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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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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1 章

在黃慶傑淒慘的哀嚎下, 陸茉她們總算是註意到了他那只高舉在空中的手。

以及濕噠噠的、纏繞在他指尖的頭發。

啪嗒。

啪嗒。

水滴沿著陸茉的發梢,一滴一滴的落下。

剛才黃慶傑突如其來的那一出, 讓小船劇烈搖晃,船上的四個人全被水打濕了,頭發亂七八糟貼在臉上的樣子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船裏也進了不少水,餅幹面包此刻都泡在水裏,和四個人一起,在湖中央蕩呀蕩的。

船板拍打水面激起層層浪花, 塑料袋碰撞發出窸窸窣窣的響聲,世界卻像是在這一刻靜默,連身邊人的呼吸聲都細微得聽不到。

三個女生似乎都被定住了,楞楞地看著黃慶傑的手, 許久沒有反應。

黃慶傑則是再也承受不住,忍著害怕惡心趴在船邊, 將手伸進湖裏使勁涮了涮,又用力搓洗, 整只手都搓紅了才停下。

可那種冰冷濕滑的感覺卻仿佛仍舊停留在他手上, 他甚至還能聞到一股淡淡的、混著魚腥的鐵銹味。

如果現在有刀,黃慶傑大概會毫不猶豫地將剛才被頭發纏過的手剁掉。

“嘔!”黃慶傑幹嘔一聲, 臉色蒼白地靠在船沿上, “不, 不, 不止這些,我座位底下, 都是, 全都是!嘔!”

陸茉手緊緊扣著船沿,她聽了黃慶傑的話, 心裏突然冒出一個很不好的想法。

她試探著把腳往自己現在正坐著的這塊板子下伸去,感覺到腳下踩到了一團軟軟的東西後,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眼淚頓時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簌簌落下。

“不止你的座位底下有,我的座位底下也有。”

“估計,我們座位底下全是……這種東西。”

黃慶傑現在寧願坐在水裏也不願坐回位置上,留著寸頭的大男生就這麽紅著眼睛,可憐兮兮地蜷縮在地上:“我們現在怎麽辦?”

他們餵天鵝的任務還沒有完成,總不能棄船,然後他們四個在水裏游著餵吧。

萬一水裏有更危險的東西在等著他們怎麽辦?

徐雨彤緩了緩神,沈聲開口:“黃慶傑你要不是不想船翻就先坐回你位置上去,船在朝我們這邊傾斜了。”

黃慶傑驚恐地瞪大雙眼,抱著膝蓋不肯動:“可是,座位底下有那種東西啊。”

杜雯提議:“不如我們把頭發掏出來丟掉吧,我們畢竟還要在船上待這麽久,這頭發算是不穩定因素,跟它待在一起太危險了。”

陸茉和徐雨彤異口同聲道:“不行!”

陸茉掛著眼淚鼻涕,詫異地看了徐雨彤一眼,兩個人竟然破天荒地有了意見一致的時候。

徐雨彤語氣異常堅決:“這船上的東西我們不能亂動。”

“從上船到現在,我們跟這堆頭發待了這麽久,但無事發生,說明這堆頭發或許還傷害不了我們。”

杜雯急了:“之前傷害不了,之後呢?之前也許是因為我們還沒有發現它,所以它才沒對我們動手,可是我們現在發現它了!萬一它趁我們不註意的時候對我們下手怎麽辦?”

“你難道要等到你整個人都被頭發裹住了,你再去想辦法把它丟掉嗎?”

徐雨彤冷冷地看著她:“既然你想丟,那就只丟你座位底下的吧,如果一會真有什麽情況,我們被頭發纏住了,或許你還可以棄船逃跑。”

黃慶傑聽到這話抖得更厲害了,整艘船跟開了震動模式一樣。

陸茉見狀,憋著眼淚水安撫大家情緒:“課程裏,走錯一步就是死路,我們都先別急,看看情況再說,吧。萬一,把頭發丟掉才是死路呢?”

“而且,我剛剛用腳踩了一下那些頭發,我感覺就是普通的頭發,沒什麽特別的,我們還是暫時先別動它們比較好……”

陸茉和徐雨彤堅決反對,黃慶傑則是因為害怕不敢上手幫忙,杜雯其實心裏也敲著鼓,看大家都不打算碰那堆頭發,擔心只有自己碰會出事,最後只能作罷。

她不耐煩地拿起船槳,催促道:“既然不讓丟頭發,那就快點劃,我可不想劃到一半腳被頭發纏住了動不了!”

小船再次在湖面上動了起來。

黃慶傑在徐雨彤的死亡註視下,最終還是哆哆嗦嗦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去,人家三個女生都能好好地坐在位置上,他一個大男人縮在中間哭天搶地的,像什麽樣子。

這一次,大家莽足了勁,話也不說了,埋著頭就是劃,希望能趕快結束任務回岸上去。

毓秀湖看起來不大,可真到了湖裏劃船的時候,幾個人又覺得這湖怎麽大得跟沒有盡頭似的,再加上天鵝分布得零散,劃了大半個小時了,他們現在連一半的天鵝都還沒有餵到。

杜雯的手酸脹到不行,實在是劃不動了,把船槳一扔,揉著自己手臂抱怨道:“這樣一只一只餵,要餵到猴年馬月去啊,要是那些天鵝能主動往咱們船這邊游就好了。”

“哎,”杜雯突然想到什麽,“不如我們發出點聲音,把那些天鵝引過來吧。”

陸茉有些遲疑:“可是這樣做,會不會招來一些其他的東西?”

杜雯冷笑,陰陽怪氣地道:“你別光說這不行那也不行,要是真的害怕,倒是想點有用的辦法讓我們趕快完成任務啊。”

杜雯把剛才兩人勸自己的話又原封不動地還給了陸茉:“再說了,要t是有東西,剛才黃慶傑叫得那麽厲害,早就該引過來了”

“咱們現在面對的最大的危險,就是座位底下的那一堆頭發,但是你們不讓我丟,我只能想辦法趕快完成任務趕快離開,免得被你們拖了後腿,到最後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說完,杜雯也不等其餘人同意,拿起船槳輕輕拍擊水面,試圖吸引那些黑天鵝的註意。

她倒是也小心,沒有大喊大叫,陸茉劃了許久的船,力氣耗盡,吵架鬥嘴的力氣擠不出來一點,見狀便隨她去了。

不過杜雯的方法似乎真的有用,遠處竟然真有幾只黑天鵝在聽到聲音後,朝著小船的方向慢悠悠地游來。

靠著這個法子餵了幾只天鵝後,杜雯信心倍增,心中戒備也放下不少。

嘩啦,嘩啦。

浪花輕輕拍打船板,將不遠處漂浮在湖面上的幾團黑影緩緩送到船邊。

徐雨彤瞇著眼,試圖看清那些黑影。

有些看上去的確是把腦袋埋在翅膀裏、正在睡覺的黑天鵝的樣子,但是其中一個黑影,和其他的黑影似乎不太一樣,盯著它看久了,徐雨彤心裏莫名升起一股怪異的感覺。

那黑影隨著水面波紋一起一伏,一起一伏,而在它周圍,似乎包裹著一大片類似於水草之類的東西,在夜色的襯托下,顯現出一片濃郁到極致的黑。

難不成,是天鵝在睡覺的時候,被水草纏住了?

可惜,光線太暗,徐雨彤看不清楚那具體是什麽東西。

思考間隙,杜雯已經撕開一包餅幹,準備叫醒那些在睡覺的天鵝,餵它們吃東西了。

“等一下。”徐雨彤立刻出聲阻止。

杜雯手伸到一半停下動作,轉頭看著徐雨彤:“又怎麽了?”

然而,還不等徐雨彤開口解釋些什麽,毫無預兆的,水面下嘩啦一聲,猝然探出來一個東西,緊緊攥住了杜雯的手腕。

冰冷刺骨的寒意順著手腕,猛地沖上頭頂。

杜雯低頭看去,手腕上赫然是一只被凸起的深色血管爬滿、泛著死氣的青色的手。

順著那只手,杜雯看到在水面層層波紋之下,那雙靜靜註視著自己,沒有眼白的、鬼氣森森的眼睛。

下一秒,那只重逾千斤的手抓著她往下狠狠一使力。

“不要!”

陸茉目眥盡裂,連害怕都顧不上,全憑著下意識的反應朝著杜雯撲去,卻只來得及觸碰到杜雯的一片衣角。

“砰!”

杜雯整個人砸在水面上濺起半人高的水花,澆了陸茉滿身滿臉。徐雨彤從位置上半起身,看上去似乎也是要去拉杜雯的樣子。

但湖面上除了一圈又一圈的浪花,再看不見杜雯的身影。

杜雯就這樣,在他們三個人的眼皮底下,被那只手拉進水裏,消失了。

“吱——嘎,吱——嘎。”

破舊的小船在風浪中心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響,給人一種這船隨時都會散架的感覺,那些在睡覺的黑天鵝也被這動靜吵醒,頓時伸長了脖子四散游開。

“啊啊啊啊啊——”

黃慶傑終於回過神來,抱著腦袋,蜷縮成一團,崩潰喊叫。

陸茉則是還維持趴在船沿的動作,呆呆地看著水面,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這根本就沒有給她們任何反應的時間,也沒有給她們任何掙紮逃脫的可能!

而隨著水面上浪花逐漸平息,湖水深處,一道黑影若隱若現,不疾不徐地朝著湖面上浮而來。

“它回來了!”

隨著徐雨彤的驚呼,陸茉猛然回神,她手腳並用爬回自己座位上,拿起船槳,而黃慶傑則是還沈浸在驚恐的情緒中,壓根聽不見身旁人的說話聲。

“救命啊,救命!不要來找我,求求你了,不要來找我!!!”

徐雨彤一把拽起黃慶傑的衣領,把船槳強塞進他手裏。

“黃慶傑!不想死就趕快劃!那東西追上來了!”

幸好,那團黑影浮上來之後,見到他們劃遠了便沒有再追上來,三個人好歹是能喘口氣了。

見離得夠遠之後,陸茉丟掉船槳,整個人像被抽了骨頭似的,軟趴趴地滑到座位底下。

她頭發濕噠噠地貼在臉上,衣服從內到外也濕透了,被晚風一吹,從內到外瞬間涼得透透的。

“水,水,水鬼,剛才拉杜雯下水的,是水鬼嗎?”黃慶傑理智回是回來了,但人卻因為巨大的恐懼而止不住地抽搐起來。

徐雨彤抹了一把臉上的水,語氣低沈:“不知道,剛才太黑了,我沒看清。”

“但總歸不是黑天鵝。”

那些黑影趁著夜色混在天鵝堆裏,等他們靠近,就把他們拉下水。

“那我們,現在,怎、怎、怎麽辦?”

徐雨彤苦笑:“還能怎麽辦?任務沒有完成,你敢回車上去嗎?”

親眼見到同學被拉下水,卻什麽也做不了的那種恐懼感和挫敗感死死地包裹住整艘小船,可是他們來不及悲傷,也沒有時間害怕,因為他們心裏清楚,如果不趕緊完成任務離開,下一個,也許就輪到自己了。

徐雨彤拍了拍臉,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那東西和黑天鵝還是有一些區別的,註意分辨,我們應該能避開。”

徐雨彤將之前自己發現的異狀告訴陸茉黃慶傑,勉強算是給他們二人吃了一顆定心丸。

不過杜雯那件事到底是給三人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陰影,他們短時間內,都不敢靠近那些縮成一團睡覺的天鵝了。

於是,三個人現在不僅要忙著去追趕那些在湖裏悠閑自在“散步”的黑天鵝,還要分出精力去躲那些或許是被波浪推著,又或許是因為其他原因,慢慢靠近小船的黑影。

濃稠的夜色中,仿佛有無數道視線從湖的四面八方射來,隔著漂浮在水面上的薄薄的水汽,悄無聲息地註視著他們。

也不知是不是過於害怕產生的錯覺,陸茉現在總感覺那些在湖面上團成一團的黑影在跟著他們,既不靠得很近,也不離得很遠,反正永遠都在他們視線能看到的範圍之內。

這一認知讓她汗毛倒豎,後背一陣一陣地發麻,手下的船槳恨不能裝個馬達搖成螺旋槳。

但是該來的始終躲不掉,陸茉他們確定醒著的天鵝已經餵完之後,不得不把目光投向了不遠處若即若離,圍在他們船周圍的那一團團黑影。

像是察覺到了他們在想什麽,那些黑影隨著波浪的起伏,開始緩緩朝著小船靠近。

陸茉手裏很快變得濕漉漉一片,幾乎快拿不穩船槳,徐雨彤和黃慶傑也是大氣都不敢,生怕驚動了它們。

之前不覺得,現在再看那些黑影,就像是一顆顆漂浮在水上的人頭,場面驚悚又詭異。

而當陸茉用船槳試探著去戳一團漂到船附近的黑影,傳遞到手下的觸感像是在戳一塊堅硬的石頭時,陸茉徹底崩潰了,卻還要咬著牙忍著淚,不讓自己哭出聲。

“是……是……是……硬的……”她用氣聲對徐雨彤和黃慶傑說道。

但是黑天鵝的身體戳起來應該是軟的才對。

三個人中膽子最大的徐雨彤率先鎮定下來:“先走,不要驚動它。”

然而下一秒,異狀突生!

就在徐雨彤準備劃槳離開時,那黑影不知在什麽時候漂到了她的附近,慘白的手突然從水中暴起,越過船沿一下子抓住她的手腕。

徐雨彤被扯得身子狠狠一歪,幸好陸茉離她近,在那只手抓住她的同時,便迅速伸手抓住了她。

兩人被巨力拉扯著,齊齊摔到甲板上。

小船隨即開始猛烈地搖晃起來。

可是光憑她們二人的力氣,要跟水下的水鬼抗衡實在是太難了,眼看著徐雨彤半個身子都被扯出了船外,陸茉來不及想太多,飛撲上去拽住徐雨彤的手臂,用盡全力和那只手拉扯著。

不能,不能再眼睜睜地看著朝夕相處的同學在自己面前消失了!

“黃慶傑!”陸茉大喊,“快來幫忙啊!”

但是黃慶傑此刻因為太過害怕,整個人蜷縮在船角一動不動,根本聽不到陸茉的呼喊,沈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不停地囁嚅道:“不要,不要找我,不要找我,求求你不要找我……”

那種無能為力的絕望感再次鋪天蓋地地襲來,勒得陸茉幾欲窒息,她將身子探出船外,試圖把那手掰開。

誰知,那只手卻忽然改了主意,啪嗒一聲,轉頭就扣在了她的手腕上。

手腕上的力道驟然松開,徐雨彤一個猛子向後栽倒,回過神來卻見這一次趴在船沿上的人變成了陸茉。

她趕忙起身死死抱住陸茉的腰。

而黃慶傑仍舊縮成一團躲在角落自言自語。

徐雨彤腦中那根t弦崩到了極致:“黃慶傑,你TM在幹什麽!快來幫忙啊!黃慶傑!!!”

黃慶傑總算從臂彎裏擡起了頭,可他兩眼無神,只是怔怔地看著面前的這一幕,像是被嚇得失去了神智,看不明白面前的兩個人究竟在做什麽。

陸茉驚恐地瞪大雙眼,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那只手拉著,離水面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她隨即也看清了圍繞在這一團黑影周圍的陰影是什麽東西。

是頭發,是在水中漂散開的頭發。

腦中忽地閃過什麽,她大聲喊道:“頭發!是頭發!”

徐雨彤沒聽清:“你說什麽?”

陸茉此刻整只手臂都被拉進了水裏,臉也快貼上水面,鼻間被水腥氣包裹,說話間嗆了好幾口水:“頭……發……”

這一次徐雨彤聽清楚了,頭發!

但她此刻兩只手都抱著陸茉的腰,但凡稍微松點力道,陸茉就會被水下的那股力量拉進水裏。

她再次把希望放在了黃慶傑身上:“黃慶傑,快去拿座位底下的頭發!”

話音落下,沒等黃慶傑先有什麽反應,水下那股力道猛地增大,陸茉發出一聲悶哼,整張臉沒入了水面之下,再發不出任何的聲音,剩下一只手在水面上劇烈地撲騰著。

徐雨彤死咬著牙關抱住陸茉的腰不松手,整個人向後仰倒勉強維持著小船的平衡,用力到額角青筋凸起,聲音艱難地從齒縫中洩出。

“黃、慶、傑,頭、發……”

陸茉拍起的水花如雨點般拍打在黃慶傑的臉上,冰冷刺骨,黃慶傑打了一個哆嗦,眼中一點一點恢覆清明。

徐雨彤力氣快耗盡了,她看著黃慶傑,眼神流露出前所未有的絕望:“頭……發……”

“嘩啦!”

久違的新鮮空氣充斥鼻腔,陸茉猛地吸了一大口,然後向後栽在了一個軟軟的東西上。

徐雨彤則是被這一砸給砸得眼冒金星。

小船瞬間又朝著另一側傾斜,黃慶傑剛丟完頭發,又趕忙扶著船沿穩住船身。

待一切風平浪靜之後,陸茉趴在船邊,嘔出好幾口帶著魚腥味的水,才勉強感覺肚子裏那種脹脹的感覺和惡心感稍微緩解了一點。

她剛才掙紮的時候,好像還吃到那個水鬼的頭發了。

“嘔!”陸茉又是一聲幹嘔,不能再想了!

“對,對不起。”

黃慶傑搓著手,低下頭不敢看陸茉和徐雨彤的表情。

他剛才差點害死她們兩個。

在之前的任務裏,黃慶傑從來都是躲在人後不出聲,等著季衡舒白他們沖在前面解決問題,對於那些危險的事情更是有多遠躲多遠。

所以,在剛才那樣危險的情況下,他腦中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冒出來的念頭就是躲起來,趕快躲起來。

好在最後他的意識被徐雨彤喚醒,在陸茉被拉下水的前一刻,抓起一把頭發丟進水裏。

陸茉有氣無力地看他一眼:“是人都會害怕,我也害怕,你也不用太自責,至少,你最後還是把我們救下來了。”

徐雨彤此刻毫無形象地癱在甲板上,像一條脫水了的魚,半死不活的。她沒理會黃慶傑,而是看著陸茉,頭一次用不帶任何陰陽的語氣誇讚她。

“行啊,你是怎麽想到用頭發的?”

說起自己的高光時刻,陸茉雖然是趴著,但還是不由得將背挺直了些:“我之前就懷疑,我們座位底下不會無緣無故被塞滿頭發,再加上我們在船上待了那麽久,這些頭發對我們毫無威脅,我就一直在想這些頭發會不會有別的用處,總不會是課程塞來專門嚇我們的吧。”

“然後我剛才被拉下水時,吃了——嘔!”

“……看到了很多頭發,所以就死馬當作活馬醫,想著用那些頭發來試試看,沒想到還真的是。”

所以,這個任務背後隱藏的規則就是,零食用來餵黑天鵝,而他們座位底下的那些頭發,則是用來餵那些水鬼。

幸好,他們之前堅持,沒把座位底下那些頭發丟了,不然這個任務能不能完成還真不好說。

有了經驗之後,任務做起來就沒有之前那麽恐怖了。

陸茉他們判斷出靠近的黑影不屬於天鵝屬於水鬼之後,便會從座位底下抓出一團頭發朝黑影丟去。

黑影拿到頭發便悄然無聲地潛入水裏,再看不見了。

等到終於完成任務下船,陸茉手指絞著自己的衣角,突然扭扭捏捏地開口叫住徐雨彤。

“剛才那件事,謝謝你。”沒有放手,讓我被水鬼拉下去。

徐雨彤輕哼一聲,又恢覆了往常那副模樣,說出來的話仍是不怎麽好聽:“不用感謝我,我也是禮尚往來而已,如果真救不了,我肯定會放手的,才不會傻到跟你一起被拉下水呢。”

禮尚往來?

這話放在船上那種危險的情景裏怎麽看怎麽覺得奇怪。

“反正從她嘴裏向來吐不出什麽好話。”

陸茉揉了揉腰上之前被徐雨彤大力勒出的淤青,嘟嘟囔囔地跟在她身後朝大巴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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