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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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祁看著沈玨的眼睛有些微微出神, 他很少直視沈玨，因此這是他第一次發現，原來將軍大人有著一對似笑非笑的桃花眼, 眼尾微微上翹，眸中水色瀲灩。
他作勢想把右手搭在沈玨的手心, 卻在半空中生生停下, 臉上驀地扯出了一抹笑，“若是我成全了將軍大人, 林公子那邊又由誰來成全呢？”
沈玨那雙桃花眼中眸色更深，反手握住言祁的右手，將他拉至自己的懷中，“我還是喜歡言公公在床上時的坦誠。”
言祁的眼睛猛地睜大，不敢相信地發問, “你想起來了？”
因為過於震驚，以至於他都沒有稱呼沈玨為“將軍大人”。
今天言祁沒有束發，沈玨五指成梳，慢慢悠悠地梳弄著他的發尾，“說起來，我能想起這件事, 還得謝謝言公公你那杯桂花釀呢。”
言祁放在沈玨肩頭上的手猛地抓緊, 語氣中帶著些許的試探性, “將軍大人都想起了什麽？”
沈玨語意帶笑, “那可就多了, 比如言公公眼角帶淚的模樣，再比如……”
說著, 她還將手中的花燈拿起，雖然花燈中的燭火顫顫巍巍, 但也足夠照亮兩人此時的情態。
大片的粉色攀上了言祁的脖頸，他本以為黑夜是絕佳的掩護，但沒想到卻在沈玨手中的花燈之下無所遁形，他又羞又惱，氣得輕輕推了推沈玨的肩頭。
自然，他是推不動的。
沈玨依著他的意思將花燈放下，還是沒忍住開口調笑道，“言公公的臉這麽紅，莫非是熱著了？”說著，用另一只手給他扇風。如果忽略她嘴邊促狹的笑意，她的行為看上去還是蠻真誠的。
言祁握住了沈玨的手腕，後者反手和他十指相扣，正色道，“我就當言公公同意我先前說的話了。”
先前她說了什麽話，兩人自是心知肚明，只不過是其中一人想逃避，被另外一人捉了個正著罷了。
“那林小公子怎麽辦？”
“明日我就向皇上說明，請他退了這樁婚約。”
“林小公子若不依呢？”
“我會讓他同意的。”
“你的家裏人不同意怎麽辦？”
“父親母親早就盼望我身邊能有一個人了，若是把你領回去，他們開心都來不及呢，怎麽會不同意？”
見懷中之人還在猶疑，沈玨捏了捏他的手指，輕聲哄道，“言公公在想什麽呢？”
言祁只是垂下眼睛，一言不發。
見狀，沈玨倒也沒有急，而是把手中的花燈遞給言祁，他接過後下意識打開花燈中的那張字條，想看看沈玨寫了什麽願望。
出乎他意料的是，字條t裏面什麽都沒寫。
言祁一擡頭，就看見了沈玨笑得眉眼彎彎，“不是已經說過了，我的願望寄托在花燈之上是沒有用的，能不能實現全都仰仗著言公公你啊。”
他看著手中的字條，沈默了。
言祁接下來的那句話聲音很小，可沈玨還是聽到了，他說，“奴才只是個閹人，見不得人的。”
沈玨這話是貼著言祁的耳邊說的，“我喜歡你，只因為你是你，與你的身份無關。如果你不符合我的要求，即使你是王侯將相，那又有什麽關系？”
說完這話，沈玨似乎覺得不夠，接著補充了一句，“不過，想必我也不會喜歡上王侯將相，因為一個家裏只能有一個最厲害的人。”
言祁卻還是低著頭，不願意看沈玨的眼睛，“那不一樣，我甚至連男人都算不上……”
沈玨強硬地捏住言祁的下巴，迫使他與自己對視，說出來的話含糊又暧昧，“如果言公公擔心的是床榻之事的話，其實那晚……”
話還沒說完，沈玨又被言祁瞪了一眼，“將軍大人心中就只有這些齷齪之事了？”
沈玨在心裏直呼冤枉，男歡女愛之事，怎麽稱得上齷齪。況且她今年已經二十八了，偶爾想想這種事很正常的吧。
但是這話是萬萬不能對言祁說的，現在她需要做的事，是徐徐誘之。
“自然不是，這只是一小部分，心裏剩下的絕大部分都已經被言公公占滿了。”
沈玨的唇貼著言祁的耳邊，說話時的熱氣撲在了他的耳垂之上。夜已經深了，河面上的點點燈光順著水流緩緩向前。周圍也有不少人同沈玨一樣，在身旁人的耳邊訴說著綿綿的情意。
“將軍大人喜歡奴才什麽？”
沈玨飛速回答，“你長得好看。”
言祁一時之間有些恍神，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誇他好看。別人對他的評價大多都是殺人不眨眼，雙手沾滿鮮血的惡鬼，抑或是人人欲殺之後快的朝廷走狗。他本以為自己這輩子興許也就這樣了，從未想過會有人輕輕把他捧起，珍之重之地放在手心裏。
“當然不只是因為你長得好看，其實還有很多別的原因……”方才那句話剛說出口，沈玨就有些後悔。這世間，倘若一名女子問男子為什麽喜歡自己，男子若是回答因為她長得好看，這名女子大抵是要生氣的，無他，實在是過於膚淺罷了。
沈玨下意識想找補一二，“當然也有別的原因……”
言祁卻把指腹貼在了沈玨的下唇之上，示意她不必多言。
只要將軍大人心裏有他，無論是因為什麽，他都甘之如飴。
沈玨親了親言祁的指尖，後者如同被燙到一般縮回了自己的手指。
“所以言公公意下如何呢？”繞來繞去，又回到了最開始的問題。
片刻之後，言祁輕輕地點了點頭。
沈玨想做些什麽表示自己的親近，卻又擔心周圍人來人往眼前之人不好意思，最後只是克制地捏了捏他的手指，與他十指相扣。
河邊人流如梭，沈玨牽緊了身旁人的手，他們如同最平凡的一對夫妻，情投意合，耳鬢廝磨。
“你放心，明天一早我就跟皇上稟明婚約一事，斷不會讓你受委屈的。”沈玨將言祁送到了他的府邸之前，看著他的眼睛鄭重承諾道。
言祁的長睫顫了顫，“嗯””了一聲。
他沒有說的是，如果皇上不收回旨意的話，他可以做小。
不委屈的。
他慣是受夠了委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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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玨那雙桃花眼中眸色更深，反手握住言祁的右手，將他拉至自己的懷中，“我還是喜歡言公公在床上時的坦誠。”
言祁的眼睛猛地睜大，不敢相信地發問, “你想起來了？”
因為過於震驚，以至於他都沒有稱呼沈玨為“將軍大人”。
今天言祁沒有束發，沈玨五指成梳，慢慢悠悠地梳弄著他的發尾，“說起來，我能想起這件事, 還得謝謝言公公你那杯桂花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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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玨語意帶笑, “那可就多了, 比如言公公眼角帶淚的模樣，再比如……”
說著, 她還將手中的花燈拿起，雖然花燈中的燭火顫顫巍巍, 但也足夠照亮兩人此時的情態。
大片的粉色攀上了言祁的脖頸，他本以為黑夜是絕佳的掩護，但沒想到卻在沈玨手中的花燈之下無所遁形，他又羞又惱，氣得輕輕推了推沈玨的肩頭。
自然，他是推不動的。
沈玨依著他的意思將花燈放下，還是沒忍住開口調笑道，“言公公的臉這麽紅，莫非是熱著了？”說著，用另一只手給他扇風。如果忽略她嘴邊促狹的笑意，她的行為看上去還是蠻真誠的。
言祁握住了沈玨的手腕，後者反手和他十指相扣，正色道，“我就當言公公同意我先前說的話了。”
先前她說了什麽話，兩人自是心知肚明，只不過是其中一人想逃避，被另外一人捉了個正著罷了。
“那林小公子怎麽辦？”
“明日我就向皇上說明，請他退了這樁婚約。”
“林小公子若不依呢？”
“我會讓他同意的。”
“你的家裏人不同意怎麽辦？”
“父親母親早就盼望我身邊能有一個人了，若是把你領回去，他們開心都來不及呢，怎麽會不同意？”
見懷中之人還在猶疑，沈玨捏了捏他的手指，輕聲哄道，“言公公在想什麽呢？”
言祁只是垂下眼睛，一言不發。
見狀，沈玨倒也沒有急，而是把手中的花燈遞給言祁，他接過後下意識打開花燈中的那張字條，想看看沈玨寫了什麽願望。
出乎他意料的是，字條t裏面什麽都沒寫。
言祁一擡頭，就看見了沈玨笑得眉眼彎彎，“不是已經說過了，我的願望寄托在花燈之上是沒有用的，能不能實現全都仰仗著言公公你啊。”
他看著手中的字條，沈默了。
言祁接下來的那句話聲音很小，可沈玨還是聽到了，他說，“奴才只是個閹人，見不得人的。”
沈玨這話是貼著言祁的耳邊說的，“我喜歡你，只因為你是你，與你的身份無關。如果你不符合我的要求，即使你是王侯將相，那又有什麽關系？”
說完這話，沈玨似乎覺得不夠，接著補充了一句，“不過，想必我也不會喜歡上王侯將相，因為一個家裏只能有一個最厲害的人。”
言祁卻還是低著頭，不願意看沈玨的眼睛，“那不一樣，我甚至連男人都算不上……”
沈玨強硬地捏住言祁的下巴，迫使他與自己對視，說出來的話含糊又暧昧，“如果言公公擔心的是床榻之事的話，其實那晚……”
話還沒說完，沈玨又被言祁瞪了一眼，“將軍大人心中就只有這些齷齪之事了？”
沈玨在心裏直呼冤枉，男歡女愛之事，怎麽稱得上齷齪。況且她今年已經二十八了，偶爾想想這種事很正常的吧。
但是這話是萬萬不能對言祁說的，現在她需要做的事，是徐徐誘之。
“自然不是，這只是一小部分，心裏剩下的絕大部分都已經被言公公占滿了。”
沈玨的唇貼著言祁的耳邊，說話時的熱氣撲在了他的耳垂之上。夜已經深了，河面上的點點燈光順著水流緩緩向前。周圍也有不少人同沈玨一樣，在身旁人的耳邊訴說著綿綿的情意。
“將軍大人喜歡奴才什麽？”
沈玨飛速回答，“你長得好看。”
言祁一時之間有些恍神，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誇他好看。別人對他的評價大多都是殺人不眨眼，雙手沾滿鮮血的惡鬼，抑或是人人欲殺之後快的朝廷走狗。他本以為自己這輩子興許也就這樣了，從未想過會有人輕輕把他捧起，珍之重之地放在手心裏。
“當然不只是因為你長得好看，其實還有很多別的原因……”方才那句話剛說出口，沈玨就有些後悔。這世間，倘若一名女子問男子為什麽喜歡自己，男子若是回答因為她長得好看，這名女子大抵是要生氣的，無他，實在是過於膚淺罷了。
沈玨下意識想找補一二，“當然也有別的原因……”
言祁卻把指腹貼在了沈玨的下唇之上，示意她不必多言。
只要將軍大人心裏有他，無論是因為什麽，他都甘之如飴。
沈玨親了親言祁的指尖，後者如同被燙到一般縮回了自己的手指。
“所以言公公意下如何呢？”繞來繞去，又回到了最開始的問題。
片刻之後，言祁輕輕地點了點頭。
沈玨想做些什麽表示自己的親近，卻又擔心周圍人來人往眼前之人不好意思，最後只是克制地捏了捏他的手指，與他十指相扣。
河邊人流如梭，沈玨牽緊了身旁人的手，他們如同最平凡的一對夫妻，情投意合，耳鬢廝磨。
“你放心，明天一早我就跟皇上稟明婚約一事，斷不會讓你受委屈的。”沈玨將言祁送到了他的府邸之前，看著他的眼睛鄭重承諾道。
言祁的長睫顫了顫，“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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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委屈的。
他慣是受夠了委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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