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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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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0

吃飯的時候, 方眠有註意到,賀言深似乎坐得很不安穩,他隔一會兒就要忽然挺直後背, 雖然已經在盡力掩飾了,但眼神裏還是帶著些能夠看得到的水汽。

好像真的很難受呢……

方眠於是道:“阿深哥,我來洗碗吧,你去床上休息一會兒,好嗎?”

她昨天晚上是不是真的很過火?要不今晚就放他一馬吧。

但這種事的確是食髓知味, 方眠都忍不住現在就想繼續弄他了,難道她還要勻給賀言深幾天的休養日嗎?

方眠在廚房洗碗的時候滿腦子想的都是這件事。

兩個碗一口鍋, 洗起來費不了多少時間, 走出廚房的時候方眠看見賀言深並沒有回房間休息,而是蹲在冰箱前整理著什麽。

“在幹什麽?”方眠走近,看到賀言深正拉開冰箱最底下的冷凍層,裏面正整整齊齊排列著十幾只凍鼠。

“……眠眠。”賀言深的聲音聽上去有些艱難,“這是什麽?”

“凍鼠啊,你不是看到了嗎?賀言深。”

之前方眠生吞雞蛋的一幕突然在腦海中閃過, 賀言深艱難道:“那個……你應該不會…想吃這個的吧?”

方眠真想翻個白眼,她是和小白融合了,但不是被小白統治了啊,她怎麽會吃這種東西!?

她沒有理賀言深, 轉身進了洗手間洗手, 等再次出來的時候賀言深已經不在客廳了,方眠隱隱有種預感, 她果斷拉開冰箱門, 打開最底下那層,果然!裏面的凍鼠被清理得幹幹凈凈!取而代之的是他們從保安亭拿來的火腿等食材。

方眠簡直要氣笑了, 他還給偷偷扔了,他是真的以為她會吃這種東西啊。

已經無法放過了,方眠在廚房糾結的問題頃刻得到了解決,她今晚依然會按照自己的想法來,希望賀言深自求多福了。

推開門走進房間之後,方眠下意識將門反鎖,她喜歡封閉的空間。

“眠眠……”賀言深喚了她一聲,臉上寫滿了不自在,但他已經在床上了,赤.裸著上半身,下半身則是用被子遮擋起來。

也不知道為什麽,明明都已經有了第一次了,賀言深反倒覺得這次比第一次還要難為情,他看著方眠進來,問:“眠眠我們今天能關燈嗎?”

昨天燈一直開著,雖然很暗,但是賀言深還是感到很不自在。

方眠知道賀言深在想什麽,她當然知道,可她就是不想順他的意。

她平靜地回覆:“關掉燈我進不去,阿深哥。”

賀言深像是被噎了一下,他的臉色肉眼可見地變紅,印在深色的皮膚上,明顯又不明顯。

“好、好吧。”賀言深都不知道要說什麽了,而且這種事上,他主動做點什麽好像也很怪,說實話,賀言深其實真的有點想自己做一下擴張,昨天眠眠進來的一瞬間他真的有種被撕開的錯覺,到現在想起來還心有餘悸。

但是現在,眠眠正在看他呢,這種東西他私底下弄弄也就算了,當著眠眠的面那怎麽弄,那樣也太怪了。

不是……眠眠怎麽還在盯著他看啊?怎麽不過來親他了?她要是不親,難道他就這麽一直坐著嗎?

賀言深臉上一會兒紅一會兒白的,方眠一直在凝神註視著他,不覺勾了勾嘴唇。

“你在想什麽呢?”方眠倏地靠近。

“沒…沒事……”賀言深覺得頭頂這個大燈實在是格外晃眼睛,他又開始小聲商量,“眠眠我們像昨晚那樣開個小燈好不好?你把這個燈關了。”

方眠不,她的手掌貼在賀言深腰側,順著一塊塊肌理撫摸下來,輕輕搖頭:“可是我想看著你。”

“……”賀言深這下臉燙得都要燒開了,他甚至有種想躲進被子裏去的沖動,但是一邊又知道就算躲也無濟於事。

“那眠眠……這次你輕點好不好?嗯…我也不是說昨天太重了,就是我還是喜歡你……稍微輕一點,稍微輕一點就好。”賀言深掩飾著,他說這話的時候好像還是很害羞,都不敢直視方眠的眼睛。

方眠盯著他勾了下唇,她當然知道,她什麽都知道的,昨天賀言深被她弄疼了,她知道的,她今天當然會輕一點,比昨天更加耐心一點。

方眠承認,昨天那個時候,她是有點失控了,但是這種事難道只能怪她一個嗎?難道賀言深那樣抱著自己的腿勾她,就沒有一點他的問題嗎?

想到這裏,方眠的心情都不止愉悅了好幾倍,她湊上前,輕輕吻了吻賀言深的t唇角,很溫柔。

賀言深的呼吸卻因為這個吻徐徐加重了,他很喜歡被這樣親,但是到現在眠眠就這樣親過他兩次,上次就是昨晚在腰上那回,她每次都是親一下就結束了,其實賀言深真的很想要多幾次。

每次這樣的時候,他都會有種眠眠很愛他的感覺。

淺嘗輒止的一吻後,方眠再度去含吮賀言深的唇,她又在很深地吻他,她很喜歡這種感覺,他總是熱熱的。

在接吻的過程中,賀言深逐漸躺了下去,還不忘用雙手托著她的腰。

方眠於是松開他,輕聲問:“你的手現在應該放在哪裏?做些什麽?”

賀言深一楞,在方眠意味深長的眼神中逐漸明白過來,他咬了下唇,然後又像昨晚那樣,抱住自己。

其實他覺得自己那個地方還沒好,到現在都有點痛痛的,但是應該還可以承受,他身體一向都很好,應該不會出什麽問題吧……

眠眠今天不會又用蛇尾吧,他潛意識總覺得那不是眠眠的東西,他還是想要眠眠親自碰他,但是用尾巴的話,眠眠好像也會有很舒服的感覺。

想也知道這個手指是沒辦法做到了。

賀言深到底是沒有說這句話,做這種事總要有一個人舒服的,那還是眠眠吧……

賀言深在大腦裏亂七八糟地想著,他在努力把意識填滿才不至於那麽緊張,但是等了好久,他都沒有看到眠眠有任何蛇化的跡象。

她在很耐心地撫摸他,手臂,小腹,腿,渾身上下,她都有在很溫柔地撫摸他。

漸漸地,賀言深放松了下來,一遍遍告訴自己這實在沒什麽好緊張的……

就在兩人都漸入佳境的時候,外面突然響起敲門聲,不論是賀言深還是方眠,都因為這個敲門聲警覺起來。

很有規律的敲門聲,三長一短,既不會是盧一夢她們,因為如果是她們的話,盧一夢肯定會一邊敲門一邊叫她的名字。

也不會是樓上那些人,就算他們現在有命來找她,也絕對不會敲得這麽有耐心,而是砸門了。

方眠緩緩起身道:“我去開門。”

“別!”賀言深一把拉住她,他飛快起身往自己身上套著衣服,道,“我去,你留在這裏。”

很快,幾秒鐘都不到的時間,方眠就看著他出去了。

她盯著賀言深的背影若有所思,就算是已經知道她變成了那樣的怪物,這些人根本奈何不了她,還是會想要保護她嗎?

打開門後,映入眼簾的是幾個軍人打扮的人,站在最前面的是個男人,先是用審視的目光看了賀言深一會兒,隨後又拿出測溫槍給賀言深測了□□溫,才道:“你們這棟樓還有其餘幸存者嗎?”

賀言深沈默了一會兒,大概明白了,這些或許是來救他們的人。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賀言深一看到他們就有種不舒服的感覺。

“有,在樓上。”賀言深指了指上面。

“很好。”男人道,“身份證還在嗎?沒有的話報一下身份證好,然後立即收拾東西,所有的幸存者都要跟我們去統一的基地統一管理。”

“……”賀言深那種不舒服的感覺更強烈了。

“我們要聽樓上的哦。”方眠在這時走出門外,“因為怪物的事,我們現在有格外嚴格的規定呢,無法相信任何人,除非你們先與我們的樓長交涉,他叫鄭有志,住804。”

她的出現實在是悄無聲息,把外面幾個早已見過大風大浪的軍人都嚇了一跳,然後有人後知後覺上前給她做體溫測試。

“體溫32°1,異常!”

隨著這一聲,無數把槍掏了出來,指向方眠的腦門,賀言深心口一跳,連忙把她護在身後。

完了,完了,眠眠現在根本不是正常的人類,她現在的體溫居然有這麽低嗎?

賀言深緊張得要命,但是他盯著這些人的眼神依舊很冷。

“她不可能有問題,你們的測溫計有問題。”

方眠被他護在身後,她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伸手輕輕握住賀言深的腰,從他身後鉆了出來。

“不好意思,我剛剛用過冰袋,可能真的量錯了。”

門外的幾人面面相覷,最後又為方眠測量了一次體溫:36°,正常。

賀言深頓時松了口氣。

為首的男人狐疑地盯了他們一會兒,才道:“你們確定樓上還有活人?”

“當然。”方眠的眼神篤定而單純,看上去真的很具有欺騙性,“我們都聽鄭老師的,很尊敬他,要走的話,也得大家一起走才行。”

這番話她說得格外誠懇,以至於這幾個來路不明的人頓時信了,於是那個男人使了個眼色,讓一個人留下看著這裏,然後帶著其餘五個人上了樓。

等他們全都走了,方眠看著他們上了樓,她才慢慢露出明媚的笑容來,看向那個被留下來的士兵,感嘆:“軍人就是帥啊,看著就很有安全感呢,你是來就我們的嗎?我們是不是終於要得救了?那真是太好了。”

士兵看上去很年輕,二十多歲,這裏並不是他來救援的第一個地方,可這個女生卻是這段時間以來第一個這麽熱情跟他搭話的人,她看上去簡直就像正常人一樣,沒有麻木、沒有驚恐、沒有喊叫、沒有懷疑……

而且長得還很漂亮,還有點可愛……

年輕士兵的臉有點微微發紅,他立刻道:“請你們放心,我們已經陸續救了幾批人了,一定會保證你們的安全的。”

“是嗎?那真是太感謝你們了。”方眠笑著回。

兩人的互動被一旁的賀言深看在眼裏,他欲言又止,眼神忽然有些晦澀,眠眠好像都很少對他這麽笑……絕大部分時間,她都是有些冷淡的,難道她是真的很喜歡當兵的男人嗎?

就在賀言深正覺得吃味的時候,他聽見了方眠慢條斯理的下半句:“要多多註意安全啊,你們。”

方眠一動不動地盯著士兵的表情,勾唇:“樓上,可是有一只很可怕的怪物呢,也不知道鄭老師帶人戰勝它了沒有。”

士兵原本還帶著羞澀的表情忽然僵硬下來,“什…什麽?”

“你們難道沒有看到嗎?”方眠抱臂懶懶倚在門框上,“院子裏有一具屍體啊,他的腦子,被吸空了。”

結果方眠說完這句,士兵的表情更加見鬼了。

“院子…院子裏,沒有屍體啊?”

嗯?方眠目光微閃,那具屍體明明昨天還在啊,剛被扔下去,還是新鮮的。

難道被趙芳流吃了?應該不會吧?它只吃腦子的。

而且如果趙芳流下了樓去到院子裏,她沒理由不知道啊。

一個想法在腦海中升起,方眠的眼神都跟著亮了一下,也就是說,這棟樓裏出現了新的怪物?

哈哈,那可真是太有趣了。

方眠懶得再理門外的士兵,她說了句:“我們要收拾東西了哦,失陪。”

就立刻關上了門。

她迫不及待開始尋找著那種感覺,想要感應一下那個新來的家夥到底在哪裏,如果也能像趙芳流一樣把它叫來,給這些人添添堵,那該多有趣啊。

她可不想離開這裏,她和賀言深可是剛剛找了一大堆物資呢,而且那張床睡起來剛剛好,誰知道這些人把他們帶走會安排哪種見鬼的環境。

萬一床很窄很臟呢?萬一男女分寢呢?萬一根本沒有現在自由想幹什麽就幹什麽呢?

讓這些人都去見鬼吧。

就在方眠正打算尋找的時候,她的手腕被賀言深握住。

“眠眠,我們真的要開始收拾東西跟他們離開嗎?”

方眠道:“你想這樣嗎?”

賀言深說不好,現在看上去眠眠好像是有能力自保的,但是怪物這種東西誰說得清?萬一又遇上什麽危險呢?

但是跟著這些人走就一定好嗎?也不一定吧?

“我聽你的。”賀言深道。

方眠搖了搖頭,表示她一點也不想去那個鬼地方。

“那……我們現在要做什麽?”賀言深問。

方眠凝視著他的眼睛,忽然靠近,一步步走向他,將他推到了墻上。

“當然是繼續剛才的事啊,阿深哥。”

賀言深一怔,他虛握住方眠的手腕表示阻止,但根本沒用什麽力氣。

“外面還有人,眠眠。而且……說不定去樓上的那些人也會很快就回來了。”t

會很快就回來嗎?這還真是不好說,這些人看上去有兩把刷子,肯定比普通人強多了。

可現在趙芳流還活著啊,只要它還活著,他們就有時間,不是嗎?

方眠握住他的腰,不輕不重地捏了一下。

“我會盡量很快的,阿深哥,我們剛剛才進行到一半,那我要怎麽辦呢?”

屋內,窗外無法看到的陰影的角落,一條雪白的蛇尾勾住了賀言深的腳踝,一點一點慢慢往上爬著。

他的膚色很深,五官深邃而俊朗,一看便是那種性格很強勢的男生。

然而他現在的神情卻帶著放縱和柔軟,他註視著方眠,握著她手腕的手也緩緩松開。

“好,那我們去……”賀言深正要轉身換個方向,到房間去,然而蛇尾卻緊緊盤住他的一條腿,並不讓他動。

“不要。”方眠抱住他的腰,開始斷斷續續吻他的耳垂,“我們就在這裏。”

她擡眸:“好嗎?”

……該如何拒絕呢?

完全沒有辦法拒絕吧?今天本來就是要這樣的。

賀言深的牙齒顫了顫,上下的牙齒互相碰撞著,他看向窗外,天色有些暗了,但並沒有昏黑,陽光依舊能照進屋裏。

他甚至能從這裏,看到那個士兵的身影。

與此同時,腦海中又忍不住浮現出方眠剛才那個笑。

她究竟是不是真的喜歡當兵的男人……?

賀言深很想知道,但又不知道怎麽去開口問,這樣顯得他很傻,因為眠眠剛剛好像在開玩笑。

但是他還是有些不確定,就因為這些不確定,讓賀言深心裏七上八下的,怎麽都沒辦法舒服下來。

眠眠今後會移情別戀嗎?

賀言深閉了下眼睛,轉身慢慢解開褲子上的繩結,他聽見自己應承下來:“好,就在這裏。”

陽光的色澤很溫暖,雖然天色已經很晚了,但是外面的太陽暈出了一抹紅色的日光,透過窗戶照在賀言深麥色的皮膚上。

他繃得很緊,他在緊張。

方眠在欣賞。

這種色澤,這種陰影,這種光點……

她並不是多懂藝術的人,但她足夠明白眼前這幅場景有多漂亮。

蛇尾,巨大到需要拖在地上的蛇尾,輕松就能將他舉起,粗壯的模樣在少女身後顯得驚悚又格格不入。

賀言深盡量逼迫自己去忽視這些。

那也是眠眠的一部分,他應該要去接受。

盡快這條蛇尾已經快要和他的腰一樣粗了。

他被頂在墻壁上,後背緊緊貼著墻面,他下意識伸手去扶住方眠的兩肩,半閉著眼睛。

這次要輕一點呢。

方眠在記著這件事,因為她看到了,賀言深還沒有恢覆好,狀況有點糟糕。

但也不是不能繼續。

也許是賀言深從小留給她的印象便是如此吧,不論受了什麽傷,他總是毫不在意地隨便包紮一下,然後繼續做自己的事。

就算是被這樣粗糙地對待著,但是傷口好像每次都能好。

那為什麽這次就不能一樣呢?

再來一次,方眠發現自己比昨天得心應手多了,昨天是她第一次長出尾巴來,她使用得還不是很熟練,而現在,這條尾巴已經完全變成了她自己的東西。

真是不錯的感覺。

賀言深深呼吸著,他好像什麽都不能做,能做的只有深呼吸這件事。

就現在這副樣子,他連抱著自己都不能,他下意識看向窗外,覺得窗外的陽光太過刺目。

他看向屋內,又覺得屋內的光線太過黯淡。

他其實最想看著眠眠,但是這樣的他感到十分難堪。

中間的時候,樓上突然響起一陣腳步聲,聽上去像是在逃命,還有大聲的叫喊聲,但都聽不清他們在說些什麽。

只是外界的刺激讓賀言深沒辦法不去理會,他緊張地顫了下身體,下意識一把抱住了方眠的肩膀,抱了她一個滿懷。

然後他發現自己始終不安的心好像平靜了很多,他沒有松手,而是帶著些微沙啞的哭腔詢問:“我就這樣抱著你,可以嗎眠眠?”

方眠還能拒絕嗎?

她更方便了,賀言深像是把自己送上來了一樣。

“當然可以。”她回答著,又很輕地吻了一下賀言深的耳垂。

趙芳流仍然存活著呢,它真是很不錯啊,方眠喜歡頑強的生命力。

而她在盡情的愉悅中也逐漸感應到了另一只,原來真的存在啊,愛吃屍體的家夥。

方眠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她想起大學的時候,她因為性格原因,總是被寢室的人莫名其妙孤立。

當然,方眠不會承認這是她自己的原因。

她隱約記得,那個時候,寢室的人們都在玩一款網絡游戲,叫什麽來著……方眠不太記得了,因為她沒有玩過,每次聽到游戲的聲音都是她們在玩的聲音。

但她清楚地記得,那款游戲裏面有一個角色有著特殊的身份,那就是負責清理游戲內死亡玩家的屍體。

一連吃夠多少具屍體,這個角色就勝利了呢。

多麽有趣的游戲啊,畫風也很可愛,音效也很不錯……可是沒有人和她一起玩。

人年少時的遺憾,總是要彌補的,不是嗎?

方眠埋進賀言深懷裏,輕笑出聲。

那就請樓裏的所有人,陪她補上這個缺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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