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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大部分訪客陸續離開, 曙光營地接連舉辦了豐收夜和活力水發布會的消息也被散播出去。
這些消息被口口相傳，一些距離較遠的幸存者們也有所耳聞。
但由於失去了網絡，各個勢力之間的信息很少互相分享, 傳到後面已經聽起來十分離譜了。
許多勢力在末世期間甚至無人嘗試過耕種，曙光豐收夜的消息傳到他們耳朵裏, 也自然沒有被重視起來。
僅是尋找食水物資就已經花去了他們所有的精力, 日用品或是藥品都斷供，他們聽說了消息，心中只剩下羨慕。
耕地需要的種子、水甚至人力, 對於現在的人類來說能算得上是奢侈品。
而投靠曙光營地的念頭也基本都被距離和路途上的喪屍打消得幹幹凈凈，在數日過後，他們寧願相信這條消息是個虛無縹緲的謠言。
“假的, 一定是假的！詭計多端小營地騙人投靠的把戲罷了！”
最終，豐收夜一事僅在小範圍內激起了小小的水花。
僅有個別勢力在聽到消息後留了個心眼, 而它們的反應也不大相同。
主要分類兩類。
一類堅信科學的力量，認為曙光能夠種出來蔬果, 是因為土地本身就能夠耕種，而自己沒能成功使種子發芽, 則多半是耕種時的某個環節出了問題。
要麽是耕種的操作不夠標準，要麽是末世使土地發生變化，而曙光一馬當先地尋找到了能夠種出蔬果的化肥配比。
區區一個營地, 只有一個極小規模的研究院, 都能做到的事情，沒道理他們大型基地做不到。
曙光營地的成功給這一類人帶來了空前的信心和壓力——
從病毒爆發、勢力成立、嘗試種植、種植失敗, 直到研究解決辦法, 再到種出作物，一共也只是經歷了不到一年時間。
一年, 對於在末世中苦苦掙紮的人們來說，聽起來似乎漫長，可對於科研來說，可以稱得上是短短的一瞬。
光是種下種子到收獲，就要花費漫長的幾個月。有人暗暗計算了時間，不禁咋舌——這曙光營地真是走了大運了，能夠在這麽短的時間內直接快進到收獲。
而且，能有這麽快的進展，恐怕他們在末世剛降臨的時候，就已經十分有遠見地開始耕種了。
但這同樣證明，解決作物問題的辦法一定十分簡單，只要他們也召集種植相關的人才，集中進行研究，很可能也能夠在短時間內找到那個正確答案。
為了不被曙光營地拿捏，一些勢力紛紛開始尋找農學相關的從業者，安排他們嘗試進行實驗。
而另一類人，則認為曙光營地一定是有人覺醒了相關的異能。
他們冥思苦想幾天後，開始大範圍地尋找相關異能者。但凡是與水、土、木系相關的異能者，都收到了橄欖枝，被邀請一起解決人類最重要的課題。
尤其是木系異能者，由於流傳最廣的流言聲稱，曙光營地之所以能種出蔬果，正是因為他們有一位林姓的變異木系異能者坐鎮，所有被召集的木系異能者都被報以極高的期望，希望他們催化發芽的作物種子，可以結出能夠食用的果實。
外界的“實驗”進行得轟轟烈烈，還計劃與曙光營地合作的，反而只剩下了希望基地一家。
或者說，只剩下了楚寧和她的小隊。
*
曙光營地線下取貨點內，舉著手機等待取貨的人們把小屋擠得滿滿當當。
他們早在這裏的工作人員上班之前就等候在這裏，就為了能夠早一點拿到自己購買的活力水。
“誒？這是什麽？”
原本眾人都站在原地屏住呼吸，這突如其來的一嗓子一下吸引了所有人的註意力。
站在最前排的一名女性無意間一低頭，發現櫃臺上貼了一張紙，下意識念道：“從今日起，為防止黃牛哄搶後高價轉手出售，在線下取活力水時，請務必當場喝完。”
“啊，還要驗證身份信息，不得冒領、替喝？”
身旁幾人紛紛低頭看去，有人忍不住抱怨：“怎麽這樣？我都習慣了運動之後喝的，在訓練場上大家都累得要死，喝個幾口直接滿血覆活，那t感覺別提有多爽了……”
“我倒是可以理解，上次有個黃牛問我收不收活力水，你知道他開什麽價格嗎？”一人誇張道，“15光子！！怎麽不去搶啊！”
“那你買了嗎？”
“當然沒有！”聲音緊接著變得沮喪，“……我砍價砍到7.5光子買了。”
“噗嗤。”
“笑什麽笑！”他咬牙切齒，“要不是活力水這麽難搶，我至於從黃牛手裏收？我就不信你們每次都能搶到！”
“……”眾人沈默，的確，雖然每次都是卡著當日開售的時間點進去搶，可即便手指在屏幕上戳出殘影，照樣很難見到“預定成功”的字樣。
“這跟我們以前搶演唱會門票一樣，”一個女聲不急不躁，“徹底杜絕黃牛，反而會好搶一些，大家以後想喝只能全憑本事。要還是搶不到，就幹脆早點起床，去隔壁排隊買線下出售的不就行了？”
小屋的大門不知道被誰打開，發出“吱呀——”一聲，有幾人從人群中一路擠了出去。
等到木門重新關閉，屋內的空間松快了一些，有人笑道：“真是立竿見影，這不，就有幾個黃牛走了？怕不是急著回去退款、取消預訂了。你們有想法的可以找個網好的地兒，蹲守他們放出來的這幾瓶。”
“我也出去了，”有人說著也離開了隊伍，“下午運動完我再過來喝。”
短短半個小時，小屋人數少了將近一半，剩下的一半要麽不信不讓帶走喝，要麽已經打定主意決定先喝完再走。
唯獨那個念出新規的女性看起來有點不安。
“壞了，上次我喝了羅霖大半瓶活力水，說好了要還給她的，這可怎麽辦？”
喬紅棉苦著臉，在這幾天的努力下，她賬戶中終於積攢了三瓶活力水，她原本想著今天來取兩瓶，一瓶自己喝，另一瓶還給羅霖。
可沒想到居然趕上規則變化……如果她給羅霖轉賬5光子，羅霖能樂意嗎？
想到這裏，她忍不住抱怨：“真是的，怎麽不提前說啊，早知道我就昨天過來把所有活力水都取出來了。”
這一句一下子引發了共鳴，不少人紛紛附和：“是啊，一瓶水五百毫升，哪個正常人能在這裏一口氣喝完一整瓶啊？”
“為了防黃牛我理解，但這規則真的沒有問題嗎？”
原本應該今天負責給大家取活力水的工作人員請了個假，殷沁替了班，一推開門就聽到屋內眾人抱怨連連，默不作聲地走到櫃臺後方。
“這件事三天前就已經有通知了，”她打開自己的手機，給眾人展示，“每個人的後臺都有一個通知，為了防止大家沒註意到，在活力水購買頁面的最上方也有一個提醒。”
那條長方形的橫幅圖片就在購買頁面最上方，此時一看，十分醒目。
可自己之前點開這個頁面數次，怎麽從來沒有註意到過？
他們紛紛點開了自己的手機，發現那個後臺通知顯示已讀狀態，橫幅圖片也的確就在那裏。
“我作證，”一個聲音弱弱道，“三天前我順手截了個圖，當時這個橫幅通知就已經刷出來了……”
“……唉，以前習慣把這些app的紅點點掉，從來不會認真看……”
有人嘆息著說出了眾人的心聲，隨後問道：“可是我們也很難一口氣把一整瓶活力水都喝完呀，開封之後的活力水可以放在這裏寄存嗎？”
殷沁解釋：“目前可以暫存。再過段時間，市場模塊會更新出價值1光子的‘嘗鮮裝’、價值8光子的‘升級裝’，另外，攜帶之前活力水瓶子來換購，還可以返還一定量的光子。具體消息會另行通知。”
“‘嘗鮮裝’是100毫升的分裝款，‘升級裝’僅對符合要求的居民開放，”殷沁微笑，“說得簡單一些，‘升級裝’就是濃度更高一點的版本，同樣需要當面飲用。如果被發現私下轉售，會直接取消購買資格。”
眾人被這短短幾句話吸引了全部註意力，都忍不住開始猜測升級裝活力水到底需要滿足什麽要求才能購買。
屋內熱火朝天，聲音就這樣透過小屋的墻壁傳到了外面，進入一群路人的耳中。
“蘇朝，這屋子是什麽地方？好熱鬧啊。”其中一名紅發女孩走在最靠近屋子的位置，被這聲音吸引，有些好奇。
發布會結束至今，還留在曙光營地的除了蘇朝小隊，其餘人均已提交了申請，只要申請被批，這些人就會正式成為曙光營地的一員。
女孩也對曙光營地心生向往，一直在催促蘇朝早些做下決定。曙光內部好多地方都不對訪客開放，據說成為正式居民之後還能聯網，她看著其他人走在路上也玩手機，再眼饞，也只能眼巴巴地瞧著。
“不知道，”蘇朝也往那個方向多看了幾眼，“這裏還不對咱們開放。”
據他觀察，營地裏有兩個地方，每天早上都很熱鬧。
許多人連早飯都顧不得吃，急匆匆往這裏趕，在屋裏停留好長時間，才會陸陸續續離開。
而每一個人離開時懷裏都揣著什麽東西，又高興又警惕，有人無意間對上他的視線，還會立刻挺直腰桿，一副“什麽都沒發生”的樣子，簡直此地無銀三百兩。
這也正是蘇朝猶豫的原因，無他，這種行為太過詭異，他有點擔心曙光營地在搞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可平時這些人還會收斂聲音，今天怎麽格外熱鬧？
難不成……
蘇朝皺眉，目光無意間落到同行人的身上，連忙問道：“你們都申請加入曙光了吧？難道你們不擔心這裏面有什麽……”
那人原本在思考今天食堂會有什麽早飯，冷不丁被問，楞了一下：“啊？你說這個嗎？”
他沒聽懂蘇朝話裏的潛臺詞，看上去有點疑惑：“擔心什麽？他們連早飯都不急著吃，說明在這裏過得很好啊，他們都不擔心，我有什麽好擔心的。”
蘇朝一想也是，他突然明白自己到底在糾結什麽了。
之前在別處見到的人，身處末世，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吃飽。
普通人餓極了好不容易找到一點吃的，要麽狼吞虎咽地全都塞進嘴裏，要麽小心翼翼地小口小口吃，只有那些勢力中的高層才會對著來之不易的食物挑三揀四，仿佛他們的食物多到永遠吃不完。
這些人明明起了個大早，卻不急著去食堂吃飯；而去了食堂的人，吃起飯來也慢條斯理，仿佛還身處末世之前一樣，這才讓他一直有一種異樣感。
被那人的話一提醒，他才終於轉過彎來——
與他的擔憂恰恰相反，這一切證明，曙光營地才是那個能給人們安全感的好去處。
就算發生了最壞的情況，曙光營地和他們之前的營地同樣不能滿足他們的期望，他蘇朝也可以帶著隊員們再離開這裏。
蘇朝眼睛亮亮的，沖那個還不在狀態的人道了謝，轉身對著自己的隊員們道：“我決定了，今天就去提交加入營地的申請！”
*
營地整體在一點一點變好，可姜曙微仍舊愁眉不展。
無他，雖然即將簽訂的合同是個大單子，這次活動又吸引了不少高戰力人才加入曙光營地，可一切的根本——她的異能還沒有升級突破的跡象。
從覺醒異能以來，每一次進步，全都建立在她對自己的異能加深了解、提高操控水平上，它看起來強大，卻有著致命的缺點。
作戰時，只能作為輔助，協助其他人的異能一起造成不俗傷害，主要的攻擊還得依賴武器等異能之外的手段。
而對於生產活力水，她每天最多仍舊只能產生一滴水。
這一滴水按照目前的配比，最多能稀釋出來五升活力水，換算一下，也就是10瓶普通裝的活力水。
最近為了在營地出售，她已經消耗了很多存貨，如果找不到異能升級的辦法，這一次合同的供貨會直接掏空她所有的庫存。
怎麽辦？
其他人喝了活力水能夠覺醒異能，說明它對於異能來說是有促進提升作用的，可她自己喝下了不少，產生的作用也就是最普通的，提升體質、恢覆體力，偶爾在身體有傷口的時候加速愈合。
唯獨對異能沒半點促進作用。
“……事已至此，也不可能坐以待斃了。”姜曙微下定決心，取出一張紙。
上面的文字密密t麻麻，是在機器打印過後又用筆在旁邊寫滿了標註。
“希望這張紙上有正確答案。”
是的。
她要對自己的異能進行實驗。
之前搭配盧建的雷系異能，會大幅度增強其威力，全方面提升異能的攻擊力、續航和範圍，不僅是電流增強，電光也更加耀眼刺目。
搭配陳樹的木系異能，原本只能催生出藤蔓的種子，硬是長出了幾朵巨大的食人花。
至於和張影的火系異能搭配起來產生水爆炸的那次，她也不太確定到底是由於異能增強了威力，還是水爆炸本身威力如此。
但綜合這幾次嘗試來說，她的異能在不作為攻擊主力時，可以持續提供能量，使對方的異能在短時間內強行升級。
那麽如果，她的異能反過來作為主導，借用他人異能來對她自己的異能進行催化呢？
無論如何，她得試一試。
姜曙微走到訓練場，不出她所料，營地大部分異能者都在這裏訓練體能。
她早有計劃，按照提前列好的名單叫上營地中級別較高的幾名異能者，向他們說明了自己的計劃。
事關活力水，幾人紛紛痛快應下。
“所以我們應該怎麽做呢？”一起走到了沒人的角落裏，一人按捺不住好奇心，急切地開口詢問。
姜曙微也是第一次嘗試，只能先把之前那張紙遞出，在他們瀏覽的時候開口道：“我也沒有十足把握，咱們只能多嘗試幾次，如果上面寫的方法能奏效，我們對於異能的了解也能更深一些。”
她的異能主要為召喚水和控制水，若是想解決眼下最著急的活力水庫存不足問題，還得針對召喚多下功夫。
可召喚一天只能一次，一次又只有一滴，只能等姜曙微先將水滴召喚出來，隨後眾人依次對這滴水使用異能。
水滴圓潤飽滿，憑空懸浮在空中，最先發動異能的是擁有覆制能力的異能者，她雙眼緊盯水珠，感到自己心臟怦怦直跳。
剛才姜曙微說過，在被找來的一眾異能者中，最有可能成功的就是她。
不想辜負這份期望，她深吸一口氣，對著水珠發動異能。
瞬息之間，在水珠旁邊出現了第二滴水珠，眾人盯著那兩滴水珠，都攥緊了拳頭，似乎比姜曙微本人還要激動。
可只有那名覆制異能者和姜曙微知道，這一次嘗試，失敗了。
這兩滴水珠在姜曙微眼中的區別十分明顯，其中一滴蘊含這豐富的生命能量，在使用異能控制它在空中懸浮的過程中，它逸散出來的能量可以直接反哺，因此姜曙微在最初還沒能熟練使用異能時，就已經可以長時間控制這滴水了。
而它的覆制品，徒有其表，只是外表看上去一樣，與“原版”同樣散發著淡藍色的光芒，其中只蘊含了一點屬於覆制異能者自己的能量，它不僅不能反哺，還在持續一絲一毫地消耗著異能者本身的能量。
“怎麽樣，是不是成功了？”旁邊圍觀幾人激動的情緒稍微平覆下來，後知後覺地問，“怎麽了？不行嗎？”
覆制異能者說：“不行，我在催動異能的時候，發現這滴水好像有一股力量，在抗拒……或者說，阻止我覆制，但是我還是再次發動異能，在覆制的過程中感覺到一部分異能被抽出體內，灌進覆制品中。”
她放松對水滴的控制，那個覆制品便一下子滴落下來，砸在地面上。
姜曙微對這種結果也有所預料，但異能者說的話也同樣提醒了她。
“阻止”這個詞，就好像強行覆制會發生什麽不好的事情。
……有沒有可能，如果這一次覆制成功，這名異能者會被抽取相應的生命能量？
她之前一直漏掉了最關鍵的一點，如果想要活力水增產，那麽勢必會產生更多的生命能量。水滴只是載體，而其中蘊含的能量才是解決問題的關鍵。
“還好沒有成功，”姜曙微有點後怕，異能者抽取自己生命力的情況是她不願意見到的，而且這種方法根本沒辦法真正解決問題，“這是活力水的升級版，濃度比普通裝要高一些，你先把這瓶活力水喝掉。”
那名異能者沒想到一次失敗的嘗試還能獲得這樣的好處，全然不知道自己剛剛面臨了生命危險，接過活力水擰開喝了幾口。
——還是熟悉的味道，水質純凈清澈，入口還有一絲清甜，剛才消耗掉的能量一下子全都補回來，甚至還多出不少。
那些能量在她體內游動，整個身體因此都變得十分舒適。
剛才體能訓練帶來的肌肉酸痛感一掃而空，身體輕飄飄的，力量十足。
她看著手裏還剩下大半瓶的升級版活力水，頂著其他人的灼灼目光，把瓶子擰緊，抱在懷裏。
其他人立刻看向姜曙微，試圖判斷她身上還有幾瓶這樣的活力水。
姜曙微卻在猶豫，這麽看來，以其他人的異能來激發她的異能，這樣的方法很可能是完全不可行的，到底還要不要繼續嘗試？
雖說她已經基本確認自己的判斷，可……
萬一呢？
“按照剛才定好的順序，你們繼續依次嘗試吧。”
其餘人松了口氣，分別對著水滴使用異能。
在所有人都嘗試過後，那滴水仍舊沒有任何變化，無論他們怎麽做，它都原封不動地漂浮在半空中，昭示著這一次嘗試的結果。
空氣一時間變得沈默，無心跟姜曙微討要升級版活力水，他們都有些迷茫，還有一些尷尬。
老大一定是對他們寄予厚望才會把任務交給他們，可現在除了第一個人，其他人的嘗試全都失敗得徹徹底底。
“……我沒辦法了。”
“我也是。”
“我也是。”
姜曙微毫不意外地打開手中的小玻璃瓶，控制水滴飛入玻璃瓶，將它收好：“沒關系，成功的道路上經歷失敗是很正常的事情，你們不用為此感到難過。”
她從包裏取出幾瓶活力水，給眾人分發：“這是給你們的報酬，可以自己喝，也可以送給朋友，但是不要讓它出現在黃牛手裏哦。”
眾人蔫蔫接過，只覺得臉上發熱，想要拒絕，可實在頂不住傳說中升級版的活力水的誘惑，只能厚著臉皮收下。
姜曙微在紙上把已經證實不可行的方法全都劃掉，道：“好了，今天就到這裏，感謝你們的幫助。”
一名異能者硬著頭皮道：“可是我們也沒能幫上什麽呀，而且，而且，您也不能確定到底是方法有問題……還是我們的異能拖了後腿……”
他的聲音越到後面越小，一句話還沒說完，臉已經漲得通紅。
姜曙微搖頭：“不用妄自菲薄，你們是營地裏異能等級最高的，能夠排除錯誤選項，並且對異能有進一步了解，已經超出我的預期了，你們做得很好。”
*
幾名異能者補充好了能量，都仔細將活力水瓶子在身上藏好，神情自然地離開了訓練場，絲毫看不出來身上還藏著寶貝。
姜曙微目送他們離開，在心裏思考下一步計劃。
之前是她太局限於外在，只是想著水珠的外表沒有變化，就一定是沒有升級，然而被點醒後，她意識到，即便一直是一滴水，如果其中的生命能量變得更多，同樣也能解決她的問題。
唯一的問題是，她對這一滴水中到底含有多少生命能量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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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消息被口口相傳，一些距離較遠的幸存者們也有所耳聞。
但由於失去了網絡，各個勢力之間的信息很少互相分享, 傳到後面已經聽起來十分離譜了。
許多勢力在末世期間甚至無人嘗試過耕種，曙光豐收夜的消息傳到他們耳朵裏, 也自然沒有被重視起來。
僅是尋找食水物資就已經花去了他們所有的精力, 日用品或是藥品都斷供，他們聽說了消息，心中只剩下羨慕。
耕地需要的種子、水甚至人力, 對於現在的人類來說能算得上是奢侈品。
而投靠曙光營地的念頭也基本都被距離和路途上的喪屍打消得幹幹凈凈，在數日過後，他們寧願相信這條消息是個虛無縹緲的謠言。
“假的, 一定是假的！詭計多端小營地騙人投靠的把戲罷了！”
最終，豐收夜一事僅在小範圍內激起了小小的水花。
僅有個別勢力在聽到消息後留了個心眼, 而它們的反應也不大相同。
主要分類兩類。
一類堅信科學的力量，認為曙光能夠種出來蔬果, 是因為土地本身就能夠耕種，而自己沒能成功使種子發芽, 則多半是耕種時的某個環節出了問題。
要麽是耕種的操作不夠標準，要麽是末世使土地發生變化，而曙光一馬當先地尋找到了能夠種出蔬果的化肥配比。
區區一個營地, 只有一個極小規模的研究院, 都能做到的事情，沒道理他們大型基地做不到。
曙光營地的成功給這一類人帶來了空前的信心和壓力——
從病毒爆發、勢力成立、嘗試種植、種植失敗, 直到研究解決辦法, 再到種出作物，一共也只是經歷了不到一年時間。
一年, 對於在末世中苦苦掙紮的人們來說，聽起來似乎漫長，可對於科研來說，可以稱得上是短短的一瞬。
光是種下種子到收獲，就要花費漫長的幾個月。有人暗暗計算了時間，不禁咋舌——這曙光營地真是走了大運了，能夠在這麽短的時間內直接快進到收獲。
而且，能有這麽快的進展，恐怕他們在末世剛降臨的時候，就已經十分有遠見地開始耕種了。
但這同樣證明，解決作物問題的辦法一定十分簡單，只要他們也召集種植相關的人才，集中進行研究，很可能也能夠在短時間內找到那個正確答案。
為了不被曙光營地拿捏，一些勢力紛紛開始尋找農學相關的從業者，安排他們嘗試進行實驗。
而另一類人，則認為曙光營地一定是有人覺醒了相關的異能。
他們冥思苦想幾天後，開始大範圍地尋找相關異能者。但凡是與水、土、木系相關的異能者，都收到了橄欖枝，被邀請一起解決人類最重要的課題。
尤其是木系異能者，由於流傳最廣的流言聲稱，曙光營地之所以能種出蔬果，正是因為他們有一位林姓的變異木系異能者坐鎮，所有被召集的木系異能者都被報以極高的期望，希望他們催化發芽的作物種子，可以結出能夠食用的果實。
外界的“實驗”進行得轟轟烈烈，還計劃與曙光營地合作的，反而只剩下了希望基地一家。
或者說，只剩下了楚寧和她的小隊。
*
曙光營地線下取貨點內，舉著手機等待取貨的人們把小屋擠得滿滿當當。
他們早在這裏的工作人員上班之前就等候在這裏，就為了能夠早一點拿到自己購買的活力水。
“誒？這是什麽？”
原本眾人都站在原地屏住呼吸，這突如其來的一嗓子一下吸引了所有人的註意力。
站在最前排的一名女性無意間一低頭，發現櫃臺上貼了一張紙，下意識念道：“從今日起，為防止黃牛哄搶後高價轉手出售，在線下取活力水時，請務必當場喝完。”
“啊，還要驗證身份信息，不得冒領、替喝？”
身旁幾人紛紛低頭看去，有人忍不住抱怨：“怎麽這樣？我都習慣了運動之後喝的，在訓練場上大家都累得要死，喝個幾口直接滿血覆活，那t感覺別提有多爽了……”
“我倒是可以理解，上次有個黃牛問我收不收活力水，你知道他開什麽價格嗎？”一人誇張道，“15光子！！怎麽不去搶啊！”
“那你買了嗎？”
“當然沒有！”聲音緊接著變得沮喪，“……我砍價砍到7.5光子買了。”
“噗嗤。”
“笑什麽笑！”他咬牙切齒，“要不是活力水這麽難搶，我至於從黃牛手裏收？我就不信你們每次都能搶到！”
“……”眾人沈默，的確，雖然每次都是卡著當日開售的時間點進去搶，可即便手指在屏幕上戳出殘影，照樣很難見到“預定成功”的字樣。
“這跟我們以前搶演唱會門票一樣，”一個女聲不急不躁，“徹底杜絕黃牛，反而會好搶一些，大家以後想喝只能全憑本事。要還是搶不到，就幹脆早點起床，去隔壁排隊買線下出售的不就行了？”
小屋的大門不知道被誰打開，發出“吱呀——”一聲，有幾人從人群中一路擠了出去。
等到木門重新關閉，屋內的空間松快了一些，有人笑道：“真是立竿見影，這不，就有幾個黃牛走了？怕不是急著回去退款、取消預訂了。你們有想法的可以找個網好的地兒，蹲守他們放出來的這幾瓶。”
“我也出去了，”有人說著也離開了隊伍，“下午運動完我再過來喝。”
短短半個小時，小屋人數少了將近一半，剩下的一半要麽不信不讓帶走喝，要麽已經打定主意決定先喝完再走。
唯獨那個念出新規的女性看起來有點不安。
“壞了，上次我喝了羅霖大半瓶活力水，說好了要還給她的，這可怎麽辦？”
喬紅棉苦著臉，在這幾天的努力下，她賬戶中終於積攢了三瓶活力水，她原本想著今天來取兩瓶，一瓶自己喝，另一瓶還給羅霖。
可沒想到居然趕上規則變化……如果她給羅霖轉賬5光子，羅霖能樂意嗎？
想到這裏，她忍不住抱怨：“真是的，怎麽不提前說啊，早知道我就昨天過來把所有活力水都取出來了。”
這一句一下子引發了共鳴，不少人紛紛附和：“是啊，一瓶水五百毫升，哪個正常人能在這裏一口氣喝完一整瓶啊？”
“為了防黃牛我理解，但這規則真的沒有問題嗎？”
原本應該今天負責給大家取活力水的工作人員請了個假，殷沁替了班，一推開門就聽到屋內眾人抱怨連連，默不作聲地走到櫃臺後方。
“這件事三天前就已經有通知了，”她打開自己的手機，給眾人展示，“每個人的後臺都有一個通知，為了防止大家沒註意到，在活力水購買頁面的最上方也有一個提醒。”
那條長方形的橫幅圖片就在購買頁面最上方，此時一看，十分醒目。
可自己之前點開這個頁面數次，怎麽從來沒有註意到過？
他們紛紛點開了自己的手機，發現那個後臺通知顯示已讀狀態，橫幅圖片也的確就在那裏。
“我作證，”一個聲音弱弱道，“三天前我順手截了個圖，當時這個橫幅通知就已經刷出來了……”
“……唉，以前習慣把這些app的紅點點掉，從來不會認真看……”
有人嘆息著說出了眾人的心聲，隨後問道：“可是我們也很難一口氣把一整瓶活力水都喝完呀，開封之後的活力水可以放在這裏寄存嗎？”
殷沁解釋：“目前可以暫存。再過段時間，市場模塊會更新出價值1光子的‘嘗鮮裝’、價值8光子的‘升級裝’，另外，攜帶之前活力水瓶子來換購，還可以返還一定量的光子。具體消息會另行通知。”
“‘嘗鮮裝’是100毫升的分裝款，‘升級裝’僅對符合要求的居民開放，”殷沁微笑，“說得簡單一些，‘升級裝’就是濃度更高一點的版本，同樣需要當面飲用。如果被發現私下轉售，會直接取消購買資格。”
眾人被這短短幾句話吸引了全部註意力，都忍不住開始猜測升級裝活力水到底需要滿足什麽要求才能購買。
屋內熱火朝天，聲音就這樣透過小屋的墻壁傳到了外面，進入一群路人的耳中。
“蘇朝，這屋子是什麽地方？好熱鬧啊。”其中一名紅發女孩走在最靠近屋子的位置，被這聲音吸引，有些好奇。
發布會結束至今，還留在曙光營地的除了蘇朝小隊，其餘人均已提交了申請，只要申請被批，這些人就會正式成為曙光營地的一員。
女孩也對曙光營地心生向往，一直在催促蘇朝早些做下決定。曙光內部好多地方都不對訪客開放，據說成為正式居民之後還能聯網，她看著其他人走在路上也玩手機，再眼饞，也只能眼巴巴地瞧著。
“不知道，”蘇朝也往那個方向多看了幾眼，“這裏還不對咱們開放。”
據他觀察，營地裏有兩個地方，每天早上都很熱鬧。
許多人連早飯都顧不得吃，急匆匆往這裏趕，在屋裏停留好長時間，才會陸陸續續離開。
而每一個人離開時懷裏都揣著什麽東西，又高興又警惕，有人無意間對上他的視線，還會立刻挺直腰桿，一副“什麽都沒發生”的樣子，簡直此地無銀三百兩。
這也正是蘇朝猶豫的原因，無他，這種行為太過詭異，他有點擔心曙光營地在搞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可平時這些人還會收斂聲音，今天怎麽格外熱鬧？
難不成……
蘇朝皺眉，目光無意間落到同行人的身上，連忙問道：“你們都申請加入曙光了吧？難道你們不擔心這裏面有什麽……”
那人原本在思考今天食堂會有什麽早飯，冷不丁被問，楞了一下：“啊？你說這個嗎？”
他沒聽懂蘇朝話裏的潛臺詞，看上去有點疑惑：“擔心什麽？他們連早飯都不急著吃，說明在這裏過得很好啊，他們都不擔心，我有什麽好擔心的。”
蘇朝一想也是，他突然明白自己到底在糾結什麽了。
之前在別處見到的人，身處末世，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吃飽。
普通人餓極了好不容易找到一點吃的，要麽狼吞虎咽地全都塞進嘴裏，要麽小心翼翼地小口小口吃，只有那些勢力中的高層才會對著來之不易的食物挑三揀四，仿佛他們的食物多到永遠吃不完。
這些人明明起了個大早，卻不急著去食堂吃飯；而去了食堂的人，吃起飯來也慢條斯理，仿佛還身處末世之前一樣，這才讓他一直有一種異樣感。
被那人的話一提醒，他才終於轉過彎來——
與他的擔憂恰恰相反，這一切證明，曙光營地才是那個能給人們安全感的好去處。
就算發生了最壞的情況，曙光營地和他們之前的營地同樣不能滿足他們的期望，他蘇朝也可以帶著隊員們再離開這裏。
蘇朝眼睛亮亮的，沖那個還不在狀態的人道了謝，轉身對著自己的隊員們道：“我決定了，今天就去提交加入營地的申請！”
*
營地整體在一點一點變好，可姜曙微仍舊愁眉不展。
無他，雖然即將簽訂的合同是個大單子，這次活動又吸引了不少高戰力人才加入曙光營地，可一切的根本——她的異能還沒有升級突破的跡象。
從覺醒異能以來，每一次進步，全都建立在她對自己的異能加深了解、提高操控水平上，它看起來強大，卻有著致命的缺點。
作戰時，只能作為輔助，協助其他人的異能一起造成不俗傷害，主要的攻擊還得依賴武器等異能之外的手段。
而對於生產活力水，她每天最多仍舊只能產生一滴水。
這一滴水按照目前的配比，最多能稀釋出來五升活力水，換算一下，也就是10瓶普通裝的活力水。
最近為了在營地出售，她已經消耗了很多存貨，如果找不到異能升級的辦法，這一次合同的供貨會直接掏空她所有的庫存。
怎麽辦？
其他人喝了活力水能夠覺醒異能，說明它對於異能來說是有促進提升作用的，可她自己喝下了不少，產生的作用也就是最普通的，提升體質、恢覆體力，偶爾在身體有傷口的時候加速愈合。
唯獨對異能沒半點促進作用。
“……事已至此，也不可能坐以待斃了。”姜曙微下定決心，取出一張紙。
上面的文字密密t麻麻，是在機器打印過後又用筆在旁邊寫滿了標註。
“希望這張紙上有正確答案。”
是的。
她要對自己的異能進行實驗。
之前搭配盧建的雷系異能，會大幅度增強其威力，全方面提升異能的攻擊力、續航和範圍，不僅是電流增強，電光也更加耀眼刺目。
搭配陳樹的木系異能，原本只能催生出藤蔓的種子，硬是長出了幾朵巨大的食人花。
至於和張影的火系異能搭配起來產生水爆炸的那次，她也不太確定到底是由於異能增強了威力，還是水爆炸本身威力如此。
但綜合這幾次嘗試來說，她的異能在不作為攻擊主力時，可以持續提供能量，使對方的異能在短時間內強行升級。
那麽如果，她的異能反過來作為主導，借用他人異能來對她自己的異能進行催化呢？
無論如何，她得試一試。
姜曙微走到訓練場，不出她所料，營地大部分異能者都在這裏訓練體能。
她早有計劃，按照提前列好的名單叫上營地中級別較高的幾名異能者，向他們說明了自己的計劃。
事關活力水，幾人紛紛痛快應下。
“所以我們應該怎麽做呢？”一起走到了沒人的角落裏，一人按捺不住好奇心，急切地開口詢問。
姜曙微也是第一次嘗試，只能先把之前那張紙遞出，在他們瀏覽的時候開口道：“我也沒有十足把握，咱們只能多嘗試幾次，如果上面寫的方法能奏效，我們對於異能的了解也能更深一些。”
她的異能主要為召喚水和控制水，若是想解決眼下最著急的活力水庫存不足問題，還得針對召喚多下功夫。
可召喚一天只能一次，一次又只有一滴，只能等姜曙微先將水滴召喚出來，隨後眾人依次對這滴水使用異能。
水滴圓潤飽滿，憑空懸浮在空中，最先發動異能的是擁有覆制能力的異能者，她雙眼緊盯水珠，感到自己心臟怦怦直跳。
剛才姜曙微說過，在被找來的一眾異能者中，最有可能成功的就是她。
不想辜負這份期望，她深吸一口氣，對著水珠發動異能。
瞬息之間，在水珠旁邊出現了第二滴水珠，眾人盯著那兩滴水珠，都攥緊了拳頭，似乎比姜曙微本人還要激動。
可只有那名覆制異能者和姜曙微知道，這一次嘗試，失敗了。
這兩滴水珠在姜曙微眼中的區別十分明顯，其中一滴蘊含這豐富的生命能量，在使用異能控制它在空中懸浮的過程中，它逸散出來的能量可以直接反哺，因此姜曙微在最初還沒能熟練使用異能時，就已經可以長時間控制這滴水了。
而它的覆制品，徒有其表，只是外表看上去一樣，與“原版”同樣散發著淡藍色的光芒，其中只蘊含了一點屬於覆制異能者自己的能量，它不僅不能反哺，還在持續一絲一毫地消耗著異能者本身的能量。
“怎麽樣，是不是成功了？”旁邊圍觀幾人激動的情緒稍微平覆下來，後知後覺地問，“怎麽了？不行嗎？”
覆制異能者說：“不行，我在催動異能的時候，發現這滴水好像有一股力量，在抗拒……或者說，阻止我覆制，但是我還是再次發動異能，在覆制的過程中感覺到一部分異能被抽出體內，灌進覆制品中。”
她放松對水滴的控制，那個覆制品便一下子滴落下來，砸在地面上。
姜曙微對這種結果也有所預料，但異能者說的話也同樣提醒了她。
“阻止”這個詞，就好像強行覆制會發生什麽不好的事情。
……有沒有可能，如果這一次覆制成功，這名異能者會被抽取相應的生命能量？
她之前一直漏掉了最關鍵的一點，如果想要活力水增產，那麽勢必會產生更多的生命能量。水滴只是載體，而其中蘊含的能量才是解決問題的關鍵。
“還好沒有成功，”姜曙微有點後怕，異能者抽取自己生命力的情況是她不願意見到的，而且這種方法根本沒辦法真正解決問題，“這是活力水的升級版，濃度比普通裝要高一些，你先把這瓶活力水喝掉。”
那名異能者沒想到一次失敗的嘗試還能獲得這樣的好處，全然不知道自己剛剛面臨了生命危險，接過活力水擰開喝了幾口。
——還是熟悉的味道，水質純凈清澈，入口還有一絲清甜，剛才消耗掉的能量一下子全都補回來，甚至還多出不少。
那些能量在她體內游動，整個身體因此都變得十分舒適。
剛才體能訓練帶來的肌肉酸痛感一掃而空，身體輕飄飄的，力量十足。
她看著手裏還剩下大半瓶的升級版活力水，頂著其他人的灼灼目光，把瓶子擰緊，抱在懷裏。
其他人立刻看向姜曙微，試圖判斷她身上還有幾瓶這樣的活力水。
姜曙微卻在猶豫，這麽看來，以其他人的異能來激發她的異能，這樣的方法很可能是完全不可行的，到底還要不要繼續嘗試？
雖說她已經基本確認自己的判斷，可……
萬一呢？
“按照剛才定好的順序，你們繼續依次嘗試吧。”
其餘人松了口氣，分別對著水滴使用異能。
在所有人都嘗試過後，那滴水仍舊沒有任何變化，無論他們怎麽做，它都原封不動地漂浮在半空中，昭示著這一次嘗試的結果。
空氣一時間變得沈默，無心跟姜曙微討要升級版活力水，他們都有些迷茫，還有一些尷尬。
老大一定是對他們寄予厚望才會把任務交給他們，可現在除了第一個人，其他人的嘗試全都失敗得徹徹底底。
“……我沒辦法了。”
“我也是。”
“我也是。”
姜曙微毫不意外地打開手中的小玻璃瓶，控制水滴飛入玻璃瓶，將它收好：“沒關系，成功的道路上經歷失敗是很正常的事情，你們不用為此感到難過。”
她從包裏取出幾瓶活力水，給眾人分發：“這是給你們的報酬，可以自己喝，也可以送給朋友，但是不要讓它出現在黃牛手裏哦。”
眾人蔫蔫接過，只覺得臉上發熱，想要拒絕，可實在頂不住傳說中升級版的活力水的誘惑，只能厚著臉皮收下。
姜曙微在紙上把已經證實不可行的方法全都劃掉，道：“好了，今天就到這裏，感謝你們的幫助。”
一名異能者硬著頭皮道：“可是我們也沒能幫上什麽呀，而且，而且，您也不能確定到底是方法有問題……還是我們的異能拖了後腿……”
他的聲音越到後面越小，一句話還沒說完，臉已經漲得通紅。
姜曙微搖頭：“不用妄自菲薄，你們是營地裏異能等級最高的，能夠排除錯誤選項，並且對異能有進一步了解，已經超出我的預期了，你們做得很好。”
*
幾名異能者補充好了能量，都仔細將活力水瓶子在身上藏好，神情自然地離開了訓練場，絲毫看不出來身上還藏著寶貝。
姜曙微目送他們離開，在心裏思考下一步計劃。
之前是她太局限於外在，只是想著水珠的外表沒有變化，就一定是沒有升級，然而被點醒後，她意識到，即便一直是一滴水，如果其中的生命能量變得更多，同樣也能解決她的問題。
唯一的問題是，她對這一滴水中到底含有多少生命能量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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