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馬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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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馬甲
溫譽文沒有給溫嘉檸再好好說一遍的機會, 他揚手就要關上門。
好在溫嘉檸足夠眼尖，在厚重的深灰色裝甲門即將關上的那一秒，她手腳靈活, 長臂一伸, 整個人像是變成了一條泥鰍般, “嗖”一下就滑到了正要關起的門縫中間。
溫譽文隨即皺起了眉頭, 跟著腳步往後退了半步。
溫嘉檸說時遲那時快，飛速將一只腳邁入室內, 而後順著光滑的瓷磚劈半叉，歪頭帶動身體，背靠墻壁, 盡量不讓自己碰到溫譽文身上那件純黑色的絲絨睡袍。
他這人有個怪癖, 沒進家門前還好, 但只要踏進獨屬於他絕對的私人領域，尤其是在他換上了居家裝扮後，他決不允許別人觸碰到他的身體。
就算是碰到衣服也不行。
或許這叫潔癖？
在這點上, 溫嘉檸不敢放肆, 她非常小心, 要是真惹到他不高興，晞晞搬到樓上的事情她就想都不用想了。
溫譽文不爽，垂眸，看著仍在小心翼翼蠕動前行的溫嘉檸，冷著聲說：“我最近是不是對你太好了？”
怪癖護體，反正他是不會把她抓起來丟出去了，溫嘉檸賣乖：“你別生氣嘛小舅舅。”她終於把另一只腳也挪了進來。
還好還好, 沒有碰到，溫嘉檸徹底松了一口氣, 繼而站起身，又開開心地去找她的拖鞋。
屋內燈光細碎，入戶玄關是一道極長的圓彎，整個室內呈極簡的現代意式輕奢風格設計，目之所及，是一整片深灰色系，儒雅高貴，若要形容，這裏就像是個冷清而又孤寂的現代博物館。
再過玄關，遙遠望，客廳往前，是成片的圓弧落地玻璃窗。
窗外夜色粼粼，月光鋪在江面，更襯得室內空曠，沒有一絲煙火氣。
每次過來，溫嘉檸都會想，這個家映射的，就是溫譽文最真實的模樣。他卸掉了好相處的偽裝，不再插科打諢，就變成了室內這樣，孤寂，和沒有溫度冷。
讓人不由心底冒寒。
溫嘉檸乖巧地放好自己的鞋子，再自覺跑去洗手，進家門一定要先洗手，這也是溫譽文的習慣。
人已經被放進來了，溫譽文只好關門。
“哢噠。”
往左走，繞過一道彎，懸於頭頂的感應式廊燈隨即亮起，微弱的暖黃色光亮灑落在溫譽文的眉眼處，再到鼻梁，徑直往下，穿過睡袍，是他露在空氣裏的半截腳踝。
皮膚呈冷白色，跟腱連著踝骨處的肌肉線條明顯，受過傷的右腿下方，在腳踝的右側面，有一道痕跡清晰的紋身。
紋身是一道設計繁覆的心電圖圖案，遠看像拉丁文，近看，能看出已呈直線的心電圖尾端，正覆蓋著一道已經淺到看不見的傷痕。
傷痕下方是一串數字。
那串數字張狂的旋在他的腳上，有股狂野的性感。
到偏廳，他從冰箱裏取出一支純凈水，剛要旋開瓶蓋，掌心裏一直握著的那張祝福紙條掉了下來，他視線跟著一偏。
卻沒有立即去撿，就這麽任由它隨風墜落，直至躺在冰冷的大理石地磚上面。
待手裏的純凈水喝得只剩下半瓶，溫嘉檸已經洗好手回來了。
她安安靜靜地站著溫譽文身邊，乖乖巧巧，不敢擡頭，因此視線只能往地上亂瞟，很快就發現了從溫譽文掌心裏跑走的那張祝福紙條。
溫嘉檸深呼吸，立馬彎腰蹲下身體，她不開心地說：“小舅舅，這可是晞晞給你的。”
“所以？”溫譽文懶得再搭理她，手裏握著剩下的半瓶水，直接朝主客廳走去。
溫嘉檸趕緊一路小跑著跟上。
主客廳是下沈式客廳，溫譽文踩兩道木制樓梯往下，手裏的純凈水往四方玻璃茶幾上一擱，他坐到了足有八米長的淺灰色環形園沙發一角。
溫嘉檸也趕緊狗腿地想要坐到他的身邊。
然而溫譽文下巴往對面一擡：“坐那邊。”
溫嘉檸只好：“哦。”她又老老實實地走到了對面。
溫譽文姿態閑閑地靠著椅背，很好地將視線落在溫嘉檸身上，而後一只手自然地垂於大腿處，另一只手則搭在了沙發靠背的邊緣。
眼看他不是生氣的樣子，溫嘉檸試探性地開口：“小舅舅，我...”
溫譽文打斷：“說重點。”
溫嘉檸：“......”
溫嘉檸試圖觀察溫譽文的表情：“晞晞...”她悄悄地手指碰手指，“晞晞她這周就要搬到你樓上了。”
溫譽文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語調冷冰冰，聽起來不是很有耐心：“說我不知道的重點。”
溫嘉檸：“晞晞下個月就要上班了。”
“所以？”
“所以...”
“所以她現在沒有房子住了。”溫嘉檸立馬裝可憐，恨不得把遲未晞描述成即將要成為露宿街頭的乞丐那樣，“小舅舅，你是知道的。”
她悄咪咪地暗示起他私下派人查遲未晞的事情。
“晞晞已經和家裏沒什麽聯系了，加上這些年她一直在國外，可以說，她在瀾城根本就是無依無靠，很慘的。”
“小舅舅，你忍心看她這麽慘嗎？”
“你一定不忍心吧？”
溫譽文莫名其妙：“我為什麽不忍心。”
溫嘉檸：“......”
溫譽文冷笑：“再說了，她不是還有你這個麻煩精。”
冷笑也是笑，溫嘉檸點頭：“是啊是啊。”又理直氣壯地說，“所以我就只能來麻煩你了呀。”
這話說完，她趕緊起身換位置，跑到離溫譽文更近一點的地方，一屁股坐下。
眼看溫譽文沒有阻止她，她又起身挪了小半步，而後再看看溫譽文，又繼續挪了小半步，還想著再挪半步，溫譽文出聲制止了。
“停在那裏別動了。”
溫嘉檸不管，又偷偷挪了半步才說：“哦。”隨後她開始撒嬌，“小舅舅，我求求你了，天底下你就只有我一個外甥女了。”
“像您這麽優秀的人，我為了成為您的外甥女，天知道我經歷了多少磨難才能投胎到媽媽的肚子裏。”
“小舅舅，我媽媽她...”
眼看她開始喋喋不休，溫譽文頭微偏，沈默地將手指搭上了額頭。
區別於遲未晞讓人心疼的破碎感，溫嘉檸雖然長在北方，卻是尤為溫婉的長相，小家碧玉的鵝蛋臉，若是再把旗袍一穿，整一個氣質款。
當然，如果她能閉嘴的話。
溫譽文視線不知落在何處，思緒連著微妙一端，此刻，他心底想起的，不是遲未晞吹滅的那支獨屬於她17歲的生日蠟燭。
他想起的，是兩天前，遲未晞落在他掌心裏，那不斷跳動著的，強有力的脈搏。
那脈搏連著夜色，連著河。
溫譽文忽然把視線落在溫嘉檸身上。
如果說溫嘉檸是江南水鄉裏的一首詩，那遲未晞就則是煙雨姑蘇城裏的一段故事，亂糟糟，不想懂，一個賽一個的讓人心煩。
好半晌，不知是不想再聽見溫嘉檸喋喋不休的聲音，還是別的什麽原因，溫譽文終於松口：“最多兩個月。”
溫嘉檸呆楞：“啊？什麽兩個月呀。”
溫譽文：“搬樓上，最多住兩個月。”
這也太短了，溫嘉檸不高興：“那房子空著你又不住，讓晞晞住一下怎麽了。”
溫譽文呵呵：“我買下它，就是為了讓它空著的。”
人傻錢多，溫嘉檸極力爭取：“怎麽也得半年吧，而且晞晞都給你寫感謝信了。”
溫譽文這下是真要呵呵了：“給我寫？我是Ron？”
溫嘉檸認真臉：“你可以是啊。”
溫譽文懶得再跟她吵：“一個月。”
溫嘉檸著急了：“你不講道理。”
到底誰不講道理，溫譽文：“十五天。”
“你…”
“十天。”
“......”
“還說麽？”
“不說了。”
溫嘉檸：“兩個月就兩月。”暗戀別人還這麽高冷，活該你一輩子要打光棍。
溫嘉檸內心哼哼，又悄悄在心裏給自己記下一筆，八百萬已經不配她這麽付出了，若是她幫他追到晞晞，他要給她三千萬才行了。
事情就這麽敲定，臨走前，溫嘉檸留下遲未晞的祝福紙條，認真說：“小舅舅，晞晞根本不知道樓上那套是你的房子。”
“雖然Ron是我胡編的，但你現在，你就只能是Ron。”
“羅恩先生！”
*
隔日晚十點，遲未晞窩在沙發，在溫嘉檸的微信名片推送下，她加了羅恩先生的微信。
據描述，羅恩先生是位華裔律師，身高189，42歲，長相嘛，是儒雅的英倫紳士，他人常年旅居在國外。
忽地考慮到時差問題，溫嘉檸笑說：“不過他最近兩年已經回國啦。”
遲未晞好奇：“那他不回家嗎？”
溫嘉檸一噎：“他...”她想起了梅梳月，“他在香港定居了，比較少回內地。”
遲未晞點頭：“你是怎麽認識他的？”
溫嘉檸說謊不打草稿：“他是小舅舅的朋友。”
提起溫譽文，遲未晞便不再多問：“哦。”
不多時，羅恩先生通過了遲未晞的好友申請。
最新一條是他發來的：我通過了你的朋友驗證請求，現在我們可以開始聊天了。
剛剛沒發現，此刻看著那個純黑色頭像，遲未晞眼皮倏地一跳，回想起幾年前，她曾經每天都要對著這類型的同款頭像翻來覆去地看上好多好多遍。
遲未晞搖頭，快速將腦海裏的回憶甩走，她趕緊禮貌地發起問候。
遲未晞：羅恩先生您好。
而在手機的另一端，溫譽文視線落在溫嘉檸留下的那張祝福紙條上，突然有點後悔要陪她胡鬧。
窗外夜色靜悄悄，粼粼的江面一塵不染，月光像游船。
沈默了好半晌，溫譽文舉起手機，做戲做全套，他點開了新註冊的微信賬號，擡手，面無表情地輸入。
Ron：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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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譽文沒有給溫嘉檸再好好說一遍的機會, 他揚手就要關上門。
好在溫嘉檸足夠眼尖，在厚重的深灰色裝甲門即將關上的那一秒，她手腳靈活, 長臂一伸, 整個人像是變成了一條泥鰍般, “嗖”一下就滑到了正要關起的門縫中間。
溫譽文隨即皺起了眉頭, 跟著腳步往後退了半步。
溫嘉檸說時遲那時快，飛速將一只腳邁入室內, 而後順著光滑的瓷磚劈半叉，歪頭帶動身體，背靠墻壁, 盡量不讓自己碰到溫譽文身上那件純黑色的絲絨睡袍。
他這人有個怪癖, 沒進家門前還好, 但只要踏進獨屬於他絕對的私人領域，尤其是在他換上了居家裝扮後，他決不允許別人觸碰到他的身體。
就算是碰到衣服也不行。
或許這叫潔癖？
在這點上, 溫嘉檸不敢放肆, 她非常小心, 要是真惹到他不高興，晞晞搬到樓上的事情她就想都不用想了。
溫譽文不爽，垂眸，看著仍在小心翼翼蠕動前行的溫嘉檸，冷著聲說：“我最近是不是對你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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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還好, 沒有碰到，溫嘉檸徹底松了一口氣, 繼而站起身，又開開心地去找她的拖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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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嘉檸乖巧地放好自己的鞋子，再自覺跑去洗手，進家門一定要先洗手，這也是溫譽文的習慣。
人已經被放進來了，溫譽文只好關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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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沒有立即去撿，就這麽任由它隨風墜落，直至躺在冰冷的大理石地磚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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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安安靜靜地站著溫譽文身邊，乖乖巧巧，不敢擡頭，因此視線只能往地上亂瞟，很快就發現了從溫譽文掌心裏跑走的那張祝福紙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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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溫譽文懶得再搭理她，手裏握著剩下的半瓶水，直接朝主客廳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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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客廳是下沈式客廳，溫譽文踩兩道木制樓梯往下，手裏的純凈水往四方玻璃茶幾上一擱，他坐到了足有八米長的淺灰色環形園沙發一角。
溫嘉檸也趕緊狗腿地想要坐到他的身邊。
然而溫譽文下巴往對面一擡：“坐那邊。”
溫嘉檸只好：“哦。”她又老老實實地走到了對面。
溫譽文姿態閑閑地靠著椅背，很好地將視線落在溫嘉檸身上，而後一只手自然地垂於大腿處，另一只手則搭在了沙發靠背的邊緣。
眼看他不是生氣的樣子，溫嘉檸試探性地開口：“小舅舅，我...”
溫譽文打斷：“說重點。”
溫嘉檸：“......”
溫嘉檸試圖觀察溫譽文的表情：“晞晞...”她悄悄地手指碰手指，“晞晞她這周就要搬到你樓上了。”
溫譽文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語調冷冰冰，聽起來不是很有耐心：“說我不知道的重點。”
溫嘉檸：“晞晞下個月就要上班了。”
“所以？”
“所以...”
“所以她現在沒有房子住了。”溫嘉檸立馬裝可憐，恨不得把遲未晞描述成即將要成為露宿街頭的乞丐那樣，“小舅舅，你是知道的。”
她悄咪咪地暗示起他私下派人查遲未晞的事情。
“晞晞已經和家裏沒什麽聯系了，加上這些年她一直在國外，可以說，她在瀾城根本就是無依無靠，很慘的。”
“小舅舅，你忍心看她這麽慘嗎？”
“你一定不忍心吧？”
溫譽文莫名其妙：“我為什麽不忍心。”
溫嘉檸：“......”
溫譽文冷笑：“再說了，她不是還有你這個麻煩精。”
冷笑也是笑，溫嘉檸點頭：“是啊是啊。”又理直氣壯地說，“所以我就只能來麻煩你了呀。”
這話說完，她趕緊起身換位置，跑到離溫譽文更近一點的地方，一屁股坐下。
眼看溫譽文沒有阻止她，她又起身挪了小半步，而後再看看溫譽文，又繼續挪了小半步，還想著再挪半步，溫譽文出聲制止了。
“停在那裏別動了。”
溫嘉檸不管，又偷偷挪了半步才說：“哦。”隨後她開始撒嬌，“小舅舅，我求求你了，天底下你就只有我一個外甥女了。”
“像您這麽優秀的人，我為了成為您的外甥女，天知道我經歷了多少磨難才能投胎到媽媽的肚子裏。”
“小舅舅，我媽媽她...”
眼看她開始喋喋不休，溫譽文頭微偏，沈默地將手指搭上了額頭。
區別於遲未晞讓人心疼的破碎感，溫嘉檸雖然長在北方，卻是尤為溫婉的長相，小家碧玉的鵝蛋臉，若是再把旗袍一穿，整一個氣質款。
當然，如果她能閉嘴的話。
溫譽文視線不知落在何處，思緒連著微妙一端，此刻，他心底想起的，不是遲未晞吹滅的那支獨屬於她17歲的生日蠟燭。
他想起的，是兩天前，遲未晞落在他掌心裏，那不斷跳動著的，強有力的脈搏。
那脈搏連著夜色，連著河。
溫譽文忽然把視線落在溫嘉檸身上。
如果說溫嘉檸是江南水鄉裏的一首詩，那遲未晞就則是煙雨姑蘇城裏的一段故事，亂糟糟，不想懂，一個賽一個的讓人心煩。
好半晌，不知是不想再聽見溫嘉檸喋喋不休的聲音，還是別的什麽原因，溫譽文終於松口：“最多兩個月。”
溫嘉檸呆楞：“啊？什麽兩個月呀。”
溫譽文：“搬樓上，最多住兩個月。”
這也太短了，溫嘉檸不高興：“那房子空著你又不住，讓晞晞住一下怎麽了。”
溫譽文呵呵：“我買下它，就是為了讓它空著的。”
人傻錢多，溫嘉檸極力爭取：“怎麽也得半年吧，而且晞晞都給你寫感謝信了。”
溫譽文這下是真要呵呵了：“給我寫？我是Ron？”
溫嘉檸認真臉：“你可以是啊。”
溫譽文懶得再跟她吵：“一個月。”
溫嘉檸著急了：“你不講道理。”
到底誰不講道理，溫譽文：“十五天。”
“你…”
“十天。”
“......”
“還說麽？”
“不說了。”
溫嘉檸：“兩個月就兩月。”暗戀別人還這麽高冷，活該你一輩子要打光棍。
溫嘉檸內心哼哼，又悄悄在心裏給自己記下一筆，八百萬已經不配她這麽付出了，若是她幫他追到晞晞，他要給她三千萬才行了。
事情就這麽敲定，臨走前，溫嘉檸留下遲未晞的祝福紙條，認真說：“小舅舅，晞晞根本不知道樓上那套是你的房子。”
“雖然Ron是我胡編的，但你現在，你就只能是Ron。”
“羅恩先生！”
*
隔日晚十點，遲未晞窩在沙發，在溫嘉檸的微信名片推送下，她加了羅恩先生的微信。
據描述，羅恩先生是位華裔律師，身高189，42歲，長相嘛，是儒雅的英倫紳士，他人常年旅居在國外。
忽地考慮到時差問題，溫嘉檸笑說：“不過他最近兩年已經回國啦。”
遲未晞好奇：“那他不回家嗎？”
溫嘉檸一噎：“他...”她想起了梅梳月，“他在香港定居了，比較少回內地。”
遲未晞點頭：“你是怎麽認識他的？”
溫嘉檸說謊不打草稿：“他是小舅舅的朋友。”
提起溫譽文，遲未晞便不再多問：“哦。”
不多時，羅恩先生通過了遲未晞的好友申請。
最新一條是他發來的：我通過了你的朋友驗證請求，現在我們可以開始聊天了。
剛剛沒發現，此刻看著那個純黑色頭像，遲未晞眼皮倏地一跳，回想起幾年前，她曾經每天都要對著這類型的同款頭像翻來覆去地看上好多好多遍。
遲未晞搖頭，快速將腦海裏的回憶甩走，她趕緊禮貌地發起問候。
遲未晞：羅恩先生您好。
而在手機的另一端，溫譽文視線落在溫嘉檸留下的那張祝福紙條上，突然有點後悔要陪她胡鬧。
窗外夜色靜悄悄，粼粼的江面一塵不染，月光像游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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