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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個練習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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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個練習生

宋玉本來已經快睡了, 聽見這動靜,差點以為這地方鬧鬼,過了兩秒, 才聽見外面傳來一個狗狗祟祟的聲音。

“宋玉, 宋玉,我能和你一起睡嗎?”

宋玉站在門內聽了一會兒,放心地轉頭去繼續睡覺。

嗯。

確實是鬼。

但是外面的聲音卻一直沒停下,伴隨著敲門聲不斷傳來。

“宋玉,你開個門吧, 我知道你還沒睡,我實在是睡不著……”

宋玉躺了一會兒, 忍無可忍地起身, 打開門, 果然看見蔣星辰站在外面,手裏抱著一個枕頭。

此時已經過零點了, 他卻還精神抖擻,滿臉興奮地用發亮的眼睛看著宋玉。

“我睡不著, 可以來找你聊天嗎?”

蔣星辰現在心情有些激動。

今天下午在蔣家發生的一切太刺激,直接顛覆了他二十年來的人生, 對家庭的反抗,對這群朋友的喜愛都在關燈之後達到了巔峰。

再加上平時在訓練營的時候,他們大多時候要練習到淩晨兩三點,精疲力盡才會睡覺,今天雖然跑了很多地方, 但這點運動量根本不算什麽。

蔣星辰躺在床上感覺精力旺盛, 腦海中不斷浮現的都是今天在家裏發生的一切,心裏有種東西像是要噴湧出來。

他憋不住, 就來找宋玉了。

“我知道,這個時候來找你,還要和你一起睡,好像有點奇怪。”

宋玉:“也不是很奇怪。”

蔣星辰眼睛頓時一亮。

“真的嗎?太好了,那我……”

他連忙側身走進去,嘴裏喋喋不休。

“我實在太激動了,你懂我的心情嗎?”

“從今天開始,我就要開始全新的生活了!再也不用管家裏的看法。而且我已經想好了,我要出道!什麽賺錢,什麽淘汰之後去商演,我都不管了!我就是要和你們一起出道!”

蔣星辰一邊走進來,高興地揮舞著手臂,眼裏全是對未來新生活的憧憬。

宋玉打了個哈欠說:“你們現在這兒等一會兒,我去倒杯水。”

說完,轉身朝桌子走去。

“好,沒問題!”

蔣星辰點點頭,很快反應過來不對。“等等,你們?除了我還有誰?”

他疑惑地轉頭朝四周張望,就在這時,床上鼓起來的被子突然動了動,然後在他的註視中,拱出來一顆毛茸茸的腦袋。

“宋玉,是誰來了?”

白滿川睡眼惺忪地坐起來,揉揉眼睛,睡得頭發都炸開了。

蔣星辰目瞪口呆。

“他怎麽也在這裏?”

白滿川這時才看見蔣星辰,瞬間清醒了不少。

“你怎麽來了?”

“這話應該我問你才對吧?你竟然還睡在宋玉床上!”

難怪剛才宋玉開門的時候,一點也不奇怪他這時候來找她一起睡,原來是早就已經有人找過來了。

而且看白滿川的樣子,過來的時間不短。

好家夥,都在這兒睡一覺了。

宋玉端著水杯回來,一臉淡定。

“有什麽奇怪的?你不是也過來了嗎?”

“我怎麽能一樣?我是因為今天下午在我家發生的事,太刺激,太重要,我睡不著才過來的。白滿川呢?他有什麽理由過來?”

白滿川坐在床上,想了想,說:“我想過來,就過來了。”

蔣星辰:?

他不敢相信地回頭看向宋玉,指著白滿川:“這也行?”

宋玉聳聳肩。

“沒什麽毛病。”

“你就寵他吧!”

蔣星辰感覺宋玉明顯偏心,連忙跳上床,推著白滿川往被子裏擠。“讓讓,我也想在這兒躺會兒。”

坐下之後,兩人朝宋玉招手。

“快來。”

宋玉看了看手機,並不急著過去。

“等會兒,既然你們都過來了,我幹脆給其他人也發了消息,讓他們過來一起休息。”

“啊?”

蔣星辰一臉不情願。“這麽多人都要過來啊?睡得下嗎?他們今天又沒受什麽刺激,過來幹嘛?”

他明明才是經歷了人生重要時刻的人,其他人來湊什麽熱鬧?

不過轉念一想,都這個時候了,其他人也不一定會過來……

正想著,房門再次被敲響,楊逸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宋玉,我來了!”

緊接著,袁天曉、沈寧,和罵罵咧咧、一臉不情願但還是乖乖趕過來的李湛,全部到齊。

因為之前比賽的作息太過陰間,每個人現在都是精神抖擻,毫無睡意,於是就和在訓練營一樣,所有人圍坐在一起。

有人坐在床上,有人坐著沙發,有人則幹脆坐在地上,在這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徹底放松下來,暢所欲言,一會兒說比賽,一會兒說起今天的家訪,中間還夾雜著幾句鬥嘴。

什麽時候睡著的,宋玉已經忘記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地上、床上、沙發上,橫七豎八睡得都是人。

時間還早,她輕手輕腳地越過地上的幾個人,走出房間。

路過廚房的時候,昨天見過的廚師陳姨正站在空蕩蕩的冰箱前興嘆。

宋玉才想起昨天晚上,他們幾個半夜肚子餓,下樓覓食,最後把冰箱裏能吃的東西都掃蕩一空。

陳姨明顯服了。

七位古希臘掌管飯桶的神。

她思索了一會兒,做出決定:“看來,今天的菜要買雙份……不,三份!”

然後英勇地提起包,奔赴戰場。

外面的朝陽已經冒頭,薄薄的陽光照進來,剛剛入秋的早晨一片涼爽。

宋玉心虛地離開廚房,難得悠閑地開始四處溜達,走到二樓的時候,在拐角處看到了白振國。

他坐在房間裏,似乎在看著什麽地方發呆,宋玉意識到那邊是書房,迅速轉身要離開。

“宋玉,可以進來一下嗎?”

宋玉腳步一頓,又轉頭走了進去,往白滿川一直看的方向掃了一眼。

墻上掛著一幅全家福,明顯比現在年輕很多的白振國,年幼時的白滿川,還有站在中間,一對臉上洋溢著笑容的夫妻。

她匆匆掃了一眼,收回視線。

“爺爺,早上好。”

宋玉每次見白振國的時候,一向和白滿川一樣都叫爺爺,記得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還不滿地糾正,現在聽見這個稱呼,他會心一笑。

“滿川的父母已經離開十六年了。”

他凝視著畫上的人,眼中滿是懷念。“上次在小河村的時候,你見過他們的墓。”

宋玉點頭。

“我記得。”

白振國收回視線,低頭揉捏額角。

“他們剛離開的時候,我真的很害怕,害怕滿川也會離開我,我真的再也承受不住任何親人離開了。”

“偏偏從那場車禍之後,滿川的身體就變得很差,我更不敢讓他出去了。他那麽脆弱,任何意外都可能發生在他身上,過去十多年,我不讓他和外人接觸,不讓他出門,以為這樣能避免一切意外和危險。”

“可就算這樣,滿川的身體依舊不好,甚至越來越差。”

從他變得越來越痛苦的表情,宋玉隱約能感覺到,在那十幾年中,白振國經歷白發人送黑發人,拼了命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窮盡所有,卻只能眼睜睜看著白滿川的病情每況愈下。

他應是怕到了極致,才會握得那麽緊。

但有時候命運就像是細沙,握得越緊,越容易失去。

白振國深吸一口氣,從痛苦的回憶中掙脫出來。

“你說的對,我把他拴得太緊了。前幾天我讓滿川去做了檢查,他的身體狀況比以前好了很多,看來之前確實是我的方法不對,竟然耽誤了他這麽多年。”

“當時他要去參加節目的時候,我有些不願意,覺得他從小到大,第一次這麽不聽話,現在我很慶幸,還好他去了。”

如果白滿川沒有去,沒有遇到宋玉,那他現在還是體弱多病,三天兩頭往醫院跑。

宋玉想起之前白滿川說過的話。

“我聽白滿川說,他小時候差點被拐走?”

“沒錯,滿川的脾氣太好了,根本分不清好人壞人,當時有個人差點把他帶走,還好被我第一時間發現了,就是因為這樣,我才不放心。”

宋玉思索片刻。

“是因為脾氣太好嗎?我之前跟您說過,白滿川面對別人的要求,似乎從未拒絕過。”

說好聽了,叫脾氣好。

說得不好聽,就是心理障礙,只不過目前遇到的都是一些小問題,所以沒有造成太嚴重的後悔。

聞言,白振國的神色嚴肅起來。

他皺著眉,所有所思。

“這件事你上次說過,我回來之後也仔細想過,滿川小時候其實還是很調皮的,直到車禍之後,他就變得很乖,特別乖。我讓他留在家裏,他明明很想出去玩,卻還是聽我的話,一步也不他出家門。”

越想,越覺得奇怪。

宋玉:“車禍那天發生了什麽?”

“不清楚,那天我不在家,等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出事了。他當時還那麽小,我不想讓他難過,一直沒問,也是故意想讓他把那件事忘掉。”

宋玉感覺自己已經隱約抓到了事情的關鍵,但到底是怎麽回事,只有白滿川才知道。

這時,外面傳來一陣說話聲。

應該是楊逸他們醒了。

宋玉告別了白振國,走出書房,果然看見楊逸、蔣星辰和袁天曉站在外面。

“天吶,宋玉,你剛才過來的時候看到了嗎?陳姨竟然買了半只豬!她竟然還問我們半只夠不夠吃?”

“陳姨以為我們是什麽?飯桶嗎?”

宋玉看了看眼前的幾人,想到那個被吃空的冰箱,反問:“不是嗎?”

三人馬上瞪大眼睛,一副受到巨大侮辱的表情。

昨天晚上他們確實餓太狠,連生菜都被炫了,不知道的還以為進了賊,陳姨能那麽冷靜,已經很不容易了。

吃完早餐,他們本來想離開去下一家,陳姨二話不說,帶宋玉去廚房看了看那半頭豬。

三分鐘後,宋玉走出來。

“還是吃了午飯再走吧。”

廚房裏那堆成山一樣的菜,他們至少要負一半的責任。

幾人都有些心虛,只能暫時將去袁天曉家的計劃推遲半天,反正時間還來得及。

趁著等飯的時間,所有人趁機去後面的樹林和草地參觀了一圈。

因為這片區域實在太大,不一會兒,大家就分散了。

宋玉走進那片不大卻精致的小樹林,白滿川對這裏顯然十分熟悉,在不能離開家的那十多年裏,他大多數時間很可能就是在這裏度過的。

他指著每一個地方,介紹自己小時候在這裏游玩的過程。

宋玉聽了一會兒。

“白滿川,今天我和你爺爺聊了一會兒。”

“聊什麽?”

“十六年前那場車禍。”

白滿川的動作猛地停了下來,回過頭,眼神中有些慌亂。

“你們說這個幹什麽?”

他的情緒有些激動,懊惱、後悔、愧疚齊刷刷地湧在臉上,宋玉走過去捏了一下他有點慘白的臉。

“車禍那天發生了什麽事嗎?”

白滿川緊抿嘴唇,不再說話。

宋玉直接問:“白滿川,如果這次總決賽,韓程再次邀請你和他組隊,你肯定自己能明確拒絕嗎?”

聽到這裏,白滿川渾身一震,猛地擡起頭來,慌了。

他是有前科的。

上一次和韓程組隊的時候,就是因為他無法拒絕別人的要求。

而現在,韓程所代表的世界娛樂明顯還差一個隊員,他們每一個人都可能被邀請。

如果不能拒絕,那他就會在總決賽和宋玉他們站在對立面,最後還可能和韓程一起組隊出道。

光是想到那個畫面,白滿川就覺得呼吸困難。

他慌了一會兒,看著眼前的宋玉,又慢慢冷靜下來,吐出一口氣,肩膀聳拉下來。

“那天的事,其實我已經記得不是很清楚了。”

“記得多少說多少,不用著急。”

白滿川皺這眉,表情痛苦地開始回憶。

“那天是我五歲生日,爺爺還在公司,爸媽訂了一家飯店,準備給我慶祝生日,本來一切都很順利。”

“出門的時候,媽媽說給我買了利氏蛋糕,我說我不喜歡那家……其實利氏的蛋糕也很好吃,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我那天偏偏就鬧著不肯吃。”

他睜大眼睛,著急地解釋著。

“他們勸了我好久,但我不肯聽,開始又哭又鬧,我爸媽很寵我,只好開車調轉方向,卻給我買新的蛋糕……然後……在去另一家蛋糕店的路上,我們發生了車禍……”

白滿川的表情更加痛苦,停頓了好幾次,說得十分艱難。

宋玉沒有催促,安靜地等他平覆情緒。

過了好一會兒,白滿川繼續道:

“等我醒來的時候,我就在醫院。當時很多事都記不清了,但我記得有一天,警察來找爺爺,他們說,如果當時……我沒有鬧著要新蛋糕,我們的車沒有從那條路經過,就不會遇到那輛失控的開車,也就……不會發生車禍。”

他慢慢攥緊拳,無盡的悔恨和自責湧上心頭。

爺爺雖然從來沒有怪過他,但白滿川知道,造成這一切悲劇的原因就是自己。

是他太任性,親手將父母送上了絕路。

宋玉見他的拳頭越攥越緊,指尖已經深深陷入皮肉了,伸手將他的手指掰開。

“所以你從那時候開始,再也沒有拒絕任何人,就是擔心會再次發生這樣的事?”

那時候才五歲的白滿川應該還瘦瘦小小的,他可能站在窗前,望眼欲穿地看著外面的世界,很想出去玩,但還是選擇乖乖聽爺爺的話。

一乖就是十六年。

攥緊的手指被一根根舒展開,白滿川緊繃的情緒也跟著緩和下來,但眉心依舊緊皺。

“有時候,我想拒絕的,但是我做不到。我會忍不住擔心,因為我的任性,如果又給別人帶來災難怎麽辦?”

他眼中一陣恐慌和害怕,身體緊繃著僵在原地,腦海中似乎又浮現出了警察和爺爺說的那句話。

如果當時他沒有鬧著要新蛋糕,車沒有從那條路經過,就不會遇到那輛失控的開車,就不會……

悲觀的念頭一股腦湧上來,像是打開的閘門,根本合不上,幾乎要將白滿川淹沒。

就在這時,他的手被宋玉狠狠攥了一下。

“可是,誰告訴你,拒絕就代表任性的?”

“嗯?”

白滿川猛地被這個問題問住了,楞楞地看著宋玉。“不是嗎?”

“當然不是。”

宋玉感覺眼前的小可憐被一個念頭困住了16年,鉆牛角尖了。

“如果有人要讓我做壞事,我拒絕了他,這不是任性,而是明辨是非。但如果有人讓我幫忙做好事……”

說到這裏,她稍加停頓,看到白滿川正專註地看著自己,笑了一下,揚起下巴繼續道:“那我同樣可以拒絕,因為這是遵從本心。”

“還可以這樣?”

白滿川睜大眼睛,感覺自己堅持了十多年的人生觀突然被一錘子擊碎了。

而掄起這把大錘的人,此時正站在樹影婆娑中,張揚地擡著頭,肆意地讓陽光灑在自己臉上。

“任性是為了滿足自己的欲望和目的,無所顧忌,讓所有人必須按自己的願望或想法行事。白滿川,只要強迫任何人,你都可以隨心所欲選擇接受還是拒絕。”

白滿川似在發呆,腦海中的世界觀和人生觀卻在瘋狂碎裂、重組,這個過程艱難而緩慢。

“你好好想想吧。”

宋玉沒再打擾他,差不多快到午飯時間了,於是轉身慢悠悠地朝外面走去。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樹林,遇到了正在草地上打滾的五個人,叫上他們一起回去。

“走了,去吃飯,給陳姨一點小小的飯桶震撼。”

宋玉摩拳擦掌。

剛從地上爬起來的幾個人心情覆雜,看了一眼旁邊正在直播的攝影機,暗暗決定待會兒少吃點,為自己正名。

因為今天客人多,陳姨特意找了幾個人來幫忙,雖然時間有些緊迫,但還是準備在十一點半,將所有飯菜都送上了桌。

端菜的員工絡繹不絕,來來回回,足足搬了五分鐘,才終於把所有菜上齊。

那個本來大得誇張的西式餐桌上,現在已經全部被擺滿了,每一道菜都分量十足,尤其是中間的炸豬皮和紅燒肉,簡直堆成了小山一樣。

幾人目瞪口呆,光是看著就飽了。

“這麽多,陳姨是真把我們當豬仔在養啊,這能吃完嗎?”

擔心地回頭看了一眼,剛上完菜的陳姨累得在旁邊擦汗,正用慈愛的眼神看著他們。

楊逸不小心對上她的視線,硬著頭皮說:“阿姨的一片心意,吃吧,別浪費。”

“大家努努力,做個光盤行動,別讓阿姨寒心。”

於是,幾人拿起筷子,大刀闊斧地吃起來。

宋玉的動作看起來慢條斯理,但吃東西的速度一點也不慢,不一會兒就吃完了兩碗,然後面不改色地盛第三碗。

白滿川從樹林回來之後,就一直心不在焉,連吃飯都有一口沒一口,看來是指望不上他了。

楊逸擡頭觀察局勢,端起桌上的糖醋排骨,嘩啦——給蔣星辰扒拉了半盤子。

蔣星辰驚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楊逸:“平時總說大家欺負你,多吃點,不和你搶。”

蔣星辰:???

剛要抗議,卻見楊逸轉過身,嘩啦——又將剩下的半盤子糖醋排骨倒進李湛碗裏。

“你也吃。”

主打一個一碗水端平。

李湛的臉色黑如鍋底。

蔣星辰心裏頓時平衡了不少。

對面的袁天曉和沈寧也是主要戰鬥力,但是吃到後半段的時候,也是實在吃不下去了。

胡吃海塞,好不容易將桌上的飯菜全部掃蕩一空。

幾人松了一口氣,艱難地扶著墻往外走,心裏只有一個念頭:

跑!

馬上就跑!

陳姨見他們吃完了,進來收拾碗筷,看見餐桌上風卷殘雲剩下的一堆空盤子,甚至連裝飾用的洋蔥和花椰菜都被炫光了。

她驚得震了一下,發出驚呼:

“媽呀!差點不夠吃!要不要再做點?”

扶著墻正準備離開的幾人聽見這句話,本來就撐,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栽地上。

什麽不夠吃?

他們明明是吃不下!

他們嚇得強撐著站起來,相互攙扶,相互依靠,踉踉蹌蹌但速度飛快地往外走,不一會兒就逃得沒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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