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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9章 影院驚魂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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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9章 影院驚魂7

許天只看衛正平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說對了。

衛正平還想掙紮, 許天卻不給他機會,“說說吧,你跟劉崢嶸到底是什麽關系?”

衛正平冷哼一聲:“劉副導到底跟你們說什麽了?我不過是想讓他導一出前衛點的戲, 別整天排雷雨跟祝英臺梁山伯。我給他看了幾本同性|愛情的書,還告訴他這些事在歐美都是合法的,臺省和香江也都拍過電影, 我還找了盤電影帶子給他看。”

他說著擡眼看許天, 表情無比認真,“我跟他談的只是話劇藝術,像這種短袖之情帶著禁忌, 比你們所謂的正常戀愛更刺激更浪漫, 很適合話劇, 劉導演就被我說服了。”

許天沒想到是居然是這樣,改開後社會風氣確實越來越開放,而且很多人盲目崇拜歐美, 港臺風也十分流行,這種環境下話劇工作者想排一出同性話劇,也算正常,只是她不相信衛正平這麽做單純是為了藝術創作。

還不等她問, 胡東聽不下去了, “怎麽個意思?衛正平,我們還沒嫌棄你是同性戀呢, 你居然嫌棄我們正常人了?”

衛正平不再掩飾他的性取向,說話反而更有底氣, 他反問:“警察同志, 你什麽意思?我喜歡男人,我就不是正常人了嗎?”

許天急著問出真相, 不想兩人吵起來,“衛正平,不管什麽樣的愛情,刺不刺激浪不浪漫都是看談戀愛的是什麽樣的人。就像你談的這場戀愛,可能是血腥的,或者你就是想找刺激嗎?”

衛正平怒道:“都說了人不是我殺的!你們對我有偏見!我要換人來審。”

胡東只是聽他說話來氣,也不想掰扯這些,馬上接口:“你想換就換?以為點菜呢?接著說吧,咱們一件事一件事來,先說你跟劉副導的事,你想讓他排一出跟同性戀有關的話劇,他還被你說服了,那後來你倆又是怎麽鬧起來的?”

衛正平深吸一口氣,似乎在平覆心情,“他要排話劇就要了解同性戀心理,我主動幫他體驗,我們兩個角色扮演,一邊編劇本一邊演劇本,有時候一晚上改好幾遍臺詞,我們都會演出來,看看怎樣更感人更合理。他說我給了他很多靈感,還說我是他的繆斯,他還說他快愛上我了!”

他語氣越來越尖利:“你們幫我評評理,一個男人對另一個男人說這種話,是不是在表白?他還說他懷疑自己也是同性戀,才會寫出這麽感人的臺詞,他說他覺得我也是,說我們兩個就像靈魂伴侶!”

胡東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好,誰知道他們這是因戲生情,還是兩個同性戀在借著排戲談戀愛?

許天卻道:“你們應該有同類雷達吧,他是不是同性戀,你肯定早就知道。可你卻找他排同性話劇,還要主動客串角色,幫他體驗。如果他是的話,你根本不需要這樣大費周章。”

衛正平冷哼一聲:“那又怎樣?我是為了藝術獻身,世界需要多樣性,我們話劇團也該開放起來,跟國際接軌。”

“既然這麽高尚這麽偉大,為什麽不在單位的例會上提出來?為什麽不寫個申請,跟你們領導提建議,而是單獨找劉崢嶸呢?”

“槍打出頭鳥,我又不傻。再說現在雖說開放了,但有些事還是禁忌,如果我說團裏該排一出同性劇,肯定被領導罵,甚至還會給我扣帽子,但如果我們先排一出優秀又感人的話劇給領導看,這事就有可能通過。”

衛正平說得義正詞嚴,像是第一個吃螃蟹的勇士。

許天卻冷冷看著他,“那之後呢?既然劉副導演都入戲了,自己感動得稀裏嘩啦,那這劇想來很優秀,為什麽沒公布?”

“因為我倆鬧掰了啊!我說應該加上親密戲,他也覺得只用臺詞表達愛,太老土,說該想辦法隱喻一下兩位男主角的感情升溫。”

衛正平眼神委屈極了:“他先跟我說他要愛上我了,又要跟我擁抱,還說要像剛進行靈魂交融之後的那種擁抱,我就誤會了他的意思。哪想到結束之後,他像是受了很大屈辱,把門一鎖就跑了。”

胡東聽得皺眉:“結束之後是什麽意思?你們兩個只是擁抱了一下,還是上床了?”

衛正平眼神戲謔,“排練室裏可沒床,不過難不倒他!我猜他可能無法面對自己是同性戀的事實,畢竟他有家庭。”

許天卻覺得奇怪,如果真是兩人因排戲水到渠成,在排練室裏翻雲覆雨,那就算劉崢嶸後悔了,也會把這事處理好,不應該把衛正平鎖在裏邊,自己跑了啊。

“你確定他是同性戀?我們已經找過他,請你回憶一下,在你們排這場戲前,你有沒有給他吃過或喝過什麽東西?”

衛正平楞了下,剛想開口,許天又補充道:“想清楚再說話,如果你的回答跟他的不符,我們會讓你倆對峙,反正你們的事在話劇團是盡人皆知的八卦。”

衛正平哼了一聲:“我只買了北冰洋的汽水,但他買了白酒和下酒菜,他的安排是兩個男主角邊喝邊聊,感情越談越深。怎麽?你懷疑我給他下了藥?我早說你們對我有偏見,就因為我胳膊上那一攤血嗎?明明是劉崢嶸喝多了本性暴露,玩完了我,他又裝無辜,戲也不排了,還把我鎖在屋裏凍了一晚上,第二天看到我跟看到鬼一樣,什麽東西,算我看錯他了。”

許天皺眉,如果只是這樣,劉崢嶸為什麽要說千萬別得罪衛正平?

“之後呢?你肯定不甘心被拋棄,又做了什麽?”

衛正平笑起來:“你還真了解我,我幫他想臺詞,想曲折離奇的愛情,幫他體驗同性的愛,偷偷排練了三個多月,他占了我便宜,就說不排了,這劇作廢!那我能放過他嗎?我給他妻子寫了封匿名信,詳細描述了他身上的私密特征,還送上一張我倆的半身合照。”

胡東皺眉:“合照?你不怕劉崢嶸妻子知道你是同性戀?還跟她丈夫有染,再找上門來鬧個不可開交?”

衛正平笑得十分邪惡,眼裏惡趣味十足:“我又不傻,自然不會送露臉的合照啊。”

許天有些惡心,但還是問:“你給劉崢嶸妻子送上了你倆下半身裸體照?”

衛正平哈哈兩聲,“可惜我看不到這位大姐的反應,聽說他們鬧離婚了,不過好像為了孩子沒離成。”

“這張照片是經過劉崢嶸允許拍攝的嗎?”

“情濃時,什麽允不允許?你去問他啊,恐怕他死要面子,這些事都不肯跟你們說吧,他肯定不停詆毀我,把責任都推到我身上,麻煩你們去問問他,有沒有跟我說過,快愛上我了。是不是他主動讓我抱他摟他,還說我是他的繆斯?他又想占我便宜,又想排一出驚世駭俗的劇,結果最後還是被世俗束縛,拋棄了我。我沒把事給他宣揚出去,已經很有情有義了,他居然還誣蔑我?許法醫,你不是說可以讓我們對峙嗎?我還真不怕,你找他來吧。”

胡東輕咳一聲:“我們調查這件事,只是想做個參考,沒空幫你們處理感情糾紛。接著說吧,曹旺還有死者楊成,又是怎麽回事。”

衛正平又是聳肩又是攤手,*展現著他浮誇又不中不西的舞臺風。

“什麽怎麽回事?我根本就不認識他們兩個,你不能因為我是同性戀,就說我認識所有男人吧?”

許天道:“許正平,死了的只有楊成,其他人可還活著呢,這麽大事,正常人不可能再對警察隱瞞真相,你確定……”

“許法醫,你可別嚇唬我,我又不是嚇大的。你把曹旺叫來,我跟他對峙,看看他認不認識我!”

許天看著他自信的表情,不由楞住,難道是他們查錯了方向,甚至找錯了人。

衛正平堅持稱不認識楊成和曹旺,就是意外卷入,想去救人,胳膊上才沾了血。

等從審訊室出來,兩人回辦公室匯報結果,許天道:“寧隊,我想再去找一下劉崢嶸或者把他傳喚到咱們隊裏。”

胡東說:“確實該核實一下,看看衛正平是不是在撒謊,可就算他在汽水裏放了藥,現在也沒了證據。而且就算有證據也只能證明衛正平處心積慮想睡劉崢嶸,跟楊成的案子沒什麽關系。”

倒是寧越道:“怎麽會沒關系,衛正平顯然心理素質極強,他不像曹旺一害怕就結巴,哪怕被指出同性戀的身份,衛正平也能迅速調整過來,好像還挺驕傲,可曹旺一聽到別人質疑,就緊張地說不出話來,他不停發誓自己沒殺人,還發誓自己不是同性戀。”

許天翻著筆錄,“沒殺人可能是真的,後者嘛,先不予置評。不過他對自己倒是挺狠的啊,被車撞死,不得好死,這種話都說得出口。”

小謝說:“他很害怕,反而讓我們更加清楚,他就是同性戀,可他不肯承認啊,還說從沒見過死者楊成也不認識衛正平。”

審不出來,寧越只能安排人接著查幾人關系,“除了同性嫌疑,其他事沒必要再保密,拿他們三個的照片給他們家屬同事還有朋友交叉認一下,看有沒有來往。再登報發廣播請那天看電影的觀眾,主動舉報影院裏的異常情況,也許能發現意外線索。老胡,你跟小許先把衛正平和劉崢嶸這件事查清楚。”

許天跟胡東還是把劉崢嶸約來了局裏。

劉崢嶸來時很忐忑,見把他帶進了接待室,許天還給他倒了水,這才放松下來。

“警察同志,我該說的都說了,其實我對衛正平實在說不上了解,那件事就是個誤會。”

胡東嘆口氣:“劉導,衛正平已經把不該說的也說了,現在我們需要核實一下。”

劉崢嶸一下子傻了,他端著水杯的手微微顫抖著:“什麽?我拿刀逼他跟我發過誓,他答應我再不外傳,還……還……怎麽會這樣,他全都說了嗎?”

“還逼他把照片銷毀了對嗎?”許天道。

劉崢嶸臉刷得一下白了,“他全說了?連照片也說了?”

“他說他提議排同性劇,你說他給你很多靈感,你快愛上他了,之後還排了親熱戲,兩人擦槍走火後,你卻翻臉。”

胡東聽許天說擦槍走火,不由伸手摸了摸腰側的配槍,神情古怪。

劉崢嶸卻抖得跟篩子一樣。

許天伸手接過他手裏的水杯放到桌上,“別緊張,這些事我們會替你保密……”

劉崢嶸緊張過後突然爆發了,他怒道:“他撒謊!我確實說了那些鬼話,但都是我在扮演男主角時有感而發,我並沒有真的愛上他!我說的是兩個男主角啊!而且那些都是誇張的表達手法,我有時候排劇會有些癲狂。我很愛我妻子!我也明確跟衛正平說過我做為一個異性戀去排這樣的戲,很有挑戰性!”

他說著嘆口氣:“衛正平確實給了我很多靈感,我以為是他看的外國小說多,我真沒想到他就是同性戀!我當時只想著一鳴驚人,想著劇情跟臺詞,想著該怎麽通過審核去公演,根本沒想到他在算計我!”

胡東問他:“那你們兩個到底有沒有發生關系?為什麽還要拍下裸照?”

劉崢嶸把臉埋在手裏,半晌搓了搓臉,才擡頭說:“我不是自願的,他給我吃了偉哥!我還喝了很多酒!”

“偉哥?”許天一楞,她猜到衛正平可能用了藥,但沒想到劉崢嶸居然明確知道是什麽藥。

“你怎麽知道的?他說的?還是你們為了尋求刺激……”

“不是!”

劉崢嶸擺手,艱難道:“反正你們都知道了,我也不怕丟人了。因為我之前受傷生病,跟妻子有些力不從心,吃過這玩意。那天在排練室,藥勁一上來我就感覺到了,比我自己吃的藥勁大,但就是那種感覺。我嚇得不輕,馬上想走,可他抱著我,說話又輕又柔,我……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事情就發生了。”

他眼淚掉下來,“照片應該是他在我脫力半昏迷狀態拍的,我清醒過來質問他有沒有給我下藥,他說沒有,是我喝多了。他抱著我說我倆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劉崢嶸憤怒地控訴著:“衛正平居然對我說我編的那些臺詞!太惡心了,他說他不只是我的繆斯還可以做我的伴侶,不圖名不圖分,我嚇壞了,推開他跑出去,還把門鎖上了。”

他哽咽道:“我鎖門是想把他關起來,留下證據,我當時想馬上去找領導,去報警!可我出去被冷風一吹,才徹底清醒,這事絕對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我想回去跟他說清楚,又覺得惡心,風一吹又想吐,就直接跑回了家。第二天我說是誤會,不是故意鎖的,他卻說我在整他,調職其實無所謂,我以為我避開他就行了。直到後來我妻子收到那封信我才知道被他拍了照片。我安撫好妻子,馬上拿刀去找他,本來我是要跟他同歸於盡,可我不敢下手,只逼他發誓不再提這件事,又讓他把照片底片都毀了,可不知道為什麽單位還是有些風言風語。”

劉崢嶸擡頭看著許天,語氣絕望又哀傷:“就是這樣,如今我都說出來了,我就算不要臉面,肯出庭作證,又能把衛正平怎樣?白酒是我自己買的,也是我編的臺詞和劇本,那些東西早就扔了,我要怎麽證明他給我吃了偉哥?”

他擦去眼角的淚:“是我自作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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