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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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0 章
早上的比克動物園, 仍舊是繁瑣又忙碌的。
沐靈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的腦袋正枕在麒麟的肚皮上。
她摸了摸麒麟軟軟的皮毛，把麒麟也吵醒了後, 金虎便扭過頭來, 用鼻子蹭蹭她。
沐靈笑著跟麒麟膩歪了一會兒, 然後打著哈欠爬起來，環視了一圈兒整個動物宿舍。
動物們大多都還在睡覺, 月光叼了個抱枕, 在小音箱下面睡, 伶人跟清繳小狼睡在一起, 吉祥和閃電睡在一起，非凡和烈焰不知道什麽時候又趴到魔法的腦袋頂上了，踏雲在自己的鳥窩睡, 披靡睡在懶人沙發上。
沐靈見大家都沒醒，便也沒有吵醒它們, 只輕手輕腳的出了動物宿舍。
外面, 有員工已經醒了，見沐靈出來, 就跟她打招呼。
“園長早。”
沐靈笑瞇瞇的跟大家說了早, 然後回了宿舍洗漱。
等到洗漱完再下來, 沐靈直接去了獸醫站。
獸醫站裏，昨晚還是布瑞醫生值班的，沐靈敲了敲門，很快, 門就開了, 裏面，布瑞醫生頂著兩個黑眼圈站在那裏。
沐靈楞住：“你怎麽這樣？”
布瑞醫生嘆了口氣：“別提了, 昨晚半夜差點出事。”
沐靈一驚，忙問：“出什麽事兒了？”
“昨晚淩晨三點過的時候，小寶的心臟突然跳得很快，我聽到儀器報警聲，趕緊起來給它打了一針救心，後來我又在群裏問了一下，劉教授當時沒睡，就下來看了看，說是血壓異常，又補了兩針穩定劑，不過這樣一搞，後半夜我也不敢睡了，一直睜著眼睛到現在。”
沐靈皺起眉：“為什麽突然會血壓異常？是術後護理有什麽問題嗎？”
布瑞醫生搖頭：“不是術後護理，劉教授說，大概率是跟它們之前受過的那個實驗有關，可能是那個實驗的藥物，跟它們現在用的藥物有了沖突，導致出現了並發癥……教授們今天會再進行一次會診，到時候會再看看。”
沐靈便點點頭，她又看向布瑞醫生憔悴的臉，道：“你趕緊回去補一覺吧，這裏我來守就行，反正一會兒教授們也來了。”
布瑞醫生打了個哈欠，他也確實累了，便道：“那有事你再給我打通訊。”
布瑞醫生離開後，沐靈便進了病房區裏面。
B4籠子現在被布置得真的很像一個病房，到處都鋪滿了白布，兩只白虎身上也插滿了檢測線，白虎的頭頂上方，還懸掛著好幾罐輸液瓶。
沐靈走進去的時候，雪花便醒了，擡頭看著沐靈。
沐靈先看了看兩只幼虎的情況，檢查了一下輸液瓶和檢測儀，確定一切都正常後，她這才坐在雪花身邊，然後對雪花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雪花盯著沐靈的大腿看去。
雪花身上真的很臟，毛發淩亂，皮膚也松弛，看起來尤其的蕭條。
在看了沐靈的腿好看了一會兒後，雪花好像明白沐靈的意思了，它往前挪了挪，然後把自己的腦袋，擱在了沐靈的大腿上。
沐靈笑著撫摸起雪花的頭毛，音色輕柔的問：“你是不是也沒睡好？你今天看起來比昨天更疲憊了。”
雪花在沐靈懷裏轉了個面兒，眼睛再次盯著兩只幼虎。
沐靈把手放在雪花的眼瞼處遮了遮，哄道：“睡吧，我在這裏守著呢，你就好好的睡一睡吧。”
沐靈一邊說著，還一邊開始哼歌，哼的是小時候爺爺哄她睡覺時哼的童謠，她哼的很慢，一邊哼，又一邊撫摸雪花的眼睛，過了一會兒，她低頭一看，就見雪花真的閉上眼睛，沈沈的睡了過去。
沐靈笑了一下，後背靠著墻壁，繼續陪伴著它們。
又過了一會兒，外面傳來聲音，沐靈擡頭一看，就見是項哥進來了。
沐靈立刻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項哥別吵到雪花。
項別手上拿著兩個面包，他是來給沐靈送早飯的。
沐靈卻搖搖頭，表示自己走不開，不吃了。
項別幹脆把袋子拿過來，讓沐靈就在籠子裏吃。
沐靈無奈的攤開自己的兩只手。
那兩只手怎麽說呢，臟得就跟剛去挖完煤回來一樣。
沒辦法，誰讓她剛摸了雪花。
雪花都多久沒洗過了，她也不怕長跳蚤。
項別幹脆在沐靈身邊坐下，用塑料袋包著面包，把面包餵到沐靈嘴邊。
沐靈楞了一下，她看了看項哥，而後到底還是伸頭，咬了一口。
丹頓大廚的手藝很好，新鮮的面包還是熱乎的，而且十分松軟。
沐靈吃了兩口，項別又把牛奶遞過來。
沐靈叼著吸管，喝了一口牛奶，然後又咬了一口面包。
兩個面包一盒牛奶很快就吃完了，項別將塑料袋團成團，然後從口袋裏拿出張紙巾，猶豫著要不要給沐靈擦嘴。
餵都餵了，擦一擦應該也沒什麽？
這麽想著，項別便疊好紙巾，正要出手，就見沐靈擡起胳膊，把嘴在自己衣袖上用力一擦，擦幹凈了。
項別：“……”
沐靈擦完嘴發現項哥在看她，她以為自己沒擦幹凈，便用袖子又擦了一下，非常埋汰。
項別：“……”
項別嘆了口氣，把紙巾塞沐靈手上，起身，直接出去了……
項哥離開沐靈也沒當回事兒，她繼續哼歌，哼著哼著，就發現小寶的輸液瓶快滴完了。
沐靈輕輕的抱開雪花的腦袋。
雪花正睡得起勁兒，被挪開腦袋，也只是在軟墊上蜷縮了一下，並沒有醒來。
沐靈小心翼翼的起身，去把小寶的輸液瓶換了一瓶，然後檢查了一下滴液的流速，才又坐了下來。
結果她才剛坐下，她的對面，昏迷的小寶突然張了一下自己的爪子。
沐靈一楞，她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忙閉上眼睛又睜開，激動的看著小寶的爪子。
很快，幼虎那搭在軟墊上的右爪再次伸張了一下……
它五根尖尖的指甲猛地從肉墊裏冒了出來，又猛地全部縮回去，動作相當明顯！
沐靈激動極了，立刻湊上去，她一邊撫摸著白虎幹燥的鼻子，一邊輕輕的喚：“小寶，小寶，戰神？你聽得到姐姐的聲音嗎？”
白虎渾渾噩噩的睜開了自己淺棕色的眼睛。
很快，它尚未聚焦的瞳孔裏，一道纖細的人類身影緩緩浮現……
白虎看著眼前的人類，看著，看著……鼻尖裏突然嗅到了濃郁的消毒水氣味！
白虎猛地一震！立刻就要撐起來，可剛一撐，它就感覺自己全身都痛，稚嫩幼虎的喉嚨裏當即發出淒厲的慘叫聲：“嗚嗚，嗚嗚——”
沐靈嚇了一跳，忙安撫白虎：“小寶不怕，小寶不怕，是痛嗎？很痛很痛嗎？可能是鎮痛劑不足了，姐姐去給你拿藥。”
沐靈說著就往外面跑去，一邊跑，還一邊給吳院長打通訊。
小寶的慘叫聲，同樣也驚醒了剛剛才陷入深度睡眠的雪花。
雪花立刻起身，過去輕輕的將小寶團住，溫柔的舔舐小寶的頭毛。
雪花的關懷，並沒有讓小寶冷靜下來，小寶還在瘋狂的掙紮，慘叫聲也越發高昂。
沐靈拿著鎮痛劑回來，這時光腦也接通了，那邊傳來吳院長惺忪的聲音：“餵。”
“吳院長，小寶醒了！”
那頭，吳院長的瞌睡瞬間全跑了，他忙道：“來來來來了！我們馬上就到！”
通訊掛斷，沐靈將針劑對準輸液管的接口，把鎮痛劑緩緩的打進去。
可白虎看著沐靈的動作，卻更加惶恐了，它四肢爪子開始亂蹬，因為亂動，它胳膊上的輸液針都快被它掙開了。
又不是直接打針，又不痛的，為什麽它反應這麽激烈？
沐靈皺著眉頭看著白虎的一舉一動……突然，她好像明白了！
那些垃圾反叛軍應該就是這麽給大寶小寶輸入藥劑的！
沐靈臉色瞬間冰冷，將鎮痛劑打完後，她忙蹲下來，跟雪花一起安撫小寶。
又過了兩分鐘，吳院長那間寢室的六位教授都跑了下來。
他們有的衣服都沒穿好，見到小寶真的醒了，頓時十分驚喜。
沐靈看著他們的白大褂，忙把小寶的反應說了，老教授們聽完，便將白大褂脫了，確保身上沒那麽多消毒水的味道後，才試探性的上前道：“我們得聽聽診。”
沐靈蹲在小寶的腦袋旁邊，控制著小寶的頭，讓教授們能看診。
因為怕嚇到小寶，教授們的動作都很輕，也不敢都進去，只敢一個一個的進去。
而這個期間，大概是鎮痛劑生效了，小寶沒那麽痛了，終於放松了一些。
鎮痛劑還有舒緩肌肉的作用，因此本來全身緊繃的白虎，這時四肢也軟了下來，它的頭就這麽枕在了沐靈的懷裏，一雙眼睛惶恐的看著眼前的人類。
沐靈只能繼續撫摸它，讓白虎相信她是沒有惡意的。
聽診之後，幾名教授去了外面討論，過了一會兒，吳院長進來，對沐靈道：“目前身體各方面一切正常，只是它的情緒很不穩定，除了鎮痛劑之外，鎮定劑也得打。”
沐靈只得道：“好。”
劉教授拿了鎮定劑進來，沐靈便遮住小寶的眼睛，直到劉教授把鎮定劑輸進了輸液管後，沐靈這才放開小寶的眼睛，又低頭看著它。
白虎一雙大大的眼睛還是瞪得圓溜溜的，它雖然能感覺到沐靈沒有惡意，但是它畢竟只是一個才剛滿一歲的小朋友，一切的陌生事物，都會嚇到人生閱歷尚且不足的它。
雪花在旁邊繼續舔舐著幼虎的頭毛。
而到了這會兒，小寶也終於在灰虎身上，聞到了熟悉的氣味。
那是跟媽媽很像的味道。
雪花用自己的腦袋蹭蹭幼虎的臉，幼虎被動的接受著，但眼睛卻是看著沐靈的。
沐靈也繼續撫摸它，同時柔聲安慰：“小寶不怕，這裏沒有人能傷害你了，奶奶和姐姐都在這裏呢，姐姐一定會保護小寶的。”
沐靈說著，看了看左右，又用手沾了點水，讓白虎舔她的手。
因為內臟多處受傷，小寶現在不能吃喝，但是它昏迷了這麽久，口一定很幹，所以沐靈就讓它潤潤舌頭，稍微緩解一下。
白虎果然開始貪婪的舔舐沐靈的手指，等到把沐靈手上的水都舔幹凈後，它又眼巴巴的望著沐靈，還想喝水。
沐靈心疼的道：“沒有了，你至少要到明天才能正式喝水的。”
小寶不懂，它探頭往水盆那邊看去，然後撐起身體，想過去。
沐靈趕緊阻止它，但實際上也不用她阻止，小寶自己又跌回來了，跌回來的時候，它的屁股還懟了一身後的大寶。
“誒，小心點。”沐靈趕緊護著昏迷不醒的大寶。
小寶仿佛這才發現自己屁股後面還有一只老虎。
它扭頭往大寶那邊看去，然後伸長了脖子，去嗅嗅大寶。
沐靈臉上帶著笑容，問：“聞出來了嗎，這是你的親哥哥。”
小寶聞出來了，因為鎮痛劑的原因，它現在感覺不到傷口的痛了，它只是渾身酸軟，於是它翻了個身，更加靠近大寶一些。
沐靈以為小寶是想舔舐大寶，便欣慰的看著它們兄妹親近。
然後下一秒，小寶一口咬住大寶的鼻子！
沐靈：“！！！”啊啊啊啊啊啊！
沐靈趕緊阻止它：“小寶你幹什麽，你在對你哥哥做什麽！”
小寶本來就沒力氣，它也咬不了多重，它狐疑的松開了大寶的鼻子，然後去聞聞大寶臉，它似乎是覺得奇怪，平時被咬鼻子就會生氣的哥哥，今天為什麽不動。
因為沒有聞到死亡的氣味，小寶也不知道大寶是昏迷了，它以為大寶是睡著了，於是又擡了擡自己的爪子。
“啪！”
扇了它哥一耳光！
沐靈：“！！！”啊啊啊啊啊！
沐靈要瘋了，她連忙摁住小寶的爪爪，控訴：“你哥哥還沒醒呢，你怎麽可以打哥哥！”
小寶看看大寶，又看看沐靈，它聞了聞沐靈摁住它爪爪的手，然後湊過去，舔了舔沐靈手背上的水漬，它還是口渴。
沐靈見狀又心疼了，道：“那再舔一點點水吧。”
沐靈把手又往水盆裏伸去。
結果就在這時，小寶一個後腳蹬，突然一腳蹬在大寶的肚子上！
沐靈：“！！！！踹它也不行！”
沐靈嚇得都快出汗了，她趕緊檢查起大寶身上的傷口。
確定傷口一切正常，沐靈這才松了口氣，又對雪花說：“你大孫子能活到今天，也挺不容易的！”
小寶卻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麽，它看沐靈去另一邊抱住大寶的頭了，它就耷拉著腦袋靠在灰虎的懷裏，然後仰頭無辜的望著灰虎。
雪花低頭繼續舔舐孫女的頭毛，親昵的哄著孫女。
沐靈因為有點心疼大寶，就在這邊摸了摸大寶，然後她剛想把大寶放下，去給小寶舔水，突然，它懷中的虎頭動了一下。
沐靈：“……”
沐靈：“！！！”
沐靈震驚看向她懷裏的大寶，三十秒之後，瞪著一雙溜圓黑眸的沐靈，與大寶那雙淺棕色的獸瞳，四目相對了。
沐靈瞬間大喊：“吳院長！！！”
“過年了！！！大寶也醒了！！！”
外面瞬間一陣兵荒馬亂，接著，如出一轍的教授群聽診，如出一轍的眾人小心翼翼，等到確定大寶目前的身體機也一切正常，且比小寶還要健康一些後，整個病房區的氣氛，瞬間松快了起來！
就這樣，在術後昏迷了接近三十多個小時後，兩只幼虎終於跨過了鬼門關，都平安的蘇醒了過來。
只是比起小寶醒來後的緊張害怕和應激，大寶卻要情緒穩定得多。
沐靈一直摟著大寶的腦袋。
之前沐靈摟著小寶腦袋時，小寶是嗚咽著痛呼了的，但是現在，大寶只是睜著一雙純真的大眼睛，懵懂的望著沐靈。
沐靈摸了摸大寶的頭毛，大寶就閉上眼睛，任由沐靈摸它。
沐靈親了親大寶的腦門，大寶就用鼻子蹭了蹭沐靈的下巴，也跟她表示親昵。
雪花過來舔舐大寶的頭毛，大寶竟然也舔舔雪花的頸毛，像是非常清楚這是它的奶奶一樣。
甚至就連教授們悄悄摸了摸大寶的屁股，大寶也只是稍微動了動屁股，有一點點躲避的意向，但沒有任何攻擊的意圖。
沐靈和教授們頓時面面相覷。
“這，不會是那些實驗藥的作用吧？大寶好像沒有獸性了？”
他們剛這麽說完，突然，沐靈懷裏的大寶猛地竄了一下，然後它兇狠的呲著牙，一巴掌摁住了小寶的腦袋！
眾人這才發現，小寶又在企圖靠近大寶，而小寶好像也早就習慣了大寶這樣伸爪阻止它，於是它張嘴，咬住了大寶的手。
它一咬就咬中了，大寶頓時發出“嗚嗚”的嬌氣聲，使勁的把腦袋往沐靈的懷裏拱。
沐靈趕緊掰開小寶的嘴，把大寶的爪子解救出來，又摸摸大寶的手，給它吹吹，哄著它說：“哦哦，不痛了不痛了，我們大寶不痛了。”
大寶好像很委屈，它耷拉著耳朵，把臉埋進沐靈手掌裏，又悄悄的露出一只眼睛，去偷看旁邊的小寶。
沐靈繼續護著大寶，同時還在思索它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結果就在這時，外面小趙突然跑了進來，氣喘籲籲的道：“園，園長，咱們大門口，蹲了兩個學生！”
沐靈一楞：“什麽學生？”
小趙道：“就是有兩個學生蹲在我們家門口，他們說他們是富爾卡禦獸軍校的學生，昨晚就來了，在門口蹲了一夜，說要找你！”
沐靈不解：“找我？”
隨即沐靈一頓：“富爾卡禦獸軍校？富爾卡星？”
沐靈想到了什麽：“你趕緊讓項哥去問問他們到底是誰！”
話音還沒落，項別正好從外面進來了，他身後還跟著兩名灰頭土臉的年輕學生，項別看著沐靈道：“問了，一個叫姜一為，一個叫許心令，說是大寶小寶的主人。”
沐靈立刻看向後面那兩名有些拘謹的年輕學生，那兩名年輕人的表情一開始十分不安，可在其中那名女生見到籠子裏的白虎後，不安瞬間變成了激動，她脫口而出：“戰神！”
年輕男生也立刻握緊雙拳，不確定的喊道：“冠，冠軍？”
沐靈註意到，在聽到他們的呼喚後，躺在地上的大寶和小寶同時伸了伸脖子，朝外面望去。
“戰神！戰神！”許心令眼淚唰的一下就流了出來，她慌張的沖到前面，站在B4籠子外面，手指緊緊的握著欄桿，捂著嘴，看著左邊那只傷痕累累，滿是繃帶的白虎，艱澀的喚：“戰神……”
小寶搭在軟墊上的細長尾巴突然甩了甩，它望著許心令的方向，像是想起來了什麽，舔舔嘴巴，軟軟的“吼”了一聲。
“戰神！真的是你戰神！”許心令再也顧不得其他，她立刻進去，跪在地上，難過的撫摸著白虎身上的繃帶：“怎麽會這樣，你怎麽會變成這樣……”
小寶主動去舔舐許心令的手指，身後的尾巴繼續搖擺。
而這個時候，姜一為也僵硬著手腳，走到了門口。
“冠軍……”
姜一為的聲音很沙啞，但是大寶還是認出了它，同樣傷痕累累的白虎，嘴裏發出“嗚嗚”的撒嬌聲，想要往姜一為那邊靠近。
姜一為忙阻止它，他似乎是有些不善言辭，嘴唇張了好幾下，眼眶紅得跟血一樣，最後也只能說出一句：“別動，你別亂動……”說著，人已經趴在了大寶身邊。
動物的反應做不得假。
沐靈慢慢的將大寶放下，然後摟著雪花往裏面退一點，讓這兩個學生能更靠近他們的戰獸。
許心令感激的對沐靈點了點頭，立刻輕輕的抱住了小寶，姜一為也心疼的撫摸著大寶的頭毛，鼻子不停的吸。
眼看著兩只白虎對許心令和姜一為都表示出親昵，沐靈便道：“你們也算是趕上了，它們剛剛才醒。”
許心令登時又哭了，哽咽著道：“我們以為它們……”
沐靈擺擺手：“這些等一會兒駐地軍的人來了，你們跟他們說吧，我先跟你們說說大寶小寶，也就是冠軍戰神現在的情況吧，它們是出了車禍，內臟多處受損，所以現在它們的身體應該很痛，戰神已經打了鎮痛劑和鎮定劑，情緒也從一開始的抗拒，慢慢的緩和了下來。”
“但是冠軍……”沐靈猶豫的看著大寶和姜一為。
年輕的男孩頓時緊張不已，心都揪到了一塊兒：“冠，冠軍……怎麽了？”
沐靈看了一眼籠子外面的幾名老教授，幾名老教授也都是滿臉遺憾，紛紛搖頭。
姜一為更慌了，他急切的望著沐靈：“沐園長，您，您說吧，無論冠軍變成什麽樣，我這輩子都認定它了！就算它以後不能當戰獸了，大不了我也不當禦獸軍了！我收養它，我繼續跟它在一起，只要它還活著就行！”
沐靈看這年輕人這麽說，嘆氣一聲，還是道：“其他的倒是看不出什麽，但是冠軍的獸性好像削弱了很多，你也知道，對於戰獸來說，沒有獸性，是致命的……”
姜一為不太明白：“削弱了獸性，是什麽意思？”
沐靈就把大寶從醒來之後發生的事都說了，大意就是：“它溫順得不太正常，應該是受了藥物影響，我們現在無法確定，這種藥物性能不能被代謝掉，如果不能，可能它就……”
姜一為：“……”
許心令：“……”
許心令這時悄悄的把自家戰神抱緊一點，不著痕跡的保護著戰神。
姜一為則是靜靜的看著許心令和戰神。
他們的反應好像不太對，沐靈不解：“姜同學？”
姜一為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措辭，才道：“冠軍不是沒有獸性，它只是從小被戰神打怕了。”
沐靈：“……？”
姜一為道：“一般只要是戰神在的地方，冠軍都會表現得很溫順很乖巧，這是它的求生智慧，只有撒嬌，才能獲取他人的幫助，才能在戰神的邪惡勢力下茍延殘喘的活下去……”
沐靈：“……？”
“咳。”許心令這時弱弱阻止：“你不要這麽說……”
姜一為立刻看向許心令。
許心令又心虛了，低頭摸摸戰神，不說話了。
沐靈卻很懵，她不解的問：“你是說大寶親人，是因為它害怕小寶，所以通過親昵他人，虎仗人勢？”
姜一為心痛的道：“它也沒辦法，它誰都打得過，就是打不過戰神！它能怎麽辦？”
不是，啥啊這是？沐靈撓撓頭：“可是大寶的反應真的很遲鈍，你看它們都受了這麽多重的傷，小寶一醒來就叫疼，但是大寶一直沒叫過疼。”
姜一為疲憊道：“那也是因為戰神在啊，有戰神在的地方，冠軍一直都這麽疼，它哪裏分得清它是受傷疼，還是在自己睡著的時候，又挨了揍啊……”
沐靈：“……”
沐靈看看大寶，又看看小寶，然後看向許心令：“真的，是這樣嗎？”
許心令咽了咽唾沫，“所，所以，它才叫戰神嘛……哈，哈哈……”說著，又試圖解釋：“但是戰神絕對不是針對冠軍的！它其他獸也打！”
沐靈：“……”
沐靈麻了。
好家夥，惡霸妹妹和它的軟弱哥哥！
小寶看著又怕疼又怕人的，結果居然是個土匪！
大寶從小到大到底是怎麽熬過來的啊！它被妹妹欺負得都長出腦子了！它甚至都學會博取同情了！
它也太不容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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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的比克動物園, 仍舊是繁瑣又忙碌的。
沐靈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的腦袋正枕在麒麟的肚皮上。
她摸了摸麒麟軟軟的皮毛，把麒麟也吵醒了後, 金虎便扭過頭來, 用鼻子蹭蹭她。
沐靈笑著跟麒麟膩歪了一會兒, 然後打著哈欠爬起來，環視了一圈兒整個動物宿舍。
動物們大多都還在睡覺, 月光叼了個抱枕, 在小音箱下面睡, 伶人跟清繳小狼睡在一起, 吉祥和閃電睡在一起，非凡和烈焰不知道什麽時候又趴到魔法的腦袋頂上了，踏雲在自己的鳥窩睡, 披靡睡在懶人沙發上。
沐靈見大家都沒醒，便也沒有吵醒它們, 只輕手輕腳的出了動物宿舍。
外面, 有員工已經醒了，見沐靈出來, 就跟她打招呼。
“園長早。”
沐靈笑瞇瞇的跟大家說了早, 然後回了宿舍洗漱。
等到洗漱完再下來, 沐靈直接去了獸醫站。
獸醫站裏，昨晚還是布瑞醫生值班的，沐靈敲了敲門，很快, 門就開了, 裏面，布瑞醫生頂著兩個黑眼圈站在那裏。
沐靈楞住：“你怎麽這樣？”
布瑞醫生嘆了口氣：“別提了, 昨晚半夜差點出事。”
沐靈一驚，忙問：“出什麽事兒了？”
“昨晚淩晨三點過的時候，小寶的心臟突然跳得很快，我聽到儀器報警聲，趕緊起來給它打了一針救心，後來我又在群裏問了一下，劉教授當時沒睡，就下來看了看，說是血壓異常，又補了兩針穩定劑，不過這樣一搞，後半夜我也不敢睡了，一直睜著眼睛到現在。”
沐靈皺起眉：“為什麽突然會血壓異常？是術後護理有什麽問題嗎？”
布瑞醫生搖頭：“不是術後護理，劉教授說，大概率是跟它們之前受過的那個實驗有關，可能是那個實驗的藥物，跟它們現在用的藥物有了沖突，導致出現了並發癥……教授們今天會再進行一次會診，到時候會再看看。”
沐靈便點點頭，她又看向布瑞醫生憔悴的臉，道：“你趕緊回去補一覺吧，這裏我來守就行，反正一會兒教授們也來了。”
布瑞醫生打了個哈欠，他也確實累了，便道：“那有事你再給我打通訊。”
布瑞醫生離開後，沐靈便進了病房區裏面。
B4籠子現在被布置得真的很像一個病房，到處都鋪滿了白布，兩只白虎身上也插滿了檢測線，白虎的頭頂上方，還懸掛著好幾罐輸液瓶。
沐靈走進去的時候，雪花便醒了，擡頭看著沐靈。
沐靈先看了看兩只幼虎的情況，檢查了一下輸液瓶和檢測儀，確定一切都正常後，她這才坐在雪花身邊，然後對雪花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雪花盯著沐靈的大腿看去。
雪花身上真的很臟，毛發淩亂，皮膚也松弛，看起來尤其的蕭條。
在看了沐靈的腿好看了一會兒後，雪花好像明白沐靈的意思了，它往前挪了挪，然後把自己的腦袋，擱在了沐靈的大腿上。
沐靈笑著撫摸起雪花的頭毛，音色輕柔的問：“你是不是也沒睡好？你今天看起來比昨天更疲憊了。”
雪花在沐靈懷裏轉了個面兒，眼睛再次盯著兩只幼虎。
沐靈把手放在雪花的眼瞼處遮了遮，哄道：“睡吧，我在這裏守著呢，你就好好的睡一睡吧。”
沐靈一邊說著，還一邊開始哼歌，哼的是小時候爺爺哄她睡覺時哼的童謠，她哼的很慢，一邊哼，又一邊撫摸雪花的眼睛，過了一會兒，她低頭一看，就見雪花真的閉上眼睛，沈沈的睡了過去。
沐靈笑了一下，後背靠著墻壁，繼續陪伴著它們。
又過了一會兒，外面傳來聲音，沐靈擡頭一看，就見是項哥進來了。
沐靈立刻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項哥別吵到雪花。
項別手上拿著兩個面包，他是來給沐靈送早飯的。
沐靈卻搖搖頭，表示自己走不開，不吃了。
項別幹脆把袋子拿過來，讓沐靈就在籠子裏吃。
沐靈無奈的攤開自己的兩只手。
那兩只手怎麽說呢，臟得就跟剛去挖完煤回來一樣。
沒辦法，誰讓她剛摸了雪花。
雪花都多久沒洗過了，她也不怕長跳蚤。
項別幹脆在沐靈身邊坐下，用塑料袋包著面包，把面包餵到沐靈嘴邊。
沐靈楞了一下，她看了看項哥，而後到底還是伸頭，咬了一口。
丹頓大廚的手藝很好，新鮮的面包還是熱乎的，而且十分松軟。
沐靈吃了兩口，項別又把牛奶遞過來。
沐靈叼著吸管，喝了一口牛奶，然後又咬了一口面包。
兩個面包一盒牛奶很快就吃完了，項別將塑料袋團成團，然後從口袋裏拿出張紙巾，猶豫著要不要給沐靈擦嘴。
餵都餵了，擦一擦應該也沒什麽？
這麽想著，項別便疊好紙巾，正要出手，就見沐靈擡起胳膊，把嘴在自己衣袖上用力一擦，擦幹凈了。
項別：“……”
沐靈擦完嘴發現項哥在看她，她以為自己沒擦幹凈，便用袖子又擦了一下，非常埋汰。
項別：“……”
項別嘆了口氣，把紙巾塞沐靈手上，起身，直接出去了……
項哥離開沐靈也沒當回事兒，她繼續哼歌，哼著哼著，就發現小寶的輸液瓶快滴完了。
沐靈輕輕的抱開雪花的腦袋。
雪花正睡得起勁兒，被挪開腦袋，也只是在軟墊上蜷縮了一下，並沒有醒來。
沐靈小心翼翼的起身，去把小寶的輸液瓶換了一瓶，然後檢查了一下滴液的流速，才又坐了下來。
結果她才剛坐下，她的對面，昏迷的小寶突然張了一下自己的爪子。
沐靈一楞，她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忙閉上眼睛又睜開，激動的看著小寶的爪子。
很快，幼虎那搭在軟墊上的右爪再次伸張了一下……
它五根尖尖的指甲猛地從肉墊裏冒了出來，又猛地全部縮回去，動作相當明顯！
沐靈激動極了，立刻湊上去，她一邊撫摸著白虎幹燥的鼻子，一邊輕輕的喚：“小寶，小寶，戰神？你聽得到姐姐的聲音嗎？”
白虎渾渾噩噩的睜開了自己淺棕色的眼睛。
很快，它尚未聚焦的瞳孔裏，一道纖細的人類身影緩緩浮現……
白虎看著眼前的人類，看著，看著……鼻尖裏突然嗅到了濃郁的消毒水氣味！
白虎猛地一震！立刻就要撐起來，可剛一撐，它就感覺自己全身都痛，稚嫩幼虎的喉嚨裏當即發出淒厲的慘叫聲：“嗚嗚，嗚嗚——”
沐靈嚇了一跳，忙安撫白虎：“小寶不怕，小寶不怕，是痛嗎？很痛很痛嗎？可能是鎮痛劑不足了，姐姐去給你拿藥。”
沐靈說著就往外面跑去，一邊跑，還一邊給吳院長打通訊。
小寶的慘叫聲，同樣也驚醒了剛剛才陷入深度睡眠的雪花。
雪花立刻起身，過去輕輕的將小寶團住，溫柔的舔舐小寶的頭毛。
雪花的關懷，並沒有讓小寶冷靜下來，小寶還在瘋狂的掙紮，慘叫聲也越發高昂。
沐靈拿著鎮痛劑回來，這時光腦也接通了，那邊傳來吳院長惺忪的聲音：“餵。”
“吳院長，小寶醒了！”
那頭，吳院長的瞌睡瞬間全跑了，他忙道：“來來來來了！我們馬上就到！”
通訊掛斷，沐靈將針劑對準輸液管的接口，把鎮痛劑緩緩的打進去。
可白虎看著沐靈的動作，卻更加惶恐了，它四肢爪子開始亂蹬，因為亂動，它胳膊上的輸液針都快被它掙開了。
又不是直接打針，又不痛的，為什麽它反應這麽激烈？
沐靈皺著眉頭看著白虎的一舉一動……突然，她好像明白了！
那些垃圾反叛軍應該就是這麽給大寶小寶輸入藥劑的！
沐靈臉色瞬間冰冷，將鎮痛劑打完後，她忙蹲下來，跟雪花一起安撫小寶。
又過了兩分鐘，吳院長那間寢室的六位教授都跑了下來。
他們有的衣服都沒穿好，見到小寶真的醒了，頓時十分驚喜。
沐靈看著他們的白大褂，忙把小寶的反應說了，老教授們聽完，便將白大褂脫了，確保身上沒那麽多消毒水的味道後，才試探性的上前道：“我們得聽聽診。”
沐靈蹲在小寶的腦袋旁邊，控制著小寶的頭，讓教授們能看診。
因為怕嚇到小寶，教授們的動作都很輕，也不敢都進去，只敢一個一個的進去。
而這個期間，大概是鎮痛劑生效了，小寶沒那麽痛了，終於放松了一些。
鎮痛劑還有舒緩肌肉的作用，因此本來全身緊繃的白虎，這時四肢也軟了下來，它的頭就這麽枕在了沐靈的懷裏，一雙眼睛惶恐的看著眼前的人類。
沐靈只能繼續撫摸它，讓白虎相信她是沒有惡意的。
聽診之後，幾名教授去了外面討論，過了一會兒，吳院長進來，對沐靈道：“目前身體各方面一切正常，只是它的情緒很不穩定，除了鎮痛劑之外，鎮定劑也得打。”
沐靈只得道：“好。”
劉教授拿了鎮定劑進來，沐靈便遮住小寶的眼睛，直到劉教授把鎮定劑輸進了輸液管後，沐靈這才放開小寶的眼睛，又低頭看著它。
白虎一雙大大的眼睛還是瞪得圓溜溜的，它雖然能感覺到沐靈沒有惡意，但是它畢竟只是一個才剛滿一歲的小朋友，一切的陌生事物，都會嚇到人生閱歷尚且不足的它。
雪花在旁邊繼續舔舐著幼虎的頭毛。
而到了這會兒，小寶也終於在灰虎身上，聞到了熟悉的氣味。
那是跟媽媽很像的味道。
雪花用自己的腦袋蹭蹭幼虎的臉，幼虎被動的接受著，但眼睛卻是看著沐靈的。
沐靈也繼續撫摸它，同時柔聲安慰：“小寶不怕，這裏沒有人能傷害你了，奶奶和姐姐都在這裏呢，姐姐一定會保護小寶的。”
沐靈說著，看了看左右，又用手沾了點水，讓白虎舔她的手。
因為內臟多處受傷，小寶現在不能吃喝，但是它昏迷了這麽久，口一定很幹，所以沐靈就讓它潤潤舌頭，稍微緩解一下。
白虎果然開始貪婪的舔舐沐靈的手指，等到把沐靈手上的水都舔幹凈後，它又眼巴巴的望著沐靈，還想喝水。
沐靈心疼的道：“沒有了，你至少要到明天才能正式喝水的。”
小寶不懂，它探頭往水盆那邊看去，然後撐起身體，想過去。
沐靈趕緊阻止它，但實際上也不用她阻止，小寶自己又跌回來了，跌回來的時候，它的屁股還懟了一身後的大寶。
“誒，小心點。”沐靈趕緊護著昏迷不醒的大寶。
小寶仿佛這才發現自己屁股後面還有一只老虎。
它扭頭往大寶那邊看去，然後伸長了脖子，去嗅嗅大寶。
沐靈臉上帶著笑容，問：“聞出來了嗎，這是你的親哥哥。”
小寶聞出來了，因為鎮痛劑的原因，它現在感覺不到傷口的痛了，它只是渾身酸軟，於是它翻了個身，更加靠近大寶一些。
沐靈以為小寶是想舔舐大寶，便欣慰的看著它們兄妹親近。
然後下一秒，小寶一口咬住大寶的鼻子！
沐靈：“！！！”啊啊啊啊啊啊！
沐靈趕緊阻止它：“小寶你幹什麽，你在對你哥哥做什麽！”
小寶本來就沒力氣，它也咬不了多重，它狐疑的松開了大寶的鼻子，然後去聞聞大寶臉，它似乎是覺得奇怪，平時被咬鼻子就會生氣的哥哥，今天為什麽不動。
因為沒有聞到死亡的氣味，小寶也不知道大寶是昏迷了，它以為大寶是睡著了，於是又擡了擡自己的爪子。
“啪！”
扇了它哥一耳光！
沐靈：“！！！”啊啊啊啊啊！
沐靈要瘋了，她連忙摁住小寶的爪爪，控訴：“你哥哥還沒醒呢，你怎麽可以打哥哥！”
小寶看看大寶，又看看沐靈，它聞了聞沐靈摁住它爪爪的手，然後湊過去，舔了舔沐靈手背上的水漬，它還是口渴。
沐靈見狀又心疼了，道：“那再舔一點點水吧。”
沐靈把手又往水盆裏伸去。
結果就在這時，小寶一個後腳蹬，突然一腳蹬在大寶的肚子上！
沐靈：“！！！！踹它也不行！”
沐靈嚇得都快出汗了，她趕緊檢查起大寶身上的傷口。
確定傷口一切正常，沐靈這才松了口氣，又對雪花說：“你大孫子能活到今天，也挺不容易的！”
小寶卻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麽，它看沐靈去另一邊抱住大寶的頭了，它就耷拉著腦袋靠在灰虎的懷裏，然後仰頭無辜的望著灰虎。
雪花低頭繼續舔舐孫女的頭毛，親昵的哄著孫女。
沐靈因為有點心疼大寶，就在這邊摸了摸大寶，然後她剛想把大寶放下，去給小寶舔水，突然，它懷中的虎頭動了一下。
沐靈：“……”
沐靈：“！！！”
沐靈震驚看向她懷裏的大寶，三十秒之後，瞪著一雙溜圓黑眸的沐靈，與大寶那雙淺棕色的獸瞳，四目相對了。
沐靈瞬間大喊：“吳院長！！！”
“過年了！！！大寶也醒了！！！”
外面瞬間一陣兵荒馬亂，接著，如出一轍的教授群聽診，如出一轍的眾人小心翼翼，等到確定大寶目前的身體機也一切正常，且比小寶還要健康一些後，整個病房區的氣氛，瞬間松快了起來！
就這樣，在術後昏迷了接近三十多個小時後，兩只幼虎終於跨過了鬼門關，都平安的蘇醒了過來。
只是比起小寶醒來後的緊張害怕和應激，大寶卻要情緒穩定得多。
沐靈一直摟著大寶的腦袋。
之前沐靈摟著小寶腦袋時，小寶是嗚咽著痛呼了的，但是現在，大寶只是睜著一雙純真的大眼睛，懵懂的望著沐靈。
沐靈摸了摸大寶的頭毛，大寶就閉上眼睛，任由沐靈摸它。
沐靈親了親大寶的腦門，大寶就用鼻子蹭了蹭沐靈的下巴，也跟她表示親昵。
雪花過來舔舐大寶的頭毛，大寶竟然也舔舔雪花的頸毛，像是非常清楚這是它的奶奶一樣。
甚至就連教授們悄悄摸了摸大寶的屁股，大寶也只是稍微動了動屁股，有一點點躲避的意向，但沒有任何攻擊的意圖。
沐靈和教授們頓時面面相覷。
“這，不會是那些實驗藥的作用吧？大寶好像沒有獸性了？”
他們剛這麽說完，突然，沐靈懷裏的大寶猛地竄了一下，然後它兇狠的呲著牙，一巴掌摁住了小寶的腦袋！
眾人這才發現，小寶又在企圖靠近大寶，而小寶好像也早就習慣了大寶這樣伸爪阻止它，於是它張嘴，咬住了大寶的手。
它一咬就咬中了，大寶頓時發出“嗚嗚”的嬌氣聲，使勁的把腦袋往沐靈的懷裏拱。
沐靈趕緊掰開小寶的嘴，把大寶的爪子解救出來，又摸摸大寶的手，給它吹吹，哄著它說：“哦哦，不痛了不痛了，我們大寶不痛了。”
大寶好像很委屈，它耷拉著耳朵，把臉埋進沐靈手掌裏，又悄悄的露出一只眼睛，去偷看旁邊的小寶。
沐靈繼續護著大寶，同時還在思索它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結果就在這時，外面小趙突然跑了進來，氣喘籲籲的道：“園，園長，咱們大門口，蹲了兩個學生！”
沐靈一楞：“什麽學生？”
小趙道：“就是有兩個學生蹲在我們家門口，他們說他們是富爾卡禦獸軍校的學生，昨晚就來了，在門口蹲了一夜，說要找你！”
沐靈不解：“找我？”
隨即沐靈一頓：“富爾卡禦獸軍校？富爾卡星？”
沐靈想到了什麽：“你趕緊讓項哥去問問他們到底是誰！”
話音還沒落，項別正好從外面進來了，他身後還跟著兩名灰頭土臉的年輕學生，項別看著沐靈道：“問了，一個叫姜一為，一個叫許心令，說是大寶小寶的主人。”
沐靈立刻看向後面那兩名有些拘謹的年輕學生，那兩名年輕人的表情一開始十分不安，可在其中那名女生見到籠子裏的白虎後，不安瞬間變成了激動，她脫口而出：“戰神！”
年輕男生也立刻握緊雙拳，不確定的喊道：“冠，冠軍？”
沐靈註意到，在聽到他們的呼喚後，躺在地上的大寶和小寶同時伸了伸脖子，朝外面望去。
“戰神！戰神！”許心令眼淚唰的一下就流了出來，她慌張的沖到前面，站在B4籠子外面，手指緊緊的握著欄桿，捂著嘴，看著左邊那只傷痕累累，滿是繃帶的白虎，艱澀的喚：“戰神……”
小寶搭在軟墊上的細長尾巴突然甩了甩，它望著許心令的方向，像是想起來了什麽，舔舔嘴巴，軟軟的“吼”了一聲。
“戰神！真的是你戰神！”許心令再也顧不得其他，她立刻進去，跪在地上，難過的撫摸著白虎身上的繃帶：“怎麽會這樣，你怎麽會變成這樣……”
小寶主動去舔舐許心令的手指，身後的尾巴繼續搖擺。
而這個時候，姜一為也僵硬著手腳，走到了門口。
“冠軍……”
姜一為的聲音很沙啞，但是大寶還是認出了它，同樣傷痕累累的白虎，嘴裏發出“嗚嗚”的撒嬌聲，想要往姜一為那邊靠近。
姜一為忙阻止它，他似乎是有些不善言辭，嘴唇張了好幾下，眼眶紅得跟血一樣，最後也只能說出一句：“別動，你別亂動……”說著，人已經趴在了大寶身邊。
動物的反應做不得假。
沐靈慢慢的將大寶放下，然後摟著雪花往裏面退一點，讓這兩個學生能更靠近他們的戰獸。
許心令感激的對沐靈點了點頭，立刻輕輕的抱住了小寶，姜一為也心疼的撫摸著大寶的頭毛，鼻子不停的吸。
眼看著兩只白虎對許心令和姜一為都表示出親昵，沐靈便道：“你們也算是趕上了，它們剛剛才醒。”
許心令登時又哭了，哽咽著道：“我們以為它們……”
沐靈擺擺手：“這些等一會兒駐地軍的人來了，你們跟他們說吧，我先跟你們說說大寶小寶，也就是冠軍戰神現在的情況吧，它們是出了車禍，內臟多處受損，所以現在它們的身體應該很痛，戰神已經打了鎮痛劑和鎮定劑，情緒也從一開始的抗拒，慢慢的緩和了下來。”
“但是冠軍……”沐靈猶豫的看著大寶和姜一為。
年輕的男孩頓時緊張不已，心都揪到了一塊兒：“冠，冠軍……怎麽了？”
沐靈看了一眼籠子外面的幾名老教授，幾名老教授也都是滿臉遺憾，紛紛搖頭。
姜一為更慌了，他急切的望著沐靈：“沐園長，您，您說吧，無論冠軍變成什麽樣，我這輩子都認定它了！就算它以後不能當戰獸了，大不了我也不當禦獸軍了！我收養它，我繼續跟它在一起，只要它還活著就行！”
沐靈看這年輕人這麽說，嘆氣一聲，還是道：“其他的倒是看不出什麽，但是冠軍的獸性好像削弱了很多，你也知道，對於戰獸來說，沒有獸性，是致命的……”
姜一為不太明白：“削弱了獸性，是什麽意思？”
沐靈就把大寶從醒來之後發生的事都說了，大意就是：“它溫順得不太正常，應該是受了藥物影響，我們現在無法確定，這種藥物性能不能被代謝掉，如果不能，可能它就……”
姜一為：“……”
許心令：“……”
許心令這時悄悄的把自家戰神抱緊一點，不著痕跡的保護著戰神。
姜一為則是靜靜的看著許心令和戰神。
他們的反應好像不太對，沐靈不解：“姜同學？”
姜一為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措辭，才道：“冠軍不是沒有獸性，它只是從小被戰神打怕了。”
沐靈：“……？”
姜一為道：“一般只要是戰神在的地方，冠軍都會表現得很溫順很乖巧，這是它的求生智慧，只有撒嬌，才能獲取他人的幫助，才能在戰神的邪惡勢力下茍延殘喘的活下去……”
沐靈：“……？”
“咳。”許心令這時弱弱阻止：“你不要這麽說……”
姜一為立刻看向許心令。
許心令又心虛了，低頭摸摸戰神，不說話了。
沐靈卻很懵，她不解的問：“你是說大寶親人，是因為它害怕小寶，所以通過親昵他人，虎仗人勢？”
姜一為心痛的道：“它也沒辦法，它誰都打得過，就是打不過戰神！它能怎麽辦？”
不是，啥啊這是？沐靈撓撓頭：“可是大寶的反應真的很遲鈍，你看它們都受了這麽多重的傷，小寶一醒來就叫疼，但是大寶一直沒叫過疼。”
姜一為疲憊道：“那也是因為戰神在啊，有戰神在的地方，冠軍一直都這麽疼，它哪裏分得清它是受傷疼，還是在自己睡著的時候，又挨了揍啊……”
沐靈：“……”
沐靈看看大寶，又看看小寶，然後看向許心令：“真的，是這樣嗎？”
許心令咽了咽唾沫，“所，所以，它才叫戰神嘛……哈，哈哈……”說著，又試圖解釋：“但是戰神絕對不是針對冠軍的！它其他獸也打！”
沐靈：“……”
沐靈麻了。
好家夥，惡霸妹妹和它的軟弱哥哥！
小寶看著又怕疼又怕人的，結果居然是個土匪！
大寶從小到大到底是怎麽熬過來的啊！它被妹妹欺負得都長出腦子了！它甚至都學會博取同情了！
它也太不容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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