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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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8 章
今天的病房區突然滿員了。
項別從山上下來的時候, 就看到布瑞醫生正在A4籠子裏鋪床。
項別看著布瑞醫生，問：“你要在這兒睡？”
布瑞醫生乍然聽到項別的聲音，猛地回頭, 立刻對他比了個“噓”的手勢, 壓低聲音道：“你小聲點！”
項別皺眉。
布瑞醫生指了指對面的B4籠：“你別嚇著雪花它們。”
項別朝著B4籠看去, 只見裏面，蒼老的灰虎正坐在那裏, 它在用自己的身軀, 緊緊的圈著兩只傷痕累累的幼虎, 而它的旁邊, 則放著一個食盆和一個水盆，裏面的食水已經有被用過的痕跡了，這顯示著雪花已經吃過東西, 喝過水了。
這是個好現象，至少表示, 它願意接受人類的投餵。
項別又看向布瑞醫生：“你……”
布瑞醫生卻擺擺手, 示意項別沒事就出去，別說話了。
“項哥。”這時, 身後傳來輕柔的女聲。
項別回頭一看, 就看到了沐靈。
沐靈瞅了裏面一眼, 然後拉著項哥去了外面才說：“雪花很難過，你沒發現今天裏面格外安靜嗎？連音響的聲音都關小了，烈焰平時那麽鬧，這會兒也都蹲在墻根不說話了, 月光、伶人、非凡、吉祥也都不吱聲。”
項別“嗯”了一聲：“是很安靜。”
沐靈嘆了口氣：“咱們家的動物們都很懂事, 都在照顧雪花的心情呢，你看我把音響聲音關小了, 月光也沒鬧。”
項別又問：“那兩只幼虎能醒嗎？”
沐靈道：“不一定，主要是它們的情況不止是外傷那麽簡單，現在還不確定它們具體被用來做過什麽實驗，所以它們的身體情況可能隨時會有變，布瑞醫生說他已經聯系了幾個朋友，對方明天就到，到時候會組織一次會診。”
沐靈說著，又從桌上拿了一份文件給項哥看：“剛才我給雪花抽了一點血，和兩只幼虎做了基因鑒定，證實了，它們確實是祖孫關系，這兩只幼虎就是極光的崽，這會兒太晚了，我打算明天一早就聯系王局長，讓他幫忙問問，能不能聯系到極光的主人。”
項別看著手裏的報告，片刻後道：“不用，我能聯系。”
沐靈一楞。
項別道：“我打個通訊。”
說著，他轉身去了外面。
一分鐘後，項別走回來，將自己的通訊共享給了沐靈。
下一秒，那邊就傳來一道清冽的女聲：“你好，是沐園長嗎？”
沐靈立刻道：“你好，你好，我是。”
那道女聲道：“我是極光的主人，我叫霍綿，很突然的知道了關於大寶小寶的事，我想請問，它們現在還好嗎？”
沐靈便把兩只幼虎的情況大概說了，而後又問：“請問它們的名字就叫大寶小寶嗎？”
霍綿道：“不，大寶叫‘冠軍’，小寶叫‘戰神’，是它們的主人給它們取的。”
沐靈有些驚訝：“原來大寶小寶有主人嗎？那它們主人知道它們失蹤了嗎？”
那邊霍綿突然沈默了下來。
沐靈不解：“霍小姐？”
霍綿吐了口氣，這才道：“其實，三個月前我就接到了通知，富爾卡星那邊說，大寶小寶……已經過世了。”
沐靈一怔，立刻看向身邊的項哥。
項別沒說話，但表情同樣很冷。
霍綿繼續道：“他們說，大寶小寶是得了遺傳性心臟病，突然發作，沒搶救過來，但我可以確定極光絕對沒有心臟病，那邊的醫生說，不一定是極光遺傳的，有可能是極光的母親或者父親隔代遺傳的，也可能是大寶小寶爸爸那邊遺傳的，它們說它們會調查，但目前還沒給我結果……”
“所以我猜，大寶小寶的主人，應該也不知道它們失蹤了吧，那兩個孩子或許還在為大寶小寶過世而難過……”
沐靈皺著眉頭問：“所以大寶小寶是在戰獸學院‘死’的嗎？”
霍綿道：“不，是在富爾卡星禦獸軍校，三個月前，大寶小寶當時九個月大，已經從戰獸學院的幼兒班畢業，跟著它們的主人進入軍校正式展開訓練了，是禦獸軍校的獸醫鑒定它們死亡的，因為我不是大寶小寶的主人，所以他們只是通知了我一聲，我也不知道情況居然會是這樣……這件事我會立刻上報，我明天再跟上級申請一下調休，我盡快帶著極光來一趟神王星。”
沐靈知道她也不容易，便道：“好，辛苦了，我這邊也會把事情如實跟神王星駐地軍上報，而在這個案子沒有正式答案前，我也不會讓任何人帶走大寶小寶。”
那邊霍綿鄭重的道：“謝謝您。”
沐靈笑了下：“應該的。”
掛了通訊後，沐靈坐到沙發上，一下按住了自己的額頭。
項別在她旁邊坐下，陪著她。
沐靈又擡起頭來，咬牙切齒的道：“肯定是反叛軍！我絕對不信是什麽盜獵者，就是反叛軍，只有他們才有膽子敢做這種事，他們已經不止從動物園偷退役戰獸了，他們甚至把手都伸到禦獸軍校去了！那下一步他們是不是就要打在役戰獸的主意了？”
項別安撫：“你冷靜點。”
“我冷靜不了一點！”沐靈氣呼呼的發火，發完火，又覺得自己沒理由對項哥撒氣，只得道：“算了，我先給常少校說一聲，哎，就算他什麽也不告訴我，我也得什麽都告訴他，誰讓人家是軍部的……”
沐靈說著，無奈的去了外面打通訊了。
過了十幾分鐘，沐靈才又進來，一進來她就看到項哥正在鋪床，沐靈想了一下，走過去，接過被子幫他鋪。
項別一楞，看著沐靈。
沐靈道：“你的手還傷著呢，剛才又開了那麽久的車，你別動了，趕緊坐下。”
項別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又看了眼沐靈都沒顧得上換的手術服，道：“我還不至於連床都鋪不了，你去休息吧。”
沐靈又把那被子奪過來：“我來吧。”
項別拿走：“真的沒事。”
沐靈堅持道：“我是醫生。”
項別道：“手就是輕輕扭了下。”
沐靈道：“我……”
“你們小聲點！”這時，裏面的布瑞醫生忍無可忍了，他終於滿臉兇光走出來，壓低了聲音吼沐靈和項別：“你們吵著我外甥女了！”
項別：“？”
沐靈：“……”
“都走走走，今晚我值班，你們要吵出去吵！”
布瑞太醫說著，直接把傀儡皇帝和攝政王全攆走了，這裏是獸醫站，他說了算！
沐靈和項別眼看著獸醫站的門就這麽在他們眼前關上了，兩人懵了一瞬，然後對視一眼。
半晌後，項別問：“他外甥女？”
沐靈道：“哦，是雪花。”
項別：“……”
項別：“？”
然後回宿舍樓的路上，沐靈就把園區裏新的人物關系跟項哥科普了一下。
項別聽完，直接沈默了，然後幽幽的評價：“你們玩得還挺花……”
沐靈：“……”
沐靈又問：“那項哥，如果園區就是一個大家庭的話，你想當家裏的什麽人？”
項別徑直往前走著，隨口道：“什麽都不想。”
“那不行，你對我們園區來說這麽重要，一定要當一個！我想想，你應該是跟我平輩的，我是媽媽的話，那你就應該是……”
項別腳步突然慢了下來，他靜心等待沐靈的答案。
“小媽？”
項別：“……”
項別：“？？？”
項別轉頭看向沐靈：“什麽？”
沐靈噎了一下，撓撓頭：“男孩子叫媽好像不好聽哈？但是咱們幹動物飼養這一行的，不都是男媽媽嗎？”
項別：“…………”
項別已經什麽都不想說了，他一個跨步，直接都不等沐靈了。
沐靈趕緊追他，但追到的時候，項哥已經進了宿舍，還把門都關了。
沐靈：“……”
沐靈在外面摸摸鼻子，嘀咕：“那不然讓你當大媽？怎麽還生氣了……”
沐靈說著，只好也回了自己的宿舍。
-
富爾卡星的星期一，是個下雨的日子。
早上九點，何亭剛到教室，正在擦拭肩上的水漬，他旁邊的位置突然有人坐下，對方湊過來就問：“何亭，你們寢室的姜一為最近怎麽樣了？”
何亭皺了皺眉，不想理這個同學。
旁邊卻有其他人圍了過來：“我們也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問問，他期中考還回不回來考？”
“啪！”何亭將自己的書包重重拍在桌上，不悅的道：“你們總這麽關心他幹什麽啊？他考不考影響你們考試嗎？他就算不考，你們也拿不到年級第一！”
“誒，你怎麽這麽說話，我們就是隨便問問，你這麽激動幹什麽！”
“我看姜一為也沒臉回來了吧，訓練的時候連自己戰獸的體征都判斷失誤，導致戰獸在訓練途中心臟病突發直接死亡，這種學生，校方本來就應該開除！”
“你說什麽！”何亭瞬間站了起來，一把揪住那亂說話同學的衣領：“冠軍的健康表裏沒寫過它有心臟病，而且姜一為那天的訓練也沒有過激，他沒做錯任何事！”
同學甩開何亭的手：“但那只S級耳角虎就是死在他手上的！”
一句話，令何亭頓時失去了所有力氣……是啊，冠軍死了……
周圍的幾個同學對視一眼，然後互相拉了拉對方，趕緊走了。
只是他們離得並不遠，所以他們後面的話，何亭還能聽見。
“姜一為這次肯定回不來了，他都沒戰獸了，怎麽考試？”
“他這種能不能再申請一只戰獸啊？”
“好像是可以的，但是他也要再留一級，留級生就沒資格申請S級戰獸了，他最多只能申請A級戰獸，還得是各項成績非常優異才行。”
“那這次考試他就不是競爭對手了，那不用管他了。”
“誒，那二班的許心令呢？她的那只戰獸不是也死了嗎？”
“許心令要轉學了，好像是家裏不打算讓她當禦獸軍了，說是看她哭得太傷心，覺得她心理太脆弱，當不了前線軍，想讓她轉後勤班。”
“那挺可惜的，許心令成績那麽好……”
那邊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何亭頹然的靠在椅子上，腦中還想著好友姜一為那張憔悴的臉。
自從三個月前冠軍突發死亡後，他整個人就像靈魂都被人抽幹了似的。
發生這種事誰都不想，可是也不能連日子也不過了。
何亭心裏想著自己到底該怎麽說服姜一為參加下周的考試，沒有戰獸大不了需要戰獸的那兩科不考，但其他科得考啊，不然他還真想留級啊……
他已經問過老師了，姜一為這種情況屬於戰獸有隱性疾病，所以錯不在他，只要成績夠好，不留級他也能再申請一只A級戰獸，但前提是成績得好啊！
何亭覺得自己頭都快禿了，結果就在這時，前面一名女生突然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來。
那動靜兒太大，導致全班的人都看了過去。
那女生又轉過頭來，看著何亭問道：“何亭，姜一為那只戰獸，是叫冠軍是嗎？”
何亭一楞，下意識的點頭：“對，對啊。”
那女生又問其他人：“二班許心令的那只戰獸，叫戰神是嗎？”
別的認識許心令的同學也點點頭：“是啊，怎麽了。”
女生將自己的光腦屏幕轉過來：“比克動物園發了一條視頻，標題就是《冠軍和戰神》，我看了內容了，是兩只S級耳角白虎……”
-
漆黑一片的寢室內，窗簾被拉得死死的。
姜一為已經好幾天沒刮過胡子了，青春期的年輕男孩，睡在豬窩一樣的床上，邋遢得就像個乞丐。
被子將他的頭完全蒙住，他渾渾噩噩的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自己不想起來，一點都不想。
“砰！”大門突然開了。
姜一為知道是何亭回來了，他重新閉上眼睛，不想面對任何人。
“一為，一為！”何亭沖到床邊，使勁的推床上的人。
姜一為不動，把臉埋進枕頭裏。
“姜一為！你快起來，你看這個比克動物園的視頻！你快起來看啊！”
比克動物園，很耳熟的名字，最近何亭為了哄他開心，天天在他耳邊說什麽比克動物園，還讓他看視頻，但他不想看，他什麽都不想看，也什麽都不想幹。
“你看這是不是冠軍，我怎麽覺得它長得很像你的冠軍，你快來看看這到底是不是冠軍！”
冠軍？
姜一為一楞，他睜開眼睛，轉頭看向何亭：“什麽？”
一開口，他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有多沙啞。
何亭卻滿臉興奮：“你快看，快看！”
懸浮在空中的視頻被按了一下播放鍵，然後姜一為聽到視頻裏，傳出了一道溫柔的女聲：“大家早上好啊，今天帶大家看一看我們的病房區……如你們所見，病房區已經住滿咯。”
鏡頭裏，是了一間不大的房間，房間裏，左右兩排，一共有八個巨大的鐵籠。
這時，八個籠子都是打開的狀態，女聲先對著第一個籠子裏的花豹打招呼：“嗨，吉祥，睡醒了嗎？”
“吉祥已經來園區好幾天了，一會兒它的飼養員就要來了，誒，來了。”
正說著，一位有點害羞的男性飼養員出現在了鏡頭裏，他用手遮住臉，不想讓鏡頭拍到自己，然後他背對著鏡頭，站在門口，喚了一聲：“吉祥，走，出去吃飯了，你的飯搭子小狼已經在等你了。”
大概是“小狼”兩個字吸引了花豹的註意，花豹站起身來，在路過門口時，它蹭了一下拍視頻那人的手，然後才跟著飼養員走了出去。
“現在吉祥還是跟小狼一起吃飯的，吉祥的專屬飼養員會照顧它的三餐和吃藥。”
鏡頭繼續往裏面走：“這裏是大家都熟悉的伶人，還有月光，哎喲，月光還沒醒呢，那我們小聲一點。”
“這裏是非凡，非凡已經在吃飯飯了，好乖哦，烈焰也還在睡覺，噓……”
鏡頭不一會兒，就來到了最後一個籠子前。
而這間籠子裏，此時正睡著三只老虎。
可以看出，一只較為蒼老臟亂的，是只灰虎，而另外兩只，雖然綁了很多層繃帶，但隱約還是能看出，是兩只白虎。
女聲壓低聲音道：“這是昨天我們救治的兩只戰獸，左邊這只是哥哥，叫冠軍，右邊這只是妹妹，叫戰神，也可以叫它們的小名啦，大寶和小寶，這是大寶小寶的奶奶，叫雪花，雪花也是我們動物園的S級退役戰獸哦。”
女聲說著，走了進去，而後她蹲在疲倦的灰虎旁邊，伸手擼了擼灰虎松垮的皮膚，又揉了揉灰虎的頭毛，道：“雪花是昨天晚上才從山裏下來的，它之前都是生活在山上的，所以比較臟，它是知道大寶小寶來了，才來見它們的，我們雪花奶奶啊，也很想念它的孩子們，是不是。”
女生這時從兜裏掏出一塊肉幹，掰小了餵到雪花的嘴邊。
雪花張嘴吃了，然後舔了舔女生的手指，用嘴巴蹭了蹭女生。
“雪花陪了大寶小寶一夜了，它也很累了，不過大寶小寶一直沒醒，它就不敢離開，希望兩只可憐的小家夥趕緊醒來吧，不要讓奶奶這麽擔心了。”
正說到這裏，外面似乎有人進來了。
鏡頭再次一轉，轉到了拿著兩瓶輸液瓶進來的白大褂醫生身上。
那醫生表情很不好，冷冷的看著鏡頭。
女聲悄悄說：“布瑞醫生是大寶小寶的主治醫生，他覺得我拍視頻會打擾到雪花和兩只幼虎，好好好，我這就走好了吧。”
女生站起身來，走到籠子外面，然後她又把鏡頭往裏面拍。
只見那名醫生進去後，就給兩只幼虎換了輸液瓶，這個期間雪花並沒有攻擊他，甚至還有些親昵他。
醫生便也蹲下身來，摸了摸雪花的腦袋，心疼的把藥丸餵到了雪花的嘴邊。
女聲解釋道：“給雪花吃的是抗衰老的藥，雪花得從現在開始保養了，不然它的身體機能會慢慢退化的，因為昨晚是我和布瑞醫生給大寶小寶做的手術，所以我們身上都沾了大寶小寶的氣味，雪花對我們就很友好。”
“對了，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雪花把布瑞醫生當大孫子，但布瑞醫生把雪花當外甥女，所以他們現在屬於各論各的，我管你叫奶奶，你管我叫大舅……”
女聲說到這裏，裏面的布瑞醫生又不高興了，扭頭對她瘋狂揮揮手。
女聲只能道：“攆我們了，行了行了，那我們走吧，下午還會有別的醫生來給大寶小寶看診，大家不用擔心，來的會是教授級別的戰獸專家，我們一定會盡最大努力給大寶小寶治好的，也希望大寶小寶的主人如果看到這個視頻的話，能安心一點，雖然我並不知道它們的主人是誰……好了，那今天的視頻就到這裏了，我們下個視頻再見。”
視頻到這裏就結束了。
姜一為看著黑下來的屏幕，整個人卻都怔住了。
何亭忙問：“是不是，這是不是冠軍？”
姜一為完全懵了：“是……是很像冠軍……可是，可是……”
姜一為抹了一把臉，他突然推開何亭跳下了床，然後直奔自己的儲物櫃，一打開櫃子，裏面，一個大號的骨灰盒和一張白虎的遺照，就放在那裏。
可是，他的冠軍，不是已經死了嗎？
如果那是冠軍，這裏面的……又是什麽？
同一時間，富爾卡星的另一邊，許心令反反覆覆的看著眼前的視頻，半晌，她直接跳下床，拿出自己的行李箱。
五分鐘後，樓下的許媽媽看著提著行李箱下來的女兒，大驚失色：“心心，心心你要去哪兒？”
許心令滿眼通紅，咬緊牙關道：“神王星！”
說完，掙開媽媽的手，直接往外面走去。
-
下午三點，神王星星艦中心大廳。
沐靈正焦急的站在通道口外面瘋狂張望。
小趙在旁邊陪著她，忍不住問：“園長，布瑞醫生說他朋友是這班星艦嗎？我看著前面的人都出來了啊。”
沐靈也納悶：“是啊，別人都出來了，怎麽就是沒見到布瑞醫生的朋友，肖教授，陳教授，王教授，照片我都看過了啊，沒看漏啊，你看到了嗎？”
小趙搖頭：“我也沒看到，早知道還是該讓布瑞醫生來接的。”
沐靈道：“那不行，他得守著大寶小寶，萬一那邊有什麽緊急狀況呢，再等等吧，你也再仔細看看。”
兩人繼續墊著腳張望。
而就在這時，一名空乘人員走了過來：“請問是比克動物園的沐園長嗎？”
沐靈一楞，忙道：“是的，我是。”
空乘人員道：“您要接的人走的特殊通道，請跟我們來。”
沐靈不明所以，但還是和小趙一起，跟著這位空乘人員走了。
五分鐘後，沐靈和小趙站在三十名老教授面前，弱小無助又可憐……
星艦中心的一名經理這時遞了一份文件過來，滿臉微笑的對沐靈道：“是這樣的，我們臨時接到通知，有七名戰獸醫院的院長，以及二十三名聯邦特級專家教授將會乘坐我們本次航班，考慮到專家們的人身安全，我們立即啟用了最高級別的保護機制，因此請沐園長在這份責任函上簽了字，然後才能將他們帶走。”
沐靈：“……”
沐靈看看眼前的文件，又看看眼前的三十人，小小的眼睛，大大的迷惑。
三十人中，打頭的吳院長是真的有點不好意思了，他過來跟沐靈握了手，然後笑呵呵的道：“沐園長，是這樣的，就是我們考慮了一下，覺得三個人可能不夠，問了一下，大家都有空，就一起來了……那個，你簽一下字吧，不然他們不放人。”
沐靈：“……”
沐靈最後麻木的在文件上簽了字，然後她小心翼翼的問小趙：“三十名特級教授的含金量，是多少？”
小趙小聲回：“聯邦特級教授的頭銜，一共只有五十九人，所以這三十人要是一起出了事兒，聯邦獸醫界會塌掉半邊天。”
沐靈：“……”
沐靈都快哭了：“我沒想到布瑞醫生的面子居然這麽大，可我們就開了一輛車來啊！”
小趙道：“打車吧，打九輛車，到時候我走第一輛車，園長你走最後一輛車，我們夾住他們，讓他們插翅難飛！”
沐靈：“……”
好吧，現在也只能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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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病房區突然滿員了。
項別從山上下來的時候, 就看到布瑞醫生正在A4籠子裏鋪床。
項別看著布瑞醫生，問：“你要在這兒睡？”
布瑞醫生乍然聽到項別的聲音，猛地回頭, 立刻對他比了個“噓”的手勢, 壓低聲音道：“你小聲點！”
項別皺眉。
布瑞醫生指了指對面的B4籠：“你別嚇著雪花它們。”
項別朝著B4籠看去, 只見裏面，蒼老的灰虎正坐在那裏, 它在用自己的身軀, 緊緊的圈著兩只傷痕累累的幼虎, 而它的旁邊, 則放著一個食盆和一個水盆，裏面的食水已經有被用過的痕跡了，這顯示著雪花已經吃過東西, 喝過水了。
這是個好現象，至少表示, 它願意接受人類的投餵。
項別又看向布瑞醫生：“你……”
布瑞醫生卻擺擺手, 示意項別沒事就出去，別說話了。
“項哥。”這時, 身後傳來輕柔的女聲。
項別回頭一看, 就看到了沐靈。
沐靈瞅了裏面一眼, 然後拉著項哥去了外面才說：“雪花很難過，你沒發現今天裏面格外安靜嗎？連音響的聲音都關小了，烈焰平時那麽鬧，這會兒也都蹲在墻根不說話了, 月光、伶人、非凡、吉祥也都不吱聲。”
項別“嗯”了一聲：“是很安靜。”
沐靈嘆了口氣：“咱們家的動物們都很懂事, 都在照顧雪花的心情呢，你看我把音響聲音關小了, 月光也沒鬧。”
項別又問：“那兩只幼虎能醒嗎？”
沐靈道：“不一定，主要是它們的情況不止是外傷那麽簡單，現在還不確定它們具體被用來做過什麽實驗，所以它們的身體情況可能隨時會有變，布瑞醫生說他已經聯系了幾個朋友，對方明天就到，到時候會組織一次會診。”
沐靈說著，又從桌上拿了一份文件給項哥看：“剛才我給雪花抽了一點血，和兩只幼虎做了基因鑒定，證實了，它們確實是祖孫關系，這兩只幼虎就是極光的崽，這會兒太晚了，我打算明天一早就聯系王局長，讓他幫忙問問，能不能聯系到極光的主人。”
項別看著手裏的報告，片刻後道：“不用，我能聯系。”
沐靈一楞。
項別道：“我打個通訊。”
說著，他轉身去了外面。
一分鐘後，項別走回來，將自己的通訊共享給了沐靈。
下一秒，那邊就傳來一道清冽的女聲：“你好，是沐園長嗎？”
沐靈立刻道：“你好，你好，我是。”
那道女聲道：“我是極光的主人，我叫霍綿，很突然的知道了關於大寶小寶的事，我想請問，它們現在還好嗎？”
沐靈便把兩只幼虎的情況大概說了，而後又問：“請問它們的名字就叫大寶小寶嗎？”
霍綿道：“不，大寶叫‘冠軍’，小寶叫‘戰神’，是它們的主人給它們取的。”
沐靈有些驚訝：“原來大寶小寶有主人嗎？那它們主人知道它們失蹤了嗎？”
那邊霍綿突然沈默了下來。
沐靈不解：“霍小姐？”
霍綿吐了口氣，這才道：“其實，三個月前我就接到了通知，富爾卡星那邊說，大寶小寶……已經過世了。”
沐靈一怔，立刻看向身邊的項哥。
項別沒說話，但表情同樣很冷。
霍綿繼續道：“他們說，大寶小寶是得了遺傳性心臟病，突然發作，沒搶救過來，但我可以確定極光絕對沒有心臟病，那邊的醫生說，不一定是極光遺傳的，有可能是極光的母親或者父親隔代遺傳的，也可能是大寶小寶爸爸那邊遺傳的，它們說它們會調查，但目前還沒給我結果……”
“所以我猜，大寶小寶的主人，應該也不知道它們失蹤了吧，那兩個孩子或許還在為大寶小寶過世而難過……”
沐靈皺著眉頭問：“所以大寶小寶是在戰獸學院‘死’的嗎？”
霍綿道：“不，是在富爾卡星禦獸軍校，三個月前，大寶小寶當時九個月大，已經從戰獸學院的幼兒班畢業，跟著它們的主人進入軍校正式展開訓練了，是禦獸軍校的獸醫鑒定它們死亡的，因為我不是大寶小寶的主人，所以他們只是通知了我一聲，我也不知道情況居然會是這樣……這件事我會立刻上報，我明天再跟上級申請一下調休，我盡快帶著極光來一趟神王星。”
沐靈知道她也不容易，便道：“好，辛苦了，我這邊也會把事情如實跟神王星駐地軍上報，而在這個案子沒有正式答案前，我也不會讓任何人帶走大寶小寶。”
那邊霍綿鄭重的道：“謝謝您。”
沐靈笑了下：“應該的。”
掛了通訊後，沐靈坐到沙發上，一下按住了自己的額頭。
項別在她旁邊坐下，陪著她。
沐靈又擡起頭來，咬牙切齒的道：“肯定是反叛軍！我絕對不信是什麽盜獵者，就是反叛軍，只有他們才有膽子敢做這種事，他們已經不止從動物園偷退役戰獸了，他們甚至把手都伸到禦獸軍校去了！那下一步他們是不是就要打在役戰獸的主意了？”
項別安撫：“你冷靜點。”
“我冷靜不了一點！”沐靈氣呼呼的發火，發完火，又覺得自己沒理由對項哥撒氣，只得道：“算了，我先給常少校說一聲，哎，就算他什麽也不告訴我，我也得什麽都告訴他，誰讓人家是軍部的……”
沐靈說著，無奈的去了外面打通訊了。
過了十幾分鐘，沐靈才又進來，一進來她就看到項哥正在鋪床，沐靈想了一下，走過去，接過被子幫他鋪。
項別一楞，看著沐靈。
沐靈道：“你的手還傷著呢，剛才又開了那麽久的車，你別動了，趕緊坐下。”
項別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又看了眼沐靈都沒顧得上換的手術服，道：“我還不至於連床都鋪不了，你去休息吧。”
沐靈又把那被子奪過來：“我來吧。”
項別拿走：“真的沒事。”
沐靈堅持道：“我是醫生。”
項別道：“手就是輕輕扭了下。”
沐靈道：“我……”
“你們小聲點！”這時，裏面的布瑞醫生忍無可忍了，他終於滿臉兇光走出來，壓低了聲音吼沐靈和項別：“你們吵著我外甥女了！”
項別：“？”
沐靈：“……”
“都走走走，今晚我值班，你們要吵出去吵！”
布瑞太醫說著，直接把傀儡皇帝和攝政王全攆走了，這裏是獸醫站，他說了算！
沐靈和項別眼看著獸醫站的門就這麽在他們眼前關上了，兩人懵了一瞬，然後對視一眼。
半晌後，項別問：“他外甥女？”
沐靈道：“哦，是雪花。”
項別：“……”
項別：“？”
然後回宿舍樓的路上，沐靈就把園區裏新的人物關系跟項哥科普了一下。
項別聽完，直接沈默了，然後幽幽的評價：“你們玩得還挺花……”
沐靈：“……”
沐靈又問：“那項哥，如果園區就是一個大家庭的話，你想當家裏的什麽人？”
項別徑直往前走著，隨口道：“什麽都不想。”
“那不行，你對我們園區來說這麽重要，一定要當一個！我想想，你應該是跟我平輩的，我是媽媽的話，那你就應該是……”
項別腳步突然慢了下來，他靜心等待沐靈的答案。
“小媽？”
項別：“……”
項別：“？？？”
項別轉頭看向沐靈：“什麽？”
沐靈噎了一下，撓撓頭：“男孩子叫媽好像不好聽哈？但是咱們幹動物飼養這一行的，不都是男媽媽嗎？”
項別：“…………”
項別已經什麽都不想說了，他一個跨步，直接都不等沐靈了。
沐靈趕緊追他，但追到的時候，項哥已經進了宿舍，還把門都關了。
沐靈：“……”
沐靈在外面摸摸鼻子，嘀咕：“那不然讓你當大媽？怎麽還生氣了……”
沐靈說著，只好也回了自己的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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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爾卡星的星期一，是個下雨的日子。
早上九點，何亭剛到教室，正在擦拭肩上的水漬，他旁邊的位置突然有人坐下，對方湊過來就問：“何亭，你們寢室的姜一為最近怎麽樣了？”
何亭皺了皺眉，不想理這個同學。
旁邊卻有其他人圍了過來：“我們也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問問，他期中考還回不回來考？”
“啪！”何亭將自己的書包重重拍在桌上，不悅的道：“你們總這麽關心他幹什麽啊？他考不考影響你們考試嗎？他就算不考，你們也拿不到年級第一！”
“誒，你怎麽這麽說話，我們就是隨便問問，你這麽激動幹什麽！”
“我看姜一為也沒臉回來了吧，訓練的時候連自己戰獸的體征都判斷失誤，導致戰獸在訓練途中心臟病突發直接死亡，這種學生，校方本來就應該開除！”
“你說什麽！”何亭瞬間站了起來，一把揪住那亂說話同學的衣領：“冠軍的健康表裏沒寫過它有心臟病，而且姜一為那天的訓練也沒有過激，他沒做錯任何事！”
同學甩開何亭的手：“但那只S級耳角虎就是死在他手上的！”
一句話，令何亭頓時失去了所有力氣……是啊，冠軍死了……
周圍的幾個同學對視一眼，然後互相拉了拉對方，趕緊走了。
只是他們離得並不遠，所以他們後面的話，何亭還能聽見。
“姜一為這次肯定回不來了，他都沒戰獸了，怎麽考試？”
“他這種能不能再申請一只戰獸啊？”
“好像是可以的，但是他也要再留一級，留級生就沒資格申請S級戰獸了，他最多只能申請A級戰獸，還得是各項成績非常優異才行。”
“那這次考試他就不是競爭對手了，那不用管他了。”
“誒，那二班的許心令呢？她的那只戰獸不是也死了嗎？”
“許心令要轉學了，好像是家裏不打算讓她當禦獸軍了，說是看她哭得太傷心，覺得她心理太脆弱，當不了前線軍，想讓她轉後勤班。”
“那挺可惜的，許心令成績那麽好……”
那邊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何亭頹然的靠在椅子上，腦中還想著好友姜一為那張憔悴的臉。
自從三個月前冠軍突發死亡後，他整個人就像靈魂都被人抽幹了似的。
發生這種事誰都不想，可是也不能連日子也不過了。
何亭心裏想著自己到底該怎麽說服姜一為參加下周的考試，沒有戰獸大不了需要戰獸的那兩科不考，但其他科得考啊，不然他還真想留級啊……
他已經問過老師了，姜一為這種情況屬於戰獸有隱性疾病，所以錯不在他，只要成績夠好，不留級他也能再申請一只A級戰獸，但前提是成績得好啊！
何亭覺得自己頭都快禿了，結果就在這時，前面一名女生突然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來。
那動靜兒太大，導致全班的人都看了過去。
那女生又轉過頭來，看著何亭問道：“何亭，姜一為那只戰獸，是叫冠軍是嗎？”
何亭一楞，下意識的點頭：“對，對啊。”
那女生又問其他人：“二班許心令的那只戰獸，叫戰神是嗎？”
別的認識許心令的同學也點點頭：“是啊，怎麽了。”
女生將自己的光腦屏幕轉過來：“比克動物園發了一條視頻，標題就是《冠軍和戰神》，我看了內容了，是兩只S級耳角白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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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一片的寢室內，窗簾被拉得死死的。
姜一為已經好幾天沒刮過胡子了，青春期的年輕男孩，睡在豬窩一樣的床上，邋遢得就像個乞丐。
被子將他的頭完全蒙住，他渾渾噩噩的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自己不想起來，一點都不想。
“砰！”大門突然開了。
姜一為知道是何亭回來了，他重新閉上眼睛，不想面對任何人。
“一為，一為！”何亭沖到床邊，使勁的推床上的人。
姜一為不動，把臉埋進枕頭裏。
“姜一為！你快起來，你看這個比克動物園的視頻！你快起來看啊！”
比克動物園，很耳熟的名字，最近何亭為了哄他開心，天天在他耳邊說什麽比克動物園，還讓他看視頻，但他不想看，他什麽都不想看，也什麽都不想幹。
“你看這是不是冠軍，我怎麽覺得它長得很像你的冠軍，你快來看看這到底是不是冠軍！”
冠軍？
姜一為一楞，他睜開眼睛，轉頭看向何亭：“什麽？”
一開口，他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有多沙啞。
何亭卻滿臉興奮：“你快看，快看！”
懸浮在空中的視頻被按了一下播放鍵，然後姜一為聽到視頻裏，傳出了一道溫柔的女聲：“大家早上好啊，今天帶大家看一看我們的病房區……如你們所見，病房區已經住滿咯。”
鏡頭裏，是了一間不大的房間，房間裏，左右兩排，一共有八個巨大的鐵籠。
這時，八個籠子都是打開的狀態，女聲先對著第一個籠子裏的花豹打招呼：“嗨，吉祥，睡醒了嗎？”
“吉祥已經來園區好幾天了，一會兒它的飼養員就要來了，誒，來了。”
正說著，一位有點害羞的男性飼養員出現在了鏡頭裏，他用手遮住臉，不想讓鏡頭拍到自己，然後他背對著鏡頭，站在門口，喚了一聲：“吉祥，走，出去吃飯了，你的飯搭子小狼已經在等你了。”
大概是“小狼”兩個字吸引了花豹的註意，花豹站起身來，在路過門口時，它蹭了一下拍視頻那人的手，然後才跟著飼養員走了出去。
“現在吉祥還是跟小狼一起吃飯的，吉祥的專屬飼養員會照顧它的三餐和吃藥。”
鏡頭繼續往裏面走：“這裏是大家都熟悉的伶人，還有月光，哎喲，月光還沒醒呢，那我們小聲一點。”
“這裏是非凡，非凡已經在吃飯飯了，好乖哦，烈焰也還在睡覺，噓……”
鏡頭不一會兒，就來到了最後一個籠子前。
而這間籠子裏，此時正睡著三只老虎。
可以看出，一只較為蒼老臟亂的，是只灰虎，而另外兩只，雖然綁了很多層繃帶，但隱約還是能看出，是兩只白虎。
女聲壓低聲音道：“這是昨天我們救治的兩只戰獸，左邊這只是哥哥，叫冠軍，右邊這只是妹妹，叫戰神，也可以叫它們的小名啦，大寶和小寶，這是大寶小寶的奶奶，叫雪花，雪花也是我們動物園的S級退役戰獸哦。”
女聲說著，走了進去，而後她蹲在疲倦的灰虎旁邊，伸手擼了擼灰虎松垮的皮膚，又揉了揉灰虎的頭毛，道：“雪花是昨天晚上才從山裏下來的，它之前都是生活在山上的，所以比較臟，它是知道大寶小寶來了，才來見它們的，我們雪花奶奶啊，也很想念它的孩子們，是不是。”
女生這時從兜裏掏出一塊肉幹，掰小了餵到雪花的嘴邊。
雪花張嘴吃了，然後舔了舔女生的手指，用嘴巴蹭了蹭女生。
“雪花陪了大寶小寶一夜了，它也很累了，不過大寶小寶一直沒醒，它就不敢離開，希望兩只可憐的小家夥趕緊醒來吧，不要讓奶奶這麽擔心了。”
正說到這裏，外面似乎有人進來了。
鏡頭再次一轉，轉到了拿著兩瓶輸液瓶進來的白大褂醫生身上。
那醫生表情很不好，冷冷的看著鏡頭。
女聲悄悄說：“布瑞醫生是大寶小寶的主治醫生，他覺得我拍視頻會打擾到雪花和兩只幼虎，好好好，我這就走好了吧。”
女生站起身來，走到籠子外面，然後她又把鏡頭往裏面拍。
只見那名醫生進去後，就給兩只幼虎換了輸液瓶，這個期間雪花並沒有攻擊他，甚至還有些親昵他。
醫生便也蹲下身來，摸了摸雪花的腦袋，心疼的把藥丸餵到了雪花的嘴邊。
女聲解釋道：“給雪花吃的是抗衰老的藥，雪花得從現在開始保養了，不然它的身體機能會慢慢退化的，因為昨晚是我和布瑞醫生給大寶小寶做的手術，所以我們身上都沾了大寶小寶的氣味，雪花對我們就很友好。”
“對了，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雪花把布瑞醫生當大孫子，但布瑞醫生把雪花當外甥女，所以他們現在屬於各論各的，我管你叫奶奶，你管我叫大舅……”
女聲說到這裏，裏面的布瑞醫生又不高興了，扭頭對她瘋狂揮揮手。
女聲只能道：“攆我們了，行了行了，那我們走吧，下午還會有別的醫生來給大寶小寶看診，大家不用擔心，來的會是教授級別的戰獸專家，我們一定會盡最大努力給大寶小寶治好的，也希望大寶小寶的主人如果看到這個視頻的話，能安心一點，雖然我並不知道它們的主人是誰……好了，那今天的視頻就到這裏了，我們下個視頻再見。”
視頻到這裏就結束了。
姜一為看著黑下來的屏幕，整個人卻都怔住了。
何亭忙問：“是不是，這是不是冠軍？”
姜一為完全懵了：“是……是很像冠軍……可是，可是……”
姜一為抹了一把臉，他突然推開何亭跳下了床，然後直奔自己的儲物櫃，一打開櫃子，裏面，一個大號的骨灰盒和一張白虎的遺照，就放在那裏。
可是，他的冠軍，不是已經死了嗎？
如果那是冠軍，這裏面的……又是什麽？
同一時間，富爾卡星的另一邊，許心令反反覆覆的看著眼前的視頻，半晌，她直接跳下床，拿出自己的行李箱。
五分鐘後，樓下的許媽媽看著提著行李箱下來的女兒，大驚失色：“心心，心心你要去哪兒？”
許心令滿眼通紅，咬緊牙關道：“神王星！”
說完，掙開媽媽的手，直接往外面走去。
-
下午三點，神王星星艦中心大廳。
沐靈正焦急的站在通道口外面瘋狂張望。
小趙在旁邊陪著她，忍不住問：“園長，布瑞醫生說他朋友是這班星艦嗎？我看著前面的人都出來了啊。”
沐靈也納悶：“是啊，別人都出來了，怎麽就是沒見到布瑞醫生的朋友，肖教授，陳教授，王教授，照片我都看過了啊，沒看漏啊，你看到了嗎？”
小趙搖頭：“我也沒看到，早知道還是該讓布瑞醫生來接的。”
沐靈道：“那不行，他得守著大寶小寶，萬一那邊有什麽緊急狀況呢，再等等吧，你也再仔細看看。”
兩人繼續墊著腳張望。
而就在這時，一名空乘人員走了過來：“請問是比克動物園的沐園長嗎？”
沐靈一楞，忙道：“是的，我是。”
空乘人員道：“您要接的人走的特殊通道，請跟我們來。”
沐靈不明所以，但還是和小趙一起，跟著這位空乘人員走了。
五分鐘後，沐靈和小趙站在三十名老教授面前，弱小無助又可憐……
星艦中心的一名經理這時遞了一份文件過來，滿臉微笑的對沐靈道：“是這樣的，我們臨時接到通知，有七名戰獸醫院的院長，以及二十三名聯邦特級專家教授將會乘坐我們本次航班，考慮到專家們的人身安全，我們立即啟用了最高級別的保護機制，因此請沐園長在這份責任函上簽了字，然後才能將他們帶走。”
沐靈：“……”
沐靈看看眼前的文件，又看看眼前的三十人，小小的眼睛，大大的迷惑。
三十人中，打頭的吳院長是真的有點不好意思了，他過來跟沐靈握了手，然後笑呵呵的道：“沐園長，是這樣的，就是我們考慮了一下，覺得三個人可能不夠，問了一下，大家都有空，就一起來了……那個，你簽一下字吧，不然他們不放人。”
沐靈：“……”
沐靈最後麻木的在文件上簽了字，然後她小心翼翼的問小趙：“三十名特級教授的含金量，是多少？”
小趙小聲回：“聯邦特級教授的頭銜，一共只有五十九人，所以這三十人要是一起出了事兒，聯邦獸醫界會塌掉半邊天。”
沐靈：“……”
沐靈都快哭了：“我沒想到布瑞醫生的面子居然這麽大，可我們就開了一輛車來啊！”
小趙道：“打車吧，打九輛車，到時候我走第一輛車，園長你走最後一輛車，我們夾住他們，讓他們插翅難飛！”
沐靈：“……”
好吧，現在也只能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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