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個練習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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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個練習生
“我答應了一個歌迷, 在她努力學習的時候，我也會在舞臺上努力，等她金榜題名, 會再來看我。”
宋玉說完, 幾人紛紛轉過頭來，驚訝地看著她。
在所有理由中，這算是最離譜的一個。
只因為一個粉絲，所以在舞臺上拼盡全力？
“就因為這個？”
宋玉點頭：“嗯。”
說完，舉起手中的啤酒喝了一口, 然後微微皺眉打量著眼中的東西。
“這裏的酒有些奇怪。”
其他人笑道：“哪裏奇怪？啤酒不一直都是這樣嗎？”
“你該不會沒喝過酒吧？”
宋玉：“當然喝過。”
只不過，上一世喝的酒和現在完全不一樣。
她忍不住又多喝了幾口。
倒是旁邊的白滿川默默舉起手。
“我是第一次喝。”
因為從小身體不好, 家裏的飲食都被白振國嚴格把控, 連蔬菜都要最新鮮的, 更別說喝酒了。
白滿川有些興奮，小口小口地啄飲, 但酒量實在不怎麽樣，才喝了沒幾口, 臉頰就開始泛紅了。
蔣星辰笑得不懷好意，又往他手裏塞了兩瓶酒。
“那你今天算是來著了, 來來來，多喝點。”
人多，一箱啤酒分下來，一個人也沒輪到多少，其他人見酒不剩多少了, 迅速上前瓜分幹凈。
楊逸拿著一瓶新開的啤酒站起來。
“不管大家來到這裏是什麽原因, 希望我們每個人都能心想事成，一起出道, 一起站在舞臺上走到最後！幹杯！”
所有人紛紛站起來，高舉酒瓶。
“幹杯！”
“幹杯！”
……
酒過三巡。
宋玉剛開始覺得啤酒度數不高，等喝了兩瓶，才發現這酒比上一世喝的後勁還要大。
感覺到視線開始搖晃，她後知後覺地放下了酒瓶，不敢再喝，但還是發現渾身熱氣翻湧，思緒也有些遲鈍。
宿舍裏其他人也是東倒西歪。
好幾個人都在爭被子。
蔣星辰一個賣酒的，酒量最差，整個人趴在被子上，一邊聲音模糊地嘀咕：
“不睡地上了……我今天不睡地上了……”
袁天曉仗著自己一身肌肉，力氣大，拽著被子的角落不松手，喝醉了聲音還中氣十足。
“這是我的！”
李湛倒是沒醉，提著被子把兩個人扒拉下來，但楊逸馬上又撲了過來，大著舌頭勸架：
“別搶，我來分……袁天曉一個，我一個，宋玉一個，我一個……”
沈寧也醉了，身體側臥，蜷縮在被子的陰影下，乖巧地說：“我要睡覺了。”
然後迅速進入了夢鄉。
白滿川是最安分的。
他從聚會後半程開始，就開始一動不動，身體板正地盤腿坐在地上，眼睛睜得大大的，除了臉頰緋紅，幾乎看不出任何異樣。
全宿舍各有各的精彩。
宋玉扯了扯衣領，感覺自己出了一身的汗，束胸估計已經全部濕透了，就連T恤也黏在身上。
見大家都在忙，她扶著桌子慢慢站起來，徑直朝衛生間走去，大腦在酒精的作用下緩慢地運轉著。
進入洗手間，她熟練地脫掉T恤。
從上一世到這一世，宋玉大多數時候都戴著束胸，長長的白色繃帶纏繞在胸口，幫她掩飾身為女性的特征。
她早就已經習慣了，穿戴也十分熟練，就算蒙著眼睛，也能憑借著肌肉記憶完成。
但今天因為酒意上湧，蒸騰得她腦袋發燙，宋玉的動作明顯緩慢了許多。
當她正拉著束胸繃帶準備脫下來的時候，吱呀一聲，身後的門被人緩緩推開了。
宋玉背對著衛生間的門，一聽見聲音，大腦還沒反應過來，手裏的毛巾已經狠狠砸了過去。
嘭！
衛生間的門被迅速關上。
巨大的聲音響起，宋玉站在門口，零散的酒意瞬間褪去，徹底清醒了過來。
剛才有人進來了？
是誰？
一切發生得太快了，她甚至沒看清，剛才開門進來的人是誰。
有沒有看到什麽？
雖然她剛才的動作很快，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宋玉不由緊張起來。
她迅速換好衣服，貼在門上仔細聽。
外面一點聲音也沒有。
過了幾秒，宋玉才輕輕打開門，走出衛生間。
宿舍裏靜悄悄，連剛才的爭論聲也沒了，被子爭奪戰已經告一段落。
袁天曉和楊逸一人拽著一邊，已經開始呼呼大睡，沈寧睡在兩人中間，被子的正下方，但因為被子兩頭被人死死拽著，中間懸空了起來，他仿佛睡在天橋下面，蓋了又相當於沒蓋。
蔣星辰死沈死沈地壓在被子最末端，睡得四仰八叉。
而李湛似乎已經徹底放棄被子了，蓋著衣服也睡著了。
白滿川則抱著宋玉的床腿，同樣已經入睡。
宋玉的視線從所有人身上一一掃過。
不是吧？
睡得這麽快？
所以剛才到底是誰闖進了衛生間？
她心裏有些不安，走到自己的床邊，發現在剛才那樣混亂的情況下，自己的被子竟然沒有被搶走，成了整個宿舍中唯一的一片凈土。
只有一個枕頭，現在被白滿川抱在懷裏。
宋玉猶豫了一會兒，關了燈，也悄悄上床睡覺。
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她第一次有點失眠了。
但也只是有點。
苦惱了三分鐘，宋玉就抵抗不住溫暖柔和的被子，迅速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早上，宋玉醒來的時候，其他人都已經走了，只剩下李湛在收拾滿地狼藉。
一邊收拾，一邊罵得很臟。
幸虧現在沒直播，不然就要帶壞小朋友了。
宋玉翻身坐起，腦海中迅速想起昨天在衛生間發生的事，心頭一緊。
上一世，女扮男裝參軍是要被誅九族的大罪，如果有人不小心知道了她的秘密，最好的辦法就是滅口。
這一世……
宋玉視線落在了立在角落蹭亮的紅纓槍上。
她思索了一會兒，又轉頭看向還在收拾宿舍的李湛身上。
昨天李湛沒喝醉，最有可能闖進衛生間的人就是他。
宋玉：“李湛，昨天晚上沒事吧？”
李湛立即轉過頭來，氣沖沖地。
“有事！有大事！”
宋玉心裏頓時咯噔了一下。
緊接著，又聽李湛罵罵咧咧到：“這幾個狗東西吃完就跑，全等著我來收拾！下次他們再敢來，我打斷他們的腿！連被子都不給我留，還說是好兄弟呢？”
說著，生氣地把地上的塑料瓶撿起來，放在可回收的塑料袋裏。
雖然生氣，但不忘垃圾分類。
宋玉暗暗松了一口氣，一身輕松地起身走過去。
“我來幫你一起收拾吧。”
李湛一臉欣慰。
宋玉有心想要幫忙，但她對這個世界的垃圾分類了解不多，但第三次弄錯之後，被李湛忍無可忍地趕走了。
臨走前，宋玉覺得不放心，還是帶上了紅纓槍，直接來到健身房。
袁天曉正在跑步機上狂奔，在機器踩得咚咚作響。
“袁天曉，昨天晚上發生的事，你還記得嗎？”
一邊問，仔細觀察著他的表情。
袁天曉性格直率，心裏根本藏不住事，如果他真的發現了什麽，肯定會表現出來。
袁天曉停下跑步的動作，仔細回味了一會昨天的聚會，然後爽朗地笑起來，一臉懷念。
“昨天晚上玩得很開心啊！下次我們找機會再聚！”
見狀，宋玉稍稍放了心。
正準備離開，卻被袁天曉熱情地拉住。
“宋玉，你這小身板看著太瘦了，要不要跟我一起鍛煉？不出半年，我保證你練得和我一樣。”
說著，手臂一用力，肌肉便高高隆了起來，足足有宋玉的兩倍大。
宋玉想象了一下自己渾身肌肉的樣子，連忙擺手。
“算了，我練武就行了。”
而且，她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
宋玉手腕一抖，輕松便將袁天曉甩開，一溜煙離開了健身房。
袁天曉驚訝地站在原地，看著自己的手。
剛才他使了不少的力氣，沒想到宋玉輕松就把他掙脫開了，
“看著瘦，力氣怎麽這麽大？”
說完，轉頭看了看鏡子中的自己，又繼續開始鍛煉。
來到練習室的時候，楊逸正在教沈寧跳舞，累得滿頭大汗。
他是他們所有人中最靠譜的一個，不僅實力均衡，為人處世也很老道，很多娛樂圈的秘密和規則都是他透露給大家的。
如果昨天闖進衛生間的人是他，如果好好說明緣由，對方應該會理解。
宋玉一邊想著，把紅纓槍放在了門口。
正想著，兩人停下動作開始休息，看見她在門口，楊逸招了招手。
“宋玉，感覺怎麽樣？沒想到你的酒量比我還差，還說喝過很多酒呢，結果那麽早就就倒下了。”
宋玉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以前喝的不是這種酒。”
上一世喝的是米酒，她和士兵們在一起的時候，喝一壇子都沒事，誰想到這裏的酒純度這麽高。
還好她一察覺到不對就及時收手，否則還不知道會醉成什麽樣。
不過就算這樣，也差點出大事。
看來，以後不能隨便碰酒了。
“楊逸，你還記得昨天發生了什麽嗎？”
“昨天？”
楊逸仔細回想了一會兒，揉了揉太陽穴，一臉痛苦的樣子。
“我好像一直在分東西，怎麽分也分不完……”
宋玉想起昨天迷迷糊糊間看到的畫面。
“你分了一晚上的被子，沈寧一個，你一個，李湛一個，你一個。”
聞言，楊逸表情一僵，沒想到自己還有這麽幼稚的時候，尷尬地笑了笑。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難怪我今天早上起床的時候，感覺好累，練了好幾遍八段錦才緩過來。”
“除此之外就沒有了嗎？”
“還能有什麽？”他疑惑地看來。
宋玉見狀，擺了擺手，又轉頭看向另一邊的沈寧。
“沈寧，你……”
剛開口，對上他純真的眼睛。
沈寧眨眨眼睛。
“我怎麽了？”
宋玉仔細盯著他瞧了一會兒。“算了，應該不可能是你。”
沈寧一頭霧水。
“什麽不可能？”
既然都不是他們，宋玉皺起眉，想到了最麻煩的兩個人。
“你們知道蔣星辰和白滿川在哪兒嗎？”
“蔣星辰應該在餐廳，聽說韓程今天要去和LC拍廣告，不在訓練營，他說要把昨天沒吃的飯重新吃回來。”
“我昨天不是給他帶飯了嗎？”
帶了餐廳大廚新發明的麻辣魚鱗。
楊逸憋著笑道：“蔣星辰說，他想吃點人吃的東西。”
在宋玉宿舍住兩天，瘦了三斤，昨天喝醉之後，蔣星辰一直在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訴苦。
想起來就覺得好笑。
宋玉：“那白滿川呢？”
沈寧連忙道：“他生病了，早上和導演請假出去看病，現在還沒回來。”
“生病？”
宋玉楞了楞，難怪從一大早就沒見到他。
既然這樣，那就先去找蔣星辰。
他是宋玉最擔心的一個。
蔣星辰就是一個大喇叭，如果昨天闖進衛生間的人真的是他，肯定會到處宣傳，巴不得讓整個訓練營的人都知道。
就算不說出去，以他貪財的性格，也會向宋玉索要大筆封口費。
想到這裏，宋玉默默拿上了紅纓槍。
如果他真敢要封口費，就先給他一槍。
來到餐廳，蔣星辰果然坐在角落裏左右開弓，胡吃海塞，光炸醬面都吃了好幾盤。
宋玉快步走過去，把紅纓槍往地上一杵，便直接開門見山：
“蔣星辰，你昨天晚上在衛生間幹了什麽？”
蔣星辰吃東西的動作猛地一頓，一臉驚嚇，緊張地朝周圍看了看。
“你都知道了？”
聽到這個回答，宋玉眸色一沈，握緊了手裏的紅纓槍。
“知道了。”
“不可能！”
蔣星辰激動地跳起來，眼睛不斷轉動著，然後湊過來，小聲地在宋玉耳邊說：“你怎麽知道……我這兩天尿頻尿急？”
宋玉：？
握緊紅纓槍的手慢慢松開了。
“你說你……什麽？”
好陌生，好小眾的詞。
這是應該出現在練習生身上的詞語嗎？
蔣星辰臉色漲紅，似乎說起這件事極其羞恥，狠狠瞪了宋玉一眼，抱怨道：“我懷疑，都是你這兩天一直給我吃那些黑暗料理鬧的，那些菜……有毒！”
“……”
宋玉：“別甩鍋，那些菜我也吃過，我就好好的。”
蔣星辰氣急敗壞地揮舞著手臂，一副撒潑耍賴的模樣，氣得都快哭了。
“總之，這件事就是因為你！因為你！你可千萬不能告訴其他人，否則他們肯定會笑話死我的。”
宋玉沈重地點頭，目光關切。
“別擔心，我有一個朋友雖然是太監，但是重情重義，依舊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所以無論你怎麽樣，我都不會笑話你的。”
蔣星辰因為這句話呆滯了，瞪大眼睛。
“你還有朋友是太監？”
現在不是21世紀了嗎？
宋玉拍了拍他的肩膀。“人各有志，加油。”
這一聲加油，差點讓蔣星辰癱坐在地上，這次是真的快哭了。
“宋玉？你……你可別嚇我啊！”
宋玉沒說話，拿著紅纓槍離開了餐廳，思索片刻，最後還是決定把蔣星辰列入可疑名單。
萬一呢？
那個大碎嘴子，不得不防。
排查完幾個人之後，宋玉稍稍放了心。
至於白滿川，她其實並不擔心。
白滿川的酒量是最差的，昨天宋玉去衛生間的時候，他已經醉得迷迷糊糊，表情呆滯，思想放空，估計連站都站不起來。
應該不可能是他。
可是昨天晚上確實有人打開了衛生間的門，會是誰呢？
難道是其他宿舍的練習生？
想到這裏，宋玉連訓練都有些心不在焉。
就在她為自己身份暴露而擔心的時候，韓程此時正在LC公司，和楊經理面談。
廣告合約已經談到了最後一個階段，但是在看到[雲想]的官宣消息之後，楊經理便大發雷霆。
“他們竟然敢發這樣的公告！是不是想和LC對著幹！”
經紀人海哥在一旁煽風點火：“楊經理，雲想這幾年能火起來，不就一直在吃LC的福利嗎？現在他們膽子越來越大了，明知道那個舞臺創意是LC定下來的，他們還要明搶。”
LC和雲想早就有仇。
這兩年LC頻頻將傳統文化元素納為己有，引起眾怒，每次罵他們的時候，總會用雲想作為正面例子進行對比。
雲想主打新中式服裝，雖然也使用了很多傳統文化元素，但從未占用，而是更多用在宣傳方面。
在這樣的對比中，LC簡直把雲想看做了眼中釘，肉中刺。
但是在此之前，他們一切的不滿也只是藏在心裏，直到這次因為宋玉和韓程，兩家公司第一次起正面沖突。
無論是因為舊怨，還是這個舞臺創意，LC都不想認輸。
如果能趁這個機會打壓雲想，也能出了一口惡氣。
楊經理生氣歸生氣，但在海哥的挑撥下，並沒有盲目失去理智。他反覆看了雲想發布的公告，轉頭看向韓程，進一步確認：
“我再問你一次，你確定這個舞臺創意是你想出來的嗎？”
只要這個舞臺確實是韓程想出來的，這次就穩了。
韓程神色慌張。
他心裏很清楚，LC之所以會找他拍攝廣告，就是為了這個舞臺創意人，如果現在說出真相，這麽好的機會就要泡湯了。
而且，現在沒有任何證據證明，那個創意是宋玉先想出來的，拍攝視頻也早就被他毀了。
三公那天，明顯是他先上臺展示的。
無論怎麽看，自己都占盡優勢。
想到這裏，他咬緊牙，轉頭看了看經紀人，在海哥催促的目光中，鄭重地點了點頭。
“是我想的。”
“好！”
楊經理一拍桌子。
“雲想的秋季服裝展準備在哪天舉行？”
旁邊的助理小聲道：“三天後。”
聞言，楊經理點點頭，直接道：“好，把LC的新品展也提前到那天，就采用韓程這個創意制作舞臺！正面撞上去！雲想這樣的小公司，LC發展至今，已經不知道碾碎了多少，正好這次給他們一個教訓！”
說完，又轉頭看向韓程。
“等展示會順利結束之後，就可以拍你的廣告了。韓程，你還沒正式出道，就能接LC的廣告，以後前途無量啊！”
聞言，韓程連忙激動地站起來。
“謝謝楊經理！謝謝楊經理！”
LC這邊剛確定，很快就傳到了楊逸的經紀人耳中，因為上次一起拍攝八段錦的交情，楊逸的經紀人二話不說就告訴了老胡。
老胡現在就跟順風耳似的，娛樂圈一點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的眼睛，得到消息之後，馬上第一時間和宋玉商量。
【看來LC這次是真和雲想杠上了，兩個秀選在同一天進行，舞臺也高度相似，到時候肯定又要引起爭論，確定沒問題嗎？】
他還是開始有點慫了。
宋玉也有些驚訝，楊經理能做到現在這個位置，應該不是這麽沖動的人。
【這個舞臺的歸屬權明顯還存在爭議，他怎麽就提前用了？】
老胡：【好像是韓程堅稱那個舞臺是他想出來的，臭不要臉。】
他怎麽這麽自信？
這個理直氣壯偷東西的態度，倒是和LC挺像的。
宋玉：【沒問題，在同一天舉行更好，我有把握。】
有了她的保證，老胡莫名放心了不少。
宋玉卻一直在擔心昨天晚上發生的事，考慮了一會兒，還是決定說出來。
【老胡，如果有人發現了我的身份，怎麽辦？】
這句話剛發過去，老胡瞬間炸了：【什麽？！！！】
【誰？】
【誰發現了？】
【怎麽發現的？】
【你怎麽這麽不小心呢？】
【啊啊啊啊啊啊……】
【這一天終於還是來了！】
看著屏幕上不斷跳出的信息，宋玉此時的心情已經平覆下來，仔細說了昨天晚上的情況，最後道：【我也不知道是誰。】
老胡都快急死了：【你一個大姑娘，怎麽能和六個男人睡一塊呢？】
宋玉：【才六個，幾萬個我都睡過。我只是想問問你，現在該怎麽辦？有什麽主意嗎？】
老胡心中慌亂，但此時也不得不冷靜下來。
其實從讓宋玉假扮弟弟參賽開始，他就想過會有這麽一天，本來以為初評選都撐不過，能挺到現在已經不錯了。
他思索了很久，道：【去和導演認錯吧，爭取寬大處理，如果被別人提前曝光，到時候吐沫星子都能把你淹死！】
【提前承認錯誤，還有一線生機。】
宋玉卻沒有動：【可是現在已經是下午了，直到現在，我沒有聽到任何相關消息，也沒有人來找我對峙。】
事情或許沒有想象中那麽糟糕。
老胡退了一萬步想，懷著僥幸心理道：【會不會其實根本沒人，只是你喝醉，看錯了？】
是這樣嗎？
可是當時的情況她記得清清楚楚，肯定有人開門了。
宋玉想了想，回覆道：【我再等等吧。】
要是能找到昨天闖進衛生間的人最好，如果實在不行，就只能像老胡說的，去和導演主動坦白。
想到這裏，宋玉皺起眉，竟對訓練營有些不舍。
正想著，白滿川走進了練習室。
他應該是剛從醫院回來，現在正是夏天，酷熱難擋，但他身上還是裹得嚴嚴實實，模樣有些萎靡，無精打采的樣子。
宋玉被他病懨懨的樣子嚇了一跳。
“你真生病了？”
白滿川蔫蔫地擡起臉，臉頰有些不正常泛紅。
“只是有點發燒。”
宋玉擡手摸了摸他的額頭，確實感覺溫度有些高，更加不解。
“你不是一直在練我教你的八段錦嗎？體質已經改善了很多，怎麽會生病？是昨天著涼了嗎？”
昨天晚上睡覺的時候，白滿川好像確實躺在地上，連被子也沒有。
白滿川捂著嘴咳嗽了兩聲，虛弱地說：“沒有著涼，我可能是被嚇到了。”
“被什麽嚇到了？”
他點了點頭，表情有些後怕。“宋玉，我昨天晚上做了一個好可怕的夢。”
“什麽夢？”
白滿川搓了搓自己的手臂，抖了一下，說：“我夢見衛生間裏有一個木乃伊，還要追殺我。”宋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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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答應了一個歌迷, 在她努力學習的時候，我也會在舞臺上努力，等她金榜題名, 會再來看我。”
宋玉說完, 幾人紛紛轉過頭來，驚訝地看著她。
在所有理由中，這算是最離譜的一個。
只因為一個粉絲，所以在舞臺上拼盡全力？
“就因為這個？”
宋玉點頭：“嗯。”
說完，舉起手中的啤酒喝了一口, 然後微微皺眉打量著眼中的東西。
“這裏的酒有些奇怪。”
其他人笑道：“哪裏奇怪？啤酒不一直都是這樣嗎？”
“你該不會沒喝過酒吧？”
宋玉：“當然喝過。”
只不過，上一世喝的酒和現在完全不一樣。
她忍不住又多喝了幾口。
倒是旁邊的白滿川默默舉起手。
“我是第一次喝。”
因為從小身體不好, 家裏的飲食都被白振國嚴格把控, 連蔬菜都要最新鮮的, 更別說喝酒了。
白滿川有些興奮，小口小口地啄飲, 但酒量實在不怎麽樣，才喝了沒幾口, 臉頰就開始泛紅了。
蔣星辰笑得不懷好意，又往他手裏塞了兩瓶酒。
“那你今天算是來著了, 來來來，多喝點。”
人多，一箱啤酒分下來，一個人也沒輪到多少，其他人見酒不剩多少了, 迅速上前瓜分幹凈。
楊逸拿著一瓶新開的啤酒站起來。
“不管大家來到這裏是什麽原因, 希望我們每個人都能心想事成，一起出道, 一起站在舞臺上走到最後！幹杯！”
所有人紛紛站起來，高舉酒瓶。
“幹杯！”
“幹杯！”
……
酒過三巡。
宋玉剛開始覺得啤酒度數不高，等喝了兩瓶，才發現這酒比上一世喝的後勁還要大。
感覺到視線開始搖晃，她後知後覺地放下了酒瓶，不敢再喝，但還是發現渾身熱氣翻湧，思緒也有些遲鈍。
宿舍裏其他人也是東倒西歪。
好幾個人都在爭被子。
蔣星辰一個賣酒的，酒量最差，整個人趴在被子上，一邊聲音模糊地嘀咕：
“不睡地上了……我今天不睡地上了……”
袁天曉仗著自己一身肌肉，力氣大，拽著被子的角落不松手，喝醉了聲音還中氣十足。
“這是我的！”
李湛倒是沒醉，提著被子把兩個人扒拉下來，但楊逸馬上又撲了過來，大著舌頭勸架：
“別搶，我來分……袁天曉一個，我一個，宋玉一個，我一個……”
沈寧也醉了，身體側臥，蜷縮在被子的陰影下，乖巧地說：“我要睡覺了。”
然後迅速進入了夢鄉。
白滿川是最安分的。
他從聚會後半程開始，就開始一動不動，身體板正地盤腿坐在地上，眼睛睜得大大的，除了臉頰緋紅，幾乎看不出任何異樣。
全宿舍各有各的精彩。
宋玉扯了扯衣領，感覺自己出了一身的汗，束胸估計已經全部濕透了，就連T恤也黏在身上。
見大家都在忙，她扶著桌子慢慢站起來，徑直朝衛生間走去，大腦在酒精的作用下緩慢地運轉著。
進入洗手間，她熟練地脫掉T恤。
從上一世到這一世，宋玉大多數時候都戴著束胸，長長的白色繃帶纏繞在胸口，幫她掩飾身為女性的特征。
她早就已經習慣了，穿戴也十分熟練，就算蒙著眼睛，也能憑借著肌肉記憶完成。
但今天因為酒意上湧，蒸騰得她腦袋發燙，宋玉的動作明顯緩慢了許多。
當她正拉著束胸繃帶準備脫下來的時候，吱呀一聲，身後的門被人緩緩推開了。
宋玉背對著衛生間的門，一聽見聲音，大腦還沒反應過來，手裏的毛巾已經狠狠砸了過去。
嘭！
衛生間的門被迅速關上。
巨大的聲音響起，宋玉站在門口，零散的酒意瞬間褪去，徹底清醒了過來。
剛才有人進來了？
是誰？
一切發生得太快了，她甚至沒看清，剛才開門進來的人是誰。
有沒有看到什麽？
雖然她剛才的動作很快，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宋玉不由緊張起來。
她迅速換好衣服，貼在門上仔細聽。
外面一點聲音也沒有。
過了幾秒，宋玉才輕輕打開門，走出衛生間。
宿舍裏靜悄悄，連剛才的爭論聲也沒了，被子爭奪戰已經告一段落。
袁天曉和楊逸一人拽著一邊，已經開始呼呼大睡，沈寧睡在兩人中間，被子的正下方，但因為被子兩頭被人死死拽著，中間懸空了起來，他仿佛睡在天橋下面，蓋了又相當於沒蓋。
蔣星辰死沈死沈地壓在被子最末端，睡得四仰八叉。
而李湛似乎已經徹底放棄被子了，蓋著衣服也睡著了。
白滿川則抱著宋玉的床腿，同樣已經入睡。
宋玉的視線從所有人身上一一掃過。
不是吧？
睡得這麽快？
所以剛才到底是誰闖進了衛生間？
她心裏有些不安，走到自己的床邊，發現在剛才那樣混亂的情況下，自己的被子竟然沒有被搶走，成了整個宿舍中唯一的一片凈土。
只有一個枕頭，現在被白滿川抱在懷裏。
宋玉猶豫了一會兒，關了燈，也悄悄上床睡覺。
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她第一次有點失眠了。
但也只是有點。
苦惱了三分鐘，宋玉就抵抗不住溫暖柔和的被子，迅速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早上，宋玉醒來的時候，其他人都已經走了，只剩下李湛在收拾滿地狼藉。
一邊收拾，一邊罵得很臟。
幸虧現在沒直播，不然就要帶壞小朋友了。
宋玉翻身坐起，腦海中迅速想起昨天在衛生間發生的事，心頭一緊。
上一世，女扮男裝參軍是要被誅九族的大罪，如果有人不小心知道了她的秘密，最好的辦法就是滅口。
這一世……
宋玉視線落在了立在角落蹭亮的紅纓槍上。
她思索了一會兒，又轉頭看向還在收拾宿舍的李湛身上。
昨天李湛沒喝醉，最有可能闖進衛生間的人就是他。
宋玉：“李湛，昨天晚上沒事吧？”
李湛立即轉過頭來，氣沖沖地。
“有事！有大事！”
宋玉心裏頓時咯噔了一下。
緊接著，又聽李湛罵罵咧咧到：“這幾個狗東西吃完就跑，全等著我來收拾！下次他們再敢來，我打斷他們的腿！連被子都不給我留，還說是好兄弟呢？”
說著，生氣地把地上的塑料瓶撿起來，放在可回收的塑料袋裏。
雖然生氣，但不忘垃圾分類。
宋玉暗暗松了一口氣，一身輕松地起身走過去。
“我來幫你一起收拾吧。”
李湛一臉欣慰。
宋玉有心想要幫忙，但她對這個世界的垃圾分類了解不多，但第三次弄錯之後，被李湛忍無可忍地趕走了。
臨走前，宋玉覺得不放心，還是帶上了紅纓槍，直接來到健身房。
袁天曉正在跑步機上狂奔，在機器踩得咚咚作響。
“袁天曉，昨天晚上發生的事，你還記得嗎？”
一邊問，仔細觀察著他的表情。
袁天曉性格直率，心裏根本藏不住事，如果他真的發現了什麽，肯定會表現出來。
袁天曉停下跑步的動作，仔細回味了一會昨天的聚會，然後爽朗地笑起來，一臉懷念。
“昨天晚上玩得很開心啊！下次我們找機會再聚！”
見狀，宋玉稍稍放了心。
正準備離開，卻被袁天曉熱情地拉住。
“宋玉，你這小身板看著太瘦了，要不要跟我一起鍛煉？不出半年，我保證你練得和我一樣。”
說著，手臂一用力，肌肉便高高隆了起來，足足有宋玉的兩倍大。
宋玉想象了一下自己渾身肌肉的樣子，連忙擺手。
“算了，我練武就行了。”
而且，她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
宋玉手腕一抖，輕松便將袁天曉甩開，一溜煙離開了健身房。
袁天曉驚訝地站在原地，看著自己的手。
剛才他使了不少的力氣，沒想到宋玉輕松就把他掙脫開了，
“看著瘦，力氣怎麽這麽大？”
說完，轉頭看了看鏡子中的自己，又繼續開始鍛煉。
來到練習室的時候，楊逸正在教沈寧跳舞，累得滿頭大汗。
他是他們所有人中最靠譜的一個，不僅實力均衡，為人處世也很老道，很多娛樂圈的秘密和規則都是他透露給大家的。
如果昨天闖進衛生間的人是他，如果好好說明緣由，對方應該會理解。
宋玉一邊想著，把紅纓槍放在了門口。
正想著，兩人停下動作開始休息，看見她在門口，楊逸招了招手。
“宋玉，感覺怎麽樣？沒想到你的酒量比我還差，還說喝過很多酒呢，結果那麽早就就倒下了。”
宋玉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以前喝的不是這種酒。”
上一世喝的是米酒，她和士兵們在一起的時候，喝一壇子都沒事，誰想到這裏的酒純度這麽高。
還好她一察覺到不對就及時收手，否則還不知道會醉成什麽樣。
不過就算這樣，也差點出大事。
看來，以後不能隨便碰酒了。
“楊逸，你還記得昨天發生了什麽嗎？”
“昨天？”
楊逸仔細回想了一會兒，揉了揉太陽穴，一臉痛苦的樣子。
“我好像一直在分東西，怎麽分也分不完……”
宋玉想起昨天迷迷糊糊間看到的畫面。
“你分了一晚上的被子，沈寧一個，你一個，李湛一個，你一個。”
聞言，楊逸表情一僵，沒想到自己還有這麽幼稚的時候，尷尬地笑了笑。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難怪我今天早上起床的時候，感覺好累，練了好幾遍八段錦才緩過來。”
“除此之外就沒有了嗎？”
“還能有什麽？”他疑惑地看來。
宋玉見狀，擺了擺手，又轉頭看向另一邊的沈寧。
“沈寧，你……”
剛開口，對上他純真的眼睛。
沈寧眨眨眼睛。
“我怎麽了？”
宋玉仔細盯著他瞧了一會兒。“算了，應該不可能是你。”
沈寧一頭霧水。
“什麽不可能？”
既然都不是他們，宋玉皺起眉，想到了最麻煩的兩個人。
“你們知道蔣星辰和白滿川在哪兒嗎？”
“蔣星辰應該在餐廳，聽說韓程今天要去和LC拍廣告，不在訓練營，他說要把昨天沒吃的飯重新吃回來。”
“我昨天不是給他帶飯了嗎？”
帶了餐廳大廚新發明的麻辣魚鱗。
楊逸憋著笑道：“蔣星辰說，他想吃點人吃的東西。”
在宋玉宿舍住兩天，瘦了三斤，昨天喝醉之後，蔣星辰一直在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訴苦。
想起來就覺得好笑。
宋玉：“那白滿川呢？”
沈寧連忙道：“他生病了，早上和導演請假出去看病，現在還沒回來。”
“生病？”
宋玉楞了楞，難怪從一大早就沒見到他。
既然這樣，那就先去找蔣星辰。
他是宋玉最擔心的一個。
蔣星辰就是一個大喇叭，如果昨天闖進衛生間的人真的是他，肯定會到處宣傳，巴不得讓整個訓練營的人都知道。
就算不說出去，以他貪財的性格，也會向宋玉索要大筆封口費。
想到這裏，宋玉默默拿上了紅纓槍。
如果他真敢要封口費，就先給他一槍。
來到餐廳，蔣星辰果然坐在角落裏左右開弓，胡吃海塞，光炸醬面都吃了好幾盤。
宋玉快步走過去，把紅纓槍往地上一杵，便直接開門見山：
“蔣星辰，你昨天晚上在衛生間幹了什麽？”
蔣星辰吃東西的動作猛地一頓，一臉驚嚇，緊張地朝周圍看了看。
“你都知道了？”
聽到這個回答，宋玉眸色一沈，握緊了手裏的紅纓槍。
“知道了。”
“不可能！”
蔣星辰激動地跳起來，眼睛不斷轉動著，然後湊過來，小聲地在宋玉耳邊說：“你怎麽知道……我這兩天尿頻尿急？”
宋玉：？
握緊紅纓槍的手慢慢松開了。
“你說你……什麽？”
好陌生，好小眾的詞。
這是應該出現在練習生身上的詞語嗎？
蔣星辰臉色漲紅，似乎說起這件事極其羞恥，狠狠瞪了宋玉一眼，抱怨道：“我懷疑，都是你這兩天一直給我吃那些黑暗料理鬧的，那些菜……有毒！”
“……”
宋玉：“別甩鍋，那些菜我也吃過，我就好好的。”
蔣星辰氣急敗壞地揮舞著手臂，一副撒潑耍賴的模樣，氣得都快哭了。
“總之，這件事就是因為你！因為你！你可千萬不能告訴其他人，否則他們肯定會笑話死我的。”
宋玉沈重地點頭，目光關切。
“別擔心，我有一個朋友雖然是太監，但是重情重義，依舊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所以無論你怎麽樣，我都不會笑話你的。”
蔣星辰因為這句話呆滯了，瞪大眼睛。
“你還有朋友是太監？”
現在不是21世紀了嗎？
宋玉拍了拍他的肩膀。“人各有志，加油。”
這一聲加油，差點讓蔣星辰癱坐在地上，這次是真的快哭了。
“宋玉？你……你可別嚇我啊！”
宋玉沒說話，拿著紅纓槍離開了餐廳，思索片刻，最後還是決定把蔣星辰列入可疑名單。
萬一呢？
那個大碎嘴子，不得不防。
排查完幾個人之後，宋玉稍稍放了心。
至於白滿川，她其實並不擔心。
白滿川的酒量是最差的，昨天宋玉去衛生間的時候，他已經醉得迷迷糊糊，表情呆滯，思想放空，估計連站都站不起來。
應該不可能是他。
可是昨天晚上確實有人打開了衛生間的門，會是誰呢？
難道是其他宿舍的練習生？
想到這裏，宋玉連訓練都有些心不在焉。
就在她為自己身份暴露而擔心的時候，韓程此時正在LC公司，和楊經理面談。
廣告合約已經談到了最後一個階段，但是在看到[雲想]的官宣消息之後，楊經理便大發雷霆。
“他們竟然敢發這樣的公告！是不是想和LC對著幹！”
經紀人海哥在一旁煽風點火：“楊經理，雲想這幾年能火起來，不就一直在吃LC的福利嗎？現在他們膽子越來越大了，明知道那個舞臺創意是LC定下來的，他們還要明搶。”
LC和雲想早就有仇。
這兩年LC頻頻將傳統文化元素納為己有，引起眾怒，每次罵他們的時候，總會用雲想作為正面例子進行對比。
雲想主打新中式服裝，雖然也使用了很多傳統文化元素，但從未占用，而是更多用在宣傳方面。
在這樣的對比中，LC簡直把雲想看做了眼中釘，肉中刺。
但是在此之前，他們一切的不滿也只是藏在心裏，直到這次因為宋玉和韓程，兩家公司第一次起正面沖突。
無論是因為舊怨，還是這個舞臺創意，LC都不想認輸。
如果能趁這個機會打壓雲想，也能出了一口惡氣。
楊經理生氣歸生氣，但在海哥的挑撥下，並沒有盲目失去理智。他反覆看了雲想發布的公告，轉頭看向韓程，進一步確認：
“我再問你一次，你確定這個舞臺創意是你想出來的嗎？”
只要這個舞臺確實是韓程想出來的，這次就穩了。
韓程神色慌張。
他心裏很清楚，LC之所以會找他拍攝廣告，就是為了這個舞臺創意人，如果現在說出真相，這麽好的機會就要泡湯了。
而且，現在沒有任何證據證明，那個創意是宋玉先想出來的，拍攝視頻也早就被他毀了。
三公那天，明顯是他先上臺展示的。
無論怎麽看，自己都占盡優勢。
想到這裏，他咬緊牙，轉頭看了看經紀人，在海哥催促的目光中，鄭重地點了點頭。
“是我想的。”
“好！”
楊經理一拍桌子。
“雲想的秋季服裝展準備在哪天舉行？”
旁邊的助理小聲道：“三天後。”
聞言，楊經理點點頭，直接道：“好，把LC的新品展也提前到那天，就采用韓程這個創意制作舞臺！正面撞上去！雲想這樣的小公司，LC發展至今，已經不知道碾碎了多少，正好這次給他們一個教訓！”
說完，又轉頭看向韓程。
“等展示會順利結束之後，就可以拍你的廣告了。韓程，你還沒正式出道，就能接LC的廣告，以後前途無量啊！”
聞言，韓程連忙激動地站起來。
“謝謝楊經理！謝謝楊經理！”
LC這邊剛確定，很快就傳到了楊逸的經紀人耳中，因為上次一起拍攝八段錦的交情，楊逸的經紀人二話不說就告訴了老胡。
老胡現在就跟順風耳似的，娛樂圈一點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的眼睛，得到消息之後，馬上第一時間和宋玉商量。
【看來LC這次是真和雲想杠上了，兩個秀選在同一天進行，舞臺也高度相似，到時候肯定又要引起爭論，確定沒問題嗎？】
他還是開始有點慫了。
宋玉也有些驚訝，楊經理能做到現在這個位置，應該不是這麽沖動的人。
【這個舞臺的歸屬權明顯還存在爭議，他怎麽就提前用了？】
老胡：【好像是韓程堅稱那個舞臺是他想出來的，臭不要臉。】
他怎麽這麽自信？
這個理直氣壯偷東西的態度，倒是和LC挺像的。
宋玉：【沒問題，在同一天舉行更好，我有把握。】
有了她的保證，老胡莫名放心了不少。
宋玉卻一直在擔心昨天晚上發生的事，考慮了一會兒，還是決定說出來。
【老胡，如果有人發現了我的身份，怎麽辦？】
這句話剛發過去，老胡瞬間炸了：【什麽？！！！】
【誰？】
【誰發現了？】
【怎麽發現的？】
【你怎麽這麽不小心呢？】
【啊啊啊啊啊啊……】
【這一天終於還是來了！】
看著屏幕上不斷跳出的信息，宋玉此時的心情已經平覆下來，仔細說了昨天晚上的情況，最後道：【我也不知道是誰。】
老胡都快急死了：【你一個大姑娘，怎麽能和六個男人睡一塊呢？】
宋玉：【才六個，幾萬個我都睡過。我只是想問問你，現在該怎麽辦？有什麽主意嗎？】
老胡心中慌亂，但此時也不得不冷靜下來。
其實從讓宋玉假扮弟弟參賽開始，他就想過會有這麽一天，本來以為初評選都撐不過，能挺到現在已經不錯了。
他思索了很久，道：【去和導演認錯吧，爭取寬大處理，如果被別人提前曝光，到時候吐沫星子都能把你淹死！】
【提前承認錯誤，還有一線生機。】
宋玉卻沒有動：【可是現在已經是下午了，直到現在，我沒有聽到任何相關消息，也沒有人來找我對峙。】
事情或許沒有想象中那麽糟糕。
老胡退了一萬步想，懷著僥幸心理道：【會不會其實根本沒人，只是你喝醉，看錯了？】
是這樣嗎？
可是當時的情況她記得清清楚楚，肯定有人開門了。
宋玉想了想，回覆道：【我再等等吧。】
要是能找到昨天闖進衛生間的人最好，如果實在不行，就只能像老胡說的，去和導演主動坦白。
想到這裏，宋玉皺起眉，竟對訓練營有些不舍。
正想著，白滿川走進了練習室。
他應該是剛從醫院回來，現在正是夏天，酷熱難擋，但他身上還是裹得嚴嚴實實，模樣有些萎靡，無精打采的樣子。
宋玉被他病懨懨的樣子嚇了一跳。
“你真生病了？”
白滿川蔫蔫地擡起臉，臉頰有些不正常泛紅。
“只是有點發燒。”
宋玉擡手摸了摸他的額頭，確實感覺溫度有些高，更加不解。
“你不是一直在練我教你的八段錦嗎？體質已經改善了很多，怎麽會生病？是昨天著涼了嗎？”
昨天晚上睡覺的時候，白滿川好像確實躺在地上，連被子也沒有。
白滿川捂著嘴咳嗽了兩聲，虛弱地說：“沒有著涼，我可能是被嚇到了。”
“被什麽嚇到了？”
他點了點頭，表情有些後怕。“宋玉，我昨天晚上做了一個好可怕的夢。”
“什麽夢？”
白滿川搓了搓自己的手臂，抖了一下，說：“我夢見衛生間裏有一個木乃伊，還要追殺我。”宋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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