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個練習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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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個練習生
第二天, 所有練習生集合，節目組宣布了新的任務。
溫導神采飛揚地站在臺上，面前的桌子除了放著節目流程表, 還有一顆黃澄澄的橘子, 十分惹眼。
宋玉一進來，就看出那個橘子是沈寧家的，好奇地往沈寧的方向看去。
沈寧明顯也認了出來，搖搖頭，滿臉問號。
13名練習生全部來齊之後, 本來能容納66人的集合大廳還是顯得有些空曠。
左邊是蕭欽、韓程、俞思遠幾人，右邊是宋玉、白滿川、楊逸他們。
唯一夾在中間, 左右不是的那名練習生走進來, 看見這涇渭分明的座位分布, 猶豫半天，最後選擇坐在了中間,
“一眨眼，大家來《青春練習生》已經三個月了, 期間一直住在訓練營，很少有機會外出, 和家人見面的機會也少之又少，我想，大家現在一定很想家，很想自己的親人吧？”
提起家人，不少練習生眼中多了幾分落寞。
這裏的很多人從出生到現在, 第一次離家這麽遠, 也是第一次和家裏人分開，平時忙著比賽, 思念之情被強壓了下去，現在經過導演一提，瞬間湧了上來。
不少人甚至濕了眼眶，低著頭掩飾。
溫導將所有人的反應看在眼裏，這時才感覺到節目拍攝到現在最大的疏忽。
“所以，接下來節目組給大家安排的任務，是回家。”
“回家？”
這個奇怪的任務讓所有人疑惑地擡起頭，不明白是什麽意思。
“回家做什麽？”
“不用比賽了嗎？”
有些期待，卻又有些害怕。
大廳裏議論紛紛，溫導等了一會兒，等聲音降下去，才繼續道：“從現在開始，你們有五天時間，可以盡情邀請其他練習生去家裏參觀游玩，帶他們去看自己長大的地方，介紹他們給親人和朋友認識。”
“在這五天時間裏，所有花銷由節目組來承擔。當然，在外出的過程中，節目組也會派遣一名攝影師跟拍，進行同步直播。”
她剛說到這裏，大廳頓時爆發出一陣驚呼聲，馬上開始邀約同伴。
“能回家了？我能回家了？”
“你們要去我家嗎？我家不遠，就在隔壁。”
“去我家！去我家！”
“那行，我們仨組隊！”
……
所有人激動地議論著，沈寧也眼睛亮晶晶的，連忙道：“之前你們不是說，要去我家吃橘子嗎？不用等到比賽結束了，我們現在就能去！”
他激動地差點跳起來。
沒想到昨天剛想到的事，今天就能實現。
宋玉點點頭。
“看來昨天溫導想到的就是這個任務。”
她肯定就是看到沈寧家裏寄過來的橘子，所有才想到這個辦法的。
白滿川也一臉激動。
“你們要去我家嗎？如果爺爺知道我帶你們回去，肯定會很高興的！”
從小到大，他第一次交到這麽多朋友，簡直迫不及待想要把他們介紹給家裏人認識。
宋玉點點頭。
“別著急，咱們有五天時間呢，只要趕一點，每家都能去。”
他們七個大多數都住在A市，就算每家每戶跑一趟，也花不了多少時間。
說完，卻見其他人一直沒說話，並不像大家那麽期待，楊逸甚至眉頭緊鎖。
“你們去嗎？”宋玉問了一句。
李湛攤開手，一副無所謂的態度。
“可以。”
蔣星辰和袁天曉猶豫之後，也點了點頭，唯獨楊逸一直沒說話。
宋玉疑惑地看了看他。
以前每次節目組發布任務的時候，他都十分積極籌劃，這次的反應卻有些排斥。
“楊逸，你去嗎？楊逸？”
叫了兩聲，他才像是剛聽見一樣，擡起頭，思索兩秒，才開口道：“我陪你們。”
並沒有邀請大家去他家的意思。
宋玉沒有再追問，見其他練習生都已經熱熱鬧鬧地準備出發，也跟著道：“先回去收拾東西，我們抓緊時間，今天就走。”
回到宿舍，宋玉迅速整理好行李，見白滿川還在忙，於是進衛生間將門反鎖，給老胡打了一個電話，告訴他今天節目組發布的任務。
老胡那邊十分吵鬧，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距離太遠，宋玉說完等了好幾秒，他才扯著嗓子回覆：
“宋洋家？他之前一直是住在公司的。”
一方面是為了近距離上課和訓練，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太窮。
為了支持宋洋出道，老胡砸鍋賣鐵，宋洋自己也是窮得叮當響，早就搬到公司住了。
宋玉從善如流。
“那就去公司好了。”
“你知道咱們公司在哪兒嗎？”
“……不知道。”
老胡嘆了一口氣，說：“我待會兒把地址發給你。”
“不過，這次隨行還有節目組的攝影師，如果到了那邊，遇見公司裏的員工，會不會暴露我的身份？”
這是她聽到任務之後，最擔心的一件事。
老胡卻笑了。
“這個你完全不用擔心……”
他剛說到這兒，電話背景音裏傳來一陣外語廣播聲，其中還夾雜著一些快門聲和歡呼聲。
聽著好熟悉。
“你在哪兒？”
“Y國，我已經見過宋洋了。”
“他怎麽樣？”
老胡猶猶豫豫的，似乎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他……怎麽說呢？嘖，總之你不用擔心，這幾天我會暫時留在這邊處理一下事情，你好好比賽。”
說完，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掛了。”
他匆匆說了一句，然後喊：“宋洋！你別簽了……”
電話掛斷了。
宋玉疑惑地看著熄滅的手機屏幕，感覺剛才在掛斷的一瞬間，她好像聽見了一陣瘋狂的尖叫聲，更加不解。
她這個弟弟，到底是什麽情況？
走出衛生間，白滿川正一臉期待地等著她，眼睛裏寫滿雀躍。
宋玉搜了一眼，迅速收起手機。
“收拾好了？那就走吧。”
路上遇到了楊逸他們，大家一起朝沈寧的宿舍走去。
到的時候，沈寧已經收拾好東西，正準備出發，和他同寢的另一個練習生也在收拾行李，不知道和誰約了組隊。
宋玉突然想起來，走過去詢問：“韓程和世界娛樂，這兩天有沒有找過你？”
對方有些不解。
“找我幹什麽？”
沈寧瞬間想通宋玉這句話的意思，緊張地和她對視了一眼，
這名練習生是目前唯一一個不和宋玉他們沾邊，也不和韓程戰隊的人，現在世界娛樂的團隊缺了一個人，最有可能來邀請他組隊。
沒想到，他們竟然沒找？
現在到底打什麽主意？
疑惑地看了他一會兒，宋玉才收回視線，和其他人一起離開。
雖然他們平時也經常會請假外出，並不是真的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但是當真的提著行李走出訓練營大門的那一刻，竟然有一種重獲新生的感覺。
如果不是身後還跟著一個攝影師，隨時記錄他們的一舉一動，在直播間進行同步播出的話，就更好了。
幾人站在路邊，興沖沖地討論著接下來的行程。
“先去誰家呢？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他們這些人，除了沈寧和袁天曉早就認識，其他人都是來到訓練營之後才結識的，所以現在都對各自在訓練營外的生活充滿了好奇。
平時遇到這種活動，楊逸都是拿主意的領頭羊，今天卻顯得不在狀態，一直沒說話。
宋玉想了想，沈寧和袁天曉老家都不在A市，白滿川約了下午，而李湛和蔣星辰也是一直沒說話。
幹脆拍板：“那就先去我家吧。”
說完，馬上叫車出發。
車輛按照老胡給的導航一路疾馳，越走越偏，眼看著路上的車輛和行人越來越少，幾乎快要開到另一個城市的時候，終於停在了一棟老舊的建築門口。
一下車，周圍一個人也沒有，倒是狂風卷落葉，一片蕭條。
這根本就是一棟上世紀的居民樓，上去的時候，墻邊貼滿了各種小廣告，就連頭頂的燈泡也忽明忽暗。
宋玉也是第一次來這裏，反覆核對地址，沒有問題之後，轉頭朝身後的幾個隊友看去。
他們目光驚恐，早就已經縮成一團。
走到三樓，墻壁上終於出現了一個十分簡陋的招牌，上面寫著“星星娛樂”四個字，娛字的左半邊燈壞了，樂字的上半部分燈壞了。
只一眼，就把“窮穿地心”四個字刻在了骨子裏。
一路走上來，已經被震驚了無數次的隊友看到這一幕，終於繃不住了。
“這是……你的公司？不是說去你家嗎？”
宋玉坦然地回答：“嗯，我以前就住在這兒。”
說著，她拿出鑰匙開門，好奇地探頭進去打量。
這確實是一個由兩室一廳住宅改裝成的辦公室，客廳被打通，擺放著好幾張桌子，上面淩亂地放著一些資料，但明顯能看出已經很久沒有人在這裏工作過了。
兩個臥室，一個被做成雜物間，堆滿各種文件和道具，一個則在墻上安裝整面鏡子，當成練習室在使用。
宋玉擔心會露餡，進去之後，迅速將裏裏外外都查探了一遍，終於明白為什麽老胡會說，不用擔心員工洩露身份了。
因為這裏根本就沒有員工！
自己完全是想多了。
以星星娛樂目前的經營狀況，老胡又當經紀人，又當助理的，身兼數職，哪來的錢請員工？
宋玉稍稍松了一口氣，發現所有人都在練習室。
值得註意的是，在這個由主臥改成的練習室裏，空間本來就不大，角落卻還放著一張寬不到一米二的單人床。
“這個……”
宋玉回憶著老胡在電話中的描述，看到床頭還掛著幾件弟弟宋洋的衣服，介紹道：“這個應該是我的床。”
“應該？”
他們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在經歷了“以為是回家，結果是公司，最後發現還是回家”的一系列心裏變化之後，看到這個又是公司又是家的地方，看到那張簡陋至極的床，所有人看向宋玉的目光充滿了憐愛。
他們甚至還註意到，宋玉從進門開始，就一直在用陌生的眼光看著眼前的一切。
能不陌生嗎？
與此同時，星星娛樂的內部環境，也隨著拍攝進入直播間。
【真沒想到，星星娛樂的環境竟然這麽艱難。】
【宋玉弟弟太可憐了，難怪他剛進訓練營的時候，大白饅頭都能連吃好幾個，還說好吃，他以前不會沒吃過吧？】
【臥槽，聽不下去了。】
【平時看他每天樂呵呵，沒想到過得這麽苦。】
宋玉不知道這兩個房間給大家帶來了多大的沖擊，還在想著宋洋的事，袁天曉走過來，都快淚目了，將手放在她肩膀上。
“從認識你第一天，我就知道，你是一個堅強的人，但我沒想到，你這麽樂觀。”
這樣的訓練和居住環境，就算是自認貧窮的他看來，也覺得十分震撼。
但宋玉平時，從來不提。
甚至就連楊逸地過來鼓勵她：“加油，你一定能成功的。”
“對不起，宋玉，平時我賣給你的東西太貴了，以後你想要什麽，我都給你，不要錢！都給你！”
蔣星辰越說越自責，宋玉生活都這麽艱難了，自己竟然還高價賣東西給他。
自己可真不是人吶。
他一邊想著，迅速拉過登山包，從裏面拽出一大把零食，全部塞到宋玉手裏。
“給你，都給你！”
宋玉一頭霧水。
這是怎麽了？
那個背包就跟無敵洞似的，眼看著蔣星辰拿出來的東西越來越多，裏面還有一些宋玉以前從未見過的東西。
“這是什麽？”她拿起一包紅彤彤，看起來應該狠辣的零食詢問。
“辣條啊，你沒吃過？”
“沒吃過。”
訓練營裏的超市根本不提供這些零食，在宋玉以前的時代更是沒有，她當然沒吃過。
可這個回答，卻讓本就自責的蔣星辰徹底破防了。
“你連辣條都沒吃過？！”
他捶足頓胸，大喊：“我可真不是人啊！”
白滿川眼淚汪汪地走來，緊緊拉著宋玉的手，哄她：“沒事，以後我們買給你吃。”
宋玉：？？？
“你們是不是誤會了？我沒吃過，是因為我買不到。”
竟然買不到？
聽到這句解釋，直播間的觀眾頓時更加淚奔了。
【他說他買不起！嗚嗚嗚嗚真可憐……】
宋玉：？？？
剛開始還嘗試著解釋一下，後來發現說不通，幹脆放棄了。
花半個小時參觀完星星娛樂辦公室，宋玉擔心露餡，不敢在這裏停留太久，只是離開的時候，明顯感覺到所有人看向她的眼神中，又多了幾分憐愛。
她轉身離開大門，回頭朝裏面簡陋的房間看去。
雖然至今為止，她還沒有見過自己名義上那個弟弟，但現在幾乎可以想象出，在過去兩年中，宋洋一直在為了實現出道的夢想而努力。
白天在狹窄的練習室裏不斷練習舞蹈和聲樂，揮灑汗水，不知疲憊，直到深夜，累得精疲力盡，便在角落的單人床上蜷縮著入睡。
日覆一日，只為了有一天能站在舞臺上。
或許就是因為看到這些，原主才會決定幫弟弟完成出道夢吧？
還好，現在宋洋已經找到了。
等他回來之後，又能繼續為夢想而努力，而他的汗水也絕對不會被辜負。
想到這裏，宋玉的目光柔和許多，無聲地說道：
“辛苦了。”
關上門，宋玉走下樓，看見大家還有些低沈，轉頭朝他看過來的時候，好幾次都在強忍淚水。
宋玉都感覺自己快被他們送走了。
“接下來去哪兒？”
時間還早，或許是因為沒有親人的原因，再加上住在公司，實在沒什麽能看的，參觀的速度很快。
大家誰也不說話，眉頭緊鎖，似乎都有自己的難處。
李湛雙手插兜，酷哥發言。
“去我家吧。”
李湛家就在A市，位於市中心的繁華地段，或者說，過於繁華了。
此時正值下午，從熱鬧的酒吧一條街拐進旁邊的巷子裏，一路往裏走，仿佛來到另一個世界。
四周的墻上畫滿五顏六色的塗鴉，或張揚，或文藝，風格迥異卻又極其和諧地待在同一面墻上。
墻邊還放著用完的噴漆瓶，幾個穿著和李湛同款服裝的滑板少年從旁邊飛馳而過，因為巷子狹窄，飛揚的衣擺擦著宋玉的指尖掃過。
再往前走，幾個穿制服的警察正在和路人詢問著什麽，不遠處拉著黃色警戒線，警戒線內，一人拿刷子，一人倒水，正在清洗地上的痕跡，洗出來的汙水黑中發紅。
頭皮發麻。
沈寧哆哆嗦嗦地指著地上的痕跡，聲音抖出了顫音。
“那是……什麽啊？”
宋玉掃了一眼，馬上認出來，上一世已經見過很多，很是淡定。
“血。”
所有人頓時一哆嗦，都快嚇哭了。
“這裏怎麽會有血啊？”
李湛也很淡定，腳步都沒停一下，徑直越過去。“可能是昨天晚上有人打架吧，習慣就好了。”
蔣星辰瞪大眼睛，指著地上的痕跡，見了鬼似的。
“習慣？這樣還能習慣？你到底是在什麽環境中長大的？”
李湛想了想，說：“和你們差不多。”
然後繼續朝前面帶路。
宋玉走過來，見楊逸他們幾個還跟好奇寶寶似的，圍在警戒線旁邊，輕飄飄地丟下一句話：
“不用看了，出血量不多，人應該沒事。”
所有人再次震驚。
？？？
“你怎麽知道？”
宋玉又看了一眼地上的血跡，說出兩個字。
“經驗。”
然後輕飄飄地走了，留下幾個人在空中淩亂。
李湛怎麽回事？
宋玉怎麽回事？
這倆人到底怎麽回事？！
之前在訓練營一起排練的時候，也沒說他們是狼人啊！
沿著巷子走到底，終於來到李湛家，從外表看，他家比宋玉“家”靠譜多了。
但也僅僅只是外表看起來，推開門一進去，蔣星辰直接化身尖叫雞，指著滿墻的噴繪和院子裏淩亂的管制刀具，上面甚至還殘留著一些奇怪的，讓人不敢深究的痕跡。
看一眼，就嚇得馬上把視線收回來。
“你管這叫和我們差不多？”
李湛反問：“你們家不這樣嗎？”
“不是！”
“？”
李湛震驚地看過來，和蔣星辰對視，很顯然，此時此刻，兩人都覺得對方很不正常。
其他人已經自覺縮成了一團，動也不敢動。
“你們隨便逛，把這裏當做自己家就行。”李湛大方地說道。
催促了幾聲，大家才終於慢慢放下戒心，在院子裏四處打量。
除卻滿墻的塗鴉和那堆惹眼的武器之外，院子裏布置得十分漂亮，花團錦簇。
宋玉和白滿川正在賞花，看著看著，隱約看見花叢下面有個東西在反光，伸手一摸，從裏面掏出了一個巨大的鐵球，上面全是尖刺，底部連接鎖鏈。
白滿川一臉慌亂，捧著鐵球不知所措。
“宋玉……這是什麽？”
旁邊的蔣星辰聽見動靜，噠噠噠跑過來，好奇地看著，剛要伸手去摸。
宋玉：“用過的流星錘。”
嚇得他迅速把手收回來，後退一大步，滿臉驚恐。
“什麽東西？什麽叫用過的？他家怎麽都是這種東西？李湛到底怎麽回事？”
宋玉沒回答，只是意味深長地看向蔣星辰，拍拍他的肩膀。
“回去買個保險吧。”
蔣星辰瞬間小臉煞白，平時最喜歡懟李湛，天不怕地不怕，今天乖巧得像個孩子。
見他這麽害怕，直播間的觀眾笑傻了，還在嚇唬他。
【謝謝李湛大佬手下留情，謝謝大佬的不殺之恩。】
【以前覺得李湛脾氣太暴躁，現在覺得他脾氣還是太好了。】
【蔣星辰，快，聽宋玉的，去買個保險吧。】
【我早就說過，愛豆是一個高危職業，喏，看見了吧？】
【音容宛在.jpg】
……
在院子裏看了一圈，蔣星辰整個人都不好了，越看越覺得自己的小命岌岌可危。
他平時總和李湛對著幹，把李湛氣得咬牙切齒，好像一副殺人的樣子，現在回想，那很可能不是好像，是真的像噶了他！
蔣星辰後背的汗毛瞬間立了起來，甚至想沖上去抱李湛大腿，就是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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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所有練習生集合，節目組宣布了新的任務。
溫導神采飛揚地站在臺上，面前的桌子除了放著節目流程表, 還有一顆黃澄澄的橘子, 十分惹眼。
宋玉一進來，就看出那個橘子是沈寧家的，好奇地往沈寧的方向看去。
沈寧明顯也認了出來，搖搖頭，滿臉問號。
13名練習生全部來齊之後, 本來能容納66人的集合大廳還是顯得有些空曠。
左邊是蕭欽、韓程、俞思遠幾人，右邊是宋玉、白滿川、楊逸他們。
唯一夾在中間, 左右不是的那名練習生走進來, 看見這涇渭分明的座位分布, 猶豫半天，最後選擇坐在了中間,
“一眨眼，大家來《青春練習生》已經三個月了, 期間一直住在訓練營，很少有機會外出, 和家人見面的機會也少之又少，我想，大家現在一定很想家，很想自己的親人吧？”
提起家人，不少練習生眼中多了幾分落寞。
這裏的很多人從出生到現在, 第一次離家這麽遠, 也是第一次和家裏人分開，平時忙著比賽, 思念之情被強壓了下去，現在經過導演一提，瞬間湧了上來。
不少人甚至濕了眼眶，低著頭掩飾。
溫導將所有人的反應看在眼裏，這時才感覺到節目拍攝到現在最大的疏忽。
“所以，接下來節目組給大家安排的任務，是回家。”
“回家？”
這個奇怪的任務讓所有人疑惑地擡起頭，不明白是什麽意思。
“回家做什麽？”
“不用比賽了嗎？”
有些期待，卻又有些害怕。
大廳裏議論紛紛，溫導等了一會兒，等聲音降下去，才繼續道：“從現在開始，你們有五天時間，可以盡情邀請其他練習生去家裏參觀游玩，帶他們去看自己長大的地方，介紹他們給親人和朋友認識。”
“在這五天時間裏，所有花銷由節目組來承擔。當然，在外出的過程中，節目組也會派遣一名攝影師跟拍，進行同步直播。”
她剛說到這裏，大廳頓時爆發出一陣驚呼聲，馬上開始邀約同伴。
“能回家了？我能回家了？”
“你們要去我家嗎？我家不遠，就在隔壁。”
“去我家！去我家！”
“那行，我們仨組隊！”
……
所有人激動地議論著，沈寧也眼睛亮晶晶的，連忙道：“之前你們不是說，要去我家吃橘子嗎？不用等到比賽結束了，我們現在就能去！”
他激動地差點跳起來。
沒想到昨天剛想到的事，今天就能實現。
宋玉點點頭。
“看來昨天溫導想到的就是這個任務。”
她肯定就是看到沈寧家裏寄過來的橘子，所有才想到這個辦法的。
白滿川也一臉激動。
“你們要去我家嗎？如果爺爺知道我帶你們回去，肯定會很高興的！”
從小到大，他第一次交到這麽多朋友，簡直迫不及待想要把他們介紹給家裏人認識。
宋玉點點頭。
“別著急，咱們有五天時間呢，只要趕一點，每家都能去。”
他們七個大多數都住在A市，就算每家每戶跑一趟，也花不了多少時間。
說完，卻見其他人一直沒說話，並不像大家那麽期待，楊逸甚至眉頭緊鎖。
“你們去嗎？”宋玉問了一句。
李湛攤開手，一副無所謂的態度。
“可以。”
蔣星辰和袁天曉猶豫之後，也點了點頭，唯獨楊逸一直沒說話。
宋玉疑惑地看了看他。
以前每次節目組發布任務的時候，他都十分積極籌劃，這次的反應卻有些排斥。
“楊逸，你去嗎？楊逸？”
叫了兩聲，他才像是剛聽見一樣，擡起頭，思索兩秒，才開口道：“我陪你們。”
並沒有邀請大家去他家的意思。
宋玉沒有再追問，見其他練習生都已經熱熱鬧鬧地準備出發，也跟著道：“先回去收拾東西，我們抓緊時間，今天就走。”
回到宿舍，宋玉迅速整理好行李，見白滿川還在忙，於是進衛生間將門反鎖，給老胡打了一個電話，告訴他今天節目組發布的任務。
老胡那邊十分吵鬧，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距離太遠，宋玉說完等了好幾秒，他才扯著嗓子回覆：
“宋洋家？他之前一直是住在公司的。”
一方面是為了近距離上課和訓練，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太窮。
為了支持宋洋出道，老胡砸鍋賣鐵，宋洋自己也是窮得叮當響，早就搬到公司住了。
宋玉從善如流。
“那就去公司好了。”
“你知道咱們公司在哪兒嗎？”
“……不知道。”
老胡嘆了一口氣，說：“我待會兒把地址發給你。”
“不過，這次隨行還有節目組的攝影師，如果到了那邊，遇見公司裏的員工，會不會暴露我的身份？”
這是她聽到任務之後，最擔心的一件事。
老胡卻笑了。
“這個你完全不用擔心……”
他剛說到這兒，電話背景音裏傳來一陣外語廣播聲，其中還夾雜著一些快門聲和歡呼聲。
聽著好熟悉。
“你在哪兒？”
“Y國，我已經見過宋洋了。”
“他怎麽樣？”
老胡猶猶豫豫的，似乎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他……怎麽說呢？嘖，總之你不用擔心，這幾天我會暫時留在這邊處理一下事情，你好好比賽。”
說完，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掛了。”
他匆匆說了一句，然後喊：“宋洋！你別簽了……”
電話掛斷了。
宋玉疑惑地看著熄滅的手機屏幕，感覺剛才在掛斷的一瞬間，她好像聽見了一陣瘋狂的尖叫聲，更加不解。
她這個弟弟，到底是什麽情況？
走出衛生間，白滿川正一臉期待地等著她，眼睛裏寫滿雀躍。
宋玉搜了一眼，迅速收起手機。
“收拾好了？那就走吧。”
路上遇到了楊逸他們，大家一起朝沈寧的宿舍走去。
到的時候，沈寧已經收拾好東西，正準備出發，和他同寢的另一個練習生也在收拾行李，不知道和誰約了組隊。
宋玉突然想起來，走過去詢問：“韓程和世界娛樂，這兩天有沒有找過你？”
對方有些不解。
“找我幹什麽？”
沈寧瞬間想通宋玉這句話的意思，緊張地和她對視了一眼，
這名練習生是目前唯一一個不和宋玉他們沾邊，也不和韓程戰隊的人，現在世界娛樂的團隊缺了一個人，最有可能來邀請他組隊。
沒想到，他們竟然沒找？
現在到底打什麽主意？
疑惑地看了他一會兒，宋玉才收回視線，和其他人一起離開。
雖然他們平時也經常會請假外出，並不是真的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但是當真的提著行李走出訓練營大門的那一刻，竟然有一種重獲新生的感覺。
如果不是身後還跟著一個攝影師，隨時記錄他們的一舉一動，在直播間進行同步播出的話，就更好了。
幾人站在路邊，興沖沖地討論著接下來的行程。
“先去誰家呢？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他們這些人，除了沈寧和袁天曉早就認識，其他人都是來到訓練營之後才結識的，所以現在都對各自在訓練營外的生活充滿了好奇。
平時遇到這種活動，楊逸都是拿主意的領頭羊，今天卻顯得不在狀態，一直沒說話。
宋玉想了想，沈寧和袁天曉老家都不在A市，白滿川約了下午，而李湛和蔣星辰也是一直沒說話。
幹脆拍板：“那就先去我家吧。”
說完，馬上叫車出發。
車輛按照老胡給的導航一路疾馳，越走越偏，眼看著路上的車輛和行人越來越少，幾乎快要開到另一個城市的時候，終於停在了一棟老舊的建築門口。
一下車，周圍一個人也沒有，倒是狂風卷落葉，一片蕭條。
這根本就是一棟上世紀的居民樓，上去的時候，墻邊貼滿了各種小廣告，就連頭頂的燈泡也忽明忽暗。
宋玉也是第一次來這裏，反覆核對地址，沒有問題之後，轉頭朝身後的幾個隊友看去。
他們目光驚恐，早就已經縮成一團。
走到三樓，墻壁上終於出現了一個十分簡陋的招牌，上面寫著“星星娛樂”四個字，娛字的左半邊燈壞了，樂字的上半部分燈壞了。
只一眼，就把“窮穿地心”四個字刻在了骨子裏。
一路走上來，已經被震驚了無數次的隊友看到這一幕，終於繃不住了。
“這是……你的公司？不是說去你家嗎？”
宋玉坦然地回答：“嗯，我以前就住在這兒。”
說著，她拿出鑰匙開門，好奇地探頭進去打量。
這確實是一個由兩室一廳住宅改裝成的辦公室，客廳被打通，擺放著好幾張桌子，上面淩亂地放著一些資料，但明顯能看出已經很久沒有人在這裏工作過了。
兩個臥室，一個被做成雜物間，堆滿各種文件和道具，一個則在墻上安裝整面鏡子，當成練習室在使用。
宋玉擔心會露餡，進去之後，迅速將裏裏外外都查探了一遍，終於明白為什麽老胡會說，不用擔心員工洩露身份了。
因為這裏根本就沒有員工！
自己完全是想多了。
以星星娛樂目前的經營狀況，老胡又當經紀人，又當助理的，身兼數職，哪來的錢請員工？
宋玉稍稍松了一口氣，發現所有人都在練習室。
值得註意的是，在這個由主臥改成的練習室裏，空間本來就不大，角落卻還放著一張寬不到一米二的單人床。
“這個……”
宋玉回憶著老胡在電話中的描述，看到床頭還掛著幾件弟弟宋洋的衣服，介紹道：“這個應該是我的床。”
“應該？”
他們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在經歷了“以為是回家，結果是公司，最後發現還是回家”的一系列心裏變化之後，看到這個又是公司又是家的地方，看到那張簡陋至極的床，所有人看向宋玉的目光充滿了憐愛。
他們甚至還註意到，宋玉從進門開始，就一直在用陌生的眼光看著眼前的一切。
能不陌生嗎？
與此同時，星星娛樂的內部環境，也隨著拍攝進入直播間。
【真沒想到，星星娛樂的環境竟然這麽艱難。】
【宋玉弟弟太可憐了，難怪他剛進訓練營的時候，大白饅頭都能連吃好幾個，還說好吃，他以前不會沒吃過吧？】
【臥槽，聽不下去了。】
【平時看他每天樂呵呵，沒想到過得這麽苦。】
宋玉不知道這兩個房間給大家帶來了多大的沖擊，還在想著宋洋的事，袁天曉走過來，都快淚目了，將手放在她肩膀上。
“從認識你第一天，我就知道，你是一個堅強的人，但我沒想到，你這麽樂觀。”
這樣的訓練和居住環境，就算是自認貧窮的他看來，也覺得十分震撼。
但宋玉平時，從來不提。
甚至就連楊逸地過來鼓勵她：“加油，你一定能成功的。”
“對不起，宋玉，平時我賣給你的東西太貴了，以後你想要什麽，我都給你，不要錢！都給你！”
蔣星辰越說越自責，宋玉生活都這麽艱難了，自己竟然還高價賣東西給他。
自己可真不是人吶。
他一邊想著，迅速拉過登山包，從裏面拽出一大把零食，全部塞到宋玉手裏。
“給你，都給你！”
宋玉一頭霧水。
這是怎麽了？
那個背包就跟無敵洞似的，眼看著蔣星辰拿出來的東西越來越多，裏面還有一些宋玉以前從未見過的東西。
“這是什麽？”她拿起一包紅彤彤，看起來應該狠辣的零食詢問。
“辣條啊，你沒吃過？”
“沒吃過。”
訓練營裏的超市根本不提供這些零食，在宋玉以前的時代更是沒有，她當然沒吃過。
可這個回答，卻讓本就自責的蔣星辰徹底破防了。
“你連辣條都沒吃過？！”
他捶足頓胸，大喊：“我可真不是人啊！”
白滿川眼淚汪汪地走來，緊緊拉著宋玉的手，哄她：“沒事，以後我們買給你吃。”
宋玉：？？？
“你們是不是誤會了？我沒吃過，是因為我買不到。”
竟然買不到？
聽到這句解釋，直播間的觀眾頓時更加淚奔了。
【他說他買不起！嗚嗚嗚嗚真可憐……】
宋玉：？？？
剛開始還嘗試著解釋一下，後來發現說不通，幹脆放棄了。
花半個小時參觀完星星娛樂辦公室，宋玉擔心露餡，不敢在這裏停留太久，只是離開的時候，明顯感覺到所有人看向她的眼神中，又多了幾分憐愛。
她轉身離開大門，回頭朝裏面簡陋的房間看去。
雖然至今為止，她還沒有見過自己名義上那個弟弟，但現在幾乎可以想象出，在過去兩年中，宋洋一直在為了實現出道的夢想而努力。
白天在狹窄的練習室裏不斷練習舞蹈和聲樂，揮灑汗水，不知疲憊，直到深夜，累得精疲力盡，便在角落的單人床上蜷縮著入睡。
日覆一日，只為了有一天能站在舞臺上。
或許就是因為看到這些，原主才會決定幫弟弟完成出道夢吧？
還好，現在宋洋已經找到了。
等他回來之後，又能繼續為夢想而努力，而他的汗水也絕對不會被辜負。
想到這裏，宋玉的目光柔和許多，無聲地說道：
“辛苦了。”
關上門，宋玉走下樓，看見大家還有些低沈，轉頭朝他看過來的時候，好幾次都在強忍淚水。
宋玉都感覺自己快被他們送走了。
“接下來去哪兒？”
時間還早，或許是因為沒有親人的原因，再加上住在公司，實在沒什麽能看的，參觀的速度很快。
大家誰也不說話，眉頭緊鎖，似乎都有自己的難處。
李湛雙手插兜，酷哥發言。
“去我家吧。”
李湛家就在A市，位於市中心的繁華地段，或者說，過於繁華了。
此時正值下午，從熱鬧的酒吧一條街拐進旁邊的巷子裏，一路往裏走，仿佛來到另一個世界。
四周的墻上畫滿五顏六色的塗鴉，或張揚，或文藝，風格迥異卻又極其和諧地待在同一面墻上。
墻邊還放著用完的噴漆瓶，幾個穿著和李湛同款服裝的滑板少年從旁邊飛馳而過，因為巷子狹窄，飛揚的衣擺擦著宋玉的指尖掃過。
再往前走，幾個穿制服的警察正在和路人詢問著什麽，不遠處拉著黃色警戒線，警戒線內，一人拿刷子，一人倒水，正在清洗地上的痕跡，洗出來的汙水黑中發紅。
頭皮發麻。
沈寧哆哆嗦嗦地指著地上的痕跡，聲音抖出了顫音。
“那是……什麽啊？”
宋玉掃了一眼，馬上認出來，上一世已經見過很多，很是淡定。
“血。”
所有人頓時一哆嗦，都快嚇哭了。
“這裏怎麽會有血啊？”
李湛也很淡定，腳步都沒停一下，徑直越過去。“可能是昨天晚上有人打架吧，習慣就好了。”
蔣星辰瞪大眼睛，指著地上的痕跡，見了鬼似的。
“習慣？這樣還能習慣？你到底是在什麽環境中長大的？”
李湛想了想，說：“和你們差不多。”
然後繼續朝前面帶路。
宋玉走過來，見楊逸他們幾個還跟好奇寶寶似的，圍在警戒線旁邊，輕飄飄地丟下一句話：
“不用看了，出血量不多，人應該沒事。”
所有人再次震驚。
？？？
“你怎麽知道？”
宋玉又看了一眼地上的血跡，說出兩個字。
“經驗。”
然後輕飄飄地走了，留下幾個人在空中淩亂。
李湛怎麽回事？
宋玉怎麽回事？
這倆人到底怎麽回事？！
之前在訓練營一起排練的時候，也沒說他們是狼人啊！
沿著巷子走到底，終於來到李湛家，從外表看，他家比宋玉“家”靠譜多了。
但也僅僅只是外表看起來，推開門一進去，蔣星辰直接化身尖叫雞，指著滿墻的噴繪和院子裏淩亂的管制刀具，上面甚至還殘留著一些奇怪的，讓人不敢深究的痕跡。
看一眼，就嚇得馬上把視線收回來。
“你管這叫和我們差不多？”
李湛反問：“你們家不這樣嗎？”
“不是！”
“？”
李湛震驚地看過來，和蔣星辰對視，很顯然，此時此刻，兩人都覺得對方很不正常。
其他人已經自覺縮成了一團，動也不敢動。
“你們隨便逛，把這裏當做自己家就行。”李湛大方地說道。
催促了幾聲，大家才終於慢慢放下戒心，在院子裏四處打量。
除卻滿墻的塗鴉和那堆惹眼的武器之外，院子裏布置得十分漂亮，花團錦簇。
宋玉和白滿川正在賞花，看著看著，隱約看見花叢下面有個東西在反光，伸手一摸，從裏面掏出了一個巨大的鐵球，上面全是尖刺，底部連接鎖鏈。
白滿川一臉慌亂，捧著鐵球不知所措。
“宋玉……這是什麽？”
旁邊的蔣星辰聽見動靜，噠噠噠跑過來，好奇地看著，剛要伸手去摸。
宋玉：“用過的流星錘。”
嚇得他迅速把手收回來，後退一大步，滿臉驚恐。
“什麽東西？什麽叫用過的？他家怎麽都是這種東西？李湛到底怎麽回事？”
宋玉沒回答，只是意味深長地看向蔣星辰，拍拍他的肩膀。
“回去買個保險吧。”
蔣星辰瞬間小臉煞白，平時最喜歡懟李湛，天不怕地不怕，今天乖巧得像個孩子。
見他這麽害怕，直播間的觀眾笑傻了，還在嚇唬他。
【謝謝李湛大佬手下留情，謝謝大佬的不殺之恩。】
【以前覺得李湛脾氣太暴躁，現在覺得他脾氣還是太好了。】
【蔣星辰，快，聽宋玉的，去買個保險吧。】
【我早就說過，愛豆是一個高危職業，喏，看見了吧？】
【音容宛在.jpg】
……
在院子裏看了一圈，蔣星辰整個人都不好了，越看越覺得自己的小命岌岌可危。
他平時總和李湛對著幹，把李湛氣得咬牙切齒，好像一副殺人的樣子，現在回想，那很可能不是好像，是真的像噶了他！
蔣星辰後背的汗毛瞬間立了起來，甚至想沖上去抱李湛大腿，就是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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