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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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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再這麽跌下去, 再這麽跌下去絕對會出問題。

肉眼可見,小景的背影變成灰色,像是蒙上一層黑白線條的陰影, 漂亮驕傲的鳳眸也沒了光澤, 圓溜溜的臉蛋鼓起, 看上去像是在生悶氣。

生悶氣?小景?

跡部這家夥真的會生悶氣嗎?完全不像是他的性格吧?感覺自己多想的花鳴神色古怪。

腦補一下生悶氣的小景, 如果再帶入跡部那種三次元的臉。

“……”完蛋,感覺,瞬間就心軟了。

驕傲少年暗戳戳生悶氣什麽的,雖然很惡劣,但她還是覺得很可愛。

無奈的笑了下,這樣的跡部少見的帶幾分孩子氣,和在學生會運籌帷幄的少年完全不一樣。

果然,表現在再成熟,也只是十幾歲的少年而已。花鳴忽然升起有一種跡部也只是普通人的既視感。

輕咳一聲, 花鳴看向跡部, 試圖挽尊:“那個, 我覺得冰帝一定比青學厲害對吧。”

跡部涼涼瞥她一眼,語氣一如既往的傲慢:“冰帝是最強的。”

心情值沒有繼續跌下去, 花鳴松口氣, 默默加把勁,就像是鼓勵小朋友的口吻:“我也覺得冰帝很強,跡部的話,不會輸給任何人對吧。”

花鳴滿臉期待的註視跡部, 口吻溫柔, 眼睛亮閃閃的,眼眸深處只有他的影子。

跡部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她的眼睛上。

【心情+6】

果然增加了!

跡部果然和小孩子一樣!

似乎已經掌握了什麽不得了的技術, 花鳴心底默默感嘆,傲嬌系少年果然很好哄。

身為優秀者,對於各種阿諛奉承無比熟悉,跡部自然清楚知道對方只是隨口誇獎,但不知道為什麽,心情依舊不可控的感到愉快。

【心情+3】

【心情+6】

“……”欸?還沒繼續發揮就聽到一連串提示音,花鳴震驚臉,跡部他也太好哄了吧?

這種比哄小朋友還要輕松欸。

跡部低頭,目光中透著自信,註視著花鳴,銳利的紫灰色眼眸透著獨屬於少年的桀驁不馴,語氣是一如既往的驕傲:“我是不會輸給任何人。”即使是手冢!

得到肯定的回答,以及聽到腦海中的提示音,花鳴忍不住感嘆,不愧是跡部,驕傲才是本色。

兩人聊天的空隙,不動峰和青學的學生似乎也結束爭執,人群散去。

看樣子應當是顧忌接下去的比賽,所以沒有產生爭執。

說起來,跡部對青學很看重,是當做強勁的對手嗎?花鳴不確定,畢竟能夠讓跡部在意的存在還蠻少的。

正當花鳴準備向跡部詢問一些關於網球的事情,一陣風過,有一滴水滴在了她的臉頰上,順著她的眉心滑落。

下雨了?

她奇怪的擡起頭。

天空烏雲密布,陰沈沈的,像是隨時都會下雨。

“剛剛是下雨了嗎?”花鳴伸手摸了下額頭,確實有一點濕,天空中飄在顯眼的黑色烏雲。

也就是剎那,就在花鳴以為是自己的錯覺時,接二連三的雨點打落。

春日的雨說下就下。

天空中砸下幾滴雨,砸在她的眼瞼上,豆大的雨點落在地上,下雨了。

“真的下雨了。”這時候顯得格外遲鈍,花鳴揉了揉眼睛。

跡部迅速看了眼四周環境。

豆大的雨點滴落速度極快,還未反應已經迎風而下,大雨傾盆。

跡部先一步反應過來,拉住她的手腕,拉著她往一側的涼亭跑去。

在兩人跑起來的瞬間,瓢潑大雨傾瀉而下。

一時間,天地被水汽彌漫,整個世界都變成霧蒙蒙的一片。

跡部回頭看了眼,花鳴皺著臉,正用手搭著腦袋,試圖擋雨。

跑的還算及時,成功沖到涼亭內,兩人身上沒有被淋濕太多,也就是肩膀上有些濕噠噠。

“糟糕的天氣。”跡部掃了眼肩膀上的水汽,客觀的評價了一句,語氣之中倒是沒什麽抱怨。

進入涼亭後,跡部就松開了花鳴的手腕。

兩者間的距離不遠不近,比陌生親昵,比親密客氣。

聽到他的話,花鳴晃了晃腦袋,被雨淋過後總感覺頭發也變得濕漉漉,跟著說道:“忘記看天氣預報還真是糟糕——”

天氣預報?

說起來——

跡部想到自己早上出門的時候,管家是有提醒今天下雨,不過他下車的時候忘記把傘帶上。

作為任何事情都有條不紊且鮮少出錯的跡部來說,忘記帶傘雖然不是一件大事,但卻讓他有點耿耿於懷。

他皺了皺眉,意識到自己的失誤,心情有些不爽。

雨聲敲打在耳邊,淅淅瀝瀝,餘光掃到花鳴甩腦袋的模樣。

淺棕色的長發編織成的魚骨辮垂在她的胸口,隨著她的動作左右亂晃,尾尖濕噠噠的還滴著水。

她有點難受的晃腦袋,伸手擦了擦臉頰上流下來的雨水。

周遭的雨聲在一瞬間變得遙遠飄忽,跡部的腦子裏冒出一副畫面:被雨水打濕皮毛的橘貓安靜的蹲在屋檐下,舔著爪子給自己梳毛,尾巴甩來甩去,而後站起身,在屋檐下甩動腦袋,不停抖毛。

作為一個狗派,同樣家裏養了一只白犬,跡部最近經常會在腦海中浮現出貓兒的模樣。

回去養一只貓吧。跡部腦子裏劃過這樣的念頭。

花鳴甩腦袋的動作戛然而止。

跡部瞇起眼:果然很像是貓。

“哇,跡部你看。”忽然看到什麽,花鳴扯了扯他的袖子,指向涼亭外一側樹林之中,語氣充滿驚嘆t:“那裏有兩只很漂亮的鳥欸,在樹葉下躲雨。”

雨勢頗大,順勢而下形成雨幕,跡部順著她指向的方向看去,看到兩只帶著黃色尾羽,腦袋上還頂著一撮紅毛的鳥。

他看了眼那兩只鳥,又看向花鳴,腦子裏唯一的念頭:是對鳥類感興趣嗎?果然很像是貓。

“還算不錯。”對上她亮閃閃的眼睛,回過神的跡部評價,往一側看去,目光落在花鳴的身上微微楞住。

水藍色的長裙因為被雨打濕,顏色變得有點深,因為雨水的緣故本略有些寬松的腰身,此刻服帖的貼在少女柔軟的腰身上,勾勒出她纖細的身影。

北川她——原來不瘦。

這個念頭出現在腦海中的瞬間,跡部飛快的移開目光,驚覺自己太過失禮。

心情無端變得有些煩躁,抽出口袋裏的手帕,思考著要不要遞給花鳴,讓她擦拭一下。

花鳴拿出手怕,正準備遞給跡部一條,擡頭發現對方也捏著手帕,似乎比自己的要精致的多。

花鳴:……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果然不愧是“貴婦”。

準備把手帕遞出去的跡部遲疑一瞬,再擡頭,花鳴已經用手帕擦拭肩膀上的水痕。

“……”舉著手帕的動作變得僵硬。

跡部深吸口氣,覺得這有點不像自己,收回手帕,緩慢的擦拭自己的臉頰。

腦子有點亂,面對北川,他總會不自覺的變得奇怪。

擦拭完水漬,安靜下來,兩人站在亭子內,雨敲打著瓦片發出噠噠的清脆響聲。

少見的,兩人都沒說話,耳邊是雨滴落的聲音,風聲變得溫柔,樹葉被卷起,泥土被打濕,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水汽。

——還有跡部身上縈繞不散的玫瑰味。

花鳴坐在椅子上,微微失神。

無焦距的目光往一側看去。

眨眨眼。

又眨眨眼。

恍惚間意識到那是什麽,臉頰升起熱度。

渾身僵硬。

視線中過於明顯的腹肌正透著打濕的短袖貼在腹部,對方似乎並未在意,花鳴告訴自己冷靜,放平心態。

不就是腹肌嘛,又不是沒看到過。

……嗯,雖然這麽想,但是眼睛就是不受控制。

看起來,相當完美的腹肌啊,不知道手感怎麽樣,是軟的還是硬的?

跡部站了會兒,看向一旁的長椅,隨意問道:“要坐嗎?”

“啊?啊!”緊張不已的花鳴反應很大,滿腦子都是腹肌。

她有罪,她懺悔,但是跡部的身材真的超讚!

跡部疑惑看她一眼,坐到長椅上,筆直修長的雙腿交疊,倚靠在柱子一側,撐著下顎,目光沒什麽焦距,神情之中透著一股懶散。

臉上的溫度變得灼熱。

她覺得自己應該禮貌的轉移視線,但不知道為什麽,膠黏在跡部身上的視線無法被移開,花鳴痛心疾首,不得不承認自己被對方的身體吸引了。

那可是八塊的完美腹肌!

慣來對他人視線相當敏銳,跡部自然感受到對方的視線,不覺得討厭,卻又和他往常被人註視時的感覺不太一樣。

有點——

不太自在。

這個念頭在腦海中升起的瞬間,跡部皺起眉,模糊的、有什麽想法的念頭出現在他腦海中。

“跡部——”

“跡部~”

花鳴叫了兩聲,那個在腦海中逐漸清晰的念頭再次消失,無處可尋。

跡部回神,擡頭看她。

“雨已經停了,要不要繼續去看比賽?”見他沒什麽反應,花鳴不確定的看向他,“是身體不舒服嗎?”

雖然跡部看起來不像是弱不禁風的類型,但是一想到對方那可怕的身價,花鳴還是不由自主的把他當做脆弱的大少爺對待,情不自禁的湊過去,試圖從他臉上看出“是否著涼”。

湊得太近,跡部幾乎可以聞到她身上的梔子花氣味。

一種淡雅清甜的氣味。

比之玫瑰香要淡雅一些,又糅雜奇怪的香味,縈繞在鼻翼間,清晰可辨,湊得太近,他甚至能感受到呼吸的氣息。

一時間失了神。

跡部有點不自在。

跡部這家夥果然是著涼了吧?見他走神,花鳴緊張的看向養成表。

養成表內的小景看上去倒是很正常,心情值也在綠色範圍線,好感度也很正常,健康值也是正常水平,看起來也相當悠閑。

一直安靜坐著的跡部忽然動作,伸手壓了壓自己的鼻梁,掩飾眼底近乎狼狽的尷尬,語氣帶著點急促:“走吧。”

他剛剛——

為什麽會走神?

他率先起身,看上去已經恢覆正常的樣子。

花鳴眨眨眼,看向有些像落荒而逃的背影,跡部好像有點奇怪。

抵達網球場時比賽正巧進入高/潮。

花鳴扭頭看了眼比賽名單,是青學的海堂薰VS不動峰的神尾明。

“嘶——嘶——”球場上那位叫海堂薰的少年從喉嚨裏發出類似蛇的聲音。

花鳴:……

這真的是網球比賽嗎?

“那家夥是蛇類成精嗎?”不可思議。

跡部倒是見慣了怪人,對於那個叫海堂薰的少年帶幾分好感,畢竟他也是堅韌不拔且喜歡持久戰的“怪物”。

果然是蛇妖成精吧?花鳴認真的想著,註視著場內的比賽。

下過雨後地面變得濕滑,蛇系少年的腳步有些打滑。

這種濕滑的地面真的可以好好打網球嗎?花鳴思考。

事實證明!

比起在濕滑地面打網球,果然還是網球更不科學。

為什麽網球會繞過球網側目的柱子打到對方的球場?

球會轉彎?

“球竟然會轉彎?”完全被震驚到,花鳴懷疑自己今天可能是太累導致看錯了。

“哦~,青學的家夥還不錯嘛,利用球的高速旋轉再加上身體的傾斜的力道,順勢打出帶有旋轉的球,回旋蛇球嗎?還真是不錯的技巧。”一旁的跡部相當淡定,還順勢解說了一波。

雖然聽了跡部的解釋,但花鳴的表情依舊是:……你在說什麽,為什麽我聽不懂。

就——

即使一本正經的在解釋,但是在這種不科學的網球竟然真的可以用科學解釋嗎?

一貫覺得自己屬於學霸的花鳴心情十分覆雜,主要是,附近好像也只有她一個人感覺震驚。

“欸,你這家夥還蠻懂的嘛。”剛剛墨色短發,帶著棒球帽的貓系少年坐在椅子上轉過身,顯然是聽到了跡部的講解,半回首,琥珀色的貓瞳之中帶著與跡部類似的桀驁不馴。

對於他的挑釁,跡部只是微微挑了挑眉,正當花鳴以為跡部不會多說什麽的時候,他平靜開口,口吻氣人:“一年級的小鬼罷了。”

花鳴:……不是,跡部這可不像是你啊。

莫名其妙的開始挑釁?

那個貓系少年對“一年級小鬼”幾個詞顯然不滿,撇撇嘴準備繼續挑釁。

正準備開口回擊,身旁那位看起來很像是老師,實際上說是學生的少年平靜開口,聲音冷淡:“越前,你的對手不是他。”

哇!冰山系嗎?花鳴微妙眨眨眼,冰山系感覺也很不錯呢~

面對隊長,越前不敢放肆。

“哦。”冷冷淡淡的應了一聲後,繼續看比賽。

看到他的反應,花鳴捂嘴偷笑,已經腦補出炸毛小貓,被主人制止拆家後的委屈模樣,簡直超可愛!

她果然是徹底的貓控。

跡部瞥她一眼,眼神帶著一絲殺氣。

“跡部,好久不見。”手冢沖著跡部微微點頭,倒是不確定跡部這個時候過來是為什麽。

面對手冢,跡部目前可沒有挑釁的念頭,畢竟他們之間遲早有一戰,他並不著急。

兩人把視線重新投入賽場。

下雨過後的天氣帶著一股濕熱,地面黏糊糊的,兩個少年的身上都變的臟兮兮。

“你的隊友耐力不錯。”作為一個喜歡把別人拖入搶七局,一點點從精神和體力上拖垮對方的人,跡部更能察覺那個少年的耐力很不錯。

“海堂他的意志力比任何人都強。”手冢嚴肅臉。

花鳴看不懂網球比賽,不過看到少年堅持不懈的追逐網球,毫不認輸的意志叫人敬佩。

當然,那個奇怪的回旋蛇球實在很離譜。

網球擦著網落下,追趕不急的蛇系少年瞪大眼,直接往前一撲,毫無形象甚至顧忌不到疼痛。

球掉落在球網上,彈起。

被所有人都註視著,那一刻網球此刻像是成為了全場的高光。

黃色的小球觸網彈起,連帶著花鳴這樣的路人都忍不住屏氣凝神,全神貫註的註視。

沒有辜負期待,黃色的網球再次擦著網線成功過網。

“噠——”

黃色的小球越過網線,掉在地上。

滾動了會兒。

緩慢停住。

全場寂靜無聲。

硬生生用身體做沖刺,接住網球的少年從地上爬起來,滿身泥濘。

“即使是最後一秒,我也絕對不會放棄。”堅毅的眼神,以及毫不猶豫的口吻。

“啊啊t啊啊!”全程沸騰!

“海堂好酷!”

“哇!他接住了!”

跡部眼中劃過一抹讚賞,稱讚道:“還真是個,意志力不錯的家夥。”

連一貫對運動並不感興趣的花鳴都生出一股豪邁之情。

“好厲害,他真的好厲害!”花鳴驚嘆。

那種充滿韌性且桀驁不馴的模樣,實在是太厲害了。

搶七決勝局後,每一分都驚心動魄。

最終,青學那位叫海堂薰的少年成功拖垮對方的體力,拿到勝利。

“實在是太厲害了。”花鳴第一次如此亢奮的觀看完網球比賽,徹底的感受到少年對於網球的熱愛,以及那種在心底止不住噴湧而起的躁動。

她眼神亮晶晶的。

跡部迎面對上她的目光,不知道為什麽,無法移開目光。

耀眼的眼神。

“吶跡部,下次有空的話,可以教我打網球嗎?”突然升起想要打網球的念頭,旋即想到自己這個請求似乎有些不合適,畢竟她與跡部,嚴格意義上好像還沒到如此親密的地步。

冷靜下來的花鳴想要捂臉,“抱歉,說了奇怪的話。”

“……不。”跡部倉促開口,不可控的放大聲音,連帶著前面的手冢都回頭看了眼。

似乎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奇怪,跡部輕咳了一聲,挽尊道:“本大爺覺得不錯。”

花鳴:欸?

她一臉驚訝,畢竟作為小景的“監護人”,她覺得自己十分清楚跡部的刻苦,每天六點起床運動,七點結束後洗澡,看書緩解疲勞一個小時,緊接著上學繼續網球部的訓練。

周末的時候訓練時間則會拉長,而且學習內容很廣。

即使花鳴自認為自己是個卷王,在面對跡部那種高強度的學習和運動也不得不跪下。

“不會打擾到你嗎?”花鳴有些不好意思,畢竟以跡部的日常來說,能夠擠出時間帶她這種毫無基礎的人進行網球訓練,有點大材小用。

跡部似乎看出了她的退卻之意,微微揚了揚下頜,目光掃過她的臉看向球場:“嗯哼,本大爺才不會因為這種小事而被打擾。”

“哦,這是想跟對方單獨相處吧。”坐在前排的那個貓瞳少年忽然接到,那雙大大的琥珀色貓瞳之中流露出一絲揶揄。

還是第一次被小鬼打趣,跡部瞇起眼看向對方,那少年的目光不避不閃,他們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如出一轍的桀驁不馴。

青學的一年級生啊,他伸手撫摸自己的淚痣,忽然就有些期待今年冰帝和青學的比賽又會是什麽樣。

上一秒還在被打趣,下一秒就被跡部和那個少年互不相讓眼神廝殺給驚到。

這就是所謂的氣場不合嗎?

“呵。”跡部才沒興趣和一個小鬼拌嘴,尤其還是在手冢面前,銳利的眼眸掃過小鬼的臉,似乎想到什麽,目光驟然深邃。

北川她似乎很喜歡這個小鬼。

“越前,輪到你比賽了,去熱身。”一旁的手冢開口,順勢阻止了越前想要挑釁跡部的話。

面對部長不得不老實,小少年拉了拉帽子,把目光從那個奇怪的家夥身上收回,拉長著尾調:“是。”

手冢沖著跡部微微頷首。

花鳴的目光專註的盯著越前的背影,註意到她的視線,跡部頗為不爽的瞇起眼。

“吶,跡部,那個是青學一年級嗎?”花鳴困惑的歪著腦袋,“那孩子好像有點矮……”

手冢和跡部同時看來。

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花鳴手足無措:“不是,我的意思是那孩子看起來小小的但是很厲害。”哦NO,她到底在說什麽鬼東西。

內心在哭泣。

跡部一反常態的表示心情不錯,身上拍了拍花鳴的腦袋:“嘛,那個小鬼確實矮過頭了。”

手冢默默的推了推眼鏡。

作為網球選手,身高不占優勢往往力量也不會占優勢,龍馬他確實要努力長高一點。

當然,很快花鳴就知道自己錯了。

還錯的非常離譜!

因為那個少年,真的超級厲害!

他的發球不符合常理,落地強烈旋轉後直彈向對手的臉上。

簡直是危險感拉滿。

“外旋發球?哦,還真是個不得了的一年級生。”鮮少誇獎人的跡部在看到對方的發球後,眼中流露出讚嘆。

雖然已經清楚網球就是很離譜的運動,但是看到網球以不科學的角度朝著人的臉彈射而起,花鳴的內心還是克制不住自己的吐槽欲:“……那個球為什麽會朝著人臉啊。”

“一般的發球加上巨大的旋轉,以至於在地上強烈旋轉後突然彈,這就是越前的外旋發球。”一個戴著看不見眼睛的眼鏡,寸頭,捧著本子,看上去就像是“科學怪人”的學生突然出現。

幽靈一般的舉動讓花鳴嚇了一跳。

對方的目光落在跡部的臉上,雖然是外人,但處於青學的隊伍也絲毫沒有不自在,跡部面色坦然,渾然不覺自己出現在這裏有什麽問題。

“完全聽不懂。”雖然各方面成績都很好,但這種理論還是兩眼黑的花鳴感嘆。

聽不懂也不妨礙她欣賞眼前的比賽。

她本以為網球比賽會很無聊,但是看到少年們在球場全神傾註的拼命追逐那個黃色的小球,心跳似乎也隨著少年們的比賽而變得激烈。

關註賽場的跡部伸出手指搭在自己的眼眶邊,註意到他的動作,花鳴眨了眨眼,詢問道:“要發生什麽嗎?”

一旦跡部做出這個姿勢,就代表他在觀察,而跡部在觀察時往往是事情出乎於他的預料時。

聽到花鳴的問話,跡部微微低頭,迎面對上那雙碧綠眼眸,緩慢開口道:“他的手麻痹了。”

不錯的技術,利用上旋轉球和切球的來回配合,讓對手的手臂陷入短暫的麻痹。

跡部看向對方隊伍的隊長。

他之前就覺得對方有點眼熟,此刻對方的臉和記憶中另一張臉重疊,眼中閃過了然:“那家夥是九州地區的二強之一,橘吉平吧。”

聽到他的話,手冢微微回頭,為不可察的點點頭,算是肯定了跡部的話。

兩個少年的啞語花鳴完全聽不懂,不過跡部剛剛說的手麻痹,誰?誰的手麻痹了?

她認真看向球場內還在比賽的兩人,完全看不出到底是誰的手出現問題,感覺他們回球的動作依舊很幹脆利落。

就在花鳴想要詢問時,賽場發生突變,正在回擊的越前龍馬他好似無法控制手臂一般。

整個人轉動身體,試圖回擊,但沒有握力的手不可控的松開,球拍直接砸向球場的支架,巨大的沖擊力下瞬間斷裂成兩節。

尖銳的破裂處朝著少年的臉襲去。

“啊!”球場外傳出尖叫。

血一滴滴的濺落在球場上。

越前龍馬的臉上被鮮血浸染。

花鳴倒吸一口冷氣,這也太不湊巧了吧?

“這樣的話,他應該沒有辦法繼續比賽了吧?”看到那滲出的血跡,花鳴有些擔憂。

“以那個小鬼的個性,大概不會這麽輕易就松手。”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但跡部似乎已經摸到了那個小鬼的性格。

倔強桀驁的家夥。

還算是華麗的家夥。

花鳴一臉震驚,“這樣子還要繼續比下去嗎?”

“龍馬你快去醫院吧!”和她一個想法的還有另一個已經沖入比賽場內的少女,對方正在勸那個少年去醫院。

看到這個畫面,跡部撇撇嘴:“真是難看,在球場內打擾正在比賽的運動員,還真是難看。”

“大概是太關心的緣故吧。”花鳴開口。

“在比賽場上,除非主動棄權,不然就是繼續戰鬥,他自己的選擇,即使遍體鱗傷也要走下去。”跡部的聲音不輕不重,正好四周的人都能聽到。

少見的,被此刻的跡部震懾到,花鳴微微楞住。

自己選擇的道路,遍體鱗傷也要走下去嗎?

“沒錯。”那位嚴肅的青學部長也發出讚同的聲音。

果然,如跡部所言,那個貓系少年在止血後依舊堅持比賽。

即使這樣也要繼續比下去嗎?有那麽一瞬間,花鳴不得不承認自己被震撼到。

“我會在十分鐘之內結束比賽的。”語氣平淡到幾乎不像是受傷,越前龍馬拿起球拍準備上場。

“越前,你的東西。”

剛剛經歷過一場艱難比賽的海堂薰把越前遺忘的網球帽拋了過去。

擡手接住後,越前臉上的笑容張揚不少:“謝了,學長。”

比賽重新開始,網球場內的少年重新變得活躍起來,不知道為什麽,身為路人的旁觀者花鳴也不由自主的想要為他們加油。

“越前加油!”

“龍馬加油!”

不遠處青學一年級生正在努力加油,球場內的比賽依舊火熱,兩人竭盡全力的爭奪。

少年的意氣風發體現的淋漓盡致。

花鳴眼神亮晶晶的,目不轉睛的註視著場內的比賽,少見的,發出油然而生的感嘆:“感覺網t球還蠻有趣的。”

聽到她的感嘆,跡部語氣驕傲:“網球,那可是很有趣的東西。”

銳利的目光掃視全場,過幾天的區預選賽,冰帝的選手會是誰呢?還真是叫人期待。

比賽進入尾聲,那個貓系少年已經處於絕對優勢。

“走吧,北川。”跡部開口。

花鳴又看了眼賽場,小跑著跟了上去,忍不住感嘆:“他們好厲害啊。”

青學的黃金雙打菊丸英二好奇的看向那個少女的背影,疑惑的問向自己的搭檔大石秀一郎:“吶,大石了,我記得跡部的跟班是個很高很壯的男生吧?”

說著,他還比劃了一下樺地的長相,“就是那個看上去沒什麽表情的家夥。”

“英二……”大石表情無奈。

“但是為什麽會換成漂亮妹子?剛剛那個女孩子超級可愛的不是嗎?”菊丸八卦又好奇,雖然跡部不是他們學校的,但跡部那家夥超級出名的。

大石顯然也被問的蒙蔽了下。

兩人默契的看向手冢。

察覺到兩人的目光,坐在一旁的手冢偏頭。

“吶吶,手冢,你知道跡部身邊的那個女孩子是誰嗎?”菊丸興奮八卦。

“可能是跡部的對象吧。”大石給出試探性猜測。

手冢沈默了一下,維持自己高冷的形象:“不知道。”

“哎哎哎,竟然連手冢都不知道嗎?”沒能成功八卦的菊丸充滿遺憾。

……

對於花鳴來說,今天意外的叫人感覺不錯。

雖然中途遇到下雨,但其實還蠻有趣的。

最起碼,讓她對網球不再那麽抗拒。

“那麽,跡部,明天再見啦~”抵達家門口,下車後,心情愉快的花鳴揮手再見。

跡部坐在車上,沖著她點點頭,單手撐著下頜,看向她已經幹了的裙子,語氣透著點溫和:“早點休息吧。”

已經是布滿星辰的夜晚,路上也亮起路燈。

站在燈光下的少女沖他笑了笑,眉眼溫潤,“嗯,跡部君也早點休息吧。”

車窗緩慢升起,隔絕彼此的視線。

車子重新啟動,跡部靠在椅背上,片刻後,緩慢開口:“去網球場。”

“是。”司機打轉方向盤。

回到家的花鳴在玄關處換上拖鞋,雖然是去看比賽,不過還真是疲憊,她走神的想著,擡手伸了個懶腰。

“約會回來了?怎麽樣,約會還不錯嗎?”北川夫人笑瞇瞇詢問,揶揄道:“我可是看到了哦,剛剛的是男孩子送你回來的吧?”

“……”完蛋,被抓到了。

……

把花鳴送回家後,約了忍足打網球,跡部來到自己名下的網球場。

空曠的私人網球場內只有網球彈起、落下的聲音。

一聲聲,節奏感十足。

聽到網球的聲音,跡部頓了頓,意識到忍足已經到了。

推門而入,果然在自動發球機的位置看到正在打球的忍足。

“你可終於來了,我還以為自己被放鴿子。”沒有回頭,但已經聽到腳步聲,忍足回擊最後一顆黃色小球後停下動作。

額頭上滲出薄汗,忍足回頭,看到跡部表情略有些凝重,收斂起笑容,皺了皺眉,詢問道:“發生什麽?”

跡部並未急著開始比賽,而是拿起自己帶的網球拍,走到忍足剛剛打球的位置,按下開關。

停止的機器再次運作,跡部飛快的揮舞球拍,聲線平穩:“今年的關東大賽有不少意想不到的球隊啊。”

欸?忍足皺眉,有些疑惑:“難道你去看都大賽了?”

這可不像是跡部的風格啊,畢竟這家夥一貫驕傲,除了那幾個耳熟能詳的網球強隊,其餘的一貫不放在眼裏,而去打探敵情這種事更不可能出現在跡部身上。

“嗯。”跡部出乎意料的應了聲,餘光淡淡往後瞥一眼,瞧見忍足臉上的詫異。

手下的動作幹脆利落,在194km/h的擊球速度下呼吸聲絲毫不亂。

“青學的比賽?”忍足試探性的問道,畢竟除了青學的手冢,都大賽中,他想不到誰還能讓跡部另眼相看。

跡部也沒有繞圈子,最後一球結束後,收起球拍,完全沒流汗,連熱身都算不上,他看向忍足,語氣桀驁:“青學多了一個不錯的一年級生,不動峰這個師出無名的隊伍技術也不錯,不過本大爺帶領的球隊是不會輸的。”

不動峰?青學一年級生?

跡部這家夥難道真的去看了都大賽?忍足總覺得今天的跡部怪怪的。

跡部並未理會忍足的怪異,走向中央網球場,“來打一場。”

“……你還真是一如既往。”忍足聳了聳肩,算是確定跡部今天很不對勁。

跡部的網球和他的人一樣華麗但充滿危險。

黃色球擊打的聲音,在空曠的空間裏回蕩開。

忍足迅速折返,一躍而起,背影擋住燈光,投下一整片陰影:“我說,你今天的網球很急啊,跡部——”

迅速扣殺,威力極大,順勢補了句:“這可真不像是你的風格。”

“嗯哼,本大爺的網球是最華麗的。”迅速出現在落球點,跡部回擊對方扣殺的動作絲毫沒有停留,行雲流水。

輕而易舉的截下對方的扣殺進行回擊。

忍足還沒來得及反應,黃色的小球擦著他的側面落下。

“咚咚咚——”清脆的落球聲。

他回頭看去,那顆黃色的網球已經在停住。忍足微微楞神,目光直勾勾的盯著那顆黃色的小球,腦子裏不由自主的閃現出跡部剛剛的動作,毫無疑問,他的速度又變快了。

“就算是你在進化,我也不會輕易認輸。”捏緊球拍,忍足的聲音少見的充滿鬥志。

跡部看向忍足,微微揚起下顎:“勝利是屬於本大爺的。”

“那麽就來試試吧——”在網球上同樣有著自己的堅持,忍足同樣也不服輸。

一場酣暢淋漓的對決。

打到最後,兩人身上大汗淋漓。

“呼呼呼——”忍足往後撐手,面部朝上,向後仰去,粗喘著氣,和跡部認真打一場果然會被他拉入持久戰裏。

比起忍足的累到不行,跡部看上去狀態還不錯。

拋出一瓶水,忍足伸手接過,嘴裏吐槽道:“你這家夥,體力還真是怪物水平。”

跡部涼涼掃他一眼,一貫驕傲的腔調:“只是這樣,還遠遠不夠。”

盤腿坐在地上,把網球拍放在一旁,忍足一口氣灌了一大半的水,幹渴的感覺終於消失,感覺差不多了,他才看向跡部,語氣肯定:“你是有什麽心事吧?”

雖然很詫異跡部會有心事,不過——

該不會是和接下去的區大賽有關吧?冰帝雖然沒有副隊長,但忍足處理的許多事情,就是副隊長的工作內容,其中也有包括網球部正選的訓練。

“……”跡部少見的沒有反駁,而是以一種奇怪的、帶著微妙的眼神。

“難道是青學有什麽秘密武器?”不對,即使青學有秘密武器,但是以跡部的性格也完全不會放在心上。

忍足提出另一種可能性:“還是說和手冢發生了什麽?”

果然比起有秘密武器什麽的,還是和手冢有關的可能性更大。

跡部看向忍足。

還是第一次被跡部用這種“微妙眼神”註視,忍足有點頭皮發麻,不自覺的往後挪了挪,“餵,我說,跡部你有什麽事就直接說出來吧。”

“……嗯。”跡部恩了一聲,忍足少見的從跡部臉上看到了一絲:不確信。

還真是少見,能夠從跡部臉上看到這樣的表情。

“我——”跡部開口,剛說了一個字,忍足全神貫註的看著對方,意識到這件事似乎很大。

“你說。”忍足眼神帶著凝重。

能讓跡部這麽甚重對待的事情,一定很嚴肅。

跡部猶豫了下,開口道:“……我現在每次看到北川都會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哈?”忍足臉上浮現出肉眼可見的詫異,他意味跡部要說:網球、青學、手冢、比賽,結果,他說北川?

北川花鳴?

這家夥該不會是個戀愛腦吧?忍足心底忍不住吐槽。

完全沒發覺自己被吐槽的跡部猶豫了下,覺得如果自己不搞明白的話,或許晚上會沒心情睡覺,於是繼續道:“和北川相處會感覺輕松。”

“嗯……”跡部這家夥!該不會是遲鈍的類型吧!突然意識到什麽,忍足臉上的表情一下子變得有趣起來,難道跡部根本沒發現他自己對北川的感覺?

“但是那種感覺又很奇怪,就像是在網球部的感覺,很輕松,但又有點不一樣。”跡部緩慢開口,似乎已經意識到什麽,但從未有這方面的經歷,而他也並不確定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

是因為北川的優秀,加上一起共事時,對方能夠完美配合自己的行動力,讓他升起憐惜人才的念頭。

還是因為——

“我說t跡部,你這家夥,分明是對北川有好感吧?”忍足一針見血的回答,不再給他為自己找借口的機會。

似乎還覺得不夠,忍足又補了一句:“難道是不好意思承認嗎?”

說完,忍足忽然陷入沈默,等下。

他感覺北川對他不一般,現在跡部明確表達出對北川感覺不一樣。

那豈不是——

慣來風輕雲淡的忍足眼皮在跳。

被忍足點出心思,跡部的大腦在瞬間空白,瞳眸微縮。

被徹底戳破的那層紙,現在直白的擺在他面前。

他對北川花鳴有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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