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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地禁賭(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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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地禁賭(3)

“……”

姜曙微沈吟片刻 , 對著旁邊與自己站在一起的保衛組成員說道:“把他平時經常接觸的人也一起叫來問一下吧。”

“好的。”

那名保衛組成員領命離開,別墅內各個房間中的審訊還在繼續著。

鷹鉤鼻坐在座位上,翹著二郎腿, 雙手環胸,半閉著眼睛, 仰著臉, 似是在閉目養神。

對於隊員提出的問題置若罔聞。

審訊他的隊員在一連問了四五個問題後,都沒能得到解答,怒氣沖沖地拍著桌子, 要求他配合。

“誒,我說,”被拍桌子的聲音弄得煩躁的鷹鉤鼻睜開眼睛, 目光饒有興趣地盯著隊員帶著怒意的臉看,“給上面當騾子也當得這麽真情實感嗎?”

那隊員一滯, 皺了皺眉:“啊?”

鷹鉤鼻嗤笑道:“這樣的老大,偽善, 沒有足夠的野心,實力不足, 一廂情願,在她手下幹活,你要是能承認自己就是為了她發出來的那仨瓜倆棗裝裝樣子, 我還看得起你。但是看你這樣子, 你不會真的覺得她能領導好這個營地嗎?”

雖說這與本次審訊的重點無關,但那隊員還是忍不住反駁:“她偽善?我不知道什麽是‘善’, 什麽是‘偽善’, 我只知道,她給所有拼盡全力想活下去的人, 一個能活下去的機會。”

“野心?營地裏的種植組,研究院,重新調整了分組的外勤小隊,你從哪個上面看不到她的野心?”

“——還是說,你覺得,只有主動去攻擊、去搶占別人生存希望的,才叫野心?”

……

自從站上了那個位置,姜曙微的所有舉動、所有安排,幾乎全部都公開出來,接受全體居民的關註,正是因為她問心無愧,她的所作所為,全都是為了營地能夠更好的發展。

不是所有人都能靜下心來,去體會營地能有她來做這個老大,到底有多麽幸運。

在她接手營地前後,居民們的精神狀態區別之大,只要是長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

更讓他感受到慶幸的是,姜曙微不是自己一個人在戰鬥,她還有同樣優秀、為營地著想的一群夥伴。

作為營地中的居民,心存疑慮想要觀望也好,只想著自己過上更好的生活也罷,這都是合理的,他可以理解。

但一邊享受著營地的庇護,一邊私下裏聚眾做營地規則中明令禁止的事情,端起碗吃飯,放下碗罵娘,他覺得自己聽到對方的言論,都臟了耳朵。

他一條條一項項地把鷹鉤鼻所說種種全部反駁,說到末尾,更是覺得,還好自己當時十分積極地加入了保衛組。

“嗤。”鷹鉤鼻扯出一個漫不經心的笑,活動活動脖子,又仰著頭往後一靠。

隊員十分眼尖地看到了他脖子上的傷疤,沒有作聲。

鷹鉤鼻卻突然道:“挺天真的,挺好,希望你可以一直保持你現在的看法,永遠不要後悔。”

隊員不爽反駁:“那當然不會後悔!”

鷹鉤鼻道:“那樣最好。來吧,你都有什麽問題想問,我都告訴你。”

**

比起他們這裏的爭執,其餘房間內的審訊工作都相對順利許多。

黃東已經放棄掙紮,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自己所知道的一五一十的全說了。

但他所說出的這些,早在小屋內互相攀咬時,便已經都說出來了,此時只不過是將當時的話語重新覆述一遍。

李洪還不知道蔣羽早就回到訓練場繼續訓練了,他扒著門,對著門縫破口大罵,又被身後的隊員制住。

在這裏,可沒有什麽不能在審訊中動手的規矩,審他的隊員原本就跟蔣羽關系不錯,此時便直接一拳擂到他臉上,打得他頭腦發蒙。

他被迅速趕來的兩名保衛組隊員直接十分粗暴地按在椅子上,隨後被用繩子捆了個結結實實。

“你們這是做什麽?!”

困住他的兩名隊員,他並不陌生。

或者說,在最初進入保衛組時,這兩人什麽水平,他都看在眼裏,只覺得這保衛組收人下限真是低。

可在剛才掙紮時,他們的衣服袖子被蹭了上去,露出已經初具輪廓的肌肉來。

被他們一左一右地壓制住,他甚至生出了一股無力感。

眼睜睜看著兩人把他綁好,又一前一後地離開這個房間,李洪怒目看向房間裏僅剩的一名隊員:“你們不能這樣對我。”

那隊員扯了把椅子在他正對面坐下,認真道:“我可以。”

李洪:“……我臉上有傷,你這是暴力逼供,不合……”

隊員笑得很開心,仿佛聽到了什麽笑話:“不合規?你還知道營地裏是有規章制度的?——不過,她那麽精細的人,可沒有在營地規定中提到不能暴力逼供哦。”

李洪一噎:“我要見姜曙微。”

隊員新奇地上下看看他:“你算哪根蔥?老大是你想見就見的?”

李洪道:“那我要見蔣羽。”

隊員道:“跟你說個話真費勁。蔣羽回去訓練了,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明明在考核裏成績還不錯,結果每天訓練都渾水摸魚?”

李洪堅持道:“我要見蔣羽。”

隊員一頓,眼睛看了一眼他臉上的傷。

自己一拳大概用了多少力氣,他心裏十分清楚。此時被擊中的那裏已經開始出現淤青,李洪看起來狼狽又可笑。

但是隊員緩緩站起身,搓了搓雙手,道:“想見蔣羽?”

李洪:“對。”

隊員笑著,一拳掄圓了再一次打在那道傷口上。

李洪的臉被打偏,他足足反應了好一會兒,才一臉震驚地扭頭。

不t等他發出質問,臉上又挨了一拳。

隨後是一腳,狠踹在他腿上,李洪連著椅子,整個人直接被掀翻,後腦磕在地板上,發出“咚”地一聲。

他不敢吭聲了。

那隊員還掛著與剛才如出一轍的笑容,把他的椅子從地上扶起,擺正,問:“還見嗎?”

左臉頰處火辣辣地疼,後腦也是,他感到自己的世界在嗡嗡地響。

恐怕是腦震蕩了。

但李洪帶著些許茫然和恐懼,連忙搖頭:“不,不見了。”

對方滿意點頭,道:“好,現在能聽我說話了嗎?”

李洪十分費力地吞了吞口水,道:“能,能。”

隊員松了口氣,一秒變臉,又成了最初時的樣子,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是他的幻覺。

如果臉上的傷不疼的話,或許李洪也會這樣懷疑。

他小心翼翼地問:“我,之前有得罪過你嗎?”

“現在是我提問你的時間,你怎麽又忘了?”那隊員似笑非笑地看向他,在李洪下意識打了個激靈後,才道,“不過告訴你也沒關系,我這個人啊,就是喜歡給別人答疑解惑。”

“你那個親愛的妹妹,到底做下了什麽好事,你不會不知道吧?”

李洪瞳孔一縮。

“喔——看來你知道啊。”那隊員笑了起來,眼裏沒有一絲笑意,“你妹妹,死得可真好。”

“如果她的死訊傳開,不知道有多少人會覺得心中快慰呢?”

“你們家真是沒有一個好東西,你妹妹是這樣,你也是這樣,你們的父母也是這樣。”他哂笑一聲,“是該感嘆‘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呢,還是應該感嘆基因的力量呢?”

“你妹妹她害死了那麽多人,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哪怕她被那些惡心玩意兒啃成那個樣子,我還是覺得不夠解氣呢。”

李洪掙紮道:“你胡說,靜靜她,靜靜她從來沒有害死任何人!”

“人肉、網暴、寄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恐嚇,這些下三濫的小把戲,她到底對多少人用過?”

“——我的本名,叫做任寒松。”

任寒松抽出一把匕首,對準李洪的臉瞄準,片刻後又放下。

他看向李洪冷汗涔涔的臉,笑道:“想起來了?我妹妹任素馨,拜你們兄妹二人所賜,在成人禮的前一晚……”

任寒松的腮幫子鼓了鼓,跳過了那句話,道:“就只留下了一封遺書呢。”

李洪囁嚅著說不出話。

任寒松根本不需要他回應,繼續道:“你們對待一個女孩子的手段可真是惡毒又老練,抹黑、造謠、合成視頻,‘沒有害死任何人’這樣的話你也說得出口?”

“不知道你為什麽會覺得葉瀟瀟是因為蔣羽死的。”任寒松瞇著眼睛,“讓我猜猜看,是不是你妹妹說,自己陪著葉瀟瀟一起去找蔣羽?”

“——如果我說,她在說謊,她沒有去找蔣羽呢?”

“她那天,明明是去找葉瀟瀟麻煩了呀。”

“你是不是不知道為什麽葉瀟瀟一直避著你?”

他說的每一句話,就如同一把把利刃,紛紛穿透了李洪。

他被捆在椅子上,渾身無法抑制地戰栗,他的脖子通紅,青筋暴起,半晌過後,他用盡了自己全身的力氣,訥訥道:“不,不是的,不會的,靜靜,靜靜她……”

他想為妹妹辯解,他想反駁,可妹妹到底都做過什麽事,妹妹曾經問過他,是不是有了嫂子就會不要自己;妹妹,用異樣的眼神對他說,不喜歡葉瀟瀟做自己的嫂子。

“……”

任寒松看著他這幅樣子,絲毫不覺得解氣,只覺得可笑。

“葉瀟瀟被你喜歡上也是倒黴。”他輕飄飄道,“行了,少裝蒜了。我還得問完老大讓我們問的問題呢。”

李洪的心理防線完全崩潰,任寒松接下來的審訊十分順利,花了極短的時間結束了任務。

在他拉開門走出去的一瞬間,房間裏傳來一聲飽含痛苦的悲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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