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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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卷
由於參加殿試的貢士只有三百人, 也就是說僅有三百份試卷，所以閱卷官們的閱卷量也不大。
三月初五參加完殿試，三月初七殿試成績就能出來。
這次被委任為乙未科首席閱卷大臣的是次輔葉成, 另外皇帝還派了協辦大學士以及翰林學士等九人為輔。
這九人分別是建極殿大學士兼任少傅的葉成。
文華殿大學士兼任戶部尚書的袁禹巖，武英殿大學士兼任都察院左禦史馮秋。
文淵閣大學士兼任工部尚書的文岳辛, 東閣大學士兼任禮部尚書的曾致遠，這人是個中立派, 他下面的左侍郎崔望便是中極殿大學士兼少保的黃忠言的人。
以及刑部左侍郎羅道兵，翰林院大學士李中南, 吏部尚書孔景維，兵部右侍郎夏雲林。
這些人全部都是進士出身，個個都是大周朝的人才, 並且在朝中也是能發揮最大作用的那一批人。
但閱卷官之間關系錯綜覆雜，尤其是黃首輔一派與葉成一派，這兩派鬥得十分厲害。
最近幾年雖然永旭帝表現得十分看重葉成, 但由於黃忠言一派在朝中謀劃多年, 不是一朝一夕之間就能瓦解掉他的勢力的。
因為先帝在時, 後期很少理事，內閣的地位日益提高, 而大學士本就有替皇帝起草批答大臣奏章的票擬權，一旦皇帝不主事，權力放下去後，主持閣務的首輔便是權壓眾臣。
那時候太子愚鈍，黃忠言一時風光無兩竟是把持了整個朝政！
當今聖上心思深沈, 深谙用人之術, 即位後便使出雷霆手段，迅速清理了朝堂上一些謀藏禍心的大臣, 但黃忠言這老匹夫實在太過厲害，永旭帝沒能找到把柄，因此便開始扶持起了葉次輔。
而如今的閣臣的升降完全由永旭帝決定，職權的大小也由他的旨意而定，票擬是否被采納最終還得取決於皇帝批紅。
原本按照本朝慣例，充當閱卷官的官員除了有六部與翰林院的人以外，內閣之首與其輔助的次輔都應該在場。
但這次由於參加殿試的人中有首輔黃忠言的兒子黃茂予，所以黃首輔理應避諱，便沒能在場。
當然，因為有崔鴻文在，禮部崔侍郎也要回避。
這一科的殿試與往屆最大的不同，就是這一科裏的人有好幾個都是有來頭的，一甲之爭尤為激烈。
都說殿試有皇帝坐鎮，最為公平，其實不然，這裏面沒有黑幕是根本不可能的。
有些貢士在考試前就能大概猜測到哪個官員可能會被任命為殿試的閱卷官，因此提前就找人走關系的可能亦是有的，屆時作弊者只需要提供自己的字跡交於那位閱卷官即可。
之所以可以這樣作弊也是因為殿試不用同院試，鄉試，會試那般，在閱卷官閱卷之前需專門謄錄的官員謄錄考生試卷。
而殿試不用謄錄也就意味著閱卷官們可以依據考生的字跡與答題風格，來確定此卷的主人是誰。
常言道，見字如見人，若考生習得一手好字，自然能給閱卷官們留下一個十分不錯的印象。
閱卷在殿試後的第二日進行。
文華殿內，幾位監考的大臣和閱卷官們一起坐在長案前等待卷箱開封。
保管試卷的官員將試卷取出後，按照各位閱卷官的官職，依次分送到他們面前，每個閱卷官能分到三份或者四份試卷。
閱卷官每看完一份，就在卷子上寫下自己的姓氏和評分，把自己分到的試卷看完後，再看其他人看過的試卷。
閱卷官們評分用的是圈，尖，點，直，叉這五個符號，畫圈的表示優等，上等，其餘的也就是中等，下等的區別。
如果發現同一張試卷的評分差異太大的話，就需要監考的大臣重新檢查試卷，以防有人作弊或者因為各自意見相差太多取卷只憑自己的一時好惡，而非依據文章的優劣好壞。
此時，分到季澤試卷的文閣老慢悠悠地拿起眼前的卷子，上面的臺閣體筆力勁挺，頗有一番風骨，光是看著就讓人眼睛一亮。
文閣老雖然是黃首輔這邊的人，他此次來的目的就是為了讓黃茂予不跌出前十就夠了，順便再將崔鴻文往上推一推，但這也不妨礙他慧眼識珠，偶爾發現個好苗子還可以撿漏嘛。
因此文閣老看到此子一手好字，便瞬間來了精神，他立馬坐直身體，湊近去看試卷的內容。
看到前面的內容時，他摸著胡須，臉上的欣賞之意十分顯眼。
但隨著他越往下看，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沈，神色在震驚與不可置信之間來回變換著，直到看完整張試卷，文閣老還處於震驚中久久無法回神。
這篇文章用驚世駭俗四個字來形容亦不為過，無他，實在是太大膽了。
這其中有些想法雖然天真，但也未必不可行，但此子偏生大膽得很，還敢斷了朝臣的糧袋，說什麽要改革土地。
行的很，他還真敢想！
修路、農作物增產、公共衛生關系等等也就罷了。
開海運、互市、監察督核機制、官家拍賣會，這些又是什麽東西？
此時文閣老很想站起來大罵一句“假大空”以及“豎子爾敢”。
這篇文章看起來雖如此讓人難以接受，可不得不說的是，這裏面的有些方法的確可行。
他看著手中的試卷嘆息一聲，到底年輕沒經歷過事啊，這樣的試卷根本呈不到皇上的面前去。
剛想到此處，文閣老準備畫叉的手一頓。
若是此子就是那連中五元的少年，那……
文閣老輕易不好做決定，於是轉頭對葉成道：“葉大人，您看看這一份試卷。”
因為此子的試卷太過匪夷所思，已經不止是關系到葉次輔與黃首輔的派系之爭了，而是與他們大周朝所有的官員都有幹系。
葉成是個眉目粗獷的中年男人，雖看著豪邁不羈了些，但內裏也是個頗有才學的，他淡淡挑眉道：“哦？讓我看看，什麽試卷能讓文閣老犯難，都不知該如何評定了。”
文閣老笑瞇瞇地把手中試卷遞過去，也不管葉次輔嘴裏的嘲諷之意。
果然，拿到試卷的葉成表現也同方才的文閣老一般，手一直不停地捋著自個兒的胡須，過了許久，他也沒捋出過所有然來。
文閣老能想到的，葉成自然也想到了，更何況他目前還是永旭帝眼前的紅人，永旭帝可巴不得他能與黃首輔對上呢。
葉成心下暗嘆，不愧是能被陳度元看t上的弟子，就如同當初也被陳度元看重的陛下一樣，皆是不凡吶。
其實在座的各位，沒有不知道季澤就是陳度元的弟子的，他們早便知道了。
如果此子提出的一些想法被皇上采納，那大周上上下下的官員的利益都會被影響，也不知他到底是聰明還是愚笨了。
哈哈，難道要做孤臣不成。
葉成也有些看不清，此子這樣鋒芒畢露究竟是意欲何為了。
但陳度元的弟子也不至於蠢吧，很多事情大家心裏明白就好，誰敢如他這般一上來就開大？
難道是要向皇上表忠心？但也沒必要這樣著急啊。
葉成想不通，但他自己是皇上這一邊的，也知道皇上定是要傳此子試卷的，所以他也犯不著在這事上與對方為難，於是他擡手便畫了一個圈。
至於其他的日後再說吧，人微言輕，能做到試卷上的那個程度也得他有命活才行。
文閣老見葉次輔給了一個優等，思索了一番，自己也給了一個優等。
他會給優等自然也是想順著皇上的心意來，但其他閱卷官估計是要給個下等了。
後面的發展果然如文閣老所料，季澤的試卷每傳到一位閱卷官的手上，要麽得一個中等，要麽就是一個下等，甚至還有人氣憤道：“不知所謂！這等天馬行空的想法也敢寫出來！”
直到這份試卷傳到翰林學士李中南的手裏，他認得季澤的字，此前在鹿鳴宴上也見過他。所以當李中南拿到這份試卷的時候，一眼就認出來這是季澤的試卷。
他看這份試卷的眼光與其他人不同，只覺得這個少年所思所想甚秒，極為欣賞，便給了一個優等。
最後季澤的成績只有三個圈，其他皆是尖，點，直，叉，算是爭議非常大的了。
由於爭議過大，這試卷又到了監考大臣的手上，幾人拿著試卷有些面面相覷，說實話，他們也不知該如何抉擇。
這時候作為首席閱卷官的葉次輔發話道：“先放著吧，屆時與那前十名的試卷一起呈給聖上，由聖上做決定。”
幾位監考大臣雖然好奇此等試卷不過三個圈為何還要呈上去，但也沒多問，答道：“既然如此，就依葉大人所言。”
九個閱卷官閱完所有試卷也並未用多長時間，最後總結時將名列一、二甲的卷子全部找出來疊放在一旁，不過每份試卷必須要有八個圈才能位列二甲以上。
倘若卷子中有圈有尖有點的，便是三甲，有直的就排在三甲之後了。
閱卷結束後，要將前十名進呈皇上欽定名次，前三名為一甲，後面的七名為二甲。其實閱卷大臣呈上來的試卷，皇上很少會更改名次，當然也有特殊情況，只不過這種情況十分少而已。而考生十年寒窗苦讀能否取中，也就在閱卷官與天子的一念之間。
此刻，兵部右侍郎夏雲林拿著十一份試卷去了太和殿。
而季澤只有三個圈的試卷就被放在了最後。
進太和殿之前，夏雲林擡手整理了一下儀表，確認沒有哪裏不合適之後才讓太監進去通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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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五參加完殿試，三月初七殿試成績就能出來。
這次被委任為乙未科首席閱卷大臣的是次輔葉成, 另外皇帝還派了協辦大學士以及翰林學士等九人為輔。
這九人分別是建極殿大學士兼任少傅的葉成。
文華殿大學士兼任戶部尚書的袁禹巖，武英殿大學士兼任都察院左禦史馮秋。
文淵閣大學士兼任工部尚書的文岳辛, 東閣大學士兼任禮部尚書的曾致遠，這人是個中立派, 他下面的左侍郎崔望便是中極殿大學士兼少保的黃忠言的人。
以及刑部左侍郎羅道兵，翰林院大學士李中南, 吏部尚書孔景維，兵部右侍郎夏雲林。
這些人全部都是進士出身，個個都是大周朝的人才, 並且在朝中也是能發揮最大作用的那一批人。
但閱卷官之間關系錯綜覆雜，尤其是黃首輔一派與葉成一派，這兩派鬥得十分厲害。
最近幾年雖然永旭帝表現得十分看重葉成, 但由於黃忠言一派在朝中謀劃多年, 不是一朝一夕之間就能瓦解掉他的勢力的。
因為先帝在時, 後期很少理事，內閣的地位日益提高, 而大學士本就有替皇帝起草批答大臣奏章的票擬權，一旦皇帝不主事，權力放下去後，主持閣務的首輔便是權壓眾臣。
那時候太子愚鈍，黃忠言一時風光無兩竟是把持了整個朝政！
當今聖上心思深沈, 深谙用人之術, 即位後便使出雷霆手段，迅速清理了朝堂上一些謀藏禍心的大臣, 但黃忠言這老匹夫實在太過厲害，永旭帝沒能找到把柄，因此便開始扶持起了葉次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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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按照本朝慣例，充當閱卷官的官員除了有六部與翰林院的人以外，內閣之首與其輔助的次輔都應該在場。
但這次由於參加殿試的人中有首輔黃忠言的兒子黃茂予，所以黃首輔理應避諱，便沒能在場。
當然，因為有崔鴻文在，禮部崔侍郎也要回避。
這一科的殿試與往屆最大的不同，就是這一科裏的人有好幾個都是有來頭的，一甲之爭尤為激烈。
都說殿試有皇帝坐鎮，最為公平，其實不然，這裏面沒有黑幕是根本不可能的。
有些貢士在考試前就能大概猜測到哪個官員可能會被任命為殿試的閱卷官，因此提前就找人走關系的可能亦是有的，屆時作弊者只需要提供自己的字跡交於那位閱卷官即可。
之所以可以這樣作弊也是因為殿試不用同院試，鄉試，會試那般，在閱卷官閱卷之前需專門謄錄的官員謄錄考生試卷。
而殿試不用謄錄也就意味著閱卷官們可以依據考生的字跡與答題風格，來確定此卷的主人是誰。
常言道，見字如見人，若考生習得一手好字，自然能給閱卷官們留下一個十分不錯的印象。
閱卷在殿試後的第二日進行。
文華殿內，幾位監考的大臣和閱卷官們一起坐在長案前等待卷箱開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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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卷官每看完一份，就在卷子上寫下自己的姓氏和評分，把自己分到的試卷看完後，再看其他人看過的試卷。
閱卷官們評分用的是圈，尖，點，直，叉這五個符號，畫圈的表示優等，上等，其餘的也就是中等，下等的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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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分到季澤試卷的文閣老慢悠悠地拿起眼前的卷子，上面的臺閣體筆力勁挺，頗有一番風骨，光是看著就讓人眼睛一亮。
文閣老雖然是黃首輔這邊的人，他此次來的目的就是為了讓黃茂予不跌出前十就夠了，順便再將崔鴻文往上推一推，但這也不妨礙他慧眼識珠，偶爾發現個好苗子還可以撿漏嘛。
因此文閣老看到此子一手好字，便瞬間來了精神，他立馬坐直身體，湊近去看試卷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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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文章用驚世駭俗四個字來形容亦不為過，無他，實在是太大膽了。
這其中有些想法雖然天真，但也未必不可行，但此子偏生大膽得很，還敢斷了朝臣的糧袋，說什麽要改革土地。
行的很，他還真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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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文閣老很想站起來大罵一句“假大空”以及“豎子爾敢”。
這篇文章看起來雖如此讓人難以接受，可不得不說的是，這裏面的有些方法的確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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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想到此處，文閣老準備畫叉的手一頓。
若是此子就是那連中五元的少年，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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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此子的試卷太過匪夷所思，已經不止是關系到葉次輔與黃首輔的派系之爭了，而是與他們大周朝所有的官員都有幹系。
葉成是個眉目粗獷的中年男人，雖看著豪邁不羈了些，但內裏也是個頗有才學的，他淡淡挑眉道：“哦？讓我看看，什麽試卷能讓文閣老犯難，都不知該如何評定了。”
文閣老笑瞇瞇地把手中試卷遞過去，也不管葉次輔嘴裏的嘲諷之意。
果然，拿到試卷的葉成表現也同方才的文閣老一般，手一直不停地捋著自個兒的胡須，過了許久，他也沒捋出過所有然來。
文閣老能想到的，葉成自然也想到了，更何況他目前還是永旭帝眼前的紅人，永旭帝可巴不得他能與黃首輔對上呢。
葉成心下暗嘆，不愧是能被陳度元看t上的弟子，就如同當初也被陳度元看重的陛下一樣，皆是不凡吶。
其實在座的各位，沒有不知道季澤就是陳度元的弟子的，他們早便知道了。
如果此子提出的一些想法被皇上采納，那大周上上下下的官員的利益都會被影響，也不知他到底是聰明還是愚笨了。
哈哈，難道要做孤臣不成。
葉成也有些看不清，此子這樣鋒芒畢露究竟是意欲何為了。
但陳度元的弟子也不至於蠢吧，很多事情大家心裏明白就好，誰敢如他這般一上來就開大？
難道是要向皇上表忠心？但也沒必要這樣著急啊。
葉成想不通，但他自己是皇上這一邊的，也知道皇上定是要傳此子試卷的，所以他也犯不著在這事上與對方為難，於是他擡手便畫了一個圈。
至於其他的日後再說吧，人微言輕，能做到試卷上的那個程度也得他有命活才行。
文閣老見葉次輔給了一個優等，思索了一番，自己也給了一個優等。
他會給優等自然也是想順著皇上的心意來，但其他閱卷官估計是要給個下等了。
後面的發展果然如文閣老所料，季澤的試卷每傳到一位閱卷官的手上，要麽得一個中等，要麽就是一個下等，甚至還有人氣憤道：“不知所謂！這等天馬行空的想法也敢寫出來！”
直到這份試卷傳到翰林學士李中南的手裏，他認得季澤的字，此前在鹿鳴宴上也見過他。所以當李中南拿到這份試卷的時候，一眼就認出來這是季澤的試卷。
他看這份試卷的眼光與其他人不同，只覺得這個少年所思所想甚秒，極為欣賞，便給了一個優等。
最後季澤的成績只有三個圈，其他皆是尖，點，直，叉，算是爭議非常大的了。
由於爭議過大，這試卷又到了監考大臣的手上，幾人拿著試卷有些面面相覷，說實話，他們也不知該如何抉擇。
這時候作為首席閱卷官的葉次輔發話道：“先放著吧，屆時與那前十名的試卷一起呈給聖上，由聖上做決定。”
幾位監考大臣雖然好奇此等試卷不過三個圈為何還要呈上去，但也沒多問，答道：“既然如此，就依葉大人所言。”
九個閱卷官閱完所有試卷也並未用多長時間，最後總結時將名列一、二甲的卷子全部找出來疊放在一旁，不過每份試卷必須要有八個圈才能位列二甲以上。
倘若卷子中有圈有尖有點的，便是三甲，有直的就排在三甲之後了。
閱卷結束後，要將前十名進呈皇上欽定名次，前三名為一甲，後面的七名為二甲。其實閱卷大臣呈上來的試卷，皇上很少會更改名次，當然也有特殊情況，只不過這種情況十分少而已。而考生十年寒窗苦讀能否取中，也就在閱卷官與天子的一念之間。
此刻，兵部右侍郎夏雲林拿著十一份試卷去了太和殿。
而季澤只有三個圈的試卷就被放在了最後。
進太和殿之前，夏雲林擡手整理了一下儀表，確認沒有哪裏不合適之後才讓太監進去通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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