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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壬釋兆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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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壬釋兆08

季風在身後跟著, 盛從周雖然也想她想得狠,卻從未想過,要在人前親她。

可她拿著濕漉漉的眼睛望著她,聲音裏是不加掩飾的思念, 勾得他嗓子裏發癢。

他只能發洩般, 狠狠在她細頸上嘬了一口。

她卻攀了上來, 給他更大的回應, 更難以抗拒的誘引。

他強硬的覆上去, 像只餓了許久的野狗, 在她頸間一通亂撞。

待內心的焦灼和渴望,過了最極致的宣洩點後, 他才寸寸收緊, 插在她烏發裏的手指, 在她肩頭忍不住瑟縮的時候,用盡全部意志力,抽出埋在她肩窩的臉。

回頭狠狠瞪著季風時, 眼睛幾乎帶著充血的赤紅。

“這是哪來的臟東西?也能隨便進她房間?本座幾日不在, 你們就懶怠至此?”

季風原該撲通跪下認錯的,但他知道大人現在只想他迅速消失。

拖著那穿著盔甲,被大人一刀斃命的百戶長,顧不上解釋這廝在衛所小有職權.......他完全不知他為何要刺殺執筆......就急急往外面跑。

棠梨也從百轉千折的情緒起伏中,抽出幾分理智,離了他半步遠,仰著臉怔怔看著他, 細瞧他是否完好無損, 卻忍不住,滾著兩行汪汪眼淚, 模糊了視線,怎麽也看不清......

盛從周心疼的去抹眼淚,卻越抹越多。

蹭著臉頰去吻,唇瓣都是濕意,胸前的衣襟,也被無盡的眼淚打濕。

身體被她撩得越來越硬,心卻被她哭碎了。

“阿梨,別哭了”,他欺身上前,毫不掩飾眼底的疼惜,“我想你想得快瘋了...”

棠梨本來只是無聲哭著,在他毫無章法的親吻中,漸漸止住了情緒。

聽他這麽說,眼眶又被逼出盈盈水光,哽咽著哭起來,喘起來。

盛從周只覺得,所有的毛細血管,都在充血膨脹。

捧著她的臉,想抵進她的唇瓣。

低頭卻陡然看見,地上坐著一個女童,圓睜著一雙銅鈴眼,直楞楞盯著他看。

“這又是哪來的東西?”

他怒上心頭,一個轉身,反手將棠梨扣在懷中,目光兇悍的瞪著女童。

阿朵眸中驚魂未定,被他嚇了一跳。

指了指他,茫然的問棠梨,“姐姐,他為什麽一直啃你?他很餓嗎?”

棠梨這才想起來,阿朵還在房間裏,跌坐在破碎的木床下,毫無聲息,以至於她都忘了她的存在。

這會問得問題,卻讓她臉一下就紅了,慌忙推開了他的懷抱,隔開些距離。

“大人,這是阿朵,我在路上救得孩子。”

棠梨松了手,去扶坐在地上的阿朵。

她有千言萬語要說,也有無數個疑惑要問,但眼下是須得換個房間,先將阿朵安頓好。

“大人,阿朵受了驚嚇,我先哄睡她,一會來找大人。”

她雖然從他身邊抽身而退,盛從周能感受到,她目光裏的綿密眷念......

點了點頭,斂下了旖旎和不舍。

他今夜也有一堆事情要忙,可他實在是太想她了,本打算窗外看她一眼,卻不妨遇到她被歹人襲擊。

這會只覺後頸發涼,細思極恐,慶幸自己放下一切,先跑來看她,晚一會,他不敢想象後果。

“季風”,盛從周出門就大聲喚人。

季風不敢再用衛所的人,侯在門外等大人發落。

盛從周此刻沒有功夫處理他,只道,“你重新給執筆安排住處,今夜你親自在門外守著。”

遠處一片火光,映照的他眸中都是怒火,燎原一般燃著。

季風低頭應下,手心都是虛汗,他也實在是後怕。給棠梨另尋了一間住處後,老老實實守在門外。

再不能出紕漏了,否則他小命不保。

只是,他實在是不明白,那個赤水衛所的百戶長,和魏執筆素昧平生,為何要下這般殺手!而且這番動靜,分明就一副,不給自己留後路,也要不留活口的架勢。實在讓人費解。

而棠梨沒有功夫想這些。

她熄了燈後,在黑暗中哄著阿朵睡覺。眼睛卻亮晶晶的,盯著外面的月亮,恨不得阿朵快點睡著,她要去找盛大人。

阿朵受了一通驚嚇,夢裏還有些驚厥,睡得有些不安穩,棠梨只能時不時拍拍她的後背,撫摸她的額頭,握住她惝恍四顧的雙手,給她一些安慰。

捏著阿朵軟乎乎的小手時,棠梨不防備看見,她手臂上似乎有一個紅點點,白日袖衣遮擋著沒有看見,今夜這番狼狽過後,裸露在外的手臂,在不甚明亮的月光下,玓瓅著嚇人的紅色幽光。

棠梨翻身下床,忍不住重新點起松油燈,細細打量著那渾圓的紅點。

待看清楚了,不由心中大駭。

這是古代檢驗女子貞潔用的“守宮砂”。

以朱砂餵養壁虎,壁虎吃滿七斤朱砂後,全身會變成赤紅色。把壁虎搗爛並千錘萬杵,然後點在女孩小臂上,平日洗漱不會褪色,雨露春情過後就會消失。

大靖民風頗開放,並沒有女子點“守宮砂”的習慣。

棠梨將她袖子掩上,心中卻思量著,這大木村實在是古怪。

她之前焦心盛大人的事情,無暇顧及阿朵母女,這會盛大人平安無事,她就想等戰事了結後,去一趟大木村。

腦子裏思緒紛繁,好不容易等阿朵徹底睡熟後,她才穿好衣服,去尋盛大人。

此時寅時已過,東方泛著青光,動蕩的霧霭,粘濕而微涼,細朦朦的撲在面頰上。

盛大t人房間的光還亮著,門也大開著,似在等她過來。

她見他坐在燭火下,揉著眉心,臉上冒出的胡茬,還沒有刮掉,鮮少見他這樣不顧形象,知他這幾日必定勞碌......

迎著他迅速染上熱意的目光,走到他身邊。

還未站穩,被他拉入懷中。

凝在鼻尖的細露,化在他唇間,饒是棠梨做好了準備,雙手環著他的腰,微仰著嬌頸承接他雜亂無章的撕咬,但他熾熱的貼著她,刮蹭著她耳畔,廝磨著她的臉頰時,一陣陣酥麻,還是讓她用手抵著他的胸膛,在密不透風的吻中尋求喘息。

她明明有許多話要問,卻軟在他懷裏,覺得什麽都不重要了,大人活著就好。

“阿梨,我們以後斷不能要孩子。”

他跌宕的求索過後,埋在棠梨發間,莫名來了這句話。

棠梨有些困惑,就聽他接著說,“小孩太煩人了,會忽然冒出來,還喜歡黏著娘親...”

他想起幼時,父親每次癡纏著娘親時,他總要湊上去,一家人和和美美不好嗎?父親看他的眼神,卻充滿嫌惡,他今日方領會一二。

棠梨將頭深埋在他胸膛間,沒怎麽聽他說話,倒是貼著耳朵,聽著他鮮活熾熱的心跳,手掌也忍不住放在他的心臟上,有節奏的跳動,生命力磅礴的律動,讓她感到新奇而快樂。

盛從周略微頷首,眼眸中泛著焦灼的紅,指骨分明的大手,握著她纖細的手指,將她的手往衣襟裏牽引,棠梨一下子紅透了臉。

他見阿梨這般害羞,都沒有抽出手,又勾著她往胸膛裏滑,大掌攛掇著她往下,棠梨不肯再動,卻也不願抽出手,從指尖傳來的每一分熱,都讓她心裏暖融融的。

他環著她的脖頸,咬著她,又在她耳邊輕聲呢喃著,“阿梨,我遲早死在你手裏...”

棠梨最聽不得他說死,擡眸凝著他的目光,含著嗔怪。

“我死在阿梨手中,心甘情願。”

他推著她的手,帶著慫恿,根本不懂棠梨此刻的心情。

棠梨只能急急用手去捂他的嘴,手覆在唇上時,兩人都怔住了。

熱息噴在手心裏,棠梨沒有松手,而是慢慢沿著他的唇畔、臉頰、鼻翼,眼睛,停留在眉毛上。

見他胡子拉碴的樣子,又生出許多不忍。

“大人,我站在赤水河邊時,想到那日撫摸大人的眉毛,大人說男人的眉毛不能摸,否則會志向短淺”,她的手駐留在他濃密的劍眉上,來回摩挲著,“我那時就在想,大人的娘親說的對,男人須得志短一些,才會活得快活一些,幸福一些。我私心裏就想,若是大人為了我,志向短淺一些該多好,我定要用千倍萬倍的快活和幸福...去償還...”

她分明沒想哭,眼眸一時又濕了。

“阿梨,我錯了”,他的心似被她攥在手心裏,獻祭般任由她揉碎。

他從一開始就發現,她是專門為他而存在的癮。

她說得每句話,不是勾著他,就是撓著他,又或者像現在這般,燙得他脊背發麻。

“阿梨,阿梨......”

他將她窩在懷裏,恨不得她打自己幾拳,但她的阿梨什麽都沒有問,也沒有責怪,望著他的眼神裏......只有心疼。

“阿梨,對不起。”

“我當日想著,安昌王謀逆,又和太子有勾連,必然準備充分。且三十萬大軍,便是朝廷四處調集,一時也難以迅速籌集這麽多兵力。他既然只用了兩日,就拿下合江衛所,其他衛所就算嚴防死守,也很難抵擋得住。且一旦城破,城中百姓就會死傷無數,承受他久攻不下的怒火。既是如此,不如用兵力提前疏散百姓,燒毀城中軍用物資,留給他一座空城。”

盛從周靠著矮塌上的金絲隱襄,閑閑散散的撥弄著她的玉指。

“我去合江衛所,面見安昌王時,一方面為了拖延時間,讓百姓有更多逃生的機會,私心裏也是賭一把,安昌王既然已經謀逆了,就不會在意龍涎蠟下毒的事情,會不會暴露自己。他聯合太子為我設局,只能是殺我滅口保下太子,他們之間一定有什麽合作。”

“天下人以利而聚,自然以利而散。所以,我勸安昌王不必此時殺我,留我做活口,才能將太子的把柄留在手裏,更好牽制於東宮,他自然動心了。我又告訴他,既然已經攻下合江,我可以幫他奪取敘永和納溪。可是他無動於衷,我於是猜測,太子承諾給他的,應該就是這三座城池,他對這三座城池,是有著萬全把握,勢在必得。”

“我想知道他的野心有多大,告訴他唯有拿下赤水,才有機會坐收整個蜀地和兩湖,否則,永遠只是大靖的番邦,永遠只能偏安一隅。他果然很感興趣,又見敘永和納溪攻占的十分順利,一心想要攻下赤水。”

盛從周輕捏著棠梨的耳垂,有些惆悵道,“阿梨,三十萬大軍,如果駐守在蜀南最大的三座衛所,大靖根本沒有辦法將他們統統清剿出去。只有安昌王自己放棄死守,選擇進攻,才能為大靖博得一線生機。”

他眼中閃著負疚和慚愧。

“為了這一線生機,我差點負了阿梨。”

他躬身壓了下去,吹滅了燭火,在青冥的薄光中,貪婪的嗅著她的味道,是失而覆得的甜,命運饋贈於他的蜜。

棠梨任由他圈在懷裏,伸出手撫著他的下頜,撫平他眉宇間的歉意。

“大人是大靖的英雄,因為大人有勇有謀,蜀南的百姓才能免受戰亂之苦,大靖的萬裏河山才能免於戰火荼毒!無數的小家才能安然無恙.....”

她仰望著他,柔聲道,“大人,也是阿梨心中的英雄。大人知道為何,阿梨不喜歡叫你‘希文’,只喜歡一遍一遍喚你‘大人’嗎?因為大人的父母,希望大人從文,做治世能臣,清流諍臣。可是在阿梨心中,大人無論是從文還是從武,都是阿梨心中的英雄,從第一次見到大人時,阿梨就是仰望著你的,現在也是!”

她躺在他懷裏,是定格的、靜止的,眼睛裏卻一片璀璨的星河,流動著萬千星辰,他恨不得溺死在裏面。

“阿梨”,他的唇蠕動了幾下,卻說不出一句話,心似乎已經化了。

箍著她的手,用唇濡濕她的指尖。

朦朦朧朧的月影下,兩個交疊的身影,膠著在斑駁的墻上。

“阿梨,我後悔了”,他用拇指揉著她的下頜。

“方才阿梨哭的時候,我就覺得,再有下次,再有下次,我舍不得了.....”

棠梨不讓他說‘再有下次’這類詞,他卻摁住她的手,恨不得將那瑩潤的白,細膩的滑,揉進他焦灼的骨頭中,眼裏都是沈湎之色。

“再有下次...我要做個志短的人...我要讓阿梨,用千倍萬倍的快活與幸福,償還與我!”

他窩進她脖頸裏,像是沒有志氣的浪蕩子,唯獨那雙眼裏,全是毫不掩飾的,對她的癡迷。

棠梨柔軟的手,被他的胡茬紮著,輕笑道,“大人,我替你剃絲可好?再不剃絲,大人就要變成野人啦!”

“紮到阿梨了?”

“嗯,癢癢的。”

他卻故意湊過來,肆意蹭著她,逗弄她,“那就再癢一點...”

棠梨被他鬧著撓著,分明笑著,卻不妨他忽然覆上她的唇,不用撬開唇瓣和貝齒,就能恣肆地纏繞著她,吮吸著甘甜......

盛從周正在為自己的小伎倆自得,他的阿梨卻挽住他的脖子,更深入的回應他的癡纏和吸食,海藻一般輕柔綿軟,漣漪絞纏。

他喉嚨不自禁緊了緊,起初還是極其輕柔的吻,便慢慢熱起來,重起來。

他闔眸索取著,有些忘乎所以。

“阿梨”,他親昵的貼著她的臉頰,“我忍不住了...”

他想扯開阻隔的衣物。

棠梨輕嘆了一聲,她心軟,他就得寸進尺。

咬得她的唇,腫成一片。

見阿梨沒有說話,他喑啞裏帶著央求。

棠梨瞧不得他難受。

“那大人就不要忍了。”

她將他的手,放進了衣襟裏。

盛從周觸及那抹柔軟時,心臟都停滯了。

一個震顫t,清醒了過來。

微撐起身體,憐惜的看著她,卻並沒有去解開玉帶。

“傻阿梨”,他撥了撥她濡濕的發,“我現在是在疼你,但有些事情現在做了,就是在欺你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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