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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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直
沈玨與言祁說開之後，兩人間尷尬的氛圍緩解了不少。她又與言祁仔細分析了川成縣一事後，沈玨便想獨自一人前往牢獄之中查看汪直此時的情況，但言祁卻執意表示自己的傷並不礙事，他想和沈玨一起去。
見言祁如此堅持，沈玨拿他沒辦法，只好帶他一起來到牢獄之中，叮囑他只要覺得不適就隨時說出口，他們立刻就去尋郎中。
王宣和他手下的人動作很快，等沈玨到時，汪直已經被綁在柱子上，身上滿是傷痕。見沈玨來了，王宣賠笑著湊近她，“將軍大人，無論怎麽審訊，這人都一口咬定謀害李大人一事是他一人所幹，與其他人並無關系。”
汪直也知道此話絕不會有人相信，但他還是咬定這個措辭不松口，這就有些耐人尋味了。幕後之人究竟給了他什麽好處，能讓他鋌而走險做出這等誅九族都不為過的事情。
沈玨走近汪直，本想詐他幾句，卻沒想到原本閉著眼的汪直卻陡然睜開雙目，一掃之前謙卑謹慎的模樣，陰惻惻地盯著沈玨，眼神如毒蛇一般怨毒，聲音陰冷道：“你很快就要死了，”頓了頓，他又補充道，“你會死在自己最親近的人手中，戰死沙場，馬革裹屍，下場淒涼。”
還未待沈玨皺眉，汪直的臉上便挨了重重的一巴掌，言祁站在沈玨的身前，一如他為她擋刀一樣，以保護者的姿態護住了身後的沈玨。
被人保護，這倒是有些新奇，沈玨想。
汪直改用陰毒的目光盯著言祁，驀地，他又將目光轉向沈玨，似是發現了什麽，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你這個閹人竟然……”
還未待他說完，他的舌頭就被言祁割下，一切發生得都過於迅速，以至於他被割下舌頭後還張大嘴巴嗚嗚出聲。
言祁回頭，臉上是少見的惶恐，“將軍大人，這人有意折辱於你，奴才實在是無法忍受，鬥膽割下他的舌頭，讓他切莫再說汙言穢語。”
鬥膽？沈玨挑了挑眉，她方才明明瞧見，言祁揮刀時神情森寒，分明是對汪直起了殺意。
其實汪直的那番話並未在她的心中泛起什麽漣漪，與北疆交戰雙方叫陣時，對面的首領罵得那才叫一個難聽，恨不得將沈玨的祖宗十八代都翻出來罵個不停，汪直說的那幾句話，對她而言只是不痛不癢的毛毛雨罷了。
既然言祁已經把汪直的舌頭割了，沈玨也不好再說什麽。割都割了，還能怎麽辦，難道還能安上去不成？左右汪直也交代不出什麽東西，那舌頭，割了就割了吧，也省得他總往外蹦一些鬧心的話。
與沈玨的淡定不同，方才汪直說出那句話時，恐懼的大手攫住了言祁的心臟，汪直他究竟發現了什麽？
不管他發現了什麽，今天都不能讓他說出來，這是言祁的第二個想法。
汪直舌頭被割後，非但沒有恐懼，反而看向言祁笑得癲狂，他的種種跡象都在暗示著，他知道言祁心中最為深處的秘密，他的笑除了挑釁之外更是一種嘲笑，嘲笑言祁自不量力，嘲笑他卑賤的泥土竟然妄圖沾染月亮。
這個汪直，留不得。
汪直還在癲狂地大笑，沈玨只覺得他精神有些不正常。汪直這樣肯定是問不出什麽了，沈玨命王宣給汪直找一個郎中，別讓他因流血過多而死，就和言祁離開牢獄了。
接下來的幾天，沈玨將川成縣的來龍去脈寫好，命暗衛快馬加鞭上報給朝廷。皇上親自批閱了沈玨的信件，命人將汪直押送回京處以淩遲，誅九族；王宣有功，他的家人可以不被牽連；涉事的小吏統統腦袋搬家，並為小小的川成縣親自指派了新的縣令和主簿。
待新主簿和縣令上任之後，川成縣一事才算就此解決，沈玨卻並不急著趕回京城，畢竟還有小安這一事沒有解決，她得去滄州姨母家問個清楚，這個孩子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到底和表哥有沒有血緣關系。
同先前說的那樣，沈玨邀請言祁和他同去，並自動將言祁的猶疑視為他願意，三人告別川成縣的新主簿和縣令，坐上馬車前往滄州。
沈玨先前已經在信中寫明她會帶著言祁一同拜訪姨母家，姨母的回信中除了表示歡迎之外，還帶著隱隱的擔憂和恐懼。言祁兇名在外，他們擔心招待不周徒惹這位大人生氣。
沈玨在馬車上讀到姨母的擔憂那一段沒忍住笑出聲來，言祁坐在她的對面用眼神無聲地詢問發生了什麽t事，沈玨卻擺擺手表示沒事。
離滄州越近，言祁越是有些坐立不安，沈玨看出了他的緊張，挑著小時候在姨母家的趣事講給他聽，言祁聽得入神。
原來將軍大人小時候還發生過這樣的趣事啊……
“所以我小時候就是個混世魔王。”沈玨喝了口水，總結道。
才不是混世魔王，言祁在心中默默反駁，他回憶起那抹亮色的背影，眼神變得柔軟，將軍大人從小到大，都是很溫柔的人。
馬車骨碌碌地向前行駛，很快便進了滄州城中。小安撩起車上的簾子，探頭探腦地向外望去。
到底是個孩子，即使裝得再成熟，也是小孩心性。
姨母一家早在大門口翹首以盼，沈玨透過車窗看清了等在外面的人後，蹙了蹙眉。
“哦對了，姨母有兩個兒子，一個是我的表哥，一個是我的表弟。表哥他為人放蕩，好拈花惹草，至於我表弟……”沈玨頓了頓，繼而補充道，“他有些奇怪。”
沈玨還想解釋，但馬車已經到了大門口。她輕巧地從馬車上跳下，隨後對著馬車裏伸出手，示意言祁扶著她的手下車。
正當言祁快要把手搭在沈玨手心之際，一位青年猛地撲入沈玨懷中，口中還念著，“表姐，許久未見，我好想你！”
言祁的手僵在了原地。
在沈玨看不見的地方，他的臉上滿是陰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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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玨與言祁說開之後，兩人間尷尬的氛圍緩解了不少。她又與言祁仔細分析了川成縣一事後，沈玨便想獨自一人前往牢獄之中查看汪直此時的情況，但言祁卻執意表示自己的傷並不礙事，他想和沈玨一起去。
見言祁如此堅持，沈玨拿他沒辦法，只好帶他一起來到牢獄之中，叮囑他只要覺得不適就隨時說出口，他們立刻就去尋郎中。
王宣和他手下的人動作很快，等沈玨到時，汪直已經被綁在柱子上，身上滿是傷痕。見沈玨來了，王宣賠笑著湊近她，“將軍大人，無論怎麽審訊，這人都一口咬定謀害李大人一事是他一人所幹，與其他人並無關系。”
汪直也知道此話絕不會有人相信，但他還是咬定這個措辭不松口，這就有些耐人尋味了。幕後之人究竟給了他什麽好處，能讓他鋌而走險做出這等誅九族都不為過的事情。
沈玨走近汪直，本想詐他幾句，卻沒想到原本閉著眼的汪直卻陡然睜開雙目，一掃之前謙卑謹慎的模樣，陰惻惻地盯著沈玨，眼神如毒蛇一般怨毒，聲音陰冷道：“你很快就要死了，”頓了頓，他又補充道，“你會死在自己最親近的人手中，戰死沙場，馬革裹屍，下場淒涼。”
還未待沈玨皺眉，汪直的臉上便挨了重重的一巴掌，言祁站在沈玨的身前，一如他為她擋刀一樣，以保護者的姿態護住了身後的沈玨。
被人保護，這倒是有些新奇，沈玨想。
汪直改用陰毒的目光盯著言祁，驀地，他又將目光轉向沈玨，似是發現了什麽，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你這個閹人竟然……”
還未待他說完，他的舌頭就被言祁割下，一切發生得都過於迅速，以至於他被割下舌頭後還張大嘴巴嗚嗚出聲。
言祁回頭，臉上是少見的惶恐，“將軍大人，這人有意折辱於你，奴才實在是無法忍受，鬥膽割下他的舌頭，讓他切莫再說汙言穢語。”
鬥膽？沈玨挑了挑眉，她方才明明瞧見，言祁揮刀時神情森寒，分明是對汪直起了殺意。
其實汪直的那番話並未在她的心中泛起什麽漣漪，與北疆交戰雙方叫陣時，對面的首領罵得那才叫一個難聽，恨不得將沈玨的祖宗十八代都翻出來罵個不停，汪直說的那幾句話，對她而言只是不痛不癢的毛毛雨罷了。
既然言祁已經把汪直的舌頭割了，沈玨也不好再說什麽。割都割了，還能怎麽辦，難道還能安上去不成？左右汪直也交代不出什麽東西，那舌頭，割了就割了吧，也省得他總往外蹦一些鬧心的話。
與沈玨的淡定不同，方才汪直說出那句話時，恐懼的大手攫住了言祁的心臟，汪直他究竟發現了什麽？
不管他發現了什麽，今天都不能讓他說出來，這是言祁的第二個想法。
汪直舌頭被割後，非但沒有恐懼，反而看向言祁笑得癲狂，他的種種跡象都在暗示著，他知道言祁心中最為深處的秘密，他的笑除了挑釁之外更是一種嘲笑，嘲笑言祁自不量力，嘲笑他卑賤的泥土竟然妄圖沾染月亮。
這個汪直，留不得。
汪直還在癲狂地大笑，沈玨只覺得他精神有些不正常。汪直這樣肯定是問不出什麽了，沈玨命王宣給汪直找一個郎中，別讓他因流血過多而死，就和言祁離開牢獄了。
接下來的幾天，沈玨將川成縣的來龍去脈寫好，命暗衛快馬加鞭上報給朝廷。皇上親自批閱了沈玨的信件，命人將汪直押送回京處以淩遲，誅九族；王宣有功，他的家人可以不被牽連；涉事的小吏統統腦袋搬家，並為小小的川成縣親自指派了新的縣令和主簿。
待新主簿和縣令上任之後，川成縣一事才算就此解決，沈玨卻並不急著趕回京城，畢竟還有小安這一事沒有解決，她得去滄州姨母家問個清楚，這個孩子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到底和表哥有沒有血緣關系。
同先前說的那樣，沈玨邀請言祁和他同去，並自動將言祁的猶疑視為他願意，三人告別川成縣的新主簿和縣令，坐上馬車前往滄州。
沈玨先前已經在信中寫明她會帶著言祁一同拜訪姨母家，姨母的回信中除了表示歡迎之外，還帶著隱隱的擔憂和恐懼。言祁兇名在外，他們擔心招待不周徒惹這位大人生氣。
沈玨在馬車上讀到姨母的擔憂那一段沒忍住笑出聲來，言祁坐在她的對面用眼神無聲地詢問發生了什麽t事，沈玨卻擺擺手表示沒事。
離滄州越近，言祁越是有些坐立不安，沈玨看出了他的緊張，挑著小時候在姨母家的趣事講給他聽，言祁聽得入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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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小時候就是個混世魔王。”沈玨喝了口水，總結道。
才不是混世魔王，言祁在心中默默反駁，他回憶起那抹亮色的背影，眼神變得柔軟，將軍大人從小到大，都是很溫柔的人。
馬車骨碌碌地向前行駛，很快便進了滄州城中。小安撩起車上的簾子，探頭探腦地向外望去。
到底是個孩子，即使裝得再成熟，也是小孩心性。
姨母一家早在大門口翹首以盼，沈玨透過車窗看清了等在外面的人後，蹙了蹙眉。
“哦對了，姨母有兩個兒子，一個是我的表哥，一個是我的表弟。表哥他為人放蕩，好拈花惹草，至於我表弟……”沈玨頓了頓，繼而補充道，“他有些奇怪。”
沈玨還想解釋，但馬車已經到了大門口。她輕巧地從馬車上跳下，隨後對著馬車裏伸出手，示意言祁扶著她的手下車。
正當言祁快要把手搭在沈玨手心之際，一位青年猛地撲入沈玨懷中，口中還念著，“表姐，許久未見，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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