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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2章 消失的子彈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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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2章 消失的子彈12

許天此話一出, 在場三人全都楞住。

呂新震驚地看著她,脫口而出:“你看出來了?”

“你這麽反常的舉動,猜也能猜出來。”

孟浩只以為呂新是個鉆了牛角尖的被告家屬, 哪想到她如此蛇蠍心腸,居然想讓自己死,他不由後退幾步, 心裏後怕極了。

寧越細看繞著籃球架的電線, 沒發現端倪,可他知道許天不會無的放矢,他走近兩步, 果然聽見靠近地面的一處電線不時發出刺啦聲。

許天忍不住往後拉了他一把, 有些漏電處會有吸力, 還是斷電後等專業人員來維修比較好,再說她也拿不準呂新這個瘋子會不會趁機暴起傷人。

呂新卻冷笑道:“漏電又怎樣?又不是我弄的,我也沒把孟檢察官往電線上推, 就是跟他聊聊而已。”

孟浩怒道:“呂新,我怎麽得罪你了。跟你說過多少遍,案子的事我做不了主,再說你表哥的案子完全沒問題, 你非要翻案, 非要讓我抗訴,這不是為難我嗎?我是拒絕了你, 但也把問題跟你講清楚了。你到家裏騷擾我,我同事甚至讓我跟你領導談談, 可我覺得你只是固執, 並沒有壞心,不想影響你的工作, 哪想到你居然想害死我!”

呂新淡淡道:“沒人想害你,我都說了,這只是個誤會,這些警察該查的不去查,總愛在這裏誣陷好人。”

許天道:“別裝了,你剛才已經承認了!”

“我承認什麽了?我只是說你怎麽看出電線漏電!我就沒看出來!”

寧越跟許天對視一眼,兩人都知道這種情況,很難說呂新是謀殺罪,但她又確確實實意圖謀殺。

刺耳的鈴聲響起,還在校外的學生蜂擁而入,有往樓上跑的,有往廁所跑的,寧越怕有調皮的學生亂跑被電,急忙順藤摸瓜找到電線電源,先把插頭拔掉。

呂新轉身想走,許天攔住她,“呂老師,請跟我們回局裏一趟,協助調查。”

呂新挑眉:“調查什麽?我今天值班,要盯著學生們午休,抱歉恐怕不能去。”

寧越走回來,“呂老師,我們不是在跟你商量。”

他說著出示了警員證:“請跟我們走一趟。”

呂新冷哼一聲:“你們這是要逮捕我嗎?我做錯了什麽?”

孟浩冷冷盯著她:“他們沒有出示逮捕令,這不是逮捕,但公民有配合調查的義務,警察有傳喚可疑人員的權力,我勸你還是乖乖配合。”

“去就去,去了又能怎樣?”呂新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許天心道這位心理素質可真夠強的,她好像篤定警察不能把她如何。

寧越先通知了學校的管理人員,讓他們找來施工人員,電線漏電原因得查清楚。

許天也把附近的指紋和能采集的腳印取證,她的工作箱就在寧越車上,倒是不用再跑回去拿。

呂新在一邊默默看著,一言不發,直到學校校長匆匆過來,驚問發生什麽事,她才一臉委屈地沖過去。

“張校長,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我正跟孟同志聊著呢,兩位警察同志就跑來說電線漏電了,還說我想把孟同志電死,天地良心,我跟孟同志遠無冤,近無仇,我幹嗎要電死他!”

“啊?”這位張校長也一臉迷茫,完全在狀態外。不過他看了眼呂新,還是道:“警察同志,我們呂老師……”

許天打斷他的話:“張校長,我知道你要說什麽,你覺得呂老師是位負責任的好老師,不可能幹這種事對嗎?”

張校長忙點頭:“沒錯沒錯!”

“現在說什麽也沒用,要經過我們調查審訊,才能得出結論。人不是非黑即白,她對學生好工作認真負責,跟同事領導都能相處和諧不代表她不做壞事,您說呢?”

“啊?也對也對!”張校長繼續點頭。

就見呂新眼神裏閃過一絲蔑視,顯然是覺得張校長一點主見都沒有,太容易被帶著走。

寧越先打電話讓胡東帶人來把呂新和孟浩帶回局裏,他們留下來調查取證。

許天已經檢查了那截子漏電的電線,確實看不出故意毀損的痕跡,如果呂新想把電線磨壞,那她得先把電斷了,再幹這事,磨壞電線後,再去插上電,這過程中還不能被人發現,她怎麽確保電到她想電的人呢?

細長的電線上很難取到完整指紋,許天在籃球架的鐵樁子上找到幾枚,但看大小不像是呂新的。

她正要去教學樓的電源插座那裏,施工的裝修師傅們回來了,可他們也不確定電線是怎麽漏電的,“我們沒發現啊,可能拖拽的時候絆到邊邊角角,一拽就磨壞了吧。不過我們去吃飯的時候已經去教學樓裏拔了電源,畢竟在操場上,就算不怕電到人,也怕調皮孩子跑到這兒搞我們的機器。”

寧越一楞:“什麽?你們走前斷電了?”

“沒錯!”為首的師傅說。

許天更覺得有問題,“寧隊,我得去教學樓插電的地方搜查一遍。”

“應該的!”

許天在教學樓那邊的插頭上提取了四枚指紋,其中兩枚應該是寧越的。

張校長見他們這麽鄭重其事也有些慌了,忙比劃著:“應該都是誤會吧,操場上的電是從教學樓接出來的,用了兩條長線,怕被學生踢來踢去,甚至絆倒學生,只能繞到墻邊拽過來,過程中也許會有釘子或磚角磨到電線。誰沒事會去拿這玩意電人啊,我覺得呂老師幹不出這種事。”

寧越道:“我們也希望這是個誤會,大家都沒事,皆大歡喜。可現在師傅們已經確定他們拔了電,呂新在跟孟浩爭吵時,他們還在吃飯沒回來,誰把電插上的?這事得查吧。”

張校長嘆口氣:“呂老師應該不會這麽壞吧。”

寧越沒理他,又找到一樓靠近電源的教室,詢問裏邊的學生,都沒人見過呂新,也不知道是誰動過插頭。

許天說:“他們有的剛從食堂回來,有的剛從家回來,沒看見也正常。”

寧越分析道:“目前看來有三種可能,一是呂新運氣好,趁裝修師傅去吃飯,先磨壞電線再把電插上。二是她無意間發現電線漏電,想利用起來,插上電,打電話叫來孟浩。”

許天打量著不遠處的裝修師傅,“三是有人在幫她!”

“沒錯,我看都請回去吧,有些人到了審訊室才會說實話。”

那幾位裝修師傅倒是很配合,“沒事,問什麽我們都配合,讓去哪兒去哪兒。學校裏這麽多孩子,要真有人故意弄壞電線,那肯定是犯法的事,萬一電到孩子怎麽辦?”

“是啊,誰家沒孩子,想想就後怕。警察同志請放心,我們絕對不會故意磨電線,這線跟插座都是我們帶來的,出了事我們也有責任啊!”

“沒錯沒錯,我看就是不小心磨壞的!這電線我們用了有幾年了吧!”

他們進了審訊室,把怎麽接了學校的活兒,怎麽分工幹的,怎麽拉的線,怎麽斷的電,又怎麽去吃的飯,連吃的什麽都詳詳細細說了,旁邊小飯店的老板也能證明他們四個人吃飯時沒人離開過。

孟浩也已經把自己怎麽接到呂新的電話,怎麽來學校找她的經過又說了一遍。

“我現在回想一下,她就是抓住了我想擺脫她糾纏的心理,不然我不可能跑到她學校找她。還有她在我找到辦公室時,阻止我說話,還試圖拉我的手,怎麽說呢,我感覺她想在其他老師面前制造誤會,讓別人以為我跟她有其他關系。但當時我沒想這麽多,只急著徹底解決這件事。”

許天道:“辦公室的其他老師還真誤會了,以為你是她的追求者。”

孟浩嘆氣:“我是真煩她,跟她不可能有任何關系。我只是想不明白,至於嗎?殺了我又能怎樣?想替她表哥報仇,可案子又不是我判的,我只是檢察官,只是負責起訴的一環啊。她怨我不幫她?可我怎麽幫她?這麽明白的案子,她就算找法官也幫不了她啊。”

許天其實也很奇怪,之前包括孟浩都覺得呂新是正義使者,可她再想幫她表哥,也不該殺孟浩啊,有什麽用呢?

呂新根本就不承認自己有殺人意圖,“你們到底是怎麽當警察的?我為什麽要殺孟檢察官,我還求著他救我哥呢,我約他來學校是因為他不讓我去單位找他,更不讓我去他家,我能怎麽辦?只能把他約來學校談,本來今天只有我自己值班,誰知道辦公室的老師中午也沒回家,我這才把他叫到操場這邊來,前邊都是廁所,味不好聞,只有籃球架附近幹凈點,我選在那兒說話,有什麽問題?誰知道電線居然漏電了?”

許天搜集的那些指紋沒有一枚是她的,把電線纏到籃球架上固定的是裝修師傅,電源插頭上的兩枚也是他們的指紋。

寧越看著檢驗結果皺眉:“難不成他們在撒謊?還是說呂新戴了手套或者用了其他方式?”

許天覺得那些裝修工人不像在撒謊,“看來還得再找指紋的主人問問清楚,如果呂新知道掩蓋指紋,那她不可能是頭一次幹壞事。”

寧越:“只看她現在胸有成竹的樣子,就知道她不是頭一次,能用這種方式殺人,孫星一家的死沒準真跟她有關。”

匆匆進門的胡東說:“這麽漂亮,難道是蛇蠍美人?我去學校查了一圈,沒發現她有什麽問題,也沒人留意到她去過籃球架附近。”

許天只好又找到那位姓肖的裝修工人,電源插頭上是他的指紋,他也很坦然:“沒錯,是我拔的電源,這你們都能查出來?我拔了之後就去吃飯了,真不知道是誰又插上了。”

“你們施工時見過呂老師靠近嗎?”

肖師傅楞了下,舔舔嘴唇,“呃,附近就是廁所,學生跟老師下課時都來來回回的,我們怎麽記得住啊,真不清楚。”

許天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有隱瞞,“確定不清楚嗎?你們可有四個人。要是其中一個先說了,那其他人都算隱瞞包庇。”

肖師傅被她嚇了一跳,忙擺手道:“我沒想瞞著,更不敢包庇,確實見過她。就是老鞏嘴碎嘛,見她長得好看,說了幾句小姑娘不愛聽的話,呂老師好像生氣了,跟我們吵了幾句,老鞏被我們工頭罵了。在人家學校騷擾女老師,怕人家不給結工資,以後也不可能用我們了,所以我們當時說好了,再不提這事,真不是故意隱瞞。”

寧越有些生氣,“差點被你們騙過去!具體什麽時間,騷擾過幾次,把當時的情景詳細描述一遍。”

許天也有些郁悶,還真被他們憨憨的外表給蒙騙了,覺得他們一開始的供詞都沒問題。

肖師傅苦著臉說:“一次!真就一次,就是今天上午我們幹活的時候,其實也沒說別的,就是些騷情話。老鞏說她長得比昨天刷的墻白,還穿著白裙子,不知道大腿白不白。她說怎麽不回家看你媽白不白,我們就在一邊笑,老鞏也笑,又說他媽叫他找個白凈媳婦,他看她就挺好。她就生氣了,用一堆官話教訓我們一頓,什麽素質啊,文化啊。”

他嘆口氣:“怎麽說呢?要是不想跟我們瞎扯,走就行了,老鞏就是愛搭訕,有賊心沒賊膽。可她就站那兒看我們幹活,還跟老鞏鬥嘴,臨走時才說要再這樣她會跟校長舉報,讓我們丟工作。工頭這才叮囑我們,不許再跟女老師說話,今天的事也不許提,結果正吃飯呢,你們就找過來了,我們這不就怕了嗎?萬一她說我們騷擾女老師,給我們定個流氓罪,冤不冤?所以誰都不敢提這事。”

出了審訊室,許天跟寧越道:“我看呂新上午是去踩點的,電線漏電跟電源重新插上應該都跟她脫不了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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