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個練習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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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個練習生
一場公演, 兩次失誤，無論放在什麽節目，都足以讓所有人炸鍋。
蕭欽的失誤雖然不像沈寧那樣明顯, 但對於他來說是已經足夠致命。
直播間裏, 彈幕早就亂作一團。
【我剛才是不是聽錯了，蕭欽竟然唱破音了？】
【我也聽到了……】
【好嚴重的失誤！】
【蕭欽平時唱C4不是輕輕松松嗎？之前練習室看他排練清唱這首歌，沒有一次失誤的，今天怎麽回事？】
【蕭欽都失誤了，這個舞臺有毒吧？】
……
不只是網友, 就連所有工作人員住了，他們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用很小的聲音議論著。
宋玉就站在舞臺邊, 也同樣將蕭欽的失誤看在眼裏有些驚訝之餘, 卻發現蕭欽失誤之後的反應和沈寧的表現截然不同。
不知是因為經驗老到，還是實力出眾, 撐得起大場面，他臉上不見一絲慌亂, 從容不迫，十分平靜地完成了接下來的每一個舞臺動作。
已經結束表演的練習生讚嘆不已。
“不愧是排名第一的練習生, 就算失誤了也能保持不慌不忙。”
“看他的表情，就像什麽意外也沒有發生，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一樣。”
“真厲害啊！”
“只是可惜，因為這個失誤，他們對這次的排名分數不會高了。”
他們驚嘆地稱讚著。
宋玉看著臺上冷靜如常的人, 卻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就算是蕭欽，遇到這樣的意外, 應該也不會這麽冷靜吧？
即使表面掩飾，內心也一定會有一些慌亂，小動作是不會騙人的，可宋玉在旁邊看得清清楚楚，他任何緊張的小動作都沒有。
甚至在失誤之後，他一直緊握的右手竟然慢慢松開了，整個人都變得放松了不少。
宋玉想著，轉頭看見舞臺對面，韓程此時也在看演出，只不過他臉上此時彌漫著熊熊怒火，怒不可遏地看著臺上的蕭欽。
不禁讓人更加好奇，蕭欽上臺之前，究竟和他說了什麽？
很快，第四組練習生表演結束。
除了蕭欽中間的失誤，其他部分可說是完美，就連導師也表示十分遺憾。
“可惜了，蕭欽，之前我去練習室看你們排練的時候，你這一段唱得很好，游刃有餘，按道理說，今天是不應該出現這種失誤的。”陳慧導師連連嘆氣。
訓練營中，聲樂好的練習生並不多，除了白滿川那個逆天的天才之外，蕭欽是最好的一個。
沒想到今天會出現這麽大的失誤。
蕭欽十分冷靜。
挑染成灰色的劉海被汗水浸濕，貼在額頭上，露出了一雙被汗水浸潤過後，清澈明亮的眼睛。
“很抱歉，讓大家失望了。”
雖然在表演過程中出現了失誤，但整體舞臺水平很高，所以在最終的投票環節中，他們還是獲得了963的高分。
宋玉一直站在舞臺邊，看到他們下臺，本來想告訴蕭欽，自己剛才去找導演的結果，順便再安慰一下他。
沒想到蕭欽一下來，接過工作人員準備的毛巾擦了擦汗，目光平靜地對宋玉說了三個字：
“第十條。”
然後就直接走了。
宋玉心裏霎那間掀起巨浪，渾身一震，震驚地睜大眼睛，過了兩秒再轉頭看去，蕭欽已經不見了。
這時，溫導走了進來。
她的表情有些失望和疲憊，畢竟今天的舞臺連續出現了兩個重大失誤，最焦頭爛額的就是節目組。
“無論你們現在心裏是遺憾還是高興，第四次公開演出已經全部結束。現在觀眾已經開始陸續離場，去吧，和之前的演出一樣，去門口送別那些專門為你們而來的觀眾。”
“對於一些人來說，今天很可能是你們和粉絲最後一次見面了。”
沈寧本來失落地坐在角落，聽見這話，心裏咯噔了一下，也站起身來，狠狠揉了揉臉，臉頰有了血色，打起精神露出一個和平時一樣燦爛的笑臉。
註意到其他人擔心的眼神，他笑了笑，故作堅強。
“粉絲是專程來看我的，總不能讓他們看我哭喪著臉吧？”
說完，和其他練習生一起朝外面走去。
宋玉也來到場館外，和粉絲聊了一會兒天，簽名和留言之後，看見不遠處的蕭欽已經準備會後臺，她也迅速跟了上去。
打開手機，今天的演出已經上了好幾個熱搜。
#沈寧失誤#
#蕭欽失誤#
#宋玉爆冷第一#
網友議論紛紛。
因為第二組和第四組練習生出現舞臺失誤，第三組練習生實力不足，他們的得票竟然都偏低。
在這樣的情況下，本來最不被看好的宋玉，竟然以一個不算高的票數獲得了這次公演的第一名。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這次的公演會是這個結果。
宋玉心中波瀾起伏，腦海中又浮現出蕭欽下臺時，對她說的那句話。
第十條。
他說的是，高制片來訓練營之後制定的新規定，其中的第十條。
宋玉仔細看過那條規定的內容。
這一切都太巧了，讓她不得不多想。
那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蕭欽！”
宋玉喊了一聲叫住他，快步走過去。
蕭欽停下步伐，轉頭朝她看來，表情平靜無波。
“有什麽事嗎？”
宋玉猶豫片刻，轉頭看了看周圍，確定不會被其他人聽見，才低聲問：“今天的失誤，你是不是故意的？”
聽見這個問題，蕭欽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看著宋玉。
“你為什麽會這樣認為？”
“以你的實力，不應該出現那樣的失誤。”
蕭欽的基本功十分紮實，連陳慧都讚不絕口，從比賽至今沒有出現過任何失誤，一個小小的高音怎麽可能難倒他？
還偏偏在這個時候。
可蕭欽的態度卻很平靜，說起自己的失誤並不難過，也沒有一點後悔。
“任何人都可能出現失誤，我也不例外。”
“你上臺之前，我看到你和韓程在爭論，當時你們在說什麽？是不是和沈寧的失誤有關？是不是和你的失誤有關？”
這時，他微微挑眉，眼神緩和下來，解釋道：“我們只是隨便聊聊，你想多了。”
然後突然問：“你看過節目組新增加的十條規定了嗎？”
沈寧：“看過。”
蕭欽聞言，臉上多了一絲笑意，整張臉變得柔和下來。
“那就好。”
說完，直接轉身走了。
網上，關於沈寧和蕭欽的失誤還在劇烈討論中，公演已經結束，最大的影響就是兩人此時的網絡投票。
經過公演之後，大多數練習生的票數都在增加，有的一晚上就能漲好幾萬，甚至十幾萬。
但唯獨沈寧和蕭欽，因為舞臺失誤，他們的票數增長幅度是所有人中最少的，有時候甚至還會出現減少的情況。
蕭欽還好，他本來就排名第一，票數和第二名之間隔著鴻溝，就算減少了一些，也不會被超越。
沈寧這邊卻沒有那麽樂觀。
之前宋玉帶他上直播間，好不容易讓他的票數從23名漲到21名，現在短短幾個小時的功夫，就直接讓她直接掉到了第24名！
最後一名！
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和上一名的差距還是不斷拉大。
這個排名再加上今天晚上過低的觀眾投票，無論做什麽也無力回天了。
宋玉再次打開《青春練習生》的比賽規則，著重看了看後面新加的幾條，就在這時，突然收到了沈寧的群發短信：
【大家能來一下餐廳嗎？我想請大家吃個飯，謝謝你們這段時間的照顧。】
訓練營的餐廳通常24小時營業，普通的面包和套餐隨時都能買到，但如果先要請客吃飯，必須提前和廚師談好，加錢，而且很貴。
宋玉這幾天隔三差五就要請幾個窮鬼吃飯，還以為大家的經費都已經花光了，沒想到沈寧竟然還有，而且這麽闊綽要請客。
宋玉馬上收拾東西出發。
來到餐廳的時候，楊逸幾人已經提前到了。
現場除他們外沒有其他練習生，幾人此時已經換上了便裝，但依舊情緒低迷，坐在餐桌旁邊不說話，頭上仿佛籠罩著一團又厚又重的烏雲。
宋玉獨自開朗地走過去，還沒有上菜，但能聽見餐廳後廚傳來一陣火熱的做飯聲，香味傳出，有些好奇地轉頭張望。
“這麽晚了，竟然還有廚師在工作！是哪位大廚？”
沒人回答。
他們垂頭喪氣的，轉頭看了一眼宋玉，然後長長嘆氣。
“現在根本不是吃飯的時候，沈寧，馬上就要離開我們了。”
這時，沈寧和廚師商量好菜色，從後廚走出來。
他應該洗過澡，蓬松的金發像是一塊奶油蛋糕，還特意換上了屬於C班的班服，整個人精神不少，似乎已經從舞臺失誤的痛苦中走了出來。
視線視線在所有人身上掃了一圈。
“大家都來齊了，剛好。”
沈寧深吸一口氣，舉杯站起來。
所有人的視線立即落在他的身上。
他開口道：“其實我早就想請大家吃飯了。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攢錢，四公的經費一點也沒花，全部攢了下來，本來是想著，如果我成功晉級，就和大家一起慶祝。”
說到這裏，他咧嘴笑了一下，嘴角帶出兩個酒窩，但笑容看起來有些勉強，在那一剎那，眼眶裏甚至滲出了些許淚光。
繼續道：“如果失敗，就當做我們在訓練營的最後一頓飯，謝謝大家對我的照顧。”
“我和袁天曉一起進入訓練營，在初評選上認識了宋玉，一公的時候又結識了楊逸和白滿川。後來，蔣星辰和李湛也加入我們的隊伍，雖然剛開始有些誤會，但在這段時間的相處中，我們卻成了最好的兄弟。”想起那些畫面，沈寧臉上的笑容擴大了幾分，一臉懷念。
“我知道，這段時間你們一直都偷偷幫我。李湛和蔣星辰教我說唱，白滿川教我唱歌，宋玉教我跳舞，還帶我上他的直播間，楊逸和袁天曉一直在幫我排練。”
聽到這裏，被點到的幾人忍不住對視了一眼。
他們還以為自己做得不著痕跡，不會被沈寧發現呢，沒想到他竟然早就知道了，一時間，心裏更是五味雜陳。
沈寧笑著道：“說實話，我這個人比較膽小，如果不是在這裏，根本認識不到這麽多性格迥異的人，經歷這麽多驚心動魄的事。”
“我們一起揮灑過汗水，一起接受過懲罰，一起面對困難，然後戰勝困難，一路走到了現在。”
他的視線在所有人臉上一個一個掃過，看得仔細又認真，似乎要將他們的模樣牢牢記住。
說著說著，聲音也變得哽咽起來，開始低頭偷偷擦拭眼角的淚花。
“你們是我在節目中最大的收獲，希望以後無論是在節目裏，還是節目外，我們都能做永遠的好兄弟！”
他剛說到這裏，從剛才就一直在哭的袁天曉終於忍不住抽泣出聲，迅速拽了幾張抽紙，捂在臉上，嗚嗚哭起來。
因為哭得太用力，渾身的肌肉都在顫抖，猛男落淚。
強壯但敏感，且愛哭。
宋玉被他的樣子嚇了一跳，沒想到那麽強壯的外表下，竟然還隱藏著一顆纖細的心。
楊逸還算冷靜，強撐著臉上的笑容，勸道：“沈寧，你別這麽說，結果不是還沒出來嗎？”
“對啊，等到明天早上才能見分曉，排名不全看舞臺的，你別太擔心了。”白滿川道。
沈寧卻搖了搖頭。
“你們不用安慰我了，我現在情況，就算是神仙下凡都救不了我。”
“網絡投票在最後一名，舞臺又只有883分，這樣的排名，除了淘汰，還能有什麽結果？”
他分析得十分到位，宋玉點點頭。
“確實會被淘汰，不過……”
話還沒說完，突然被身邊傳來一道哭泣聲打斷。
“嗚嗚嗚……”
是蔣星辰。
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伸手要去拿桌上的抽紙，沒想到被哭得更厲害的袁天曉搶走，只好退而求其次地抓起旁邊楊逸的衣服擦拭。
楊逸的情緒本來就有點繃不住，看到這一幕，當場潔癖發作，也跟著哭了出來。
一邊哭，一邊拽自己的衣服，免得再次遭受蔣星辰的毒手。
白滿川也眼眶紅紅的，雖然沒有哭出聲，但悲傷忍淚的樣子看起來可憐極了。
他們哭得未免也太誇張了。
宋玉有點不忍直視，轉身看向另一邊的李湛，準備和他說說新規定第十條的事。
李湛是所有人中最酷的，流血流汗不流淚，每次沈寧和袁天曉看電影感動哭泣時，都會被他鄙視，順便丟下一句“無聊”。
他肯定很冷靜。
結果一回頭，卻看到他正低著頭，在悄悄抹眼淚。
宋玉：……
她看了看周圍痛哭的幾個人，每個人哭得都很有特色，於是放棄了商量的打算。
算了。
讓他們再哭會兒，還是不說了吧。
很快，有人將做好的飯菜端了上來。
菜色葷素搭配，還有水果。
香蕉釀苦瓜
西紅柿炒月餅
雞腿蛋撻
……
這讓人倍感熟悉的菜色，宋玉不用猜，就知道今天掌勺的大廚是誰了。
沈寧第一個從悲傷的情緒中緩過來，擦擦眼淚。
“大家不要難過，快吃飯吧。上次在宋玉宿舍聚會的那次，我覺得很開心，希望今天大家也能盡興。”
“哇——”
他才剛說完，廚房裏突然傳來一陣哭聲，緊接著，熟悉的大廚捂著臉跑出來，一邊哭一邊喊：
“太感動了，今天的飯菜免費，你們吃！都吃啊！”
然後腳步不停地跑了出去。
誰都顧不上眼前的飯菜。
宋玉手中的筷子上下翻飛，一點也不耽誤。
不一會兒，就炫了小半碗。
噎著了。
她擡手拍了拍胸口。
旁邊的楊逸見狀，目光變得柔和，勸道：“宋玉，你也別忍著了，哭吧，想哭就大聲地哭出來，我們不會笑你的。”
宋玉喝了兩口水，把飯順下去，轉頭看向其他人。
好幾個人在低頭啜泣，袁天曉哭得驚天動地，一邊哭一邊嚎，每嚎一聲，走廊的聲控燈就亮一下。
宋玉的註意力放在燈上，看了一會兒，險些沒笑出聲來。
連蔣星辰這個沒心沒肺的都在哭，一邊哭還一邊偷偷用楊逸的衣服上擦眼淚。
形勢緊急，大勢所趨，有一種不哭不是練習生的架勢。
宋玉很想融入此時的環境，顯得自己合群一點，但她眼睛幹得撒哈拉沙漠似的。
“我哭不出來。”
不僅不想哭，甚至還有點想笑。
看他們哭得這麽厲害，等到明天知道結果之後，不知道會是什麽樣的？
楊逸一楞，然後十分理解地點了點頭。
“悲傷到極致的時候，是沒有眼淚的，宋玉，我理解你。”
宋玉的視線越過他的肩膀，一直落在後面的蔣星辰身上，看到蔣星辰正試圖用楊逸的衣服擦鼻涕之後，忍不住了。
“你先別管我了，管管你自己的衣服吧。”
再這樣下去，就要變成抹布了。
楊逸一聽，回頭看見自己衣服的慘狀，本就悲傷的內心再次逆流成河。
哭了一會兒，他們才終於開始吃飯。
要是平時，他們看到這樣的飯菜，肯定會吐槽和嫌棄，但現在幾人都已經被悲傷淹沒，根本沒註意到此時桌上的飯菜。
就算註意到了，因為哭得眼睛紅腫，估計也看不到。
蔣星辰捧著碗，一個勁兒把飯菜往嘴裏扒拉。
宋玉很想提醒他。
現在他嘴裏吃的，是之前讓他拉肚子好幾天的大廚創新菜。
白滿川和李湛也化悲傷為食量，一邊吃，還在一邊瘋狂淌眼淚，跟淚腺失禁了一樣。
不僅沒有嫌棄，而且吃餓了一碗，還想第二碗。
宋玉忍不住問：“好吃嗎？”
幾人頭也不擡。
“好吃！沈寧請的，當然好吃！”
宋玉：？
完了，味覺也壞了。
這次聚餐沒有喝酒，但混亂程度和上次不相上下。
宋玉吃完飯，看到他們還在抱頭痛哭，一邊哭一邊大合唱“朋友一生一起走”，因為情緒激動，唱得實在不算好聽。
“我要回去睡覺了。”
說了一句，沒人回應，宋玉獨自回到宿舍休息。
第二天早上，她剛睡醒，就看到昨天在餐廳痛哭的幾個人全部橫七豎八地躺在自己宿舍的地上，你躺在我身上，我壓著他胳膊，編得跟麻花一樣。
因為多年行軍打仗的緣故，宋玉睡覺警覺，昨天晚上他們進來的時候，宋玉就發現了。
睜開眼睛發現是他們之後，沒理，又繼續睡了過去，沒想到今天早上起來會看到這樣的畫面。
她走過去，挨個探了鼻息。
還好。
都活著。
這時，廣播裏傳來通知集合的聲音，應該是要宣布晉級和淘汰名單。
宋玉跨過地上的幾人，走進衛生間，幾秒後拿著一個盆出來。
嘭嘭嘭！
敲擊著手裏的盆。
“集合了。”
嘭嘭嘭！
“都醒醒。”
地上睡得死沈死沈的幾個人嚇得一個激靈爬起來，迷茫地朝周圍張望。
“什麽？開飯了？”
“節目組通知集合了。”
宋玉走過去，順手把自己的枕頭從白滿川懷裏抽出來。
也不知道這人什麽毛病，別人都是搶被子睡覺，他是搶枕頭。
他們還有些迷迷糊糊的。
“集合？集合是要通知……晉級名單……”
說到最後四個字，瞬間清醒過來，渾身一僵，當場悲從中來，紛紛轉頭看向沈寧。“沈寧……”
眼看他們又要抱頭哭成一團，宋玉又敲了敲手裏的盆。
嘭嘭嘭！
“再哭下去，訓練營都要被你們淹了，快點洗漱，出發！”
說完，率先朝外面走去。
幾人看著她冷靜的背影，心中更加欽佩。
“宋玉好冷靜，他都沒有哭。”
“昨天晚上我問過他，宋玉說，他的悲傷都藏在心裏。”
“真正的男人是不會流露出真正感情的。”
“宋玉真男人啊！”
他們羨慕地說了一會兒，想到今天沈寧就會離開，紛紛起身把自己收拾好，然後無精打采地來到集合大廳。
此時，其他練習生都已經到齊了。
他們一進去，立即引起了所有人的註意。
七個人裏，六個頂著紅腫的核桃眼，看上去有些嚇人，只有宋玉一個人精神抖擻，獨自開朗。
“你們昨天晚上幹什麽去了？”
他們搖了搖頭，都沒說話。
落座之後，溫導走進來，也被他們的樣子嚇了一跳，疑惑地朝這邊看了好幾眼。
身後的高制片則是一臉陰沈，似乎從昨天晚上蕭欽演出失誤之後，他的心情就一直不好。
溫導走到臺上，擡高聲音道：
“現在開始宣布第四次公演的晉級和淘汰名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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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公演, 兩次失誤，無論放在什麽節目，都足以讓所有人炸鍋。
蕭欽的失誤雖然不像沈寧那樣明顯, 但對於他來說是已經足夠致命。
直播間裏, 彈幕早就亂作一團。
【我剛才是不是聽錯了，蕭欽竟然唱破音了？】
【我也聽到了……】
【好嚴重的失誤！】
【蕭欽平時唱C4不是輕輕松松嗎？之前練習室看他排練清唱這首歌，沒有一次失誤的，今天怎麽回事？】
【蕭欽都失誤了，這個舞臺有毒吧？】
……
不只是網友, 就連所有工作人員住了，他們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用很小的聲音議論著。
宋玉就站在舞臺邊, 也同樣將蕭欽的失誤看在眼裏有些驚訝之餘, 卻發現蕭欽失誤之後的反應和沈寧的表現截然不同。
不知是因為經驗老到，還是實力出眾, 撐得起大場面，他臉上不見一絲慌亂, 從容不迫，十分平靜地完成了接下來的每一個舞臺動作。
已經結束表演的練習生讚嘆不已。
“不愧是排名第一的練習生, 就算失誤了也能保持不慌不忙。”
“看他的表情，就像什麽意外也沒有發生，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一樣。”
“真厲害啊！”
“只是可惜，因為這個失誤，他們對這次的排名分數不會高了。”
他們驚嘆地稱讚著。
宋玉看著臺上冷靜如常的人, 卻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就算是蕭欽，遇到這樣的意外, 應該也不會這麽冷靜吧？
即使表面掩飾，內心也一定會有一些慌亂，小動作是不會騙人的，可宋玉在旁邊看得清清楚楚，他任何緊張的小動作都沒有。
甚至在失誤之後，他一直緊握的右手竟然慢慢松開了，整個人都變得放松了不少。
宋玉想著，轉頭看見舞臺對面，韓程此時也在看演出，只不過他臉上此時彌漫著熊熊怒火，怒不可遏地看著臺上的蕭欽。
不禁讓人更加好奇，蕭欽上臺之前，究竟和他說了什麽？
很快，第四組練習生表演結束。
除了蕭欽中間的失誤，其他部分可說是完美，就連導師也表示十分遺憾。
“可惜了，蕭欽，之前我去練習室看你們排練的時候，你這一段唱得很好，游刃有餘，按道理說，今天是不應該出現這種失誤的。”陳慧導師連連嘆氣。
訓練營中，聲樂好的練習生並不多，除了白滿川那個逆天的天才之外，蕭欽是最好的一個。
沒想到今天會出現這麽大的失誤。
蕭欽十分冷靜。
挑染成灰色的劉海被汗水浸濕，貼在額頭上，露出了一雙被汗水浸潤過後，清澈明亮的眼睛。
“很抱歉，讓大家失望了。”
雖然在表演過程中出現了失誤，但整體舞臺水平很高，所以在最終的投票環節中，他們還是獲得了963的高分。
宋玉一直站在舞臺邊，看到他們下臺，本來想告訴蕭欽，自己剛才去找導演的結果，順便再安慰一下他。
沒想到蕭欽一下來，接過工作人員準備的毛巾擦了擦汗，目光平靜地對宋玉說了三個字：
“第十條。”
然後就直接走了。
宋玉心裏霎那間掀起巨浪，渾身一震，震驚地睜大眼睛，過了兩秒再轉頭看去，蕭欽已經不見了。
這時，溫導走了進來。
她的表情有些失望和疲憊，畢竟今天的舞臺連續出現了兩個重大失誤，最焦頭爛額的就是節目組。
“無論你們現在心裏是遺憾還是高興，第四次公開演出已經全部結束。現在觀眾已經開始陸續離場，去吧，和之前的演出一樣，去門口送別那些專門為你們而來的觀眾。”
“對於一些人來說，今天很可能是你們和粉絲最後一次見面了。”
沈寧本來失落地坐在角落，聽見這話，心裏咯噔了一下，也站起身來，狠狠揉了揉臉，臉頰有了血色，打起精神露出一個和平時一樣燦爛的笑臉。
註意到其他人擔心的眼神，他笑了笑，故作堅強。
“粉絲是專程來看我的，總不能讓他們看我哭喪著臉吧？”
說完，和其他練習生一起朝外面走去。
宋玉也來到場館外，和粉絲聊了一會兒天，簽名和留言之後，看見不遠處的蕭欽已經準備會後臺，她也迅速跟了上去。
打開手機，今天的演出已經上了好幾個熱搜。
#沈寧失誤#
#蕭欽失誤#
#宋玉爆冷第一#
網友議論紛紛。
因為第二組和第四組練習生出現舞臺失誤，第三組練習生實力不足，他們的得票竟然都偏低。
在這樣的情況下，本來最不被看好的宋玉，竟然以一個不算高的票數獲得了這次公演的第一名。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這次的公演會是這個結果。
宋玉心中波瀾起伏，腦海中又浮現出蕭欽下臺時，對她說的那句話。
第十條。
他說的是，高制片來訓練營之後制定的新規定，其中的第十條。
宋玉仔細看過那條規定的內容。
這一切都太巧了，讓她不得不多想。
那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蕭欽！”
宋玉喊了一聲叫住他，快步走過去。
蕭欽停下步伐，轉頭朝她看來，表情平靜無波。
“有什麽事嗎？”
宋玉猶豫片刻，轉頭看了看周圍，確定不會被其他人聽見，才低聲問：“今天的失誤，你是不是故意的？”
聽見這個問題，蕭欽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看著宋玉。
“你為什麽會這樣認為？”
“以你的實力，不應該出現那樣的失誤。”
蕭欽的基本功十分紮實，連陳慧都讚不絕口，從比賽至今沒有出現過任何失誤，一個小小的高音怎麽可能難倒他？
還偏偏在這個時候。
可蕭欽的態度卻很平靜，說起自己的失誤並不難過，也沒有一點後悔。
“任何人都可能出現失誤，我也不例外。”
“你上臺之前，我看到你和韓程在爭論，當時你們在說什麽？是不是和沈寧的失誤有關？是不是和你的失誤有關？”
這時，他微微挑眉，眼神緩和下來，解釋道：“我們只是隨便聊聊，你想多了。”
然後突然問：“你看過節目組新增加的十條規定了嗎？”
沈寧：“看過。”
蕭欽聞言，臉上多了一絲笑意，整張臉變得柔和下來。
“那就好。”
說完，直接轉身走了。
網上，關於沈寧和蕭欽的失誤還在劇烈討論中，公演已經結束，最大的影響就是兩人此時的網絡投票。
經過公演之後，大多數練習生的票數都在增加，有的一晚上就能漲好幾萬，甚至十幾萬。
但唯獨沈寧和蕭欽，因為舞臺失誤，他們的票數增長幅度是所有人中最少的，有時候甚至還會出現減少的情況。
蕭欽還好，他本來就排名第一，票數和第二名之間隔著鴻溝，就算減少了一些，也不會被超越。
沈寧這邊卻沒有那麽樂觀。
之前宋玉帶他上直播間，好不容易讓他的票數從23名漲到21名，現在短短幾個小時的功夫，就直接讓她直接掉到了第24名！
最後一名！
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和上一名的差距還是不斷拉大。
這個排名再加上今天晚上過低的觀眾投票，無論做什麽也無力回天了。
宋玉再次打開《青春練習生》的比賽規則，著重看了看後面新加的幾條，就在這時，突然收到了沈寧的群發短信：
【大家能來一下餐廳嗎？我想請大家吃個飯，謝謝你們這段時間的照顧。】
訓練營的餐廳通常24小時營業，普通的面包和套餐隨時都能買到，但如果先要請客吃飯，必須提前和廚師談好，加錢，而且很貴。
宋玉這幾天隔三差五就要請幾個窮鬼吃飯，還以為大家的經費都已經花光了，沒想到沈寧竟然還有，而且這麽闊綽要請客。
宋玉馬上收拾東西出發。
來到餐廳的時候，楊逸幾人已經提前到了。
現場除他們外沒有其他練習生，幾人此時已經換上了便裝，但依舊情緒低迷，坐在餐桌旁邊不說話，頭上仿佛籠罩著一團又厚又重的烏雲。
宋玉獨自開朗地走過去，還沒有上菜，但能聽見餐廳後廚傳來一陣火熱的做飯聲，香味傳出，有些好奇地轉頭張望。
“這麽晚了，竟然還有廚師在工作！是哪位大廚？”
沒人回答。
他們垂頭喪氣的，轉頭看了一眼宋玉，然後長長嘆氣。
“現在根本不是吃飯的時候，沈寧，馬上就要離開我們了。”
這時，沈寧和廚師商量好菜色，從後廚走出來。
他應該洗過澡，蓬松的金發像是一塊奶油蛋糕，還特意換上了屬於C班的班服，整個人精神不少，似乎已經從舞臺失誤的痛苦中走了出來。
視線視線在所有人身上掃了一圈。
“大家都來齊了，剛好。”
沈寧深吸一口氣，舉杯站起來。
所有人的視線立即落在他的身上。
他開口道：“其實我早就想請大家吃飯了。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攢錢，四公的經費一點也沒花，全部攢了下來，本來是想著，如果我成功晉級，就和大家一起慶祝。”
說到這裏，他咧嘴笑了一下，嘴角帶出兩個酒窩，但笑容看起來有些勉強，在那一剎那，眼眶裏甚至滲出了些許淚光。
繼續道：“如果失敗，就當做我們在訓練營的最後一頓飯，謝謝大家對我的照顧。”
“我和袁天曉一起進入訓練營，在初評選上認識了宋玉，一公的時候又結識了楊逸和白滿川。後來，蔣星辰和李湛也加入我們的隊伍，雖然剛開始有些誤會，但在這段時間的相處中，我們卻成了最好的兄弟。”想起那些畫面，沈寧臉上的笑容擴大了幾分，一臉懷念。
“我知道，這段時間你們一直都偷偷幫我。李湛和蔣星辰教我說唱，白滿川教我唱歌，宋玉教我跳舞，還帶我上他的直播間，楊逸和袁天曉一直在幫我排練。”
聽到這裏，被點到的幾人忍不住對視了一眼。
他們還以為自己做得不著痕跡，不會被沈寧發現呢，沒想到他竟然早就知道了，一時間，心裏更是五味雜陳。
沈寧笑著道：“說實話，我這個人比較膽小，如果不是在這裏，根本認識不到這麽多性格迥異的人，經歷這麽多驚心動魄的事。”
“我們一起揮灑過汗水，一起接受過懲罰，一起面對困難，然後戰勝困難，一路走到了現在。”
他的視線在所有人臉上一個一個掃過，看得仔細又認真，似乎要將他們的模樣牢牢記住。
說著說著，聲音也變得哽咽起來，開始低頭偷偷擦拭眼角的淚花。
“你們是我在節目中最大的收獲，希望以後無論是在節目裏，還是節目外，我們都能做永遠的好兄弟！”
他剛說到這裏，從剛才就一直在哭的袁天曉終於忍不住抽泣出聲，迅速拽了幾張抽紙，捂在臉上，嗚嗚哭起來。
因為哭得太用力，渾身的肌肉都在顫抖，猛男落淚。
強壯但敏感，且愛哭。
宋玉被他的樣子嚇了一跳，沒想到那麽強壯的外表下，竟然還隱藏著一顆纖細的心。
楊逸還算冷靜，強撐著臉上的笑容，勸道：“沈寧，你別這麽說，結果不是還沒出來嗎？”
“對啊，等到明天早上才能見分曉，排名不全看舞臺的，你別太擔心了。”白滿川道。
沈寧卻搖了搖頭。
“你們不用安慰我了，我現在情況，就算是神仙下凡都救不了我。”
“網絡投票在最後一名，舞臺又只有883分，這樣的排名，除了淘汰，還能有什麽結果？”
他分析得十分到位，宋玉點點頭。
“確實會被淘汰，不過……”
話還沒說完，突然被身邊傳來一道哭泣聲打斷。
“嗚嗚嗚……”
是蔣星辰。
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伸手要去拿桌上的抽紙，沒想到被哭得更厲害的袁天曉搶走，只好退而求其次地抓起旁邊楊逸的衣服擦拭。
楊逸的情緒本來就有點繃不住，看到這一幕，當場潔癖發作，也跟著哭了出來。
一邊哭，一邊拽自己的衣服，免得再次遭受蔣星辰的毒手。
白滿川也眼眶紅紅的，雖然沒有哭出聲，但悲傷忍淚的樣子看起來可憐極了。
他們哭得未免也太誇張了。
宋玉有點不忍直視，轉身看向另一邊的李湛，準備和他說說新規定第十條的事。
李湛是所有人中最酷的，流血流汗不流淚，每次沈寧和袁天曉看電影感動哭泣時，都會被他鄙視，順便丟下一句“無聊”。
他肯定很冷靜。
結果一回頭，卻看到他正低著頭，在悄悄抹眼淚。
宋玉：……
她看了看周圍痛哭的幾個人，每個人哭得都很有特色，於是放棄了商量的打算。
算了。
讓他們再哭會兒，還是不說了吧。
很快，有人將做好的飯菜端了上來。
菜色葷素搭配，還有水果。
香蕉釀苦瓜
西紅柿炒月餅
雞腿蛋撻
……
這讓人倍感熟悉的菜色，宋玉不用猜，就知道今天掌勺的大廚是誰了。
沈寧第一個從悲傷的情緒中緩過來，擦擦眼淚。
“大家不要難過，快吃飯吧。上次在宋玉宿舍聚會的那次，我覺得很開心，希望今天大家也能盡興。”
“哇——”
他才剛說完，廚房裏突然傳來一陣哭聲，緊接著，熟悉的大廚捂著臉跑出來，一邊哭一邊喊：
“太感動了，今天的飯菜免費，你們吃！都吃啊！”
然後腳步不停地跑了出去。
誰都顧不上眼前的飯菜。
宋玉手中的筷子上下翻飛，一點也不耽誤。
不一會兒，就炫了小半碗。
噎著了。
她擡手拍了拍胸口。
旁邊的楊逸見狀，目光變得柔和，勸道：“宋玉，你也別忍著了，哭吧，想哭就大聲地哭出來，我們不會笑你的。”
宋玉喝了兩口水，把飯順下去，轉頭看向其他人。
好幾個人在低頭啜泣，袁天曉哭得驚天動地，一邊哭一邊嚎，每嚎一聲，走廊的聲控燈就亮一下。
宋玉的註意力放在燈上，看了一會兒，險些沒笑出聲來。
連蔣星辰這個沒心沒肺的都在哭，一邊哭還一邊偷偷用楊逸的衣服上擦眼淚。
形勢緊急，大勢所趨，有一種不哭不是練習生的架勢。
宋玉很想融入此時的環境，顯得自己合群一點，但她眼睛幹得撒哈拉沙漠似的。
“我哭不出來。”
不僅不想哭，甚至還有點想笑。
看他們哭得這麽厲害，等到明天知道結果之後，不知道會是什麽樣的？
楊逸一楞，然後十分理解地點了點頭。
“悲傷到極致的時候，是沒有眼淚的，宋玉，我理解你。”
宋玉的視線越過他的肩膀，一直落在後面的蔣星辰身上，看到蔣星辰正試圖用楊逸的衣服擦鼻涕之後，忍不住了。
“你先別管我了，管管你自己的衣服吧。”
再這樣下去，就要變成抹布了。
楊逸一聽，回頭看見自己衣服的慘狀，本就悲傷的內心再次逆流成河。
哭了一會兒，他們才終於開始吃飯。
要是平時，他們看到這樣的飯菜，肯定會吐槽和嫌棄，但現在幾人都已經被悲傷淹沒，根本沒註意到此時桌上的飯菜。
就算註意到了，因為哭得眼睛紅腫，估計也看不到。
蔣星辰捧著碗，一個勁兒把飯菜往嘴裏扒拉。
宋玉很想提醒他。
現在他嘴裏吃的，是之前讓他拉肚子好幾天的大廚創新菜。
白滿川和李湛也化悲傷為食量，一邊吃，還在一邊瘋狂淌眼淚，跟淚腺失禁了一樣。
不僅沒有嫌棄，而且吃餓了一碗，還想第二碗。
宋玉忍不住問：“好吃嗎？”
幾人頭也不擡。
“好吃！沈寧請的，當然好吃！”
宋玉：？
完了，味覺也壞了。
這次聚餐沒有喝酒，但混亂程度和上次不相上下。
宋玉吃完飯，看到他們還在抱頭痛哭，一邊哭一邊大合唱“朋友一生一起走”，因為情緒激動，唱得實在不算好聽。
“我要回去睡覺了。”
說了一句，沒人回應，宋玉獨自回到宿舍休息。
第二天早上，她剛睡醒，就看到昨天在餐廳痛哭的幾個人全部橫七豎八地躺在自己宿舍的地上，你躺在我身上，我壓著他胳膊，編得跟麻花一樣。
因為多年行軍打仗的緣故，宋玉睡覺警覺，昨天晚上他們進來的時候，宋玉就發現了。
睜開眼睛發現是他們之後，沒理，又繼續睡了過去，沒想到今天早上起來會看到這樣的畫面。
她走過去，挨個探了鼻息。
還好。
都活著。
這時，廣播裏傳來通知集合的聲音，應該是要宣布晉級和淘汰名單。
宋玉跨過地上的幾人，走進衛生間，幾秒後拿著一個盆出來。
嘭嘭嘭！
敲擊著手裏的盆。
“集合了。”
嘭嘭嘭！
“都醒醒。”
地上睡得死沈死沈的幾個人嚇得一個激靈爬起來，迷茫地朝周圍張望。
“什麽？開飯了？”
“節目組通知集合了。”
宋玉走過去，順手把自己的枕頭從白滿川懷裏抽出來。
也不知道這人什麽毛病，別人都是搶被子睡覺，他是搶枕頭。
他們還有些迷迷糊糊的。
“集合？集合是要通知……晉級名單……”
說到最後四個字，瞬間清醒過來，渾身一僵，當場悲從中來，紛紛轉頭看向沈寧。“沈寧……”
眼看他們又要抱頭哭成一團，宋玉又敲了敲手裏的盆。
嘭嘭嘭！
“再哭下去，訓練營都要被你們淹了，快點洗漱，出發！”
說完，率先朝外面走去。
幾人看著她冷靜的背影，心中更加欽佩。
“宋玉好冷靜，他都沒有哭。”
“昨天晚上我問過他，宋玉說，他的悲傷都藏在心裏。”
“真正的男人是不會流露出真正感情的。”
“宋玉真男人啊！”
他們羨慕地說了一會兒，想到今天沈寧就會離開，紛紛起身把自己收拾好，然後無精打采地來到集合大廳。
此時，其他練習生都已經到齊了。
他們一進去，立即引起了所有人的註意。
七個人裏，六個頂著紅腫的核桃眼，看上去有些嚇人，只有宋玉一個人精神抖擻，獨自開朗。
“你們昨天晚上幹什麽去了？”
他們搖了搖頭，都沒說話。
落座之後，溫導走進來，也被他們的樣子嚇了一跳，疑惑地朝這邊看了好幾眼。
身後的高制片則是一臉陰沈，似乎從昨天晚上蕭欽演出失誤之後，他的心情就一直不好。
溫導走到臺上，擡高聲音道：
“現在開始宣布第四次公演的晉級和淘汰名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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