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個練習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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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個練習生
眼前這些人雖然穿著樸素, 但其實並不是這裏的村民。和白振國一樣，他們都是來下河村種樹的，平日裏不是坐在辦公室裏指點江山, 就是坐在私人飛機上環游世界。
本來就不擅長勞作, 種完樹都已經累得夠嗆了，哪還有力氣練什麽八段錦？
再說了，他們不少人平時註重養生，以前也曾經和大師學習過一些傳說中能強身健體的體操和運動，但效果都不太好。
大師都沒辦法, 難道眼前這樣一個年輕人還能有招？
聽到宋玉邀請，他們其實並不想動, 心裏也有所懷疑, 但想到剛才種樹的時候, 宋玉出了大力氣，幫了他們不少忙, 於是決定配合配合。
實在不行，練五分鐘就去休息。
於是, 他們精疲力盡地走了過來。
一共只來了三個人，剩下的幾位沒有動在, 還在旁邊觀看。
宋玉也不強求，按照自己剛剛改編好的動作，一個一個教給他們。
因為這套武功是專門為白滿川這樣的人設計的，所以動作十分簡單，對體力要求也不高, 主打一個男女老少都可以學習。
才剛學了幾個動作, 有人就發現了。
“這……和我以前學的好像不太一樣。”
宋玉解釋道：“這個是我改良過的，練了可以消除疲勞, 強身健體，平時休息的時候也可以自己在家裏練習。”
頭發花白的老者一邊按照宋玉教的動作舒展身體，點了點頭。
“動作確實簡單，而且做起來也不累。”
他們本來已經筋疲力竭了，原以為會堅持不下來，沒想到不知不覺，就學完了一整套。
“何止不累？我怎麽感覺練完一遍，通體舒暢，整個人精神多了。”
另一個人一聽，激動道：“原來你也感覺到了？我還以為是我的錯覺呢？”
“真的假的？”
在旁邊觀看的幾個人一臉懷疑。
哪有人越運動越精神的？
可是一看那人的模樣，剛才種完樹的時候，他整個人累得直不起腰，面色憔悴，雙眼無神，現在的臉色竟然慢慢變得紅潤起來，眼神也逐漸有光了，動作也變得更加輕快。
這種變化，是他們親眼看見的。
難道宋玉改良的八段錦，真有這麽厲害？
坐在旁邊觀看的人也躍躍欲試，又圍過來幾個人。
“小宋，這效果也太顯著了，我也想學。”
“還有我，也教教我，行嗎？”
宋玉爽快地點頭。
“當然可以！”
說完，又將每個動作仔細地教學了一遍。
一時間，整個院子裏到處都在打八段錦，時不時還能傳來驚呼聲。
“哎？真的舒服多了，感覺身體內部被打通了，通體舒暢，我好久沒有這麽舒服過了！”
“哇，空氣好清新啊。”
“剛才的疲憊全不見了，我現在覺得，我還能上山再種兩棵樹！”
“我看你是膨脹了，別到時候上山沒力氣了，又要麻煩小宋。”
“我就是說說……”
聞言，眾人大笑起來，一改之前的疲憊和萎靡。
“小宋，你改良的八段錦可真有效果，你怎麽會這個？”一人好奇道。
宋玉：“我學過一點武功。”
“哇！好厲害！你是誰家的孩子？等回去之後，你可一定要再教教我。”
其他人也紛紛點頭。
嘗到了改良八段錦的好處，他們甚至想每天都練，又怕把動作忘記了，最好留個聯系方式，以後能經常詢問。
宋玉剛要回答，一個叔叔搶著道：“小宋是第一次來，他不是下河村的，是練習生，快出道的練習生。”
“練習生？是什麽？”
眾人滿臉疑惑，顯然對這些事情了解不多。
宋玉仔細解釋了一遍《青春練習生》的情況，還有自己獲得的獎勵，道：“這次是特別獎勵，待會兒司機一到，我就要回去了。”
大家一聽，頓時有些失望。
“這麽說，明年你不來了？到時候又要累慘我們這把老骨頭了。”
“只要好好練習我教給大家的八段錦，你們的身體會越來越好，等到明年，不用任何人幫忙，也許你們就能把樹輕松種下。”
聞言，他們又慢慢有了信心，繼續開始練習。
白振國回到村子之後，先給醫院打電話，詢問了白滿川的情況，得知對方正在醫院，恢覆得很好之後，他才終於放心。
下河村路途遙遠顛簸，種樹又太累，他以前也很少帶白滿川過來這裏，不過今年，銀杏樹已經成功種好了，他拍了一張照片，回去之後可以給他看一看。
一邊想著，他擡腳往外走，卻一個人也沒看見，又走了一會兒，才看見幾個同來種樹的朋友正坐在路邊，有說有笑。
白振國只是瞥了一眼，馬上發現有些奇怪。
自己剛才只是去打了個電話的工夫，他們怎麽變得這麽精神？
面色紅潤，疲憊一掃而空，整個人精神抖擻，簡直跟吃了靈丹妙藥一樣。
幾人正激動地說著什麽。
“他改良的八段錦可真管用，我練完真的不累了。”
“可不是嗎？聽說還能強身健體，身體不好的人練了，也能慢慢好起來。”
“這樣很不錯啊。”
改良的八段錦？
練了竟然還能改善體質？
真的假的？
白振國第一時間想到了家中從小體弱多病的白滿川。
他立即走過去。
“老劉，你們剛才說的改良八段錦是怎麽回事？效果真有這麽好嗎？”
幾人關系不錯，拍拍胸脯道：“當然了，你看我們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
“那套八段錦被他改良之後，動作簡單又有效，練一遍就能明顯感覺渾身舒暢，現在大家都還在院子裏學呢。”
白振國越聽越覺得神奇。
難怪剛才他走過來，一個人也沒看見。
和他一起來種樹的人大多身居高位，一雙火眼金睛十分毒辣，能讓他們這麽青睞，這個八段錦肯定不簡單！
他立即道：“這改良的八段錦是誰教你們的？下河村還有這種厲害的人物？我之前不知道？”
幾人一楞。
“你不知道？你不是和他一起來的？”
“我什麽時候和人一起來……”
白振國說到一半，突然想起一個人，表情一下子變得奇怪起來。
農家院子裏，好幾個在商界叱咤風雲的大人物，此時都在認真地向宋玉學習，每一個動作都學得十分認真。
白振國雖然心中已經有些一些猜測，但當真走進來看見這一幕，心情還是有些覆雜。
這個宋玉，到底是什麽人？
之前看直播的時候，確實見她展示過武術和書法，但當時白振國覺得一切都是節目組安排的人設，所以並沒有放在心上。
可眼前這些人，是絕對不會騙人的。
此時此刻，白振國不得不在心裏重新評估宋玉這個人。
他沒有急著過去，而是在旁邊觀察，註意每一個人練習八段錦之後的前後變化，越看越覺得驚喜。
那些人身上的變化是肉眼可見的。
白振國心中激動，迫不及待地過去詢問，但是想起自己之前對宋玉的態度，他又猶豫了。
他之前好像對這個孩子太兇了……
態度不好，宋玉幫他種樹，他也沒說一句謝謝，甚至還打算讓阿川離她遠一點。
宋玉會不會不願意教他？
白滿川身體不好，他為了養大這個孩子，花了不知道多少精力和財力，古今中外，所有能用的法子，他都用過了，可就是沒有效果。
現在眼前就有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他絕不能放過。
想到這裏，白振國深吸一口氣，走了過去。
“宋玉，你那個八段錦，真的能改善體質嗎？就算從小生病，身體很弱的也可以？”
宋玉微微點頭。
“爺爺，你也想學嗎？”
“不是我想學，我想請你教阿川。”
他說完之後，有些忐忑地看著宋玉。
心想如果對方拒絕的話，他就為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道歉，宋玉想要什麽都可以滿足他，就算是……
正想著，宋玉笑著道：“您不用請我，這套八段錦本來就是為白滿川改良的。”
白振國一怔。
“為他改的？”
“對啊，我昨天在醫院不是幫白滿川把過脈嗎？他的脈象太弱，體虛氣短，以前我也見過這樣的人，最後通過練武調理好了。白滿川體力差，不適合練武，我就改良了這套八段錦，剛才在大家身上看到效果還不錯，等回去我就會教白滿川的。”
剛才根據大家的反饋，宋玉又做了一些微小的調整，將八段錦徹底改良完成。
現在應該效果更好了。
白振國聽著她的話，心中激蕩。
“謝謝……”
“不用客氣。”
“真的謝謝你。”
白振國卻有些激動，緊緊握住宋玉的手，眼眶竟然有些濕潤。“之前我那樣對你，實在不應該，對不起，沒想到你還願意幫助阿川，真的很謝謝你。”
宋玉：“我說過，白滿川是我的朋友，我罩的。”
這話昨天在醫院，宋玉也曾經說過，但當時白振國不以為意，覺得是小孩子過家家，但現在聽來，卻有不一樣的體會。
“阿川以後就麻煩你了，要是他的身體能好起來，我也能對得起他的父母了。”
說到這裏，他聲音中帶上了一些哽咽，從倔強死板的老頭變成了一位滿目滄桑的父親。
宋玉將他扶到一旁，想起剛才在山坡上。
“爺爺，你種的銀杏樹，就是為白滿川的父母種的吧？”
“沒錯。”
白振國緩和了一下情緒，緩緩道：“十六年了，今年我才終於為他們種下最喜歡的樹。自從十六年前，他們車禍過世，阿川就生了一場大病，養了足足半年也沒好全，後來幾十年更是經常生病，隔三差五就去醫院。”
“我實在擔心，把他捧在手心裏一樣養大。他小時候還不肯吃藥，後來才好些……”
宋玉有些驚訝。
“他不肯吃藥？白滿川還有拒絕別人的時候？”
他不是面對別人的要求，很難拒絕嗎？
也就現在，宋玉教他逃避之後，情況才稍微好點。
白振國面目疑惑。
“有嗎？我沒有註意……”
他想了想，沒有在這件事上多想，只是擦了擦眼角滲出的淚花，對宋玉道：“要是真能讓他的身體好轉，我什麽事都可以答應你。”
宋玉擺擺手。
“不用，這是我應該做的。”
傍晚時分，各家的司機陸續進入下河村，發現今年格外不一樣。
往年來種樹，每個老板都累得不輕，氣喘籲籲像去了半條命，但是今年過來的時候，大家都聚集在一起有說有笑，看起來不點也不累，反而精神很足。
白振國正在和其他人道別。
“老白，你學會改良的八段錦了嗎？”一個人詢問道。
白振國露出一個微妙得意的表情，回道：“我沒學。”
“為什麽？你剛才不是特意去找宋玉學這個的嗎？”
其他人都學了，而且效果很好。
他正想勸白振國也學習一下，對方卻擡了擡下巴，聲音很大、很得意地說：“我不用學，因為宋玉改良八段錦，就是專門為我孫子做的！”
此話一出，果然效果拔群，其他人紛紛轉頭看來。
“專門為阿川改良的？”
“這麽說，你孫子的情況有救了？”
“宋玉和你孫子認識？”
白振國：“當然認識，他們可是最好的朋友，我一直把宋玉當家裏人看的。”
聽見這話，早上問他宋玉身份的幾個人皺了皺眉，有些疑惑。
“你們不是不熟嗎？”
白振國一瞪眼，立即反駁道：“誰說的？我和小宋熟得不得了！”
眾人目瞪口呆。
變得可真快啊。
白振國不理會他們的議論，轉頭朝四周張望起來。
馬上就要回去了，他打算再和宋玉打聲招呼，等白滿川一出院，他馬上把人打包送過去，請宋玉多費費心。
可是看了一圈，卻沒找到宋玉的身影。
“宋玉呢？難道已經走了？”
正嘀咕著，旁邊的人擡手指了指遠處樹下的一輛面包車。
“不就在那邊嗎？”
此時已經是黃昏，夕陽西下，金燦燦的陽光從天邊灑下來，穿過樹葉之間的縫隙，在地上灑下一片圓形光斑。
清風吹過，樹影搖動，光斑也在閃閃發光。
面包車旁邊，有兩個人正在說話。
一個是司機，另一個身形高挑清瘦的背對著他們，身穿白色運動服，整個人沐浴在跳動的光斑中，微微翹起的發梢帶著幾分俏皮，被陽光鍍上了一層金色。
雖然看不清對方的臉，但白振國打眼一瞧，那分明是一個小姑娘。
他皺眉抱怨剛才指路的朋友。
“胡說，那不是個姑娘嗎？宋玉在哪兒？”
對方驚道：“你怎麽看的？明明是宋玉！”
聞言，白振國揉了揉眼睛，再仔細看去。
對方也剛好轉過頭來，確實是宋玉，正在和司機說話，只是換了身衣服，整個人幹凈清爽，在陽光的幹擾下，竟然有一種雌雄莫辨的感覺。
他剛才竟然沒認出來，白振國有些懊惱。
“對對對，是宋玉，我看錯了。”
朋友抱怨道：“你怎麽回事？男女不分，這竟然都能看錯。”
白振國幹笑了兩聲，解釋道：“可能是年紀太大，開始眼花了。”
一邊說，又忍不住轉頭朝宋玉的方向看去，這次無論怎麽看，對方都是一個清秀少年。
難道真是老眼昏花？
他想了想，當下決定回去就到醫院做個檢查，男女都看不出來，這可是個大問題。
宋玉和司機碰頭，回頭看見白振國正在往這邊瞧，神情恍惚，不知道在想什麽，擡手和他打了一聲招呼，然後迅速上車離開。
和來時一樣，車行駛十個小時，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終於回到訓練營。
才剛下車，宋玉就接到了老胡的電話。
老胡自從知道足球比賽的獎勵是公益活動，而且是不能對外宣傳的共同公益活動之後，就一直很後悔。
當知道宋玉竟然還答應參加之後，更是想不明白。
三公表演在即，每一秒鐘都十分寶貴，其他練習生都在忙著訓練的時候，宋玉竟然去種樹了？
而且一走，就是兩天。
這兩天時間，他在家裏沒少唉聲嘆氣，一聽說宋玉回來，馬上詢問活動細節。
“真的一個記者也沒有嗎？確定不能報道？你有沒有拍照？”
實在不行，偷偷摸摸報道一下，總可以吧？
其他明星做公益，都是恨不得大張旗鼓，廣而告之，宋玉去忙活了一整天，總不能白用功吧？
宋玉：“光忙著種樹了，沒有拍照。”
“你……”老胡頓時感覺到一陣頭疼，皺著眉。“你真以為自己是去種樹的啊？”
“不是嗎？”
這次的公益活動，不就是種樹嗎？
“那除了你，參與的還有些什麽人？”
聞言，宋玉仔細想了想那些衣著樸素的叔叔阿姨、爺爺奶奶，道：“都是很淳樸的村民，我還教他們練八段錦呢。”
“村民？”
聽見這個回答，老胡更是兩眼一黑。“這麽說，這兩天時間，你沒有任何收獲？”
宋玉笑了一下，高興道：“還是有收獲的。”
“什麽？”
“快樂。”
“……”
噗呲——
老胡隱約聽見了自己心中名為希望的火苗，被一盆水潑滅的聲音，深吸一口氣，會心一問：“宋玉，你到底還想不想出道？”
“當然想啊。接下來不是還有好幾天嗎？放心吧，我會想辦法的。”
說完，宋玉就匆匆掛斷了電話。
老胡拿著手機，心裏萬分後悔，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當初他就不該讓宋玉去參加這個活動。不，連足球比賽都不要參加。
把所有的時間放在比賽排練上。
想了想，他打開《青春練習生》的官網投票通道，宋玉從公眾視野中消失的這兩天，訓練營裏發生了不少事情。
先是，韓程和另一個練習生鬥舞，引爆了整個直播間，讓他們的票數增長不少。
後來，幾個練習生在網上公開拍賣自己的球衣，也同樣引起不小關註。
現在，練習生們的票數排名已經發生了巨大變動。
而正如他之前遇見的，宋玉因為消失了兩天，票數不僅沒有任何增加，甚至還出現了小範圍的減少，直接導致她跌出了前五。
目前，比賽已經進入白熱化，其他背靠大公司的練習生已經紛紛開始投放廣告，甚至還私下接了一些活動，為自己拉票，效果明顯。
宋玉的疲態就逐漸顯露了出來。
星星娛樂窮得叮當響，根本就沒有錢做宣傳，更沒渠道接活動，老胡只覺自己拖了宋玉的後腿，簡直急得團團轉。
錢錢錢。
還是缺錢。
要是有足夠的資金，就能幫宋玉做最好的舞臺，準備最好的服道化，為她鋪平前進的道路。
上次宋玉賣字帖的一百萬，早就被花光了，老胡陷入了捉襟見肘的局面。
他曾經想過，再讓宋玉賣幾幅字帖，但怎麽也說不出口。
身為經紀人，怎麽能總讓藝人出資？
還在不行，就把最後一套房產賣了吧，以後可以租房子住，總是要搏一搏的。
尤其是現在的局面，已經容不得多想了。
打定主意之後，老胡咬咬牙，猛地站起來，朝存放房產證的房間走去。
剛把證件拿出來，手機突然響起。
電話那頭，是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
“你好，小宋是不是你們公司的員工？”
老胡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小宋？你是說……宋玉？”
“沒錯沒錯，就是他。”確定身份之後，對方的語氣馬上放松下來，道：“上次分開的時候，我忘記留他的電話了，還好網上能查到你們公司的電話。”
難道是宋玉認識的人？
老胡一邊想著，在腦海中篩選，但想不出對方的身份，於是直接詢問道：“請問你找宋玉有什麽事嗎？”
對方說話慢騰騰的，像是一邊在思考，一邊在做決定。
“我看看……你們公司叫星星娛樂，是不是？旗下只有你和宋玉兩個人，還挺少的，簽約藝人也只有宋玉一個……”
聽到這裏，老胡心裏漸漸有些不滿。
什麽意思？
這人是故意打電話來嘲諷他的嗎？
他剛要說話，電話那頭的人突然那道：“我投資一下你們公司。”
“啊？”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老胡楞住了。
心中隱隱燃起的怒火，瞬間熄滅，甚至還懷疑自己聽錯了。
“您……您說什麽？”
對方用十分輕松的語氣道：“哦，是這樣的，我姓徐，是綠色重工的創始人，想投資你們公司，要是合適，馬上就可以開始對接。第一筆投資就先保守一點，兩千萬這個數字，你覺得怎麽樣？”
他問了幾遍，老胡遲遲沒有回答。
他已經懵了。
綠色重工？
那不是集研發、制造和工程為一體的高端設備企業嗎？
這樣的企業，怎麽會突然投資一家快要倒閉的娛樂公司？
八竿子打不著，好嗎？
但眼前這麽好的機會，對方一開口就是兩千萬，直接解決了目前星星娛樂的燃眉之急，老胡無論如何也要抓住。
至於具體細節，等到了綠色重工就清楚了。
那麽大一家企業，總不會騙人吧？
“好，可以！我願意！徐總，明天我就去綠色重工找您，可以嗎？”
老胡連忙答應，語氣瞬間恭敬了不少，現在在他眼裏，電話那頭的人跟從天而降的財神爺根本沒什麽區別。
“那就好。”
電話那頭的徐總應了一聲，卻沒有立即掛斷電話，而是輕輕咳嗽兩聲，再次開口道：“那個……我現在是你們公司的投資人了，那你可以把宋玉的電話給我嗎？他教的八段錦，我有個動作忘記了，想問問他。”
老胡又是一陣疑惑。
為什麽綠色重工的總裁一副和宋玉很熟的樣子？
他以前怎麽沒聽宋玉提起過，而且還說什麽八段錦，宋玉什麽時候……
剛想到這裏，老胡突然想起來。
宋玉剛才說過，她去做公益活動的時候，教了一些村民練八段錦。
那些村民該不會是……
他心頭猛地一震，似乎明白了什麽，連忙道：“徐總，我會讓宋玉聯系您的，請放心。”
“那就好，盡快啊。”
說完，對方就掛斷了電話。
老胡拿著手機，心裏久久無法平靜。
星星娛樂作為一家小公司，竟然能得到這樣大企業的投資，簡直太魔幻了。
而且，光第一批投資就是兩千萬，瞬間解決了他的燃眉之急。
真好啊！
不用賣房子了。
老胡又把拿出來的房產證放了回去，就這麽一會兒，手機再次響起。
一接通，對面又是那句熟悉的話語。
“宋玉所在的星星娛樂，我想投資你們公司。”
“你也想投資？”
老胡的聲音簡直像是在尖叫。
他甚至以為自己的時間循環了！
電話那頭的人瞬間註意到他的用詞。
“也？還有誰也打過電話來？”
“綠色重工的徐總，剛剛打來的。”
電話那頭立即傳來一個聲音。“老家夥，竟然被他搶先了！他投資了多少？”
老胡：“兩千萬。”
“那我就投三千萬！”
聽見這個數字，老胡眼皮一跳，在電話這頭笑得合不攏嘴，簡直恨不得蹦起三丈高。
心裏搖旗吶喊：
打起來！
打起來！
鷸蚌相爭，漁人得利！
“請問您是？”
“我是恒夏的雷嚴，到時候你直接過來就是。”
“好，好，那我後天去找您。”
老胡立即答應，發現對方遲遲沒有掛斷電話之後，提前一步猜到他的想法。
“雷總，你也要宋玉的電話？”
老總有些不好意思道：“沒錯，沒錯。年紀大了，那些動作是真的記不住。”
老胡早有準備。
“沒問題，我會盡快讓宋玉聯系您的。”
又寒暄了幾句，老胡掛斷電話，終於忍不住大笑起來。
五千萬啊！
短短幾分鐘，公司就多了五千萬的投資！
這次不僅解決了燃眉之急，甚至還能大展身手了！
宋玉到底怎麽回事？
這次活動不是有很多收獲嗎？怎麽還藏著掖著不說呢？
想到這裏，他馬上給宋玉發消息：
【宋玉，綠色重工的徐總和恒夏的雷總都給我打電話了，你認識他們，怎麽不告訴我呢？害我一點準備也沒有。】
宋玉已經回到宿舍，正在收拾行李，看見這條消息，比他還疑惑。
【誰？我不認識他們啊。】
老胡馬上搜了徐總的照片，給宋玉發過去：【就是這個人。】
宋玉打開一看，馬上認了出來。
【這是徐爺爺，我在下河村認識的，好像是那裏的村民，一個很淳樸善良的老爺爺，我還幫他種過樹。】
村民？
還淳樸善良？
老胡被這個描述驚得瞪大眼睛，又馬上找到恒夏雷總的照片發過去。
【那這個呢？】
宋玉：【這也是下河村的雷爺爺，跟我學過八段錦的，怎麽了？】
老胡深吸一口氣：【宋玉，這兩位可不是什麽村民，他們都是國內大公司的總裁！】
宋玉：【怎麽可能？】
老胡：【他們剛才給我打電話，說要投資我們公司，我明天就去談合同，咱們公司有了資金，你以後就不用擔心了，大膽放手去幹吧！】
【對了，他們好像把你教的八段錦忘記了，他們現在可是公司投資人，你盡快答覆一下，別忘記了。】
宋玉現在的心情有點覆雜，剛要說點什麽，老胡又發來一條消息。
【等等，又有人給我打電話了，很可能又來一個投資人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聲之大，宋玉感覺自己在訓練營都能聽到。
她回想起昨天在下河村的情況，這兩個爺爺戴著草帽，穿著樸素，笑容淳樸，她一直以為是附近村民，沒想到，全是大佬？
等等！
這兩位是大佬，那剩下的“村民”難不成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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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這些人雖然穿著樸素, 但其實並不是這裏的村民。和白振國一樣，他們都是來下河村種樹的，平日裏不是坐在辦公室裏指點江山, 就是坐在私人飛機上環游世界。
本來就不擅長勞作, 種完樹都已經累得夠嗆了，哪還有力氣練什麽八段錦？
再說了，他們不少人平時註重養生，以前也曾經和大師學習過一些傳說中能強身健體的體操和運動，但效果都不太好。
大師都沒辦法, 難道眼前這樣一個年輕人還能有招？
聽到宋玉邀請，他們其實並不想動, 心裏也有所懷疑, 但想到剛才種樹的時候, 宋玉出了大力氣，幫了他們不少忙, 於是決定配合配合。
實在不行，練五分鐘就去休息。
於是, 他們精疲力盡地走了過來。
一共只來了三個人，剩下的幾位沒有動在, 還在旁邊觀看。
宋玉也不強求，按照自己剛剛改編好的動作，一個一個教給他們。
因為這套武功是專門為白滿川這樣的人設計的，所以動作十分簡單，對體力要求也不高, 主打一個男女老少都可以學習。
才剛學了幾個動作, 有人就發現了。
“這……和我以前學的好像不太一樣。”
宋玉解釋道：“這個是我改良過的，練了可以消除疲勞, 強身健體，平時休息的時候也可以自己在家裏練習。”
頭發花白的老者一邊按照宋玉教的動作舒展身體，點了點頭。
“動作確實簡單，而且做起來也不累。”
他們本來已經筋疲力竭了，原以為會堅持不下來，沒想到不知不覺，就學完了一整套。
“何止不累？我怎麽感覺練完一遍，通體舒暢，整個人精神多了。”
另一個人一聽，激動道：“原來你也感覺到了？我還以為是我的錯覺呢？”
“真的假的？”
在旁邊觀看的幾個人一臉懷疑。
哪有人越運動越精神的？
可是一看那人的模樣，剛才種完樹的時候，他整個人累得直不起腰，面色憔悴，雙眼無神，現在的臉色竟然慢慢變得紅潤起來，眼神也逐漸有光了，動作也變得更加輕快。
這種變化，是他們親眼看見的。
難道宋玉改良的八段錦，真有這麽厲害？
坐在旁邊觀看的人也躍躍欲試，又圍過來幾個人。
“小宋，這效果也太顯著了，我也想學。”
“還有我，也教教我，行嗎？”
宋玉爽快地點頭。
“當然可以！”
說完，又將每個動作仔細地教學了一遍。
一時間，整個院子裏到處都在打八段錦，時不時還能傳來驚呼聲。
“哎？真的舒服多了，感覺身體內部被打通了，通體舒暢，我好久沒有這麽舒服過了！”
“哇，空氣好清新啊。”
“剛才的疲憊全不見了，我現在覺得，我還能上山再種兩棵樹！”
“我看你是膨脹了，別到時候上山沒力氣了，又要麻煩小宋。”
“我就是說說……”
聞言，眾人大笑起來，一改之前的疲憊和萎靡。
“小宋，你改良的八段錦可真有效果，你怎麽會這個？”一人好奇道。
宋玉：“我學過一點武功。”
“哇！好厲害！你是誰家的孩子？等回去之後，你可一定要再教教我。”
其他人也紛紛點頭。
嘗到了改良八段錦的好處，他們甚至想每天都練，又怕把動作忘記了，最好留個聯系方式，以後能經常詢問。
宋玉剛要回答，一個叔叔搶著道：“小宋是第一次來，他不是下河村的，是練習生，快出道的練習生。”
“練習生？是什麽？”
眾人滿臉疑惑，顯然對這些事情了解不多。
宋玉仔細解釋了一遍《青春練習生》的情況，還有自己獲得的獎勵，道：“這次是特別獎勵，待會兒司機一到，我就要回去了。”
大家一聽，頓時有些失望。
“這麽說，明年你不來了？到時候又要累慘我們這把老骨頭了。”
“只要好好練習我教給大家的八段錦，你們的身體會越來越好，等到明年，不用任何人幫忙，也許你們就能把樹輕松種下。”
聞言，他們又慢慢有了信心，繼續開始練習。
白振國回到村子之後，先給醫院打電話，詢問了白滿川的情況，得知對方正在醫院，恢覆得很好之後，他才終於放心。
下河村路途遙遠顛簸，種樹又太累，他以前也很少帶白滿川過來這裏，不過今年，銀杏樹已經成功種好了，他拍了一張照片，回去之後可以給他看一看。
一邊想著，他擡腳往外走，卻一個人也沒看見，又走了一會兒，才看見幾個同來種樹的朋友正坐在路邊，有說有笑。
白振國只是瞥了一眼，馬上發現有些奇怪。
自己剛才只是去打了個電話的工夫，他們怎麽變得這麽精神？
面色紅潤，疲憊一掃而空，整個人精神抖擻，簡直跟吃了靈丹妙藥一樣。
幾人正激動地說著什麽。
“他改良的八段錦可真管用，我練完真的不累了。”
“可不是嗎？聽說還能強身健體，身體不好的人練了，也能慢慢好起來。”
“這樣很不錯啊。”
改良的八段錦？
練了竟然還能改善體質？
真的假的？
白振國第一時間想到了家中從小體弱多病的白滿川。
他立即走過去。
“老劉，你們剛才說的改良八段錦是怎麽回事？效果真有這麽好嗎？”
幾人關系不錯，拍拍胸脯道：“當然了，你看我們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
“那套八段錦被他改良之後，動作簡單又有效，練一遍就能明顯感覺渾身舒暢，現在大家都還在院子裏學呢。”
白振國越聽越覺得神奇。
難怪剛才他走過來，一個人也沒看見。
和他一起來種樹的人大多身居高位，一雙火眼金睛十分毒辣，能讓他們這麽青睞，這個八段錦肯定不簡單！
他立即道：“這改良的八段錦是誰教你們的？下河村還有這種厲害的人物？我之前不知道？”
幾人一楞。
“你不知道？你不是和他一起來的？”
“我什麽時候和人一起來……”
白振國說到一半，突然想起一個人，表情一下子變得奇怪起來。
農家院子裏，好幾個在商界叱咤風雲的大人物，此時都在認真地向宋玉學習，每一個動作都學得十分認真。
白振國雖然心中已經有些一些猜測，但當真走進來看見這一幕，心情還是有些覆雜。
這個宋玉，到底是什麽人？
之前看直播的時候，確實見她展示過武術和書法，但當時白振國覺得一切都是節目組安排的人設，所以並沒有放在心上。
可眼前這些人，是絕對不會騙人的。
此時此刻，白振國不得不在心裏重新評估宋玉這個人。
他沒有急著過去，而是在旁邊觀察，註意每一個人練習八段錦之後的前後變化，越看越覺得驚喜。
那些人身上的變化是肉眼可見的。
白振國心中激動，迫不及待地過去詢問，但是想起自己之前對宋玉的態度，他又猶豫了。
他之前好像對這個孩子太兇了……
態度不好，宋玉幫他種樹，他也沒說一句謝謝，甚至還打算讓阿川離她遠一點。
宋玉會不會不願意教他？
白滿川身體不好，他為了養大這個孩子，花了不知道多少精力和財力，古今中外，所有能用的法子，他都用過了，可就是沒有效果。
現在眼前就有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他絕不能放過。
想到這裏，白振國深吸一口氣，走了過去。
“宋玉，你那個八段錦，真的能改善體質嗎？就算從小生病，身體很弱的也可以？”
宋玉微微點頭。
“爺爺，你也想學嗎？”
“不是我想學，我想請你教阿川。”
他說完之後，有些忐忑地看著宋玉。
心想如果對方拒絕的話，他就為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道歉，宋玉想要什麽都可以滿足他，就算是……
正想著，宋玉笑著道：“您不用請我，這套八段錦本來就是為白滿川改良的。”
白振國一怔。
“為他改的？”
“對啊，我昨天在醫院不是幫白滿川把過脈嗎？他的脈象太弱，體虛氣短，以前我也見過這樣的人，最後通過練武調理好了。白滿川體力差，不適合練武，我就改良了這套八段錦，剛才在大家身上看到效果還不錯，等回去我就會教白滿川的。”
剛才根據大家的反饋，宋玉又做了一些微小的調整，將八段錦徹底改良完成。
現在應該效果更好了。
白振國聽著她的話，心中激蕩。
“謝謝……”
“不用客氣。”
“真的謝謝你。”
白振國卻有些激動，緊緊握住宋玉的手，眼眶竟然有些濕潤。“之前我那樣對你，實在不應該，對不起，沒想到你還願意幫助阿川，真的很謝謝你。”
宋玉：“我說過，白滿川是我的朋友，我罩的。”
這話昨天在醫院，宋玉也曾經說過，但當時白振國不以為意，覺得是小孩子過家家，但現在聽來，卻有不一樣的體會。
“阿川以後就麻煩你了，要是他的身體能好起來，我也能對得起他的父母了。”
說到這裏，他聲音中帶上了一些哽咽，從倔強死板的老頭變成了一位滿目滄桑的父親。
宋玉將他扶到一旁，想起剛才在山坡上。
“爺爺，你種的銀杏樹，就是為白滿川的父母種的吧？”
“沒錯。”
白振國緩和了一下情緒，緩緩道：“十六年了，今年我才終於為他們種下最喜歡的樹。自從十六年前，他們車禍過世，阿川就生了一場大病，養了足足半年也沒好全，後來幾十年更是經常生病，隔三差五就去醫院。”
“我實在擔心，把他捧在手心裏一樣養大。他小時候還不肯吃藥，後來才好些……”
宋玉有些驚訝。
“他不肯吃藥？白滿川還有拒絕別人的時候？”
他不是面對別人的要求，很難拒絕嗎？
也就現在，宋玉教他逃避之後，情況才稍微好點。
白振國面目疑惑。
“有嗎？我沒有註意……”
他想了想，沒有在這件事上多想，只是擦了擦眼角滲出的淚花，對宋玉道：“要是真能讓他的身體好轉，我什麽事都可以答應你。”
宋玉擺擺手。
“不用，這是我應該做的。”
傍晚時分，各家的司機陸續進入下河村，發現今年格外不一樣。
往年來種樹，每個老板都累得不輕，氣喘籲籲像去了半條命，但是今年過來的時候，大家都聚集在一起有說有笑，看起來不點也不累，反而精神很足。
白振國正在和其他人道別。
“老白，你學會改良的八段錦了嗎？”一個人詢問道。
白振國露出一個微妙得意的表情，回道：“我沒學。”
“為什麽？你剛才不是特意去找宋玉學這個的嗎？”
其他人都學了，而且效果很好。
他正想勸白振國也學習一下，對方卻擡了擡下巴，聲音很大、很得意地說：“我不用學，因為宋玉改良八段錦，就是專門為我孫子做的！”
此話一出，果然效果拔群，其他人紛紛轉頭看來。
“專門為阿川改良的？”
“這麽說，你孫子的情況有救了？”
“宋玉和你孫子認識？”
白振國：“當然認識，他們可是最好的朋友，我一直把宋玉當家裏人看的。”
聽見這話，早上問他宋玉身份的幾個人皺了皺眉，有些疑惑。
“你們不是不熟嗎？”
白振國一瞪眼，立即反駁道：“誰說的？我和小宋熟得不得了！”
眾人目瞪口呆。
變得可真快啊。
白振國不理會他們的議論，轉頭朝四周張望起來。
馬上就要回去了，他打算再和宋玉打聲招呼，等白滿川一出院，他馬上把人打包送過去，請宋玉多費費心。
可是看了一圈，卻沒找到宋玉的身影。
“宋玉呢？難道已經走了？”
正嘀咕著，旁邊的人擡手指了指遠處樹下的一輛面包車。
“不就在那邊嗎？”
此時已經是黃昏，夕陽西下，金燦燦的陽光從天邊灑下來，穿過樹葉之間的縫隙，在地上灑下一片圓形光斑。
清風吹過，樹影搖動，光斑也在閃閃發光。
面包車旁邊，有兩個人正在說話。
一個是司機，另一個身形高挑清瘦的背對著他們，身穿白色運動服，整個人沐浴在跳動的光斑中，微微翹起的發梢帶著幾分俏皮，被陽光鍍上了一層金色。
雖然看不清對方的臉，但白振國打眼一瞧，那分明是一個小姑娘。
他皺眉抱怨剛才指路的朋友。
“胡說，那不是個姑娘嗎？宋玉在哪兒？”
對方驚道：“你怎麽看的？明明是宋玉！”
聞言，白振國揉了揉眼睛，再仔細看去。
對方也剛好轉過頭來，確實是宋玉，正在和司機說話，只是換了身衣服，整個人幹凈清爽，在陽光的幹擾下，竟然有一種雌雄莫辨的感覺。
他剛才竟然沒認出來，白振國有些懊惱。
“對對對，是宋玉，我看錯了。”
朋友抱怨道：“你怎麽回事？男女不分，這竟然都能看錯。”
白振國幹笑了兩聲，解釋道：“可能是年紀太大，開始眼花了。”
一邊說，又忍不住轉頭朝宋玉的方向看去，這次無論怎麽看，對方都是一個清秀少年。
難道真是老眼昏花？
他想了想，當下決定回去就到醫院做個檢查，男女都看不出來，這可是個大問題。
宋玉和司機碰頭，回頭看見白振國正在往這邊瞧，神情恍惚，不知道在想什麽，擡手和他打了一聲招呼，然後迅速上車離開。
和來時一樣，車行駛十個小時，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終於回到訓練營。
才剛下車，宋玉就接到了老胡的電話。
老胡自從知道足球比賽的獎勵是公益活動，而且是不能對外宣傳的共同公益活動之後，就一直很後悔。
當知道宋玉竟然還答應參加之後，更是想不明白。
三公表演在即，每一秒鐘都十分寶貴，其他練習生都在忙著訓練的時候，宋玉竟然去種樹了？
而且一走，就是兩天。
這兩天時間，他在家裏沒少唉聲嘆氣，一聽說宋玉回來，馬上詢問活動細節。
“真的一個記者也沒有嗎？確定不能報道？你有沒有拍照？”
實在不行，偷偷摸摸報道一下，總可以吧？
其他明星做公益，都是恨不得大張旗鼓，廣而告之，宋玉去忙活了一整天，總不能白用功吧？
宋玉：“光忙著種樹了，沒有拍照。”
“你……”老胡頓時感覺到一陣頭疼，皺著眉。“你真以為自己是去種樹的啊？”
“不是嗎？”
這次的公益活動，不就是種樹嗎？
“那除了你，參與的還有些什麽人？”
聞言，宋玉仔細想了想那些衣著樸素的叔叔阿姨、爺爺奶奶，道：“都是很淳樸的村民，我還教他們練八段錦呢。”
“村民？”
聽見這個回答，老胡更是兩眼一黑。“這麽說，這兩天時間，你沒有任何收獲？”
宋玉笑了一下，高興道：“還是有收獲的。”
“什麽？”
“快樂。”
“……”
噗呲——
老胡隱約聽見了自己心中名為希望的火苗，被一盆水潑滅的聲音，深吸一口氣，會心一問：“宋玉，你到底還想不想出道？”
“當然想啊。接下來不是還有好幾天嗎？放心吧，我會想辦法的。”
說完，宋玉就匆匆掛斷了電話。
老胡拿著手機，心裏萬分後悔，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當初他就不該讓宋玉去參加這個活動。不，連足球比賽都不要參加。
把所有的時間放在比賽排練上。
想了想，他打開《青春練習生》的官網投票通道，宋玉從公眾視野中消失的這兩天，訓練營裏發生了不少事情。
先是，韓程和另一個練習生鬥舞，引爆了整個直播間，讓他們的票數增長不少。
後來，幾個練習生在網上公開拍賣自己的球衣，也同樣引起不小關註。
現在，練習生們的票數排名已經發生了巨大變動。
而正如他之前遇見的，宋玉因為消失了兩天，票數不僅沒有任何增加，甚至還出現了小範圍的減少，直接導致她跌出了前五。
目前，比賽已經進入白熱化，其他背靠大公司的練習生已經紛紛開始投放廣告，甚至還私下接了一些活動，為自己拉票，效果明顯。
宋玉的疲態就逐漸顯露了出來。
星星娛樂窮得叮當響，根本就沒有錢做宣傳，更沒渠道接活動，老胡只覺自己拖了宋玉的後腿，簡直急得團團轉。
錢錢錢。
還是缺錢。
要是有足夠的資金，就能幫宋玉做最好的舞臺，準備最好的服道化，為她鋪平前進的道路。
上次宋玉賣字帖的一百萬，早就被花光了，老胡陷入了捉襟見肘的局面。
他曾經想過，再讓宋玉賣幾幅字帖，但怎麽也說不出口。
身為經紀人，怎麽能總讓藝人出資？
還在不行，就把最後一套房產賣了吧，以後可以租房子住，總是要搏一搏的。
尤其是現在的局面，已經容不得多想了。
打定主意之後，老胡咬咬牙，猛地站起來，朝存放房產證的房間走去。
剛把證件拿出來，手機突然響起。
電話那頭，是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
“你好，小宋是不是你們公司的員工？”
老胡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小宋？你是說……宋玉？”
“沒錯沒錯，就是他。”確定身份之後，對方的語氣馬上放松下來，道：“上次分開的時候，我忘記留他的電話了，還好網上能查到你們公司的電話。”
難道是宋玉認識的人？
老胡一邊想著，在腦海中篩選，但想不出對方的身份，於是直接詢問道：“請問你找宋玉有什麽事嗎？”
對方說話慢騰騰的，像是一邊在思考，一邊在做決定。
“我看看……你們公司叫星星娛樂，是不是？旗下只有你和宋玉兩個人，還挺少的，簽約藝人也只有宋玉一個……”
聽到這裏，老胡心裏漸漸有些不滿。
什麽意思？
這人是故意打電話來嘲諷他的嗎？
他剛要說話，電話那頭的人突然那道：“我投資一下你們公司。”
“啊？”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老胡楞住了。
心中隱隱燃起的怒火，瞬間熄滅，甚至還懷疑自己聽錯了。
“您……您說什麽？”
對方用十分輕松的語氣道：“哦，是這樣的，我姓徐，是綠色重工的創始人，想投資你們公司，要是合適，馬上就可以開始對接。第一筆投資就先保守一點，兩千萬這個數字，你覺得怎麽樣？”
他問了幾遍，老胡遲遲沒有回答。
他已經懵了。
綠色重工？
那不是集研發、制造和工程為一體的高端設備企業嗎？
這樣的企業，怎麽會突然投資一家快要倒閉的娛樂公司？
八竿子打不著，好嗎？
但眼前這麽好的機會，對方一開口就是兩千萬，直接解決了目前星星娛樂的燃眉之急，老胡無論如何也要抓住。
至於具體細節，等到了綠色重工就清楚了。
那麽大一家企業，總不會騙人吧？
“好，可以！我願意！徐總，明天我就去綠色重工找您，可以嗎？”
老胡連忙答應，語氣瞬間恭敬了不少，現在在他眼裏，電話那頭的人跟從天而降的財神爺根本沒什麽區別。
“那就好。”
電話那頭的徐總應了一聲，卻沒有立即掛斷電話，而是輕輕咳嗽兩聲，再次開口道：“那個……我現在是你們公司的投資人了，那你可以把宋玉的電話給我嗎？他教的八段錦，我有個動作忘記了，想問問他。”
老胡又是一陣疑惑。
為什麽綠色重工的總裁一副和宋玉很熟的樣子？
他以前怎麽沒聽宋玉提起過，而且還說什麽八段錦，宋玉什麽時候……
剛想到這裏，老胡突然想起來。
宋玉剛才說過，她去做公益活動的時候，教了一些村民練八段錦。
那些村民該不會是……
他心頭猛地一震，似乎明白了什麽，連忙道：“徐總，我會讓宋玉聯系您的，請放心。”
“那就好，盡快啊。”
說完，對方就掛斷了電話。
老胡拿著手機，心裏久久無法平靜。
星星娛樂作為一家小公司，竟然能得到這樣大企業的投資，簡直太魔幻了。
而且，光第一批投資就是兩千萬，瞬間解決了他的燃眉之急。
真好啊！
不用賣房子了。
老胡又把拿出來的房產證放了回去，就這麽一會兒，手機再次響起。
一接通，對面又是那句熟悉的話語。
“宋玉所在的星星娛樂，我想投資你們公司。”
“你也想投資？”
老胡的聲音簡直像是在尖叫。
他甚至以為自己的時間循環了！
電話那頭的人瞬間註意到他的用詞。
“也？還有誰也打過電話來？”
“綠色重工的徐總，剛剛打來的。”
電話那頭立即傳來一個聲音。“老家夥，竟然被他搶先了！他投資了多少？”
老胡：“兩千萬。”
“那我就投三千萬！”
聽見這個數字，老胡眼皮一跳，在電話這頭笑得合不攏嘴，簡直恨不得蹦起三丈高。
心裏搖旗吶喊：
打起來！
打起來！
鷸蚌相爭，漁人得利！
“請問您是？”
“我是恒夏的雷嚴，到時候你直接過來就是。”
“好，好，那我後天去找您。”
老胡立即答應，發現對方遲遲沒有掛斷電話之後，提前一步猜到他的想法。
“雷總，你也要宋玉的電話？”
老總有些不好意思道：“沒錯，沒錯。年紀大了，那些動作是真的記不住。”
老胡早有準備。
“沒問題，我會盡快讓宋玉聯系您的。”
又寒暄了幾句，老胡掛斷電話，終於忍不住大笑起來。
五千萬啊！
短短幾分鐘，公司就多了五千萬的投資！
這次不僅解決了燃眉之急，甚至還能大展身手了！
宋玉到底怎麽回事？
這次活動不是有很多收獲嗎？怎麽還藏著掖著不說呢？
想到這裏，他馬上給宋玉發消息：
【宋玉，綠色重工的徐總和恒夏的雷總都給我打電話了，你認識他們，怎麽不告訴我呢？害我一點準備也沒有。】
宋玉已經回到宿舍，正在收拾行李，看見這條消息，比他還疑惑。
【誰？我不認識他們啊。】
老胡馬上搜了徐總的照片，給宋玉發過去：【就是這個人。】
宋玉打開一看，馬上認了出來。
【這是徐爺爺，我在下河村認識的，好像是那裏的村民，一個很淳樸善良的老爺爺，我還幫他種過樹。】
村民？
還淳樸善良？
老胡被這個描述驚得瞪大眼睛，又馬上找到恒夏雷總的照片發過去。
【那這個呢？】
宋玉：【這也是下河村的雷爺爺，跟我學過八段錦的，怎麽了？】
老胡深吸一口氣：【宋玉，這兩位可不是什麽村民，他們都是國內大公司的總裁！】
宋玉：【怎麽可能？】
老胡：【他們剛才給我打電話，說要投資我們公司，我明天就去談合同，咱們公司有了資金，你以後就不用擔心了，大膽放手去幹吧！】
【對了，他們好像把你教的八段錦忘記了，他們現在可是公司投資人，你盡快答覆一下，別忘記了。】
宋玉現在的心情有點覆雜，剛要說點什麽，老胡又發來一條消息。
【等等，又有人給我打電話了，很可能又來一個投資人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聲之大，宋玉感覺自己在訓練營都能聽到。
她回想起昨天在下河村的情況，這兩個爺爺戴著草帽，穿著樸素，笑容淳樸，她一直以為是附近村民，沒想到，全是大佬？
等等！
這兩位是大佬，那剩下的“村民”難不成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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