻叫花鳴覺得晃眼。

滿天繁星,耀眼且閃爍。

她還是第一次大晚上來自家屋頂,沒有任何遮蔽物的頂樓,天空盡收眼底。

放眼眺望,樓底下的花園內是在嬉鬧的同學們,氤氳而起的煙霧伴隨著濃烈的燒烤香,順著風往上飄。

耳邊是大家愉悅的吵鬧。

不時傳來忍足吐槽的話語。

動了動手指,發覺自己的手還被握著,花鳴擡頭正準備詢問,卻墜入一片灰紫色的深海。

但在這一刻所有的聲音都變得遙遠。

傾瀉而下的光落在他的臉上,皎潔如紗,精致無雙的五官即便是在黑夜依舊撩人,紫灰色的短發變得深邃,花鳴此刻近距離觀察才發覺,那顆落在眼尾的紅痣是血紅的。

在夢中,她曾吻過那顆痣。

而現在,那顆痣距離她不過寸許。

心臟跳動的速度變得劇烈,她覺得自己的心臟今天一定是在超負荷工作。

四周的風卷起,花鳴感覺自己暈乎乎的。

“花鳴——”跡部的聲音在這清冷的月夜下似乎都變得無比溫柔。

溫柔的不像是他。

沒有桀驁不馴的張揚,也沒有傲慢淡漠的口吻,只是平靜的柔和。

花鳴露出柔軟的笑容,感覺自己有些醉了:“嗯。”

跡部低頭看了眼手表。

“生日禮物。”他道。

生日禮物?

花鳴表情充滿困惑,“不是剛剛給過了嗎?”

他的臉染上笑意,漂亮的鳳眸變得柔和,略帶懶散感的音腔裹夾著淡淡的愉悅:“嗯哼,另一份。”

“……”所以跡部到底準備了幾份?

“你該不會按照我的年紀準備的禮物?”花鳴情不自禁的吐槽,畢竟以跡部的鈔能力這種事輕輕松松。

並未想過這個計劃,跡部少見的呆了一下,旋即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這倒是不錯。”

“啪嗒——”響指雖遲但到,隨即是跡部驕傲的口吻:“那麽明年本大爺一定會給你補滿生日禮物。”

“咳咳,也不至於。”花鳴有點尷尬,總有種好像自己在索取禮物的尷尬。

跡部並未回應,心底默默記下,倒是對這個提議十分心動的模樣。

“所以景吾,第二份禮物是什麽?”花鳴好奇。

“還有三分鐘。”跡部開口。

屋頂之上的風有些大,花鳴的長發被吹得淩亂,而跡部柔軟的短發卻牢牢的、服帖的保持著該有的完美姿態。

花鳴的目光落在他的發絲上,情不自禁的詢問:“景吾——”

“嗯?”正在等時間的跡部走神般應了一聲。

“你到底用了多少發膠才能保持這樣完美的發型?”克制不住好奇,好像還是問出聲。

“……”

跡部沈默。

他伸出手摁住花鳴的腦袋,口吻有些咬牙切齒:“花鳴——”

“嗯?”完全不知道事情危險性,花鳴人畜無害的應了一聲。

“我不想在這種時候扣你工資。”跡部選擇直擊七寸。

果然花鳴眼中流露出驚恐,義正詞嚴:“你這是犯規!”

“嗯哼,如果不想,安靜的閉嘴。”跡部選擇封印她。

插科打諢後,兩人忽然安靜,對視一眼後齊齊笑開。

今晚跡部看起來心情不錯。

月色縹緲,頂樓內並沒有路燈,只有一些用來補溫度的燈擺放在菜圃上,不算明亮的柔黃色。

耳邊是聒噪的蟬鳴,夏日的晚風帶著灼熱,月光清冷。

花鳴家頂樓的花園並不大,遠沒有跡部家的白金漢宮大。

郁郁蔥蔥的灌木在月光下顯露出一種古怪的陰森感。

月光傾斜而下,落在少年神清骨秀的眉眼之上,花鳴站在他旁邊,今日的跡部穿著筆挺的西裝,看起來不像是所謂的執事,更像是誰家的貴公子。

這是一個失敗的Coser,只會讓她心跳加速,花鳴心底暗暗吐槽。

跡部並未聽到她內心的吐槽,黑色的戧駁領西裝是他所不常穿的,註意到花鳴的目光,一貫驕傲自信的他有些別扭。

“花鳴——”跡部的聲音夾雜著風聲,叫花鳴有一種不知所措的心跳加速。

她楞楞的頓了會兒,好似才反應過來一般,發出輕微的迎合聲:“啊?”

……

跡部忽然面對花鳴,兩人之間的距離被無限拉近。

花鳴感到不自在,鼻翼間盡是玫瑰花的氣息。

令她有一種呼吸困難的感覺。

糟糕,實在是太糟糕了。

似察覺到她在走神,跡部嘆了口氣,低沈沙啞的嗓音響起:“花鳴——”

“嗯?”花鳴感覺他們倆的距離似乎有些太近了。

已經遠遠不是所謂的社交距離,只需要擡手,她就能輕易的觸碰到跡部。

一種危險的距離。

本身並不是完全沒感覺,此刻,花鳴自然察覺到了跡部的怪異。

她似乎有什麽預感,整個心都隨之提起。

砰砰砰——

激烈的跳動著。

不安著。

“景吾?”她嘗試冷靜的回應,但聲音卻顯得有氣無力,中氣不足,平白弱了一節。

要不幹脆直接告白吧?

花鳴心底突然升起了這個念頭,張開嘴,目光投向跡部。

現在告白吧!

作為一個I人偶爾大膽一回也無所謂吧。

花鳴深吸口氣,心跳的飛快,仰著頭,視線從跡部完美無瑕的臉上掠過,鼓起勇氣張口:“景吾,我——”

下一秒跡部的聲音比她更先出現:“來了——”

什麽?

花鳴詫異擡頭,正想詢問什麽,結果漆黑的夜空響起煙花綻放的聲音。

她回過頭。

眼眸瞪大,瞳孔一點點擴大。

絢爛的、奪目的、足以叫人忘記呼吸的盛大煙火在天上綻放開。

黑夜被渲染成了白晝。

一時間,她忘記了自己要說什麽,臉上是煙火倒映出的絢爛色彩。

耳邊再一次傳來跡部的聲音:“花鳴——”

“生日快樂”

“Σα αρσει(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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